《鱠殘篇》~ 山會倪涵初先生瘧疾三方疏釋 (8)

1. 第一方，治夏秋暑濕瘧初平胃除濕理氣化滯有疏導開先之功受病輕者一二即愈

德化覃敷萬邦和洽編氓隱瘼久被南薰之解慍何業醫者不守常而好巽是

為哉

天行時疫本不常有索隱行怪者偶倡惑世誣民之說知醫者少以訛傳說始則妄指怪症繼則妄投謬藥為害不淺矣萍如先生哀之條晰明辨洒洒千言洞若觀火如秦人照膽鏡表裡明徹吾知心不正者見之卻走為功斯世豈淺鮮哉亟勸付梓俾戶誦家弦齊登籌域勝刻太上感應篇文昌陰險

文千百紙也

乾隆癸巳落燈後三日同學弟古漁陳毅跋

加減參蘇飲

治四時感冒風寒頭痛發熟僧寒咳嗽涕唾稠黏胸隔滿悶脈弱無汗並停滯飲食腹痛欲作瀉痢等症歌曰蘇葛前胡合二陳枳香甘桔共云芩人參特

為虛人設加減推詳要性靈

紫蘇葛根前胡各（二錢），陳橘皮製半夏枳殼各（一錢），廣木香炙甘草桔梗各（八分），茯芩（錢半），人參酌用連須蔥頭（三個），生薑（六七分），隨時增減紅棗（三枚）按風寒感在太陽膀胱經則能傳經以其主一身極表浮陽之地故遞傳三陽而病陽行速也古法用桂枝麻黃二湯發營衛之汗不使再傳者以桂麻辛甘發散純陽之品寒邪容於太陽寒水之經用此純陽迅速之藥以氣相從而奏效捷也若已傳他經者投非其時即禍不旋踵故後人以九味羌活湯人參敗毒散代之誠詳慎矣若風寒感在太陰肺經則不傳經非太陽之可比蓋肺主氣經云邪之所湊其氣必虛氣虛之人不拘四時易於感冒不奧傷寒時行之際強弱均受者同日而語也此方於發散藥中用參芩草以固氣即沖和湯中用生地以養血同意知非可徒恃峻表而愈也況應用桂

麻之症而用蘇葛柴前失之不及猶無傷害若只須蘇葛可療而過用桂麻為害多矣方中蘇葛前胡清熱解肌陳夏枳香利痰疏氣芩草安胃利中桔梗載藥上浮直達胸中表里兼行若形體素弱或年高久病之人則人參臨時酌用總之肺為大陰燥金清肅之地宜於清散不同太陽寒水之經可施辛溫猛悍之藥經絡不當詳識之且此等症候最多切勿小題大做

加減法

傷飲食胸脅脹滿噯氣不舒者加山查肉麥芽神麯倍木香大便難者加杏仁泥血虛而大便秘結者加歸尾桃仁泥小便少者加澤瀉倍茯芩

頭痛因火者加甘菊花因血虛者加當川芎，如三劑後表解熱除而咳嗽不止喉乾舌燥者加百合天花粉或貝母險去半夏木香蔥薑棗

本方除去人參前胡用川芎柴胡名芎蘇飲則入厥陰少陽而宜於血虛火

盛者減參恐其助氣而動火也，本方除去人參半夏加芎歸治新產後感冒發熱頭疼及虛損吐血人感冒發熱咳嗽無汗者養血則汗作也半夏有三禁產後汗後血傢俱不可投其他如玉竹荊芥薄荷俱可量加，利熱則梔子連翹亦可擇用

鄉村旅次乏醫之處偶值微疴照方揀投最為穩妥用疏之以公諸世亦方便之一端耳

集蟲說

巢元方病源云人腹有九蟲伏蟲長四分群蟲之主也蚘蟲長五六寸至一尺發則心腹作痛上下口喜吐涎及清水貫心則死白蟲長一寸色白頭小生育轉多令人精HF氣損弱腰腳疼長至一尺亦能殺人肉蟲狀如爛杏令人煩悶肺蟲狀如蠶令人咳嗽成勞殺人胃蟲狀如蝦蟆令人嘔逆喜噦弱蟲又名鬲蟲狀如瓜瓣令人多睡赤蟲狀如生肉動作腹鳴蟯蟲至微形如菜蟲居胴腸中令人生癰疽疥癬縞癘痔瘻疳蹺齲齒諸病諸蟲皆依腸胃之間若人臟腑氣實則不為害虛則侵蝕變生諸疾也又有三尸蟲名彭質彭矮彭踞與人俱生為人大害其狀如犬馬尾或如薄筋依脾而居三寸許有頭尾每於庚申日上天奏人過惡故道家有守庚申之說凡服補藥必須先去此蟲否則不得藥力凡一切癥瘕久皆成蟲紫庭真人云九蟲之中六蟲傳變為勞瘵而胃蛔寸白三蟲不傳其傳變者或如嬰兒如鬼形如蝦蟆如守宮如蜈蚣如螻蟻如蛇如鱉如蝟如鼠如蝠如蝦如豬肝如血汁如亂髮亂絲等狀凡蟲在腹上旬頭向上中旬向中下旬向下服藥須是月初四五日五更時則易效也並須先以炙臠含口內咀汁勿咽引其開口而服藥0張子和云巢氏之衍九蟲詳矣然蟲之變不可勝窮要之皆以濕熱為主蟲得風氣乃生得雨氣乃豈非風木主熱雨澤主濕耶故五行之中皆有蟲諸木有蠹諸果有螬諸菽有蚄五穀有螟勝蟊蟹麥朽蛾飛慄破蟲出草腐化螢皆木之蟲也烈火有鼠爛灰生蠅皆火之蟲也穴蟻牆蠍田螻石蜴皆土之蟲也蝌蚪馬蛭魚鱉蛟龍皆水之蟲也昔冶工破一釜見其斷處臼中有一蟲如米蟲色正赤此則金中亦有蟲也沈萍如曰前人所序論諸蟲詳且夥矣獨於治法則未之晰焉觀今人患勞症瀕危時則有飛蛾出者豈非肺蟲如蠶而化蛾也又如胃蟲如蝦蟆能令人嘔逆善噦者則反胃膈食未始非此蟲之為患也煩悶因乎肉蟲多睡緣乎弱蟲腸嗚乃由赤蟲雖未經人常道而蚘出於胃而厥則心痛寸白蟯蟲之為病乃恆有者也求仙必先殺三尸乃人所常談者也他如疥癬之有蟲蛇纏瘡之如蛇形人面瘡之能食肉醫藥俱必用硫雄砒麝先殺其蟲而疥癬瘡痍獲愈是則病由於蟲者急當除之奈何惟治癆與膈則未有以去蟲為務耶張子和言

白話文：

第一方，治療夏秋暑濕瘧疾初期，有平胃除濕、理氣化滯、疏導開先的功效，病情輕者服用一兩次即可痊癒。

德化覃敷廣被，使萬邦和諧相處，百姓的隱疾長久以來都受到南風和煦的撫慰，為何身為醫者不墨守成規，反而喜好譁眾取寵呢？

天時流行的疫病本來就不是經常發生，那些喜歡探求隱晦、行為怪異的人，偶爾會倡導一些迷惑世人、欺騙民眾的說法。懂得醫理的人太少，以訛傳訛，剛開始胡亂指責是怪病，接著就胡亂投用錯誤的藥物，造成的危害很深啊！萍如先生哀嘆這種情況，於是條理清晰、明確辨別，洋洋灑灑數千言，明察秋毫，如同秦人的照膽鏡一般，表裡都清晰透徹。我知道心術不正的人看到這些論述，一定會退避三舍，這樣的功勞在世上能說不深遠嗎？我立即勸說將其刊印，希望每家每戶都能朗誦背誦，像登天籌一樣，勝過雕刻《太上感應篇》、《文昌陰騭文》千百倍啊！

乾隆癸巳年，元宵節後三日，同學弟古漁陳毅題跋。

加減參蘇飲

治療四時感冒風寒，引起的頭痛發熱、怕冷咳嗽、流涕痰多、胸悶不舒、脈弱無汗，以及因飲食停滯導致的腹痛想拉肚子等症狀。歌訣說：「蘇葛前胡合二陳，枳香甘桔共雲芩，人參特為虛人設，加減推詳要性靈。」

紫蘇、葛根、前胡各（二錢），陳皮、製半夏、枳殼各（一錢），廣木香、炙甘草、桔梗各（八分），茯苓（錢半），人參酌量使用，連須蔥頭（三個），生薑（六七分），隨時增減，紅棗（三枚）。按風寒感冒在太陽膀胱經，會傳遞病邪，因為太陽主宰全身最外層的浮陽部位，所以會依次傳遞到三陽經，而且陽氣運行迅速。古法用桂枝、麻黃二湯發散營衛之氣的汗液，不讓病邪繼續傳遞，因為桂枝、麻黃是辛甘發散的純陽之品，寒邪停留在太陽寒水的經脈中，用這種純陽且快速的藥物，使正氣與之相合，就能迅速見效。如果病邪已經傳遞到其他經脈，還用這種方法，就會立即造成危害。所以後人改用九味羌活湯、人參敗毒散代替，真是非常謹慎。如果風寒感冒在太陰肺經，則不會傳經，這與太陽經不同。因為肺主氣，經書說：「邪氣侵犯之處，必然是氣虛之處。」氣虛的人，不論什麼季節都容易感冒，而且在時行疫病時，無論體質強弱都會受感染，不能相提並論。這個方子在發散藥中加入人參、黃芩、甘草來固護正氣，就像沖和湯中用生地來養血一樣，意思是說不能只靠峻烈的發散藥來治病。何況本來應該用桂枝、麻黃的症狀，卻用了蘇葛、柴胡、前胡，雖然說不上錯誤，但也沒有任何療效。如果只需要蘇葛就可以治癒，卻過度使用桂枝、麻黃，反而危害更大。方中，蘇葛、前胡清熱解肌，陳皮、半夏、枳殼、木香利痰疏氣，黃芩、甘草安胃和中，桔梗能使藥力向上，直達胸中，使藥物能表裡兼顧。如果體質原本就虛弱，或是年老久病的人，人參要酌量使用。總之，肺為大陰，屬燥金，性質清肅，適合用清散的藥物，不同於太陽寒水之經可以使用辛溫猛烈的藥物。經絡的屬性不當混淆，要詳細了解，而且這些症狀很多，千萬不要小看它們。

加減法

• 因飲食停滯，導致胸脅脹滿、噯氣不舒者，加山楂肉、麥芽、神麴，並加倍木香。大便困難者，加杏仁泥。
• 血虛而大便秘結者，加當歸尾、桃仁泥。小便少者，加澤瀉，加倍茯苓。
• 頭痛因火熱者，加甘菊花。因血虛者，加當歸、川芎。
• 如果服藥三劑後，表證解除，熱退，但咳嗽不止、喉嚨乾燥、口舌乾燥者，加百合、天花粉，或貝母，並去掉半夏、木香、蔥、薑、棗。
• 本方去掉人參、前胡，用川芎、柴胡，就叫芎蘇飲，適合於陰厥、少陽，以及血虛火旺的人，減去人參是擔心它助長氣勢而動火。
• 本方去掉人參、半夏，加上川芎、當歸，可以治療產後感冒發熱、頭痛，以及虛損吐血。產婦感冒發熱、咳嗽、無汗者，養血就會出汗。半夏有三禁忌，產後、汗後、血虛都不能使用。其他如玉竹、荊芥、薄荷都可以適量加用。想清熱的，可以使用梔子、連翹。

在鄉村旅店，缺乏醫生的地方，如果偶爾遇到小病，按照這個方子選用藥物，最為穩妥。我將此方整理出來，公諸於世，也是方便大家的一個途徑。

集蟲說

巢元方在《病源》中說，人的腹中有九種蟲。伏蟲，長四分，是群蟲之主。蛔蟲，長五六寸至一尺，發作時心腹疼痛，上下口喜歡吐涎水及清水，侵入心臟就會死亡。白蟲，長一寸，顏色白色，頭小，繁殖很快，使人精氣損傷虛弱，腰腿疼痛，長至一尺也能殺人。肉蟲，形狀像爛杏，使人煩悶。肺蟲，形狀像蠶，使人咳嗽成勞，會致人死亡。胃蟲，形狀像蝦蟆，使人嘔吐、喜歡乾嘔。弱蟲，又名鬲蟲，形狀像瓜瓣，使人嗜睡。赤蟲，形狀像生肉，活動時腹鳴。蟯蟲，很小，形狀像菜蟲，寄居在大腸中，使人生癰疽、疥癬、瘰癧、痔瘡、瘻管、疳積、牙齒蛀壞等疾病。各種蟲都寄生在腸胃之間，如果人臟腑氣實，就不會為害；虛弱時，就會侵蝕臟腑，產生各種疾病。還有三尸蟲，名為彭質、彭矮、彭踞，與人一同出生，對人危害很大。它們的形狀像犬馬尾巴，或者像薄筋，依附在脾臟中，約有三寸長，有頭尾，每次在庚申日就上天報告人的過錯，所以道家有守庚申的說法。凡是服用補藥，必須先去除這些蟲，否則就不能發揮藥效。凡是一切癥瘕，時間長了都會變成蟲。紫庭真人說，九種蟲中，六種蟲會傳變為勞瘵，而胃蛔、寸白、三蟲不會傳變。傳變後，有的像嬰兒，有的像鬼形，有的像蝦蟆，有的像守宮，有的像蜈蚣，有的像螻蟻，有的像蛇，有的像鱉，有的像蝟，有的像鼠，有的像蝙蝠，有的像蝦，有的像豬肝，有的像血汁，有的像亂髮亂絲等形狀。凡是蟲在腹中，上旬時頭向上，中旬時頭向中間，下旬時頭向下，服藥最好在月初四五日五更時分，容易見效。而且必須先含著一塊烤肉，咬碎取汁，不要吞嚥，引誘蟲打開嘴巴，再服藥。張子和說，巢氏所說的九種蟲，很詳細了。但是蟲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總之都以濕熱為主，蟲得到風氣就會產生，得到雨氣就會滋長，難道不是因為風木主熱，雨澤主濕嗎？所以五行之中都有蟲：各種木有蠹蟲，各種果實有螬，各種豆類有蚄，五穀有螟、蟊，螃蟹麥子腐朽後會生蛾，飛慄會破裂生蟲，草腐化後會有螢火蟲，這些都是木之蟲。烈火中會有老鼠，爛灰中會生蒼蠅，這些都是火之蟲。穴蟻、牆蠍、田螻、石蜥蜴，這些都是土之蟲。蝌蚪、馬蛭、魚鱉、蛟龍，這些都是水之蟲。從前有冶工破開一個鐵鍋，看到斷裂處的臼中，有一條蟲像米蟲，顏色正紅，說明金中也有蟲。沈萍如說，前人所記載的各種蟲很詳細且繁多，但是對於治療方法卻不夠明確。觀察現在的人，患勞病瀕臨死亡時，會有飛蛾出來，難道不是肺蟲像蠶一樣化成的嗎？又比如胃蟲像蝦蟆，會使人嘔吐、喜歡乾嘔，反胃、膈食難道不是這種蟲引起的嗎？煩悶是因為肉蟲，嗜睡是因為弱蟲，腸鳴是由於赤蟲。雖然沒有人常說，但蛔蟲從胃中出來，發作時會心痛，寸白、蟯蟲引起的疾病，是經常發生的。求仙必須先殺死三尸，是人們常說的。其他如疥癬有蟲、蛇纏瘡形狀像蛇、人面瘡能吃肉，醫藥必須用硫磺、雄黃、砒霜、麝香，先殺死蟲，疥癬瘡痍才能痊癒，這說明病是因為蟲引起的，要立即去除。但是為何只治療癆病和膈食，卻沒有以去蟲為主要任務呢？張子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