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後備急方》~ 華陽隱居《補闕肘後百一方》序
華陽隱居《補闕肘後百一方》序
1. 華陽隱居《補闕肘後百一方》序
太歲庚辰隱居曰：余宅身幽嶺，迄將十載。雖每植德施功，多止一時之設，可以傳方遠裔者，莫過於撰述。見葛氏《肘後救卒》，殊足申一隅之思。夫生人所為大患，莫急於疾，疾而不治，猶救火而不以水也。今輦掖左右，藥師易尋，郊郭之外，已似難值。況窮村迥野，遙山絕浦，其間枉夭，安可勝言？方術之書，卷軸徒煩，拯濟殊寡，欲就披覽，迷惑多端，抱朴此制，實為深益。
然尚闕漏未盡，輒更採集補闕，凡一百一首，以朱書甄別，為《肘後百一方》，於雜病單治，略為周遍矣。昔應璩為百一詩，以箴規心行。今余撰此，蓋欲衛輔我躬。且《佛經》云，人用四大成身，一大輒有一百一病，是故深宜自想，上自通人，下達眾庶，莫不各加繕寫，而究括之。
余又別撰效驗方五卷，具論諸病證，徒因藥變通，而並是大治，非窮居所資，若華軒鼎室，亦宜修省耳。葛序云，可以施於貧家野居，然亦不止如是。今搢紳君子，若常處閒佚，乃可披檢方書，或從祿外邑，將命遐徵；或宿直禁門，晨宵隔絕；或急速戎陳，城柵嚴阻，忽遇疾倉卒，唯拱手相看，曷若探之囊笥，則可庸豎成醫。故備論證候，使曉然不滯，一披條領，無使過差也。
尋葛氏舊方，至今已二百許年，播於海內，因而齊者，其效實多。余今重以該要，庶亦傳之千祀，豈止於空衛我躬乎！舊方都有八十六首，檢其四蛇兩犬不假殊題；喉舌之間，亦非異處；入塚御氣，不足專名；雜治一條，猶是諸病部類，強致殊分，覆成失例，今乃配合為七十九首，於本文究具都無忖減，復添二十二首，或因葛一事，增構成篇，或補葛所遺，准文更撰，具如後錄。
詳悉自究，先次比諸病，又不從類，遂具勞覆在傷寒前，霍亂置耳目後，陰易之事，乃出雜治中。兼題與篇名不盡相符，卒急之時，難於尋檢，今亦復其銓次，庶歷然易曉。其解散腳弱、虛勞、渴痢、發背、嘔血，多是貴勝之疾，其傷寒中風，診候最難分別，皆應取之於脈，豈凡庸能究？今所載諸方，皆灼然可用，但依法施治，無使違逆。其癰疽，金瘡形變甚眾，自非具方，未易根盡。
其婦女之病、小兒之病，並難治之方法不少，亦載其綱要云，凡此諸方，皆是撮其樞要，或名醫垂記，或累世傳良，或博聞有驗，或自用得力，故復各題秘要之說，以避文繁。又用藥有舊法，亦不復假事事詮詔，今通立定格，共為成准。凡服藥不言先食者，皆在食前；應食後者，自各言之。
凡服湯云三服。再服者，要袍山源涯味，或疏或數，足令勢力相及。毒利藥，皆須空腹，補瀉其間，自可進粥。凡散日三者，當取旦、中、暮進之。四五服，則一日之中，量時而分均也。凡下丸散，不云酒水飲者，本方如此，而別說用酒水飲，則是可通用三物服也。凡云分等，即皆是丸散，隨病輕重所須，多少無定，銖兩三種五種，皆分均之分兩。
凡云丸散之若干分兩者，是品諸藥，宜多宜少之分兩，非必止於若干分兩，假今日服三方寸匕，須瘥止，是三五兩藥耳。凡云末之，是搗篩如法。㕮咀者，皆細切之。凡云湯煮，取三升，分三服，皆絞去滓而後酌量也。字方中用鳥獸屎作矢字，尿作溺字，牡鼠亦作雄字，乾作干字。
凡云錢匕者，以大錢上全抄之；若云半錢，則是一錢抄取一邊爾；並用五銖錢也，方寸匕，即用方一寸抄之可也；刀圭准如兩大豆。炮、熬、炙、洗治諸藥，凡用半夏，皆湯洗五六度，去滑；附子、烏頭，炮，去皮，有生用者，隨方言之；礬石熬令汁盡；椒皆出汗；麥門冬皆去心；丸散用膠皆炙；巴豆皆去心皮，熬，有生用者，隨而言之；杏人去尖皮，熬，生用者言之；葶藶皆熬；皂莢去皮子；藜蘆、枳殼、甘草皆炙；大棗、梔子擘破；巴豆、桃杏仁之類，皆別研搗如膏，乃和之；諸角皆屑之；麻黃皆去節；凡湯中用芒硝、阿膠、飴糖，皆絞去滓，納湯中，更微煮令消；紅雪、朴硝等，皆狀此而入藥也；用麻黃即去節，先煮三五沸，掠去沫後，乃入余藥。凡如上諸法，皆已具載在余所撰本草上卷中。
今之人有此《肘後百一方》者，未必得見本草，是以復疏方中所用者載之，此事若非留心藥術，不可盡知，則安得使之不僻繆也？案病雖千種，大略只有三條而已，一則腑臟經絡因邪生疾；二則四肢九竅內外交媾；三則假為他物橫來傷害，此三條者，今各以類，而分別之，貴圖倉卒之時，披尋簡易故也。今以內疾為上卷，外發為中卷，他犯為下卷，具列之云。
上卷三十五首治內病。
中卷三十五首治外發病。
下卷三十一首治為物所苦病。
白話文：
在庚辰年，華陽隱居者說：我隱居於深山幽谷之中，至今已近十年。儘管我經常積德行善，但這些往往只是一時的作為，若要將影響力傳承久遠，無疑是通過著作編撰。我見到葛洪的《肘後救卒》，深感這本書對於醫學知識的推廣具有極大的價值。人的最大困擾莫過於疾病，疾病如果不治療，就像救火卻不用水一樣無濟於事。現在皇宮周圍，找醫生還比較容易，但在城郊以外的地方，找到醫生已經顯得困難。況且在偏遠的鄉村，山高水遠，其中的冤枉死亡，實在無法一一言表。醫術的書籍，卷帙浩繁，但真正能幫助到人的卻寥寥無幾，想要深入閱讀，往往會被各種理論弄得一頭霧水。葛洪的這本書，確實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然而，這本書仍有不足之處，所以我進一步收集資料，補充缺失的部分，總共編輯了一百零一首，以紅色標記區別，命名為《肘後百一方》。這本書對各種疾病的單獨治療，已經涵蓋的非常全面了。昔日應璩作百一詩，用以規範自己的行為。如今我編寫這本書，也是為了保護自身健康。而且，《佛經》中有提到，人的身體由四大元素組成，每一大元素都可能產生一百零一種疾病，所以我們更應該關注自身的健康。無論是學識淵博的人，還是普通人，都應該抄寫保存，深入理解。
我又另外編寫了五卷有效的驗方，詳細討論各種疾病的症狀。這些方法因為藥物的變化而靈活多變，但都是有效的治療方式，不是隱居生活所需的，即使是在豪華的生活中，也應該學習和遵守。葛洪在序言中提到，這本書可以用於貧困家庭和鄉村居民，然而實際上，它的適用範圍遠不止如此。現在的紳士君子，如果經常處於閒暇狀態，就可以翻閱這本書。或者在外地工作，或者在軍隊服役，或者在宮門值勤，或者突然生病，都可以從這本書中找到解決方案，避免束手無策。
葛洪的舊方至今已有兩百年，廣泛流傳於國內，很多人因此受益。我現在進一步完善，希望它能夠傳承千年，不僅僅是保護我的身體。舊方共有八十六首，其中有四個蛇和兩個狗的方子，並沒有特別的標題；喉嚨和舌頭之間的疾病，並沒有特別的位置；入墓地和御氣的方法，並不足以成為專門的名稱；綜合治療的一條，仍然是各種疾病的分類，強行分開，反而失去了原有的意義。現在我將這些方子重新整理，合併為七十九首，保持原文的完整性，同時新增了二十二首，有的是基於葛洪的方子進行擴展，有的是補充葛洪遺漏的部分，具體如下。
詳細研究後，我發現有些疾病並沒有按照順序排列，例如勞累和傷寒的治療方法，霍亂和耳目的治療方法，陰道疾病的治療方法。此外，有些標題和文章的名稱並不相符，緊急情況下，很難找到相關的內容。現在我重新整理，讓它們更加清晰易懂。例如，解散腳弱、虛勞、渴痢、發背、嘔血等疾病，都是嚴重的疾病；傷寒和中風的診斷非常困難，必須通過脈象來判斷，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現在我所載的各種方子，都是經過驗證的，只要按照規定使用，就不會出現問題。對於癰疽、金瘡等疾病，形態多變，必須有具體的方子才能根治。
對於婦女和兒童的疾病，也有一些難以治療的方法，但我在書中也列出了主要的原則。這些方子都是精選的，有的來自名醫的記錄，有的是世代傳承的良方，有的是廣泛應用的驗方，有的是我親自使用的有效方子。因此，我在每個方子前面都標注了「祕要」二字，以避免文章過於冗長。此外，關於藥物的使用，我也遵循舊法，不再進行詳細解釋。現在我統一規定，所有服用藥物的時間，如果沒有特別說明，都是在飯前；需要在飯後服用的，會在方子中明確指出。
所有服用湯劑的方子，如果說「三服」，那麼就需要在一天中的不同時間服用，以便讓藥效充分發揮。有毒性或劇烈藥物，都需要空腹服用；補瀉之間，可以適當吃點粥。所有服用散劑的方子，如果說「三服」，那麼就需要在一天中的早晨、中午和晚上服用。如果需要服用四五次，那麼就需要在一天中的不同時間平均分配。所有服用丸散的方子，如果沒有特別說明使用酒、水或其他飲料，那麼就可以選擇其中任何一種。所有說到「分等」的方子，都是指丸散，根據病情輕重，需要的藥量不同，沒有固定的標準，可以按照銖兩三種五種的比例來調配。
所有說到「末之」的方子，都需要將藥材研磨成粉末。所有說到「㕮咀」的方子，都需要將藥材切成細片。所有說到「湯煮」的方子，都需要先將藥材煎煮，然後濾去渣滓，最後再按照要求的劑量服用。在書中，鳥獸的糞便被寫成「矢」，尿液被寫成「溺」，雄性老鼠被寫成「牡鼠」，乾燥被寫成「幹」。
所有說到「錢匕」的方子，都需要使用大錢來量取；如果說「半錢」，那麼就是取大錢的一半；這裡使用的是五銖錢。所有說到「方寸匕」的方子，都需要使用一寸見方的容器來量取。所有說到「刀圭」的方子，都需要使用兩粒大豆來衡量。所有說到「炮、熬、炙、洗」的方子，都需要對藥材進行處理。所有使用半夏的方子，都需要先用水洗淨，去除滑膩的質感；所有使用附子和烏頭的方子，都需要先炮製，去掉皮層；所有使用礬石的方子，都需要先熬製，直到水分蒸發完畢；所有使用花椒的方子，都需要先讓花椒出汗；所有使用麥門冬的方子，都需要去掉心臟部分；所有使用膠類藥物的方子，都需要先炙烤；所有使用巴豆的方子，都需要去掉心臟和皮層，然後進行熬製；所有使用杏仁的方子，都需要去掉尖端和皮層，然後進行熬製；所有使用葶藶的方子，都需要進行熬製；所有使用皁莢的方子，都需要去掉皮層和種子；所有使用藜蘆、枳殼、甘草的方子，都需要先炙烤；所有使用大棗、梔子的方子，都需要先掰開；所有使用巴豆、桃仁、杏仁的方子，都需要先研磨成糊狀，然後再混合其他藥材；所有使用動物角類藥物的方子，都需要先削成碎屑；所有使用麻黃的方子，都需要去掉節點；所有湯劑中使用芒硝、阿膠、飴糖的方子，都需要先將藥材煎煮，然後去掉渣滓，最後再加入湯中，稍微加熱即可；所有使用紅雪、朴硝等藥物的方子，都需要按照上述方法進行處理；所有使用麻黃的方子，都需要先去掉節點，然後先煮三五次，去掉泡沫後，再加入其他藥材。
以上各種方法，已經詳細記載在我的本草書上卷中。現在的人可能無法看到我的本草書，所以我將方子中使用的藥材和方法再次列出，這樣才能讓大家更好地理解和使用。疾病雖然有上千種，但大致可以歸納為三個方面：一是臟腑經絡受到邪氣侵襲；二是四肢九竅的內外環境相互影響；三是受到外界因素的傷害。現在我將這些疾病按照類別進行整理，以便在緊急情況下快速查找。現在我將內科疾病列為上卷，外科疾病列為中卷，其他疾病列為下卷。
上卷共有三十五首方子，用於治療內科疾病。 中卷共有三十五首方子，用於治療外科疾病。 下卷共有三十一首方子，用於治療其他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