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約編》~ 醫案篇 (2)
醫案篇 (2)
1. 羅芝園治案
補二十一年陀村治案
次兒啟基年及壯，三月初二晚飲酒後，壯熱頭痛，口渴身痹，左腿醃連二核。照方一服，次三四日，照方加西藏紅花錢半，二服未效。初四下午，予由城回，熱懵之甚，急用雙劑連追。加石膏一兩，知母五錢，羚羊、西藏紅花各二錢，犀角三錢，三服仍未效。雞鳴後譫語，頻流屎汁，毒入臟矣。
初五早照前加朴硝二錢，大黃三錢，連二服已無屎汁，頭痛亦順，惟壯熱未退，心胸煩躁，大便轉閉。初六仍照前石膏、知母減三分之一，歸減半，別加犀角一錢，生竹葉心、生燈心各一撮，生梔子、淡豆豉各三錢，大黃加至五錢，連二服熱稍減，便仍未通。及晚照前大黃加至七錢，一服便通，熱始退，譫語仍未盡除。
初七八九用單劑加羚、犀各二錢，西藏紅花一錢，竹葉心、燈心為引，每日二服，微熱譫語始清，獨核不消，堅硬徑寸而痛。以後照方日一服，六七日堅硬已軟，小成瘡，以痛未止，仍日一服，又三四日始穿流黃水。用托裡透膿湯二服，瘡已成膿，而頸起微核，復照原方二服，核消，仍塗敷數日始愈。
此證初熱邪在表，失在不重加白虎，迨已入臟。又失在輕用承氣，以致於甚，其核不散。又失在減輕當歸，誠以大熱不退時，惑於常說．慮當歸助血熱，大黃損元氣故耳。所幸誤用輕而不誤用藥，不致大誤。自後遇證宜用石膏、大黃，人又強壯者，初用必七錢，次用一兩，多於二三服見效。
一後生年十七，初熱渴痛痹，見核數處，依方二日三服，已熱懵矣。次用雙劑，加知母五錢，石膏一兩，羚羊、犀角、西藏紅花各三錢，一服稍效。主人慮白虎大寒，羚、犀太貴，用雙劑加西藏紅花二錢，二服，隨用單劑二服，甚至譫語奄奄一息，移至廳事，備棺將殮矣。家人遷避，留人看視，原方日一服，二日後。
有老婦來告曰：此子稍蘇，呼救，能食米湯。予細詢之，知尚微熱譫語，並手擺舞，大便閉結，已形銷骨立矣。姑予二劑，加羚、犀各二錢，西藏紅花一錢，朴硝三錢，大黃七錢，連二服未通，已能食稀粥一碗。鄭注：此體弱邪衰，故食粥無礙。再用雙劑，加羚羊、犀角、西藏紅花各二錢，朴硝四錢，大黃一兩，一服即通，諸證皆減，惟核潰爛。調治廿餘日愈，此證雖誤時，幸無誤藥，卒能保全，然以遲疑致苦累已不少矣。
一少婦臟素寒，時服溫藥，初起壯熱頭痛，大渴身痹，頸核焮紅，隨時加腫。急用雙劑連追，加知母五錢，石膏兩半，至二兩，羚羊、犀角、西藏紅花各三錢，日夕四服，腫已定痛渴稍順，惟熱未退，以大便未通故也。次早仍用雙劑加知母四錢，石膏一兩，朴硝五錢，大黃一兩，羚羊、犀角、西藏紅花如故，一服未通。日中照前大黃加至二兩，便通瘀下，熱稍減，晚仍照服。
白話文：
羅芝園治療案例
二十一年陀村的治療案例
我的二兒子啟基，正值壯年，三月初二晚上喝酒後，突然發高燒、頭痛、口渴、全身麻木，左腿內側還長了兩個像核桃一樣的腫塊，就按照原來的藥方服用了一帖。隔了三、四天，又按照原方加入了半錢西藏紅花，再服用了兩帖，但都沒有效果。初四下午，我從城裡回來，發現他高燒昏迷得非常嚴重，趕緊用了雙倍劑量的藥方連續灌服，並加了一兩石膏、五錢知母、二錢羚羊角和西藏紅花、三錢犀牛角。但服用了三帖，病情仍然沒有好轉。到了雞叫的時候，他開始說胡話，還頻繁地拉稀便，看來毒素已經進入內臟了。
初五早上，我在之前的藥方中加入了二錢芒硝、三錢大黃，連續服用了兩帖，他不再拉稀便，頭痛也稍有緩解，只是高燒仍然沒有退，心胸煩躁，大便反而變得不通暢。初六，我將之前的藥方中的石膏、知母的劑量減了三分之一，當歸減半，另外又加了一錢犀牛角，一小撮鮮竹葉心和燈心草，三錢生梔子和淡豆豉，大黃的劑量增加到五錢。連續服用了兩帖，高燒稍有減退，但大便仍然不通。到了晚上，我又將大黃的劑量增加到七錢，服用一帖後大便終於通了，高燒也開始消退，但說胡話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消除。
初七、八、九這三天，我每天使用單倍劑量的藥方，並加入二錢羚羊角和犀牛角、一錢西藏紅花，用竹葉心和燈心草做藥引，每天服用兩次。微微的發燒和說胡話的情況才開始好轉，只有腿上的腫塊仍然沒有消退，而且堅硬如石，直徑有一寸大小，摸起來很痛。之後我每天讓他服用一帖藥，過了六、七天，腫塊變軟，小腫塊變成瘡，但因為仍然疼痛，我繼續每天讓他服用一帖，又過了三、四天才開始流出黃色的膿水。我用了托裡透膿湯讓他服用了兩帖，瘡開始化膿，頸部又出現了小腫塊，我再次按照原來的藥方讓他服用兩帖，小腫塊消失了。又敷藥幾天，才完全痊癒。
這個病例的初期，病邪還在體表，失誤在於沒有加大白虎湯的用量，等到病邪侵入內臟後，又失誤在於輕易使用承氣湯，導致病情加重，以至於腫塊無法消散。另一個失誤在於減輕了當歸的用量，實在是因為在高燒不退的時候，被常規的說法所迷惑，擔心當歸會助長血熱，大黃會損傷元氣。幸好這次的錯誤只是用藥輕了，而不是用錯了藥，才沒有造成更大的錯誤。之後遇到這種情況，如果病人的體質強壯，我會毫不猶豫地使用石膏、大黃。初次用藥時，大黃用量一定會達到七錢，第二次用藥會用一兩，通常服用兩到三帖就能見效。
有一個十七歲的年輕人，最初發高燒，口渴、疼痛、身體麻木，身上出現了幾處腫塊。我按照之前的藥方讓他服用，兩天三帖後，他已經高燒昏迷了。我趕緊用了雙倍劑量的藥方，加入了五錢知母、一兩石膏、三錢羚羊角、犀牛角和西藏紅花，服用一帖後稍有效果。但是病人的家人擔心白虎湯藥性太寒，羚羊角和犀牛角太貴，就讓他改用雙倍劑量並加入了二錢西藏紅花的藥方。服用兩帖後，又讓他服用單倍劑量的藥方兩帖，結果病情加重，甚至出現了說胡話、奄奄一息的情況。他們將他移到廳堂，準備棺材安葬了。家人都躲開了，只留人看守。我讓他繼續服用原來的藥方，每天一帖，兩天後。
有一位老婦人來告訴我，這個年輕人稍微清醒了一些，呼救說想吃東西，還能喝米湯。我詳細詢問了他的情況，知道他還有些低燒和說胡話，手腳也亂動，大便不通，而且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我先給了他兩帖藥，加入了二錢羚羊角和犀牛角，一錢西藏紅花，三錢芒硝，七錢大黃。連續服用了兩帖，大便還是不通，但他已經能喝下一碗稀粥了。鄭醫師說：這個病人是因為身體虛弱，正氣衰退，所以喝粥沒有問題。我又讓他服用雙倍劑量的藥，加入了二錢羚羊角、犀牛角和西藏紅花，四錢芒硝，一兩大黃。服用一帖後，大便就通了，各種症狀都有所減輕，只是腫塊潰爛了。經過二十多天的調理治療，他才痊癒。這個病例雖然耽誤了治療時間，但幸好用藥沒有錯誤，最終保全了性命，但因為猶豫不決，也讓他白白受了不少痛苦。
有一位年輕婦女，體質偏寒，經常服用溫補的藥物。她最初發病時高燒頭痛、口渴、全身麻木，頸部的腫塊又紅又腫，而且隨時會加重。我趕緊用了雙倍劑量的藥方連續灌服，加入了五錢知母，一兩半到二兩的石膏，三錢羚羊角、犀牛角和西藏紅花，每天早晚各服用兩次，腫塊的情況穩定了一些，疼痛和口渴也稍有緩解，只是高燒仍然沒有退，因為她的大便還沒有通暢。第二天早上，我仍然讓她服用雙倍劑量的藥方，加入了四錢知母，一兩石膏，五錢芒硝，一兩大黃，羚羊角、犀牛角和西藏紅花的用量不變。服用一帖後大便仍然不通。到了中午，我將大黃的劑量增加到二兩，大便通暢後，排出了淤積的穢物，高燒稍有退減。晚上仍然照原樣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