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瑞甫

《中西溫熱串解》~ 緒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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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言 (3)

1. 緒言

熱稍重者便用冰於頭,以止頭痛,而保護其腦。不知我國治熱證,固有忌汗、忌吐、忌下者,重熱證尤忌寒涼冰閉以遏其毒,致熱入內故而死。近世治溫熱書,法多精純,方多超妙,非見病治病者,所可同日語也。錫璜不揣固陋,爰將中東西治溫熱各學說,斟酌以會其宜,比類以提其要。

固不願徒學西法者,有鄙夷中法之思,尤不願專習中醫者,有尊中抑西之見。總期取彼之長,以補我之短。其有發明新法,及治病有特效者,採而輯之,間亦竊附己意,融會而貫通之,務使理解明晰,確有實驗,不敢沿訛襲謬,以誤後學。亦不敢拘泥形跡,使中華最精、最切之國粹學,因喜新厭故,起後人是丹非赤之心。

則以中國心思之穎悟,學問之淹通,藥物出品之多,為五洲冠。倘能兼通西法,一改良以求完備,匪徒可弭利源之外溢,且可使我國新藥,出產日多,不必過用劇烈之品,而可確收治病之效,是則錫璜所馨香禱祀以求之者也。

考古醫師,取毒藥以供醫事,載在《周禮》。以毒藥去病,功力較厚也,西洋藥物學近之。然我國治病有輕可去實之法,西人治毒熱,亦有用雞湯、牛羊肉汁諸補身之品,滋養臟真,靜候解熱,與我國養正托邪用法,大旨相同,又非專恃毒藥治病也。況臟腑有偏勝者,以藥物調之使平。

細菌之為害於身體者,能殺其菌,諸病自退。是在醫者講求去病之方法,學無論中西,惟能收偉效,便是良法良藥。倘必以毒藥治病,雖病除而氣血之損傷已屬不少。況喜用毒藥,萬一不效或與體質不合,且將束手無策。我國藥物學,雖不若西人之雄厚,而活法通變,妙用無窮,此本書所以多用中藥之意也,原以質世之操活人之柄者。

中華民國九年三月閩同安吳錫璜瑞甫氏識於廈門回春廬醫院

白話文:

如果發燒比較嚴重,就用冰敷頭部,來止住頭痛,並且保護腦部。卻不知道我們中國治療發熱的病症,本來就有忌諱發汗、嘔吐、或用瀉藥的說法,特別是嚴重發熱的病症,更忌諱用寒涼的冰來封閉,這樣反而會使熱毒深入體內而導致死亡。近代治療溫熱病的書籍,方法大多精煉純熟,藥方也極為高明,不是只看表面症狀就治病的人,所能輕易理解的。我吳錫璜不自量力,因此將中、西醫治療溫熱病的各種學說,加以斟酌衡量,使之合適,並將相似之處加以歸類,提出重點。

我堅決不希望只是學習西醫的人,就產生鄙視中醫的想法,更不希望專學中醫的人,有推崇中醫而貶低西醫的觀念。總希望能夠擷取彼此的優點,來彌補自己的不足。如果有發現新的治療方法,或治療疾病有特別效果的,就會加以採納並編輯進來,有時也會加入自己的想法,融會貫通,務求使理解清晰明確,並有實驗依據,不敢沿襲錯誤的觀念,來誤導後來的學者。也不敢拘泥於形式,而使得中華最精深、最切合實際的國粹醫學,因為喜愛新事物而厭舊事物,導致後人有認為正確的反而被說成錯誤的想法。

論中國人的聰明才智、學問的淵博、藥材的豐富,都是世界第一。如果能兼通西醫的方法,加以改進以求完善,不只可以阻止利潤外流,而且可以使我國的新藥,產量日益增多,不必過度使用藥性猛烈的藥物,就可以確實達到治療疾病的效果,這是我吳錫璜日夜祈求的目標。

古代的醫師,為了醫療而使用毒藥,記載在《周禮》中。用毒藥來去除疾病,藥效比較強,西洋的藥物學也接近這種觀念。然而我們中國的治病方法,有使用輕微藥力就能去除疾病實證的方法,西方人治療毒熱,也有使用雞湯、牛羊肉汁等補身食品,來滋養臟腑的真氣,靜待退熱,這和我們中國的扶正祛邪的用法,大體相同,也不是完全依賴毒藥來治病的。何況臟腑如果陰陽偏盛,就用藥物來調和使之平衡。

細菌對於身體的危害,能夠殺死細菌,各種疾病自然就會消退。這在於醫生講求去除疾病的方法,學問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只要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就是好的方法和藥物。如果一定要用毒藥治病,即使病治好了,氣血的損傷也已經相當多。況且如果喜愛用毒藥,萬一沒有效果或與體質不合,就將會束手無策。我們中國的藥物學,雖然比不上西醫的雄厚,但是靈活變通,妙用無窮,這本書之所以多用中藥的原因,也是為了提醒世人,掌握救人性命的權柄。

中華民國九年三月福建同安吳錫璜瑞甫於廈門回春廬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