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約編》~ 醫案篇 (1)
醫案篇 (1)
1. 醫案篇
2. 羅芝園治案
十七年春縣城疫作，初閱得此方，賛與證合。爾時黃木生為予剃髮，即求鈔用。予囑初起即用，定易見功。及後詢之，知伊家救此證者五人，皆一劑愈。其時林子幹在座，伊村初疫，鈔治三人，亦一劑愈。一工人持藥回家，延醫診視，醫者憒憒，教服半劑，竟死。
十九年春城鄉皆疫，予回橫山泰興當。早飯，李子碧林至云：有二婢大熱譫語，腿核如卵，是早長者已死，次者現危，求錄此方。照方加羚羊角、犀角各三錢，初服小便如血，熱減核小。然腹滿便結，熱毒傳裡，復加枳實一錢，朴硝二錢，大黃五錢，同渣煎服，是晚下二次，次早全愈。
何氏婦橫山人，與婢同病，其子聞婢已愈，亦來求方。以其貧，教以連服三劑之法，次日熱退，惟核未消，即行止藥，後成瘡潰爛。
石城宏豐號蘇杭店，主人梅仿生，龍山人也。店內陸劉二司事，患此證，服時醫藥，瀕於危，壯熱譫語二日矣。予由橫山回城，仿生告以故。予因言此方之效，眾皆疑而置之。次早延醫不至，不得已用之。仿生見紅花枯索，加西藏紅花二錢，一服病退，再服熱除，核消，三服全愈。
此加西藏紅花之始也。二司事愈後，恨時醫之誤，信此方之神，故刻《陳情辨惑說》傳之。陀村用合劑法傳至縣，李碧林亦寄信至縣，此方之效，一時共傳，信者遂眾焉。
族弟讓階之子，在外染病回，熱懵大渴痛痹，自頂至踵，起核三十餘顆，危證也。族人共酌曰：如此危證，非輕劑可挽。遂合二劑為一劑，加石膏一兩，羚羊、犀角各三錢，一服熱退渴止。仍合劑服，熱除核消。單劑再服四五劑全愈，可知危證責效一二劑，必無望矣。
安鋪廩生李蔭堂之侄，年十四歲，患此證甚危。熱懵顛狂，牙關緊閉，皆謂不救。蔭堂聞此方之效，即催其父母，照方加羚羊角、西藏紅花各二錢，取四劑回，撬而灌之。吞下即吐，頻頻灌之，始不吐，連盡四劑病減，再服數劑而愈。惟誤聽時醫之言，減去當歸，其核不消而潰。
許旺宜興棧夥計也，年十五，骨氣正壯。初患此證，壯熱頭痛，無核，危證也。教以連服之法，二劑熱退。次早煮粥熱服，遂微熱譫語，四肢痹痛。急加羚羊、犀角各二錢，西藏紅花一錢，一服痛如故，兼見胸腹滿痛。急用下法，一服仍如故，並聞藥欲吐。一老醫曰：此熱毒攻胃也。
教先服淡竹茹湯，然後服藥果不吐，再照方加下藥一服病稍退。仍加羚羊、犀角各二錢，連二服，並服生燈草心、螺靨菜、龍膽草、白茅根、白蓮葉等藥，兼綠豆湯，數次始愈。黎涵智白藤山人也，在石嶺貿易，每好談醫，得此方常錄以治人。囑曰：切不可減少桃仁、紅花。
及己與妻患此證，反疑曰：我夫妻年六十餘矣，恐不能受此重藥。遂改輕桃仁、紅花，二劑即斃，妻亦垂危。人閱所開之方，始知改輕，即照原方開服，其妻得不死。
白話文：
十七年春天，縣城裡爆發了瘟疫，我最初看到這個藥方，覺得和症狀很符合。當時黃木生幫我剃頭，就向我抄了這個藥方。我告訴他剛發病就用，一定能很快見效。後來問他，知道他家用這個方子救了五個人，都是一劑藥就好了。那時候林子幹也在場，他村裡剛開始有瘟疫，他抄了藥方治了三個人，也是一劑就好。有個工人拿藥回家，請醫生看，醫生糊裡糊塗，叫他吃半劑，結果死了。
十九年春天，城鄉都爆發了瘟疫，我回到橫山泰興的當鋪。早飯時，李子碧林來找我說：他家有兩個婢女高燒說胡話，大腿上的淋巴結腫得像雞蛋，早先有一個長輩因此死了，現在另一個很危險，請我寫這個藥方。我按照藥方，加了羚羊角、犀角各三錢，第一次服藥後，小便像血一樣，發燒退了，淋巴結也變小了。但是腹脹便秘，這是熱毒傳到裡面了，我又加了枳實一錢、朴硝二錢、大黃五錢，一起煎藥服用，當晚拉了兩次，第二天早上就完全好了。
何氏婦女，橫山人，和婢女得了同樣的病，她的兒子聽說婢女已經好了，也來求藥方。因為她家貧困，我就教她連續服三劑的方法，第二天燒就退了，只是淋巴結還沒消，就停止吃藥了，後來淋巴結化膿潰爛了。
石城宏豐號蘇杭店的主人梅仿生，是龍山人。店裡的陸、劉兩位管事得了這個病，吃了當時醫生的藥，病危，已經高燒說胡話兩天了。我從橫山回城，仿生告訴我這件事。我就說這個藥方的效果，大家都不相信，就沒用。第二天早上請的醫生沒來，迫不得已才用了這個藥方。仿生看到紅花乾枯了，就加了西藏紅花二錢，一服藥病就退了，再服一服燒就退了，淋巴結也消了，三服藥就完全好了。
這是加西藏紅花的開始。兩位管事病好後，很痛恨當時醫生的誤診，相信這個藥方的神奇，所以刻了《陳情辨惑說》來宣傳。陀村用合劑的方法傳到縣城，李碧林也寄信到縣城，這個藥方的效果，一時之間大家都在傳，相信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我族弟讓階的兒子，在外面染病回來，發燒昏迷，口渴，全身疼痛，從頭到腳都麻木，起了三十多個淋巴結，病情很危險。族人一起商量說：這麼危險的病，用輕劑量的藥恐怕救不活。就將兩劑藥合為一劑，加了石膏一兩、羚羊角和犀角各三錢，一服藥燒就退了，口渴也止住了。仍然合劑服用，燒退了，淋巴結也消了。再用單劑藥服用四五劑就完全好了，可見危重的病，指望一兩劑藥就好是沒希望的。
安鋪的廩生李蔭堂的姪子，十四歲，得了這個病很危險。發燒昏迷，精神錯亂，牙關緊閉，大家都說沒救了。蔭堂聽說這個藥方的效果，就催促他父母，照藥方加了羚羊角和西藏紅花各二錢，拿了四劑藥回去，撬開牙齒灌藥。剛吞下就吐，反覆灌，才不吐了，連續喝完四劑藥病就減輕了，再服幾劑就痊癒了。只是誤聽當時醫生的話，減去了當歸，淋巴結沒消退反而潰爛了。
許旺是宜興棧的夥計，十五歲，身體很強壯。剛得這個病，高燒頭痛，沒有淋巴結，病情也很危險。我教他連續服藥的方法，兩劑藥燒就退了。第二天早上喝了熱粥，就開始有點發燒，說胡話，四肢麻木疼痛。趕緊加了羚羊角、犀角各二錢，西藏紅花一錢，一服藥疼痛還是沒變，而且胸腹脹痛。趕緊用下藥的方法，一服藥還是沒變，而且說藥喝下去想吐。一位老醫生說：這是熱毒攻到胃了。
就教他先喝淡竹茹湯，然後再服藥，果然就不吐了，再照藥方加下藥服用，病情稍微減退。仍然加羚羊角、犀角各二錢，連續服兩劑，並服用生燈草心、螺靨菜、龍膽草、白茅根、白蓮葉等藥，加上綠豆湯，多次服用才痊癒。黎涵智是白藤山人，在石嶺做買賣，很喜歡談論醫術，得到這個藥方常常抄錄來給人治病。他囑咐說：千萬不要減少桃仁、紅花的用量。
等到他和妻子得了這個病，反而懷疑說：我們夫妻都六十多歲了，恐怕承受不了這麼重的藥。就改輕了桃仁、紅花的用量，兩劑藥就死了，妻子也快不行了。別人看了他開的藥方，才知道他改輕了用量，就按照原來的藥方開藥給他妻子服用，他妻子才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