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約編》~ 治法篇 (2)
治法篇 (2)
1. 復病治法（羅本）
此證最易反覆，有微熱未清而復，有微熱方清而復，以伏邪未盡也。謂之自復，查所復何證，照方按證加藥，以清餘邪，自然獲愈。有瘥後或因飽食而復，或因厚味而復，以食物阻滯，謂之食復。輕則捐谷自愈，重則消導方痊。加神麯、山楂、麥芽以去滯，自然獲愈，有因梳洗沐浴，多言妄動而復，謂之勞復。
脈和證輕，靜養可愈，脈虛證重，調補血氣方愈，勿用寒削。因服參桂而復，急服綠豆山楂湯以解之，用清補滋潤藥以調之。以上各證，有核無熱，照方酌減服。若因怒氣房勞而復，最為費手。愈後六七日，見脹痛吐瀉等證，已非原病，宜按脈證調治。愈後宜調補，猶宜靜養，節飲食，慎言語，謹起居，戒惱怒，寡嗜欲也。
白話文：
這病症最易反覆發作，有的在微熱尚未完全消退時就再次發病，有的則是在微熱剛好消散後又再度復發，這是因為潛藏的病邪尚未徹底清除。這種情況被稱為「自復」，應查明復發的是哪種症狀，再按照相應的處方對症下藥，以清除殘餘的病邪，這樣才能自然康復。有的患者在病情好轉後，因為過度飲食或攝取過多濃厚食物而導致病情復發，這是因為食物在體內造成阻滯，被稱為「食復」。病情輕微的，只要停止進食，身體會自行恢復；病情嚴重的，則需使用消化導引的藥物來治療。可以加入神麯、山楂、麥芽等藥材來幫助消除體內的阻滯，這樣就能自然康復。有的患者在病情好轉後，因為梳洗沐浴、過度說話或運動而導致病情復發，這種情況被稱為「勞復」。
如果脈象平穩，症狀較輕，只需靜養就能康復；如果脈象虛弱，症狀較重，則需調整補血氣的藥物來治療，但切勿使用寒涼性質的藥物。如果因為服用人參、肉桂等溫補藥物而導致病情復發，應立即服用綠豆山楂湯來解毒，並使用清補滋潤的藥物來調理。對於上述各種情況，如果患者只有病徵但無發熱現象，可根據具體情況適量減少藥物劑量。如果因為生氣或房事過度導致病情復發，則是最難處理的。病情好轉後的六七天內，如果出現脹痛、嘔吐、腹瀉等症狀，這已經不是原本的疾病了，應根據脈象和症狀進行調整治療。病情好轉後，應注重調補身體，同時保持靜養，控制飲食，少說話，規律生活，避免生氣，減少慾望。
2. 潰爛治法（鄭增）
此證發核，有破口潰膿而至腐爛者，其故有三。一則因初起服辛熱之藥，如麻桂羌防姜附之屬，致熱毒迫瘀成膿。二則因初愈驟服溫補之藥，如參、朮、炙耆、肉桂、大棗、桂圓，及雞羊厚味，穀食黏膩之物，餘毒未淨，溫補助熱，勢必焮腫潰膿。
三則因病重藥輕，證急服緩，或服解毒活血湯一二劑，熱稍退，核未消，而即停藥，或去桃仁、紅花，或更換他方，或應加承氣而不服，或應加白虎而不用，藥力未到，毒氣逗留，亦必釀膿破口，迨至潰爛最難收口，膿水愈流，氣血愈傷，欲望復元，非數十日調治不為功。若見熱退身涼，脈靜舌淨，惟核破口流出黃水，可內服四妙湯，即神效托裡散。
外用泰西黃蠟膏，以象皮油調勻貼之即愈。他如誤藥誤時，救愈之後，核已焮腫，色紅而熱，按之甚軟，已經釀膿。可用銀針抽破，放出膿水，勢將平塌。余瘀未淨，先用象皮油調黃蠟膏貼之。如不收口，再以泰西白蠟膏貼之。如瘀膿已淨，仍不合口，當用珍珠散糝之。外貼象皮油，須多服活血排膿解毒湯藥。
或以羅氏原方，去柴、葛，減桃、紅，加元參、赤豆、銀花、白芷之屬。若夫諸證悉平，氣血涉虛，核腫堅硬，既不能消，又不化膿，毒根不鏟，終非了局。按其脈息細弱，可服托裡透膿湯，外敷拙定化核散。或用泰西碘礩水時時抹之，自化。或用生蒲公英搗蜜貼之，至於潰膿腐爛，體將羸瘦，證見虛弱，酌服陰陽雙補湯藥以托之。
若舌苔尚濁，口仍見渴，是餘毒未盡，邪熱未清，可進涼血清熱，排膿解毒湯藥，其外敷藥粉，皆以珍珠散調象皮油貼之。如膿水將淨，肌肉已生，惟口未合，可單用象皮油即能收功。或用埋口膏塗之即愈。以上治法，所用湯方藥散，皆取《外科正宗》，及秦西妙藥，至穩至當。
已經效驗者，以補原書所不及，尚望高明，匡所不逮。
白話文：
這個病症在結節出現破口，導致膿液流出，進而腐爛，原因主要有三個。第一，可能是在病初時服用了辛辣燥熱的藥物，如麻黃、桂枝、羌活、防風、乾薑、附子等，導致體內熱毒被逼使瘀血形成膿液。第二，可能是病癒初期就服用過於溫補的藥物，如人參、白朮、炙甘草、肉桂、大棗、龍眼肉，以及雞鴨羊肉等滋補厚味食物，還有粘性大的食物，如米粥等，身體內的餘毒尚未清除，這些溫補的食物反而助長了熱毒，造成結節紅腫潰膿。
第三，可能是病情嚴重但使用的藥物太輕，或是病情急切但服用的藥物緩慢，或者服用解毒活血湯一兩劑後，熱度稍退，結節未消，就停止服藥，或刪除了桃仁、紅花等成分，或換用了其他藥方，或應該使用承氣湯卻沒有服用，或應該加上白虎湯卻沒有使用，藥力未能達到病竈，毒氣滯留，也必然會形成膿液，導致破口潰爛。這種情況下，傷口很難癒合，膿水越多，對氣血的損傷越大，想要完全康復，沒有數十天的調理是不可能的。
如果見到熱度退去，身體恢復正常溫度，脈搏平穩，舌苔清淨，只有結節破口流出黃色膿水，可以內服四妙湯，也就是神效託裏散。外用上，可以用泰西黃蠟膏，以象皮油調勻後貼敷，就能痊癒。如果因為藥物使用錯誤，或治療時機延誤，在康復後，結節已經紅腫，顏色紅潤且熱，觸摸起來非常軟，表示已經形成膿液。此時可以使用銀針刺破，排出膿液，紅腫的情況就會緩解。對於剩餘的瘀血，先使用象皮油調和黃蠟膏貼敷。如果傷口無法癒合，再改用泰西白蠟膏貼敷。如果瘀血和膿液已經清理乾淨，傷口仍然無法閉合，應該使用珍珠散撒在傷口上。外敷象皮油，同時需要多服用活血排膿解毒的湯藥。
或者使用羅氏的原方，去掉柴胡、葛根，減少桃仁、紅花的用量，加入玄參、赤小豆、金銀花、白芷等。如果所有症狀都已經消失，但氣血虛弱，結節依然堅硬，既不會消退，也不會形成膿液，毒根未除，這樣的情況終究不是好的結果。如果脈搏細弱，可以服用託裏透膿湯，外敷我自製的化核散。或者使用泰西碘礩水定期擦拭，自然會好轉。或者使用生蒲公英與蜂蜜混合後貼敷。對於膿液潰爛，身體逐漸消瘦，症狀顯示虛弱，可以酌情服用陰陽雙補湯藥來支撐。
如果舌苔仍然混濁，口渴仍然存在，說明體內餘毒未盡，邪熱未清，可以服用涼血清熱，排膿解毒的湯藥。外敷的藥粉，都以珍珠散調和象皮油貼敷。如果膿水快要排盡，肌肉開始生長，只是傷口還未癒合，可以直接使用象皮油就能見效。或者使用埋口膏塗抹也能痊癒。以上治療方法，所用的湯方和藥散，都是取自《外科正宗》和秦西妙藥，非常穩妥適當。
這些經過實踐驗證有效的方法，彌補了原書的不足，希望有更高明的醫生能夠進一步完善。
3. 附列內服外敷各方
四妙湯，即神效托裡散，一名降癰活命飲
生綿蓍（五錢），當歸中（八錢），金銀花（一兩），甘草節（三錢）
上藥用水二碗，煎成一碗，勻兩三次，晝夜服盡，自可移深居淺，轉重作輕。如氣血素虧，核又焮腫，勢將穿潰者，加皂角針、穿山甲各二錢，即能自潰，潰後即除去皂針、山甲，核在耳後項側，加升麻五分，在腋下加苦桔梗一錢，在腿邊加牛膝一錢。欲排膿加白芷三錢，赤豆三錢。
此方為破潰後排膿去腐，生肌長肉，瘡科之聖藥。其加減活法，是在臨病時斟酌用之。方中以銀花為君者，因銀花治瘡，未成即散，已成即潰也。
托裡透膿湯
潞黨參，漂白朮，穿山甲，皂角刺，香白芷（各一錢），生綿耆（二錢），當歸中（二錢），醋青皮，川升麻（各五分），甘草節（五分），加酒為引（如核發腿足，去升麻加牛膝一錢）
珍珠散（一名八寶散），治瘡毒膿盡，用此糝上，即能生肌長肉，平口收功，效驗異常。
珍珠（一錢，人乳浸三日，或裝豆腐中煮透，取出研細如飛面），真血竭（五分），粉口兒茶（五分），煨石膏（一錢），爐甘石（一錢，以黃連五分，煎汁煅淬，研細水飛淨），赤石脂（一錢），陳年吐絲頭（五分，煅存性），梅花冰片（一分二釐）
上藥依制研極細末，如香灰樣，磁瓶收貯聽用。貧者去珍珠，用珠母，即大蚌殼，拾取露天者左顧半爿，刮去背後黑衣，鍛研用一錢五分。
秦西白蠟膏，黃蠟膏，碘礩水，埋口膏，象皮油並藥布
以上五種，可向城臺西藥房購取均有。
白話文：
【四妙湯】，也就是神效託裡散，另一個名字叫做降癰活命飲。
使用綿蓍（五錢）、當歸中段（八錢）、金銀花（一兩）、甘草節（三錢）這些藥材。
將這些藥材用兩碗水煎煮至剩下一碗，然後均分成兩到三次服用，晝夜連續服用直到用完，這樣就可以讓病情從嚴重轉為輕微。如果患者本來就有氣血虧損的情況，且腫塊有紅腫現象，感覺快潰爛時，可以再加入皁角刺和穿山甲各二錢，這樣可以促進潰爛。潰爛後，就不要再用皁角刺和穿山甲。如果腫塊在耳後或頸側，可加升麻五分；在腋下則加苦桔梗一錢；在腿部則加牛膝一錢。若要幫助排出膿液，可以加白芷和赤小豆各三錢。
這個配方是專門用於潰爛後排膿去腐，促進生肌長肉，被視為治療瘡傷的聖藥。其中的加減原則，需根據實際病情來決定。配方中以金銀花為主藥，因為金銀花對於治療瘡傷有未形成潰爛前就能分散，已形成潰爛就能加速潰爛的效果。
【託裡透膿湯】
潞黨參、漂白朮、穿山甲、皁角刺、香白芷（各一錢）、綿耆（二錢）、當歸中段（二錢）、醋青皮、川升麻（各五分）、甘草節（五分），加酒作為引子（如果腫塊出現在腿腳部，去掉升麻，改加牛膝一錢）
【珍珠散】（又名八寶散），適用於瘡傷膿血已排盡的情況，使用此散塗抹，能促進生肌長肉，使傷口癒合，效果非常顯著。
珍珠（一錢，先用人乳浸泡三天，或放在豆腐中煮熟，取出後研磨至細如麵粉）、真血竭（五分）、粉口兒茶（五分）、煨石膏（一錢）、爐甘石（一錢，先用黃連五分煎汁煅燒，研磨後用水飛淨）、赤石脂（一錢）、陳年蜘蛛網（五分，煅燒後保留藥性）、梅花冰片（一分二釐）
將以上藥材按規定製成極細的粉末，像香灰一樣，放入磁瓶中保存以備使用。如果經濟條件有限，可以不使用珍珠，改用珠母，即大蚌殼，選擇露天的左半部分，颳去背面的黑色表皮，煅燒研磨後使用一錢五分。
秦西白蠟膏、黃蠟膏、碘礩水、埋口膏、象皮油以及藥布
以上五種藥品，可以在城臺西藥房購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