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痙病與腦膜炎全書》~ 自序 (1)
自序 (1)
1. 自序
國醫之痙病，西醫之腦脊髓膜炎也。國醫以其病之現狀言之，故曰痙；西醫以其病之局部言之，故曰腦脊髓膜炎，今簡稱之為腦膜炎是也。使西醫而有治療方法，則此書何必作？潮流所迫，風向所趨，作之適以增世界之淘汰物，有識者所不為也。今西醫而無治療方法，則此書不忍以不作，不作則吾國醫籍上之特效靈方，將永遠而消滅矣。
消滅之可，其如厥疾不瘳，死亡率者之多何？君子寧冒世界之不韙，而不肯任其心之所不安。今明知西醫無治療腦膜炎之方法，而國醫有治療腦膜炎之方法，不一舉手發揚而挽救之，非醫之善者矣。不善醫而安之為醫，滔滔者天下皆是，此國醫之所以無進化也歟！
雖然，國醫之無進化，歸咎於研究之不善，猶無足怪。獨怪西醫之科學化，一日千里，不可攀追，鎮江余岩氏，承無錫丁福保之胤，大聲疾呼，攻擊國醫無剩義處。謂西醫本之乎解剖，徵之乎實驗，範圍於自然科學之律令，審慎乎客觀唯物之現象，鉤隱燭幽，批隙導窾，此世界各國之所公認者。由是以觀，當可生死人而肉白骨矣。
乃不意腦膜炎，為彼國傳染病九種之一，從實地徵其實績，則一病之莫瘳，不令人駭且疑乎。欽佩哉！西醫龍毓瑩之言曰：果是真腦膜炎，除打血清針外，決無他法可以治療（見民二四《湖南國民日報》副刊）。又欽佩哉！西醫陳致遠之言曰：本症治療，除早期注射血清外，其餘方法雖多，效驗殊少（見民二四·四·二《湖南國民日報》副刊）。
更欽佩哉！西醫董樞之言曰：血清之效力，如果及早應用，並未發某種疾患者，十之八九，定能全愈（見民二四·三·二一《湖南國民日報》副刊）。則知已發某種疾患者，十之八九不能愈矣。嗚呼！彼國研究傳染病學，可謂至矣、盡矣，蔑以加矣。而其治療，自始至終，只有血清注射之一法。
夫血清為普通解毒之藥，其效力不能直接撲殺雙球菌，有是病究無是藥，則與腦膜炎大症何濟？苟非三子肯以忠實告人，烏能洞悉其成績若是若是？
予於是不能不懷疑於德人率爾懷氏發明雙球菌為腦膜炎原因之非。英人格奧頓氏檢得菌有四種，非獨雙球菌也。美國貿孚血清廠檢得四種菌外，尚有十餘種之多，亦非獨雙球菌也。上海工部衛生局歷次報告，檢得菌無一次相同者，而雙球菌則杳渺無憑也。更查西醫微生學，雙球菌亦為淋病之原因。
則知雙球菌不可以標準腦膜炎，即使為腦膜炎之標準，則雙球菌自鼻腔咽頭，循扁桃腺、淋巴腺，過血管，進入於腦。彼西醫者，當於鼻腔咽頭間迎頭痛擊，檢之以顯微鏡，施之以撲殺諸法，國醫所謂上工治未病也。若徒用紗布口鼻罩為預防傳染病之工作，則傳染病四季皆有之，不可一日無此君也。
白話文：
中醫所說的痙病，就是西醫的腦脊髓膜炎。中醫根據疾病的表現來命名，所以叫痙病；西醫根據疾病的部位來命名，所以叫腦脊髓膜炎，現在簡稱為腦膜炎。如果西醫有治療方法，那這本書就沒有寫的必要了。但現在西醫沒有治療方法，這本書我不得不寫，否則我國醫書上那些特效的靈驗方子，就要永遠失傳了。
失傳了也就算了，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導致這種疾病無法治癒，死亡率那麼高，怎麼辦呢？君子寧可冒著被世人批評的風險，也不願違背自己的良心。現在明明知道西醫沒有治療腦膜炎的方法，而中醫有治療腦膜炎的方法，如果我不挺身而出加以發揚和挽救，那就不是一個好醫生了。庸醫充斥世間，這就是中醫沒有進步的原因嗎？
然而，中醫沒有進步，歸咎於研究不夠，這還情有可原。最奇怪的是，西醫的科學化進步飛速，讓人難以追趕。鎮江的余岩先生，繼承了無錫丁福保先生的思想，大聲疾呼，攻擊中醫毫無用處。他認為西醫以解剖學為基礎，以實驗為驗證，遵循自然科學的規律，審慎對待客觀唯物的現象，探究隱藏的真相，揭示問題的關鍵，這都是世界各國所公認的。由此看來，西醫應該可以起死回生、讓白骨長肉才對。
然而沒想到，腦膜炎竟然是西醫國家傳染病中的九種之一，從實際情況來看，這種病卻難以治癒，這不讓人感到驚訝和懷疑嗎？我非常佩服西醫龍毓瑩說：「如果是真的腦膜炎，除了打血清針以外，絕對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治療。」（見民國二十四年《湖南國民日報》副刊）。我也非常佩服西醫陳致遠說：「這種病的治療，除了早期注射血清以外，其他方法雖然很多，但效果卻非常差。」（見民國二十四年四月二日《湖南國民日報》副刊）。
我更佩服西醫董樞說：「血清的效力，如果及早應用，而且沒有併發其他疾病，十之八九可以完全治癒。」（見民國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一日《湖南國民日報》副刊）。這就說明如果已經併發其他疾病，那麼十之八九就不能治癒了。哎！他們研究傳染病學，可以說是非常深入、非常透徹了，沒有可以再改進的了。然而他們的治療方法，卻始終只有注射血清一種。
血清是普通的解毒藥，它的效力並不能直接殺死雙球菌。有這種病卻沒有針對性的藥，那對腦膜炎這種大病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不是這三位醫生願意誠實地告訴大家，誰又能知道實際情況是這樣呢？
因此，我不得不懷疑，德國人率爾懷氏所說的雙球菌是腦膜炎病因的說法是否正確。英國的格奧頓檢測出細菌有四種，不只有雙球菌。美國的貿孚血清廠檢測出除了四種細菌之外，還有十幾種，也不是只有雙球菌。上海工部衛生局歷次報告中，檢測到的細菌沒有一次相同，而且雙球菌更是無從考證。再查閱西醫的微生物學，雙球菌也是淋病的原因。
由此可知，不能將雙球菌作為腦膜炎的標準。即使雙球菌真的是腦膜炎的標準，雙球菌也會從鼻腔咽喉，經由扁桃腺、淋巴腺，通過血管進入大腦。那麼西醫應該在鼻腔咽喉處迎頭痛擊，用顯微鏡檢測，施以殺菌的方法，這才是中醫所謂的上工治未病。如果只是用紗布口罩來預防傳染病，那傳染病四季都有，每天都離不開口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