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綱

《羅氏會約醫鏡》~ 卷之五·瘟疫 (4)

回本書目錄

卷之五·瘟疫 (4)

1. 七、論下後脈證變幻

凡里證脈沉而數,宜下。下後脈浮者,當得汗解。若無汗而微熱,神昏口渴,此邪熱浮於外,而里無壅滯也,宜白虎湯。設數下後,脈浮數而空,當加人參。白虎辛溫,除肌表之邪熱,加人參助一身之血液,於是經絡潤澤,元氣充周,自得汗而解。倘不得汗,二三日後,脈復沉而大熱,因膜原餘邪,復瘀到胃,宜再下之。

下後脈再浮者,仍當汗解,宜白虎湯。下後脈浮,大汗而熱者,此內邪散,正氣通,佳兆也,不得再下。(以上二症,俱言下後之熱,一以脈沉為邪復,一以脈浮為邪散,惟以憑脈為斷。)又有當下失下,口舌燥渴,身反熱減,四肢厥逆,此陽氣伏也。既下厥回,身上不寒,脈大而反數,津生不渴,此里邪去,郁陽暴伸也,宜用柴胡清燥湯(方見上),去花粉、知母,加乾葛,隨其性而升泄之。此症似宜用白虎湯,但熱渴既除,又非白虎所宜也。

白虎湯,治瘟疫下後,脈長洪而數,大渴復大汗,通身發熱。

石膏(一兩),知母(四錢),甘草(三錢),炒米(一撮),

加姜煎服。

服達原飲後,毒邪分離膜原,內外之氣已通,故脈長洪而數。白虎辛涼解散,服之或戰汗,或自汗而解。若邪已入胃,不用承氣,而用白虎,反抑邪毒,致脈不行。人見陽症而得陰脈,愈不敢下;投以寒涼,愈投愈危。惟用承氣緩緩下之,六脈自出。

以下論疫病雜症,與傷寒治法不同,不得混用。

白話文:

[七、討論瀉下治療後脈象和病症的變化]

凡是體內有實證,脈象顯示下沉且快速,適合採用瀉下療法。瀉下後脈象轉為浮動,通常預示著應當會出汗而病情得到緩解。如果沒有出汗反而出現輕微發燒,精神渙散及口渴的情況,這表示邪熱已飄移到體表,而體內已無阻塞,這種情況下適用白虎湯治療。假使經過多次瀉下後,脈象仍然浮動且快速,但呈現虛弱狀,則應加入人參。白虎湯辛溫,能去除肌表的邪熱,加入人參則可滋養全身的血液,如此一來,經絡得以潤澤,元氣充足,自然能透過出汗而痊癒。倘若無法出汗,二三天後,脈象再度下沉且高燒不退,這是因為殘留的邪氣再次淤積在胃部,此時應再次進行瀉下療法。

瀉下後脈象再度浮動,同樣應當通過出汗來緩解病情,可使用白虎湯。瀉下後脈象浮動且大量出汗並伴隨高燒,這表示體內的邪氣已經散去,正氣得以流通,是良好的徵兆,不應該再進行瀉下療法。(上述兩種情況都是在講述瀉下治療後的高燒現象,一種脈象下沉表示邪氣復發,另一種脈象浮動表示邪氣散去,診斷時應當根據脈象來判斷。)此外,也有應當進行瀉下療法卻未執行的情況,患者會出現口舌乾燥、口渴、體溫下降、四肢冰冷等症狀,這是陽氣被抑制的表現。進行瀉下療法後四肢回溫,身體不再感到寒冷,脈象雖大卻反而加快,體內津液生成不再口渴,這表示體內的邪氣已經清除,原本被壓抑的陽氣突然釋放,這種情況下適用柴胡清燥湯(方子詳見上文),去掉花粉、知母,加入乾葛,順應藥物的特性進行昇泄治療。這種症狀看似應當使用白虎湯,然而熱渴的症狀已經消除,因此白虎湯並不適用。

白虎湯,用於治療瘟疫後,脈象呈現長、洪且快速,極度口渴並伴有大量出汗,全身發熱。

石膏(一兩),知母(四錢),甘草(三錢),炒米(一撮),

加入薑片煎煮服用。

服用達原飲後,毒邪從膜原部位被分離,體內外的氣血得以流通,因此脈象呈現長、洪且快速。白虎湯辛涼,具有疏散作用,服用後可能引發戰汗或自汗,有助於病情緩解。若邪氣已經進入胃部,不使用承氣湯,而改用白虎湯,反而會抑制邪毒,導致脈象異常。人們看到陽症卻出現陰脈的情況,更不敢輕易進行瀉下療法;使用寒涼藥物治療,反而會讓病情更加危急。唯有使用承氣湯慢慢進行瀉下療法,六脈才能恢復正常。

以下將討論疫情中的複雜症狀,這些情況與感冒的治療方法不同,不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