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寄伏陰論》~ 自序
自序
1. 自序
陰陽二氣，盛衰相倚，人在二氣交感中。陽淫熱疾，而陰淫寒疾。申豐云：冬無愆陽，夏無伏陰，春無悽風，秋無苦雨，此賴聖人調變贊化之功。否則氣偏為害，而方技家通其義者，卒罕觀焉。蓋自仲景昌明醫術，著《雜病傷寒》，並伏氣溫病，後賢藉為津梁。主厲氣則有吳又可之《瘟疫論》，主時氣則有葉天士之《溫熱論》。
雖各抒所見，派別畛分，要皆繼往聖而開來哲。引伸觸類，為益無方，以是嘆前賢之嘉惠後學，信不少也。向使仲景雜病諸篇流傳至今，則凡諸暴病，當必有所發明，以示後人之準的。而惜乎其年湮代運，散佚無徵也。（漢）讀《傷寒論》，既恍然於溫熱一門，有伏氣即有時感，因疑陰病中類皆時感，何遽無伏氣，彷徨未決者久之。同治庚午秋，遊江南歸。
至漢皋，見病家先痢後嘔，厥逆轉筋，比鄰死亡相隨續。醫者認作霍亂，投以苦寒芳香等藥，或加針砭，皆不一效，舉世目為絕候。（漢）心竊疑之，按霍亂初起，心腹絞痛，嘔吐而利，此則先痢後嘔，並無腹痛，其非霍亂已有明徵。因默揣本年春霖壞麥，夏日衣綿，決其為沉陰內伏，晚發為患，此症當作伏陰治。
仲景《雜病論》，書雖不傳，而治陰病之理中、四逆、白通、吳茱等方，散見《傷寒》《金匱》例中者，尚堪尋繹，乃略仿其法，試之輒效，隨筆記錄。至光緒乙酉，閱十六年矣，復歷驗四次，遂編校成本，命曰《伏陰論》，匯諸醫寄帙中。戊子夏秋，此症始見廣閩，繼行江浙，並我湖湘，及吾邑鄉里。
其以霍亂法治者，百無一驗。（漢）複製方送診，全活無算。搢紳鄉耆，集金勸梓，謂當出公諸世。（漢）自慚譾陋，不能追蹤前賢，然平生得力之處，亦有不敢自秘者，謹序厓略，勉從所請，並系以贊。
贊曰：凡陰之伏，胥由愆陽，濕淫寒診，中絡潛藏，金火交戰，疾勢乃張。苟達斯術，卻疴召祥。
光緒十四年歲次戊子十月立冬日漢川田宗漢撰於對古樓
白話文：
[自序]
天地間的陰陽二氣，興衰相互依存，我們人類就在這兩種氣息的交錯影響下生存。過盛的陽氣會導致熱性疾病，而陰氣過剩則會引發寒性疾病。古人申豐說：冬天不該有過度的暖陽，夏天不應有潛藏的寒氣，春天不應有寒冷的風，秋天不該有過度的雨水，這一切都要靠聖人的智慧去調整，使之符合自然的規律。否則，一旦氣候失衡，就會帶來災難。然而，那些精通醫術的人，卻很少去深入研究這些道理。自從醫聖張仲景把醫術發揚光大，他寫了《雜病傷寒論》，包括了伏氣溫病，後世的醫者們都以此為基礎進行學習。對於傳染病，有吳又可的《瘟疫論》，對於季節性疾病，有葉天士的《溫熱論》。
儘管他們各自有不同的見解和理論，但都是在繼承前人智慧的基礎上，開創新的理論，為後人提供了寶貴的知識。這些理論的延伸和應用，對人們的健康帶來了無盡的好處，我們應該感謝前輩們對後學的貢獻。如果張仲景的《雜病論》能流傳至今，那麼對於各種急病，肯定會有更深入的研究，為後人提供更明確的指導。可惜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珍貴的知識已經散失，無跡可尋。
在閱讀《傷寒論》的時候，我突然明白，溫熱疾病中，既有伏氣，也有時感，因此我懷疑，陰性疾病中，是否也存在著時感，而不是隻有伏氣。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同治庚午的秋天，我去江南遊歷，回到漢皋。
那裡的居民先是得了痢疾，然後開始嘔吐，四肢冰冷，抽搐不止，接連有人死亡。當地的醫生認為這是霍亂，用了一些苦寒香藥，甚至用針灸治療，但都沒有效果，大家都認為這是無法治癒的病症。我心裡有些懷疑，因為根據我的瞭解，霍亂剛開始的時候，會有心腹絞痛，嘔吐和腹瀉的症狀，但這裡的人先是痢疾，然後才開始嘔吐，而且並沒有腹痛的症狀，這顯然不是霍亂。我猜測，今年春天雨水過多，影響了麥子的生長，夏天還穿著厚衣服，這說明體內有寒氣潛伏，等到晚上才爆發出來，這種病應該按照伏陰病來治療。
雖然張仲景的《雜病論》已經失傳，但是他在《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中提到的一些治療陰性疾病的方子，如理中湯、四逆湯、白通湯、吳茱萸湯等，還是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的。我便依照這些方子，稍作修改，試著去治療病人，結果效果很好，我便開始記錄下來。到了光緒乙酉年，也就是十六年後，我又經歷了四次這樣的疫情，於是便整理編輯，命名為《伏陰論》，並將它收錄在我的醫學著作中。戊子年的夏秋之際，這種病在廣東、福建、江蘇、浙江等地蔓延，甚至到了湖南和我的家鄉。
那些用霍亂的治療方法來治療這種病的人，一個也沒有效果。我再次制訂了治療方案，救活了很多人。當地的紳士和鄉親們集資，勸我將這本書出版，讓更多的人知道。我自愧才疏學淺，無法達到前輩們的高度，但我一生中學到的東西，也不敢藏私。現在我謹慎地將這些內容整理出來，以滿足大家的要求，並且附上一首讚歌。
讚歌曰：所有陰性的病，都是由於陽氣過剩導致的，濕氣和寒氣在體內潛伏，當金火兩種力量交戰時，病情就會加重。如果能夠掌握這種治療方法，就能擊退疾病，招來吉祥。
光緒十四年，戊子十月立冬，漢川田宗漢在對古樓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