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十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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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直指》卷十三 (9)

1. 中寒

健曰:中寒為急證,又非傷寒直中之比。

(仁齋:)傷寒者,寒邪傷於三陽諸經也。中寒者,寒邪直中三陰之裡也。中寒比傷寒尤甚,不急治者,死。如寒中太陰者,中脘疼痛,脈必遲緩。(宜理中湯,或藿香正氣散對理中湯。)寒甚脈沉細足冷,(必加附子,為附子理中湯。)中少陰者,臍腹疼痛,(宜五積散吳茱萸

)寒甚脈沉足冷,(四逆湯,加吳萸。)中厥陰者,小腸小腹至陰疼痛,(當歸四逆加吳萸,甚者必倍附子。)冷極唇青,厥逆無脈囊縮者,(仍用蔥熨法,或炒吳萸熨之,或著艾灸臍中,或灸關元、氣海最妙。)一時無藥,(以涼水搭手足四腕,視其筋青紫處,用三稜針,挑出其血,愈。

或刺十指尖出血,亦可,或一味吳茱湯與之亦妙。)

(觀子:)傷寒者,寒從經絡得之而病。雖曰即病,猶以漸至,中寒暴受大寒,直入於裡而即病。且口噤體僵,或僕或厥冷,昏不知人,其狀自與傷寒異也。蓋寒邪從表徹里,又絕非三陰直中之比,恐其與陰證混淆,故並錄之。中寒輕者,(只五積散良。)重者,(姜附湯及理中湯。

)果兼臍腹等疼,(上吳氏分三經治法。)不口噤,體僵厥冷,但腹痛,寒入於裡,邪正相激,而不得解也。(宜從絞腸痧治。)

2. 溫補兼發散

婁氏:此篇集丹溪、海藏諸賢治傷寒皆有補養兼發散之法。實本經成敗倚伏生動,動而不已則變作,及風雨寒暑,不乘其虛,不能獨傷於人之旨也。蓋凡外傷風寒者,必先因動作煩勞,內傷體虛,然後外邪得以入之,故一家之中,有病有不病者焉。由體虛則邪入而病,體實者邪無隙可乘而不病也,故傷寒為病屬內虛者,十居八九。

舉世無知,咸謂傷寒無補法,但見發熱,不分虛實,一例汗下而致夭橫者,滔滔皆是,此實醫門之罪人也。今集此法於仲景書後,其應如向,以俾來者,不犯虛虛實實之戒也。

(丹溪:)外感無內傷者,用仲景法。傷寒挾內傷者,十居八九,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宜變證,從六經所見之證,出入加減用之。氣虛甚者,少加附子,以行參、耆之功。

(加減法,如見太陽證則項痛腰脊強,加羌活藁本桂枝;陽明身熱,目痛鼻乾,不得眠,加葛根升麻;少陽胸脅痛,耳聾,加黃芩半夏木通柴胡;太陰腹滿自利,加枳實厚朴;少陰口燥舌乾而謁,加甘草桔梗;厥陰煩滿囊縮,加川芎;變證發斑,加乾葛、元參、升麻。)東垣謂內傷者極多,外傷者間有。

此發前人所未發,欲辨內外傷之證,東垣詳之矣。後人徇俗,不見真切,雷同指為外感,極謬。其或可者,蓋亦因其不敢放肆,而多用和平藥散之。若粗率者,必致殺人。或感冒輕病,不可便認為傷寒。西北二方,極寒蕭殺之氣,外傷甚多。東南二方,溫和之地,外傷甚少。

雜病亦有六經所見之證,與傷寒相類者極多,故世俗混而無別。

(立齋:)或元氣虛弱,感冒風寒,不勝發表,或入房酒後感冒,或感冒後入房,皆宜補中益氣湯,不應者急加附子。(健曰:此雖前賢究本之論,然亦不可偏信,而既施之,必有所誤。視證總要得陰陽表裡,虛實寒熱之明驗,察脈證之合否,內外之重輕,標本之先後,形色舌胎之顯晦,起居服食,便尿之何如。能逐一瞭然,而後因時制宜,自然應手。

何憚其東、南、西、北之殊途,內傷、外感之兼致,未嘗不左右逢原者矣。前輩心切度人,多方開示,亦足以發,但學者毋固執耳。)

3. 雜合邪

健曰:謂非一經所定之病,故為雜合邪。

(丹溪:)絮矩新書,謂有雜合邪者,當以雜合法治之。譬如惡寒發熱,得之感冒,明是外合之邪,已得浮數之脈,而氣口又緊盛,明為食所傷,病者又倦怠,脈重按俱有豁意,而胸膈痞滿,間引兩脅,其脈輕取似乎弦,此又平昔多怒肝邪之所為也。細取左尺數、大、沉、弱,此又平昔房勞之故也。

治法以感冒一節放後。先視其形色,強弱厚薄,且與補中、化食行滯、清涼胃火。而以薑辣行之,則中氣稍回,傷滯稍去,津液得和,通體得汗,外感之邪自解。醫者不能詳審求之,只顧表散外邪,又不推究,兼見之邪勝,亦不窮問所得之病因,與性情之執著,巧施雜合治法,將見正氣日虛,邪氣愈固,皆拙工之過也。(健曰:萬物總歸於土,人之脾胃,乃後天之本,所病之邪雜合,則知非六經專主之邪矣。

而人自倦怠,理當從脾胃究藥。氣、血、痰、食,俱賴以運行,即有外感之微邪,亦必從宣泄而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