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心法附餘》~ 婦人雜病脈證並治第二十二 (7)

回本書目錄

婦人雜病脈證並治第二十二 (7)

1. 婦人雜病脈證並治第二十二

此條明言不得溺為本病,因而轉胞,又因轉胞而致煩熱不臥,以及倚息,此屬易解。但其所以不得溺,及所以不用他藥利小便,而獨主腎氣丸者,解得透徹,則略無障礙矣。蓋腎中先天之氣,從貼脊之後道,上熏膈中,與飲食所生之悍氣,從肺而上貯胸中者相會,則先天后天混合,而成在上之宗氣。此氣充滿,則呵噓蒸被,而水道流行。今腎中鮮上熏之妙,而膈氣空淺,則水行自緩。緩則氣愈滯而不得溺。不得溺,則膀胱滿而擁起胞胎,令胞系鬆寬而微轉,故曰轉胞。夫膀胱之氣,與胞胎之氣,兩皆上轉,則氣宇扁窄,其煩熱不得臥,及倚坐以息也宜矣。於何知之?於飲食如故,故知上中二焦,及前行之後天氣道中無病,而為先天之腎氣虛微,因致胸中失傳送之候也。了戾者:釘鉤掛物,系松而搖拽旋紐之象。腎氣丸中,茯澤滲泄以利水,山藥培土以利水,則膀胱淺軟,而胞胎已有下弛之地;且得地黃、山萸,將桂附彈壓,下入肝腎,而令丹皮,直從貼脊而上引之;俾胸中氤氳之氣下逼,則胞胎復安其位,而其系因直而自正,又何煩熱不得臥,及倚息之患耶?此仲景不以他藥利水,而獨主腎氣丸之精意。安得有心人,而與之共剔長沙之燈火哉!

婦人陰寒:溫中坐藥,蛇床子散主之。

蛇床子散方:蛇床子仁。

上一味,末之,以白粉少許,和令相得,丸如棗大,綿裹內之,自然溫。

陰寒,亦指陰庭之寒冷而言;俗解作子宮寒,非。以坐藥外治,不能溫子宮故也。坐藥者:納之而坐,非一時取效之謂。故方後曰綿裹者,恐其坐久致化之義也。凡婦人一切納藥、坐藥、洗藥,俱與深遠之臟腑無干,而為外症。外症而治以內藥,既失之迂,而且虞臟腑之喜惡不齊,先為藥病也。故外症皆從外治之例。本草稱蛇虺喜臥其下,故有蛇床虺床之名,則其性之溫暖可知。又味辛而甘;夫辛甘主散,則其溫暖之性,為能橫施旁達又可知。用為坐藥,而陰寒自溫可必也。客有素讀仲景之書,而難予者曰:「陰非獨寒,必子宮上冷而後下陰戶者;本文明主坐藥,而子謂但溫陰庭,而非子宮之藥,毋乃所見之偏且執耶?」余曰:「是非客所知也。夫金匱一書,分門立論,其就症列方者,大似玉碎珠零、金星寶片,殊無可貴。是在靈機無礙者,會其全神。譬之重漆圍屏,鉗鑲鬥縫,則異彩奇光,照耀堂奧,而成玻璃世界。客之所見者,屑末而已矣。烏足以知此哉!誠如客言,彼子宮之寒在先天者,腎氣丸不具在乎?在後天者,理中丸不具在乎?何妨以內藥先溫其本,而後以外藥兼治其標耶?且云坐藥可上溫子宮,則亦將以漱口不下咽者,能愈中焦疾苦乎?」客失笑而語塞。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在解釋婦女雜病中,關於「轉胞」以及「陰寒」的病症,以及如何使用腎氣丸和蛇床子散進行治療的原理。

關於轉胞:

這段文字首先指出,轉胞並非單純的排尿困難,而是因為腎氣不足,導致腎中精氣無法上達胸膈,與飲食產生的氣結合,形成宗氣。宗氣不足,使得水道運行遲緩,導致小便不利。當小便無法排出,膀胱脹滿,會擠壓到子宮,使子宮的韌帶鬆弛而產生位移,這就是「轉胞」。因為膀胱和子宮的氣都向上轉動,使得胸腔狹窄,因此產生煩熱、無法平躺、只能靠著坐著呼吸的症狀。作者認為這種情況是因為腎氣虛弱,導致胸腔氣機失調。

治療上,作者強調了使用腎氣丸的用意。腎氣丸中的茯苓和澤瀉可以利水,山藥可以補脾以間接利水,使得膀胱鬆軟,子宮有下降的空間。地黃、山茱萸可以補腎,桂枝和附子可以溫腎陽,丹皮則可以引導藥力,從背部向上到胸腔,使胸腔的氣機得以流通,從而使子宮恢復正常位置,解決轉胞的問題。作者說明了為何張仲景不使用其他利尿藥,而獨用腎氣丸的精義。

關於陰寒:

作者認為,婦女陰寒指的是外陰的寒冷,並非子宮的寒冷。因為外用的坐藥無法溫暖到子宮。坐藥是放入陰部後坐著,不是馬上見效,因此需要用棉包裹,防止藥物太快融化。作者強調,所有外用的藥物(包括納入、坐浴、清洗等)都只作用於體表,無法深入臟腑。若外症用內服藥治療,就顯得迂迴,且擔心臟腑的喜惡不同,反而會造成疾病。所以外症應該使用外治法。

蛇床子性溫、味辛甘,可以溫暖陰部,因此用蛇床子粉末製成坐藥,可以治療陰寒。作者引用本草,說明蛇床子有蛇虺喜歡趴臥其下的特性,因此可知其溫暖的藥性。此外,蛇床子味辛甘,可以散寒,可以橫向傳達藥力。

接著,作者與一個讀過仲景書籍的人辯論。那個人認為陰寒不只是外陰冷,也包括子宮冷,而坐藥只能溫外陰,並非治療子宮的藥。作者反駁說,金匱要略的記載方式,是按照症狀列出藥方,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需要融會貫通。就像漆過的屏風,看似分散,組合起來卻是完整的。如果只看表面,就無法了解其中的奧妙。如果子宮的寒冷是先天性的,可以使用腎氣丸;如果是後天性的,可以使用理中丸。何必先內服藥,再用外藥?況且,如果說坐藥可以溫暖子宮,那漱口水豈不是能治中焦的疾病?那個人聽了後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