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二 (15)

1. 傷寒序例篇第三

若全不與，則乾燥無由作汗，多發喘死。小渴劇飲，致心下痞結喘死者，當以五苓散，或陷胸丸與之。又水停心下者，氣上乘心，則為悸為喘。結於胸脅，則為水結胸。胃中虛冷，則為嘔為噦。冷氣相搏，則喘。上迫於肺，則為咳。漬於腸中，則為利。邪熱所薄，畜於下焦，則為小便不利。

小腹滿，或裡急，溢於皮膚，則為腫。若小渴咽乾者，少少呷之，潤其胃中和，乃解。）

凡得病厥，脈動數，服湯藥更遲；脈浮大減小；初躁後靜，此皆愈證也。（動數之脈，邪在陽也。湯入而變遲者，陽邪愈也。浮大之脈，邪在表也。復減小者，表邪散也。病初躁亂者，邪所煩也。湯入而安靜者，皆為愈證也。）

凡治溫病，可刺五十九穴。（五十九穴，以瀉諸經之溫熱。《針經》曰：熱病，取之諸陽五十九穴，刺以瀉其熱，而出其汗；實其陰，而補其不足。所謂五十九，兩手內外側各三，凡十二痏；五指各一，凡八痏；足亦如是；頭入髮際一寸，旁三分，各三，凡六痏；更入發三寸，邊五，凡十痏；耳前後口下各一，項中一穴，凡六痏；巔上一，囟會一，髮際一，廉泉一，風池二，天柱二。又《內經》曰：熱俞五十九，頭上五行。

行五者，以瀉諸陽之熱逆也。大抒、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瀉胸中之熱也；氣街、三里、巨虛、上下廉，此八者，以瀉胃中之熱也；雲門、髃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瀉四支之熱也；五臟俞旁五，此十者，以瀉五臟之熱也。凡此五十九穴者，皆取之左右也。痏，音委。

）人身之穴，三百六十有五。其三十九穴，灸之有害也；十九穴，刺之有災。並中髓也。（穴有三百六十五，以應一歲。其灸刺之禁，皆肉薄骨解之處。血脈虛少之分，針灸並中髓也。仁齋：針法近失真傳，不可輕用，恐反惹禍。惟灸法，極虛寒者，可行之。）

凡脈四損，三日死。平人四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四損。脈五損，一日死。平人五息，病人脈一至，名曰五損。脈六損，一時死。平人六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六損。（四臟氣絕者，脈四損。五臟氣絕者，脈五損。五臟六腑氣俱絕者，脈六損也。）脈盛身寒，得之傷寒；脈虛身熱，得之傷暑。

（《內經》曰：脈實血實，脈虛血虛。寒則傷血，邪並於血，則血盛而氣虛。故傷寒者，脈盛而身寒。熱則傷氣，邪並於氣，則氣盛而血虛。故傷暑者，脈虛而身熱。南陽：大抵中暑，與熱病外證頗相似，而熱病脈盛，中暑脈虛，以此別之。蓋寒傷形而不傷氣，所以脈盛，熱傷氣而不傷形，所以脈虛。

觀子：雖曰身寒，實指發熱言也，要以意得之。又劉從周曰：盛夏發熱，有進退者，為冒暑。一直熱而不止者，為傷寒。）脈陰陽俱盛，大汗出不解者死。（陰陽俱盛，當汗出而解。不解者，邪氣勝，正氣脫也。《內經》曰：汗出而脈尚躁盛者，死。《千金》曰：熱病已得汗，脈尚躁盛，此陽脈之極也，死。

白話文：

如果完全不給予水分，身體會因為乾燥而無法發汗，多半會因為喘不過氣而死亡。如果只是稍微口渴卻大量喝水，導致心下（胃部）痞塞、結塊，並出現喘氣，應該使用五苓散或陷胸丸來治療。另外，如果水停留在心下，氣就會往上衝到心臟，造成心悸或喘氣。如果水停留在胸脅，就會形成水結胸。如果胃中虛冷，就會嘔吐或打嗝。冷氣相互衝擊，就會喘氣。如果往上侵犯到肺部，就會咳嗽。如果往下浸潤到腸道，就會腹瀉。如果是邪熱侵入下焦，就會小便不順暢。

小腹脹滿，或者內部絞痛，水腫溢出到皮膚，就會形成腫脹。如果只是稍微口渴，喉嚨乾燥，應該少量慢慢喝水，滋潤胃部，讓它恢復和諧，這樣就可以解決。

凡是得到疾病，出現手腳冰冷，脈搏跳動快速，服藥後脈搏反而變慢；脈搏從浮大變成微小；病初煩躁不安，後來變得安靜，這些都是病情好轉的徵兆。（脈搏跳動快速，表示邪氣在陽分。吃藥後脈搏變慢，表示陽分邪氣正在消退。脈搏浮大，表示邪氣在表。脈搏變小，表示表邪正在散去。病初煩躁不安，表示邪氣使人煩惱。吃藥後變得安靜，這些都是病情好轉的徵兆。）

凡是治療溫病，可以針刺五十九個穴位。（這五十九個穴位是用來瀉掉各經的溫熱。《針經》說：熱病，要取陽經的五十九個穴位，針刺以瀉掉熱邪，讓身體出汗；要充實陰分，補足不足之處。所謂五十九個穴位，包括兩手內外側各有三個，總共十二個穴位；五指各有一個，總共八個穴位；足部也一樣；頭部從髮際進去一寸，旁邊各三個，總共六個穴位；再從髮際進去三寸，邊緣各五個，總共十個穴位；耳朵前後、口下各一個，頸部中間一個，總共六個穴位；頭頂上一個，囟門一個，髮際一個，廉泉一個，風池兩個，天柱兩個。另外《內經》說：熱病要針刺五十九個俞穴，頭部有五行。

所說的五行，是用來瀉掉陽分的熱邪逆亂。大杼穴、膺俞穴、缺盆穴、背俞穴，這八個穴位是用來瀉掉胸中的熱邪；氣街穴、足三里穴、巨虛穴、上廉穴、下廉穴，這八個穴位是用來瀉掉胃中的熱邪；雲門穴、髃骨穴、委中穴、髓空穴，這八個穴位是用來瀉掉四肢的熱邪；五臟俞穴旁邊各有五個，總共十個穴位，是用來瀉掉五臟的熱邪。總共這五十九個穴位，都是取左右兩邊的穴位。痏，讀音同「委」。）

人體身上有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其中有三十九個穴位，灸會有害；十九個穴位，針刺會有災禍。這些穴位都靠近骨髓。（穴位有三百六十五個，對應一年的天數。那些禁止灸或刺的穴位，都是肌肉薄、骨頭鬆散的地方，也是血脈虛少的地方，針灸都可能傷到骨髓。仁齋認為：針灸之法近年來失傳，不可輕易使用，以免反而招來禍患。只有艾灸之法，對於極度虛寒的病人，才可以進行。）

凡是脈搏出現四損（脈搏跳動極為微弱），三天內會死亡。正常人呼吸四次，病人才脈搏跳動一次，就稱為四損。脈搏出現五損，一天內會死亡。正常人呼吸五次，病人才脈搏跳動一次，就稱為五損。脈搏出現六損，一個時辰內會死亡。正常人呼吸六次，病人才脈搏跳動一次，就稱為六損。（四臟氣絕的人，脈搏會出現四損。五臟氣絕的人，脈搏會出現五損。五臟六腑的氣都絕的人，脈搏會出現六損。）脈搏強盛但身體寒冷，是得了傷寒；脈搏虛弱但身體發熱，是得了中暑。

（《內經》說：脈搏強盛，血也強盛；脈搏虛弱，血也虛弱。寒邪會傷害血液，邪氣與血相並，就會導致血旺盛而氣虛。所以得了傷寒的人，脈搏強盛但身體寒冷。熱邪會傷害氣，邪氣與氣相並，就會導致氣旺盛而血虛。所以得了中暑的人，脈搏虛弱但身體發熱。南陽認為：中暑與熱病的外部症狀很相似，但熱病脈搏強盛，中暑脈搏虛弱，可以以此來區別。寒邪傷害的是形體，但不傷氣，所以脈搏強盛；熱邪傷害的是氣，但不傷形體，所以脈搏虛弱。

觀子認為：雖然說身體寒冷，實際上指的是發熱，要用心去體會。劉從周又說：盛夏發熱，有時好轉、有時加重，這是冒暑。如果一直發熱不停，那就是傷寒。）脈搏陰陽都強盛，大量出汗卻沒有好轉的，會死亡。（陰陽都強盛，應該出汗而好轉。如果沒有好轉，表示邪氣強盛，正氣脫失。《內經》說：出汗後脈搏仍然躁動強盛的，會死亡。《千金方》說：熱病已經出汗，脈搏仍然躁動強盛，這是陽氣到了極點，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