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十三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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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直指》卷十三 (15)

1. 時疫

丹溪人中黃丸,補、散、降三法並施。《明醫雜著》,清熱解毒湯,內外兼治。斯二者,乃治瘟疫之大法。所以用人參者,以其本於中氣不足而補之,防邪之人里也。《蘊要》曰:當闢散疫氣,扶持正氣,理勢然也。然瘟疫之補,亦自其初發而言。若多日不解,壞證見而里證具者,則當隨證為可否,以傷寒法治之也。

丹溪:瘟疫,眾人一般病者是也。又謂之天行時疫。治有三法,宜補、宜散、宜降,(人中黃丸為主。)分氣血與痰作湯使,(氣虛,四君子湯下;血虛,四物湯下;痰多,二陳湯下;熱甚,童便下。)當推歲運,及三因治法可用。

(叔微:)疫病,當分天時寒暖燥濕,病者虛實勞逸,因時制宜,不可拘執。如久旱多燥,熱疫流行,忌用燥劑,宜解毒潤燥。天久淫雨,濕令大行,脾土受傷,民多寒疫,必兼瀉利,忌用潤劑,宜滲濕理脾。饑荒之歲多疫,乃因水旱氣候失和,偏寒偏燥,飲食失節,以身之虛,逢天之疫而病作。

歲在萬曆壬午,久旱,民飢,熱疫流行,起於寒熱拘攣,變斑黃狂躁,死者相繼。大都渴燥發斑者多,右氣口脈多大,皆飢飽不時所致。(先用人參敗毒散發表,次用人參柴胡湯和解。)右脈太於左,自汗,無表裡證見者,(補中益氣湯。)活者甚眾,皆因中氣先曾飢餒受傷,已屬內虛之證,若不明此,而大汗大下,寧不殺人。

(五法:)人與天地,本同一體,天地之氣變,則人身之氣亦變。故一方老幼,大率受之無遺者,曰疫證也。《內經》曰:蒼天之氣,不得無常,反常則災害至矣。治法必先觀歲氣之盛衰,與客氣之勝復,如此則不伐天和矣。

(《全生》:)正傷寒,須依傷寒法,看脈用藥,無有不應。若瘟疫時證,不須論脈,但無怪脈,即不妨也。切不可大發汗。此病一七,或二七、三七,自然汗出身涼而愈。只須小柴胡治之,熱甚者,合解毒湯扶之使正而已。蓋發汗,汗雖出而熱不退,益增其虛矣,故戒之。

(丹溪:)大頭天行,乃濕氣在高巔之上,(宜羌活、黃芩、酒大黃等。)隨證加減,切勿用降藥。

泰和二年,東垣監濟源稅,時四月,民多疫癘。初覺憎寒體重,次傳面目腫盛,目不能開,上喘,咽喉不利,舌乾口燥,俗云大頭天行。親戚不相訪問,如染之多不能救。張縣丞侄,亦得此證,五六日,醫以承氣加藍根下之,稍緩。翌日其病如故,下之又緩,終不能愈,漸致危篤。

或曰:李明之存心於醫,可請治之。遂與診視,具說其由。東垣曰:身半以上,天之氣也,身半以下,地之氣也。此雖熱邪客於心肺之間,上攻頭目,而為腫盛,以承氣下之,瀉胃腑之實熱,是誅伐無故。殊不知適其病所為過,遂處方。

白話文:

丹溪的「人中黃丸」,同時採用補、散、降三種方法來治療。「《明醫雜著》」中提到的清熱解毒湯,則內外兼治。這兩者都是治療瘟疫的重要方法。使用人參的原因,是因為病患本身中氣不足,需要補氣,以防止邪氣入侵。「《蘊要》」說,應該驅散疫氣,扶持正氣,這是理所當然的。然而,瘟疫的補氣,也只是在剛發病時使用。如果病情持續多天沒有好轉,出現了壞證,而且裡證也出現了,就應該根據情況判斷是否合適,也可以用治療傷寒的方法來治療。

丹溪認為,瘟疫是很多人同時得的病,也叫做天行時疫。治療瘟疫有三種方法,應該補氣、散邪、降火,(主要使用人中黃丸。)然後再根據氣虛、血虛、痰多等不同情況,搭配不同的湯藥來服用,(氣虛用四君子湯,血虛用四物湯,痰多用二陳湯,熱盛用童便。)還要考慮到當年的運氣以及三因的治療方法。

(叔微認為)治療疫病,應該根據天氣的寒冷、溫暖、乾燥、潮濕,以及病人的虛實、勞累等情況來調整治療方法,不能固執己見。如果長期乾旱,天氣乾燥,容易流行熱疫,就要避免使用燥性的藥物,應該用解毒潤燥的藥物。如果長期下雨,天氣潮濕,容易導致脾土受損,人們容易得寒疫,通常會伴隨腹瀉,就要避免使用潤性的藥物,應該用滲濕健脾的藥物。饑荒的年份容易發生疫病,是因為乾旱、水災導致氣候失調,天氣偏寒偏燥,飲食不節制,導致身體虛弱,再遇到疫病就會發病。

萬曆壬午年,發生了長期乾旱,人民飢餓,熱疫流行,最初是發冷發熱,身體拘攣,後來變成出現斑疹、發黃、狂躁,接連有人死亡。大多數人都是口渴乾燥、發斑疹,右寸脈大多比較大,這都是因為飢餓或吃太飽造成的。(先用人參敗毒散來發散表邪,然後用人參柴胡湯來調和。)右寸脈比左寸脈大,有自汗的現象,但沒有明顯的表證和裡證,(用補中益氣湯。)治好的病人很多,這都是因為他們本身中氣虛弱,屬於內虛的證狀。如果沒有弄清楚這個原因,而使用大量發汗或瀉下的藥物,很可能會導致死亡。

(五法認為)人與天地本來就是一體的,天地的氣發生變化,人身的氣也會跟著變化。所以一個地方的人,不論老幼,大多都會同時得病,這就是疫病。「《內經》」說,自然界的天氣不能沒有規律,如果違反常規,就會發生災害。治療方法必須先觀察當年氣候的盛衰,以及外來的邪氣是否侵入,這樣才不會違反自然規律。

「《全生》」認為,治療正傷寒,必須按照傷寒的方法,根據脈象來用藥,才能有效。如果是瘟疫時病,就不必太過於考慮脈象,只要脈象沒有出現怪異的現象,就沒有關係。千萬不能大量發汗。這種病經過一七天、二七天、三七天,自然會發汗,身體涼下來就會痊癒。只需要用小柴胡湯來治療,熱盛的,可以配合解毒湯來扶正祛邪。因為發汗,雖然出了汗,但熱反而不會退,反而會加重虛弱,所以要避免大量發汗。

(丹溪認為)大頭天行,是因為濕氣在頭部的上方,(應該使用羌活、黃芩、酒大黃等藥物。)根據病情變化加減藥物,千萬不能使用降火的藥物。

泰和二年,東垣在濟源管理稅務,當時是四月,很多人得了疫病。最初的症狀是怕冷,身體沉重,後來變成面部腫脹,眼睛睜不開,氣喘,咽喉不利,口乾舌燥,俗稱大頭天行。親戚之間都不敢互相探望,得了這種病的人大多無法救活。張縣丞的侄子也得了這種病,五六天後,醫生用承氣湯加藍根來瀉下,病情稍微緩解。第二天病情又回到原樣,再次瀉下,病情又稍微緩解,但最終還是無法治癒,病情逐漸危急。

有人說:李明很專心研究醫術,可以請他來治療。於是請李明來診斷,他詳細地說明了病因。東垣說:身體上半部是天的氣,身體下半部是地的氣。這種病雖然是熱邪侵犯了心肺之間,向上攻襲頭部和眼睛,導致腫脹,而使用承氣湯來瀉下,只是瀉了胃腑的實熱,卻沒有抓住重點。殊不知這樣反而會加重病情,於是開出了新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