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秋吉質

《溫疫論私評》~ 卷下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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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 (9)

1. 正名

傷寒論曰。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後人省氵加疒為瘟。即溫也。如病證之證。後人省文作證。嗣後省言加疒為症。又如滯下。古人為下利膿血。蓋以瀉為下利。後人加疒為痢。要之。古無瘟痢症三字。蓋後人之自為變易耳。不可因易其文。以溫瘟為兩病。各指受病之原。

乃指冬之伏寒至春夏發。為溫熱。又以非時之暖。為溫疫。果爾。又當異證異脈。不然臨治之際。何以知受病之原不同也。設使脈證不同病原各異。又當另立方論治法。今脈證無異。然則方論治法。又何立哉。枝節愈繁。而正意愈亂。學者未免有多歧之惑。夫溫者熱之始。熱者溫之終。

白話文:

《傷寒論》說:發燒而且口渴,不畏寒的,屬於溫病。後人省略了「水」字,加上「疒」字,變成了「瘟」,其實就是「溫」的意思。如同「病證」中的「證」字,後人省略了「文」字,只剩下「證」;後來又省略了「言」字,加上「疒」字,變成「症」。又比如「滯下」,古人稱為「下利膿血」,因為「瀉」就是「下利」。後人加上「疒」字,就變成了「痢」。總之,古時候沒有「瘟、痢、症」這三個字,是後人自行更改的。不可因為字詞的改變,就認為「溫」和「瘟」是兩種不同的病,它們其實指的都是受病的根源。

比如指冬天伏藏的寒氣,到春夏時節發作,稱為「溫熱」。又因為非時節的溫暖,稱為「溫疫」。如果真是這樣,就應該有不同的症狀和脈象,否則在治療時,如何知道受病的根源不同呢?假設脈象和症狀不同,病因各異,就應該另立方劑和治療方法。如今脈象和症狀沒有區別,那麼方劑和治療方法又怎麼能立呢?枝節繁多,反而混淆了本意,學者難免會產生歧異。其實「溫」是「熱」的開始,而「熱」是「溫」的終結。

溫熱首尾一體。熱病即溫病也。又名疫者。以其延門合戶。如徭役之役。眾人均等之謂也。今省文作殳。加疒為疫。又為時疫時氣者。因其感時行戾氣所發也。因其惡厲。又謂之疫厲。終於得汗而解。故燕冀名為汗病。此外又有風溫濕溫。即溫病夾外感之兼證。名各不同。究其病則一。

第近世稱疫者眾。仍用溫字者。弗遺其言也。後以傷寒例。及諸家所議。凡有關於溫疫。其中多有誤者。恐致惑於來學。悉採以正焉。

質曰。吳氏謂溫者熱之始。熱者溫之終。溫熱首尾一體。熱病即溫病也。是猶謂兒者翁之始。翁者兒之終。翁兒一人。翁即兒也。使人噴飯。

白話文:

溫熱首尾一體,指的是熱病和溫病是一體的。另外,溫病也被稱為「疫」,因為它會在社區內迅速傳播,就像繇役一樣,人人平等參與。現在簡寫為「殳」,加上病字旁成為「疫」。另外,「疫」也被稱為「時疫」或「時氣」,因為它是由於接觸到季節性病毒所引起的。由於它的嚴重性,也被稱為「疫厲」。當患者出汗後病情得到緩解,因此在燕冀地區被稱為「汗病」。除此之外,還有風溫、濕溫,這些都是溫病伴隨著外部感染的混合症狀,名字各不相同,但其病態是一致的。

近年來,對於「疫」的稱呼眾多,仍然使用「溫」字,這是為了保留過去的說法。後來,對於傷寒和各種討論,對於與溫疫相關的議題,其中存在許多錯誤,可能會使學習者困惑,所以我們要全面採納以糾正這些錯誤。

問道:吳氏認為「溫」是熱的開始,「熱」是溫的終結,溫熱首尾一體,熱病就是溫病。這就好比說「兒」是「翁」的開始,「翁」是「兒」的終結,翁和兒是一個個人,翁就是兒。這種說法讓人聽了會噴飯。

2. 傷寒例正誤

陰陽大論云。春氣溫和。夏氣暑熱。秋氣清涼。冬氣冷冽。此則四時正氣之序也。冬時嚴寒萬類深藏。君子固密。則不傷於寒。觸冒之者。乃名傷寒耳。其傷於四時之氣。皆能為病。以傷寒為毒者。以其最成殺厲之氣也。中而即病者。名曰傷寒。不即病者。寒毒藏於肌膚。至春變為溫病。至夏變為暑病。暑病者。熱極重於溫也。

成(成無己。金聊攝人。初注傷寒論。)注。內經曰。先夏至為溫病。後夏至為暑病。溫暑之病。本於傷寒而得之。

按十二經絡。與夫奇經八脈。無非營衛氣血。周布一身而營養百骸。是以天真元氣。無往不在。不在則麻木不仁。造化之機。無刻不運。不運則顛倒僕絕。風寒暑濕之邪。與吾身之營衛。勢不兩立。一有所中。疾苦作矣。苟或不除。不危即斃。上文所言。冬時嚴寒所傷。中而即病者。

白話文:

《陰陽大論》說:春天的氣溫和,夏天的氣炎熱,秋天的氣清爽,冬天的氣寒冷。這是四季正氣的順序。

冬天非常寒冷,萬物都深藏起來。君子堅守內心,就能不受到寒氣的傷害。如果受了寒氣,就稱為傷寒。人因四時之氣而受傷,都能生病。其中傷寒最嚴重,因為寒氣是最具殺氣的。受了寒氣馬上生病的,叫做傷寒。沒有馬上生病的,寒毒就藏在皮膚肌肉裡,到了春天就變成溫病,到了夏天就變成暑病。暑病是因為熱氣比溫病更嚴重。

《成無己金匱要略》註解:《內經》說:先於夏至得的病叫溫病,後於夏至得的病叫暑病。溫暑之病,都是由傷寒而來的。

考察人體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它們都是運行營衛氣血,遍佈全身,滋養百脈。所以,天生元氣無處不在,如果不在,就會麻木不仁。造化之機無時不動,如果不動,就會顛倒錯亂。風寒暑濕之邪與人體的營衛之氣勢不兩立,只要有一種入侵,就會產生疾病。如果不能去除,就會危及生命。上文中說的冬天嚴寒所傷,馬上生病的,

為傷寒。不即病者。至春變為溫病。至夏變為暑病。然風寒所傷。輕則感冒。重則傷寒。即感冒一證。頭疼身痛。四肢拘急。鼻塞聲重痰嗽喘急。惡寒發熱。風寒所傷之最輕者尚爾。當即為病不能容隱。況冬時嚴寒所傷。非細事也。反能藏伏。過時而發耶。更問何等中而一即病。

何等中而一不即病。中而即病者。頭痛如破。身痛如杖。惡寒項強。發熱如炙。或喘或嘔。甚則發痙。六脈疾數。煩躁不寧。至後傳變不可勝言。倉卒失治。乃致傷生。中而不即病者。感則一毫不覺。既而延至春夏。當其已中之後。未發之前。飲食起居如常。神色聲氣纖毫不異。

白話文:

冬天受寒,輕則感冒,重則傷寒。感冒初期,頭疼身痛,四肢僵硬,鼻塞聲音沉重,咳嗽喘氣,怕冷發熱。即使是輕微的感冒,也不可輕忽。更何況冬天嚴寒的傷害,更不能藏著不理,等到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病。

有些人受寒後馬上就發病,頭痛欲裂,全身疼痛,怕冷脖子僵硬,發燒像被烤一樣,可能伴隨喘氣嘔吐,嚴重的話甚至抽搐,脈搏又快又急,焦躁不安。之後的變化不可預測,如果倉促失誤,就會危及生命。有些人受寒後卻沒有立即發病,完全沒有感覺。直到春夏才發病。在發病前,飲食起居都跟平常一樣,神色聲氣也毫無異常。

其已發之證。勢不減於傷寒。均系風寒。一者何其蒙懵。藏而不知。一者何其靈異。感而即發。同源而異流。天壤之隔。豈無說耶。既無其說。則知溫熱之原。非所中傷寒矣。且言寒毒藏於肌膚之間。肌為肌表。膚為皮之淺者。其間一毫一竅。無非營衛經行所攝之地。況風寒所傷。

未有不由肌表而入。所傷皆營衛所感。即感冒些小風寒。尚不能稽留。當即為病。何況受嚴寒殺厲之氣。且感於皮膚最淺之處。反能容隱者耶。以此推之。必無是事矣。凡治客邪大法。要在表裡分明。所謂未入於腑者。邪在經也。可汗而已。既入於腑者。邪在裡也。可下而已。

白話文:

已經出現的病症,其嚴重程度不亞於傷寒,都屬於風寒所致。有些人渾然不知,將風寒隱藏體內,有些人卻對風寒十分敏感,一接觸就發病。雖然同源,卻有不同的表現,天壤之別。這難道沒有道理嗎?既然沒有道理,就說明溫熱病的病因,與傷寒不同。有人說寒毒藏於肌膚之間,肌膚是人體最外層的組織,一毫一竅都屬於經絡氣血運行的地方。況且風寒傷人,一定是由肌膚表面進入,所傷的都是營衛之氣。即使是輕微的風寒感冒,也不會停留很久,馬上就會發病,何況是嚴寒的氣候,更何況是從最淺的皮膚表面接觸到寒氣,還能夠隱藏在體內嗎?以此推論,這種說法肯定是不對的。凡是治療外邪入侵的疾病,都要分清表裡。所謂尚未進入臟腑的邪氣,在經絡中,可以發汗來治療。如果已經進入臟腑的邪氣,在裡邊,就可以用下法來治療。

果系寒毒藏於肌膚。雖過時而發。邪氣由然在表。治法不無發散邪從汗解。後世治溫熱病者。若執肌膚在表之邪之說。一投發散。是非徒無益。而又害之矣。

質曰。吳氏謂營衛經行之地。無容隱寒毒之理者。此為張膜原說張本矣。凡病毒伏於人身。觸氣候而發者。亦不為少焉。夫傷寒溫疫。本只一而已矣。若謂無人身容隱寒毒之理。則溫邪亦無伏藏之理。是以曰邪氣伏於膜原耳。其說蓋出於不得已矣。

凡病先有病因。方有病證。因證相參。而後始有病名。稽之以脈。而後可以言治。假令傷寒中暑。各以病邪而立名。若言熱證。尚可模糊。(糊塗也。言不分明也。)若以暑病為名。乃是香薷飲之證。彼此豈可相混。凡客病感邪之重者。則病甚。其熱亦甚。感邪之輕者。則病輕。

白話文:

如果的確是寒毒藏在肌膚中。雖然過了時間才發作。邪氣仍然在體表。治療方法少不了發散邪氣,從汗液中排出。後世的溫熱病治療,如果堅持肌膚表邪的說法。一旦使用發散法。不僅無益,反而有害。

質疑說。吳氏認為營衛經絡運行的地方,不應該有寒毒藏匿的道理。這為張氏「膜原說」提供論據。凡是病毒潛伏在人體中,受到氣候影響而發作的。也並不少見。傷寒溫疫,本來就只是一個病。如果說人體中沒有寒毒藏匿的道理。那麼溫邪也沒有潛伏的道理。因此才說邪氣潛伏在膜原中。這個說法恐怕是不得已而為之。

任何疾病的發生,首先要有病因。纔有病症。病因和病症互相參照。以後纔有病名。根據脈象加以驗證。才能確定治療方法。假設是傷寒或中暑。各以病邪命名。如果只說熱症。尚可馬馬虎虎。(糊塗的意思。指說得不明確。)如果以暑病命名。那就是「香薷飲」的病症。彼此豈能混為一談。凡是客邪侵襲人體,侵襲較重的。那麼病情也較嚴重。熱症也較嚴重。侵襲較輕的。那麼病情也較輕。

其熱亦微。熱之微甚。存乎感邪之輕重也。二三月。及八九月。其時亦有病重。大熱不止失治而死者。五六月。亦有病輕熱微不藥而愈者。凡溫病四時皆有。但仲夏感者多。春秋次之。冬時又次之。但可以時令分病之多寡。不可以時令分熱之輕重也。

是以辛苦之人。春夏多溫熱病。皆由冬時獨寒所致。非時行之氣也。凡時行者。春時應暖而反大寒。夏時應熱而反大涼。秋時應涼而反大熱。冬時應寒而反大溫。此非其時而有其氣。是以一歲之中。長幼之病多相似者。此則時行之氣也。

然氣候亦有應至而不至。或有未應至而至者。或有至而不去者。或有至而太過者。皆成病氣也。

白話文:

溫病的熱度有輕有重,取決於感受邪氣的輕重。雖然二三月和八九月也有重病患者,甚至因高燒不退、延誤治療而死亡,但五六月也有輕症患者,僅有輕微發熱便不藥而癒。總之,溫病一年四季都可能發生,只是仲夏感病的人最多,春秋次之,冬天最少。但我們只能根據季節來判斷疾病的多寡,而不能根據季節來判斷熱度的輕重。

所以,辛苦勞作的人,在春夏容易患上溫熱病,這都是因為冬天過於寒冷所致,並非時行之氣。真正的時行之氣,是指春天應該暖和卻反常地寒冷,夏天應該炎熱卻反常地涼爽,秋天應該涼爽卻反常地炎熱,冬天應該寒冷卻反常地溫暖。這些都是不合時令卻出現的氣候,所以一年四季,無論老少,患病的症狀都比較相似。這就是時行之氣的影響。

然而,氣候變化也會有偏差,有的應該到來的氣候卻沒有出現,有的還沒到來的氣候卻提前出現,有的出現了卻遲遲不消退,有的出現了卻過於強烈,這些都會形成病氣。

春溫夏熱秋涼冬寒乃四時之常。因風雨陰晴。稍為損益。假令春應暖而反多寒。其時必多雨。秋應涼而熱不去者。此際必多晴。夫陰晴旱潦之不測。寒暑損益。安可以為拘。此天地四時之常事。未必為疫也。疫者乃感天地之戾氣也。夫戾氣者。非寒非暑。非暖非涼。亦非四時交錯之氣。

乃天地間。則有一種氣。多見於兵(兵亂)荒(饑饉)之歲。間歲亦有之。但不甚耳。上文所言。長幼之病。多相似者。此正為時行之氣。雖不言疫。疫之意寓是矣。殊不知四時之氣。雖損益於其間。及其所感之病。終不離其本源。假令正二月應暖。偶因風雨交集。天氣不能溫暖。

白話文:

春天溫暖,夏天炎熱,秋天涼爽,冬天寒冷,這是四季的常態。由於風雨陰晴的變化,氣候會略有增減。比如春天應該溫暖,卻反常地多寒冷,那麼這個時候一定會多雨。秋天應該涼爽,但熱氣不消散,這時一定會多晴朗。天地間陰晴、旱澇、寒暑的變化難以預測,氣候的增減也無法一成不變。這些都是天地四季常有的現象,不一定是瘟疫。瘟疫是由於感應了天地間的戾氣而引起的。戾氣既非寒冷,也非炎熱,既非溫暖,也非涼爽,也非四季交替的氣候。

天地間存在一種特殊氣息,多見於兵荒之年,偶爾其他年份也會出現,只是不太嚴重。上面所說,老幼疾病多有相似之處,這正是流行病的氣息,雖然沒有明說瘟疫,但意思已含在其中。殊不知四季的氣息,雖然會有增減變化,但它所導致的疾病,最終不會脫離其本源。比如正二月應該溫暖,但偶爾風雨交集,天氣無法溫暖。

而多春寒。所感之病。輕則為感冒。重則為傷寒。原從感冒傷寒法治之。但春寒之氣終不若冬時嚴寒殺厲之氣為重。投劑不無有輕重之分。此即應至而不至。至而不去之謂也。又加八九月適多風雨。偶有暴寒之氣先至。所感之病。大約與傷寒彷彿。深秋之寒。終不若冬時殺厲之氣為重。

此即未應至而至。即冬時嚴寒倍常。是為至而太過。所感亦不過即病之傷寒耳。假令夏時多風雨。炎威少息。為至而不及。時多亢旱。爍石流金。(出楚辭。又莊子。大旱金石爍土山焦。蓋言暑熱酷也。)為至而太過。太過則病甚。不及則病微。至於傷暑一也。其病與四時正氣之序何異耶。

白話文:

春季多寒氣,所感之病,輕則為感冒,重則為傷寒,本應依照感冒傷寒之法治療。但春寒之氣終究不如冬季嚴寒之氣猛烈,用藥時需有所區別,不可一概而論。這就如同應到而未到,到了卻又未離開。此外,八九月之時,風雨頻繁,偶有暴寒之氣提前到來,所感之病與傷寒類似。深秋之寒,終究不如冬季嚴寒之氣猛烈,這就如同未到而至。而冬季嚴寒超出常規,則為到了卻過於猛烈,所感之病也僅為傷寒。假設夏季多風雨,炎熱之勢減弱,則為到了卻不足。時常乾旱,熱得石頭都熔化了,如同楚辭與莊子中所言「大旱金石爍土山焦」,這是到了卻過於猛烈。過於猛烈則病重,不足則病輕,皆與傷暑相同。其病與四季正氣的變化有何不同呢?

治法無出於香薷飲而已。

其冬時有非節之暖。名曰冬溫。

此即未應至而至也。按冬傷於寒。至春變為溫病。今又以冬時非節之暖為冬溫。一感於冬寒。一感於冬溫。一病兩名。寒溫懸絕。然則脈證治法又何似耶。夫四氣乃二氣之離合也。二氣(陰陽二氣)即一氣(太極一元之氣)之升降也。升極則降。降極則升。升降之極。為陰陽離。

離則氣亢。氣亢則致病。亢氣者。冬之大寒。夏之大暑也。將升不升。將降不降。為陰陽合。合則氣和。氣和則不致病。和氣者。即春之溫暖。秋之清涼也。是以陰極而陽氣來。和為溫暖。陽極而陰氣來。和為清涼。斯有既濟(周易水火既濟)之道焉。若夫春寒秋熱。為冬夏之偏氣。

白話文:

治療方法無出於香薷飲而已。

冬季出現異常的溫暖天氣,稱為「冬溫」。

這就是季節未到而提前出現的現象。按照中醫理論,冬季受到寒冷侵襲,到了春季會轉化為溫病。現在冬季出現了非正常溫暖的天氣,被稱為「冬溫」。一人受到冬季的寒冷影響,另一人受到冬季非正常溫暖的影響,導致兩種不同名稱的疾病,冷熱差異巨大。然而,脈象、症狀和治療方法又是如何呢?

四季更迭是由陰陽兩種氣態的交換所形成的。陰陽兩氣實際上是從一元之氣(宇宙原始氣體)的上升和下降中產生的。當上升達到極限,就會開始下降;當下降達到極限,就會開始上升。這種極限的上升和下降,導致了陰陽的分離。

分離後的氣體變得過度旺盛,過度旺盛的氣體會引起疾病。過度旺盛的氣體,可以是冬季的極端寒冷,也可以是夏季的極端炎熱。如果氣體將要上升卻未能上升,或將要下降卻未能下降,那就是陰陽的融合。融合後的氣體保持平和,平和的氣體就不會引起疾病。平和的氣體,就是春季的溫暖,秋季的涼爽。

因此,當陰氣極度衰弱,陽氣便開始滋長,平和的氣體就是溫暖。當陽氣極度強盛,陰氣便開始滋長,平和的氣體就是涼爽。這樣就有了一種調和(周易中的「水火既濟」)的道理。而春寒秋熱,則是冬季和夏季的特殊氣候。

倘有觸冒之者。因以為疾。若夏涼冬暖。轉得春秋之和氣。豈有因其和而反致疾者。所以但見傷寒中暑。未嘗見傷溫和而中清涼也。溫暖清涼。未必為病。又焉可以言疫。

從春分以後。至秋分節。天有暴寒者。此皆時行寒疫也。三月四月。或有暴寒。其時陽氣尚弱。為寒所折。病熱猶輕。五六月。陽氣已盛。為寒所折。病熱為重。七八月。陽氣已衰。為寒所折。病熱亦微。其病與溫及暑病相似。但有殊耳。

按四時皆有暴寒。但冬時感嚴寒殺厲之氣。名傷寒。為病最重。其餘三時寒微。為病亦微。又以三時較之。盛夏偶有些小風寒。所感之病更微矣。此則以感寒之重。病亦重而熱亦重。感寒之輕。病亦輕而熱亦輕。是重於冬而略於三時。至夏而又略之。此必然之理也。上文所言。

白話文:

如果有人因為接觸到外來的寒氣而生病,就如同夏天涼爽,冬天溫暖,轉換成春秋的溫和氣候一樣,怎麼可能因為溫和而生病呢?所以只見過傷寒中暑,卻沒見過因為溫和而感染寒涼。溫暖和清涼,不一定是生病的原因,又怎麼能說是瘟疫呢?

從春分過後到秋分,如果出現突然的寒流,這就是時行寒疫。三月四月時,如果出現暴寒,陽氣還很弱,被寒氣打敗,發熱症狀較輕。五六月時,陽氣已經旺盛,被寒氣打敗,發熱症狀較重。七八月時,陽氣開始衰退,被寒氣打敗,發熱症狀又比較輕。這種病和溫病、暑病類似,只是有些不同而已。

根據四季的變化,每個季節都有可能出現突然的寒流,只是冬天感到的嚴寒和殺傷力較強,稱為傷寒,病情最重。其他三個季節的寒氣較弱,病情也較輕。相比之下,夏天偶爾出現一點風寒,所引起的病症就更輕了。這是因為感到的寒氣越重,病情越重,發熱症狀也越重,感到的寒氣越輕,病情越輕,發熱症狀也越輕。所以冬天最重,其他三個季節略輕,到了夏天又更輕了,這是必然的道理。上面提到的……

三四月。陽氣尚弱。為寒所折。病熱猶輕。五六月。以其時陽氣已盛。為寒所折。病熱為重。七八月。其時陽氣已衰。為寒所折。病熱亦微。由是言之。可在冬時。陽氣潛藏。為寒所折。病熱更微。如此則反是夏時感寒為重。冬時感寒為輕。前後矛盾。(韓非子。說難語。言前後相反也。

)豈不於理大違乎。又春夏秋三時。偶有暴寒所著。與冬時感冒相同。治法無二。但可名感冒。不當另立寒疫之名。若又以疫為名。殊類畫蛇添足。(史記。楚世家。陳軫語。)

白話文:

在三四月份,陽氣尚未完全旺盛,如果受到寒冷影響,發熱病症可能較輕微。到了五六月份,由於此時陽氣已經強盛,如果再受寒冷影響,發熱病症則會加重。七八月份,由於陽氣開始衰退,如果再受寒冷影響,發熱病症會相對較輕微。由此可見,在冬季,陽氣潛藏,如果受寒冷影響,發熱病症會更加輕微。因此,可以得出結論,夏季感染寒冷時病情較重,冬季感染寒冷時病情較輕,這樣的觀點前後矛盾。

又如春季、夏季和秋季偶爾遭遇突然的寒冷侵襲,與冬季感冒的情況相似,治療方法沒有太大不同。因此,可以稱之為感冒,而不應該單獨設立「寒疫」這個名稱。如果再用「疫」來命名,就等同於畫蛇添足,毫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