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十三 (23)

1. 暑暍

治法清心利小便最妙，（黃連香薷飲。）煩渴熱甚自汗，（白虎湯倍人參，或竹葉石膏湯。）煩渴小便不利，（香薷飲合四苓加木通、滑石。）大便瀉，小便少，（上方。）內熱心煩，（加薑汁炒黃連。）脈虛，（加人參。）大法不可作傷寒例治。妄施汗下則誤矣。《活人》謂夏月有四證，傷寒、傷風脈證互見，中暑雜病，疑似難明，當細別之。

（健曰：暑家為病不一，此但言暑暍二者，發熱惡寒，身疼自汗諸象，與傷寒相似，而治不同，陰陽各別。暍屬陽邪，得之道途烈日，炎酷之氣所中。暑屬陰邪，得之家居廣廈，貪涼少汗，暑氣襲之，為病如右。故治暍以清涼解毒，治暑當辛涼發散。其他冒暑、伏暑、中暑、暑風、暑厥、暑瘧、暑瀉、暑濕等，絕與傷寒別者。

茲不盡載，當考雜證書詳之。）

白話文：

治療暑暍這種病，最好的方法是用清心火、利小便的藥方。（例如黃連香薷飲。）如果出現煩躁口渴、發熱嚴重、自己出汗的症狀，可以用白虎湯並加倍人參，或是竹葉石膏湯。如果出現煩躁口渴、小便不順暢的症狀，可以用香薷飲合四苓散，再加木通、滑石。如果出現大便腹瀉、小便量少的症狀，也用上述的藥方。如果體內發熱、心中煩躁，可以加用薑汁炒過的黃連。如果脈象虛弱，可以加用人參。這種病絕對不能當作傷寒來治療，如果亂用發汗或瀉下的藥物就錯了。《活人書》說，夏天有四種病症，分別是類似傷寒、傷風的脈象和症狀，中暑和其他雜病，這些病症容易混淆難以辨別，所以要仔細區分。

（健先生說：暑天發生的疾病有很多種，這裡只講述暑和暍兩種。發熱、怕冷、身體疼痛、自己出汗等症狀，雖然與傷寒相似，但治療方法不同，陰陽屬性也不同。暍屬於陽邪，是在炎熱的太陽下，被酷熱的氣所傷而得病。暑屬於陰邪，是在家裡寬敞的房屋中，貪圖涼快少出汗，被暑氣侵襲而得病，發病情況就像上面說的那樣。所以治療暍應該用清涼解毒的藥方，治療暑則應該用辛涼發散的藥方。其他像冒暑、伏暑、中暑、暑風、暑厥、暑瘧、暑瀉、暑濕等，都與傷寒有明顯的區別。

這裡沒有全部列出，應該參考其他醫書詳細了解。）

2. 痙

傷寒有變痙證者，項背強是也。經曰：病身熱足寒，頭項強急，惡寒，時頭熱面赤，目脈赤，獨頭面搖、卒口噤、背反張者，痙病。夫仲景所謂剛柔二痙者，並屬太陽。以太陽行身之後，故頸項勁急而反張也。《要略》曰：痙為病，脅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齘齒，此屬陽明。

蓋陽明行身之前，不作反張之證，與太陽痙是兩般也。《此事難知》曰：頭低視下，手足牽引，肘膝相構，陽明痙也。然欲行大承氣，必須察其內實脈沉有力，方可下之。若往來寒熱，或左右一目斜牽，或左右一手搐搦，脈弦數者，少陽痙也。又有傷寒結胸證，項亦強，如柔痙狀。

此似痙而非痙也。不可以風藥誤治之。痓，作痙。按《說文》，痙，強直也。無痓字。《廣韻》：痓，惡也。其非痙明矣。是皆誤書作痓也。今並正之。

太陽中風，重感寒濕，則變痙。或太陽發汗大多，因致痙。若發熱無汗，反惡寒者，曰剛痙。其脈浮緊者，屬中風，重感於寒。（葛根湯，或加獨活、防風。）發熱汗出，不惡寒者，曰柔痙。其脈沉細者，屬中風重感於濕。（栝蔞桂枝湯，或桂枝加葛根獨活防風湯。表有風邪未解，為寒所襲者，宜風藥解散風寒。

為濕所襲者，則風藥亦能勝濕。故二證主方如此。）

陽明痙，胸滿口噤，臥不著席，攣急齘齒，（大承氣湯，或防風通聖散去麻黃下之。要察脈有力可下，無力不可下。）

少陽痙，往來寒熱，或一目斜牽，或一手搐搦，（小柴胡加防風湯。）汗下太過，已失血液致筋脈失養，不柔和而痙，無外邪可解者，惟宜補養氣血為主。（八珍湯加減。脈小虛甚者，加熟附子，或大建中加羌、防。）

產後金瘡，一切去血過多之證，皆能成痙，亦當補養之。

（仁齋：）太陽無汗，小便少，氣上衝，口噤，欲作剛痙。（麻黃加葛根湯，一方加川芎、獨活、防風。）太陽病𠘧𠘧，身體強，脈反沉細，（栝蔞湯。）若自汗惡風，不可汗。（桂枝湯加羌、防。如胃弱加人參、白朮；渴加乾葛。）陰痙脈沉細，（附子散、桂心白朮散、附子防風湯選用。）血虛發熱當歸防風湯。

（士材：）《活人》云：痙病者，外證發熱惡寒，與傷寒相似。但其脈沉、遲、弦、細，而項背強為異也。吳仁齋謂仰面臥開目者，為陽。合面臥閉目者為陰。脈浮緊數者，屬陽。脈沉細澀者，屬陰。口燥渴者，為陽。口中和者，為陰。屬陽易治，屬陰難治。脈浛浛如蛇者，汗虛致痙也。

脈緊急，如弦直上下行者，痙也。風濕者為實，血枯者為虛。故傷風頭痛，當自汗出而嘔者，若汗之，必發痙。大發濕家汗，亦致痙。瘡家而汗之，亦致痙。新產脈虛，汗出傷風者，亦致痙。若其脈沉、弦而遲，或帶緊，或散於指外者，皆惡候也。（健曰：痙與痓，兩證也。

白話文：

痙

傷寒病有可能會出現痙攣的症狀，主要的表現就是脖子和背部僵硬。經典醫書上說，如果病人發燒但腳是冷的，頭和脖子僵硬而且感覺急迫，怕冷，有時頭部發熱、臉色發紅、眼睛佈滿血絲，頭部會不由自主的搖晃，突然間嘴巴緊閉，背部向後反張，這就是痙病。張仲景所說的剛痙和柔痙，都是屬於太陽經的問題。因為太陽經主要在身體後側運行，所以會出現脖子僵硬、身體向後反張的現象。《簡要方略》裡說：痙病會出現胸脅脹滿、嘴巴緊閉、躺不住、腿腳抽筋、咬牙等症狀，這屬於陽明經的問題。

因為陽明經主要在身體前面運行，所以不會出現身體向後反張的症狀，這點和太陽經的痙攣是不同的。《此事難知》書中記載：頭部向下垂、手腳會不受控制的牽引、手肘和膝蓋彎曲，這是陽明經痙攣的表現。但要使用大承氣湯來治療，必須先確認病人體內實證，脈象沉而有力才可以使用。如果病人忽冷忽熱、眼睛斜視、或是一手抽搐，脈象弦而數，這屬於少陽經的痙攣。另外，傷寒病如果形成結胸症，脖子也會僵硬，看起來像柔痙，但這並不是真正的痙攣，不可以當作風邪來治療。痓，這個字同「痙」，在《說文解字》中，「痙」的意思是僵硬直挺，沒有「痓」這個字。《廣韻》則說，「痓」是惡的意思，這和痙攣的意思不同，所以可以確定是寫錯了，應該寫成「痙」。現在把它們都改正過來。

太陽經的病，如果又感受風寒濕邪，就會轉變成痙攣。或者太陽病發汗過多，也會導致痙攣。如果發燒卻沒有汗，反而怕冷，這叫做剛痙，脈象浮而緊，屬於中風又感受了寒邪。（可以用葛根湯，或者加入獨活、防風。）如果發燒而且有汗，不怕冷，這叫做柔痙，脈象沉而細，屬於中風又感受了濕邪。（可以用栝蔞桂枝湯，或者桂枝加葛根獨活防風湯。如果體表還有風邪沒有解除，又被寒邪侵襲，應該用祛風藥來解除風寒。如果體表是被濕邪侵襲，用祛風藥也可以祛除濕邪。所以這兩種證型可以使用上面的方子。）

陽明經的痙攣，會有胸脅脹滿、嘴巴緊閉、躺不住、腿腳抽筋、咬牙等症狀。（可以用大承氣湯，或者防風通聖散去掉麻黃來治療。要觀察脈象有力才可以使用，無力則不可使用。）

少陽經的痙攣，會出現忽冷忽熱、眼睛斜視、或是一手抽搐。（可以用小柴胡湯加防風來治療。）如果發汗或瀉下太過，導致身體血液虧損，筋脈失去滋養，變得不柔和而產生痙攣，沒有外邪可以驅除，這時應該以補養氣血為主。（可以使用八珍湯加減。如果脈象微弱虛弱，可以加入熟附子，或者用大建中湯加羌活、防風。）

產後或者金瘡等一切失血過多的情況，也可能導致痙攣，也要用補養的方式來治療。

（仁齋說：）太陽經的病沒有汗、小便少、氣往上衝、嘴巴緊閉，這要發剛痙的預兆。（可以用麻黃加葛根湯，或是加川芎、獨活、防風。）太陽病如果身體僵硬、脈象反而沉細，（可以用栝蔞湯。）如果身體有自汗而且怕風，就不能再發汗了。（可以用桂枝湯加羌活、防風。如果腸胃虛弱可以加人參、白朮，口渴可以加乾葛。）陰痙的脈象會沉而細。（可以使用附子散、桂心白朮散、附子防風湯來選用。）如果是血虛發熱，可以用當歸防風湯。

（士材說：）《活人書》中說，痙病的外在症狀會發熱怕冷，和傷寒很相似。但痙病的脈象是沉、遲、弦、細，而且會脖子和背部僵硬，這點不同。吳仁齋認為仰面睜眼躺著的是陽證，合面閉眼躺著的是陰證。脈象浮緊數的是陽證，脈象沉細澀的是陰證。口乾舌燥的是陽證，口中平和的是陰證。陽證容易治療，陰證比較難治療。脈象軟弱像蛇一樣的，是汗出過多導致的痙攣。

脈象緊急，像琴弦一樣直上直下的，是痙攣。風濕引起的痙攣是實證，血枯引起的痙攣是虛證。所以如果傷風頭痛，本來應該自然發汗、想嘔吐，如果強行發汗，一定會導致痙攣。大量發汗也會導致痙攣。如果身體有瘡，發汗也會導致痙攣。產後脈象虛弱，又因發汗而受風，也會導致痙攣。如果脈象沉、弦而遲，或者脈象帶緊，或散亂在指外，都是危險的徵兆。（健說：痙和痓，是兩種不同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