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約編》~ 治法篇 (6)
治法篇 (6)
1. 原方加減法(羅本載治法列今僭易之)
鄭按:此節承上文而言,症重且危。若藥用雙劑,加白皮、承氣,富貴之家,以懼而不服。先生苦心濟世,不忍坐視其亡,故復設一法以救之,非迎合富貴人意也。至熱仍不退,便仍不下,故並加石膏、大黃各五錢,以解表裡。此時若再疑惑恐懼而不敢服,則疾不可為矣。悲夫。
若至七日則傳下焦,(其證見上證治條下。)治法兼滋陰,本方加元參六錢。若前失治,仍熱渴不退,人屬強壯,可重加白虎湯。(見上。)日夜三服,以熱退為度。若見痛脹結流等症,人屬強壯,可重加大承氣湯(見上)一二服,以下為度。仍有微熱,獨見燥結,可加增液湯以潤之。
(方見上。)日夜二服,仍不下,可加小承氣湯,大黃五錢,川樸、枳實各一錢是也。一服不下,不妨再服,以下為度。
鄭按:下焦之症,雖有七日,若前失治,熱渴加白虎,便結加大承氣。人屬強壯,故加重劑,其素體虛弱,則加輕劑,意在言外,不可不知。惟二證法兼滋陰,元參均不可缺。蓋防熱毒爍陰,腎水告竭,則更難挽救耳。夫前既失治,又有誤藥,延至傳入下焦,病深症險。若再疑慮不服,決無生理。
試問舍此治法,能獨出心裁,而起死回生乎。如其不能,何如信從是書,按法施治,則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也。
若口燥舌乾,齒黑唇焦,(原書作唇烈。)不甚熱渴,脈見虛大,本方除柴葛,加一甲復脈湯。本方生地,改用大幹生地六錢,甘草改用炙草六錢,赤芍改用白芍六錢,余藥照舊。並加麥冬不去心五錢,阿膠、萆麻仁各三錢是也。日夜二服。(鄭注:宜加牡蠣八錢。)
鄭按:疫病至口燥舌乾,齒黑唇焦,其熱渴反見不甚,脈象反見虛大,皆陰液告竭要候,故本方去柴葛加一甲復脈湯以救之。似本方川樸苦溫,亦在可去之列,臨證時,當參以活法也。
又按:《溫病條辨》一甲復脈湯,即加減復脈湯加牡蠣,此節既加一甲復脈湯。何以不用牡蠣,且牡蠣為軟堅化痞,益陰退熱妙品,似不當去,原文恐有脫簡,宜補加之。
液仍不復,可並加調胃承氣湯以和之。大黃三錢,朴硝五錢,合本方甘草二錢是也。日夜二服,以液生為度。
鄭按:此承上節而言,服前方加一甲復脈湯。液仍不復,可並加調胃承氣湯以和之,與仲祖下之以存津液治例亦合。
若無別證,惟核未消,余時不熱,獨見子午潮熱,本方余柴葛,改用大幹生地,各藥照舊,加元參五錢,日夜二服,約三四服,熱可清矣。潮熱譫語,並加竹葉心十枝為引,以上皆下焦證也。(鄭注:末一句總結上文,以明下焦見證如此。)
鄭按:此節為病後餘邪未解,立一治例。子午潮熱屬陰虛,故加生地、元參以養陰清熱。至潮熱有譫語,則加竹葉心。與中焦治法略同。惟用十枝作引,枝有大小短長,不如改用三錢為是。
白話文:
鄭先生按語:這一節是接著上一段來說的,病情嚴重而且危急。如果藥方使用雙倍劑量,再加上白芍皮和承氣湯,有錢人家會因為害怕而不敢服用。先生(羅本載)苦心想救世人,不忍心看著他們死去,所以又設立一種方法來救治,不是為了迎合有錢人的意思。如果發熱仍然不退,大便仍然不通,就加上石膏、大黃各五錢,來同時解決表證和裡證的問題。這時候如果再因為疑惑恐懼而不敢服藥,那病就沒救了,真是可悲啊。
如果病到第七天就傳到下焦(下焦的症狀見前面講的證候和治療方法),治療方法要同時滋陰,在本來的藥方中加上元參六錢。如果之前沒有好好治療,仍然發熱口渴不退,而且病人身體強壯,可以加重白虎湯的劑量(見前面)。早晚服用三次,以退熱為標準。如果出現疼痛、腹脹、大便結塊等症狀,而且病人身體強壯,可以加重使用大承氣湯(見前面)一到兩次,以排便為標準。如果還有輕微發熱,只是大便乾燥結塊,可以加上增液湯來潤腸。
(藥方見前面)早晚服用兩次,如果仍然不排便,可以加上小承氣湯,大黃五錢,川樸、枳實各一錢。服用一次不排便,可以再服用一次,以排便為標準。
鄭先生按語:下焦的疾病,雖然說要到第七天,如果之前沒有好好治療,發熱口渴就加用白虎湯,大便結塊就加大承氣湯。病人如果身體強壯,就加重劑量,如果平時身體虛弱,就用較輕的劑量,這個意思在字裡行間,必須要知道。只有這兩種證候的治療方法要同時滋陰,元參都不能缺少。這是為了防止熱毒耗損陰液,腎水枯竭,那就更難以挽救了。之前既然沒有好好治療,又有用錯藥的情況,拖延到疾病傳入下焦,病情就更深更危險了。如果再猶豫不決不敢服藥,那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試問,捨棄這種治療方法,能夠獨闢蹊徑,而起死回生嗎?如果不能,那還不如相信這本書,按照方法來治療,亡羊補牢,還不算太晚。
如果口乾舌燥,牙齒發黑,嘴唇焦裂(原書寫作嘴唇開裂),不是太口渴,脈象虛大,在本來的藥方中去掉柴胡和葛根,加上一甲復脈湯。本來方子中的生地,改用大塊的生地六錢,甘草改用炙甘草六錢,赤芍改用白芍六錢,其他的藥照舊。並且加上麥冬五錢(去心),阿膠、萆麻仁各三錢。早晚服用兩次。(鄭先生注:應該加上牡蠣八錢。)
鄭先生按語:瘟疫病到口乾舌燥,牙齒發黑,嘴唇焦裂,反而不是太口渴,脈象反而虛大,這都是陰液耗竭的危險徵兆,所以本來藥方中去掉柴胡和葛根,加上一甲復脈湯來救治。看起來本方中的川樸性味苦溫,也應該去除,臨床用藥的時候,應當靈活變通。
又按:《溫病條辨》中的一甲復脈湯,就是加減復脈湯加上牡蠣,這裡既然已經加了一甲復脈湯,為什麼不用牡蠣呢?而且牡蠣是軟堅化痞,滋陰退熱的好藥,似乎不應該去掉,原文恐怕是漏寫了,應該補加上去。
如果陰液仍然沒有恢復,可以同時加上調胃承氣湯來調和。大黃三錢,芒硝五錢,和本來方中的甘草二錢合用。早晚服用兩次,以陰液恢復為標準。
鄭先生按語:這是接著上一段來說的,服用前面的一甲復脈湯後,如果陰液仍然沒有恢復,可以同時加上調胃承氣湯來調和,這與張仲景用下法來保全津液的治療原則也是一致的。
如果沒有其他的症狀,只有痞塊沒有消散,其他時候不發熱,只是在中午和午夜有潮熱,在本來的藥方中去掉柴胡和葛根,改用大塊的生地,其他的藥照舊,加上元參五錢,早晚服用兩次,大概三四次,熱就可以退了。如果潮熱還有說胡話的症狀,再加上竹葉心十枝來引藥,以上都是下焦的證候。(鄭先生注:最後一句總結了上文,說明下焦的證候就是這樣。)
鄭先生按語:這一節是針對病後還有殘餘邪氣沒有清除的情況,設立了一個治療方法。中午和午夜的潮熱屬於陰虛,所以加上生地、元參來養陰清熱。如果潮熱還伴有說胡話,就加上竹葉心。和治療中焦的方法大致相同,只是用十枝竹葉心來引藥,竹葉心有大小長短,不如改用三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