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十二 (22)

1. 振戰慄

為父母骨肉者，不知傷寒利害，過於姑息，止記傷寒所忌粥飯，而床頭果品，枕底酸甜，一概不廢，豈知此等滋味，一入腸胃，則稠膩膠結，反助胃火里邪，其害甚於穀氣。如果舌胎漸淨滋潤，方為裡熱將清，宜漸進穀食，以扶正氣。其法用荷葉擦洗構器，次用竹葉帶水一滾，取湯一碗，入蘆根數寸煎滾。

去蘆根，將水飛陳米粉入湯中，熬數沸，作稀糊飲之。清香可以開胃，回清氣，退濁氣，降火清痰，行滯潤燥，為迸食之良法。如未得大便者，因腸胃津枯，調理藥中，多用當歸、紅花、紫菀、黃芩，使大腸液足，燥糞自行。不可卒用硝、黃，耗損氣血。仲景法，便硬無所苦者，俟之。

盡有熱退食進，十餘日而便始通無害者，勿急攻逐也。又曰：傷寒舌胎未淨，其大便雖解後，胃口原不曾清，飲食一進，便有反復之虞。邪在上、中二焦，既宜清之解之。邪歸二腸，中官既開，米飲可進。病輕者，數日大便自通，邪解而病除矣。重者鬱蒸久，燥糞結，難出，然無所苦，勿急攻下，但於藥中入濡潤之品，漸使自行。

如紫菀乃清肺潤大腸之藥，佐以當歸、紅花，養血潤燥；桃仁、蔞仁、蘇子、杏酪，清熱降氣；麻仁、松子，溫甘而滑，黃芩、石膏，清火而瀉。合酌用之，有承氣之能，而無承氣之猛。為肺部宣治節之令，助脾胃開窒塞之關。三焦和而小便長，幽門通大圊順。凡勞怯久病，老羸幼弱，勞力內傷，胎前產後，不可攻下者，諸品相濟為宜。

健曰：脾胃乃後天之本，百病以胃氣為先，病家無論初終，須察胃口為要。胃空知餓者，量與米穀，以養之。陳大麥粉，陳風米漿，調飲最妙。如稍見壅塞，並有舌胎，當禁飲食，藥以化之，胃和而與之。若應與不與，反傷其正，而有邪乘虛入之患，未可概勿與也，若不應食而強進之，停滯變遷，為害甚大，所謂禍從口入。調護病人，非易事也。

白話文：

身為父母和親人，若不了解傷寒的嚴重性，過於溺愛，只記得傷寒時不能吃粥飯，卻讓病人床頭堆滿水果，枕邊放著酸甜食物，完全不忌口。卻不知道這些食物吃進腸胃後，會變得黏稠難消化，反而助長胃火和內邪，造成的傷害比吃米飯還嚴重。如果舌苔漸漸變乾淨潤澤，表示體內熱邪快要清除，這時才能慢慢吃些米飯，來扶助身體的正氣。

方法是用荷葉擦洗鍋碗，再用帶水的竹葉煮滾，取一碗湯，加入幾寸蘆根煮滾。去除蘆根，將水飛過的陳米粉加入湯中，煮滾幾次，煮成稀糊給病人喝。清香的味道可以開胃，恢復清氣，排除濁氣，降火化痰，疏通阻塞，滋潤乾燥，是讓病人進食的好方法。如果還沒解大便，是因為腸胃津液枯竭，調理藥物中，多用當歸、紅花、紫菀、黃芩等藥材，使大腸液體充足，乾燥的糞便自然排出。不能馬上用硝石、大黃等藥，會耗損氣血。張仲景的醫法是，大便硬但不覺得痛苦的人，就等待它自然排出。

有些人退燒後開始進食，十幾天後才解大便，但沒有害處，不用急著用藥攻瀉。另外，傷寒病舌苔還沒乾淨時，即使解了大便，胃氣也還沒恢復，一吃東西，就可能復發。邪氣在身體的上、中二焦，要用清熱解毒的藥來治療。邪氣回到腸道，腸胃功能恢復後，就可以開始喝米湯。病情輕微的人，幾天後就會自然解大便，邪氣解除，病就好了。病情嚴重的人，鬱積的熱氣很久，糞便乾燥結塊，難以排出，但如果沒有不舒服，就不要急著用藥攻下，只要在藥方中加入滋潤的藥物，慢慢讓它自然排出。

像是紫菀這種藥，可以清肺，潤滑大腸，搭配當歸、紅花，可以養血潤燥；桃仁、蔞仁、蘇子、杏仁糊，可以清熱降氣；麻仁、松子，溫和甘甜且滑潤，黃芩、石膏，可以清火瀉熱。綜合使用這些藥物，有像承氣湯的功效，但沒有承氣湯那麼猛烈。可以宣通肺氣，調節氣機，幫助脾胃打開阻塞的關竅。三焦氣機調和，小便就會暢通，幽門順暢，大便就會通順。凡是勞累虛弱，久病體虛，年老體弱，幼小體弱，勞力內傷，產前產後不能用攻下藥的人，適合用這些藥物相互搭配來治療。

健說：脾胃是後天之本，所有疾病都以胃氣為先，病人在生病期間，不論是初期還是後期，都要仔細觀察胃口。如果胃空了會覺得餓，就適量給予米穀類食物，來滋養脾胃。陳年的大麥粉，或放涼的米漿，調和後飲用最好。如果稍微感到阻塞，而且有舌苔，就要停止飲食，用藥來化解，等胃氣恢復後再給予食物。如果不該給的時候給，反而會傷害身體的正氣，讓邪氣乘虛而入，也不是說完全不能給。如果食慾不佳，卻勉強進食，會造成食物積滯，引起變化，危害很大，所謂禍從口入。照顧病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