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瀉疫新論》~ 卷上 (20)

1. 或問

子猶以為不然耶？曰：非散悉以為非也。然世有治此疾，專投參附薑桂之徒，乃未悉殺人，往往有為之救脫者，則不能無疑於子之言也。曰：是何足深怪。彼服參附而得生，世固有焉。如此之症，其人正氣素勝，所受之邪亦輕，不藥自愈之症耳。其實非為藥愈也。何則？邪氣輕，正氣勝。

假令服熱藥，一時鼓動邪勢，至手足厥冷，正氣遂奮然而起也。正邪不兩立，正氣一勝則邪氣去，必然之理也。不啻服參附而得生。至一等輕症，雖服阿片固澀之劑亦愈，與發表藥亦愈，與芩連亦愈，實非藥之效也。世更有吐瀉數行，至手足厥冷，而不服一貼之藥而愈者。如若而人，天資強堅壯實，一則雖誤治不為藥見害，一則疾不付醫，得中醫之類已。子乃思欲以一救萬，以溫熱之劑，試人性命，不亦謬戾之甚乎哉！苟非強堅壯實之人，則死不旋踵。雖或幸愈荏苒引日，或明年再發，有變為休息痢者；有為滯下者。余去秋以來，目擊如斯之輩，凡數十人不啻也。

以是觀之，與溫熱之劑而愈者，非藥也，乃自愈也。客首肯而去。明治十三年重陽前三日高島久也祐啟謹補訂。

白話文：

你認為不是這樣嗎？我說我並非完全不同意你的觀點。然而，世上確實有人治療這種疾病專門使用人參、附子、生薑、桂枝等藥物，卻沒有因此害死人，反而常常有被他們救活的例子，這讓人不得不對你說法產生懷疑。

我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那些服用人參、附子等藥物而活下來的人，世上的確有，這種情況通常是病人本身正氣強盛，所受的邪氣也輕微，是不用吃藥也會自己好的病症。其實，並不是藥物治好的。為什麼呢？因為邪氣輕，正氣強，即使吃下熱性藥物，一時之間可能會加劇邪氣，導致手腳冰冷，但正氣隨後就會奮起反擊。正邪兩方勢不兩立，正氣一旦戰勝，邪氣自然就會消退，這是必然的道理。

這不只是吃人參、附子能活命，甚至像是較輕微的病症，就算服用鴉片之類的收澀藥也會好，服用發散藥也會好，服用黃芩黃連也會好，其實都不是藥物的功效。世上還有吐瀉多次，導致手腳冰冷，卻沒有服用任何藥物就自行痊癒的人，就像你所說的那樣。

那些天生體質強壯的人，一方面即使誤用藥物也不會受到藥害，另一方面，病情也不會嚴重到需要就醫。那些能痊癒的人，都屬於這種情況。你卻想用一種藥方來應對所有情況，用溫熱的藥物來試探人命，這不是大錯特錯嗎？如果不是體質強壯的人，很快就會死亡。就算幸運活下來，也可能會拖延病情，或者隔年復發，甚至可能轉變成慢性痢疾或腹瀉不止。我從去年秋天以來，親眼見到這種例子，已經有數十人以上了。

由此看來，那些服用溫熱藥物而痊癒的人，並不是藥物的功效，而是自己痊癒的。對方聽了之後，表示認同便離開了。明治十三年重陽節前三天，高島久也敬謹補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