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三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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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直指》卷三 (25)

1. 辨太陽病脈證治中第六

然則同用五苓,其為病迥殊也。蓋五苓散主之,是專治渴欲飲水,水入即吐之水逆證,非治中風發熱至渴欲飲水之證也。若中風發熱,六七日煩渴,表裡證俱作者,則宜小柴胡,去半夏,加花粉治之。裡熱再甚者,柴葛解肌湯與之。原非太陽白虎之比,焉能大飲無傷。欲按五苓之用,原有二義:曰服散後,多飲暖水,令汗愈者,致津液之義也。

曰忍之,一日不飲水,外水不入,乃愈者,行停水之義也。消渴者,熱甚飲多,膀胱不治也。水逆者,熱少不能消水,入則拒也。蓋為病本殊,而治法從同耳。健曰:為病既殊,治法豈可從同。中風發熱不解而煩,是邪傳入里,乃表證未除,里證已現,故曰有表裡證。渴欲飲水而吐,乃為水逆,以五苓溫散水氣,恐煩渴未必能解,表熱未必能去。

故觀子曰:表裡俱作者,須小柴胡,去半夏加減,為和解添津之治。裡熱甚者,柴葛解肌,則知前條諸無表證。而脈數煩渴者,自當責重裡熱,白虎是可與,而五苓決難進也。觀子率意於前條,始校正於此節,猶不失為我心之同然者。)

未持脈時,病人叉手冒心,師因教試令咳,而不咳者,此必兩耳聾無聞也。所以然者,以重發汗虛,故如此。(發汗多亡陽,胸中陽氣不足,病人叉手自冒心。師見外證知陽氣不足也。又試令咳,而不即咳者,耳聾也,知陽氣虛明矣。耳聾者,陽氣虛,精氣不得上通於耳也。

三陽:看此病,當常思少陽柴胡證,但強弱自不同耳。健:按此與前條發汗過,其人叉手冒心者同,而加甚於耳聾也。此則原知其發汗虛,何前獨不知,而猶以桂枝為事?於此見仲景原本,自有精義,凡所疑似者,皆散佚顛倒之文也。叉手冒心,即《靈樞》所謂交兩手而瞀之象,故令咳而不聞也。

蓋因重發汗虛,痰熱結於胸臆,與鬱冒之證相類。但冒以自汗而解,此則挾虛,而應半夏瀉心湯,補虛瀉熱,則神氣自清。條無治法,蓋闕如也。)發汗後,飲水多,必喘,以水灌之,亦喘。(喘,肺疾。飲水多,喘者,飲冷傷肺也。以水灌洗,而喘者,形寒傷肺也。)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逆。

若更發汗,必吐下不止。(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吐逆。發汗亡陽,冒中虛冷也。若更發汗,則愈損陽氣,胃氣大虛,故吐下不止也。)

發汗吐下後,虛煩不得眠;若劇者,必反復顛倒,心中懊憹,(同惱)梔子豉湯主之。(發汗吐下後,邪熱乘虛客於胸中,謂之虛煩者,熱也,胸中煩熱鬱悶,而不得發散者,是也。熱氣伏於裡者,則喜唾,今熱氣浮於上,煩擾陽氣,故不得眠。心惡熱,熱甚,則神必昏,是以劇者反復顛倒而不安,心中懊憹而潰悶。

懊憹即懊惱也。《內經》曰:其高者,引而越之,與梔子豉湯,以吐胸中之邪。健曰:既汗吐下後,而致虛煩不眠懊憹,何復與梔豉吐劑?倘更吐之,而致逆氣不食,能無虛虛之慮乎。考前後梔豉法,俱未合病,後人用之,毫無所益,即群賢方解,亦少明辨,不過述梔豉之性而已。竊以發汗吐下後,上中下三焦之原氣皆傷,津液已耗,豈尚有邪而三法不去者乎。

白話文:

既然同樣使用五苓散,但所治療的病症卻截然不同。五苓散主要治療的是口渴想喝水,但喝水後立刻吐出來的水逆症,而不是治療因為中風發熱導致口渴想喝水的病症。如果是中風發熱,六七天後感到煩躁口渴,同時出現表證和裡證,應該使用小柴胡湯,去除半夏,加入花粉來治療。如果裡熱更嚴重,就使用柴葛解肌湯。這和太陽病用白虎湯的情況完全不同,所以不能大量喝水而沒事。要理解五苓散的用法,有兩種含義:一種是服藥後,多喝溫水,幫助發汗,這是利用津液的作用。另一種是忍住不喝水,一天不喝水,讓體外的水液不進入體內,這樣病就會好轉,這是利用停止水液在體內積聚的作用。

消渴是因為熱邪太盛導致飲水過多,這是膀胱功能失調造成的。水逆是因為熱邪較輕,無法消耗水液,所以喝進去就吐出來。這是因為病症的本質不同,但治療方法有相似之處。有人說:病症既然不同,治療方法怎麼能一樣呢?中風發熱沒有緩解反而感到煩躁,這是邪氣傳入體內,是表證還沒解除,裡證就出現了,所以說有表裡證。口渴想喝水卻又吐出來,這是水逆,用五苓散溫散水氣,恐怕煩躁口渴未必能解除,表熱也未必能消除。

所以,觀察病情的人認為:表裡證同時出現,必須用小柴胡湯,去除半夏並加減藥材,才能達到和解並補充津液的效果。如果裡熱很嚴重,就用柴葛解肌湯。由此可知,之前說的那些情況,都沒有表證。如果脈搏快且感到煩躁口渴,就應該認為是裡熱嚴重,可以使用白虎湯,絕對不能用五苓散。觀察病情的人先前隨意理解,後來才在這個環節進行校正,但仍然和我的看法一致。

還沒把脈的時候,病人就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捂著心口,醫師叫他咳嗽,如果他不咳嗽,這肯定是兩耳都聽不見了。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大量發汗導致虛弱造成的。發汗過多會損耗陽氣,胸中的陽氣不足,病人就會雙手交叉捂著心口。醫師看到這個外在表現,就知道陽氣不足了。再試著讓他咳嗽,如果不立刻咳嗽,就是耳聾,這說明陽氣虛弱得很明顯。耳聾,是因為陽氣虛弱,精氣無法上達到耳朵。

三陽病:看這個病,應該常常想到少陽病的柴胡證,只是症狀的強弱程度不同而已。有人說:這個情況和之前發汗過度,導致病人雙手交叉捂著心口的情況相同,而且還加重了耳聾。既然已經知道是發汗導致的虛弱,為何先前卻不知道,還仍然用桂枝湯來治療呢?由此可見,仲景的原文自有精髓,凡是看起來模稜兩可的地方,都是散失或顛倒的文字。雙手交叉捂著心口,就是《靈樞》所說的雙手交疊、頭暈目眩的症狀,所以叫他咳嗽也聽不見。

因為大量發汗導致虛弱,痰熱鬱結在胸腔,和昏迷的症狀相似。但昏迷通常會因為自汗而緩解,這種情況則是夾雜著虛弱,應該使用半夏瀉心湯,來補虛瀉熱,這樣神智自然會清醒。這裡沒有提到治療方法,大概是遺漏了。發汗後,如果喝很多水,一定會喘,即使用水沖洗身體,也會喘。喘,是肺部的疾病。喝很多水導致喘,是因為飲用冷水傷了肺。用水沖洗身體而喘,是因為形體受寒而傷了肺。發汗後,如果水或藥物都無法入口,就是逆症。

如果再發汗,一定會吐瀉不止。發汗後,水或藥物都無法入口,這是吐逆。發汗會耗損陽氣,導致胸腹虛寒。如果再發汗,會更加損耗陽氣,胃氣也會大虛,所以會吐瀉不止。

發汗、嘔吐或腹瀉後,會感到虛煩而睡不著;如果症狀嚴重,一定會翻來覆去,心中煩躁不安,這時應該使用梔子豉湯來治療。發汗、嘔吐或腹瀉後,邪熱會趁虛侵入胸中,這就叫做虛煩,因為熱邪鬱悶在胸中而無法發散。如果熱邪潛伏在體內,就會喜歡吐口水,現在熱邪浮在上方,擾亂陽氣,所以睡不著。心臟厭惡熱,熱盛就會使神智昏亂,因此症狀嚴重時會翻來覆去,感到煩躁不安。煩躁不安就是懊惱。《內經》說:對於高位的邪氣,要引導它向上散發,所以要使用梔子豉湯,來吐出胸中的邪氣。有人說:既然是發汗、嘔吐或腹瀉後,導致虛煩、失眠和煩躁不安,為何還要用梔子豉湯這種吐劑呢?如果再吐,導致氣逆不食,難道不會有虛弱的問題嗎?考察前後的梔子豉湯用法,都不符合病症,後人使用它,沒有任何益處,即使是賢人的分析,也很少明確指出問題,只不過是陳述梔子和豆豉的藥性而已。我認為發汗、嘔吐或腹瀉後,上中下三焦的元氣都會受損,津液已經耗盡,哪裡還會有邪氣,需要用這三種方法來去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