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寄伏陰論》~ 卷下 (3)
卷下 (3)
1. 《傷寒》陰病比類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以其藏有寒故也。當溫之，宜服四逆輩。（原文一）
（集註）程知曰：言太陰自利，為寒宜溫者也。少陰屬腎水，熱入而耗其水，故自利而渴。太陰屬脾土，寒入而從其濕，則不渴而利，故太陰自利當溫也。
程應旄曰：三陰同屬藏寒，少陰厥陰有渴證，太陰獨無渴證者。以其寒在中焦，總與龍雷之火無涉，少陰中有龍火底寒，甚則龍升，故自利而渴。厥陰中有雷火，故有消渴。太陽一照，雷雨收聲，故發熱則利止，見厥而複利也。魏荔彤曰：自利二字，乃未經誤下誤汗誤吐而成者，故知其臟本有寒也。
理中圓方，經
人參，白朮，甘草（炙），乾薑（各三兩）
上四味，搗篩蜜和為丸，如雞子黃許大，以沸湯數合和一丸，研碎溫服之。日三服，夜二服，腹中未熱，益至三四丸，然不及湯。湯法，以四物依兩數切，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加減法
若臍上築者，腎氣動也。去朮加桂四兩。吐多者去朮，加生薑三兩。不多者，還用術，悸者加茯苓二兩。
渴欲得水者加朮，足前成四兩半。
腹中痛者，加人參，足前成四兩半。
寒者用乾薑，足前成四兩半。
腹滿者去朮，加附子一枚，服湯後如食頃，飲熱粥一升許，微自溫，勿發揭衣被。
集解，程應旄曰：陽之動始於溫，溫氣得而穀精運，穀氣升而中氣贍，故名曰理中。實以變理之功，予中焦之陽也。蓋謂陽虛，即中氣失守，膻中無發宣之用，六腑無灑陳之功，猶如釜薪失焰。故下利清穀，上失滋味，五臟凌奪，諸證所由來也。參朮炙草，所以守中州。乾薑辛以溫中，必假之以燃釜薪，而騰陽氣。
是以谷入於陰，長氣於陽，上輸華蓋，下攝州都，五臟六腑，皆受氣矣。此理中之旨也。若水寒互勝，即當脾腎雙溫，加之以附子，則命門益而土母溫矣。白朮補脾，得人參則壅氣，故臍下動氣，吐多腹滿皆去朮也。加桂以伐腎邪，加生薑以止嘔也。加附子以消陰也，下多者濕勝也。
還用術燥濕也，渴欲飲水津竭也，加朮使飲化津生也。心下悸停水也，加茯苓導水也。腹中痛倍人參，虛痛也。寒者加乾薑，寒甚也。
少陰病下利，白通湯主之。（原文二）
集註，《金鑑》曰：少陰病但欲寐，脈微細，已屬陽為陰困矣。更加以下利，恐陰降極陽下脫也。故君以蔥白，大通其陽而上升，佐以姜附，急勝其陰而緩降，則未脫之陽可復矣。
方有執曰：少陰病而加下利者，不獨在經，而亦在臟，寒甚而陰盛也。治之以乾薑附子者，勝其陰則寒自散也。用蔥白而曰白通者，通其陽則陰自消也。
程知曰：少陰病，謂有脈微細，欲寐證也。少陰下利，陰盛之極，恐致格陽。故用姜附以消陰，蔥白以升陽。通云者，一以溫之。而令陽氣得入，一以發之。而令陰氣易散也。
白話文：
《傷寒》陰病比類
腹瀉卻不覺得口渴，這屬於太陰病，因為體內有寒氣的緣故。應該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適合服用四逆湯之類的藥方。（原文一）
（註解）程知說：這裡說的太陰病腹瀉，是因為體內有寒氣所以要用溫熱藥物。少陰病屬於腎水系統，熱邪侵入會消耗體內的水分，所以會腹瀉而且口渴。太陰病屬於脾土系統，寒邪侵入會導致體內濕氣增加，所以不會口渴而是腹瀉，因此太陰病的腹瀉應該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
程應旄說：三陰病都屬於體內有寒氣，少陰病和厥陰病有口渴的症狀，唯獨太陰病沒有口渴的症狀，是因為太陰病的寒氣在中焦部位，與體內的龍雷之火沒有關係。少陰病體內有龍火潛藏的寒氣，嚴重時龍火上浮，所以會腹瀉而且口渴。厥陰病體內有雷火，所以會有消渴症狀。太陽病陽氣一照，雷雨就會停止，所以發燒就會停止腹瀉，出現厥冷時又會腹瀉。魏荔彤說：這裡說的腹瀉，是指沒有經過錯誤的瀉下、發汗、嘔吐等治療而造成的，因此可知是臟腑本身就有寒氣。
理中湯的藥方
人參，白朮，炙甘草，乾薑（各三兩）
將以上四味藥搗碎篩粉，用蜂蜜調和製成藥丸，像雞蛋黃的大小，用幾合的沸水調和一丸，研碎後溫服。一天服用三次，晚上服用兩次，如果腹部沒有感到溫熱，可以增加到三四丸，但效果不如湯劑。湯劑的煎煮方法，將這四味藥按照藥量切開，用水八升煎煮，取三升藥汁，去除藥渣後溫服一升，一天服用三次。
加減藥方
如果肚臍上方有跳動感，是腎氣在動。可以去掉白朮，加入桂枝四兩。嘔吐嚴重，去掉白朮，加入生薑三兩。嘔吐不嚴重，就還是用白朮。如果心悸，加入茯苓二兩。
如果口渴想喝水，加入白朮，使總量達到四兩半。
如果腹痛，加入人參，使總量達到四兩半。
如果怕冷，加入乾薑，使總量達到四兩半。
如果腹脹，去掉白朮，加入附子一枚，服藥後等同吃飯的時間，喝約一升的熱粥，稍微感到溫熱就好，不要掀開衣被。
總結，程應旄說：陽氣的運行始於溫暖，溫暖的氣息得到後，水穀精微才能運行，水穀精微上升後，中焦的陽氣才能充足，所以叫做理中湯。實際上，它是用來調整和恢復中焦的陽氣的。也就是說，如果陽氣虛弱，中氣就會失去防守的能力，胸中沒有宣發陽氣的作用，六腑也沒有灑陳水液的功能，就像鍋灶沒有柴火一樣。所以會出現腹瀉不止、飲食不消化、五臟虛損等各種症狀。人參、白朮、炙甘草是用來守護中焦的。乾薑辛溫，可以溫暖中焦，必須用它來像燒柴一樣，升騰陽氣。
這樣，水穀精微進入陰分，可以增長陽氣，向上輸送到頭部，向下攝取到下焦，五臟六腑都能得到氣的滋養。這就是理中湯的要旨。如果水寒之氣相互抗衡，就應該同時溫補脾腎，加入附子，就能使命門火旺盛，脾土得到溫養。白朮補脾，但與人參同用會導致氣滯，所以肚臍下方有跳動感、嘔吐嚴重和腹脹的，都應該去掉白朮。加入桂枝是用來祛除腎臟的邪氣，加入生薑是用來止吐的。加入附子是用來消除陰寒的，腹瀉嚴重是濕氣太盛的緣故。
還是用白朮，是用來燥濕的。口渴想喝水是因為津液枯竭，加入白朮可以使喝的水化為津液。心悸是因為體內有水停滯，加入茯苓可以導出體內的水。腹痛要加倍人參的用量，是因為虛寒疼痛。怕冷要加入乾薑，是因為寒氣太盛。
少陰病腹瀉，用白通湯治療。（原文二）
（註解），《金鑑》說：少陰病會想睡覺，脈象微弱細小，已經是陽氣被陰氣困住了。如果再加上腹瀉，恐怕是陰寒之氣太盛導致陽氣脫落。所以用蔥白作為君藥，用來疏通陽氣並使其上升，用乾薑和附子作為輔助藥，用來迅速地戰勝陰寒之氣並使其緩慢下降，這樣才能讓沒有脫落的陽氣恢復。
方有執說：少陰病出現腹瀉，不僅僅是在經脈上，也表現在臟腑裡，是寒氣太盛，陰氣太盛的緣故。用乾薑和附子來治療，是為了戰勝陰寒之氣，這樣寒氣自然就會散去。用蔥白，名為白通湯，是用來疏通陽氣，這樣陰寒之氣自然就會消散。
程知說：少陰病是指有脈象微弱細小，想睡覺的症狀。少陰病腹瀉，是陰寒之氣盛到極點，恐怕會導致陽氣被格拒於外。所以用乾薑和附子來消除陰寒之氣，用蔥白來升提陽氣。“通”的意思，一是溫暖陽氣，使其能夠進入體內，二是宣發陽氣，使陰寒之氣容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