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舌鑑總論 (4)

1. 紫色舌總論

舌紫者，酒後傷寒也。或大醉後，露臥當風寒，或已病而仍飲酒，或感冒用蔥姜熱酒發汗，以致熱留心包，沖行經絡，故舌紫而復見白胎類也。至胎結之根尖厚薄，長短干滑，各宜參而別之。

純紫舌，皆酒毒入心所致。直升麻葛根湯，加石膏、滑石。心煩懊憹者，梔子豉湯；不然必發斑也。

紫上白胎舌，舌紫中見白胎者，酒後感寒，及飲冷酒所致。令人頭痛，惡寒，身熱，宜隨證解表。

紫上乾燥黃胎舌，四五日，舌紫，上積干黃胎者，急用大承氣下之。表證未罷者，大柴胡湯。

白話文：

舌頭呈紫色，表示是酒後受到寒邪的影響。可能是大醉後，裸露在外受風寒侵襲，或是生病期間繼續飲酒，或者感冒時使用蔥、姜熱酒發汗，導致熱氣停留在心包，衝擊經絡，所以舌頭會呈現紫色，並有白色苔膚的現象。

至於舌苔的結塊，其根部的厚薄、長短和乾滑程度，都需要綜合考慮。

全紫色的舌頭，都是由於酒精毒素進入心臟所導致。這種情況可以使用升麻葛根湯，加上石膏和滑石進行治療。如果感到心煩意亂，則可以使用梔子豉湯，否則可能會出現發斑的情況。

舌頭呈紫色，其中帶有白色苔膚，這表示是酒後受到寒邪的影響，或者是飲用冷酒所導致。這種情況會讓人頭痛，畏寒，身體發熱，需要根據症狀對症治療，解開表邪。

舌頭呈紫色，上面積聚著乾燥黃色的苔膚，經過四到五天的時間，需要迅速使用大承氣湯進行下藥治療。如果表邪尚未解除，則可以使用大柴胡湯進行治療。

紫上黃胎濕潤舌，舌淡青紫中有黃濕胎，食傷太陰也。脈必沉細，心下臍旁，按之硬痛，或失氣者，小承氣加生附子，或黃龍湯主之。

淡紫灰心舌，舌淡紫而中心帶灰，或青黑不燥不濕者，為邪傷血分。雖有下證，只宜犀角地黃湯，加酒大黃。

紫上赤腫乾焦舌，舌邊紫而中心赤腫，足陽明受邪，或已下後便食酒肉所致。津潤者，大柴胡；煩躁厥逆脈伏，先用枳實理中，次用小承氣。

白話文：

紫上黃胎濕潤舌，舌淡青紫中有黃濕胎，食傷太陰也。脈必沈細，心下臍旁，按之硬痛，或失氣者，小承氣加生附子，或黃龍湯主之。

紫上黃胎濕潤舌：舌頭上層為紫色，中間有一層黃色的濕潤物，這表示消化系統（太陰）受到食物的傷害。脈搏會變得沈細，腹部下方接近肚臍處按壓時會感到硬和疼痛，或者出現腹瀉的情況，這種情況適合使用小承氣湯加上生附子，或者黃龍湯來治療。

淡紫灰心舌，舌淡紫而中心帶灰，或青黑不燥不濕者，為邪傷血分。雖有下證，只宜犀角地黃湯，加酒大黃。

淡紫灰心舌：舌頭呈淡紫色，中心部分可能呈現灰色或青黑色，這表明血液受到了邪氣的侵害。即使有下痢的症狀，僅適合使用犀角地黃湯，並加入酒大黃進行治療。

紫上赤腫乾焦舌，舌邊紫而中心赤腫，足陽明受邪，或已下後便食酒肉所致。津潤者，大柴胡；煩躁厥逆脈伏，先用枳實理中，次用小承氣。

紫上赤腫乾焦舌：舌頭邊緣呈現紫色，中心部分腫脹且乾燥，這表明陽明胃經受到邪氣的侵擾，可能是因為在已經下過藥物後仍然食用了酒肉等食物所導致。如果舌頭有津液潤澤，則可以使用大柴胡湯；如果表現出煩躁、四肢厥冷、脈搏沈伏的情況，首先應使用枳實理中湯，接著使用小承氣湯進行治療。

淡紫帶青舌，舌青紫色，無胎，且滑潤瘦小，直中肝腎陰證也。吳茱萸湯、四逆湯急溫之。

熟紫老幹舌，舌全紫如煮熟者，熱邪傳入厥陰，至篤之兆也。當歸四逆湯。

淡紫青筋舌，舌淡紫帶青而潤，中絆青黑筋者，直中陰經也。必身涼肢厥，脈沉面黑，四逆理中治之。

紫短舌，舌紫色短而團圞者，食滯中宮，熱傳厥陰也。急用大承氣下後，脈靜熱退，舌柔和者生，否者死。

（健按：）紫赤舌，生焦黑刺，形縮如棗子，乾燥起殼，唇裂齒衄，昏憒譫妄，身熱耳聾，便閉溺澀赤，斑現紫黑灰藍，皆應急下。其脈細小急疾，不沾米穀者，十難救一。若脈有神，稍知人事，身輕而能轉側，無鼻煤、鼻煽、戴眼、氣喘痰聲者，尚可救之。（予曾救閩人黃姓之子，因夏月伏暑，秋天感冒，瘧痢兼發，復變時氣發斑，誤於醫藥，纏綿日久，肌體消瘦，神昏譫語，將成不治。醫擬地黃湯，加參，以異拖延時日。

白話文：

舌頭呈淡紫色帶青色，而且光滑瘦小，沒有舌苔，這說明肝腎陰虛。可以服用吳茱萸湯、四逆湯緊急溫補。

舌頭全部呈紫色，就像煮熟的顏色，說明熱邪入侵厥陰，快要危及生命了。可以服用當歸四逆湯。

舌頭淡紫色帶青色，而且濕潤，中間有青黑色筋絡，這說明陰經受損。患者通常會感到身體發涼，四肢厥冷，脈沉，面色發黑，可以用四逆理中湯治療。

舌頭呈紫色，而且短小，像個圓球，說明食物積滞在中焦，熱邪傳到了厥陰。必須馬上服用大承氣湯瀉下，如果脈象平穩，熱退，舌頭柔軟，則能活命，否則就會死亡。

舌頭呈紫紅色，上面有焦黑刺狀物，舌頭縮小像個棗子，乾燥起皮，嘴唇裂開，鼻出血，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身體發熱，耳聾，便秘，小便澀痛呈紅色，身上出現紫黑色、灰色和藍色的斑點，這些情況都需要緊急瀉下。如果脈象細小，急促，不能進食，十個病人中只能救活一個。如果脈象有神，稍微能辨識人事，身體輕便，能翻身，沒有鼻垢、鼻煽、眼屎、氣喘和痰聲，那麼還有救治的希望。

其友二人，與彼關切，與予相好，邀予決之。予曰：時氣斑毒未解，伏暑無汗未出，豈可滋補？投則死矣。乃與柴葛解肌，合調胃承氣，以兩解之。但舌赤黑瓣，焦刺起殼，津液熬干，先與西瓜，食之爽快。藥加膏、連並進，而斑復現灰黑，接服三劑，無汗不化，齒燥唇裂，晝夜不眠。

復投香薷飲，白虎加黃連，藿香、□□兩劑，而始微汗，熱減斑消。然搪尚不止，復變瘧疾，服小柴胡五劑，而汗泄身涼。又與人參白虎五劑，而痊。其時己交小雪，乃以暑藥療病，並吃大西瓜八個收效，人所不信也。要知治病必求其本，此因伏暑而來，故先瘧。治不如法，故變痢，治不如法，又變熱病發斑，致其危急。

白話文：

他的兩個朋友，與他關係親密，與我交好，請我為他診治。我說：時值暑熱未散，伏暑之氣未出，怎麼能進補？如果進補，必定會死去。於是使用柴葛解肌湯，配合調胃承氣湯，用兩者來治療。但他的舌頭發黑發紫，焦灼起殼，津液乾涸，先給他吃西瓜，食用後能解暑氣。藥中添加膏類和連翹，一起服用，斑點又呈現灰色，連續服用三劑，沒有出汗，牙齒乾燥，嘴脣乾裂，晝夜不能入睡。

又投香薷飲，白虎湯加上黃連、藿香，連喝兩劑，開始微微出汗，熱度減退，斑點消失。然而，腹瀉仍未停止，又轉變為瘧疾，服用了小柴胡湯五劑，出汗腹瀉，身體轉涼。又給他服用了人參白虎湯五劑，才痊癒。當時已經接近小雪節氣，竟然用治療暑熱之藥來治療，而且吃了八個大西瓜，收到了奇效，旁人都不敢相信。要知道，治病一定要找出病因，這個病是因伏暑所致，因此先出現瘧疾。治療方法不對，因此轉變為痢疾，治療方法不對，又轉變為發熱出斑的熱病，才導致病情危急。

直待撥亂反正，斯得全其生耳。豈因於冬月而可不究其暑乎？贅此以驗舌胎之凶吉，如此。

舌渾紫，而又滿舌紅斑，或身亦發赤斑者，化斑湯、解毒湯，加葛根、青黛、黃連。有下證者，涼膈散。

舌淡紅，尖生紫蓓蕾者，感冒後，不戒酒食，濕傷膽經，味傷胃經所致也。小柴胡加減之。健曰：應入連、膏並進。

醬色論醬色胎者，夾食傷寒也。一二日即見此舌者，寒傷太陰，食停胃腑之證也。輕者胎色薄，雖腹痛而不下利，桂枝，加橘、半、積、樸，胎厚腹痛不止者，必危。舌見醬色乃黃兼乎黑，為土邪傳水，必唇口乾燥，大渴，雖下奪，難愈。健按：醬胎乃老黃胎之甚而濕者，若干而燥，即為焦胎矣。

白話文：

等到天下大亂後得以平定，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難道因為是冬天，就可以不追究夏季的暑熱嗎？假此來驗證舌苔的吉凶，就是這樣。

舌苔混濁且發紫，又滿舌佈滿紅斑，或者身上也出現紅斑，可以服用化斑湯、解毒湯，再加入葛根、青黛、黃連。有下焦證狀的，可以服用涼膈散。

舌苔淡紅色，舌尖生長紫色的蓓蕾狀，是因為感冒後沒有忌口，濕氣傷及膽經，口味傷及胃經所致。可以服用小柴胡湯加減方。張健說：應該服用黃連和膏藥。

醬色舌苔論醬色舌苔的患者，夾雜著食物傷寒。如果一兩天就出現這種舌苔，表示寒氣傷及太陰，食物積滯在胃腑。症狀較輕的，舌苔顏色較淡，雖然腹痛但不會腹瀉，可以服用桂枝湯，再加入橘皮、半夏、枳實、厚樸。舌苔厚重且腹痛不止的，情況必定危急。舌苔呈現醬色，是黃色兼有黑色，表示土邪傳給水，患者必定嘴脣和嘴巴乾燥，非常口渴，即使服用瀉藥，也很難痊癒。張健按：醬色舌苔是老黃舌苔的嚴重惡化，並且有濕氣，如果水分充足而潮濕的時候，就會變成焦色舌苔。

皆由飲食停畜，濕熱侵脾，不與清熱消導，令變乾焦短縮，芒刺黑胎。何可以桂枝為治，理當小陷胸，或調胃承氣下之。其茶葉色，油綠胎，治亦相同也。

藍色論藍色胎者，乃肝木之色，見於外也。傷寒病久已經汗下，胃氣既傷，心火無氣，胃土無依，肺無所生木無所畏，故乘土而見藍色。是金木相併，火土氣絕之候，是以必死。如微藍或稍見藍紋者，猶可溫胃健脾，調肝益肺治之。純藍者，肝木獨盛無畏也，不治矣。若見藍紋者，可小柴胡，加炮姜治之。因寒物結滯者，急進附子理中湯、大建中湯。

白話文：

所有問題都源自飲食過量或食物停留體內，導致體內積聚濕熱，侵襲脾臟，如果不適時清除熱毒，會使病情轉為乾燥、焦慮、短縮，甚至出現芒刺、黑色胎象。這種情況不能單用桂枝治療，應該使用小陷胸湯或者調胃承氣湯來通導。對於茶葉類的藥物，如果顏色為油綠胎，其治療方法也大致相同。

針對藍色胎，這是肝木的表現，外在表現出藍色。如果傷寒病已經歷過發汗和下藥，胃氣受損，心火失去力量，胃土缺乏依託，肺部功能受影響，肝木則無所畏懼，所以藍色表現在外。這表示金木兩種元素的混雜，火土二元氣息已斷絕，預示著病人的生命危急，必須面對死亡。如果藍色只是微弱地呈現，或者只有一點藍色紋路，還可以通過溫暖胃部、強化脾臟、調節肝臟、補益肺部的方式進行治療。若藍色非常純正，表示肝木極度強盛，無需治療。如果出現藍色紋路，可以使用小柴胡湯加上炮姜進行治療。如果是因為寒冷物質堵塞造成的病症，應急速服用附子理中湯、大建中湯。

以上申氏法。

成氏：舌者，心之官，法應南方火，本紅而澤。傷寒三四日已後，舌上有膜，白滑如胎，甚者或燥澀黃黑，是數者，邪氣淺深之故也。邪氣在表者，舌上無胎，及邪氣傳裡，津液摶結，則舌上生胎矣。寒邪初傳，未全成熱，或在半表，或在半里，或邪氣客於胸中者，皆舌上白胎而滑也。

經曰：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熱，胸中有寒，邪初傳入里也。陽明病，脅下硬滿，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可與小柴胡湯，是邪猶在半表半裡也。陽明病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豉湯主之，是邪客於胸中也。若病在臟，宜若可下，如舌上胎滑者，則不可攻，是邪未全成熱，猶帶表寒故也。

白話文：

以上是申氏的說法。

成無己認為：舌頭是心臟的外現，應該呈現南方火行的色澤，也就是本來的紅色和潤澤。傷寒三四天後，舌頭上有白膜，滑潤如胎兒的舌頭，嚴重的可能乾燥粗糙，呈黃黑色，這些都是邪氣淺深造成的。邪氣在體表，舌頭上沒有白膜，邪氣傳入體內，津液凝聚，就會在舌頭上生成白膜。寒邪剛開始傳入，還沒有完全化熱，可能在半表半里，或者邪氣停留在胸中，舌頭上都會有白色滑潤的白膜。

《內經》說：舌頭上有白膜，是因為丹田有熱，胸中有寒，邪氣剛開始傳入體內。陽明病，脇肋下方堅硬脹滿，大便不通，嘔吐，舌頭上有白膜，可以服用柴胡湯，說明邪氣還介於半表半里之間。陽明病如果用瀉法，會導致胃中空虛，邪氣會影響膈肌，心中煩悶，舌頭上有白膜，可以用梔子豉湯，說明邪氣停留在胸中。如果疾病在臟腑，應該用瀉法，但如果舌頭上有滑潤的白膜，就不要攻伐，說明邪氣還沒有完全化熱，還帶有表寒。

及其邪傳為熱，則舌上之胎，不滑而澀也。經曰：傷寒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是熱耗津液而滑者，已干也。若熱聚於胃，則舌為之黃，是熱已深也。《要略》曰：舌黃未下者，下之，黃自去；若舌上色黑者，為熱之極也。

《針經》曰：熱病口乾舌黑者死。以心為君主之官，開竅於舌，黑為腎色，見於心部，心者火，腎者水，邪熱已極，鬼賊相刑，故知必死。觀其舌色，可以見順逆矣。

（立齋：）舌白者，肺金之色也。由寒水甚，而火不能平金，則肺金自盛，故色白也。色青者，肝木之色也。由火甚，而金不能平木，則肝木自盛，故色青，為實矣。仲景曰：少陰病，下利清穀，色青者，熱在裡也，大承氣下之。舌黃者，由土甚則水必衰，所以水不能平火，而脾土自旺，故色黃也。

白話文：

當邪氣傳變成熱時，舌上的胎象就不會滑潤而會變澀。經書上說：傷寒七八天沒有好轉，熱邪鬱結在體內，表裡都熱，時而畏風，非常口渴，舌頭髮乾煩躁，想要喝很多水，應當使用 [白虎加人參湯] 來治療。這是因為熱耗損了津液，導致原本滑潤的舌面變乾了。如果熱邪聚集在胃部，舌頭就會發黃，說明熱邪已經很嚴重了。《要略》一書中說：舌頭發黃還沒消退，應當用瀉法治療，黃色自然就會消退；如果舌面上有黑色的斑點，說明熱邪已經達到了極點。

《針經》中說：熱病患者如果口乾舌黑，必死。心是君主之官，通竅於舌，黑色是腎臟的顏色，出現在心部，心屬火，腎屬水，說明邪熱已極，陰陽相互刑剋，所以知道患者必定會死亡。觀察舌頭的顏色，可以瞭解疾病的順逆變化。

（李挺補注：）舌頭發白，是肺金的顏色。這是因為寒水很盛，而火不能制衡金，所以肺金過於旺盛，故而舌色發白。舌頭發青，是肝木的顏色。這是因為火很盛，而金不能制衡木，所以肝木過於旺盛，故而舌色發青，屬於實證。仲景說：少陰病，伴有瀉清穀，舌色發青，說明熱邪在體內，應當用大承氣湯來瀉下。舌頭發黃，是脾土太盛，水必定衰敗，所以水不能制衡火，而脾土過於旺盛，故而舌色發黃。

舌紅為熱，心火之本色也。或赤者，熱甚深矣。舌黑亦為熱者，由火熱過極，則反兼水化，故色黑也。五色應五臟如此。敖氏以色白者，邪在表，未傳於裡也。白胎滑者，痛引陰筋臟結也。舌赤者，邪將入也。舌紫者，邪毒之氣盛也。舌之紅點者，火之極也。舌之燥裂者，熱之深也。

或黑圈，黑點者，水之萌發也。舌尖黑者，水之將至也。舌心黑者，水之已至也。舌全黑者，水之休也，其死無疑矣。舌黃者，土之正色，邪初入於胃，則色微黃，見舌黃且白者，胃熱而大腸寒也。舌之通黃者，胃實而大腸燥也，則以調胃承氣下之，黃自去矣。舌灰黑者，厥陰肝木相乘，速用大承氣下之，可保，但五死一生矣。

白話文：

舌頭紅潤代表體內有熱，這是心火的表现。如果舌頭呈現紅色，說明熱氣很深。舌頭黑也是熱的表现，因为火热过度，反倒会与水结合，所以顏色變黑。舌头的五种顏色对应五臟，就像這樣。敖氏认为舌頭發白，说明邪气停留在表面，还没有侵入内部。如果舌頭上出现白苔且光滑，说明疼痛牽連陰筋，臟腑有结块。舌頭发红，说明邪气将要入侵。舌頭发紫，说明邪毒之氣盛行。舌頭上有红色斑点，说明火气已经达到极点。舌頭乾燥裂开，说明熱氣很深。

舌頭上有黑色圈或黑色斑點，說明水氣开始萌发。舌尖发黑，說明水氣即将到来。舌頭中央发黑，说明水氣已经到达。舌頭全部发黑，说明水氣已经衰竭，患者必死无疑。舌頭发黄，是土气的本色，邪氣刚進入胃部時，舌頭就會微微發黃。舌頭又黃又白，說明胃热但大腸寒。舌頭通體發黃，說明胃實但大腸乾燥，可以服用調胃承氣湯来泻下，黃色就會消失。舌頭灰黑色，說明厥陰肝木相克，要迅速服用大承氣湯泻下，才能保命，但五人中只有一人能活。

（仁齋）凡舌上生胎者，或黃，或白，或黑，或滑，或澀也。蓋邪熱在表，未傳入里，則無胎，若邪熱入里，則生胎也。凡胎白而滑者，表寒未解也。若半表半裡之熱，脈弦入少陽者，舌上白胎，口苦寒熱者，小柴胡。胎黃而澀者，熱漸深也，小柴胡去半夏，加花粉、黃連類。

若熱深聚於胃，舌上黃胎而燥，渴飲水，人參白虎湯。內實不大便者，調胃承氣下之。若火極似水，舌黑而燥，渴飲水漿者，大承氣下之。若未可下，只宜小柴胡合白虎。凡陰極水來刑火者，亦生黑胎也。黑胎滑而不燥，不澀，不渴，脈沉微，足冷者，急宜四逆湯溫之。舌上燥裂，或赤澀，或腫，煩渴，表裡俱熱，欲飲水數升者，人參白虎湯。

白話文：

凡是舌頭上長有舌苔的人，舌苔的顏色或黃、或白、或黑，質感或滑、或澀，是因為邪熱在身體表面，沒有傳入內臟；如果邪熱進入內臟，就會產生舌苔。

凡是舌苔白而滑的人，表示身體表面的寒氣還沒有解除。如果身體一半表、一半裡有熱，脈象弦而入少陽經的人，舌苔白，口苦有寒熱，宜服用小柴胡湯。舌苔黃而澀的人，表示熱度逐漸加深，宜服用去掉半夏，加入花粉、黃連的小柴胡湯。

如果熱度深入聚集在胃中，舌苔黃而乾燥，口渴想喝水，宜服用人參白虎湯。體內有實熱而不通便的人，宜服用調胃承氣湯下瀉。如果體內熱極似水，舌苔黑而乾燥，口渴想喝水的人，宜服用大承氣湯下瀉。如果還不能下瀉，只宜服用小柴胡湯合白虎湯。

凡是陰氣極度不足，水氣來刑剋火氣的人，也會產生黑苔。黑苔滑而不乾燥、不澀、不口渴，脈象沉微，腳冷的人，急宜服用四逆湯溫補。如果舌頭乾燥龜裂，或赤紅、澀，或腫脹，心煩口渴，身體表裡都有熱，想喝水好幾升的人，宜服用人參白虎湯。

大抵舌乃心苗，象離而紅色。黑者，紫黑者，水來刑火多難治矣。

（士材）邪熱甚，則胎黑而芒刺，不熱不渴，胎黑而有津，為寒。夏月黑胎多可治，冬月黑胎多難治，黑胎刮不去，復生刺裂者死。凡舌硬、舌腫、舌卷、舌短、舌強者，十救一二。舌縮神昏，脈脫者死。陰陽易，舌出數寸者死。扁鵲曰：病人舌卷囊縮者死，汗出不流，舌卷黑者死。

又舌黑而胎滑，陰寒也。舌卷焦黑而燥，陽毒熱深也。舌青而胎滑，陰寒冷極也。

東垣：舌燥澀如楊梅刺者，用生薑切平，蘸蜜，於舌上擦之，其刺立消。仁齋：薄荷蜜治舌上白胎乾澀、語言不真。先以生薑片，蘸蜜水擦洗，須薄荷自然汁，與白蜜等分調敷之。節庵：舌胎不拘滑白黃黑，用井花水浸青布片洗淨，次用生薑，時時刮擦之，胎自退。士材：舌吐出者，糝冰片末少許即收。

白話文：

一般來說，舌頭是心臟的苗，像離卦一樣呈紅色。舌頭發黑，或紫黑，是水來剋火的現象，很難治療。

（士材提出的見解）邪熱嚴重，舌苔就會發黑且有芒刺，如果不發熱也不口渴，而舌苔發黑且有津液，則是寒證。夏天舌苔發黑的多數可以治療，冬天舌苔發黑的則多數難治，刮不掉黑苔且又生出裂刺的會死亡。凡是舌頭硬、腫、卷、短、強硬的，十個中能救活一兩個。舌頭縮小，神志昏迷，脈搏消失的會死亡。陰陽錯亂，舌頭伸出數寸的會死亡。扁鵲說：病人舌頭卷縮變小、汗出不流、舌頭捲曲發黑的會死亡。

此外，舌頭發黑而舌苔滑膩，是陰寒證。舌頭捲曲焦黑而乾燥，是陽毒熱證。舌頭青紫而舌苔滑膩，是陰寒證達極點。

東垣：舌頭乾澀粗糙像楊梅刺的，用生薑切成片，蘸蜂蜜，在舌頭上摩擦，其刺就會消退。仁齋：薄荷蜜治療舌上有白色乾澀的舌苔，言語不清。先用生薑片蘸蜂蜜水擦洗，待薄荷自然出汁，與白蜜等量調勻敷在舌上。節庵：不論舌苔滑白黃黑，用井花水浸過的青布片洗淨，然後用生薑，時時摩擦之，舌苔會自行退去。士材：舌頭吐出來的，用冰片末少許即可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