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亂燃犀說》~ 跋
跋
1. 跋
霍亂，非怪證也。然而倉卒變端，醫藥輒誤，則霍亂之不怪而怪，較諸怪證，而尤為怪也。惟是霍亂，醫者都以熱證為寒證，而治以熱藥，至死終不一悟。此則不獨證之怪，而醫亦無不怪矣。醫藥之怪，更怪於霍亂之怪。霍亂用醫藥誤治而成怪，而醫藥在在皆然，不自以為怪，而怪乃錮矣。
於是霍亂之無所為怪，而遂成怪證，怪何能知，怪亦可燭，此季父作《霍亂燃犀說》之由來也，昔溫大真燃犀以照水怪，歷歷可數，雖醫藥霍亂之怪，非水之怪也。然讀是說，則屬寒屬熱，絕無混淆，胸有成竹，不使霍亂之遁形變相，不致醫藥之視赤成碧，豈非怪而不怪。設或霍亂之有怪，醫藥之怪，人能盡悉其怪，而怪肯化為不怪。
是說奚翅燃犀之明，僅照水怪哉。
戊子夏日從子玉林百拜謹跋於崑山隱園之寓廬
白話文：
【跋】
霍亂這病，其實並非什麼稀奇古怪的病症。然而，在病情突然變化的情況下，醫生常會誤診，導致原本平常的霍亂變得異常，比起那些罕見的病症，霍亂反而顯得更加奇怪了。尤其在治療霍亂時，醫生往往將熱性病症誤判為寒性病症，用熱性藥物去治療，病人即使到死，醫生仍不醒悟。這種情況下，不僅病症本身奇怪，醫生的行為也同樣令人匪夷所思。醫藥的誤解，比霍亂本身的怪異更為怪異。霍亂因醫藥的誤治而變得奇怪，但這種情形在醫藥界普遍存在，醫生自己卻不認為這是奇怪的，因此，怪異的現象就一直存在。
所以，原本正常的霍亂，就因為這種種原因，變成了怪病。然而，怪病並非無法理解，只要我們能洞察其中的奧祕，就能找到治療的方法。這就是我的叔父寫《霍亂燃犀說》的原因。過去溫大真點燃犀角照亮水中怪獸，清楚可見，雖然醫藥和霍亂的怪異，並非水中的怪獸。但是，讀了這本書，就能清楚分辨病症是寒還是熱，心中有底，不會讓霍亂有機會偽裝成其他病症，也不會讓醫藥把紅看成綠，這豈不是把怪異變得平常？假若霍亂有怪異之處，或者醫藥有怪異之處，只要人們能全面瞭解這些怪異，那麼這些怪異就會消失。
這本書的作用，不僅像燃犀那樣明亮，僅僅照亮水中的怪獸。
戊子年夏日，侄兒玉林在崑山隱園的寓居恭敬地寫下了這篇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