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信

《古今醫鑑》~ 卷之一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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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11)

1. 歸空十法

一法:天鼓不鳴,叩齒不響,命終。二法:天柱倒,上燈後用左手按己額上,觀臂許大,命終。三法:樓頭鼓響,兩手掩耳,次將指彈不響音,命終。四法:神光不在,燈後不見黑影,暗中用手掐眼皮,睛中不光起,命終。五法:曹溪神水乾,舌津液不出者,若無命,命終。

六法:釣罷竿,腎子縮入腹,左三右四,命終。七法:地獄鬨動,忽然左腳有似針刺,命終。八法:己影向燈後見影,命終。九法:丹府水火相推,腹中腎痛,寒毛豎起,命終。十法:神明不在,遍身如蟻子行,胸前蛇走,命終。

白話文:

一法:如果敲擊頭頂(象徵天鼓)沒有聲音,咬合牙齒也聽不到響聲,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二法:如果頭部向後傾斜(象徵天柱倒),在燈光下,用左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如果看不清手臂大小,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三法:如果雙手掩住耳朵,再彈動手指聽不到聲音,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四法:如果精神光芒消失,在燈光後面看不到自己的黑影,黑暗中用手掐眼皮,眼睛裡看不到光芒,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五法:如果口中的津液不再分泌,如同曹溪的神水乾涸,如果沒有生命跡象,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六法:如果腎臟收縮進入腹部,左側三次右側四次,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七法:如果突然感覺到左腳像被針刺一樣,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八法:如果站在燈光後面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九法:如果丹田部位的水火不平衡,導致腹部腎臟疼痛,全身寒毛豎立,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十法:如果神智不清,全身感覺像是有螞蟻爬行,胸口有如蛇行,表示生命即將結束。

2. 病機

3. 雜病賦

病機玄蘊,脈理幽深。雖聖經之備載,匪師授而罔明。處百病而決死生,須探陰陽脈候,訂七方而施藥石;當推苦樂志形,邪之所客,標本莫逃乎六氣。病之所起,樞機不越乎四因。一辨色、二辨音、乃醫家聖神妙用。三折肱,九折臂,原病者感受輿情。能窮浮、沉、遲、數、滑、澀、大、緩八脈之奧,便知表、里、虛、實、寒、熱、邪、正八要之名。八脈為諸脈綱領,八要是眾病權衡。

澀為血少精傷,責責然往來澀滯,如刀刮竹之狀;滑為痰多氣盛,替替然應指圓滑,似珠流動之形。遲寒數熱,紀至數多少;浮表沉里,在舉按重輕。緩則正復,和若春風柳舞,大則病進,勢如秋水潮生。六脈同等者,喜其勿藥;六脈偏盛者,憂其採薪。表宜汗解,里即下平。

救表則桂枝耆芍,救里則姜附參苓。病有虛實之殊,虛者補而實者瀉;邪有寒熱之異,寒者溫而熱者清。外邪是風寒暑濕燥之所客,內邪則虛實賊微正之相乘。正乃胃之真氣,良由國之鯁臣。驅邪如逐寇盜,必亟攻而盡剿;養正如待小人,在修已而正心。地土厚薄,究有餘不足之稟賦;運氣勝復,推太過不及之流行。

脈病既得乎心法,用藥奚患乎弗靈?原夫中風,當分真偽。真者,見六經形證,有中臟腑、血脈之分;偽者,遵三子發揮,有屬濕火,氣虛之謂。中臟命危,中腑肢廢。在經絡則口眼喎斜,中血脈則半身不遂。僵仆卒倒,必用補湯;痰氣擁塞,可行吐劑。手足瘛瘲曰搐,背項反張曰痓。

或為風痱偏枯,或變風痹、風懿,癱瘓痿易,四肢緩而不仁,風濕寒並,三氣合而為痹。雖善行數變之莫測,皆木勝風淫之所致。雪霜凜冽總是寒邪;酷日炎蒸皆為暑類。傷寒則脈緊身寒,中暑則脈虛熱熾。暑當斂補而清,寒可溫散而去。諸痙強直,體重附腫,由山澤風雨濕蒸;諸澀枯涸,幹勁皴揭,皆天地肅清燥氣。

濕則害其皮肉,燥則涸其腸胃,西北風高土燥,嘗苦渴閉癰瘍;東南地卑水濕,多染癉腫泄痢。其邪有傷有中,蓋傷之淺,而中之深。在人有壯有怯,故壯者行而怯者劇。天人七火,君相五志,為工者能知直折順性之理,而術可通神。善醫者解行反法求屬之道,而病無不治。

虛火實火,補瀉各合乎宜;濕熱火熱,攻發必異乎劑。既通六氣之機,可垂千古之譽。嘗聞血屬陰,不足則生熱,斯河間之確論;氣屬陽,有餘便是火,佩丹溪之格言。氣盛者為喘急,為脹滿,為痞塞,兼降火必自己;血虛者為吐衄,為勞瘵,為煩蒸,非清熱而難痊。理中湯治脾胃虛冷,潤下丸化胸膈痰涎。

暴嘔吐逆,為寒所致;久嗽咯血,是火之愆。平胃散療濕勝濡泄不止。益榮湯治怔忡恍忽無眠。枳殼散、達生散令孕婦束胎而易產。麻仁丸、潤腸丸治老人少血而難便。定驚悸,須索牛黃、琥珀;化仗鶴蝨雷丸。通閉以葵菜、菠䔖,取其滑能利竅;消癭以昆布、海藻,因其咸能軟堅。

白話文:

雜病賦

疾病的病理玄妙深奧,脈象的規律也十分隱晦。即使聖賢的醫書中記載詳盡,若非名師親授,也很難真正明瞭。要診治各種疾病,決定生死,必須探究陰陽脈象,根據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制定治療方案,使用藥物;同時應推斷患者的喜怒哀樂以及精神狀態,疾病入侵的部位,以及標本的病理變化都逃不出六氣(風寒暑濕燥火)的影響。疾病的發生,其關鍵都離不開四因(內因、外因、不内外因、正邪相搏)。辨別病人的面色和聲音,是醫生高超的診斷技巧。三次骨折,九次臂部骨折,都是因為疾病本身的影響以及外在情志的因素所導致。能夠深入了解浮、沉、遲、數、滑、澀、大、緩八種脈象的奧妙,就能夠辨別表、里、虛、實、寒、熱、邪、正八種病理狀態。八種脈象是所有脈象的綱領,八種病理狀態是所有疾病的衡量標準。

澀脈表示血少精虧,脈象拘緊澀滯,如同刀刮竹子一樣;滑脈表示痰多氣盛,脈象圓滑流利,如同珠子滾動一樣。脈象遲緩則為寒證,脈象數快則為熱證;脈象浮於表面則為表證,脈象沉於深層則為裡證;脈象緩慢則病情好轉,如同春風吹拂柳枝般輕柔;脈象有力則病情加重,如同秋水漲潮般洶湧。如果六脈(寸口脈三部)都平穩一致,則可以不必用藥;如果六脈中某脈過盛,則需謹慎治療。表證宜用發汗的方法治療,裡證則宜用下瀉的方法治療。

治療表證可用桂枝、白芍;治療裡證可用生薑、附子、人參、茯苓。疾病有虛實之分,虛者需要補益,實者需要瀉下;邪氣有寒熱之別,寒者需要溫熱,熱者需要清熱。外邪是風寒暑濕燥火等六氣入侵人體所致,內邪則是人體臟腑虛實之間以及正邪之間相互影響所致。正氣指的是胃氣,如同國家的忠臣。驅除邪氣如同驅逐盜賊,必須迅速攻伐徹底清除;滋養正氣如同善待臣民,需要自身修養和端正心性。人體的臟腑功能強弱有先天禀賦的差異;而外在的氣候變化也有盛衰的規律。

如果能夠掌握脈診的精髓,用藥就能夠收到奇效。中風要區分真假。真的中風,會出現六經(少陰、厥陰、少陽、陽明、太陰、太陽)的症狀,並且會累及臟腑和血脈;假的則依照三子(參、術、草)的功效來治療,可能是濕熱、氣虛等原因。中臟則危及生命,中腑則導致肢體功能障礙。如果影響到經絡,則會出現口眼歪斜;如果影響到血脈,則會出現半身不遂。出現昏迷倒地,必須使用補益的湯劑;如果痰氣阻塞,則可以使用吐法。手足抽搐稱為瘛瘲,背項反張稱為痓。

有些疾病可能是風痱、偏枯,或者發展成風痹、風懿,甚至癱瘓痿弱,四肢麻木不仁,都是風寒濕三氣合而為痹。雖然疾病的變化莫測,但大多數都是由於肝木克伐肺金,風邪入侵所致。寒冷的霜雪是寒邪,酷熱的陽光則為暑邪。傷寒則脈象緊小,身體寒冷;中暑則脈象虛弱,身體發熱。暑邪應當收斂補益,並清熱;寒邪則可用溫散的方法去除。各種痙攣強直,身體沉重浮腫,是由於山澤的風雨濕邪所致;各種皮膚乾燥枯萎,則是由於天地肅殺乾燥的氣候所致。

濕邪會損傷皮膚肌肉,燥邪會損傷腸胃;西北風高地燥,容易出現口渴便秘以及癰瘍;東南地勢低窪潮濕,容易出現癉腫、泄瀉和痢疾。邪氣有輕有重,輕者只是傷及表面,重者則會深入內臟;人體也有強弱之分,強者病情輕微,弱者病情嚴重。天人之間的相互作用,以及人的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和五志(喜怒憂思悲)都與疾病的發生發展有關。高明的醫生能夠理解疾病的發展規律,掌握治病的技巧,則可以做到藥到病除。

虛火和實火,應該分別採用補益和瀉下的方法;濕熱和火熱,治療的方法也應有所不同。如果能夠通曉六氣的變化規律,就能夠在醫學史上留下千古美名。古人云:「血屬陰,不足則生熱」,這是河間學派的精髓;「氣屬陽,有餘便是火」,這是丹溪學派的格言。氣盛則會出現喘促、脹滿、痞塞等症狀,應當瀉火;血虛則會出現吐血、衄血、勞瘵、煩熱等症狀,必須清熱才能痊癒。理中湯用於治療脾胃虛寒,潤下丸用於治療胸膈痰涎。

突然嘔吐反胃,是寒邪所致;久咳咯血,是火邪所致。平胃散用於治療濕邪導致的泄瀉不止;益榮湯用於治療心悸、失眠;枳殼散、達生散用於幫助孕婦安胎和順產;麻仁丸、潤腸丸用於治療老人血虛便秘;治療驚悸,需要使用牛黃、琥珀;治療臌脹,需要使用鶴蝨、雷丸;通利閉塞,需要使用葵菜、菠菜,因為它們滑利;治療甲狀腺腫大,需要使用昆布、海藻,因為它們鹹能軟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