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高島久貫

《瀉疫新論》~ 卷上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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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7)

1. 結胸

傷寒結胸。多在用下劑甚早。邪氣陷入。此癥結胸。多系鬱熱上炎與水飲相結。故素常蓄飲人。患之最多。輕者小陷胸湯大黃。或大茈胡合小陷胸湯。或更加芒硝。千金陷胸湯亦可用。甚者大陷胸湯大承氣湯甘遂。在上者宜吐之。三物白散之類。量症之輕重。而選用之。

旁用罨法亦可矣。亦有初起用熱劑。下利忽止。邪熱無出路。於是郁邪上攻。迫於心膈以為結胸者。治法俱同於上。其兼發斑或呃逆。脈沉微。手足厥冷等。在傷寒為難治。此疾未必然。

楊慄山曰。溫病鬱熱內攻。火性上炎。一發即心胸結痞。脈洪滑數。或伏沉。自是熱實結胸痞氣。特患下之不早耳。非大小陷胸。或陷胸承氣。加味涼膈等方下之。

2. 腹痛

此疾兼腹痛者甚稀。但夏至前後。邪勢尚嫩。秋秒後邪勢已老之時。患之者必兼腹痛。又者兼蛔蟲。挾滯食。動疝瘕者。六七月盛行之時。感之者必無腹痛。又初起無吐瀉。但腹痛如刺。頗類攪腸痧者有之。邪勢尤劇。非走馬湯備急丸杏仁丸之類則不能治之。少少腹痛不必拘。

但宜大柴胡湯涼膈散承氣湯之類。宜量其輕重而與之。若果繫於兼蛔兼滯食。則於對症藥中。加殺蟲消導之一二味亦可矣。若其邪全去。而痛猶綿綿不止者。多是動宿疾也。宜詳其因而治之。

3. 蛔蟲

平素多蛔之人。一感此疾。蛔不堪其溫熱。煩擾動痛。或從口出。或從肛門出。亦有無痛而忽然吐出者。此皆因邪火犯胃。蛔不安其居已。故以逐邪火為要。不必治蛔。若誤為胃寒。與溫熱之劑。則邢勢愈加。至不可救。但硝黃盪滌。邪炎自熄。則蛔亦安居。若不得已而治之。則宜兼服清中安蛔湯。其吐蛔愈多。而時時腹痛。不能飲食者。是胃敗也。多屬不治。

吳有性曰。疫邪傳裡。胃熱如沸。蛔動不安。下既不通。必反於上。蛔因嘔出。此常事也。但治其胃。蛔厥自愈。每見醫家妄引經論以藏寒。蛔上入膈。其人當吐蛔。又云胃中冷必吐蛔之句。便用烏梅丸。或理中安蛔湯。方中乃細辛附子乾薑桂枝川椒皆辛熱之品。投之如火上添油。

殊知疫症表裡上下皆熱。始終從無寒症者。不思現前事理。徒記紙上文辭。以為依經傍注。坦然用之無疑。因大誤人甚眾。(溫疫論)

馬印麟曰。蛔厥有熱渴者。黃連解毒湯。有下症者。承氣湯。(溫疫類編)

4. 口中糜爛

吐瀉已止。飲食稍進。後二三日或四五日。忽然口舌糜爛者間有焉。余炎薰蒸之所致也。宜涼膈散。兼點柳花散。或以黃連解毒湯之類嗽之亦可矣。清胃散瀉火湯之類。亦宜服用。

5. 解後大小便不利

邪結不散。則陽氣內結。小便不利。甚者二三日不通者有之。是此疾之常事。服硝黃之類。邪火一消。大便生渣滓則通。不必強利小便。不知者利其小便。此大誤也。亦有下利斷後小便猶不快利者。此下後津亡之所為。勿以豬澤之屬利之。飲食進。津液生。則自通矣。吐瀉後大便數日不行者。

此亦常事。別無他證。不可攻之。吐下後津涸陽亡。胃中虛燥所致也。飲食日加。津液自通。則大便出矣。若病人覺脹悶。則宜調胃承氣。養胃承氣。麻子仁丸之類。

6. 痧復

凡此疾。初起用下劑。而吐利止。飲食漸進。氣力全復。近者半日。或四五日。遠者十日。或半月餘。已而忽然前症再發。疲睏十倍於前日。比比有焉。是蓋非再感。乃余炎未歇。再縱其梟惡也。其故何也。前日退消黃甚早。余炎不全去。其他或輕症服溫劑而愈。或緩藥治之幸而愈。

以邪勢之不劇。雖一旦得效。余炎再集。則前日不用盪滌之咎也。勿以其氣力未復與補藥以養其梟。宜速與硝黃之類。以拔其邪藪。縱藥緊於前日。勿緩於前日。倘誤為胃虛。投參附薑桂蓍術之類。則禍不旋踵。再感亦同焉。

劉松峰曰。凡治傷寒溫疫。醫者最重初次得疾。至於痧腹謂死者蓋寡。每視為至輕而謾不經意焉。蓋謂痧復之病。人身之經絡藏府。皆前次溫邪。所曾經傳遍之所。則此番不過由熟路而行。故邪氣易出也。右人原有此論。豈知此第語其常也。獨瘟疫盛行之時則不然。蓋是時疫氣所積者厚即無氣食勞損之因。

尚有重感厲氣而復者。更有前疇餘邪稍有未淨。再醞釀滋蔓而猝然自復者。是天氣之邪。與人之氣血。膠固充塞。鬱勃糾紛。故復至三四次。尚有損命者矣。慎毋以其復也。而忽之。(松峰說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