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源元凱

《溫病之研究》~ 卷上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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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1)

1. 停藥

或曰。此條云。服承氣停藥。乃中氣大虧。天元幾絕。大凶之兆也。若不服承氣。恐不至於此。是非容易事。盍初商量其虛實。而後與之。與之之後方知變。用生薑人參。欲挽回焉。恐日晚途遠矣。吳氏所行。似未切矣。余曰。是失下證。不得已而攻之。傷寒陽明一條。猶有此症治。

曰。陽明病。讝語發潮熱。脈滑而疾者。小承氣湯主之。因與承氣湯一升。腹中轉氣者。更服一升。若不轉氣者。勿更與之。明日又不大便。脈反微澀者。裡虛也。為難治。是便停藥證。又可氏發其餘緒耳。夫潮熱讝語實也。為大承氣證。然其脈滑而疾。滑為內熱。疾為衛氣失度。

非胃實之正脈(以實若緊為胃實脈。)亦非陰證之脈。以其近實。欲先與小承氣。視其真實否。果見陰脈。故為難治。是與承氣之後。就脈狀判之。長沙氏盍斷之於未與承氣之前。而於後判之。與此條義相同。不可耑責乎又可氏也。其用參姜者。所謂發餘緒也。余於此證。異乎二公之撰說。

見於脈數疾條。

白話文:

有人說,這段話提到服用承氣湯後停止藥物,是因為中氣大量損失,天元幾乎消失,這是極為不祥的徵兆。如果不曾服用承氣湯,可能不會達到這種情況。這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應該在初次時評估病情的虛實,然後再決定是否給予藥物。在給予藥物後才發現病情變化,想要使用生薑和人參來挽救,恐怕已經太遲了。吳氏的做法似乎並不恰當。我認為,這是治療失敗的情況,不得已才進行攻治。在傷寒陽明條目中,仍有這種症狀和治療方式。

它說,陽明病,患者出現胡言亂語、發燒且脈搏滑而快,應該使用小承氣湯。首先給予一升承氣湯,如果腹部有氣轉動的反應,可以再給予一升。如果沒有反應,就不應再給予。如果隔日仍然沒有排便,且脈搏變得微弱且澀,這表示裡虛,病情難以治療。這就是應該停藥的情況。又可氏進一步解釋這個道理。潮熱和胡言亂語顯示病情確實存在,符合大承氣湯的病症。然而,脈搏滑而快,滑代表內熱,快則顯示衛氣失去調節。

這並非胃實的正確脈象(胃實的脈象應為緊實),也不是陰證的脈象。因為其脈象接近實證,所以先使用小承氣湯,觀察病情是否真的那麼嚴重。如果發現陰脈,病情就難以治療。這是在給予承氣湯後,根據脈象判斷的結果。長沙氏應該在未給予承氣湯前就做出判斷,而不是在後面判斷。這和本條的意義相同,不能單獨責怪又可氏。他使用人參和薑,就是在進一步處理病情。對於這種情況,我的觀點和兩位前輩的說法不同,在脈數疾的條目中有詳細解釋。

2. 虛煩似狂

師才診脈。將手縮去。此證間有之。未見其愈者。似非陰證。實凶兆也。特標出爾。後學勿容易下手。

向余療此證。始大熱。下利純臭水。數日不止。食日減。遂至虛煩無寧刻。於是請治。余診之。身熱脈數。心下硬滿。按則痛。精神疲弊。邪熱膠固。此因失下。以不治辭。請不休。遂與大承氣湯。得下四五行。腹滿減。下利止。煩躁稍定。思食而不能食。翌日腹更滿而利。

煩躁復發。復下三四行。諸證隨減。精神方蘇。口生穀氣。至夜諸證復起。隨起隨下。如此四五次。腹滿愈甚。一不見虛候而斃。有如此者。全因失下日多。精神先虧之所為也。

肌熱略解。穀食稍進。而煩躁不定者。血液已涸。神不安乎舍。(痿論曰。心主身之血脈。調經論曰。心藏神。)實為膏肓之患。尚撰用安神養血湯加辰砂。火府丹料。辰砂六一散等。藥無效者多不起。

火府丹方

黃芩,木通,生地黃

上三味照常煎服。

辰砂六一散方

辰砂(一錢五分),滑石(六錢),甘草(一錢)

上三味為細末。每服五分。一日服二三次。

白話文:

[虛煩似狂]

老師在診斷這種病症時,患者會突然把手縮回去,這種情況偶爾會發生,但從未見過真正康復的例子。雖然看起來不像陰證,但實際上是個不祥的徵兆。我特別標出來提醒,後學者不要輕易嘗試治療。

有人來找我治療這種病症,起初高燒不退,一直拉肚子,而且都是惡臭的水狀,持續了好幾天都沒有停止,食慾逐漸下降,到了極度焦慮不安,無法片刻安寧的地步。於是請我來診治。我檢查後發現,他身體發熱,心跳加速,胸口感覺脹滿且一按就痛,精神疲憊不堪,邪熱深陷,這是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所以我拒絕治療。但對方不斷懇求,我只好開了大承氣湯,他喝了之後,拉了四到五次,腹部脹滿的情況減輕,拉肚子的症狀也停了,焦躁感稍微緩解,想吃東西卻又吃不下。第二天,腹部再度脹滿並且又開始拉肚子。

焦躁感再次出現,我又讓他拉了三到四次,各項症狀隨之減輕,精神終於恢復,口中有了食物的味道。但到了晚上,所有症狀再次出現,每當症狀出現,就讓他再拉一次,這樣反覆了四五次,腹部脹滿的情況更加嚴重,最終因為沒有出現虛弱的跡象而死亡。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錯過治療時間太久,導致精神先行衰弱。

肌肉的發熱稍微減緩,開始能進食一些,但焦躁仍然無法平息,這表示體內的血液已經枯竭,心神無法安定。(根據痿論所說,心臟主管身體的血脈;調經論提到,心臟藏匿著神明。)這實在是種深入骨髓的病患。我嘗試使用安神養血湯,加上辰砂,以及火府丹的配方,還有辰砂六一散等藥物,但大多數情況下,藥物都無法發揮效果。

火府丹配方:

黃芩,木通,生地黃

以上三種材料按照常規方式煎煮服用。

辰砂六一散配方:

辰砂(一錢五分),滑石(六錢),甘草(一錢)

以上三種材料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五分,一天可服二到三次。

3. 神虛讝語

煩躁者。莫不讝語。讝語者。有不煩躁。然治法不相遠。又可氏之意。以為鄭聲讝語。長沙兩立名色。暗斥長沙。是不讀古文之過也。長沙不兩立名色。故六經篇中。無復言鄭聲。余說出於傷寒論說。

白話文:

「凡是心情煩躁的人,往往都會出現胡言亂語的情況。但是,有胡言亂語的人,不一定會有煩躁的症狀。然而,這兩種情況的治療方法並不會相差太遠。再者,根據可氏的看法,認為'鄭聲'和'胡言亂語',是張仲景在醫學上用來描述不同症狀的兩個詞語。但實際上,若批評張仲景在定義上有所混淆,那是因為批評者對古文的理解不足。張仲景在他的《傷寒雜病論》中,並未將'鄭聲'和'胡言亂語'區分為兩種不同的症狀,因此,在六經的篇章裡,再也找不到關於'鄭聲'的描述。以上的解釋,均出自於《傷寒論》的內容。」

4. 奪氣不語

本論曰。唯向里床睡。似寐非寐。似寤非寤。呼之不應。此正氣奪。與服藥不當。莫如靜守。虛回而神思自清云云。此儼少陰確證。非附子恐不回。若果正氣之奪。非容易事。豈唯靜守而回耶。曰。服藥不當。故至於此。邪之在少陰。人參之力。豈能至焉乎。猶短綆汲井。固所不及。但此一證。有能食而死者。乃屬除中。

溫疫之寐與不語一類。皆因於少陰樞之不轉。(根結篇曰。少陰為樞折。則脈有所結。而不通。)而神氣不旺。附子之力。以通腎氣。則機樞轉。而精神爽慧。寐者寤焉。默者語焉耳。

白話文:

本篇提到,病人只會面向裡躺在牀上,好像睡著但又沒完全睡著,好像清醒但又不是很清醒,呼喚他也不回應,這是因為正氣被奪去。如果服用藥物不當,最好的方式就是安靜地守護著他,等到虛弱的狀況恢復,神智自然就會清晰。這種情況很明顯是少陰病的確診,如果不使用附子,恐怕病情無法好轉。然而,如果真的是正氣被奪去,這可不是小事,豈止是靜靜守候就能讓病情好轉呢?但文章指出,之所以會到這種地步,是因為服藥不當。邪氣侵入少陰經,人參的力量怎麼可能達到那裡呢?這就像用短繩去打井水,當然無法成功。然而,在這種病症中,有人會因為能吃卻突然死亡,這就屬於「除中」的範疇。

溫疫導致的昏睡和不能說話,都因為少陰經的運行受阻(根據《根結篇》所述,少陰經是身體的樞紐,如果這個樞紐受損,脈絡就會有結滯,導致不通暢)。當神氣不足時,使用附子可以幫助打通腎氣,一旦腎氣通了,機樞運作正常,精神就會變得清爽智慧,原本昏睡的人會醒來,原本沉默的人也會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