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十一 (14)

1. 各兼證

喘

肺主氣，形寒飲冷則傷肺。故氣逆上行急迫，而張口抬肩，是名曰喘。有水寒射肺而喘者，有邪在表，氣不利而喘者，有邪在裡而喘者。邪在表而喘，心腹必濡而不堅。設腹滿而喘，又為可下之證。經云：喘而汗出，宜利之；汗不出而喘，宜發之。若汗出如油，喘而不休，直視譫語喘滿者，皆不治。

太陽無汗而喘。（麻黃湯。）喘家中風自汗。（桂枝湯加厚朴、杏仁。）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或喘。（小青龍湯去麻黃加杏仁。）發汗後，飲水多，必喘。（水停心下，腎氣乘心也，小青龍湯加杏仁、豬苓。）汗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汗出而喘，無大熱。（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桂枝證，反下之，利遂不止，脈促，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葛根黃芩黃連湯。）太陽下之，微喘，表未解也。（桂枝加厚朴杏仁湯。）

陽明脈浮無汗而喘，發汗則愈。（麻黃湯。）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浮緊。（小柴胡湯加葛根。）若喘而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柴胡解肌湯。）脈沉喘滿，沉為在裡，反發其汗，津液越出，大便為難，表虛里實，久則譫語。（大承氣湯。）脈遲汗出不惡寒，身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手足濈然汗出，大便已硬。

（上方。）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微熱喘冒不臥，有燥屎也。（上方。）太陽陽明合病，喘而胸滿，不可下。（麻黃湯。）

陰證喘促，四肢厥逆。（返陰丹。）病人小渴，與水劇飲，致停心下，滿結者，喘死甚眾。（五苓散或陷胸丸。）吐下後，不大便，潮熱，劇者不識人，循衣摸床，微喘直視者死。

少陰病，息高者死。厥冷無脈，灸之不還死，微喘死。直視譫語，喘滿死。脈浮而洪，汗出如袖，喘而不休，命絕矣。（仁齋：表有寒，發喘，宜麻黃湯汗之。表有風，發喘，宜桂枝湯加厚朴、杏仁。陽明內實，不大便，腹滿短氣，發潮熱而喘，大柴胡加厚朴、杏仁，或小承氣湯。

陰證厥逆，脈沉細而微，氣促而喘，無汗，四逆湯加五味子、杏仁。虛人脈伏，手足逆冷而喘，五味子湯。暴冒風寒，脈浮無汗而喘，蘇沉九寶湯。熱甚有痰，脈弦數而喘，不可汗下，小柴胡加知母、貝母、蔞仁；胸滿者，加枳殼、桔梗；心下滿者，加枳實、黃連；舌燥飲水而喘，加知母、石膏。念莪：心火刑金，肺受迫而喘呼，故古人以諸喘為惡證。

至於陰喘，則無根虛火，泄越於上，根本將脫，更為危候。華佗云：盛則為喘，指邪氣盛，非肺氣盛也。所謂肺病，用桑白皮者，非瀉肺也，瀉肺中之邪火以救肺也。故曰氣即是火，其義瞭然。尚文：邪在表而喘者，必心腹軟而不堅。邪在裡而喘者，必心腹脹滿。水氣而喘者，必心下怔忡。

白話文：

[各兼證]

喘

肺主要掌管呼吸之氣，如果身體受寒或喝冷飲，就會傷害肺。因此，呼吸之氣逆行向上，導致呼吸急促、張口抬肩，這就叫做「喘」。喘的成因有很多種，有的是因為寒邪侵犯肺部導致的，有的是因為外感邪氣，導致氣機不暢而喘，還有的是因為體內有邪氣而導致的。如果是外感邪氣引起的喘，通常會伴隨心腹部位柔軟而不堅硬的狀況。如果腹部脹滿又喘，這就表示可以採取瀉下的方法治療。

醫書上說：「喘且有汗的，應該用利尿的方法治療；喘而沒有汗的，應該用發汗的方法治療。」但如果汗出像油一樣，喘個不停，眼神呆滯、胡言亂語、喘滿胸腔的，都屬於無法醫治的危重情況。

太陽病（表證）沒有出汗，卻出現喘的症狀，可以用麻黃湯治療。如果喘的同時，又伴隨中風自汗（類似感冒的症狀），可以用桂枝湯加上厚朴、杏仁來治療。如果表證沒有解除，而且心下有水氣，出現乾嘔、發熱、咳嗽或喘的症狀，可以用小青龍湯去掉麻黃，加上杏仁來治療。如果發汗後，喝了很多水，出現喘的症狀，這是因為水停留在心下，導致腎氣上逆侵犯心臟，可以用小青龍湯加上杏仁、豬苓來治療。如果發汗或瀉下後，不應該再使用桂枝湯，如果這時出現出汗又喘，但沒有高熱的症狀，可以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來治療。

如果是桂枝湯證（類似感冒初期），卻錯誤地使用瀉下方法，導致腹瀉不止，脈搏加快，而且表證沒有解除，這時如果出現喘又出汗，可以用葛根黃芩黃連湯來治療。如果是太陽病，卻錯誤地使用瀉下方法，導致輕微喘，表證也沒解除，可以用桂枝加厚朴杏仁湯來治療。

如果是陽明病（裡證），脈象浮而沒有汗，而且出現喘的症狀，用發汗的方法就可以治好（用麻黃湯）。如果是陽明中風，出現口苦咽乾、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象浮緊的症狀，可以用小柴胡湯加上葛根來治療。如果喘而且有汗，但不怕冷反而怕熱，身體沉重，可以用柴胡解肌湯來治療。如果是脈象沉而喘滿，沉代表病邪在裡，如果反而用發汗的方法，會導致體液流失，大便困難，變成表虛里實，久了就會胡言亂語（譫語）。（可以用大承氣湯治療。）如果脈象遲緩、出汗但不怕冷，身體沉重、呼吸短促、腹部脹滿而且喘，伴隨有潮熱、手腳濕黏出汗、大便已經變硬，可以用上面的方子（大承氣湯）來治療。如果小便不利，大便時而困難時而容易，稍微發熱、喘、頭暈不能躺臥，這是因為腸道裡有燥屎堵塞，可以用上面的方子（大承氣湯）來治療。如果太陽病和陽明病合併，出現喘而且胸悶，這時不可以採用瀉下的方法治療（可以用麻黃湯治療）。

如果是陰證（虛寒證）導致的喘促，會伴隨四肢冰冷的症狀，可以用返陰丹來治療。如果病人稍微口渴，喝水卻喝很多，導致水停留在心下，積聚成塊，出現胸滿的狀況，喘的症狀會非常嚴重甚至導致死亡。可以用五苓散或陷胸丸治療。如果嘔吐或瀉下後，沒有大便，出現潮熱，嚴重者會失去意識，在床上亂摸索，有輕微喘氣，眼神呆滯的，都是將要死亡的徵兆。

如果是少陰病，呼吸變得高亢急促的，也是死亡的徵兆。如果四肢冰冷，脈搏微弱甚至摸不到，用灸的方法也沒效果的，都是死亡的徵兆；輕微的喘也可能是死亡的徵兆。如果眼神呆滯、胡言亂語、胸悶氣喘，也都是死亡的徵兆。如果脈象浮而洪大，出汗像濕透衣袖一樣，喘個不停，也代表生命將盡。

仁齋說：表證有寒邪引起的喘，應該用麻黃湯來發汗；表證有風邪引起的喘，應該用桂枝湯加上厚朴、杏仁來治療。陽明病內裡有實邪，沒有大便，腹部脹滿、呼吸短促，發潮熱而且喘，可以用大柴胡湯加上厚朴、杏仁，或者小承氣湯來治療。

如果是陰證，出現四肢冰冷、脈象沉細微弱、呼吸急促而且喘，沒有汗，可以用四逆湯加上五味子、杏仁來治療。如果是虛弱體質，脈象伏，手腳冰冷而且喘，可以用五味子湯來治療。如果是突然感受風寒，脈象浮而且沒有汗，又出現喘的，可以用蘇沉九寶湯來治療。如果是熱邪很重，有痰，脈象弦數而且喘，不可以發汗或瀉下，可以用小柴胡湯加上知母、貝母、蔞仁來治療；如果胸悶，可以加上枳殼、桔梗；如果心下滿悶，可以加上枳實、黃連；如果舌頭乾燥、想喝水而且喘，可以加上知母、石膏。

念莪認為，心火過旺會克制肺金，導致肺受到壓迫而出現喘，所以古人認為喘是一種不好的症狀。至於陰喘，是因為虛火上浮，導致肺氣耗散，是身體根本要脫離的危險徵兆。華佗說：「盛則為喘」，指的是邪氣過盛，而不是肺氣過盛。所謂治療肺病，使用桑白皮的目的，並不是瀉肺氣，而是瀉肺中的邪火來保護肺。所以說「氣就是火」，道理很明顯。

尚文認為：邪氣在表而引起的喘，心腹部位一定會柔軟而不堅硬。邪氣在裡而引起的喘，心腹部位一定會脹滿。水氣引起的喘，心下部位一定會感到悸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