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八 (1)
《傷寒直指》卷八 (1)
1. 《傷寒論》原方
健曰:仲景推《內經》七方十劑之旨,廣伊尹湯液之制,設傷寒方劑一百一十有三而失其一,為立法制方之祖。叔和編次傷寒論,列於各證條下,歷來舊本如是。茲念傷寒證變百出,頭緒繁多,病情舛錯之處,讀者已難領悟。而以方劑雜處其間,更覺紛心眩目,阻遏文思。因將方劑另匯一卷,次之經後,以使學者便於覽記,與證相參,仍不失仲景大法。
其藥味炮製,分兩升合,煮服之法,一遵舊本。然今古不同,土方各異。當今之世,氣稟漸薄,甫人只可十分之一,北人只可十分之二,約量重輕,隨證斟酌,因人而施,不失君臣佐使之法,即為能事矣。考銖兩升合,當從漢制。古之一銖,今之二分半也。古之一兩,今之六錢也。
白話文:
健曰:仲景先生推崇《內經》中七方十劑的精髓,並廣泛應用伊尹湯液的製法,創設傷寒方劑一百一十三個,無一失誤,堪稱立法制方的鼻祖。叔和先生編纂《傷寒論》,將各證條下的方劑列舉出來,歷代舊本皆是如此。
如今我想到,傷寒證狀變化多端,頭緒繁雜,病情錯綜複雜,讀者已難以領悟。而方劑雜糅其中,更讓人眼花繚亂,阻礙理解。因此,我將方劑另行彙編成一卷,放在經文之後,方便學習者查閱記憶,與證狀相互參照,也不失仲景先生的精妙之法。
藥材的種類、炮製方法、重量、劑量以及煎煮方法,都遵循舊本。然而,今古不同,地方習俗各異。當今世人體質漸弱,南方人藥量可減至十分之一,北方人可減至十分之二,要根據藥物輕重,隨證調整,因人而異,不失君臣佐使的用藥原則,才是最好的做法。
考究古代的銖、兩、升、合,應該按照漢代的標準。古時候的一銖,相當於現在的二分半;古時候的一兩,相當於現在的六錢。
古之一斤,今之九兩六錢也。古之一升,今之二合半也。古之一斗,今之二升五合也。前賢辨之甚詳,學者準則可耳。
桂伎湯第一
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一兩),大棗(十二枚,擘),上五味,㕮咀,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適寒溫服一升。服已須臾,吸熱稀粥一升余,以助藥力。溫覆令一時許,通身漐漐微似有汗,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
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後服,當小促其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觀之。服一劑盡,病證猶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者,乃服至二三劑。禁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惡等物。(《內經》曰:辛甘發散為陽。桂枝辛甘之劑,所以發散風邪。
白話文:
古代的一斤,相當於現在的九兩六錢。古代的一升,相當於現在的二合半。古代的一斗,相當於現在的二升五合。以前的大夫們已經詳細解釋過這些換算關係,學習者可以以此為準則。
桂枝湯的第一個方子: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一兩)、大棗(十二枚,擘),將以上五味藥材切碎,用七升水,小火煮至三升,去渣,趁溫熱喝下一升。喝完後稍微休息一下,再喝一升多一點的熱稀粥,幫助藥力發揮。溫暖覆蓋身體約一個時辰,直到全身微微出汗,最好是出細汗,不要出大汗,否則病症不會消失。
如果喝下一劑後就出汗,病症減輕,就停止服用。如果需要繼續服用,就縮短服用間隔,大約半天服完三劑。如果病重,就一天一夜服用,觀察病情變化。如果服用一劑後,病症仍然存在,就繼續服用下一劑。如果沒有出汗,就服用到第二、三劑。禁忌食用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惡等食物。根據《內經》記載,辛甘具有發散陽氣的作用。桂枝性辛甘,因此可以發散風邪。
《內經》曰:風淫所勝,平以辛,佐以苦甘,以甘緩之,以酸收之,是以桂枝為主,芍藥、甘草為佐也。《內經》曰:風淫於內,以甘緩之,以辛散之,是以生薑、大棗為使也。成氏:桂枝湯用薑、棗,不特專於發散,以脾主為胃行其津液,薑、棗之用,專行脾胃之津液而和其營衛者也。麻黃不用薑、棗者,專於發汗,不行化而津液流通矣。
東垣:桂枝湯是陰經營藥也,閉衛氣,使陰氣不泄,此藥為衛虛設也。曰:仲景治表虛,制此湯。桂枝味辛熱發散助陽,體輕,本乎天者親上,故桂枝為君,芍藥、甘草為佐。如陽脈澀陰脈弦,法當腹中急痛,乃制奔豚,以芍藥為君,桂枝、甘草為佐。一則治表虛,一則治裡虛,各有主也。
白話文:
《內經》說:當風邪入侵人體時,宜用辛味藥物來平息它,輔以苦甘味藥物,用甘味藥物來緩解它,用酸味藥物來收斂它。因此,以桂枝為主藥,芍藥、甘草為輔藥。
《內經》又說:當風邪侵入體內時,宜用甘味藥物來緩解它,用辛味藥物來散發它,因此,以生薑、大棗為使藥。
成氏說:桂枝湯中加入生薑、大棗,不僅僅是为了發散,而是因為脾主胃,能運行津液,生薑、大棗的作用在於運行脾胃的津液,調和營衛。而麻黃不用生薑、大棗,只是專注於發汗,不注重化解,使津液流通。
東垣說
桂枝湯是滋養陰營的藥物,能閉合衛氣,使陰氣不外泄,這藥是為衛氣虛弱的人而設的。
他說:仲景治表虛症,就創制了這個湯方。桂枝味辛熱,發散助陽,性輕,符合天之特性,向上升發,所以桂枝為君藥,芍藥、甘草為佐藥。
如果陽脈澀,陰脈弦,通常伴有腹中急痛,就會形成奔豚症,這時就應該用芍藥為主藥,桂枝、甘草為輔藥。
一個治表虛,一個治裡虛,各有其主治。
注釋
- 風淫:指風邪入侵人體。
- 辛:辛味,如桂枝、生薑等。
- 苦甘:苦味和甘味,如芍藥、甘草等。
- 甘緩:甘味藥物能緩解病症。
- 酸收:酸味藥物能收斂。
- 桂枝湯:由桂枝、芍藥、甘草等組成的常用方劑,具有發汗解表、溫經通脈的功效。
- 營衛:中醫理論中指人體氣血的運行系統。
- 麻黃:一種發汗藥物,能促進汗液排出。
- 東垣:指元代醫學家李杲。
- 仲景:指東漢醫學家張仲景。
- 表虛:指人體表面抵抗力不足。
- 裡虛:指人體內部臟腑虛弱。
- 陽脈澀:指陽氣不足,脈象沉細。
- 陰脈弦:指陰氣不足,脈象緊而硬。
- 奔豚:指腹中氣逆上衝的症狀。
後學觸類而長之。三陽云:太陽病汗出,服桂枝,只使之似有汗,邪已去矣。似字當細玩,不可認作發汗,與麻黃湯混看。海藏:或問仲景治傷寒當汗者,皆用桂枝湯。又云:無汗不得用桂枝,汗多者,桂枝甘草湯,一藥二其義,何也?曰:仲景云太陽中風陰弱者,汗自出,衛實營虛,發熱汗出。又云太陽病發熱汗出者,此為營弱衛強,陰虛陽必湊之,故皆用桂枝發汗。
此乃調其營氣,則衛氣自和,風邪無所容,遂從汗解,非桂技能開腠發汗也。汗多用桂枝者,以之調和營衛,則邪汗出,而汗自止也。桂枝湯下發汗之發字,當作出字,營衛和,汗自出,非若麻黃之開腠發汗也。瀕湖:桂枝透達營衛,故能解肌而風邪出。脾主營,肺主衛也;甘走脾,辛走肺也。
白話文:
後輩從這些分類中學習後,技能就提升了。三陽經的理論說:太陽病出汗時服用桂枝湯,只要讓病人感覺微微出汗,邪氣就已經消散了。這個「似」字要仔細琢磨,不能把它誤認為發汗,與麻黃湯混淆。
海藏經的作者問:仲景治療傷寒時,凡是用桂枝湯的,都必須出汗。又說:不出汗時不能用桂枝,汗出過多時,用桂枝甘草湯。一個藥方有兩種功效,這是為什麼呢?
回答說:仲景說過,太陽中風,陰氣虛弱的人會自發出汗,衛氣強盛,營氣虛弱,會發燒出汗。又說,太陽病發燒出汗,這是營氣虛弱,衛氣強盛,陰虛陽氣必定聚集,所以都用桂枝發汗。
這是調節營氣,讓衛氣自然平和,風邪無處容身,於是從汗液中排出,並非桂枝能夠打開皮膚腠理發汗。出汗過多用桂枝湯,是調節營衛,讓邪汗排出,從而止住出汗。桂枝湯中「發汗」的「發」字,應理解為「出」字,營衛調和,汗液自然排出,不像麻黃湯那樣打開皮膚腠理來發汗。
瀕湖脈學的作者說:桂枝湯疏通營衛,所以能解肌而讓風邪排出。脾主營氣,肺主衛氣;甘味入脾,辛味入肺。
念莪:衛氣不能衛外為固,則有汗。成云胃實,何耶?蓋邪盛則實,非正氣實也。既曰邪入,則熱在表矣。其惡風又何耶?蓋汗能開腠也。既曰熱在表,則汗出腠開,宜解矣,乃不解者,又何耶?趙嗣真所謂惟臟腑可分表裡,皮膚骨髓,但分浮沉淺深,俱屬於表。若以皮膚為表,骨髓為里,則麻黃湯證,骨節疼痛,其可謂有表復有里耶?然不解者,骨髓之邪自在,正與嗇嗇惡寒之義相合,所謂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如骨髓無寒,則桂枝不宜與矣。
論曰:桂枝下咽,陽盛則斃,其是之謂乎。觀子:邪在表者,必從汗解。然自汗之證,津液已傷,安可復與汗法乎?桂枝善達肌表,氣薄發泄,用以解散膚腠風邪,固矣。若芍藥、甘草,化土崇脾,收斂營氣,則妄溢者,自不再溢。生薑、大棗,行陽益氣,生髮脾胃以添津液。
白話文:
關於《念莪》:衛氣不能保護外在而固守體內,就會出汗。成書中說「胃實」,這是為什麼呢?過盛的邪氣會導致「實」,而不是正氣的「實」。既然說邪氣入內,那麼熱就會在表層。病人為什麼厭惡風?因為汗能疏通腠理。既然說熱在表層,汗出腠理疏通,應該解除症狀了,為什麼沒有解除呢?趙嗣真說,只有臟腑才能分為表裡,皮膚骨髓只能分為浮沉淺深,都屬於表。如果以皮膚為表,骨髓為裏,那麼服用麻黃湯時,骨節疼痛,還能說是既有表又有裏嗎?但是為什麼症狀沒有解除呢?因為骨髓中的邪氣在體內,正好符合「骨節痠痛惡寒」的說法,也就是說熱在皮膚,寒在骨髓。如果骨髓沒有寒,就不應該使用桂枝了。
結論:服了桂枝後,陽氣過盛,就會死去,難道這就是說的這個意思嗎?根據觀察:邪氣在表層,一定會通過出汗來解決。但是自汗的症狀,津液已經受傷了,怎麼還能再用發汗的方法呢?桂枝善於通達肌表,氣性薄弱容易發散,用來疏通肌膚的風邪,是肯定的。如果再加上芍藥、甘草,就能化解水濕、健脾胃,收斂營氣,這樣那些妄自溢出的津液,自然就不會再溢出了。生薑、大棗能讓陽氣運行、益氣,生髮脾胃來添加津液。
然後營衛以通,邪氣以去,正氣以復,而非亡陽流漓之比也。健曰:桂枝湯辛溫之劑,只治太陽中風,自汗多而熱不退,惡風寒者用之,調和營衛,則邪從汗解,乃已。若中風無汗,發熱惡寒,及諸在表無汗之證,萬難概用。用之,反斂其表,邪汗不泄,而熱更甚。)
桂枝加葛根湯第二
葛根(四兩),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擘),麻黃(三兩,去節),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葛根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須吸粥,余如桂枝法。(觀子:按病條成注云後證無汗,當加麻黃。
白話文:
接著,營衛運轉通暢,邪氣得以排出,正氣得以恢復,這和陽氣流失、精神恍惚的情況大不相同。劉健說:桂枝湯是一種辛溫的藥方,只適合治療太陽中風,症狀為自汗多、熱不退、惡寒,適用於調和營衛,使邪氣從汗液中排出,便可痊癒。如果中風不流汗,僅有發熱惡寒,以及其他證型沒有流汗的,絕對不能隨意使用桂枝湯。若是使用,反會阻礙表氣,導致邪汗不出,熱度更高。
桂枝加葛根湯
葛根(四兩),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擘),麻黃(三兩,去節),以上七味藥材,用一斗水先煮麻黃、葛根,至湯液減少二升,去除浮沫,放入其他藥材,繼續煮至三升,去掉藥渣。趁溫熱服用一升,蓋上被子微微出汗,不需要進食稀粥,其他用法同桂枝湯。(觀子按:根據病症條目記載,如果病情後期不流汗,應加入麻黃。)
今既自汗出,恐不當用麻黃,但加葛根。夫麻黃本發無汗之邪,既主桂枝實表,安得復入麻黃?曰桂枝加葛根者,名方之義甚明,則知麻黃之錯列無疑。念莪:表邪方盛,不當有汗出,風傷衛也,故以桂、葛解肌,芍藥和營,薑、棗和衛。)
桂枝加厚朴杏子仁湯第三
於桂枝湯方內,加厚朴(二兩),杏仁(五十個,去皮、尖),余依前法。(叔微:一武人為寇執,數日得脫,乘機恣食,解衣捫蝨,次日傷寒自汗而膈不利。一醫下之,一醫汗之,表不解,微喘。予令治桂枝加厚朴杏子仁湯,一啜喘定,再啜漐漐微汗,至晚身涼脈和。醫曰某平生未嘗用仲景方,不知其神妙乃爾。)
白話文:
桂枝加厚朴杏子仁湯第三
在桂枝湯的基礎上,加入厚朴(二兩),杏仁(五十個,去皮去尖),其他藥物按照原方比例。
(叔微說:曾經有一個武人被盜匪抓獲,數日後才得以逃脫,趁機大吃大喝,脫掉衣服抓虱子。第二天就得了傷寒,自汗且胸膈不利。一位醫生主張瀉下,另一位醫生主張發汗,但表症未解,還微微喘氣。我讓病人服用桂枝加厚朴杏子仁湯,喝下一口,喘息就平定了,再喝一口,微微出汗,到晚上身體就涼了,脈搏也平順了。醫生說,我平生從未用過仲景的方子,沒想到如此神奇。)
總結
這段文字討論了桂枝湯的加减變化,以及桂枝加厚朴杏子仁湯在治療傷寒自汗、胸膈不利方面的奇效。
注意
- 文中一些詞語如“自汗”、“膈不利”等需要根據上下文理解,並且理解其在中醫理論中的意義。
- 中醫藥物的使用需要遵循專業醫生的指導,不可自行服用。
桂枝加附子湯第四
於桂枝湯方內加附子(一枚,炮,去皮,劈八片),余依前法。(崔皋:發汗遂漏不止,則虛其表而亡陽,陽虛無以衛外。故其人惡風小便難者,經虛腑亦虛,而膀胱之氣不化,則溺不出;汗多亡津液,則無以養筋,故四肢微急,難以屈伸。用桂枝湯,所以和表之營衛,加熟附子者,所以回在裡之元陽。)
朮附湯第五
於此方內,去桂枝,加白朮(四兩),依前法。(東垣:附子能除腎中寒甚,白朮佐之,名朮附湯,除寒濕之聖藥也。觀子:朮附湯,即白朮附子湯,乃桂枝附子湯,去桂加朮,非桂枝加附湯去桂加朮也,叔和之誤由此。蓋無加字者,與有加字者,自是兩方也。
白話文:
桂枝加附子湯(第四)
在桂枝湯配方中加入附子(一枚,炮製後去皮,劈成八片),其他依舊按照原來的做法。(崔皋:發汗治療後出現漏尿不止,是因為表氣虛弱而陽氣不守。陽氣虛弱無法衛護表層。所以這種情況下,畏懼風寒、小便困難,這是因為經脈虛弱,腑氣也跟著虛弱,而膀胱的氣化功能不正常,導致小便不出;發汗過多導致津液流失,無力滋養筋脈,所以四肢略微緊縮,屈伸困難。使用桂枝湯,是為了調和表層的營衛之氣,加入炮製的附子,是為了回補裡面的元陽。)
朮附湯(第五)
在這個方子中,去掉桂枝,加入白朮(四兩),依舊按照原來的做法。(東垣:附子能去除腎臟中的寒邪,白朮輔助它,稱為朮附湯,是消除寒濕的聖藥。觀子:朮附湯,就是白朮附子湯,是桂枝附子湯去掉桂枝,加入白朮,而不是桂枝加附湯去掉桂枝,加入白朮,叔叔誤會於此。有「加」字和沒有「加」字的,自是兩劑方子。)
桂枝去芍藥湯第六
於桂枝湯方內,去芍藥,余依前法。
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第七
於桂枝湯方內,去芍藥,加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余依前法。(念莪:胸滿者不利於酸收,故去芍藥。微寒者非表寒,必裡寒也,故加附子以祛寒消滿。)
桂枝麻黃各半湯第八
桂枝(一兩十六銖,去皮),芍藥,生薑,甘草(炙),麻黃(各一兩,去節),大棗(四枚,擘),杏仁(二十四個,去皮、尖),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溫服六合。(全善:凡仲景稱太陽病者,皆表證發熱惡寒,頭項強痛也。
白話文:
桂枝去芍藥湯(方劑編號:510)
在桂枝湯方中,去除芍藥,其餘藥物按原來方法使用。
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方劑編號:511)
在桂枝湯方中,去除芍藥,加入附子(一枚,用炮製的方法處理,去除外皮,切成八片)。其餘藥物按原來方法使用。(倪莪注:胸中發滿者不利於酸收,所以去除芍藥。微微感到寒冷者,不是表寒,一定是裡寒,所以加入附子以驅寒消除發滿。)
桂枝麻黃各半湯(方劑編號:533)
桂枝(一兩十六銖,去除外皮),芍藥,生薑,甘草(經過炙製),麻黃(各一兩,去除節點),大棗(四枚,掰開),杏仁(二十四個,去除外皮和尖端)。以上七味藥物,加水五升,先煮沸麻黃一二沸,去除上方的浮沫,加入其他藥物,煮取一升八合,去除藥渣,溫服六合。(全善注:仲景所說的太陽病,都是指表證出現發熱惡寒、頭頸部疼痛強烈的症狀。)
若脈浮大,則與證相應,宜發汗。今見表證而脈反微,不與證應,不可發汗,但用一二各半湯,和之可也。)
桂枝二麻黃一湯第九
桂枝(一兩十七銖,去皮),芍藥(一兩六銖),麻黃(十六銖,去節),生薑(一兩十銖),杏仁(十六個,去皮、尖),大棗(五枚,擘),上七味,以水五升,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士材:各半湯,以不汗故也。今既大汗出,故用桂枝多於麻黃。)
白虎加人參湯第十
於白虎湯方內,加人參(三兩),余依白虎湯法。(亮宸:此治熱乘肺胃,液竭之方也。桂枝治風,汗出當解。今大汗不解,液竭而表裡熱甚,肺金虧爍,猶赤日之流金也。石膏、白虎屬金入肺,甘寒性發而解肌,用澈表微之盛邪。知母上救肺金,下滋腎水。甘草、粳米,益土以生金,又使寒涼不傷胃氣。
白話文:
如果脈象浮大,就應該與病症相符,可以發汗治療。現在看到表證,但脈象卻反而微弱,不符合病症,就不能發汗,只能用桂枝二麻黃一湯,調和一下就可以了。桂枝二麻黃一湯的組成是:桂枝一兩十七銖去皮,芍藥一兩六銖,麻黃十六銖去節,生薑一兩十銖,杏仁十六個去皮尖,大棗五枚擘開。以上七味藥材,用水五升,先煮麻黃一二沸,去上層浮沫,再放入其他藥材,煮取二升,去藥渣。溫溫地喝一升,一天兩次。因為麻黃發汗力強,所以這個方子中桂枝的用量多於麻黃。白虎加人參湯是在白虎湯的基礎上,加入人參三兩。這個方子用於治療熱邪侵犯肺胃,津液耗竭的病症。桂枝能夠治療風邪,出汗應該就能夠解除病症。現在出汗卻不能解除病症,津液耗竭,表裡熱症嚴重,肺金受損,就像赤日炎炎流金一樣。石膏、白虎屬金入肺,甘寒性質可以發散解表,用來去除表面的熱邪。知母可以上行救助肺金,下行滋養腎水。甘草、粳米,可以益土生金,又能防止寒涼損傷胃氣。
人參救將竭之津,止渴而生液。細檢仲景諸方,凡渴無不加人參者,此益水救金,瀉熱之妙法。涼風至而炎威去,秋令行,白虎之名以是乎。健曰:今人不悟玄奧,醫家病家,視石膏一味即為白虎,如食人之獸,畏不敢用,墮誤貽害,莫之能省。殊不知此藥甘寒,質重性輕,善能解肌化熱,為傷寒、時氣、疫毒、溫暑、斑疹、煩渴、肺胃蘊熱之聖藥,應用之,其效甚捷。太過不及,則有誤矣。
桂枝二越婢一湯第十一
桂枝(去皮),芍藥,甘草(炙,各十八銖),生薑(一兩三錢),大棗(四枚,擘),麻黃(十八銖,去節),石膏(二十四銖,碎,綿裹),上七味,㕮咀,以五升水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本方當裁為越婢湯,桂枝湯合飲一升,今合為一方,桂枝二越婢一。
白話文:
人參能補充快要耗竭的津液,止渴生津。仔細研究仲景的藥方,凡是口渴的病症,幾乎都添加人參,這是利用水克火,以寒瀉熱的妙方。涼風吹來,炎熱消退,秋天的氣候到來,白虎湯的名字也因此而得名。健曰:現在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奧妙,醫生和病人把石膏單獨視為白虎湯,就像害怕猛獸一樣不敢使用,導致誤治而帶來傷害,卻沒有人反省。殊不知石膏味甘性寒,質地重,性情輕,擅長解肌化熱,是治療傷寒、時疫、瘟毒、溫暑、斑疹、煩渴、肺胃蘊熱的聖藥,應用起來效果很快。但過度或不足都會造成錯誤。
桂枝二越婢一湯第十一
桂枝(去皮),芍藥,甘草(炙,各十八銖),生薑(一兩三錢),大棗(四枚,擘),麻黃(十八銖,去節),石膏(二十四銖,碎,綿裹),以上七味,切碎,用五升水煮麻黃一二沸,去掉浮沫,加入其他藥材,煮到剩下二升,去渣,溫溫地服用一升。這個方子其實是將越婢湯和桂枝湯的劑量調整成二比一的比例,合併成一個方子,所以叫做桂枝二越婢一。
(胃為十二之主,脾治水穀,為卑臟,若婢。《內經》曰:脾主為胃行其津液,是湯所以謂之越婢者,以發脾氣,通行津液,《外臺》方一名越脾湯,即此義也。良仁:婢義當作脾,甘者土之本味,脾氣不和者,和以甘熱,胃氣不清者,清以甘寒,石膏、麻黃、甘草,行其津液,所以發越脾氣,以散皮膚間寒水,故曰越婢也。
不岩:桂枝麻黃越婢,或一或二,此即大小奇偶之義,以各半湯詳之,當是一之一,無所去其半也。曰:三者當是二之一,乃所謂各半之半也。及考分兩,本論與《活人書》,參差不一。然以小發其汗為各半湯,謂桂枝止,麻黃髮。今在止發之間,故裁為各半,則汗出必解者,自應麻黃多,桂枝少;不可更汗者,自應桂枝少,石膏多也。桂枝麻黃各半湯,即桂枝證藥也。
白話文:
(胃為十二經脈之主,脾胃主消化水穀,地位比胃低,猶如丫鬟。《內經》說:脾臟主導胃液運行,所以湯藥有「越婢湯」之稱,就是因為它能發動脾氣,促進津液運行。《外臺》方有一種名為「越脾湯」的方劑,就是這個意思。良仁:婢字應作脾,甘味是土的本味,脾氣不和的人,用甘熱藥來調和;胃氣不清的人,用甘寒藥來清化。石膏、麻黃、甘草,能運行津液,所以能發動脾氣,以散去皮膚內的寒水,故稱越婢。)
不巖:桂枝麻黃越婢湯,或用一味藥或用二味藥,這表示奇數或偶數之意,可以用對半比例的湯藥來詳細說明。當用一之一的比例,無須去除一半。所謂三者應該是二之一,就是所謂各半之半的意思。詳細考量分兩後,本論與《活人書》記載不一。然而,用小劑量發汗的,就是各半比例的湯藥,因為桂枝主止汗,麻黃主發汗。現在用於止汗和發汗之間,所以定為各半,那麼發汗一定要徹底的,自然應當麻黃多,桂枝少;不能再發汗的,自然應當桂枝少,石膏多。桂枝麻黃各半湯,就是桂枝證的藥方。
桂枝二麻黃一湯,即麻黃證藥也。桂枝二越婢一湯,即大青龍證藥也。總是一太陽病,時日有淺深,脈證有應否,邪氣亦有微甚,權衡劑量,不失銖黍,於此見古人立方之妙。卿子:條中無陽二字,宜審,脾氣不發越耳。又云:寒少桂枝少,熱多故石膏多也。)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第十二
於桂枝湯方內,去桂枝加茯苓,白朮(各三兩),余依前法煎服。小便利則愈。(宇泰:或問頭項強痛,此邪氣仍在表也。雖經汗下而未解,何故去桂加茯芬、白朮,是無意於表矣。曰:此非桂枝證,乃屬飲家也。夫頭項強痛,既經汗下而不解,心下滿而微痛,小便不利,此為水飲內畜,邪不在表,故去桂枝,加茯苓、白朮。若得小便利,水飲行,腹滿減,而熱自除,則頭項強痛悉愈矣。
白話文:
桂枝二麻黃一湯,就是麻黃證的藥方。桂枝二越婢一湯,就是青龍證的藥方。總而言之,都是太陽病的病症,時間的早晚有深有淺,脈象和證狀有相應的變化,邪氣也有微小和劇烈的情況。權衡劑量,不差分毫,從這裡可以看到古人制定藥方的精妙。
**醫者說:**條文中沒有「陽」字,但應該仔細判斷,也就是脾氣不發越。又說:寒證重的桂枝就少,而熱證重的石膏就多。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第十二
在桂枝湯的方子裡面,去除桂枝,加入茯苓、白朮(各三兩),其他部分按照前面的方法煎服。小便通暢了就可以治癒(指水飲)。**宇泰:**有人會問:頭頸僵硬疼痛,這是邪氣還停留在體表。既然已經通過發汗和攻下的方法治療,但仍然沒有緩解,為什麼還要去除桂枝,加入茯苓、白朮,這不是對表證不重視嗎?回答道:這不是桂枝證,而是屬於水飲症。如果頭頸僵硬疼痛,發汗和攻下的方法治療後沒有緩解,心下脹滿而且隱隱作痛,小便不通暢,這是水飲內蓄,邪氣不在體表,所以去除桂枝,加入茯苓、白朮。如果小便通暢了,水飲排出,腹脹減輕,體內的熱氣也會自然消除,那麼頭頸僵硬疼痛就會全部治癒了。
且如十棗湯證,頭亦痛,乃邪熱內畜,而有伏飲,故頭痛。其水飲頭痛,不須攻表,但宜逐飲,飲盡頭痛安矣。)
甘草乾薑湯第十三
甘草(四兩,炙),乾薑(二兩,炮),上㕮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溫再服。(《內經》曰:辛甘發散為陽,甘草、乾薑相合,以復陽氣。)
芍藥甘草湯第十四
白芍藥(四兩),甘草(四兩,炙),上二味,㕮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溫,再服之。(芍藥白補而赤瀉,白收而赤散。酸以收之,甘以緩之,酸甘相合,用補陰血。念莪:或論桂枝加附子湯、甘草乾薑湯、芍藥甘草湯三方,浮為風,合用桂枝;大為虛,虛而脛攣者,寒則筋急也,非附子不能溫經以舒筋,故加之。
白話文:
像「十棗湯」證,頭也痛,是邪熱在內積聚,又有潛藏的水飲,所以頭痛。這種水飲頭痛,不需要治療風表,只宜驅逐水飲,水飲盡了,頭痛就安好了。
「甘草乾薑湯」第十三
甘草(四兩,炙),乾薑(二兩,炮),以上藥物切碎,用三升水煮取一升五合,去渣,分次溫服。(《內經》說:辛味和甘味能發散,使陽氣升發,所以甘草和乾薑配伍,用來恢復陽氣。)
「芍藥甘草湯」第十四
白芍藥(四兩),甘草(四兩,炙),以上兩味藥物切碎,用三升水煮取一升半,去渣,分次溫服。(芍藥白色的補益,紅色的瀉下,白色的收斂,紅色的散發。用酸味來收斂,用甘味來緩和,酸甘相配,用來補益陰血。念莪:有人討論桂枝湯加附子湯、甘草乾薑湯、芍藥甘草湯三方,浮腫屬於風,可以用桂枝;虛證嚴重,虛證導致小腿抽筋,寒證會導致筋脈拘急,非附子不能溫經通絡舒筋,所以加用它。)
厥陰咽乾煩躁,此陰躁也,雖內結譫語而陽氣未回,故以甘草、乾薑溫理中氣,為脾主四肢,又甘能緩急也。及陽氣以回,則除去溫劑,雖脛上拘急,不過以芍藥和營而已。直待脛伸寒證盡去,然後以承氣止其譫語。蓋內結者,非承氣不能除也。一證也,始而大溫之,既而微溫之,又既而微寒之,終而大寒之,非有見垣之智者,未易語此。後人遇此證,豈復能出此手眼耶。
)
調胃承氣湯第十五
大黃(四兩,去皮,清酒浸),甘草(二兩,炙),芒硝(半斤),上三味,㕮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內芒硝,更上微火煮令沸,少少溫服。(《內經》曰:熱淫於內,治以鹹寒,佐以苦甘。芒硝鹹寒以除熱,大黃苦寒以蕩實,甘草甘平助二物推陳而緩中。海藏:大黃宜酒浸者,蓋邪氣居高,非酒不到,譬如物在高巔,人跡所不及者,則射而取之,故用酒浸,引而上之。若用苦泄峻下,則遺高分之邪熱,所以愈後,或目赤,或目閉,或頭腫,膈上反生熱證矣。
白話文:
厥陰經有咽喉乾燥、煩躁不安的情形,這屬於陰虛火旺的證狀。雖然病人內熱導致神志不清,但陽氣尚未恢復,因此使用甘草、乾薑來溫暖中氣,因為脾經主導四肢,而甘味又能緩解急躁。等到陽氣逐漸恢復後,就可以停止使用溫熱藥物,即使小腿有拘緊的情況,也不過再使用芍藥來調和營氣即可。等到小腿伸直、寒證完全消除後,再使用承氣湯來治療神志不清的症狀。
內熱蘊結的病證,非使用承氣湯類的寒性藥物無法去除。在這個病證的治療中,先是使用溫熱藥物,接著使用微溫藥物,再使用微寒藥物,最後使用寒性藥物,這需要有過人的智慧才能做到。後世醫家遇到這種病證,恐怕很難再有這種高超的醫術了。
[調胃承氣湯]:
大黃(4 兩,去皮,用清酒浸泡)、甘草(2 兩,烤炙過)、芒硝(半斤)。把以上三味藥材搗碎,加水 3 升煮沸後取 1 升藥液,濾渣,加入芒硝,再次加熱煮沸,稍稍放溫後服用。(《內經》提到:內有熱邪時,用鹹寒藥物治療,搭配苦寒藥物協助。芒硝鹹寒清熱,大黃苦寒攻實,甘草甘平輔助二藥發揮作用並緩和腹中。海藏注:大黃建議用酒浸泡,因為邪氣通常在高處,不使用酒無法到達,就像高山頂上的物品,無法用人手拿取,因此使用射箭的方式取下來。如果使用苦寒藥物直接攻下,會遺留上焦的邪熱,所以治癒後可能會出現眼睛發紅、眼睛閉合困難、頭部腫脹、胸膈以上產生熱症等後遺症。)
用甘草者,甘以緩之;用芒硝者,辛以潤之,咸以軟之也。芒硝鹹寒除熱以為君,大黃苦寒蕩實以為臣,加甘草之甘平以緩以和,監其峻烈,雖有承順其氣之勢,復有調和其胃之功,曰調胃承氣。亮宸:夫惡寒則為表,惡熱則為里,至於蒸蒸熱,自里達表,而愈按愈熱也。
其太陽經譫語腹滿,與鬱郁微煩,真有熱氣閉結,不能自堪之狀,故雖溏利,亦不可已於下也。但太陽傳來之邪,其結固高,而證不至潮熱,喘冒,臍痛,手足汗出之甚,故加甘草於黃硝中,而不用枳、樸。蓋一以緩之,使盡中焦之邪;一以和之,使黃、硝不致過傷正氣,故曰調胃也。
白話文:
使用甘草,以甘味緩和藥性;使用芒硝,以辛味潤澤,以鹹味軟化。芒硝性鹹寒,主治熱症,為君藥;大黃性苦寒,清瀉積實,為臣藥。加入甘草的甘平,緩和藥性,調和藥性,監制藥性峻烈,既能順應藥氣,又能調和脾胃,故名為調胃承氣湯。
如果患者畏寒,屬於表症;畏熱,屬於裡症。若出現持續發熱,由裡及表,按壓身體反而更熱,說明熱氣閉結,難以消散。太陽經病症出現神志不清、腹部脹滿、胸悶煩躁,正是熱氣閉結,難以忍受的表現,因此即使腹瀉,也不能單純依靠瀉下藥物。
然而,太陽經病邪從外傳入,病邪積聚於高處,症狀未到潮熱、喘息、臍痛、手足出汗的程度,因此在黃硝中加入甘草,而不使用枳實、厚朴。一方面以甘草緩和藥性,使中焦的病邪盡快消除;另一方面以甘草調和藥性,避免黃硝過於傷及正氣,這就是「調胃」的道理。
至若心煩腹滿,雖屬下證,然猶岐於可下未可下之間,俱宜細別之。宇泰按:陽明一證,分為太陽陽明,少陽陽明等,而以調胃、大、小承氣主之者。按:《本草》曰大黃酒浸入太陽,酒洗入陽明,浸久於洗,得酒為為多,故能引於至高之分。仲景調胃承氣入太陽篇,而大黃酒浸,一則曰少少溫服,二則曰當和胃氣,及詳其本湯之證,則曰不吐不下心煩者,發汗不解。
蒸蒸發熱者,吐後脹滿者,是太陽陽明去表未遠,其病在上,不當攻下,故宜緩劑以調和之也。至正陽陽明,皆曰急下之,與大承氣湯。而大承氣大黃酒洗,是洗輕於浸,微升其走下之性,以治其中也。至少陽陽明,則去正陽,而逼太陰,其為下,故小承氣湯,大黃不用酒製。
白話文:
至於心煩腹脹,雖然是下焦的症狀,但還是有可以下和不可以下的區別,都應該仔細分辨。宇泰註解:陽明證分為太陽陽明、少陽陽明等,用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小承氣湯來治療。根據《本草》記載,大黃酒浸可以深入太陽經,酒洗可以深入陽明經,浸漬的時間比清洗的時間長,所以大黃吸收的酒液比較多,因此能夠引導藥性深入到較高的部位。仲景的調胃承氣湯屬於太陽篇,而大黃用酒浸泡,第一個處方寫著少量溫服,第二個處方寫著要調和胃氣,再詳細探討本湯的證狀,寫著不嘔吐不出汗而心煩,發汗後也不能解除。
蒸蒸發熱,嘔吐後脹滿,這是太陽陽明表證尚未完全解除,病在上面,不應該攻下,所以應該用緩和的藥劑來調和。至正陽陽明,都說要急下,與大承氣湯類似。而大承氣湯的大黃用酒洗,酒洗比浸漬輕微,稍微提升了下行的藥性,用來治療中間的部位。至少陽陽明,則遠離正陽而接近太陰,應該下行,所以小承氣湯的大黃不必用酒製。
少陽不宜下,故曰小與之,曰微溏之,勿令大泄下,此仲景制方之妙也。東垣不審胃之云者,仲景置調胃承氣於太陽篇,乃以太陽不宜下,故稱調胃以別之。卻踵成氏之謬,以小承氣治太陽脾約之證,以調胃承氣治正陽陽明大承氣之證。予故不能無辨。)
四逆湯第十六
甘草(三兩,炙),乾薑(一兩半),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上三味,㕮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再服。強人可大附子一枚,乾薑三兩。(《內經》曰:寒淫於內,治以甘熱。又曰:寒淫所勝,平以辛熱。甘草、薑、附相合,為辛甘大熱之劑,乃發散陰陽之氣。
白話文:
在中醫理論中,少陽病狀不適合使用下法治療,因此我們應該「小與之」,也就是說輕微地緩解,並避免過度的排便,這是張仲景方劑運用的精妙所在。李東垣對於胃部功能的理解有誤,張仲景在太陽病篇中設置了調胃承氣湯,是為了表明太陽病不適合使用下法,而以調胃來區分。然而,他接續了成氏的錯誤觀點,將小承氣湯用於太陽脾約之症,並將調胃承氣湯用於正陽陽明的大承氣之症,所以我不得不對此進行澄清。
四逆湯第十六:
甘草(三兩,炙),乾薑(一兩半),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為八片)。
這三味藥物經過切碎後,用三升水煮沸,然後提取一升二合的濃度,去掉渣滓,分成兩次溫和服用。對於體力較強的人,可以使用一枚大的附子和三兩的乾薑。
根據《內經》的原則,如果體內受到寒冷影響,應以甘熱之物進行治療。同時,《內經》也提到,當體內受寒時,可用辛熱之物進行調理。甘草、薑、附子三者結合,形成了一種辛甘大熱的藥物,用於調節體內的陰陽氣血。
四肢諸陽之本,陽氣不足,陰寒加之,陽氣不相順接,故四肢不溫而成逆冷。此湯申發陽氣,卻散陰寒,溫經暖肌,是湯以四逆名之,然此奇制之大劑也。四逆屬少陰,少陰,腎也。肝腎位遠,非大劑不能達。《內經》曰:遠而奇偶,制大其服,此之謂也。士材:是方專主四逆之證,故名。
脾主四肢,而甘為土味,乃以甘草為君;寒淫所勝,平以辛熱,乃以乾薑為臣;溫經回陽,非純陽而健脾者,無此大作用,是以附子為使;太陽與少陰俱受陽和之煦,而真氣充周於肢節矣。若發熱頭痛,脈反沉,不差,身體痛,當救其里,皆陰證也,故並主之。崔皋:四逆必冷服者,經曰:治寒以熱,涼而行之是也。
白話文:
四肢的陽氣來源於陽經,當陽氣不足,又有陰寒侵襲,陽氣無法順利運行,就會導致四肢不溫,出現逆冷的症狀。這個湯方旨在發散陽氣,驅散陰寒,溫暖經絡,滋養肌膚,因此取名為“四逆湯”。然而,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方子,劑量很大。
四逆屬於少陰,而少陰屬腎。肝腎位於身體的遠端,只有大劑量才能有效。正如《內經》所言:“遠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就是說,對於遠處的病症,就要用較大的劑量來治療。士材認為,這個方子專門針對四逆的病症,所以以此命名。
脾臟主導四肢,甘草屬土味,所以以甘草為君藥。寒邪入侵,可以用辛熱來治療,所以以乾薑為臣藥。溫經回陽,需要既能溫陽又能健脾的藥物,附子具有這種功效,所以以附子為使藥。太陽經和少陰經都受到陽氣的溫煦,真氣才能充盈四肢。
如果出現發熱頭痛,脈象反而沉伏,且病情不退,身體疼痛,就需要救治內裏的寒邪,這些都是陰證,所以四逆湯也可以治療這些病症。崔皋認為,四逆湯必須冷服,因為《經書》上說:“治寒以熱,涼而行之”,也就是說,用熱來治寒,需要冷服才能使藥效更好。
簡要說明
這段文字主要介紹了四逆湯的功效、組成和使用方法。四逆湯主要用於治療陽氣不足,陰寒侵襲導致的四肢逆冷等病症,其藥物組成以甘草、乾薑、附子為主,並根據具體情況加入其他藥物。
否則戴陽者,反增上燥,耳目鼻皆血者有矣。藥之難用也,如此。)
葛根湯第十七
葛根(四兩),麻黃(三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二兩),大棗(十二枚,擘),上七味,㕮咀,以水一斗,先煮麻黃、葛根,減二升,去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須啜粥,余如桂枝法,將息及禁忌。
(《本草》云:輕可去實,麻黃、葛根之屬是也。此以中風表實,加二物於桂枝湯中也。卿子:按前桂枝葛根湯,此葛根湯上,似失麻黃二字。蓋二葛根,即桂枝麻黃變例也。故二證項背強𠘧𠘧惡風,一也。士材:太陽病,有汗用桂枝,無汗用麻黃,確乎不可易矣。此復以太陽無汗用葛根湯,太陽有汗桂枝葛根湯者,何也?葛根本陽明經藥,恐太陽病久,將入陽明,故用葛根,以迎而奪之,預發其邪。勿令傳入也。
白話文:
如果治法不對,陽虛的患者反而會更加上火、浮躁,甚至發生耳、鼻、眼出血的現象。所以這種藥很難用。
前用桂枝、麻黃者,病方起也。今用此二方者,病己久也。又按太陽病,脈靜為不傳,煩躁為欲傳,故用此二方。元素:治太陽陽明合病,桂枝湯內加葛根、麻黃,又有黃芩黃連湯解肌,是用之以斷太陽入陽明之路也。頭顱痛如破,乃陽明中風,可用葛根蔥白湯,為陽明仙藥。
若太陽初病,未入陽明,而頭痛者,不可更服升麻、葛根發之,是反引邪入陽明,為開門挹盜也。)
葛根加半夏湯第十八
白話文:
以前用桂枝、麻黃的藥方,是針對疾病剛發作時使用的。現在用這兩種藥方,說明疾病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另外,根據太陽病的理論,脈象平靜代表疾病尚未傳變,煩躁不安則代表疾病將要傳變,因此使用這些藥方。
針對太陽和陽明經絡共同發病的情況,可以將桂枝湯裡加入葛根和麻黃,再配合黃芩黃連湯來解肌,目的是切斷太陽經絡進入陽明經絡的通道。如果頭部疼痛像是要裂開一樣,這是陽明經絡中風的症狀,可以使用葛根蔥白湯,這是治療陽明經絡的特效藥方。
如果太陽病初期,尚未進入陽明經絡,卻已經出現頭痛,就不能再服用升麻和葛根,否則會把邪氣引導進入陽明經絡,就像開門迎接盜賊一樣。
葛根(四兩),半夏(半斤),麻黃(去節,湯泡去黃汁,焙乾,秤),生薑(各三兩),甘草(炙,二兩),芍藥(二兩),桂枝(二兩,去皮),大棗(十二枚,擘),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葛根、麻黃減二升,去白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覆取微似汗。
(士材:太陽表證,與陽明裡證合同而見,其邪甚於里者也。自利與葛根湯,以澈二陽之邪。具不下利而嘔者,里邪稍輕,故加半夏以理逆氣。)
葛根黃芩黃連湯第十九
葛根(半斤),甘草(二兩,炙),黃芩(二兩),黃連(三兩),上四味,以水八升,煮葛根減二升,入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內經》:辛甘發散為陽,表未解者,散以葛根、甘草之甘。苦以堅里,裡氣弱者,堅以黃芩、黃連之苦。崔皋:表有頭疼發熱惡寒,故曰表證尚在;里有熱邪,故喘而汗出,葛根、甘草之辛甘以解表,黃芩、黃連之苦寒以清裡。
白話文:
(凡是太陽經外證和陽明經內證同時發生的情況,病邪主要集中在內部的。對於既有腹瀉又有嘔吐的病人,內邪較輕,故在此方中加入半夏以理順逆氣。)
葛根(半斤),甘草(二兩,炙),黃芩(二兩),黃連(三兩)。將以上四味藥材放入八升水中,先將葛根煮沸後減去二升,再加入其他藥材,繼續煮沸後取出二升藥汁,去除藥渣,分兩次服用。(《內經》記載:辛味甘味藥材具有發散作用,而陽氣旺盛的病症,可用葛根、甘草等甘味藥材來發散;苦味藥材具有固澀作用,而內氣虛弱的病症,可用黃芩、黃連等苦味藥材來固澀。崔皋認為:表證有頭痛發熱惡寒的症狀,說明表證尚未解除;內證有熱邪,故會喘息出汗,可用葛根和甘草的辛甘發散來解除表證,用黃芩和黃連的苦寒清裡來消除內證。
亮宸:此方與桂枝人參湯,皆為表裡並見之證,而溫補與清解之不同,桂枝、葛根解表之微異,是亦為後人治協熱利之準繩。)
麻黃湯第二十
麻黃(三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一兩,炙),杏仁(七十個,湯泡,去皮、尖),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須啜粥,余如桂枝法將息。(《內經》:寒淫於內,治以甘熱,佐以苦辛。
麻黃、甘草開肌發汗,桂枝、杏仁散寒下氣。《本草》云:輕可去實,麻黃之屬是也。實者謂邪在表,腠密無汗,而表實也。麻黃為輕,專主發汗是以為君。表實者,非桂枝所能獨散,所以為臣也。甘草甘平,杏仁甘苦,用以為佐者,經所謂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肝者營之主也。
白話文:
附方
此方與桂枝人參湯,皆為表裡兩證並見的方劑,但一個是溫補,一個是清解。桂枝、葛根解表的作用稍有不同,這也是後人治療協熱利證的準則。
麻黃湯(麻黃湯第二十)
麻黃(三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一兩,炙),杏仁(七十個,湯泡,去皮、尖)
以上四味藥,用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掉上面的浮沫,放入各藥,取二升半,去掉藥渣。溫熱服八合,蓋上被子微微出汗,不需要喝粥,其他注意事項同桂枝湯。(《內經》記載:寒邪侵襲內臟,用溫熱的甘味藥治療,輔助使用苦辛味藥。
麻黃、甘草能發汗,桂枝、杏仁能散寒,降氣。《本草》記載:輕能去實,麻黃之類的藥物就是如此。這裡的實是指邪氣在表,腠理閉塞不出汗,即表證實熱。麻黃為輕藥,專門發汗,因此為君藥。表證實熱,單用桂枝不能散開,因此作為臣藥。甘草甘平,杏仁甘苦,用作佐藥,因為經書上說:肝氣味苦,急躁宜食甘味以緩和。肝主血。
傷寒營勝衛固,血脈不利,故須緩之。且桂枝湯,治風傷衛,則衛實營弱,故佐以芍藥,和其營血也。麻黃湯,寒傷營則營實衛虛,故佐以杏仁,利其衛氣也。經所謂氣之所併為血虛,血之所併為衛虛。處方製劑之微,該通君子,其明察之。東垣:六淫有餘之邪,客於陽分皮毛之間,腠理閉拒,營衛氣血不行,故謂之實。
二藥輕清成象,故可去之。麻黃微苦,其形中空,入足太陽寒水之經。其經本寒,而又受外寒,故宜發汗,去皮毛氣分之寒邪,以泄表實。念莪:審系真太陽無汗,非麻黃莫可代者,前哲謂冬不用麻黃,夏不用桂枝,蓋以冬令主閉藏,不應疏泄,夏令本炎熱,不可辛溫。經所謂必先歲氣,毋伐天和之說也。
白話文:
傷寒病中,如果體內的營氣勝過衛氣,導致血脈運行不暢,因此需要使用緩和的藥物進行調理。桂枝湯可以治療風邪侵襲衛氣,使得衛氣過盛而營氣相對不足,所以加入芍藥,以調和營血。麻黃湯則針對寒邪傷及營氣的情況,使得營氣過盛而衛氣相對不足,因此加入杏仁,以利通衛氣。經書提到氣與血的相互關係,氣虛會導致血虛,血虛也會導致氣虛。在藥方和製劑的選擇上,需要精確地理解和應用,這對於醫生來說非常重要。東垣認為,六種外來邪氣(風、寒、暑、濕、燥、火)如果過度,會影響到體表的皮膿和毛孔,使腠理閉塞,導致營氣、衛氣和血液無法正常流通,這種情況就被稱為「實」。
兩種輕清的藥物,可以有效地清除體內的邪氣。麻黃具有微苦的性質,其形狀中空,進入足太陽的寒水經絡。其經絡本身就屬寒性,再加上外部的寒冷,因此適合用來發汗,以去除皮膚和氣分中的寒邪,並且洩除表層的實證。念莪指出,如果確定是真正的太陽經無汗症狀,除了麻黃之外別無他法。前人有提到冬季不宜使用麻黃,夏季不宜使用桂枝,這是因為冬季屬閉藏,不宜發散,夏季本已炎熱,不宜使用辛溫之藥。這與經書中提到的必須遵循自然季節的原則是一致的。
又曰:麻黃惟冬月寒邪傷表,腠密無汗者,必用,是何與前說相反邪?夫誡不用者,明時令之常,慮輕用也。勸必用者,發病機之理,慮遺用也。或舍時從證,舍證從時,臨病變通,存乎其人。倘一概疑懼,惟以輕淺之劑代之,誤事必矣。麻黃為發表第一藥,惟冬令在表真有寒邪者,始為相宜。
雖發熱惡寒,苟不頭疼身痛拘急,脈不浮緊者,不可用也。雖可汗之證,亦當察病之輕重,人之虛實,不得多服。蓋汗乃心之液,若不可汗而誤汗,與雖可汗而過汗,則心血為之動搖,或亡陽津竭而為壞證矣。崔皋:發汗必用麻黃,亦有禁用者,何耶?傷寒發於天令寒冷之時,寒邪在表,閉其腠理,須用麻黃辛苦之藥,為能開發腠理,逐寒邪,汗出而解也。惟夏月炎暑之時為禁,須辛涼以發,乃葛根、蔥白、豆豉之類為妙。
白話文:
又說:麻黃是隻有在冬天寒冷時,表層被寒邪侵襲,皮膚緊密無汗的人才需要使用,這不是和前面的說法相反嗎?過去告誡不要使用麻黃的,是為了說明一般的時令情況,避免輕易使用。現在勸說一定要使用麻黃的,是為了說明發病的道理,避免有人疏忽了這個用法。有時候該依從病人的症狀,有時候該依從時令,在看病時要懂得變通,關鍵在於醫者的判斷。如果只會一概抱著懷疑和恐懼,而用輕淺的藥劑代替,必定會誤事。麻黃是發汗的第一良藥,只有在冬天表層確實有寒邪的人,使用麻黃纔是恰當的。
即使發燒怕冷,如果沒有頭痛、身體疼痛、關節僵硬、脈搏不浮動緊繃等症狀,就不可以使用麻黃。即使是應該發汗的證狀,也要看病情的輕重、病人的虛實,不能過度服用。因為汗液是心臟的津液,如果本來不應該發汗而誤發了汗,或者本來可以發汗卻過度發汗,就會導致心血動搖,或者耗盡陽津而變成危險的證狀。崔皋說:發汗時一定要使用麻黃,但也有一些禁用麻黃的情況,為什麼呢?傷寒發生在天氣寒冷的時候,寒邪在表層,閉塞了皮膚毛孔,必須使用麻黃的辛熱藥性,才能打開毛孔,驅逐寒邪,發汗後才能解除症狀。只有在夏季炎熱的時候才禁用麻黃,必須使用辛涼的藥物來發汗,葛根、蔥白、豆豉之類的藥材就很適合。
若麻黃加涼劑在內亦可用,如通解散是也。亮宸:寒為陰邪入於營,故傷之深,則血澀而經絡不行,身疼骨痛。然邪必由衛以入,營澀而衛亦閉,故無汗而喘者,衛外閉而肺氣不通,則憤鬱而逆。麻黃一湯,專為大發寒邪,通行營衛而設。桂枝亦能行陽散邪,而不如麻黃之澈也。
通天遍越毛胰,故以麻黃為君,桂枝為臣,蓋麻黃中空,而輕揚性熱,善發汗,通營衛,無如其捷也。杏仁內利肺氣,外走皮毛以定喘,甘草最輕,不用其補益,但取其甘緩,於大發散中,能調和表裡之意也。海藏:麻黃治衛實之藥,桂枝治衛虛之藥,二者均是太陽表劑,其於營衛虛實不同。
白話文:
如果在麻黃中加入清涼的藥物也可以使用,例如通天散就是這樣的一種藥物。麻黃加上涼藥可以治療熱邪入營引起的病症,導致血液凝滯、經脈不通,身體疼痛、骨頭疼痛。然而,邪氣必定從衛分進入,當營血凝滯時,衛分也會閉塞,所以沒有出汗卻喘息的原因是衛分外閉,肺部氣機不暢,使得情緒煩躁、呼吸困難。
麻黃湯專門用來驅除寒邪,活絡營衛。桂枝也能運行陽氣疏散邪氣,但效果不及麻黃那麼徹底。通天散中的麻黃作為主藥,桂枝作為輔藥,麻黃中空、輕揚、性熱,善於發汗、活絡營衛,這是其他藥物所不及的。杏仁能夠內利肺氣,外走皮毛以止喘,甘草雖然輕微,但並非為了補益,而是因為其甘緩之性,在大範圍散發藥力時,能調和表裡。
海藏認為,麻黃用於治療衛分實證的疾病,桂枝用於治療衛分虛證的疾病,兩者都是治療太陽表症的藥物,但在對於營衛虛實的治療上有所不同。
心主營為血,肺主衛為氣,故麻黃為手太陰肺之劑,桂枝為手少陰心之劑。傷寒傷風,而用麻黃、桂枝,為湯之源也。瀕湖:仲景治傷寒無汗,用麻黃;有汗,用桂枝。歷代明醫,皆隨文傳會,未有究其精者。夫津液為汗,汗即血也。在營則為血,在衛則為汗。寒傷營,營血內澀,不能外通於衛,衛氣閉固,津液不行,故無汗發熱而惡寒。
風傷衛,衛氣外泄不能內護於營,營氣虛弱津液不固,故有汗發熱而惡風。然風寒之邪,皆由皮毛而入,皮毛者,肺之合也。肺主衛氣,包羅一身,天之象也。是證雖屬太陽,而肺實受邪,其證多兼面赤怫鬱,咳嗽痰喘胸滿諸證,非肺病乎?蓋皮毛外閉,則邪熱內攻,而肺氣怫鬱,則麻黃、甘草同桂枝引邪出營,達之肌表,佐以杏仁,泄肺而利氣。汗後無大熱而喘,加以石膏,《活人書》夏至後加石膏、知母,皆是泄肺火之藥也。
白話文:
心臟主導血液運行,肺臟主導氣的防禦作用,所以麻黃是手太陰肺經的藥物,桂枝是手少陰心經的藥物。傷寒傷風時,使用麻黃和桂枝,這是湯藥的來源。
瀕湖先生說:仲景治療傷寒,沒有發汗症狀的,用麻黃;有發汗症狀的,用桂枝。歷代名醫,都照著書面記載的方法使用,沒有人探究其中的奧妙。
津液就是汗液,汗液就是血液。在血脈裡是血液,在防禦系統裡就是汗液。寒氣會損傷血脈系統,導致血液凝滯在內部,無法傳送到防禦系統,防禦系統的氣血就會閉塞,津液無法流通,所以沒有汗液發熱而怕冷。
風邪會損傷防禦系統,導致防禦系統的氣血無法內護血脈系統,血脈系統的氣血虛弱,津液也不穩固,所以有汗液發熱而怕風。
不過,風寒的病邪都是從皮毛進入,而皮毛是肺臟的相合部位。肺臟主導防禦系統的氣血,遍佈全身,就像天一樣。這個病症雖然屬於太陽經,但實際上肺臟已經受到病邪,所以症狀中常常伴有面紅煩躁、咳嗽痰喘、胸悶等肺病症狀。
因為皮毛被外部閉塞,病邪就會向內攻擊,而肺氣鬱結,所以麻黃、甘草和桂枝一起使用,引導病邪從血脈系統排出,到達皮膚表面,再用杏仁清洩肺氣,讓氣血暢通。發汗後如果還有發熱而氣喘,加上石膏,《活人書》中在夏至後加上石膏和知母,這些都是清洩肺熱的藥物。
然則麻黃雖太陽發汗重劑,實發散肺經火鬱之藥。腠理不密則津液泄,而肺氣自虛,虛補其母,故用桂枝同甘草,外散寒邪以救表,內伐肝木以防脾,佐以芍藥,瀉木而固脾,泄東所以補西也。使以薑、棗,行津液而和營衛也。下後微喘者,加厚朴、杏仁以利肺氣也。汗後脈沉遲,加人參以益肺氣也。
朱肱又加黃芩為陽旦湯,以泄肺熱也,皆是脾肺之藥。是則桂枝雖太陽解肌輕劑,實理脾救肺之藥也。此千古未發之秘,予因表而出之。觀子:吾人身中之氣,總統於一呼一吸者,即一陰一陽也,一開一闔也,一營一衛也。然雖對待之中已具流行互根,禪代不窮之妙。衛主開,衛病汗出不止,是有開無闔;營主闔,營病毛孔閉塞,是有闔無開,張弛之機窒矣。陰病治陽,從陽引陰;陽病治陰,從陰引陽。
白話文:
然而麻黃雖然是治療「太陽經」發汗的重劑,實際上是發散肺經火氣的藥物。身體的腠理不緊密,津液就會流失,肺氣就會虛弱。虛補其母(脾),所以使用桂枝和甘草,一方面發散表面的寒邪,一方面抑制肝木以保護脾。輔以芍藥,瀉肝而固脾,從東方(肝)瀉熱以補西方(脾)。使用生薑和紅棗,幫助津液的運行,調和營衛之氣。咳嗽後有微喘的,加用厚朴和杏仁,以利肺氣。大汗後脈搏沉緩的,加用人參,以增強肺氣。
朱肱又加入黃芩製成「陽旦湯」,以瀉肺熱,這都是針對脾肺的藥物。由此可見,桂枝雖然是治療「太陽經」解肌的輕劑,實際上是調理脾臟,益肺的藥物。這是千古以來未曾公開過的祕方,我現在從表象中將它揭示出來。仔細觀察:我們身體內的氣,由一呼一吸所主宰,也就是一陰一陽,一開一闔,一營一衛。儘管在對立中已經具備了相互流通、互為依存的妙處,此起彼伏,無窮無盡。衛氣主開,衛氣有病,汗出不止,就是有開無闔;營氣主闔,營氣有病,毛孔閉塞,就是有闔無開,開合的機制堵塞了。陰證治陽,通過陽來引陰;陽證治陰,通過陰來引陽。
桂枝湯入芍藥以理血,麻黃湯入杏仁以理氣,其即此旨乎。健按:麻黃湯,治傷寒發熱頭痛項強,太陽無汗之專劑,非可施諸別證。若溫病、熱病、時氣、感冒、疫毒、雜病等,未便亂與也。即傷寒兼證,有可用之處,亦當核仲景加減之法,群賢詳考之要,方妥。)
大青龍湯第二十一
麻黃(六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杏仁(四十個,去皮、尖),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擘),石膏(如雞子大,碎),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溫粉撲之。
白話文:
桂枝湯加入芍藥來調和血氣,麻黃湯加入杏仁來調和氣機,這正是其中的道理。麻黃湯專治傷寒發熱、頭痛、項強、太陽無汗,不能隨便用於其他病症。像溫病、熱病、時氣、感冒、疫毒、雜病等,都不適合亂用。即使是傷寒兼證,也有可以用麻黃湯的地方,但必須按照張仲景的加減方法,仔細考究群賢的論述,才能用得妥當。
大青龍湯:
麻黃(六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杏仁(四十個,去皮、尖)、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擘)、石膏(如雞子大,碎),以上七味,加水九升,先煮麻黃,減去二升,去除浮沫,再加入其他藥物,煮到三升,去渣。溫熱服用一升,直到微微出汗,如果汗出太多,就用溫粉撲拭。
一服汗者停後服,汗多亡陽遂虛,惡風煩躁不得眠也。(辛甘均為發散,然風宜辛散,寒宜甘發,辛甘相合,乃能發散營衛之風寒。麻黃、甘草、石膏、杏仁,以發散營中之寒,桂枝、薑、棗,以解除衛中之風。青龍者,東方木神也。應春而主肝,專發生之令。萬物出甲,則有兩岐,肝有兩葉,以應之。
謂之青龍者,發散營衛兩傷之邪也。桂枝主風,麻黃主寒,此則中風見寒脈,傷寒見風脈,所以處大青龍,兩解風寒也。風寒兩傷,非輕劑可以獨散,必合輕重之劑同散之,是以用石膏之甘辛質重,而又達肌表者也。此湯為發汗重劑,用稍過即有亡陽之害,故戒多服也。仁齋:大青龍,仲景治傷寒發熱惡寒煩躁者用之。
白話文:
一服汗者停後服,汗多亡陽遂虛,惡風煩躁不得眠也。
服用一劑藥之後,如果出汗就停止服用。出汗太多會損耗陽氣,導致身體虛弱,容易怕風、心煩意亂、失眠。
辛甘均為發散,然風宜辛散,寒宜甘發,辛甘相合,乃能發散營衛之風寒。麻黃、甘草、石膏、杏仁,以發散營中之寒,桂枝、薑、棗,以解除衛中之風。
辛味和甘味都有發散的作用,但是風邪適合用辛味散之,寒邪適合用甘味發散。辛味和甘味結合在一起,才能有效地散發掉營衛之中的風寒。麻黃、甘草、石膏、杏仁,用來散發營氣中的寒邪;桂枝、薑、棗,用來解除衛氣中的風邪。
青龍者,東方木神也。應春而主肝,專發生之令。萬物出甲,則有兩岐,肝有兩葉,以應之。
青龍是東方木神,它对应春天,主宰着肝脏,專管万物生发。万物从土中冒出,都有两枝,而肝脏也有两叶,以对应这种生发之象。
謂之青龍者,發散營衛兩傷之邪也。桂枝主風,麻黃主寒,此則中風見寒脈,傷寒見風脈,所以處大青龍,兩解風寒也。
之所以称之为大青龙汤,是因为它可以发散营卫两种气血受损的邪气。桂枝主治风邪,麻黄主治寒邪。中风的时候,脉象表现为寒脉;伤寒的时候,脉象表现为风脉。因此,大青龙汤可以同时治疗风寒两种邪气。
風寒兩傷,非輕劑可以獨散,必合輕重之劑同散之,是以用石膏之甘辛質重,而又達肌表者也。此湯為發汗重劑,用稍過即有亡陽之害,故戒多服也。
风寒两种邪气同时入侵人体,轻剂无法单独散解,必须配合轻重两种药物一起散解。所以,大青龙汤用甘辛质重的石膏,又能达到肌肤表面。此汤为发汗重的药物,服用稍过量就会损伤阳气,所以要避免多服用。
仁齋大青龍,仲景治傷寒發熱惡寒煩躁者用之。
仁斋(指作者)说:大青龙汤,是张仲景用来治疗伤寒发热、恶寒、烦躁的方剂。
夫傷寒邪氣在表,不得汗出,其人須躁不安,身心無如之奈何,脈浮緊,或浮數,急用此湯發汗則愈,乃仲景之妙法也。譬若亢熱已極,一雨而涼,其理可見也。若不曉此,見其躁熱,投以寒涼,其害可勝言哉!若脈不浮緊但數者,恐數中挾虛,無惡風惡寒身疼者,亦不可用此也。如誤用之,其害亦不淺,所以脈證不明者,多不敢用也。
文祿:大青龍治風寒外壅而閉熱於經者,故加石膏於發汗藥中,尤為峻劑。叔微:仲景治傷寒,一則桂枝,二則麻黃,三則大青龍。三方如鼎立,人皆能言之,而不曉前人處方用藥之意,故鄉不用,無足怪也。余嘗深究之,若證候與脈相對,無不應手而愈。何以言之?風傷衛,衛,氣也。
白話文:
夫傷寒邪氣在表,不得汗出,其人須躁不安,身心無如之奈何,脈浮緊,或浮數,急用此湯發汗則愈,乃仲景之妙法也。譬若亢熱已極,一雨而涼,其理可見也。若不曉此,見其躁熱,投以寒涼,其害可勝言哉!
意思是:傷寒的邪氣停留在體表,患者無法發汗,就會躁動不安,身心都非常難受,脈象浮緊或浮數,這時趕緊用此湯劑發汗,就能痊癒,這是張仲景的妙法。就像天氣非常熱,下一場雨就涼爽了,道理是一樣的。如果你不懂這個道理,看到患者發熱,就用寒涼藥物,那危害就無法形容了!
若脈不浮緊但數者,恐數中挾虛,無惡風惡寒身疼者,亦不可用此也。如誤用之,其害亦不淺,所以脈證不明者,多不敢用也。
意思是:如果脈象不浮緊,只是脈數,可能數脈中帶著虛弱,而且沒有惡風惡寒、身體疼痛的症狀,就不能用這個方子。如果誤用,危害也很大,所以對脈象和症狀不明確的人,大多不敢用這個方子。
文祿大青龍治風寒外壅而閉熱於經者,故加石膏於發汗藥中,尤為峻劑。叔微仲景治傷寒,一則桂枝,二則麻黃,三則大青龍。三方如鼎立,人皆能言之,而不曉前人處方用藥之意,故鄉不用,無足怪也。余嘗深究之,若證候與脈相對,無不應手而愈。何以言之?風傷衛,衛,氣也。
意思是:
文祿說:大青龍湯治療的是風寒外邪壅塞,導致熱邪閉阻經絡的病症,所以要在發汗藥中加入石膏,這是一種非常猛烈的藥物。
叔微說:張仲景治療傷寒,有桂枝湯、麻黃湯和大青龍湯三個方子,這三個方子就像鼎足而立一樣,人人都能說出來,但卻不懂得前人用藥的用意,所以不敢用,也就不足為奇了。我曾經深入研究,只要症狀和脈象相符,就一定能藥到病除。為什麼呢?因為風邪侵犯衛氣,衛氣就是人體的氣。
總結:
這段文字主要講述了大青龍湯的治療作用、使用禁忌以及張仲景治療傷寒的思路。它強調了對脈象和症狀的精準判斷,以及藥物使用的謹慎。同時,也表達了對張仲景治傷寒理論的重視和讚賞。
寒傷營,營,血也。營行脈中,衛行脈外。風傷衛,則風邪干陽,陽氣不固,泄而為汗,是以自汗為表虛,故仲景用桂枝以發其邪。芍藥以和其血。蓋中風則病在脈之外,其病稍輕,雖同曰發汗,特解肌之藥耳,故仲景於桂枝湯云:令遍身漐漐微似有汗,不可如水淋漓,病必不除。是知中風不可大發汗,汗過則反動營也。
邪氣乘虛襲之,故病不除也。寒傷營,則寒邪入陰血,而營行脈中者也。寒邪居脈中,非特營受病,邪自內作,則並於衛,犯之久則浸淫及骨,是以汗不出而熱,齒乾煩冤。仲景以麻黃髮其汗,又以桂枝、甘草,助其發散,滌除內外之邪,使營衛之邪去耳。大抵二藥皆發汗,以桂枝則發其衛之邪,麻黃則並營與衛治之,亦自有淺深也。
白話文:
寒冷會損傷血脈,血脈就是營。營在脈中運行,衛在脈外運行。風會損傷衛氣,導致風邪侵犯陽氣,陽氣不固,就會外泄成汗,因此自汗是表虛的表現。所以仲景使用桂枝來驅散邪氣,用芍藥來調和血氣。這是因為中風的病在脈外,病情較輕,雖然都說是發汗,但只是解表藥而已。因此仲景在桂枝湯中說:「讓人全身微微出汗,不能像淋漓大汗般,否則病不會好。」由此可知,中風不能大量發汗,發汗過多反而會影響血氣。
邪氣趁虛而入,所以病不會好。寒氣損傷血脈,寒邪侵犯陰血,而運行在脈中的就是血脈。寒邪居於脈中,不僅影響血脈運行,而且邪氣從內部作用,就會波及衛氣。侵犯時間久了就會蔓延到骨骼,因此不會出汗而發熱,牙齒乾澀煩躁。仲景用麻黃來引發出汗,再用桂枝、甘草來幫助發散,清除體內體外的邪氣,讓血脈和衛氣的邪氣散去。總的來說,這兩種藥物都是發汗藥,但桂枝主要針對衛氣的邪氣,麻黃則同時針對血脈和衛氣的邪氣,各自有其作用的輕重程度。
何以驗之?第十九證云:病嘗自汗出者,營氣和,以衛氣不共營氣和諧故爾。又四十七證云:發熱汗出,為營弱衛強,是知中風,乃營和而衛不和也。若第一卷云:寸口脈浮而緊,浮則為風,緊則為寒。風寒兩傷,營衛俱病,骨節煩疼,當發其汗。傷寒脈浮者,營衛俱病也。
麻黃湯中並用桂枝,此仲景之微也。至大青龍一證,尤難用藥,須形證諦當,然後可行。王實夫用桂枝麻黃各半湯,蓋慎之也。觀子:風者陽邪,其傷衛也,必作自汗。今二證具以寒邪外閉腠理,不得汗出,無由發泄,而惟內壅成熱,誠非微邪營衛間,如各半等湯,可和之比矣。第一證煩躁,第二證但身重,蓋皆熱盛亢極之勢。
白話文:
第一段
如何驗證呢?《傷寒論》第十九證說:病人經常自汗出,是因為營氣和順,但衛氣不與營氣相協調的緣故。又四十七證說:發熱出汗,是營氣虛弱而衛氣強盛,這說明是中風,也就是營氣和順而衛氣失調。若第一卷所說:寸口脈浮而緊,浮則為風,緊則為寒。風寒兩者皆傷及人體,導致營氣和衛氣皆病,骨節酸痛,需要發汗解表。傷寒脈浮者,則營氣和衛氣皆病。
第二段
麻黃湯中同時使用桂枝,這是張仲景的精妙之處。至於大青龍湯的症狀,用藥尤為困難,必須根據病人的形狀和證候準確判斷,方可使用。王實夫用桂枝和麻黃各半的湯劑,正是謹慎的表現。古人說:風是陽邪,它傷及衛氣,必定會導致自汗。現在這兩種病症都因寒邪外閉腠理,無法出汗,沒有辦法發泄,而只會內壅成熱,絕非像營衛之間的輕微邪氣,可以用桂枝麻黃各半的湯劑來調和。第一證煩躁,第二證只有身體沉重,都是熱盛亢極的表現。
第一段
如何判斷這種病症呢?《傷寒論》中第十九證提到,病人經常自汗,是因為氣血中的營氣正常運作,但負責抵抗外邪的衛氣卻沒有與營氣協調,導致汗出。而四十七證則提到,發熱出汗,是營氣虛弱而衛氣強盛,這說明是中風,也就是營氣正常而衛氣失調。另外,書中第一卷提到,如果病人脈象浮緊,浮則代表風邪,緊則代表寒邪。風寒兩種邪氣都傷害身體,導致營氣和衛氣都生病,引起骨節酸痛,需要發汗治療。傷寒病人脈象浮,也表示營氣和衛氣都生病了。
第二段
麻黃湯中同時使用桂枝,這是張仲景用藥的精妙之處。至於大青龍湯的症狀,用藥非常困難,必須根據病人的症狀和身體狀態準確判斷,才能使用。王實夫用桂枝和麻黃各半的湯劑,正是謹慎的表現。古人說,風邪屬於陽氣,它會傷害衛氣,導致自汗。現在這兩種病症都是寒邪入侵,導致毛孔閉塞,無法出汗,沒有辦法發泄,導致熱邪內聚。這不像輕微的風寒感冒,可以用桂枝麻黃各半的湯劑來調和。第一種症狀是煩躁,第二種症狀是身體沉重,這都是熱邪過盛的表現。
且一證猶以寒邪勝,見惡寒身疼之證。若二證在外者,曰身不疼,在內無少陰證,則並寒亦化熱。夫營衛交病,而又閼遏莫通,此如夏令蘊除鬱熱之際,非大雨一注,奚從既濟而清涼。故以麻黃湯倍麻黃,而加石膏,是誠汗劑之最重者。此方河間一變,即為防風通聖,不復表裡兩解,而且汗下兼行。
然元氣克當此等者,能幾人哉!或疑大青龍之難用,謂不若止行桂枝麻黃各半湯,此不特不識營衛兩傷之病,兼亦錯解各半證也。各半湯,是微邪營衛間,僅可小汗者,故品味止三之一。若大青龍麻黃用至六兩,兼石膏甘寒以澈里,豈猶輕劑和之之比。蓋緣傷寒中有此一等重證,或邪深或熱重,或質強,形氣病氣俱盛,非桂枝、麻黃之可勝任者。此證一失治,即為發狂陽毒之類。
白話文:
還有另一種症狀,仍然是以寒邪為主,有惡寒、身體疼痛的症狀。如果兩種症狀都在體表,稱為身體不痛,在體內沒有少陰證,那麼即使有寒氣也會轉化為熱氣。營衛交互發病,又被阻塞不通,這就像夏天鬱熱難耐的時候,如果不下一場大雨,怎麼能達到水滿而清涼的境界呢?所以用麻黃湯,加倍麻黃,再加石膏,這是很重的發汗劑。這個方子是河間醫派的一個變通,變成了防風通聖湯,不再以表裡兩解,而是發汗和攻下並用。
但是,元氣能承受這種藥方的,又有幾個人呢?有人懷疑大青龍湯的難用,認為不如只用桂枝麻黃各半湯,這種說法不僅不瞭解營衛兩傷的病症,也誤解了各半證。各半湯,是輕微的營衛之間的邪氣,只能小汗,所以劑量只有三分之一。如果大青龍湯中麻黃用到了六兩,再加上甘寒的石膏來清內熱,怎麼能與輕劑和之相比呢?這是因為傷寒中有一些這樣的重證,或者邪氣深重,或者熱氣嚴重,或者體質強壯,形氣和病氣都很盛,不是桂枝、麻黃可以勝任的。這種症狀一旦治療失誤,就會出現發狂、陽毒等類型的問題。
如後人之三黃解毒等湯,皆所以救後時之咎也。不知此而但尋常輕病例之,誤矣。抑思解表各劑,仲景立論甚備,何不復贅一湯乎?健曰:書云若藥不冥眩,厥疾不瘳,有是證,服是藥,所謂有故無隕也。若方不中病,勢必毫釐千里,豈一大青龍云乎哉。至以品味之輕重較之,則又非處方之確論也。
君臣佐使,各要其能;大小奇偶,各合其度;宣通補瀉,各專其力。因病適用,如良將將兵,不拘拘於陣法,而又不離乎陣法也。)
小青龍湯第二十二
麻黃(去節),桂枝(去皮),芍藥,甘草(炙),細辛,乾薑(各三兩),半夏(湯洗),五味子(各半升),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寒邪在表,非辛甘不能散之,麻黃、桂枝、甘草之辛甘,以發散表邪。水停心下而不行,則腎氣燥,《內經》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
白話文:
就像後世的三黃解毒湯等藥湯,都是為了挽救後世的病症。如果不瞭解這個道理,而只隨便地針對症狀輕微的病例治療,那可就錯了。另外,仲景在調解表症方面提出的藥方已經非常周全了,為何我還要再畫蛇添足呢?張健說:「那些書上說,如果藥物不會引起暈眩,疾病就不會痊癒。一旦有這樣的症狀,就表示服用的藥對症,所謂的『有緣故就會有收穫』。如果藥方不合適病情,病情發展必定會千差萬別,難道就只有大青龍湯一味藥嗎?」至於從藥物的輕重比例來評判,這也不是開立藥方的確切依據。
君臣佐使各司其職,大小奇偶也各得其當,宣發通暢、補益瀉除各盡其功。根據病症用藥,就好比良將用兵,不拘泥於陣法,但也離不開陣法。
(小青龍湯第二十二)
麻黃(去節),桂枝(去皮),芍藥,甘草(炙),細辛,乾薑(各三兩),半夏(湯洗),五味子(各半升),以上八味藥,用一斗水,先煮麻黃,減為二升,撇去上面的泡沫,加入其他藥材,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寒邪在體表,非辛甘之藥不能驅散,麻黃、桂枝、甘草的辛甘味,能發散表邪。水停留在心下就不會運行,腎氣會燥熱,內經說:腎主燥,應急用辛味藥來滋潤它。)
乾薑、細辛、半夏之辛,以行水氣而潤腎。咳逆而喘,則肺氣逆,《內經》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芍藥、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安肺。崔皋:表不解者,頭痛發熱身疼尚在也。傷寒因渴,飲水過多,故心下有水氣。有聲無物謂之乾嘔,名曰水氣,則有形之水已散,但無形之氣尚在爾。
故無物可吐,而但有聲,或咳或噎,或喘,皆水寒射肺故也。兼善:小青龍與小柴胡,皆嘔而發熱,表裡之證,何用藥不同?曰:傷寒表不解,裡熱未甚,而渴欲飲水不能多,不當與之。以腹中熱尚少,不能消水,水飲停畜故作諸證。然水寒作病,非溫熱之劑不能解,故用小青龍,發汗散水。
白話文:
乾薑、細辛、半夏的辛辣,可以行水氣滋潤腎臟。咳嗽逆氣喘不過氣,是肺氣上逆,就像《內經》中說:「肺主收,急食酸以收之」,芍藥、五味子的酸性可以收斂逆氣,安撫肺臟。崔皋說,如果表證沒有解開,頭痛發熱身體疼痛還在,可能是傷寒引起的口渴,喝水太多,導致心下積水。有聲音卻沒有東西可以吐出來,叫做乾嘔,也叫做水氣,意思是已經沒有形狀的水,但無形的氣還在。所以沒有東西可以吐,只是有聲音,或是咳嗽或噎住或喘氣,都是寒氣入侵肺臟造成的。另外,小青龍湯和小柴胡湯,都治嘔吐發熱的表裡證,為什麼用藥不同呢?因為傷寒表證沒有解開,裡熱還沒很嚴重,但患者口渴想喝水卻不能喝太多,不應該給他們喝。這是因為腹中熱氣還不夠,不能消解水氣,水飲停留在體內,所以才會出現這些症狀。但是寒氣導致的病症,要用溫熱的藥物才能解除,所以要用小青龍湯來發汗散水。
要其理,初無里證,因水寒以致然也。夫小柴胡系傷寒發熱,熱邪傳在半表裡間,熱氣內攻而生諸證。二者雖曰表裡俱病,其中寒熱不同,故用藥有薑、桂、柴、芩之異也。觀子:表不解而內復蘊熱,與石膏以清之;表不解而內復有寒,與乾薑以溫之,此大、小青龍,俱取義於兩施也。然則柴胡之外,又有雙解之法矣。
夫小青龍,以過飲成疾,當亦是壞證類爾。健曰:此湯雖為水寒射肺,而辛辣酸收,雜處,猛而難用,較大青龍,則相去遠矣。)
加減法:若微利者,去麻黃加芫花。(如雞子大,熬令赤色。下利者,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脹滿,麻黃髮其陽,水漬入胃,必作利。芫花下十二經水,水去則利止。)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蔞根。(三兩。辛燥而苦潤,半夏辛而燥津液,非渴者所宜,故去之。栝蔞根味苦而生津,故加之。
白話文:
患者原本没有里证,是因为水寒导致的。小柴胡汤是治疗伤寒发热,热邪在半表半里之间,热气内攻而生诸症。虽然都是表里俱病,但寒热不同,因此用药有生姜、桂枝、柴胡、黄芩的差异。就像《伤寒论》中所说:表不解而内复蕴热,用石膏清热;表不解而内复有寒,用干姜温之,这是大青龙汤和小青龙汤,都是取义于两种不同的情况。所以,除了柴胡汤之外,还有双解之法。
小青龙汤是治疗过饮成疾的,也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病症。有人说:这汤虽然是针对水寒射肺的,但辛辣酸收,各种药物混杂在一起,猛烈难用,比起大青龙汤,差距甚远。
加减法:如果患者有轻微腹泻,就应该去掉麻黄,加入芫花。如果腹泻严重,就不能攻其表,出汗会导致胀满,麻黄发其阳,水滞入胃,会导致腹泻加重。芫花下十二经水,水去则腹泻止。如果患者口渴,就应该去掉半夏,加入栝蔞根。半夏辛而燥津液,不适合口渴的人,所以要去掉。栝蔞根味苦而生津,所以加之。
)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經曰:水得寒氣,冷必相搏,其人即噎,加附子以溫散水寒。病人既有寒,復發汗,冒中冷,必吐蛔,去麻黃,惡發耳。)若小便不利,少腹滿,去麻黃加茯苓。(四兩。水畜下焦不行,為小便不利,少腹滿,麻黃髮津液於外,非所宜也。
茯苓泄水畜於下,加所當也。)若喘者,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要略》曰:其人形腫,故不內麻黃,內杏子仁,以麻黃髮其陽故也。喘呼形腫,水氣標本之疾。觀子:按《千金》已有此條,非始成氏明矣。)
乾薑附子湯第二十三
白話文:
如果患者有噎住的症状,就应该去除麻黄,加入附子。附子一枚,炮制后使用。古籍记载,水遇到寒气就会变冷,冷气和人体相搏就会导致噎住,加入附子可以温散水寒。病人本身就有寒气,再用麻黄发汗,容易导致受寒,进而吐蛔虫,所以要去掉麻黄,防止病情加重。
如果患者小便不利,少腹胀满,就应该去除麻黄,加入茯苓。茯苓四两。水气积聚在下焦导致小便不利,少腹胀满,麻黄会导致津液外泄,并不合适。茯苓能够泄去积聚在下面的水气,所以应该加入茯苓。
如果患者有喘的症状,就应该去除麻黄,加入杏仁。杏仁半升,去皮尖。古籍记载,这类患者形体肿大,所以不适合用麻黄,用杏仁能够疏通水气,因为麻黄会发散阳气。喘呼伴随形体肿大,是水气失调导致的本病。
千姜(一兩,切),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頓服。(《內經》:寒淫所勝,平以辛熱,虛寒太甚者,是以辛熱劑勝之也。海藏:服姜附湯有二法:當熱服,手少陰心也。水包火熱服以接心火,身衣寒盛,外火少也。寒從外至,熱從內消,譬如凍死,寒在外也。
一法當寒服,是少陰腎也。寒邪入水,冷服以類腎水,身表微熱,內水多,熱從外生,寒從內消,譬如飲冷,寒在內也。士材:身無大熱,但微熱也。此無根虛火遊行於外,非薑、附大辛大熱之劑,何能退陰以復陽。)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第二十四
白話文:
將一兩薑切片,與一枚去皮並破成八片的附子,一起用三升水煮至一升,去渣後趁熱服用。
麻黃(四兩,去節),杏仁(五十個,去皮、尖),甘草(二兩,炙),石膏(半斤,碎,綿裹),上四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內經》:肝若急,急食甘以緩之。風氣通於肝,風邪外甚,故以純甘之劑發之。兼善:觀仲景常言發汗後,乃表邪未解,止餘一證而已,故言不可行桂枝湯。
今汗出而喘,無大熱,乃上焦餘邪未解,當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以散之。夫桂枝加厚朴杏仁湯,乃桂枝證悉具而加喘者用之。注言汗出而喘,以為邪氣壅甚,非桂枝所能發散,此誤也。況身無大熱更無他證,何故復言表邪必甚。其後章,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條下,注曰汗下雖殊,即當損正氣則一,其言有至。
白話文:
麻黃四兩去節,杏仁五十個去皮尖,甘草二兩炙,石膏半斤碎了用棉布包起來,這四味藥,用水七升,先煮麻黃,煮到剩下二升,去掉上面的泡沫,再把其他藥材放進去煮,煮到剩下二升,過濾掉藥渣,溫熱服用一升。《內經》說,肝臟急躁,就吃甘甜的食物來緩解它。風氣通達於肝臟,風邪在外表很盛,所以用純甘的藥物來發散它。
我觀察仲景經常說發汗後,只是表邪沒有完全解開,還剩下一個症狀而已,所以說不可服用桂枝湯。
現在出汗又喘,沒有發熱,是上焦的餘邪沒有完全解開,應該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來散之。桂枝加厚朴杏仁湯,是桂枝證全部都有,又加了喘的症狀才用的。註解說出汗又喘,是因為邪氣壅塞得很厲害,不是桂枝所能發散的,這是錯誤的。況且身體沒有發熱,也沒有其他症狀,為什麼要說表邪一定很盛呢?在後面章節中,下利後不可再服用桂枝湯的條目下面,註解說汗下雖然不同,但是損害正氣是一樣的,這種說法很有道理。
理焉!可見汗後所注之誤矣。原其理,當時因事發機,前後失於照應,故有此等之弊。文祿:成注不可更行桂枝,以表解故恐貽之熱耳,復庵云:審知邪熱未解,雖經汗下,宜石膏竹葉湯。又云:太陽汗解後,不宜復行暖劑。念莪:汗後表邪悉解,身無大熱,但汗而喘,上焦餘邪未盡,不當以桂枝止汗,但以麻黃散表,杏仁、石膏清裡。俟表裡之邪盡澈,則不治喘汗,而喘自止矣。
)
桂枝甘草湯第二十五
桂枝(四兩,去皮),甘草(二兩,炙),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頓服。(桂枝之辛,走肺而益氣;甘草之甘,入脾而暖中。亮宸:今人此證,則用黃耆,可見黃耆與桂枝性用不甚相遠也。
白話文:
理啊!可見治療發汗後疾病的錯誤所在。探究其原因,當時因處理緊急事件,前後照應失誤,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弊端。
文祿:成氏注釋說不能再用桂枝湯,因為表邪已經解除了,再用桂枝恐會助熱,復庵說:如果診察後發現邪熱未解,即使已經發汗,仍應使用石膏竹葉湯。又說:太陽經發汗解除後,不宜再用溫性劑。
念莪:發汗後表邪已經全部解除,身體沒有明顯發熱,但是汗出且喘促,這是上焦餘邪未盡,不應使用桂枝止汗,只應使用麻黃散宣發表邪,用杏仁和石膏清熱降逆。等到表裡邪氣完全去除,就不必再治療汗喘,喘促自然會消失。
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第二十六
茯苓(半斤),甘草(三兩,炙),大棗(十五枚,擘),桂枝(四兩,去皮),上四味,以甘瀾水一斗,煮茯苓減二升,內儲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作甘瀾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內,以杓揚之水,上有珠子五六千顆相逐,取用之。茯苓以伐腎邪,桂枝能泄奔豚,甘草、大棗之甘,滋助脾土,以平腎氣。
煎用甘瀾水者,揚之無力。取不助腎氣也。士材:奔豚為水寒凌火之候,用甘瀾者,動而不已,理停滯之水也。)
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第二十七
白話文:
茯苓半斤,甘草三兩炙好,大棗十五枚掰開,桂枝四兩去皮,以上四味用甘瀾水一斗,煮茯苓到剩下二升,放入藥材,煮到剩下三升,過濾掉渣滓,溫溫地喝一升,一天喝三次。甘瀾水的做法是取水二斗,放在大盆裡,用杓子揚起水,水面有五六千顆珠子相逐而下,取用這種水。茯苓能去除腎臟的邪氣,桂枝能泄去奔豚之症,甘草、大棗的甘甜能滋補脾土,使腎氣平和。
用甘瀾水煎藥是因為甘瀾水揚起後沒有力量,不會助長腎氣。奔豚是水寒凌火造成的,用甘瀾水是因為它能使水動而不止,以治療停滯的水氣。
厚朴、生薑、甘草,以及半夏、人參的湯方,在下一則。
厚朴(半斤,去皮、炙),生薑(半斤,切),半夏(半斤,洗),人參(一兩),甘草(二兩,炙),上五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內經》: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泄之。厚朴之苦,以泄腹滿;人參、甘草之甘,以益脾胃;半夏、生薑之辛,以散滯氣。
三陽曰:吐下後脹滿為實者,表邪未除,而誤下故也。此發汗後,邪氣已散,故知非裡實也。)
茯苓桂枝白木甘草湯第二十八
茯苓(四兩),桂技(三兩,去皮),白朮(二兩),甘草(二兩,炙),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陽不足者,補之以甘,茯苓、白朮生津液而益陽也。裡氣逆者,散之以辛,桂枝、甘草行陽散氣。亮宸:滿用朮、甘,非石山、立齋,誰與言此?茯苓松根氣所結,敵降逆氣,虛者猶宜也。)
白話文:
厚朴(500克,去皮後烘烤),生薑(500克,切片),半夏(500克,清洗),人參(30克),甘草(60克,烘烤)。將這五樣材料放在一起,以一斗水煮至得到三升,去掉渣滓,溫熱後每日服用一升,分三次服用。(《內經》提到:脾胃需要放鬆,就要食用甘味的食物來緩解,苦味的則是用來排解。厚朴的苦味用來緩解腹部膨脹;人參和甘草的甘味則能增強脾胃功能;而半夏和生薑的辛辣則有助於散發滯氣。
三陽指出:若在嘔吐和瀉肚後感到脹滿,是因為表面上的邪氣未去除而誤用了瀉藥。這是因為發汗後邪氣已經散去,所以知道並非是裡面的問題。)
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第二十八
茯苓(120克),桂枝(90克,去皮),白朮(60克),甘草(60克,烘烤)。將這四種材料放在一起,以六升水煮至得到三升,去掉渣滓,每次分三次溫熱服用。(陽氣不足者,可以用甘味食物來補充,茯苓和白朮能生津液並增強陽氣。如果裡面的氣逆上沖,用辛味的材料來散通,桂枝和甘草有助於行陽散氣。亮宸提到:滿腹應該用白朮和甘草,非石山和立齋,誰來和我討論這些?茯苓則取自松根的氣味,有助於對抗逆氣,虛弱者也應該適合。)
芍藥甘草附子湯第二十九
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炙),附子(一枚,炮,去皮,擘),以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溫服。(叔和):疑非仲景意。(芍藥之酸收,斂津液而益營:附子之辛溫,固陽氣而補衛;甘草之甘,調和辛酸而安胃氣。)
茯苓四逆湯第三十
茯苓(四兩),人參(一兩),甘草(二兩,炙),乾薑(一兩半),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上五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四逆湯以補陽,加茯苓、人參以益陰。士材:既曰陰陽俱虛,獨用氣藥者,蓋氣藥有生血之功也。亮宸:正虛有邪,正欲勝邪而不能,故煩躁,此虛極而陽將脫之象也。
白話文:
[芍藥甘草附子湯] 第二十九
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烤過),附子(一顆,炮製過,去皮,掰開),以上三味藥材,加入五升水,煮成一升五合,去掉藥渣,分次溫服。(夏叔和):懷疑這不是仲景的意思。(芍藥的酸味收斂,斂集津液而滋養身體機能;附子的辛溫,固護陽氣而補衛外邪;甘草的甘味,調和辛酸而安定胃氣。)
[茯苓四逆湯] 第三十
茯苓(四兩),人參(一兩),甘草(二兩,烤過),乾薑(一兩半),附子(一顆,直接使用,去皮,弄碎),以上五味藥材,加入五升水,煮成三升,去掉藥渣,溫服七合,一天三次。(四逆湯用來補陽,再加上茯苓、人參以滋陰。李士材:既然說是陰陽俱虛,只用補氣的藥,是因為補氣的藥材有生血的功效。林亮宸:正氣虛而邪氣盛,正氣想要戰勝邪氣卻不能,因此煩躁,這是虛極而陽氣將脫離的症狀。)
當急溫正氣,邪自除矣。大青龍煩躁者,實也;茯冬四逆頒躁者,虛也。)
五苓散第三十一
豬苓(十八銖,去皮),澤瀉(一兩六銖半),白朮(十八銖),茯苓(十八銖),桂(半兩,去皮),上五味為末,以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飲暖水,汗出愈。(淡者,一也,口入一而為甘,甘甚而化淡,甘緩而淡滲。豬苓、白朮、茯苓三味之甘,潤虛燥而利津液。
鹹味下泄為陰,澤瀉之咸,以泄伏水。辛甘發散為陽,桂枝之辛甘,以和肌表。苓者令也,通行津液,克伐腎邪,專為號令者,苓之功也。五苓之中,茯苓為主,故曰五苓散。《內經》曰:淡味滲泄為陽,水飲內畜,須滲泄之,必以甘淡為主,故茯苓甘平為君,豬苓甘平為臣,雖甘也,終歸甘淡。脾惡濕,水飲內畜,則脾不治;脾土強旺,則水飲不敢停留,故以白朮為佐。
白話文:
趕緊溫補正氣,邪氣自然會消除。大青龍湯症狀煩躁的,是因為實症;茯苳四逆湯症狀煩躁的,是因為虛症。)
五苓散 第三十一
豬苓(九克,去皮),澤瀉(八克),白朮(九克),茯苓(九克),桂枝(二五克,去皮),以上五味研成細末,用白開水調服一茶匙,每天服用三次,多喝溫開水,發汗後會好。(淡味:第一。入口感覺到甜味,甜味過多會變成淡味,甜味緩和而淡味有滲透作用。豬苓、白朮、茯苓三味藥材的甘味,可以滋潤虛熱並促進津液生成。
鹹味具有通洩作用,澤瀉的鹹味,可以通洩隱伏的水液。辛甘味具有發散作用,桂枝的辛甘味,可以調和肌膚表面。苓有號令的意思,可以通行津液,驅除腎臟的邪氣,苓的功效就是主管號令。五苓當中,茯苓是主藥,所以稱為五苓散。《內經》說:淡味具有滲洩作用,體內水液蓄積,需要通過滲洩來去除,必須以甘淡味為主,所以淡平的茯苓為君藥,淡平的豬苓為臣藥,雖然都是甘味,但最終歸於甘淡味。脾臟最怕濕氣,體內水液蓄積,則脾臟無法運作;脾土強健,則水液不敢停留,因此以白朮為佐藥。
泄飲導溺,必以成為助,故澤瀉為使。水畜不行,則腎氣燥。經曰: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散濕潤燥,必桂味辛熱為嚮導之使,多飲暖水,令汗出而愈者,以辛散而水氣外泄,故解。兼善:煩渴用白虎,宜也。其用五苓,滲津液,何哉?曰:白虎乃表證已解,邪傳裡而煩渴者,今脈尚浮,身有微熱而渴,乃表邪未解,故用桂枝之辛和肌表,白朮、茯冬之甘淡以潤虛燥也。宇泰:此說亦未瑩。
太陽經也,膀胱腑也。膀胱者,溺之室也。五苓散者,利溺之藥也。膀胱者,津液之府。東垣以謁為膀胱本病,然則治渴者,當瀉膀胱之熱,瀉膀胱之熱者,利小便而已矣。崔皋:水道為熱所閉,故小便不利。不利則不能運化津液,故渴。水無當於五味,故用淡以治水。桂性辛熱,熱則氣化,經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
白話文:
治疗水肿和排尿困难,必须借助利水药,所以泽泻作为使药。水停滞不流通,则肾气干燥。经书上说:肾脏怕干燥,要赶紧吃辛辣的食物来滋润它。散湿润燥,就需要桂枝这种辛热药物来引领,多喝温水,让汗水排出而痊愈,是因为辛散药物让水气外泄,所以能解表。另外,如果出现烦渴症状,使用白虎汤,也是合理的。而使用五苓散,是为了渗透津液,为什么呢?因为白虎汤是针对表证已经解除,邪气传里而导致的烦渴,而现在脉象还浮,身体有微热并口渴,说明表邪还没有完全解除,所以使用桂枝的辛温来和解肌表,白术、茯苓的甘淡来滋润虚燥。有人认为这种说法不完全正确。
太阳经是膀胱经,膀胱是储存尿液的地方。五苓散是利尿的药物。膀胱是津液的仓库。东垣认为水肿是膀胱本病,那么治疗口渴,就应该泻膀胱的热,而泻膀胱的热,就是利尿而已。崔皋说:水道被热气阻滞,所以小便不利。不利则不能运化津液,所以口渴。水无主于五味,所以用淡味来治疗水饮。桂枝性辛热,热则气化,经书上说:膀胱是诸脏之府,津液藏于其中,气化则能排出。
此用桂之義也。雖有因汗下後,亡津液,而致小便不利者,不可強以五苓利之,利之則重亡津液,益虧其陰矣。亮宸:大汗出後,裡虛脾弱,不能運行,致水停中焦,不能上潤而渴,小便不利。雖汗表仍未解,故見脈浮微熱之證也。桂枝既能解表,又能溫中益陽,白朮健脾行水,三苓分布上下,脾氣散精,上歸於肺而不渴,通調水道,下輸膀胱而小便利,水令行,陽氣布而汗出解矣。景岳:膀胱位居最下,三焦水液所歸,都會之地,故曰州都之宮,津液藏焉。
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津液之入者為水,水之化者由氣,有化入而後有出,是謂氣化則能出。然氣化之源,居丹田之間,是名下氣海,天乙元氣化生於此。元氣足,則運有常,水道自利,所以氣為水母。知氣化能出之旨,則治水之道,思過半矣。觀子:水飲停畜不行,何必主五苓治之。
白話文:
亮宸:大汗出後,身體虛弱,脾胃虛弱,不能正常運作,導致水分停滯在中焦,不能向上滋潤身體而口渴,小便不利。雖然出汗的症狀還沒有解除,所以會出現脈浮微熱的症狀。
桂枝既能發散表邪,又能溫暖中焦,益補陽氣。白朮健脾,行水。三苓分佈於上中下三焦,脾氣散佈於全身,向上歸於肺部而不再口渴,疏通水道,向下輸送到膀胱而小便通暢。水液運行暢通,陽氣佈散,汗出解除。
景嶽:膀胱位於最下方,是三焦水液匯聚的地方,所以稱為「州都之宮」,津液儲藏於此。
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進入的津液化為水,水通過氣的化生作用排出體外。有化生作用才能排出體外,這就是「氣化則能出」。而氣化作用的源頭,位於丹田之間,稱為「下氣海」,天乙元氣在這裡化生。
元氣充足,則運轉有規律,水道自然通暢,所以氣是水的源頭。明白氣化作用就能排出津液的道理,那麼治療水病的方法,就已經知道一半了。
觀子:水液停滯不流通,不一定非要用五苓散治療。
蓋水飲之在人身,原非注諸胃,即泄諸膀胱,其間陰陽臟象之微,有化機焉。《內經》曰:膀胱者,津液藏焉,是液也,始於脾源於肺,特輸泄於膀胱耳。何也?脾胃者,水穀之市,豈獨食谷有形之物?待醞釀以分清濁,在飲水亦猶是也。凡入胃之後,必藉真火以為之既濟,至於熟腐變化之餘,各有清濁之殊。
清者,精微上奉而為五液之本,使肌骸筋髓,得以灌溉,無是,則槁矣。濁者,耗剩之渣滓,傳出闌門,滲漉膀胱而為溺焉。然必先資於脾者,脾職行津液,而後得營運之常,為資始資生之本。《內經》曰:飲入於冒,遊溢精氣,上輸於脾,是也。必繼達於肺者,地氣上騰為云,云升於天,然後得為雨澤之施。
白話文:
人體的水分,並非直接進入胃部,或直接排出膀胱,其間有陰陽臟腑微妙的運作機制。《內經》說:膀胱是儲藏津液的地方,這些津液源自脾臟,也來自肺臟,最後才輸送到膀胱排出。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脾胃是消化食物的地方,不僅消化固體食物,也消化水分。食物在脾胃中經過消化,分出清濁。清者為精華,向上供應全身,滋養肌肉、骨骼、筋絡和骨髓,沒有這些精華,人體就會枯竭。濁者為廢物,由肛門排出,或滲入膀胱成為尿液。而這些過程都必須先經過脾臟的運作,脾臟負責運送津液,才能維持正常的運作,是生命之源。《內經》說:「飲入於胃,精氣上輸於脾」,就是這個道理。接著還要經過肺臟,就像地氣上升成雲,雲升到天空,才能降下雨水滋潤大地一樣。
《內經》曰:脾氣散精,上歸於肺,是也。然則通調水道,下輸膀胱之際,有不脾胃先病,而膀胱獨不治哉。彼大汗出,胃汁於,則脾無津液可輸,何以上奉於肺?肺家液涸,則生水之源竭,而燥氣日以盛。蓋所謂傳本者,豈特熱閉膀胱也。
三焦既不能如霧如漚,安能如讀之流通乎?法以白朮理卑濫而中扃無停濕,二苓助秋氣而水源得清肅,澤瀉導伏藏之水而邪從溺解,肉桂壯化氣之本而轆運無停,是五苓者,澄其源而流自潔。蓋有水出高原,氣即是水之道焉,豈僅疏瀹決排之為事哉?《千金》:傷寒無熱,但狂言煩躁不安,精彩言語不與人相主當者,五冬散主之。又云:以豬苓湯服之,及與新汲水一二升飲之,令以指探喉中吐之,病隨手愈。
白話文:
《黃帝內經》中說:脾臟的氣瀰散精華,向上輸送到肺部,這是正常的現象。可是,在疏通水道,向下輸送到膀胱的時候,難道不會有脾胃先發病,導致膀胱獨自無法治療的情況嗎?「大汗出,胃汁枯」這種情況下,脾臟沒有津液可以輸送到肺部,肺部怎麼能奉養好肺部呢?肺部的精液枯竭,就會導致產生水的來源枯竭,而燥氣就會日益盛行。所謂「傳本」,難道只是熱氣閉塞膀胱嗎?
三焦功能不能像霧氣或漚氣那樣流動,怎麼能像溪水那樣流通呢?所以用白朮理清下焦濕濁,中焦也不會停滯濕氣,二苓幫助肺氣肅清,就能讓水源變得清澈,澤瀉導引隱伏的積水,邪氣就會通過小便排出體外,桂枝補益化氣的根本,就能讓氣血運行通暢,沒有阻滯。這「五苓散」,可以使水源澄清,水流自然會乾淨。就好比高山上的泉水,水流的道路就是氣,難道僅僅通過疏通排除就能完成嗎?《千金要方》中記載,傷寒病沒有發熱,卻神志不清、煩躁不安,言行舉止異常,沒有人能理解,可以用「五冬散」來治療。又說:服用「豬苓湯」,再喝一到兩升剛汲取的新水,然後用手指探入喉嚨引發嘔吐,疾病就會隨著嘔吐物排出而痊癒。
若不能吐,勿強與水,水停則結心下也。節庵:庸醫不識,便指為發狂,誤用下藥,死者多矣,不知此熱結於膀胱也。健按:方中桂字,諸傢俱宗成注作桂枝為解,以五苓為和營解表之劑,殊失方藥之大旨,而認證亦錯矣。夫五苓本是裨土勝濕之藥,停飲不化,畜水不泄者主之。
其於和營解肌反隔一層,止渴除煩更增其燥。崔皋所謂因汗下後內亡津液而小便不利者,不可強與五苓利之,與則重亡津液益虧其陰,此千古之明論也。蓋因仲景原本,失去肉字,但存桂字,而諸家皆作桂枝立說,第考方之專主,桂之分兩,及後賢方本,俱是肉桂。原以水寒土濕,不能制化,故設補火生土逐之之法,乃五苓之妙用也。
白話文:
若不能吐,勿強與水,水停則結心下也。
如果病人無法嘔吐,不要強迫他喝水,水停留在體內容易積聚在心下(即胸腹之間)。
節庵庸醫不識,便指為發狂,誤用下藥,死者多矣,不知此熱結於膀胱也。
節庵說:庸醫不懂得這個道理,就誤認為病人發狂,胡亂用藥,導致很多病人因此喪命。他們不知道這是因為熱結在膀胱所致。
健按方中桂字,諸傢俱宗成注作桂枝為解,以五苓為和營解表之劑,殊失方藥之大旨,而認證亦錯矣。
健按:方劑中的“桂”字,諸家都依據成氏注釋,解讀為桂枝。他們把五苓散看作是和營解表的藥,這就完全錯過了方劑的本意,對症也判斷錯誤。
夫五苓本是裨土勝濕之藥,停飲不化,畜水不泄者主之。
五苓散原本是滋補脾土,祛除濕邪的藥物,主要用於治療停飲不化,水液積聚不消的病症。
其於和營解肌反隔一層,止渴除煩更增其燥。崔皋所謂因汗下後內亡津液而小便不利者,不可強與五苓利之,與則重亡津液益虧其陰,此千古之明論也。
五苓散治療的是內濕停飲,而非和營解表。它反而會加重燥熱,使病情更嚴重。崔皋說:因汗出後體內津液耗損而小便不利者,不可強行服用五苓散利尿,這樣會加重津液耗損,損傷陰氣,這是千古以來醫學界公認的道理。
蓋因仲景原本,失去肉字,但存桂字,而諸家皆作桂枝立說,第考方之專主,桂之分兩,及後賢方本,俱是肉桂。原以水寒土濕,不能制化,故設補火生土逐之之法,乃五苓之妙用也。
其實是因為仲景的原版藥方中,遺漏了“肉”字,只留下“桂”字,所以大家就誤以為是桂枝。但根據方劑的專門用途、桂枝和肉桂的區別,以及後代醫家版本的藥方,都證明此處的“桂”字指的是肉桂。藥方之所以用肉桂,是因為水寒土濕,無法正常運化,所以用肉桂補火生土,來驅散寒濕,這就是五苓散的妙用所在。
若入桂枝,其義何居?非仲景立方鼻祖之意矣。玩觀子壯化氣之本,而轆運無停,是肉掛為五苓之良相,燮理陰陽,功獨在是,豈桂枝所能任乎?千載疑案,未得直指其誤,茲若不為表出,何以明制方本義。
茯苓甘草湯第三十二
茯苓(二兩),桂枝(二兩,去皮),生薑(二兩),甘草(一兩,炙),上四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服。(茯苓、甘草之甘,益津液而和衛;桂枝、生薑之辛,助陽氣而解表。)
梔子豉湯第三十三
梔子(十四枚,擘),香豉(四合),上二味,以水四升,先煮梔子,得二升半,內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為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後服。(酸苦湧泄為陰,苦以湧吐,寒以勝熱,梔子、香豉相合,吐劑宜矣。經曰: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滿者瀉之於內;其有邪者,必漬以為汗,其在皮者汗而發之;治傷寒之妙,雖有變通,終不越此數法也。傷寒邪氣自表傳裡,留於胸中,為邪在高分,則可吐之。
白話文:
如果加入桂枝,這是什麼意思?這已經不是仲景立方鼻祖的意思了。探究本草中肉桂生化氣的根本,其運行不息,肉桂為五苓湯的輔佐良藥,調和陰陽,功效獨特,豈是桂枝所能勝任的?千百年來的懸案,一直沒有得到糾正,如果現在不說明,如何釐清藥方的本義。
茯苓甘草湯:
茯苓(兩兩),桂枝(兩兩,去皮),生薑(兩兩),甘草(一兩,炙),以上四味,用水四升,煮取二升,去除藥渣,分服溫熱的藥汁。(茯苓、甘草的甘味,可以滋養津液而調和衛氣;桂枝、生薑的辛味,可以幫助陽氣而解表。)
梔子豉湯:
梔子(十四枚,掰碎),香豉(四合),以上兩味,用水四升,先煮梔子,煮到兩升半,加入香豉,煮取一升半,去除藥渣。分成兩次服,溫熱服下一次,如果能吐出,就不再服另一次。(酸苦湧泄屬陰,用苦味來催吐,用寒涼來勝過熱邪,梔子、香豉相配合,這是吐劑應用的方法。經典中說:邪氣在高的位置,就用催吐的辦法;邪氣在低的位置,就用利小便的辦法;腹中邪氣過盛,就用瀉下的辦法;有邪氣的,一定會用汗水來浸漬,在皮膚上的,就用發汗的方式來驅趕;治療傷寒的妙方,雖然有各種變化,但始終不超過這些方法。傷寒的邪氣從表傳到裡,停留在胸中,屬於邪在高位,就可以採取催吐的方法。)
所吐之證,亦自不同。如不經汗下,邪氣蘊鬱於膈則為之實,應以瓜蒂散,吐胸中之實邪也。若汗吐下後,邪氣乘虛陷於胸中,則為虛煩,應以梔子豉湯,吐胸中之虛煩也。梔子苦寒,苦以湧吐為君;煩為熱勝,勝熱者必寒,香豉苦寒,故為臣而助之。東垣:梔子色赤味苦,入心而治煩;香豉色黑味鹹,入腎而治燥。
宗奭:梔子雖寒而無毒,治胃中熱氣,既亡血,津液臟腑無以潤養,內生虛熱,非此不可去也。海藏:易老云梔子輕浮而象肺,色赤而象火,故能瀉肺中之火。《本草》不言吐藥,仲景用此為吐藥者,為邪氣在上,拒而不下,故令上吐,邪得以出也。煩者,氣也,燥者,血也。
白話文:
各種吐症各有不同,根據病情的不同,治療方法也會有所區別。如果沒有使用過發汗或下藥的方式,邪氣會在膈部積聚,導致實質性病症,應使用瓜蒂散來吐出胸中的實邪。若已經進行過發汗、下藥等治療,邪氣反而會乘虛而進入胸中,引發虛性煩躁,此時應使用梔子豉湯來吐出胸中的虛性煩躁。梔子苦寒,用作主藥,以引導吐出;煩躁是因為熱力過盛,消熱必須用寒藥,因此香豉(苦寒)用作輔藥,以增強主藥的功效。東垣認為,梔子紅色苦味,可進入心臟治療煩躁;香豉黑色鹹味,可進入腎臟治療乾燥。
宗奭指出,雖然梔子性寒且無毒,但其主要用於治療胃中熱氣。如果血液流失,身體的水分和臟腑得不到滋養,會產生虛熱,這時非梔子莫屬。海藏提到,易老認為梔子輕盈且與肺相類似,紅色與火相似,因此能清肺中的熱。《本草》中並未明確提及可以用作吐藥,但在仲景的方劑中使用它作為吐藥,是因為邪氣在上部,抵抗而不肯下降,所以讓其上吐,這樣邪氣就能夠排出。煩躁是因為氣的問題,乾燥是因為血的問題。
氣主肺,血主腎。故用梔子以治肺煩,香豉以治腎躁。亮宸:汗吐下,則大邪稍解,其餘熱未去,乘虛客於們中,郁遏而不得散,煩擾不寧,故不得眠。甚則熱蒸於心,心中擾亂,反復顛倒,無可奈何。梔子入心而清熱,香豉味苦而氣升,一吐之後,上焦郁邪遂升散而寧矣。
)
梔子甘草豉湯第三十四
於梔子豉湯方內,加入甘草(二兩),余依前法。得吐止服。
梔子生薑豉湯第三十五
於梔子豉方內,加生薑(五兩),余依前法。得吐止後服。
梔子厚朴湯第三十六
白話文:
肺氣主導,腎血主宰。所以用梔子來治療肺部的煩躁,用香豉來治療腎臟的躁動。亮宸說:汗、吐、下三法,可以略微解除大邪,但餘熱未消,趁著虛弱之時進入體內,鬱積阻礙,無法散發,因此煩躁不安,難以入眠。嚴重時,熱氣蒸騰於心,心神擾亂,反覆顛倒,無計可施。梔子入心清熱,香豉苦味氣升,一吐之後,上焦鬱結的邪氣隨之升散,於是心神安定下來。
(梔子甘草豉湯、梔子生薑豉湯、梔子厚朴湯的說明省略)
梔子(十四枚,擘),厚朴(四兩,姜炙),枳實(四枚,水浸去穰,炒),以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後服。(酸苦湧泄,梔子之苦,以湧虛煩,厚朴、枳實之苦,以泄腹滿。)
梔子乾薑湯第三十七
梔子(十四枚,擘),乾薑(二兩),上二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後服。(苦以湧吐,梔子之苦以吐煩;辛以潤之,乾薑之辛以益氣。念莪:病在上,因而越之,其為吐一也,而所以吐則異也。虛煩兼少氣,加甘草以和中;虛煩而兼嘔惡,加生薑以散逆;腹滿虛煩,則中州之實也,入枳、樸以寬中;大下而微煩,中州之虛也,入乾薑以理中。經曰:氣有高下,病有遠近,證有中外,治有重輕,適其所以為法,依而行之,所謂良矣。
白話文:
梔子湯
梔子(14枚,劈開),厚朴(4兩,用薑炙烤過),枳實(4枚,用水浸泡去掉外殼,炒香),以上三味藥材,用3升水煎煮,取1升半的藥液,去掉渣滓。分成兩次服用,先溫熱服用一次,催吐後停止服用後續的藥液。(酸苦之味能引起嘔吐,梔子的苦味用來嘔出虛熱煩躁;厚朴、枳實的苦味用來瀉下腹滿。)
梔子乾薑湯
梔子(14枚,劈開),乾薑(2兩),以上兩味藥材,用3升半的水煎煮,取1升半的藥液,去掉渣滓。分成兩次服用,先溫熱服用一次,催吐後停止服用後續的藥液。(苦味用來催吐,梔子的苦味用來吐出煩熱;辛味用來滋潤,乾薑的辛味用來益氣。念莪說:疾病在上面,所以要越過它,這也是吐法之一,但吐的方法不同。虛熱煩躁兼少氣,加甘草以調和中氣;虛熱煩躁兼嘔吐噁心,加生薑以散去逆氣;腹滿虛熱煩躁,這是中焦實證,加入枳實、厚朴以寬中;腹瀉嚴重且微有煩躁,這是中焦虛證,加入乾薑以理中。經文說:氣有高下之分,病有遠近之別,證候有中外之辨,治療有輕重之異,適應病情選用相應的方法,依法施治,這纔是良醫。)
胸中懊憹,若無燥屎,大便軟者,吐證也。若有燥屎,不大便者,下證也。毫釐疑似之間,關人生死,奈何不悚懼者耶!)
小柴胡湯第三十八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參(三兩),甘草(三兩),半夏(半升,泡),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三枚,擘),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內經》曰:熱淫於內,以苦發之,柴胡、黃芩之苦,以發傳邪之熱。
里不足者,以甘緩之,人參、甘草之甘,以緩中和之氣。邪半人里,則裡氣逆,辛以散之,半夏以除煩嘔。邪半在表,則營衛爭之,辛甘解之,薑、棗以和營衛。傷寒邪氣在表者,必漬形以為汗;邪氣在裡者,義盪滌以取利;其於不內不外,半表半裡者,不可汗,不可下,但當以小柴胡,和解而已。
白話文:
胸中有鬱悶難受的感覺,如果沒有燥熱的宿便,大便比較軟,就是上吐的症狀。如果還有燥熱的宿便,但沒有大便,就是下瀉的症狀。在疑似難以分辨的細微差別中,關係到人的生與死,怎麼能不感到恐懼呢!
小柴胡湯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參(三兩),甘草(三兩),半夏(半升,浸泡後使用),生薑(三兩,切片),大棗(十三枚,剖開),以上七味藥材,用一斗二升水煎煮,取六升藥液,去渣滓。再煎取三升藥液,溫熱後服用一升,每天服用三次。《內經》中說:熱邪侵入人體內部,用苦味的藥物發散它,柴胡、黃芩的苦味,可以發散傳入體內的熱邪。
身體裡虛弱不足的人,用甘緩的藥物調養,人參、甘草的甘味,可以調和中氣和胃氣。邪氣一半侵入人體裡,就會導致裡氣上逆,用辛味的藥物散發它,半夏可以消除煩躁嘔吐。邪氣一半在體表,就會導致營衛之氣爭鬥,用辛甘的藥物調解,薑、棗可以調和營衛之氣。傷寒邪氣在體表的人,一定要發散邪氣,讓它化為汗液排出;邪氣在體內的人,要蕩滌邪氣,讓它通過大小便排出;至於邪氣不內不外,一半在表一半在裡的人,不能發汗,也不能瀉下,只宜用小柴胡湯和解調治。
三陽曰:證在半表半裡,或中風,或傷寒三四日得之者,或有傳經而得,或有直中此經而始終不傳者,但見一證,而以脈合之,便當照此方治。不可汗下,亦不可求諸證悉具也。瀕湖:少陽之證,寒熱胸脅痞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嘔渴等證,雖曰在半表半裡,而胸脅痞滿,實兼心肺上焦之邪,心煩喜嘔,默默不欲飲食,又兼脾胃中焦之證,故用黃芩以治手足少陽相火,黃芩亦少陽本經藥也。
成注但云柴胡、黃芩之苦以發傳邪之熱,芍藥、黃芩之苦以堅斂腸胃之氣,殊昧其治火之妙。楊士瀛云:柴胡退熱不及黃芩,蓋亦不知柴胡之退熱,乃苦以發之,散火之標也;黃芩之退熱,乃寒能勝熱,折火之本也。亮宸:少陽為三陽之裡,去陽入陰之界。邪在表則寒,邪在裡則鬱而熱。
白話文:
三陽派論述:證狀表現在半表半裡之間,可能是中風或傷寒三四天後出現,也可能是經絡傳導而來,或者是直接侵犯此經絡而始終不傳,只要看到其中一種證狀,配合脈象即可根據此方治療。不應急於發汗或瀉下,也不必求所有證狀都具備。
瀕湖派論述:少陽證狀有寒熱、胸脅痞滿、鬱鬱寡歡、不想進食、心煩、嘔渴等,雖然說是半表半裡,但胸脅痞滿,實際上兼有心肺上焦之邪,心煩愛嘔、鬱鬱寡歡、不想進食,又兼有脾胃中焦之證,所以用黃芩來治療手足少陽相火,黃芩也是少陽經的常用藥。
後世註解只說柴胡、黃芩的苦味可以發散傳導之邪熱,芍藥、黃芩的苦味可以收斂腸胃之氣,卻錯失其治火之妙用。楊士瀛說:柴胡退熱不及黃芩,其實是因為他不知道柴胡退熱是通過苦味發散,驅散外在之火的;黃芩退熱是寒能克熱,抑制內在之火的。
亮宸說:少陽是三陽中的陽氣內斂,陰氣入盛之處。邪氣在表則寒,邪氣在裡則鬱而化熱。
今在表裡之間,已成熱而熱未全熱,故或陰勝而寒,或陽勝而熱,往來不定也。又少陽為陽之微,陽氣初彰,陰氣尚盛,亦寒熱往來也。少陽之脈,循胸過季脅,邪客之,則經氣不通而苦滿。邪漸入里,裡氣不和,故默默不欲飲食。心頒者,熱也;嘔者,寒也。寒熱並見,故煩而苦嘔,熱多則煩而不嘔也。
渴者里有熱,消津液。腹中痛者,里有寒,散於經絡。脅下痞硬者,邪結於脅而堅。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停水。不渴,身有微熱者,里無熱而表未罷。咳者,水寒射肺。經在表裡之間,證兼寒熱之際,或表多,或里多,或寒甚,或熱甚,雜見不一。經曰:有一證便是,蓋視其人之陰陽寒熱,而見證不必全具也。
白話文:
現在病症介於表裡之間,已經出現熱症,但熱症還未完全發展,所以可能出現陰氣過盛而寒症,或陽氣過盛而熱症,症狀反覆無常。又少陽是陽氣的微弱之處,陽氣剛開始顯現,陰氣仍然旺盛,所以也會出現寒熱交替。少陽的脈絡循行胸部經過季脅,邪氣入侵,就會導致經氣不通,感到胸腹滿悶。邪氣逐漸入裡,裡氣不協調,所以病人默默無言,不想飲食。心煩意亂是熱症,嘔吐是寒症。寒熱並見,所以患者感到煩躁並且嘔吐,熱症較多則煩躁但不會嘔吐。
口渴是因為裡有熱症,消耗津液。腹痛是因為裡有寒症,散佈於經絡。脅下痞硬是因為邪氣結聚於脅部而堅硬。心下悸動,小便不利,是因為水液停滯。不口渴,身體略微發熱,是因為裡沒有熱症,但表症尚未完全消失。咳嗽是因為寒邪侵入肺部。病症介於表裡之間,同時兼具寒熱症狀,可能是表症較重,也可能是裡症較重,可能是寒症較重,也可能是熱症較重,症狀表現不一。經書中說:「有一症便是」,意思是說只要出現一種症狀就可以判斷,但要根據患者的陰陽寒熱情況來分析,並不一定所有症狀都會出現。
方以柴胡為君者,邪入少陽,寒已成熱,非麻桂之辛熱所宜,柴胡苦平而升散,以發熱邪,使之外出。黃芩苦寒而下降,以折熱邪使之內清也。然邪在少陽,雖熱而未全熱,此如初春之令,微寒未去,故以半夏、生薑之辛溫,散寒邪而止嘔去滿;合柴胡使春陽甲膽之令行而寒熱散;合黃芩使陰陽平而寒熱止。
然少陽少氣少血,必中氣實,則邪易外散而不為內傷,故以人參、甘草、大棗之甘溫,益元氣而生津液,一以斷入三陰之路,一以斷入陽明胃之腑也,故經云少陽為樞。此正陰陽出入之界,寒熱未定之時,藥兼溫涼,真如化工賦物,非仲景醫聖,其孰能之。)
白話文:
這方子以柴胡為主要藥材,是因為邪氣入侵少陽,寒邪已轉為熱邪,不適合用麻黃、桂枝等辛熱藥物。柴胡性苦平,且具有升散作用,可以發散熱邪,使其從體表排出。黃芩性苦寒,具有下降作用,可以折斷熱邪,使內在清涼。
然而,邪氣在少陽,雖然有熱證,但尚未完全發熱,就像初春時節,微寒尚未完全退去,因此加入半夏、生薑的辛溫之性,散寒邪並止嘔去滿;搭配柴胡,使春天陽氣生發,寒熱之氣得以散去;搭配黃芩,使陰陽平衡,寒熱之症得以消除。
但少陽本身氣血不足,需要中氣充實,這樣邪氣才能容易外散,而不至於內傷,因此加入人參、甘草、大棗的甘溫之性,補益元氣,並生津液,一來阻止邪氣入侵三陰經,二來阻止邪氣入侵陽明胃腑。所以古籍中說少陽為樞紐,正是因為它是陰陽出入的關卡,寒熱尚未確定的時刻,藥方兼具溫涼之性,如同化工創造萬物,非仲景醫聖,誰能做到呢?
加減法,若胸中煩而不嘔,去半夏、人參,加栝蔞實一枚。(煩而不嘔,熱聚而氣不通也。甘令人中滿,方聚熱無用人參之補;辛散逆氣,既不嘔,無用半夏之辛;去熱宜寒,療聚熱宜苦,栝蔞實苦而寒以瀉胸中之蘊熱。)若渴者,去半夏,加人參,合前成四兩半,栝蔞根四兩。
(半夏燥津液,非渴者所宜,人參甘而潤,栝蔞根苦而涼,澈熱生津,二物為當。)若腹中痛者,去黃芩,加芍藥三兩。(去黃芩,惡寒中,加芍藥以通壅。)若脅下痞硬,去大棗,加牡蠣四兩。(甘令人中滿,痞者去大棗之甘。咸以軟之,硬者加牡蠣之咸。)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黃芩,加茯苓四兩。
白話文:
加減法:
若胸中煩躁而不嘔吐,去掉半夏、人參,加入栝蔞實一枚。 (煩躁而不嘔吐,是因為熱氣聚集在胸中,導致氣血不通。甘味會讓人胸悶,而熱氣聚集的情況下,人參的補益作用無效;辛味能散解逆氣,但病人沒有嘔吐,半夏的辛味也無用;治療熱症宜用寒涼之物,消散熱氣宜用苦味,栝蔞實苦寒,可以瀉去胸中蘊積的熱氣。)
若口渴者,去掉半夏,加入人參,與前文藥物一起共四兩半,再加入栝蔞根四兩。 (半夏燥熱,不利於口渴者,人參甘潤,栝蔞根苦寒,可以清熱生津,這兩味藥物是最佳選擇。)
若腹部疼痛者,去掉黃芩,加入芍藥三兩。 (去掉黃芩是因為黃芩性寒,會加重患者的寒症,加入芍藥可以通利鬱結。)
若脅肋下痞硬,去掉大棗,加入牡蠣四兩。 (甘味會讓人胸悶,而痞硬者需要去掉大棗的甘味。咸味可以軟化,硬者需要加入牡蠣的咸味。)
若心下悸動,小便不利者,去掉黃芩,加入茯苓四兩。
(飲不化,水畜不行為悸。小便不利,苦以堅腎,則水益堅,故去黃芩。淡味滲泄,茯苓甘淡,以泄伏水。)若不渴,外有微熱者,去人參,加桂三兩,溫覆取微汗愈。(不渴者,里和也,故去人參。有微熱,表未解也,加桂以發汗。健曰:此加桂,雖脫去枝字,然察其里已和,外微熱表未解,是為桂枝無疑。
)若咳者,去大棗、人參、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咳者,氣逆也,甘則氣壅,故去人參、大棗。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肺寒則斂,散以辛熱,故易生薑,以乾薑之熱。士材:邪氣自表未斂為實,乘虛而湊,則所傳不一,變證良多,故立加減之法。
白話文:
如果喝下去的東西無法消化,水液無法正常運作導致心悸,小便不順暢,可以用苦味藥物來堅固腎臟,讓水分更能堅固腎氣,所以要去除黃芩。淡味藥物可以滲透利水,茯苓味甘淡,可以泄去體內積聚的水分。如果沒有口渴,但體表微熱,就應該去除人參,加入桂枝三兩,溫敷身體,微微出汗就能痊癒。沒有口渴表示內裡已經調和,所以要去除人參;有微熱表示表層寒氣尚未完全消除,加入桂枝可以發汗。有人說,這個方子雖然沒有寫明「桂枝」,但根據內裡已經調和,而體表微熱的情況來看,這個藥方一定是加入了桂枝的。
如果出現咳嗽,就應該去除大棗、人參、生薑,加入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咳嗽是因為氣逆,甜味會使氣機壅塞,所以要去除人參和大棗。肺氣想要收斂,就應該吃酸味來收斂它,五味子的酸味可以收斂逆氣。肺寒就應該收斂,用辛熱來散寒,所以用乾薑代替生薑,利用乾薑的辛熱來散寒。醫者應該明白,邪氣從體表沒有收斂,就屬於實證,乘虛而入,傳變就很多,所以需要根據症狀加減藥物。
煩者熱也,嘔者氣逆也。煩而不嘔,則熱雖聚,而氣未逆,邪氣欲漸成實也。去人參,恐其助熱;去半夏,以無逆氣,加栝蔞以除鬱熱。渴為津液枯,半夏性燥,故去之。人參甘而潤,栝蔞苦而堅,堅潤相合,津液生而渴自己。氣不通暢,血不和調,則腹痛,黃芩寒中能滯氣,故去之。
芍藥酸泄,能和營,故加之。痞則氣滿,甘能滿中,故去大棗。硬則形堅,咸能軟堅,故加牡蠣。悸而小便不利,停水之候也,去黃芩之苦堅,堅能助水,加茯芬之淡滲,淡能行水。不渴者,里自和,故去人參。微熱者,表未解,故加桂枝。咳則肺氣逆,甘補中,則氣愈逆,故去參、棗之甘。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了中醫在治療煩躁、嘔吐、腹痛、痞塊、心悸等症狀時,如何根據患者的具體表現選擇藥物。主要的思路是:辨證論治,根據患者的症狀和體質,選擇適合的藥物來調理氣血,達到治療的目的。
注意
中醫辨證論治需要專業醫師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判斷,不可自行用藥。
肺欲收,收逆氣者,五味子之能也。咳本於寒氣內淫,熱以散之,乾薑辛溫,快氣而散寒,亦司大逆,故仲景不分寒熱,每治咳證,必用此二物也。瀕湖:雖云腹痛,去黃芩,加芍藥,心下悸小便不利,去黃芩加茯苓,亦當以意逆之,辨以證脈。若因飲寒受寒,腹中痛及飲水心下悸,小便不利,而脈不數者,是里無熱證,黃芩不可用也。
若熱厥腹痛,肺熱而小便不利,其可不用乎?健曰:五味、乾薑,咳家最忌,若非肺虛挾寒,毫釐不可擅用。在仲景,西北人也,當嚴寒暴咳,或可用之。遺法於後,而諸家就文釋義,不辨半表之邪未解,半里之熱內盛,上迫於肺則氣逆而咳,豈可憑以酸收熱散之說,大劑以投。勢必邪愈急,熱愈熾,病必增劇,其如之何,於理確難信也。
白話文:
肺臟的功能是收斂,能收斂逆行的氣息,這就是五味子的功效。咳嗽的根源在於寒氣入侵,可以用熱來驅散,乾薑辛溫,能快速疏通氣血,散寒止咳,也主治逆氣,所以張仲景不論寒熱,治療咳嗽都會使用這兩種藥物。李杲說,雖然說腹痛時要去掉黃芩,加芍藥;心悸小便不利時要去掉黃芩加茯苓,但也要根據症狀和脈象逆著思考。如果因飲用寒涼之物或受寒而導致腹痛、喝水時心悸、小便不利,而且脈象不數,就表示體內沒有熱證,黃芩就不可以用。
那麼熱厥腹痛,肺熱而小便不利,是否可以不用五味子、乾薑呢?健說:五味子、乾薑是治療咳嗽最忌諱的藥物,除非是肺虛夾寒,否則絕對不能隨便使用。張仲景是西北人,當地冬天寒冷,可以用來治療暴咳。後人沿用他的醫法,但很多醫生只拘泥於字面解釋,不懂得半表之邪未解,半里之熱內盛,熱氣上衝肺部就會導致氣逆而咳,怎麼可以憑藉酸收熱散的理論,大量使用這兩種藥物呢?這樣只會讓邪氣更加嚴重,熱氣更盛,病情加重,這道理難以置信。
嘗見世人偶或用之,咳反加甚,是知五味酸斂,一入肺家,如油入面,終無可愈之日矣。況於傷寒表邪未解者哉?玩瀕湖之論黃芩,士材之論乾薑、五味,均要因病制宜,書不可讀殺,見不可執定。士材雖未明言二物之非,然云仲景治咳,不分寒熱,每必用此,已屬皮裡春秋,學者當須識此。不可膠柱鼓瑟,自貽伊戚也。
)
小建中湯第三十九
桂枝(去皮),甘草(炙),生薑(切,各三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擘),膠飴(一升),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內膠抬,更上微火消解。溫服一升,日三服。(嘔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建中者,建脾也。《內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膠飴、大棗、甘草之甘,以緩中也。
白話文:
曾經見過一些人偶爾使用這種類型的藥物治療咳嗽,但咳嗽反而加重了。這是因為酸味收斂,一旦進入肺部,就像油進入麵粉一樣,永遠無法治癒。況且,對於表邪未解的傷寒病人來說,就更不適合了。
考察《瀕湖脈學》中關於黃芩的論述和《士材醫鏡》中關於乾薑和五味的論述,均應根據不同的病情採取不同的用藥方法。不能只照搬書本上的內容,也不要過於拘泥於某一個定論。
雖然《士材醫鏡》沒有明確指出這兩味藥的錯誤之處,但它提到仲景治療咳嗽時,不分寒熱,每次都使用這些藥物,這已經是含沙射影的批評了。學者們應該認識到這一點,不可拘泥教條,以免自尋煩惱。
小建中湯(附方)
桂枝(去皮)、甘草(炙)、生薑(切,各三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擘)、膠飴(一升),以上六味藥,用水七升煎煮,取三升,去渣,放入膠飴,再加熱溶解。溫服一升,一日三次。(嘔吐症者不可服用建中湯,因為它偏甜。建中湯的功效是健脾。《內經》說:脾喜緩和,急食甜味食物可以緩和脾氣,膠飴、大棗、甘草的甜味,就是用來緩和脾氣的。)
辛,潤也,散也。營衛不足,潤而散之,桂枝、生薑之辛,以行營衛。酸收也,泄也。正氣虛弱,收而行之,是以桂枝辛熱,芍藥酸寒為佐。胃者衛之源,脾者營之本。衛為陽,益之必以辛,營為陰,補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營衛通,是以生薑辛溫,大棗甘溫為佐。
或謂桂枝湯解表,而芍藥數少,建中湯溫里,而芍藥數多,何也?二者遠近之制,皮膚為近,則制小其服;心腹為遠,則制大其服,此所以不同也。脾居四臟之中,生育營衛,通行津液,一有不調,則營衛失育,津液失守。此湯甘溫,善為中州培養,有建立之義,故曰建中。
東垣:仲景治表虛,制桂枝湯,桂枝味辛熱,發散助陽,體輕本乎天者親上,故桂枝為君,芍藥、甘草佐之。陽脈澀,陰脈弦,腹中急痛,制小建中湯。芍藥酸寒主收,補中,本乎地者親下,故芍藥為君,桂枝、甘草佐之。一則治表虛,一則治裡虛,各因其主用也。亮宸:小建中者,治中虛之劑也。
白話文:
辛味具有潤澤和散發的作用。當營氣和衛氣不足時,辛味可以潤澤和散發它們,例如桂枝和生薑的辛味,能使營氣和衛氣流通。酸味具有收斂和泄瀉的作用。當正氣虛弱時,酸味可以收斂和運行它,因此桂枝辛熱,芍藥酸寒作為輔藥。胃是衛氣的來源,脾是營氣的根本。衛氣屬陽,補益它必須用辛味,營氣屬陰,補益它必須用甘味。辛甘相合,脾胃健壯,營衛通暢,所以生薑辛溫,大棗甘溫作為輔藥。
有人問桂枝湯解表,而芍藥的用量少,建中湯溫里,而芍藥的用量多,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二者針對的部位不同,皮膚較近,所以芍藥的用量就少一些;心腹較遠,所以芍藥的用量就多一些。脾位於四臟之中,生養營氣和衛氣,運行津液,如果脾功能失調,就會導致營氣和衛氣不足,津液不能守住。建中湯甘溫,善於滋養中焦,具有建立中焦功能的意義,所以叫做建中湯。
東垣說:仲景治療表虛,制定了桂枝湯,桂枝味辛熱,發散助陽,其性輕浮,屬於天之氣,所以桂枝為君藥,芍藥、甘草作為輔藥。陽脈澀,陰脈弦,腹中急痛,就用小建中湯。芍藥酸寒主收,補中,其性沉重,屬於地之氣,所以芍藥為君藥,桂枝、甘草作為輔藥。一個治療表虛,一個治療里虛,都是根據其主治功能而定的。亮宸說:小建中湯是治療中虛的藥方。
虛者脾弱也,脾為心子,中氣弱不能自振,故心悸而煩,澀、弦皆為陰脈。腹中痛者,裡寒也。急者脾虛而不能緩也。桂枝去姜溫里以散寒,芍藥收耗散之氣以止痛,飴、棗、甘草補中而緩急。蓋壯中官以行營衛,則脾強而心氣足,悸定而煩止也。士材:二三日邪方盛,又未經汗下,見證不過悸而煩,不審何故,便行建中,疑必有脫文也。若陽脈澀而陰脈弦,腹中掣急而痛,灼然虛寒,建中溫之當矣。
損庵:脈弦,木旺,土之仇也,故以桂枝與芍藥制之。
大柴胡湯第四十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芍藥(三兩),半夏(半斤、洗),生薑(五兩),枳實(四枚,炙),大棗(十二枚,擘),大黃(二兩),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溫服一升,日三服。(叔和)一方,用大黃(二兩)。若不加大黃,恐不為大柴胡也。
白話文:
身體虛弱是因為脾臟虛弱,脾臟是心臟的「孩子」,中氣虛弱無法自行振作,所以心慌意亂,脈象澀、弦都是陰脈的表現。肚子痛是內寒造成的,疼痛急劇是因為脾虛無法緩解。桂枝去姜溫和脾胃,散寒除濕;芍藥收敛散失的氣息止痛;飴糖、大棗、甘草補中緩急。這是因為增強脾胃功能,使營衛氣血運行正常,脾臟強壯,心氣充足,心慌和煩躁自然消失。不過,如果病邪才剛盛行二三日,還沒經過發汗,只表現出心慌和煩躁,還沒有其他症狀就服用建中湯,就可能遺漏了一些症狀。只有當陽脈澀、陰脈弦、肚子抽痛且灼熱,虛寒的症狀明顯時,服用建中湯溫暖脾胃才是適當的。
脈象弦緊,是木氣旺盛,克制了土氣,所以用桂枝和芍藥來制約它。
(柴胡、黃芩之苦,入心而折熱。枳實、芍藥之酸苦,湧泄而扶陰。辛者散也,半夏之辛以散逆氣。辛甘和也,薑、棗之辛甘以和營衛。方有緩急輕重,醫當臨時斟酌,如大滿大實有燥屎者,非駃劑不能泄,是以有大小承氣之峻也。如不至大滿大實,惟邪甚而攻下者,又非承氣之可投必也。
輕緩之劑,如大柴胡為下劑之緩者也。傷寒室於可下,則熱有餘,折熱必以苦為主,除邪必以寒為助。故用柴胡之苦平解肌為君,黃芩之寒除熱為臣;芍藥佐黃芩,扶營中熱,枳實佐柴胡扶衛中熱,是以為佐;半夏、薑、棗理冒之逆,大黃滌盪奪土中之壅是以為使。海藏:大柴胡治有表復有里之證,有表者,或頭痛,或惡寒,或惡風,或脈浮,四證中有一二尚在,及十三日過經不解是也。有里者,譫言妄語,揚手擲足,皆里之急者也。
白話文:
柴胡和黃芩的苦味,可以進入心臟並清熱。枳實和芍藥的酸苦,可以幫助排泄和滋養陰氣。辛味的藥物能夠散發,比如半夏的辛味可以疏通逆氣。辛甘則主要能夠調和,像薑和棗的辛甘味可以調和營衛。
在用藥時需要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來慎重考慮。如果患者有很明顯的脹滿和實熱,必須用強烈的瀉藥來瀉下,這就是為什麼有大小承氣藥方的原因。如果不至於十分脹滿,只是有邪氣極重的情況,不一定要用承氣藥。
例如,大柴胡就是一種比較緩和的下藥。如果是傷寒的話,可以下的情況下,熱會有剩餘,這時候除熱必須以苦藥為主,並且寒藥為輔。所以,柴胡的苦可以平解肌表的熱;黃芩的寒性能夠清熱消炎;芍藥協助黃芩,滋養中間的熱;枳實協助柴胡,增強衛氣中的熱,因此這是輔助的角色。半夏、薑、棗的功效則是針對逆氣的問題,大黃則用來清除土腑內的阻滯,因此擔任主要藥物的角色。
大柴胡能夠治療同時具有表證和裏證的情況。表證可能出現頭痛、畏寒、惡風、脈浮等症狀,這四種症狀中有一兩種出現,並且在經過十三天病情未解的狀況下,則可能有裏證問題,比如譫語、動作不安等,都是裏面急迫的表現。
欲下之,則表仍在,故以大柴胡調和三陽,是不犯諸禁。以芍藥下安太陰,使邪氣不納,以大黃去地道不通,以枳實去心下痞悶,於小柴胡減人參、甘草,加芍藥、枳實、大黃是也。欲緩下之,全用小柴胡加枳實、大黃亦可。亮宸:痞而且硬,熱結已在陽明之腑,然以少陽證多,若純用下劑,恐作結胸。
故以小柴胡和少陽之邪,加大黃、枳、芍以泄陽明之結熱。兼善:或問大柴胡,內煩裡實固宜用,其嘔而下利者,亦用之何也?夫治病節目,虛實二者而已。裡虛者雖便難而勿攻,裡實者雖吐利而可下。經云:汗多則便難,脈遲尚未可攻,以遲為不足,裡氣未實故也。此以大柴胡主之者,凡吐利心腹軟為裡虛,嘔吐下利而心下痞硬者,是裡實也。
白話文:
要使用下法時,如果表症還存在,因此我們會使用大柴胡湯來調和三陽,這樣就不會違反任何禁忌。芍藥可以幫助安撫太陰,讓邪氣不能滯留,大黃能夠清除腸道的阻塞,枳實則能消除心下部的脹滿。在小柴胡湯中減少人參和甘草的份量,增加芍藥、枳實和大黃。若要緩慢地使用下法,全用小柴胡加上枳實和大黃也是可以的。亮宸指出,如果腹部有硬塊且有熱結在陽明腸道,但由於少陽症狀比較顯著,如果只單純使用下法,可能會導致結胸的結果。
因此,我們會使用小柴胡湯來調和少陽的邪氣,並加入大黃、枳實和芍藥來排除陽明腸道的熱結。兼善: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在內有煩躁和裡實的情況下要用大柴胡湯,但當有嘔吐和下痢的症狀時,也會使用它呢?治病的關鍵在於辨別虛實兩種情況。對裡虛的情況,即使有排便困難也不能使用下法;對裡實的情況,即使有嘔吐和下痢也可以使用下法。經書上說:如果出汗太多導致排便困難,脈象遲緩還不可以使用下法,因為遲緩表示能量不足,腸道的氣機還未達到足夠的實質狀態。所以,使用大柴胡湯的原因是,當嘔吐和下痢時腹部感覺軟弱,這代表是裡虛的情況;當有嘔吐、下痢並且心下部感到脹滿和堅硬時,這代表是裡實的情況。
下之為當,故與大柴胡者宜也。
柒胡加芒硝湯第四十一
於小柴胡湯方內,加芒硝(六兩),余依前法。服不解,更服。(士材:胸脅滿嘔,潮熱,邪在半表半裡,小柴胡為的當之劑。但下之失宜,則里邪未盡,非柴胡所能療也,故加芒硝以利之。)
桃核承氣湯第四十二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桂枝(二兩,去皮),大黃(四兩),芒硝,甘草(各二兩,炙),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沸下火。先食,溫服五合,日三服,當微利。(甘以緩之,辛以散之。少腹急結,緩以桃仁之甘;下焦畜血,散以桂枝之辛;大熱之氣寒以收之,熱甚搏血,故加二物於調胃承氣湯中也。宇泰:按以上詳玩之,當是桂,非桂枝也。
白話文:
七胡加芒硝湯第四十一方
在小柴胡湯的方劑中,加入六兩芒硝,其餘藥材使用原配方。服後如果症狀未改善,可以再服一次。
(醫家解釋:胸脅脹滿嘔吐、身體潮熱,邪氣在半表半裡,小柴胡湯是合適的藥方。但是如果沒有適當的瀉下,裡面的邪氣無法清除,單用柴胡也無法治療,因此加入芒硝來幫助下瀉。)
桃核承氣湯第四十二方
五 十個桃仁(去掉皮尖)、二兩桂枝(去掉皮)、四兩大黃、二兩芒硝、二兩炙甘草,用水七升煮成二升半,去掉藥渣,加入芒硝,再加熱煮沸後離火。先吃飯,然後溫服五合,一天服三次,會輕微瀉肚。(甘味可以緩和藥性,辛味可以發散藥性。少腹部急結,用桃仁的甘味來緩解;下焦有瘀血,用桂枝的辛味來散瘀;大熱之氣用寒藥來收斂,熱氣過盛會凝結血液,因此在調胃承氣湯中加入這兩味藥。醫家解釋:細細推敲後,應當是桂皮,而非桂枝。)
蓋桂枝輕揚治上,桂厚重治下,成氏隨文順釋,未足據。崔皋:無頭痛發熱惡寒,為外證已解,小腹急,為邪在下焦,大便黑瘀血漬之也。小便利,血病氣不病也。下焦主陰,瘀血客之,下焦不行,上干清陽之分,天君不寧矣,故如狂也。桃仁潤腸而滑血,大黃推陳而致新,芒硝軟堅而潤燥,甘草和胃而緩中,血寒則止,血熱則行,佐以桂枝之辛熱,有不入血而使下行者乎。
亮宸:大黃、芒硝,雖為破結通堅之劑,必得桃仁入血分而行血,又必得桂枝引入膀胱之本而散血,然後黃硝之力,直達下焦而為功始捷。健按此方,宇泰謂應當用桂,士材亦以為桂枝輕揚治上,桂厚重降治下,疑有錯誤。然審證系太陽不解,熱結膀胱,故用桃仁承氣,取桂枝以達膀胱之腑為嚮導,非比寒凝血聚於少腹厥陰之地,而必厚桂辛熱以破之者,方中桂枝非誤也。
白話文:
桂枝藥性輕揚,治療上焦的病症;肉桂藥性厚重,治療下焦的病症。成無己根據經文順勢引申解釋,不足以作為依據。崔皋認為:沒有頭痛發熱惡寒的症狀,表示外證已經解除;小腹急痛,表示邪氣在少腹;大便出現黑色瘀血,表示血氣瘀滯。小便順暢,表示氣病沒有問題,血病纔有問題。下焦主陰,瘀血阻滯下焦,導致氣血運行不暢,上沖清陽部分,天君(神志)因此不安寧,所以才會呈現類似狂躁的症狀。桃仁可以潤腸通血,大黃可以清除舊血新生血,芒硝可以軟化堅結潤澤乾燥,甘草可以調和胃氣緩解中焦。如果血寒,則止血;血熱,則行血。輔以桂枝的辛熱之性,難道不能讓藥力不進入血分而使瘀血排出嗎?
亮宸認為:大黃、芒硝雖然是破結通堅的藥物,但必須有桃仁進入血分而行血,也必須有桂枝引入膀胱的根源來散血,這樣才能讓黃硝的藥力直接到達下焦而快速見效。從藥方的辨證來看,宇泰認為應該用厚桂,士材也認為肉桂藥性厚重,能降治下焦。醫師懷疑是誤用了輕揚的桂枝。但是仔細審核證狀,病症是太陽經不解,導致熱氣停滯在膀胱,所以使用桃仁承氣湯,以桂枝引導藥力到達膀胱的腑,這和寒凝血聚在少腹厥陰之處,必須用辛熱的肉桂來打破瘀滯的情形不同。因此,方中的桂枝並非錯誤使用。
是知古方今論,前輩意見,猶難一轍,如五苓之應桂,而偏認桂枝為和解之劑,此則應桂枝引經,而偏曰是桂。一字之推敲有限,而表裡補瀉殊途,其關係非細也。)
柴胡龍骨壯蠣湯第四十三
半夏(二合,洗),大棗(六枚,擘),柴胡(四兩),生薑(一兩半),人參,龍骨,鉛丹,桂枝,茯苓(各一兩半),大黃(二兩),牡蠣(一兩半,煅),上十一味,以水八升,煮四升,內大黃,切如棋子,更煮一二沸,去滓,溫服一升。(健按此方,攻補劫利兼具,仲景何處此,細審病情,實難施用,況此際氣稟薄弱,誰能勝任?前輩無一言論及者,想亦疑似無憑,艱於措手耳。)
白話文:
了解古代方劑需要與現代觀點結合,但前輩們的看法也未必完全一致。就拿五苓散來說,有人認為它應該加入桂枝,但又有人認為桂枝是和解藥,應該用來治療表證。其實,這可能是因為古人認為桂枝可以引導藥力進入經絡,而忽略了桂枝的本質。一個字的推敲固然重要,但表裡、補瀉等不同治療方向,其關係錯綜複雜,不可輕視。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第四十四
桂枝(三兩,去皮),蜀漆(洗,去腳),生薑(各三兩),甘草(二兩,炙),龍骨(四兩),牡蠣(五兩,煅),大棗(十二枚,擘),上為末,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即常山苗也)減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亮宸:此治火劫出汗,汗多亡陽,虛熱迫而驚狂者,傷寒脈浮,當以藥取汗,今以火劫之,則汗大出,而亡陽矣。汗者心之液,亡陽則心氣虛,心惡熱,火邪內迫,則心神浮越,故驚狂,起臥不安。
白話文: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 第四十四
藥方:
桂枝(三兩,去皮)、蜀漆(洗淨,去根部)、生薑(各三兩)、甘草(二兩,炙)、龍骨(四兩)、牡蠣(五兩,煅)、大棗(十二枚,掰開)
製法: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以水一斗二升(約 2.2 公升),先將蜀漆(即常山苗)煮沸,減去二升(約 0.36 公升),然後加入其他藥材,煮至三升(約 0.54 公升),去渣,溫服一升(約 0.18 公升)。
功效:
此方用於治療因火熱內侵導致出汗過多,陽氣耗損,虛熱迫使患者驚狂,脈象浮的症狀。傷寒脈象浮,通常需用藥引發汗,但此方是因火熱導致汗出過多,進一步耗損陽氣。汗為心之液,陽氣耗損則心氣虛弱,心臟害怕熱,火邪內侵迫使心神躁動,因此出現驚狂、坐立不安的症狀。
與桂枝解未盡之表邪,不用芍藥者,以其益陰,非亡陽所宜也。火邪內熾,加蜀漆之辛平,以蠲之,汗出氣脫,加龍骨、牡蠣之澀以固之,且以鎮驚狂而斂浮越之氣也。夫表邪既解,火邪亦散,驚定汗止,陽氣由是而漸復矣。健曰:火劫亡陽,則心陰亦竭,故現驚狂不寧。即有未盡之表邪,又何必以桂枝之辛熱,而反去芍藥斂陰益肝之品,不幾以火濟火己。
且蜀漆性專利痰,在小兒則有痰熱生驚之候,而此證因汗出舍空,心膽自怯,如驚如狂,當以清補為治。若投此劑,恐無益而有害也。其難信難用處,已於前證條下詳言之。)
桂枝加桂湯第四十五
白話文:
在使用桂枝消除尚未完全清除的表邪時,我們不使用芍藥,因為芍藥具有滋陰作用,對於陽氣流失的情況並非適宜。如果內部火邪旺盛,我們可以加入蜀漆這種辛平性質的藥物來清除它。如果出現出汗過多導致氣息衰弱的情況,我們可以添加龍骨和牡蠣這種具有收斂作用的藥物來穩定它,同時還能安撫驚慌情緒,收斂過度升高的氣息。當表邪解除,火邪消散,驚嚇平息,汗水停止,體內陽氣就會逐漸恢復。
健說道:如果因為火災導致陽氣流失,心陰也會耗盡,所以會出現驚慌不安的情況。即使存在未完全清除的表邪,也不應該使用桂枝這種辛熱的藥物,反而去除芍藥這種滋陰和補肝的藥物,這無異於用火來助火,結果會更糟。
此外,蜀漆專門用於化痰,在兒童身上可能會因為痰熱引起驚嚇,但這種情況是因為出汗後身體虛弱,心膽膽怯,表現為驚慌失措,因此需要採用清補的方法進行治療。如果使用這種藥物,可能會無益甚至有害。這些疑慮和困難的使用方法,已經在之前的案例中詳細說明瞭。
於桂枝湯方內,加桂(二兩)共五兩,余依前法。(士材:桂辛熱下行,大泄奔豚之要藥,同桂枝湯用之,則針處被寒之邪,莫不畢散矣。健曰:玩士材辛熱下行句,則以加桂為肉桂矣。然方曰:共五兩,其義是加重桂枝耳,故稱為加桂湯。)
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第四十六
桂枝(一兩),甘草(二兩),龍骨(二兩),牡蠣(二兩,熬),上為末,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日三服。(辛甘發散,桂枝、甘草之辛甘,以發散經中之火邪,澀可去脫,龍骨、牡蠣之澀,以收斂浮越之正氣。亮宸:火逆者,以火劫而逆也。下之,又虛其里,燒針則表益虛。
白話文:
桂枝湯方內加桂:
在桂枝湯的方劑中,加入肉桂(二兩),總共五兩,其他部分按照原方配製。(士材: 肉桂性辛熱,具有下行之性,是治療奔豚病的要藥。與桂枝湯合用,可將針處被寒邪入侵的部位,徹底驅散。健曰: 讀士材的「辛熱下行」一句,可知加桂指的是肉桂。然而,方劑中寫「共五兩」,其意思是要增加桂枝的用量,因此稱為加桂湯。)
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
桂枝(一兩),甘草(二兩),龍骨(二兩),牡蠣(二兩,需先熬製),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用五升水煎煮至二升半,去渣,溫服八合,每日服三次。(辛甘發散: 桂枝和甘草的辛甘之性,可發散經脈中的火邪;澀可去脫: 龍骨和牡蠣的收斂之性,可收斂浮越的正氣。亮宸: 火逆是指火氣逆上,是因為火邪劫奪了正氣,導致正氣虛弱。如果單純向下瀉火,又會傷及脾胃,導致正氣更虛,反而不利於治療。)
表裡俱虛,故煩躁,是火熱為緩,而亡陽為急矣。故用龍骨、牡蠣,正氣而止煩,桂枝、甘草,散火邪而斂汗。健曰:既雲表里俱虛,亡陽火逆,法用斂劑理也。但宜斂則不宜散矣。何仍用桂枝之辛散?龍骨、牡蠣雖能收澀,然其性純陽燥烈,且有桂枝為嚮導,恐助其火更逆,陽更亡耳。上四方,終難憑信。
抵當湯第四十七
水蛭(熬),虻蟲(各三十個,熬去翅、熬即炙炒也),桃仁(二十個,去皮、尖),大黃(三兩,酒浸),上四味為末,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不下,再服。(苦走血,咸勝血,虻蟲、水蛭之鹹苦,以除畜血。甘緩結,苦泄熱,桃仁、大黃之苦,以下結熱。
白話文:
表裡虛弱,所以煩躁,這是因為火熱緩慢而元氣虛弱危急了。因此使用龍骨、牡蠣來扶助正氣並止住煩躁,桂枝、甘草來驅散邪熱並收斂汗液。
《健》書說:既然說表裡虛弱,元氣虛弱而火氣上逆,應該使用斂補的方法治療。但是隻適合斂補,不宜驅散。為什麼還有使用桂枝辛散之性呢?龍骨、牡蠣雖然能收斂,但它們的性質純陽燥烈,而且有桂枝引導,恐怕會助長火氣更加上逆,元氣更加虛弱。上面的四種方劑,最終難以信服。
抵當湯(第四十七方)
水蛭(熬製)、虻蟲(各三十個,熬製去翅,熬製即炙炒)、桃仁(二十個,去皮、尖)、大黃(三兩,浸泡於酒中),以上四味研磨成細末,用五升水煮沸,煎取三升,去掉渣滓。溫服一升,如果症狀沒有緩解,再繼續服用。(苦味能活血,鹹味能勝血,虻蟲、水蛭的鹹苦之性可以清除瘀血。甜味能緩解結塊,苦味能瀉熱,桃仁、大黃的苦味可以瀉下結熱。)
人之所有,氣與血也。氣為陽,氣留而不行者,則易散,陽病易治;血為陰,血畜而不行者,則難通,以陰病難治也。血畜於下,非大毒駃劑,則不能抵當,故治畜血曰抵當湯。經曰咸勝血,去血必以咸,是以水蛭之鹹寒為君。若走血、破血必以苦,是以虻蟲之苦寒為臣。肝者,血之源,血結則肝氣燥,以桃仁之潤滑為佐;血結則凝泣,以大黃之盪滌為使。
亮宸:此治太陽隨經入腑,畜血豪堅之劑。故必桃仁以破其瘀,大黃以瀉其熱。但此硬滿與結胸者不同,此之發狂與如狂者不同,是必以水蛭、虻蟲蠕軟□血之物,因其性而用之,無堅不破,然後桃仁、大黃能奏功也。第二證脈泥結,視沉微又甚,而多一身黃。蓋血死而不行,不能榮華其身,故黃。
白話文:
人體之所以存在,全靠氣和血。氣屬陽,氣停滯不動容易消散,因此陽性疾病較易治療;血屬陰,血積聚而不流動則難以流通,所以陰性疾病較難治療。血積聚在下,若非劇烈毒性藥物,就無法抵擋,因此治療血瘀的藥方叫做抵當湯。醫書記載咸味克制血,要化解血瘀就必須用咸味藥物,所以水蛭的咸寒性為君藥。如果要活血化瘀,就必須用苦味藥物,所以虻蟲的苦寒性為臣藥。肝臟是血的來源,血瘀則肝氣燥,所以用桃仁的潤滑性為佐藥;血瘀則凝滯,所以用大黃的滌盪性為使藥。
亮宸說:這是治療太陽病邪循經入腑,血瘀堅硬的藥方。因此必須用桃仁來破瘀,大黃來瀉熱。但這與硬滿和結胸症不同,這里的發狂也與真正的狂躁症不同,所以必須用水蛭、虻蟲等蠕動軟化血液的藥物,根據它們的特性來使用,沒有什麼堅硬之物不能被破除,然後桃仁、大黃才能發揮功效。第二種症狀是脈象沉細且硬,而且全身發黃。這是因為血液死亡而不流通,無法滋潤身體,所以出現黃色。
此方峻駃毒烈,若非畜血於下,不可輕用。宇泰:按玩在字,則邪氣為不傳於裡,非猶淺也。膀胱為太陽本經,曰熱在下焦,曰少腹硬,曰小便自利,皆膀胱之證,故結曰隨經瘀熱也。在裡二字,要看得活,非三陰之裡,乃膀胱之裡也。)
抵當丸第四十八
水蛭(二十個,熬),虹蟲(二十五個,去翅、足,熬),桃仁(二十個,去皮、尖),大黃(三兩),上四味,杵,分為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晬時當下血,若不下者,更服。(士材:畜血堅結,非輕緩之劑可療,必峻猛之藥方對證。以丸較湯,僅得三分之二,為稍緩也。)
白話文:
這個藥方藥性強勁,毒性猛烈,如果不是因為血瘀在下面,不能輕易使用。宇泰說:根據「玩在」二字,可以推測邪氣沒有深入內裡,只是表淺的病症。膀胱是太陽經的本經,症狀表現為下焦發熱、少腹硬結、小便自利,這些都是膀胱的病症,所以總結為「隨經瘀熱」。「在裡」二字要理解透徹,不是指三陰經的內裡,而是指膀胱的內裡。
抵當丸第四十八
水蛭(二十個,熬製),虹蟲(二十五個,去除翅膀和足,熬製),桃仁(二十個,去除皮和尖端),大黃(三兩),以上四味藥材,研磨成粉末,分成四丸,用一升水煮一丸,取七分服用。服藥後,應該會馬上排血,如果沒有排血,就再服用一丸。(士材說:血瘀堅結,不是溫和的藥劑可以治療,必須使用猛烈的藥方才能對症。丸劑比湯劑藥效緩和一些,只保留湯劑的三分之二藥效。)
大陷胸丸第四十九
大黃(半斤),葶藶(半升,熬),芒硝(半升),杏仁(半升,去皮、尖,熬黑),上四味搗篩二味,內杏仁、芒硝合研如脂,和散。取如彈丸一枚,別搗甘遂末一錢匕,白蜜二合,水二升,煮取一升,溫頓服之。一宿乃下,如不下,更服,取下為效。禁如藥法。(大黃、芒硝之苦鹹,所以下熱,葶藶、杏仁之苦甘,所以泄滿,甘遂取其直達,白蜜取其潤利,皆以下泄滿實也。吳氏:不用湯液而用丸者,湯主盪滌。
用大陷胸湯者,其從心下至少腹俱硬滿,三焦皆實,故用湯以蕩之。此惟上焦滿實,恐湯液中傷中下二焦之陰,故用丸以攻之。亮宸:此證高結於肺分,故能仰而不能俯,左右顧盼不得,曰項如柔痙狀也。然結近於肺,故用葶藶、杏仁,肺經氣分之劑,瀉胸中至高之氣。而後配以硝、黃之攻堅,甘遂之直達,蜜取其潤,丸取其緩,皆以結之高,故緩以攻之。
白話文:
大陷胸丸由大黃、葶藶、芒硝、杏仁四味藥組成,其中杏仁和芒硝研磨成膏狀,再與其他藥粉混合。每次服用時,取如彈丸大小的藥丸,另取甘遂末一錢匕,加入白蜜和水煮沸,溫熱服用。藥效約需一宿發作,若未見效則可再次服用。服用此藥需注意禁忌,需按照藥方指示服用。
一宿乃下,亦以高故爾。)
大陷胸湯第五十
大黃(六兩,去皮),芒硝(一升),甘遂(一錢),上三味,以水六升,煮大黃取二升,去滓,內芒硝煮兩沸,內甘遂末,溫服一升。得快利,止後服。(大黃謂之將軍,苦能盪滌;芒硝一名硝石,咸能軟堅。夫間有遂,以通水也。甘遂若夫間之遂,其氣可以直達,透結陷胸,三物為名。
井田一夫所受,田間有通水之道,其名為遂。宇泰:結胸由邪在胸中,處身之高分,宜若可吐。然所謂結者,諸陽受氣於胸中,邪氣與陽氣相結,不能分解,壅於心下,為硬為痛,是邪正固結於胸,非虛煩膈實者比也。低者舉之,高者陷之,以平為正。結胸高邪,必陷下以平之,故曰陷胸也。
白話文:
藥服用一夜後就會見效,也是因為邪氣在胸中處於較高的位置的緣故。)
大陷胸湯 第五十
大黃(六兩,去皮),芒硝(一升),甘遂(一錢),以上三種藥材,加水六升,煮大黃取二升,去除渣滓,加入芒硝煮沸兩次,加入研磨成末的甘遂,趁溫熱時服用一升。如果可以快速通利排便,之後就停止服用。(大黃稱為將軍,苦味能盪滌;芒硝又名硝石,鹹味能軟堅。甘遂類似間道,能通水。甘遂就像間道的遂,其氣可以直達,攻破結陷在胸部的邪氣,三味藥因此得名。
井田一夫所受的田地,田間有通水之道,其名為遂。宇泰:結胸是由於邪氣在胸中,處於身高的部位,宜於嘔吐排出。然而所謂的結,是指諸陽在胸中受氣,邪氣與陽氣相結合,不能分解,壅於心下,形成硬塊和疼痛,這是邪氣正氣固結於胸中,與虛煩膈實不同。低處的要往上舉,高處的要往下陷,以達到平衡為正道。結胸是高邪,必須往下陷才能使之平衡,所以稱為陷胸。
平邪蕩寇,將軍之職,以大黃為君;咸能軟堅,以芒硝為臣;澈上澈下,破結逐水,以甘遂為佐,利藥之中,此駃劑也。唯大實者宜之,苟或挾虛,或短氣,或脈浮,不可輕投也。丹溪:此證經曰胃中空虛,曰短氣躁煩,曰脈浮,浮則為虛,此湯不可輕用。崔皋:三陽經表證未解,而用承氣以攻裡者,此下之早也。
下早則裡虛,表邪乘之而入,三焦皆結,故心下至少腹硬滿,而痛不可近也。其為證危急,尋常藥餌,所不能平,故用三物之峻以成起死之功。用人之勇,去其怒,惟善將將者能之。損庵:傷寒錯惡,結胸為甚,非此不能通利,劑大而數少,須其迅速分解邪結也。)
白話文:
治療熱邪入侵、傷寒惡阻的重症,如同用將軍之勇氣平叛,需要以大黃為首,芒硝輔助,甘遂協同,快速消解積滯,瀉熱逐水。但此方藥性峻猛,只適合實證,若患者虛弱、氣短、脈象浮弱,則不可輕易服用。 丹溪先生指出,此症患者多伴隨胃虛、氣短心煩、脈象浮弱,都是虛證表現,不可輕用此方。崔皋先生也提醒,如果表症未解,就急著用承氣湯攻裡,會導致裡虛,表邪乘虚而入,三焦受阻,造成胸腹脹滿疼痛。 此證危急,一般藥物難以奏效,所以需要用此三味藥的猛烈藥性,才能起死回生。用藥需謹慎,如同善於用兵的將軍,要勇猛而不魯莽,才能取得勝利。損庵先生認為,傷寒、惡阻引起的胸痛,非此方不能解除,需要劑量大、次數少,才能迅速化解病邪。
小陷胸湯第五十一
黃連(一兩),半夏(半升,洗),栝蔞實(大者,一個),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栝蔞取三升,去滓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苦以泄之,辛以散之,黃連、栝蔞實苦寒以泄熱,半夏之辛以散結。海藏:大陷胸湯治熱實,大陷胸丸兼喘,小陷胸治痞。瀕湖:結胸滿痛,用栝蔞實,取其甘寒不犯胃氣,能降三焦乏火,使痰氣下降也。
士材:下早熱結胸中,按之則痛,曰小陷胸,是不按猶未痛也。黃連以泄胸中之熱,栝蔞以下胸中之氣,半夏以散胸中之結。然必下後方有是證,一服未即和,再服微下黃涎,遂和也。亮宸:正在心下,與直至少腹者殊矣,按之則痛,與石硬不可近者異矣。脈浮而滑,與沉而遲,沉而緊者別矣。
白話文:
【小陷胸湯】第五十一
黃連(一兩),半夏(半升,洗淨),栝蔞實(大的,一個),以上三味藥,用六升水,先煮栝蔞取三升,去掉渣滓,放入其他藥物,煮取二升,去掉渣滓,分成三份,溫熱服下。(苦味用來瀉下,辛味用來散結,黃連、栝蔞實苦寒瀉熱,半夏辛味散結。海藏:大陷胸湯治療熱實,大陷胸丸兼治喘息,小陷胸湯治療痞證。瀕湖:結胸滿痛,用栝蔞實,取其甘寒不傷胃氣,能降三焦之火,使痰氣下降。
士材:清晨發作的熱結胸中,按壓則痛,稱為小陷胸,不按壓並不會痛。黃連瀉胸中之熱,栝蔞降胸中之氣,半夏散胸中之結。但必須在瀉下之後纔有此證狀,一服藥後還不會痊癒,再服一服略瀉黃涎,就會痊癒。亮宸:胸痛正好在心口之下,與直達小腹的胸痛不同;按壓則痛,與堅硬如石、無法靠近的胸痛不同;脈象浮滑,與脈沉遲、脈沉緊不同。
凡此皆浮淺,故以小寒之藥取之耳。)
文蛤散第五十二
文蛤(五兩),上一味為散,以沸湯和一錢匕服,用湯五合。(咸走腎邪,可以勝水氣。仲醇:文蛤味成氣平,經曰:硬則氣堅,成以軟之,文蛤之咸能消散上下結氣,故主胸痹等痛。觀子:此食品之花蛤,非五倍子也。熱為寒束,寒熱相搏不解,文蛤能軟堅化痰,除熱利水,散胸痹結氣,故治寒實有專功也。
健曰:蛤蜊出海濱,有二種,大而有黃花紋者名車蛾,小而白薄殼者為文蛤,煅研,即是蛤粉。因其生於海水,味鹹,能軟堅破頑痰,且散胸痹結氣,為妙品。)
白話文:
以上所述皆為表面,故採用小寒(寒氣較弱)之藥物治療。)
蛤散
蛤蜊(250克),將上一味藥物研成散末,用沸水沖泡一錢匙(約3克)服用,用湯水5合(約600毫升)。(鹹味能入腎經驅邪,並且可以勝過體內的水氣。仲醇:蛤蜊味道偏平淡,經文說:硬結則氣機不暢,用柔化之物治療,蛤蜊的鹹味能消散上下結塊之氣,故能治療胸痹等疼痛。觀子:此處所指的蛤蜊是一種食用蛤蜊,而非五倍子。寒症被熱症束縛,寒熱相搏而無法解除,蛤蜊能軟堅化痰,除熱利水,消散胸痹結氣,故對寒症實證有專門療效。
健曰:蛤蜊產於海邊,有兩種,體型大且有黃色花紋的稱作車蛾,體型小且殼薄白色的稱作蛤蜊,煅燒研磨後即為蛤粉。由於蛤蜊生長於海水之中,味道鹹,能軟堅破頑痰,且能消散胸痹結氣,為上品。
白散第五十三
桔梗(三分),巴豆(一分,去皮、心,熬黑,研如脂),貝母(三分),上三味,為末,內巴豆更於臼中杵之,以白飲和服,強人半錢匕,羸者減之。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進熱粥一杯,利過不止,進冷粥一杯。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覆者,若以水撰之洗之,益令熱卻不得出,當汗而不汗,則煩。
假令汗出已,腹中痛,與芍藥三兩如上法。(辛散而苦泄,桔梗、貝母之苦辛,用以下氣,巴豆之辛,用以散實。宇泰:上熱實結胸,及寒實結胸,《活人書》不拘寒熱,但以陷胸湯,不差者,用枳實理中丸,應手而愈。崔皋:此證或由表解裡熱之時,過食冷物,亦成寒結胸,然必無熱證者方是。
白話文:
白散(方劑編號 33371)
桔梗(三分),巴豆(一分,去皮去心烤黑研成膏狀),貝母(三分)。以上三味藥材研成細末,加入巴豆膏在研鉢中搗勻,用白湯調和服用。體強健者用半錢匕,虛弱者減量。
疾病在橫膈膜以上會導致嘔吐,在橫膈膜以下會導致腹瀉。如果未腹瀉,則服用一杯熱粥,如果腹瀉不止,則服用一杯冷粥。
如果身體發熱、皮膚長小米粒狀皮疹且無法散去,想蓋衣服蓋住自己,如果用冷水擦洗,會導致熱氣更加無法散發,應該出汗但無法出汗,就會煩躁不安。
如果已經出汗,腹中疼痛,再加入三兩芍藥,按照上述方法服用。(此方辛散而瀉,桔梗、貝母的辛味苦味,用於降氣;巴豆的辛味,用於宣散實邪。喻泰:上焦有熱邪壅積於胸中,或寒邪鬱積於胸中,《活人書》不論寒熱,只用陷胸湯,如果治療無效,則使用枳實理中丸,隨手即可痊癒。崔皋:此病證可能是因為表邪已解,裡熱未清時,過食冷物,導致寒邪凝結於胸中,但必須沒有熱證的表現纔是。)
且惟病甚,不得已而用之,若輕者,《活人》但以枳實理中丸取效。健按:結胸之熱實寒實,須察脈與舌色。若熱實者,脈當洪數,或沉實而數,舌必於黃。若寒實,脈當沉遲或緊而結,舌必白滑。審察確當,方以三陷胸酌之。若自散之猛利,更宜慎用。)
柴胡桂枝湯第五十四
柴胡(四兩),黃芩,人參,桂枝(去皮),芍藥,生薑(各一兩半),半夏(二合半,洗),甘草(一兩,炙),大棗(六枚,擘),上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婁氏:病雖太陽表證,而有里證兼之者,則不言太陽病,但稱表不解,外證未去。其兼心下支結,則此條柴胡桂枝是也。
白話文:
如果病情嚴重,不得已才用此方,病情輕微的話,可以用枳實理中丸治療。結胸症的熱實、寒實要根據脈象和舌苔來判斷。熱實者,脈象洪數或沉實而數,舌苔必定黃色。寒實者,脈象沉遲或緊而結,舌苔必定白滑。確定診斷後,再用三陷胸湯治療。如果藥效太猛烈,更要謹慎使用。
亮宸:此邪傳少陽,尚帶表證之偶方也。發熱惡寒,頭疼,為太陽表證;微嘔心下支結,為少陽證,故以二方合而用之。觀子:此方較小柴胡加桂枝湯多芍藥,而諸味亦各減半,意加桂是半表裡邪居多,表邪較少。此則與半表裡邪勢均,故合二種為偶方以治之,是柴胡桂枝之各半湯也。
)
柴胡桂枝幹薑湯第五十五
柴胡(半斤),桂枝(三兩,去皮),乾薑(二兩),栝蔞根(四兩),黃芩(三兩),牡蠣(三兩,熬),甘草(二兩,炙),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煩,復服汗出,便愈。
白話文:
這個病症是少陽經受邪氣侵襲,又帶著表證的表現。發熱怕冷、頭痛,屬於太陽表證;輕微噁心、下腹部脹滿,則是少陽證。因此用兩個方子合在一起使用。這個方子相比小柴胡加桂枝湯多了芍藥,其他藥材也都減半,表示半表半裡邪氣佔多數,表邪較少。而這個病人則是半表半裡邪氣勢均力敵,所以用兩個方子結合起來治療,相當於柴胡桂枝各半的湯劑。
柴胡桂枝幹薑湯的藥材包括柴胡、桂枝、乾薑、栝蔞根、黃芩、牡蠣、甘草,按照比例加水煎煮,溫服,每日三次。服用後會有輕微的煩躁感,之後會出汗,便能痊癒。
(熱淫於內,以苦發之,柴胡、黃芩之苦,以解傳裡之邪;辛甘發散為陽,桂枝、甘草之辛甘,以散在表之邪;咸以軟之,牡蠣之咸,以消胸胃之滿;辛以潤之,乾薑之辛,以固陽虛之汗;液不足而為渴,苦以堅之,栝蔞之苦以生津液。亮宸:胸脅滿結,渴而往來寒熱,此屬少陽之證,宜柴胡解之。
所以用薑、桂者,皆因已汗復下之故也。汗之則表氣不足,陽虛於上而頭汗;下之中氣已寒,內亡津液而小便不利。故仍以柴、芩清少陽之邪,加桂枝以益表,乾薑以溫里,用栝蔞根者以其渴,加牡蠣者以其結,去半夏者以其不嘔,於此可見仲景用藥如轉環耳。)
白話文:
(內熱過盛,可以用苦味藥物來引發它,柴胡、黃芩的苦味,可以解開傳入裡面的邪氣;辛甘味可以發散陽氣,桂枝、甘草的辛甘味,可以散開表面的邪氣;鹹味可以軟化,牡蠣的鹹味,可以消除胸胃的脹滿;辛味可以滋潤,乾薑的辛味,可以固護陽虛引起的汗出;津液不足導致口渴,苦味可以滋補,栝蔞的苦味可以生津液。亮宸:胸脅部位脹滿結塊,口渴伴隨寒熱交替,這是屬於少陽證,應該用柴胡來解之。
之所以用薑、桂,是因為病人已經汗出又腹瀉的緣故。汗出就會表氣不足,陽氣虛弱於上而頭汗;下焦的中氣已經寒涼,內部缺少津液而小便不利。所以仍然用柴胡、黃芩清熱解少陽之邪,加上桂枝以補益表氣,乾薑以溫暖裡寒,用栝蔞根是因為病人口渴,加牡蠣是因為胸脅結塊,去除半夏是因為病人沒有嘔吐,從這裡可以看出仲景用藥就像轉動輪環一樣,環環相扣。)
半夏瀉心湯第五十六
半夏(半升,洗),乾薑,黃芩,人參,甘草(各三兩,炙),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擘),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煮,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辛入肺而散氣,半夏之辛以散結氣;苦入心而泄熱,黃芩、黃連之苦以瀉結熱;脾欲緩,食甘以緩之,人參、甘草、大棗之甘以緩之。氣結而不散,壅而不通,為結胸,陷胸湯為直達之劑。
塞而不通,否而不分為痞,瀉心湯為分解之劑。痞與結胸,有高下焉。結胸者,邪結胸中,故曰陷胸湯。痞者邪留心下,故曰瀉心湯。瀉心者以苦為主,苦先入心,以苦泄之,是以黃連為君,黃芩為臣,以降陽而升陰也。散痞者必以辛為助,是以半夏之辛溫,乾薑之辛熱為佐。
白話文:
半夏瀉心湯(編號 56)
半夏(半升,洗淨),乾薑,黃芩,人參,甘草(各三兩,炙烤),黃連(一兩),大棗(十二顆,撥開),以上七種藥材,加入一斗水,煮沸後取六升,去除藥渣,再煮沸,取三升。溫熱服用一升,一天服三次。(辛味藥物入肺後能宣散氣滯,半夏的辛味能宣散結氣;苦味藥物入心後能清熱,黃芩、黃連的苦味能瀉除結熱;脾臟喜緩和,甘味藥物能緩和,人參、甘草、大棗的甘味能緩和。氣滯不散,鬱結不通,形成結胸,陷胸湯是直達病竈的藥方。
氣體閉塞不通,氣血壅塞不分,即為痞,瀉心湯是分解痞氣的藥方。痞與結胸,有高低之分。結胸者,病邪結聚在胸部,因此稱作陷胸湯。痞者,病邪停留在心下,因此稱作瀉心湯。瀉心湯以苦味藥物為主,苦味藥物首先入心,用苦味藥物瀉除熱氣,所以黃連為君藥,黃芩為臣藥,以降低陽氣而提升陰氣。宣散痞氣一定以辛味藥物為輔,所以使用溫辛的半夏和辛熱的乾薑作為佐藥。
陰陽不交曰痞,上下不通曰滿。欲通上下交陰陽者,必和其中,中者脾胃也。脾不足者,甘以補之,故人參、大棗、甘草為使,中氣得和,上下通,陰陽分,水升火降,則痞消熱已,而大汗解矣。兼善:或謂痞證多有雜以別證,而心下痞硬者,必非半夏瀉心所宜也。曰證候不同,宜各治療,諸證皆雜別證,非特下早而成,仲景所以各從其宜而治之。
若下早而痞,但滿而不痛,別無外證者,與半夏瀉心以攻痞,宜也。崔皋:三陰亦有在經表證,如太陰、厥陰,俱有中風之條,少陰有麻黃附子細辛湯之證。若不治其表,而用承氣下之,則傷中氣,而陰經之邪乘之矣。以既傷之中氣而邪乘之,則不能升清降濁,否塞於中,如天地不交而成否,故曰痞。
白話文:
陰陽不交會,就叫做痞;上下不通暢,就叫做滿。想要打通上下、調和陰陽,必須要調和中間,中間指的是脾胃。脾氣不足的,用甘味來補益,所以人參、大棗、甘草作為引子。中氣調和之後,上下就會通暢,陰陽就能分開,水氣升上去,火氣降下來,這樣痞證就會消散,熱氣也會退掉,大汗就能解了。
兼善
有的人說,痞證常常會夾雜著其他的病症,而心下痞硬的,肯定不適合用半夏瀉心湯來治療。我說,不同的病症,應該按照不同的方法治療。各種病症都會夾雜著其他的病症,不只是痞證。仲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根據不同的情況來制定治療方案。
如果過早使用攻下的藥物導致痞證,只有脹滿而沒有疼痛,沒有其他外在的病症,是用半夏瀉心湯來攻痞,這也是適合的。
崔皋
三陰經也會有在經絡表面的病症,比如太陰經、厥陰經,都有中風的條目,少陰經有麻黃附子細辛湯的證候。如果不治療表證,而使用承氣湯下攻,就會傷及中氣,陰經的邪氣就會趁虛而入。因為中氣已經受傷,邪氣又乘虛而入,就會導致不能升清降濁,閉塞在中間,就像天地不交會而形成痞悶,所以稱為痞。
瀉心者,瀉心下之邪也。半夏之辛,以散痞氣,芩、連之苦,以瀉痞熱;已下之後脾氣必虛,人參、甘草、大棗以補脾氣之虛。夫痞者,氣鬱不通泰也。若不因下早而成痞者,或痰、或食、或氣為之結也。「保命」篇曰:治痞用瀉心湯主之,各有冷熱之不同,要在辨而治之。
如熱入而為痞者,大黃黃連瀉心之類是也。或寒多而熱少者,半夏瀉心之類是也。要之非瀉心火之熱,乃瀉心下之痞滿也。)
十棗湯第五十七
芫花(熬),甘遂,大戟,大棗(十枚,擘),上三味,等分,各別搗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棗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內藥末,強人服一錢匕,羸人服半錢,溫服之。平旦服若下,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錢,得快下利後,糜粥自養。(辛以散之,芫花之辛以散飲;苦以泄之,甘遂、大戟之苦以泄水。
白話文:
瀉心湯是治療心下邪熱的方劑。半夏辛味,能疏散痞滿之氣;芩連苦味,能清瀉痞熱。服用瀉心湯後,脾氣必定虛弱,所以要用人參、甘草、大棗來補養脾氣。痞滿是指氣機鬱結不通暢。如果不是因為洩瀉而產生痞滿的,可能是痰、食、氣結造成的。《保命集》說:治療痞滿可用瀉心湯為主,但有寒熱之分,需要辨證施治。
如果熱邪入侵而形成痞滿,可以用大黃、黃連等瀉心瀉熱的藥物。如果寒氣較多而熱氣較少,可用半夏等瀉心散寒的藥物。總之,瀉心湯的作用並不是瀉心火之熱,而是瀉心下之痞滿。
十棗湯
材料:
- 芫花(熬製)
- 甘遂
- 大戟
- 大棗(10枚,切開)
做法:
將上述三味藥材等分,分別搗碎成散粉。取水1.5升,先煮大棗10枚至熟爛,取8合(約400毫升),去渣,加入藥末。強壯者服用1錢(約3克),體弱者服用半錢(約1.5克),溫服。
用法:
清晨空腹服用,如果服後有瀉下,但症狀未除,次日可再服,加量半錢。瀉下暢快後,用稀粥調養。
功效:
散飲、瀉水,治療痞滿。
水者,腎所主也。甘者,脾之味也,大棗之甘益土而勝水。孫兆:里未和者,痰與燥氣壅於中焦,故頭痛乾嘔,短氣汗出,是痰隔也。非十棗湯不能治,但此湯不宜輕服,恐損人於傾刻,雖然,實者宜之。南陽:大抵脅下痛者為有飲,須分表裡。乾嘔微利發熱而咳為表,有水,小青龍加芫花治之。
身體涼,表證罷,汗出而乾嘔,脅下痛為里,有水,十棗湯主之。但十棗,非小青龍之比,須量人虛實,不可妄投耳。東壁:仲景治太陽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小青龍湯。若表已解,有時頭汗出,不惡寒,心下有水氣,乾嘔脅痛,或咳,十棗湯主之。蓋小青龍治未發散表邪,使水氣自毛竅而出,乃《內經》開鬼門法也。
白話文:
水是腎臟所主管的,甘味是脾臟的味,大棗的甘甜可以滋養脾土,並抑制腎水。孫兆認為,如果身體內部不協調,痰和燥氣就會堵塞中焦,導致頭痛、乾嘔、呼吸急促、出汗,這就是痰阻隔了。只有十棗湯才能治療這種情況,但這藥不能輕易服用,因為可能會在短時間內損害身體,不過,對於實證的人來說,十棗湯是有效的。南陽認為,脅下疼痛通常是體內有水飲,需要分清表裡。如果乾嘔、輕微腹瀉、發熱、咳嗽屬於表證,體內有水飲,可以使用小青龍湯加芫花治療。身體涼,表證消除,出汗並且乾嘔,脅下疼痛屬於裡證,體內有水飲,則可以用十棗湯治療。但是,十棗湯和 小青龍湯 的功效不同,需要根據病人虛實情況,不可隨意服用。東壁說,仲景治療太陽表證未解,心下有水氣,用小青龍湯。如果表證已經解除了,有時頭部會出汗,不畏寒,心下有水氣,乾嘔脅痛,或者咳嗽,就可以用十棗湯治療。小青龍湯的作用是治療未發散的表邪,使水氣從毛孔排出,這就是《內經》中所說的“開鬼門法”。
十棗驅逐里邪,使水氣自大小便而泄,乃《內經》潔淨府,去陳繭法也。芫花、甘遂、大戟之性,逐水泄濕,能直達水飲窠囊隱僻之處,但可徐徐用之,取效甚捷。不可過劑,泄人真氣也。健曰:服一錢匕,匕,即匙也。一錢匕者,將一個錢作匕,抄藥末調服也。半錢匕者,以錢半抄也。
曰方寸匕者,以方一寸之抄抄之也。)
大黃黃連瀉心湯第五十八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上二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分溫再服。(《內經》曰:火熱受邪,心病生焉。苦入心,寒除熱,大黃、黃連之苦寒以導瀉心下之虛熱,以麻沸湯漬服者,取其氣薄而泄虛熱也。瀕湖:治痞用大黃黃連瀉心湯,此亦瀉脾胃之濕熱,非瀉心也。
白話文:
棗子十枚,可以驅逐體內邪氣,使水氣從小便和大便排出,這是《內經》記載的清潔腸胃,去除宿便的方法。芫花、甘遂、大戟的性質,可以排出體內的水濕,直達水飲積聚的隱蔽部位,但必須緩慢使用,效果會很快。不要過量服用,以免耗傷人體的真氣。古人說:服一錢匕,匕就是湯匙。一錢匕是指將一枚錢幣做成湯匙,用來舀取藥末服用。半錢匕則是指用半個錢幣來舀取。
方寸匕是指用一寸見方的勺子來舀取。
[大黃黃連瀉心湯]
大黃(兩兩),黃連(一兩),以上兩種藥材,用二升用麻沸湯浸泡一會兒,然後絞去渣滓,分兩次溫服。(《內經》記載:火熱邪氣侵犯人體,就會產生心臟疾病。苦味可以進入心臟,寒性可以祛除熱性,大黃和黃連的苦寒性質可以導瀉心臟下方的虛熱,用麻沸湯浸泡後服用,是因為麻沸湯氣味輕薄,可以祛除虛熱。瀕湖老人:治療腹脹時使用「大黃黃連瀉心湯」,也是為了祛除脾胃的濕熱,並非是用來治療心臟疾病。)
病發於陰而反下之,因作痞,乃寒傷營血,邪氣乘虛結於上焦胃之上脘,在於心位,故曰瀉心,實瀉脾也。《素問》云:太陰所至為痞滿,又濁氣在上,則生腹脹是矣。若十棗湯,而反下之,成結胸,乃熱邪陷入血分,亦在上脘分野。故大陷胸湯、丸皆用大黃,亦瀉脾胃血分之邪,而降其濁氣也。
若結胸在氣分,則用小陷胸湯。痞滿在氣分,則用半夏瀉心湯矣。亮宸:此治熱客心下成痞者,雖痞按之濡,而脈浮,其非堅結可知。但熱非黃連之寒不解,微結非大黃之迅不除,故不煮而用麻沸湯漬之者,蓋不用其味,但取微寒之氣,以泄微熱耳。觀子:麻沸湯,李東壁謂即百沸湯。
白話文:
疾病從陰寒開始,卻反而向下發展,導致胸悶,這是因為寒氣傷了營血,邪氣乘虛而入,積聚在胃的上脘,也就是心臟的位置,所以叫做瀉心,實際上是脾胃受損。古書《素問》說:太陰經所過之處出現胸悶腹脹,這也是濁氣上逆造成的。如果服用十棗湯後反而出現腹瀉,進而形成結胸,這是因為熱邪入侵血分,同樣在上脘部位。因此,大陷胸湯和丸都使用大黃,瀉掉脾胃血分的邪氣,並降濁氣。
如果結胸在氣分,就用小陷胸湯;如果胸悶在氣分,就用半夏瀉心湯。亮宸說:這種治療熱邪客居心下導致胸悶的方法,雖然按壓胸部感覺柔軟,但脈象浮緩,可見並非堅硬的結塊。只是熱邪需要黃連的寒性來解,輕微的結塊需要大黃的快速作用來消除,所以不煮藥,直接用麻沸湯浸泡,目的不是為了藥物的味道,而是利用其微寒之氣,來緩解輕微的熱邪。觀子說:麻沸湯,李東壁認為就是百沸湯。
蓋滾水之沸如麻者,用此漬而服之,更不煮飲者,單用其氣,不用其味,以虛熱成象。假苦寒而用之,非至薄不相當也。)
附子瀉心湯第五十九
大黃(二兩),黃連,黃芩(各一兩),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別煮,取汁),上四味,切三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內附子汁,分溫再服。(士材:心下痞者,熱邪也。惡寒汗出者,陽虛也。以三黃之苦寒,清中濟陰,以附子之辛熱,溫經固陽,寒熱互用攻補兼施而不悖,此仲景之妙用入神也。
亮宸:此治心下痞而陽氣大虛者,熱客心下雖已成痞,其人本氣虛寒,故復惡寒汗出,是痞滿輕而惡寒汗出為重。用附子汁者,取其重味以回外虛之氣,三物漬之者,取其薄氣以清內陷之熱邪。仲景用藥其神矣乎。)
白話文:
將大黃、黃連、黃芩切碎,用滾水煮沸後浸泡,很快便將藥汁擠出,再加入炮製去皮破開的附子汁,分溫兩次服用。
生薑瀉心湯第六十
生薑(四兩,切),甘草(三兩,炙),人參(三兩),半夏(半斤,洗),乾薑,黃芩,黃連(各一兩),大棗(十二枚,孽),上八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去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亮宸:表證宜汗,下之則腸胃虛里寒,故下利,乾嘔;表熱內陷,客氣上逆而成痞,故心煩不安。乾薑之熱,以溫其裡寒,配半夏能除逆氣而消痞,合甘草、大棗,更能補虛而止利。
芩、連者,用其苦寒以解客熱之虛煩也。寒熱並用,不亦仲景之妙歟!三方本一意,但半夏瀉心多人參之補,生薑瀉心以乾噫食臭,有水氣故倍生薑,減乾薑取其宣發耳。)
白話文:
生薑瀉心湯
方劑:
- 生薑(四兩,切片)
- 甘草(三兩,炙)
- 人參(三兩)
- 半夏(半斤,洗淨)
- 乾薑(一兩)
- 黃芩(一兩)
- 黃連(一兩)
- 大棗(十二枚,去核)
製法:
將以上八味藥材,用水一斗煎煮,取六升藥汁,去渣,再煎煮,取三升藥汁,溫熱服用一升,每日三次。
功效:
本方主要用於治療表證宜汗,但卻因下利而導致腸胃虛寒,出現乾嘔的症狀,以及表熱內陷,客氣上逆而導致痞塞,心煩不安的情況。
藥理分析:
- 乾薑性溫,可以溫暖脾胃,去除裡寒。
- 半夏能化解逆氣,消痞散結。
- 甘草、大棗,補脾益氣,止瀉止嘔。
- 黃芩、黃連性苦寒,可以解表熱之虛煩。
本方寒熱並用,寒熱相濟,是仲景方劑的經典之作。
方劑差異:
三方(指生薑瀉心湯、半夏瀉心湯、小柴胡湯)本為一意,但半夏瀉心湯以人參補虛為主,生薑瀉心湯以乾薑溫裡為主,且因有水氣,故用生薑較多,乾薑較少,以宣發表邪。
甘草瀉心湯第六十一
甘草(四兩),黃芩(三兩),乾薑(三兩),半夏(半斤,洗),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擘),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日三服。(氣結而不散,壅而不通,為結胸,陷胸湯為直達之劑。塞而不通,否而不泰為痞,瀉心湯為分解之劑。
痞與結胸,有高下焉,邪結在胸中,故曰陷胸,邪留在心下,故曰瀉心。亮宸:半夏瀉心,甘草瀉心,皆下後傷其氣之故也。生薑瀉心因於食,大黃瀉心因於熱,附子瀉心因於寒。觀子:誤下成痞,與不誤下之中虛氣逆證,較重於半夏生薑瀉心矣。何反去人參耶?按:狐惑證亦用甘草瀉心湯,而《金匱》方仍有人參三兩,此屬錄方時脫漏無疑也。)
白話文:
甘草四兩,黃芩三兩,乾薑三兩,半夏半斤(洗淨),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掰開),以上六味藥材,用水一斗,煮至六升,去渣,再煎至三升,溫熱服用,一天服用三次。
赤石脂禹餘糧湯第六十二
赤石脂(一斤,碎),禹餘糧(一斤,碎),以上二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三服。(《本草》云:澀可去脫,石脂之澀以收斂之。重可去怯,餘糧之重以鎮固之。)
旋覆代赭石湯第六十三
旋覆花(三兩),人參(二兩),生薑(五兩),半夏(半斤,洗),代赭石(一兩),大棗(十二枚,擘),甘草(三兩,炙),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硬則氣堅,成味可以軟之,旋覆之咸以軟痞硬。虛則氣浮,重則可以鎮之,代赭之重以鎮虛逆。
白話文:
赤石脂禹餘糧湯
材料:
- 赤石脂(一斤,搗碎)
- 禹餘糧(一斤,搗碎)
做法: 將上述兩味藥材加入六升水煮沸,取兩升藥液,去渣,分三服服用。(《本草》有云:藥材的澀味可消除脫症,赤石脂的澀味具有收斂作用。藥材的重味可消除怯症,餘糧的重味具有固澀作用。)
旋覆代赭石湯
材料:
- 旋覆花(三兩)
- 人參(二兩)
- 生薑(五兩)
- 半夏(半斤,洗淨)
- 代赭石(一兩)
- 大棗(十二枚,擘開)
- 甘草(三兩,炙)
做法: 將上述七味藥材加入一斗水煮沸,取六升藥液,去渣。再次煎煮,取三升藥液,溫熱服用一升,每日三次。(藥材堅硬則氣息堅固,辛味可以軟化,旋覆花的鹹味可以軟化硬塊。身體虛弱則氣息容易飄浮,重味可以鎮壓,代赭石的重味可以鎮壓虛逆症狀。
辛者散也,生薑、半夏之辛以散虛痞。甘者緩也,人參、甘草、大棗之甘以補胃弱,婁氏:病解後,心下痞硬噫氣,若不下利,此條旋覆代赭石湯也。若下利者,前條生薑瀉心湯也。崔皋:吐汗中虛,肺金失令,肝氣乘脾而作上逆干心,心病為噫,用代赭石所以鎮心亦所以平肝也。觀子:旋覆花善消胸中痰唾如肢漆者,通血脈,去噫氣,故胸臆未平之痞結,以此主之。
健曰:制方有一定之理,而合君臣佐使之法,以命名取義也。既成劑,則君藥宜重,而臣佐次之,又當辨藥性之厚薄,體質之重輕。如體輕而味厚者,分兩雖少而力巨,質重而味薄者,分兩雖多而性輕。如此方之旋覆體輕而用三兩,赭石體重而用一兩,較生薑、半夏佐使之多寡,大不合法矣。
白話文:
辛味具有散開的作用,生薑和半夏的辛味能散去虛寒引起的痞塊。甘味具有緩和的作用,人參、甘草、大棗的甘味能補益虛弱的脾胃。婁氏認為,病癒後,心下痞硬並伴有噫氣,若不腹瀉,應使用旋覆代赭石湯;若有腹瀉,則應使用生薑瀉心湯。崔皋認為,吐汗後身體虛弱,肺金失令,肝氣乘脾而上逆衝擊心臟,心病導致噫氣,使用代赭石可以鎮心平肝。觀子認為,旋覆花善於消除胸中像膠漆一樣的痰唾,通暢血脈,去除噫氣,因此對於胸臆未平的痞塊,可以用它來治療。
健曰:制方有其固定的原則,需要遵循君臣佐使之法,並以藥名取義。在成方中,君藥的用量宜重,臣佐藥次之,同時也要辨別藥性的厚薄和體質的輕重。如果體質輕而藥味厚,即使分量少,其藥力也強;如果體質重而藥味薄,即使分量多,其藥性也輕。例如這個方子中,旋覆花體質輕,用量卻是三兩,赭石體質重,用量卻只有一兩,與生薑、半夏佐使藥的用量相比,明顯不符合藥性與體質的配比規律。
此必錄方錯誤也。就此配合,代赭須用十兩,庶得其鎮氣消痰定喘平肝之力,為清金制木之良劑也。)
稜枝人參湯第六十四
桂枝(四兩,去皮),甘草(四兩,炙),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四味,取五升,內桂,更煮取三升,溫一升,日再,夜一服。(表未解者,辛以散之,里不足者,甘以緩之。此以裡氣大虛,表裡不解,故加桂枝、甘草於理中湯也。
兼善:大柴胡湯瀉也,桂枝人參湯補也,皆治下利心下痞硬。若傷寒發熱汗出不解,心下痞硬,嘔吐而下利者,表和而里病也。以心中痞硬故為實,當大柴胡湯下之。二者心下痞硬雖同,而虛實有異,故用藥有攻補之別也。亮宸:此治妄下里氣虛寒,表仍未解也。裡虛邪入為痞硬下利,名為協熱,然數下之後,下利不止,已裡虛挾寒也。
白話文:
這肯定是一個配方的錯誤。仔細研究後,代赭必須用十兩,才能獲得它的鎮靜、消痰、平喘、平肝之力,這是清金制木的良藥。)
人參湯第六十四
桂枝(四兩,去皮),甘草(四兩,炙),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以上五味,用水九升,先煮四味,取五升,放入桂枝,再煮取三升,溫服一升,每天兩次,晚上一次。(表症未解,用辛味藥來發散,裏氣不足,用甘味藥來緩和。這是因為裏氣虛弱,表裏不和,所以在此理中湯方中加入桂枝、甘草。
兼善:大柴胡湯是瀉藥,桂枝人參湯是補藥,都用於治療腹瀉和心下痞硬。如果傷寒發熱出汗不止,心下痞硬,嘔吐腹瀉,是表和而裡病。由於心中痞硬,所以屬於實證,應當使用大柴胡湯攻下。這兩種病症雖然心下痞硬相似,但虛實有異,所以用藥有攻補之別。亮宸:這治療錯下腹瀉、裏氣虛寒,表證仍未解除。裏虛邪氣侵入導致痞硬腹瀉,稱為協熱,但多次泄瀉後,腹瀉不止,已經是裏虛兼寒了。
故桂枝解表,配乾薑溫里而散寒,參、朮、甘草,補虛消痞以止利。)
瓜蒂散第六十五
瓜蒂(一分,熬黃),赤小豆(一分),上二味,各別搗篩為散,已合治之。取一錢匕,以香豉一合,用熱湯七合,煮作稀糜,去滓,取汁和散,溫頓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乃止。諸亡血虛家,不可與瓜蒂散。(其高者越之,越以瓜蒂、豆豉之苦;在上者湧之,湧以赤小豆之酸。
《內經》曰:酸苦湧泄為陰。念莪:邪客胸中,至氣衝不得息,非吐之不可也。寒氣在胸,瓜蒂之苦寒,從其性而治之也。赤小豆酸寒湧泄,又以香豉酸苦為助,則痰濁邪氣一湧而盡矣。然此為快劑,重亡津液,與梔子豉湯大不侔也。故亡血虛家,特為申禁耳。觀子:瓜蒂善除陽明濕熱,故能引去胸中涎濁,且苦則湧泄,蒂則喉嗌間物也。
白話文:
因此,桂枝能發散表邪,配伍乾薑溫暖裡氣,驅散寒邪。參、朮、甘草能補益氣血,消除痞症,止住腹瀉。
《瓜蒂散第六十五》
瓜蒂(一錢,炒黃)、赤小豆(一錢),這兩種藥材分別搗碎過篩,混合均勻。取一錢的藥粉和一合的香豉,用七合的熱湯煮成稀粥,去掉渣滓,取藥液和藥粉混合,溫熱頓服。如果沒有嘔吐,就慢慢增加用量。直到快速嘔吐後才停止。體虛血虛的人,不可服用瓜蒂散。(高血壓的人喝了會嘔吐,因為瓜蒂、豆豉味道苦;上吐氣的人喝了會湧出液體,因為赤小豆有酸味。
《內經》說:酸苦湧泄是陰證。念莪說:邪氣客居胸中,導致氣機衝逆,無法呼吸,這時非嘔吐不可。寒氣在胸中,瓜蒂性苦寒,就是根據這個特性來治療的。赤小豆性酸寒,能夠湧泄,再加上香豉的酸苦,就能將痰濁邪氣一湧而盡。但是,這是猛劑,會大量消耗津液,與梔子豉湯截然不同。所以,體虛血虛的人,特別要禁止服用。觀子說:瓜蒂擅長清除陽明經的濕熱,所以能引去胸中的涎濁,而且苦能湧泄,蒂與喉嚨相關。
赤小豆散熱而通氣。香豉蒸罨所成,性升而散。三物酸苦相合,自成上達之功。
黃芩湯第六十六
黃芩(三兩),芍藥(二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擘),上四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若嘔者,加半夏半升,生薑三兩。(虛而不實者,苦以堅之,酸以收之,黃芩、芍藥之苦酸,以堅斂腸胃之氣。弱而不足者甘以補之,甘草、大棗之甘以補固腸胃之弱。)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第六十七
於黃芩湯方內,加半夏(半升),生薑(兩半),余依黃芩湯法服。(士村:半夏辛燥除濕,而大和脾胃;生薑辛散下氣,而善理逆結,故二物為嘔家聖藥。)
白話文:
赤小豆散
溫熱通氣。由香豉蒸後敷蓋而成,性質升散。三種藥材酸苦相合,能自行發揮上升之效。
黃芩湯
第六十六方
黃芩(三兩),芍藥(二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掰開),以上四種藥材,用水一斗煮取三升,去除藥渣溫熱服用一升,每日二次,晚間一次。如果嘔吐,加入半夏半升,生薑三兩。(虛而不實的,用苦味鞏固,用酸味收斂,黃芩、芍藥的苦酸,用以鞏固收斂腸胃之氣。虛弱不足的,用甘味滋補,甘草、大棗的甘味用以滋補固澀腸胃。)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
第六十七方
在黃芩湯方中,加入半夏(半升),生薑(兩半),其餘按照黃芩湯法服用。(士村:半夏辛燥除濕,又能調和脾胃;生薑辛散下氣,又擅長理順逆結,因此兩者是嘔吐之聖藥。)
黃連湯第六十八
黃連,甘草(炙),乾薑,桂枝(去皮,各三兩),人參(二兩),半夏(半升,洗),大棗(十二枚,擘),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夜二服。(上熱者,泄之以苦,黃連之苦以降陽;下寒者,散之以辛,桂、薑、半夏之辛以升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人參、甘草、大棗之甘以益胃。)
桂枝附子湯第六十九
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三枚,炮,去皮,破八片),生薑(三兩,切),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風在表者,散以桂枝、甘草之辛甘。濕在經者,遂以附子之辛熱,薑、棗辛甘,行營衛通津液以和表也。
白話文:
黃連湯
黃連、炙甘草、乾薑、去皮桂枝(各三兩)、人參(二兩)、洗半夏(半升)、擘大棗(十二枚)。將以上七味藥材加入一斗水煮沸,取六升藥液,濾渣。溫服一升,每日三次,晚上兩次。(上熱證時,用苦味藥泄熱,黃連的苦味能降火;下寒證時,用辛味藥散寒,桂枝、乾薑、半夏的辛味能升陽;脾胃虛弱,應急用甘味緩和,人參、炙甘草、大棗的甘味能益胃。)
桂枝附子湯
去皮桂枝(四兩)、炮附子(三枚,去皮,破八片)、生薑(三兩,切)、炙甘草(二兩)、擘大棗(十二枚)。將以上五味藥材加入六升水煮沸,取二升藥液,濾渣,分三次溫服。(風熱在表證時,用桂枝、甘草的辛甘味散風熱;濕邪在經絡中時,用附子的辛熱味驅除,薑、棗的辛甘味能行營衛、通津液,以調和表裡。)
亮宸:此治表虛無陽,寒與風濕太甚者。蓋風濕相持,經中陽氣幾絕,而為寒邪所困,故疼煩不能自轉側也。不嘔不渴,風濕在經,而里無邪也。浮者,風脈也。虛而濕者,陽氣絕,而陰亦欲絕也。桂枝、甘草之辛甘,行陽氣而散在表之風邪,附子之辛熱,回陽氣而散在經之寒濕。
用三枚者,蓋以陽氣困極,非重用之,不能追將絕之元陽也。小便利而大便硬者,為津液不足,故去桂加朮,用薑、棗者,亦和營衛通津液之意耳。)
甘草附子湯第七十
甘草(二兩,炙),附子(二枚,炮,去皮,破),白朮(二兩),桂枝(四兩,去皮),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則解,能食汗出,復煩者,服五合,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者為妙。(桂枝、甘草之辛甘,發散風邪而固衛,附子、白朮之辛甘,解濕氣而溫經。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講述了一種針對體表虛寒和過度寒濕的治療方法。當風吹寒濕的影響過於嚴重,身體的陽氣將幾乎消失,導致出現疼痛和無法翻身的情況。此時,患者不會感到噁心或口渴,因為風濕只是在經絡中,而內部並無邪氣存在。浮脈表明風的影響,若身體虛弱且濕氣過重,則陽氣會受到極大困擾,甚至陰氣也有早期消散的苗頭。
針對這種情況,使用桂枝和甘草的辛甘特性,可以驅散表層的風邪,附子則用於回補陽氣並驅散經絡中的寒氣和濕氣。方中用三枚附子,是因為陽氣已經非常虛弱,需用較多的附子來恢復元陽。若出現小便通暢而大便堅硬,則是因為體內津液不足,因此去掉桂枝而改用白朮。加入薑和棗也是為了調和體內的營衛和津液。
配方為甘草(炙熟二兩)、附子(炮製二枚,去皮並破碎)、白朮(二兩)和桂枝(去皮四兩),將這四味藥材用六升水煮取三升,過濾後溫服一升,每天三次。初次服用後若出現微汗則表示有解,若能進食卻又感到煩躁,可以服用五合,但若一升的量過多,則建議服用六七合為宜。桂枝和甘草的辛甘特性可發散風邪並穩固衛氣,而附子和白朮則能解濕氣並溫暖經絡。
《活人》:身腫者,加防風一兩,悸氣小便不利者,加白茯苓一兩半。亮宸:此與上同,一則疼煩不能轉側,一則掣痛不得屈伸,俱為純陰在表。此汗出短氣,彼浮虛而骨節煩疼,而痛劇也。汗出短氣,惡風不欲去衣者,風勝而衛氣不固也。小便不利故身微腫者,濕氣勝,而水不行也。
故用白朮、桂枝散風濕而固衛,甘草、附子益陽氣而溫經。
白虎湯第七十一
石膏(一斤,碎),知母(六兩),甘草(二兩),粳米(六合),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內經》曰:熱淫所勝,佐以苦甘,知母之苦,佐石膏之甘寒以散熱。熱則傷氣,甘以緩之,甘草、粳米之甘以益氣。白虎,西方金神也,應肺。
白話文:
《活人》記載:身體浮腫者,加上防風一兩;心悸、小便不利者,加上白茯苓一兩半。
亮宸注釋
以上兩種情況與上面的相似,一種是疼痛煩躁,不能轉動身體;另一種是抽痛,不能屈伸,都是純陰之邪在體表。前者會出汗、氣短;後者浮腫虛弱,骨節疼痛劇烈。
出汗、氣短,惡風、不願脫衣的,是風邪盛,衛氣不固所致。
小便不利,導致身體微腫的,是濕氣盛,水液不能正常運行的緣故。
因此,使用白朮和【桂枝散】驅風化濕,固護衛氣;甘草和附子益陽氣,溫暖經絡。
白虎湯(第71方)
石膏(一斤,打碎),知母(六兩),甘草(二兩),粳米(六合)。將這四味藥材放入一斗水中,煮至米熟,湯成後去除渣滓,溫服一升,每日服三次。(《內經》中記載:熱邪盛行,佐以苦味和甘味,知母的苦味,可以輔助石膏的甘寒之性,以散熱。熱邪會傷氣,甘味可以緩解氣傷,甘草和粳米甘味,可以益氣。白虎,是西方金神,與肺相應。)
熱甚於內者,以寒下之;熱甚於外者,以涼解之。其有中外皆熱,內不得泄,外不得發,非是湯則不能解。暑暍之氣得秋而止,故曰處暑。是湯以白虎名,謂能止熱也。又曰:熱淫於內,以苦發之,欲澈表熱必以苦為主,故以知母苦寒為君。熱氣內甚,消爍津液,故以石膏甘寒為臣。
甘草、粳米之甘平以緩益脾胃,而助津液;是太陽中暍,得此湯頓除煩渴,即熱見白虎而盡矣。東垣:身以前,胃之經也;胸肺,胃之室也。邪在陽明,肺受火制,故用辛寒,以清肺氣,所以號為白虎也。煩出於肺,躁出於腎,君以石膏,佐以知母,所以清腎之源也。兼善:《活人》謂白虎治中暍,並汗後一解肌藥耳。
白話文:
體內熱氣過盛的,就用寒涼的藥物來降火;體表熱氣過盛的,就用清涼的藥物來消熱。如果內外都熱,熱氣無法排泄出來,也無法發散出去,就必須用湯藥來治療。暑熱的氣息到了秋天就會停止,所以稱為處暑。這種湯藥叫做白虎湯,因為它能止住熱氣。白虎湯之所以能止熱,是因為它用苦寒的知母來引發體內的熱氣,讓熱氣從體表發散出去,並用甘寒的石膏來清熱解毒,同時用甘平的甘草和粳米來滋養脾胃,幫助補充津液。對於太陽中暑的人,喝了白虎湯就能迅速消除煩渴,熱氣也會被白虎湯消滅。東垣說,身體的前方是胃經,胸肺是胃的居所。邪氣入侵陽明經,肺受到火氣的影響,因此要用辛寒的藥物來清肺氣,所以白虎湯稱為白虎湯。煩躁出自肺,燥熱出自腎,用石膏為主藥,知母為輔藥,就能清熱腎臟。兼善說,《活人》書中提到,白虎湯可以治療中暑,同時也是汗後解肌的藥物。
非正傷寒藥也。況夏月陰氣在內,尤宜戒之。夫白虎具載仲景之書,證治昭然,何言非正傷寒藥耶?又《明理論》云:立秋後不可服,恐白虎太寒,將變虛羸不食,二說俱偏矣。夫傷寒之證,有是病服是藥,安可拘於時哉。
假使秋冬之傷寒,身無表證而大熱煩渴,於法合用白虎,苟拘於時候,何以措手?若以白虎為大寒,其承氣又可行於冬令乎?既以夏宜戒,秋後不可行,然則何時可用耶?雖然,經云:必先歲氣,毋伐天和,此言常也。設或賊邪變出陰陽寒暑,亦當舍時從證,豈必以時令為拘哉。
海藏:《本草》言粳米益脾胃,仲景白虎湯用之入肺者,以味甘為陽明之經,色白為西方之象,而氣寒入手太陰也。少陰證桃花湯用之者,以補正氣;竹葉石膏湯用之者,以益不足也。念莪:仲景云:傷寒脈浮滑,此表有熱里有寒,白虎湯主之,疑必有誤。又云:熱結在裡,表裡俱熱,大渴飲水,白虎湯主之。
白話文:
這些藥並非治療正傷寒的藥物。況且夏季陰氣蘊含在人體中,尤應謹慎使用。東漢名醫張仲景著作的《傷寒論》中載有「白虎湯」,其證治已明確指出,怎麼能說這不是治療正傷寒的藥呢?另外,在《明理論》中提到:立秋後不可服用白虎湯,擔心它過於寒涼,會導致人體虛弱乏力,食慾不振。這兩種說法都有偏頗之處。患上傷寒時,只要符合證型就可以服用此藥,難道能拘泥於時間嗎?
假設在秋冬時節患上傷寒,身無表證而高熱煩渴,按理說,應該使用白虎湯。若一味拘泥於時間,又當如何處置呢?如果認為白虎湯過於寒涼,那麼承氣湯在冬季還能服用嗎?既然認為夏季應謹慎,秋後不可服用,那麼什麼時候才能用呢?雖然經書中提到:必須遵循歲氣,不可違背上天的調和,這是常規之法。但如果邪氣化生出陰陽寒暑的變證,也應當捨棄時令而從證型出發,難道一定要拘泥於時令嗎?
海藏:《本草》中記載,粳米有益脾胃,張仲景的白虎湯中使用粳米入肺,是因為它的味道甘甜屬於陽明經,顏色白色屬於西方,而其寒氣則屬於手太陰經。在治療少陰證的《桃花湯》中使用它,是為了補益正氣;在《竹葉石膏湯》中使用它,是為了益氣補虛。念莪:張仲景說:傷寒時脈象浮滑,表明外證有熱、內證有寒,應使用白虎湯治療。我懷疑這裡一定有誤。他又說:熱結在裡,表裏俱熱,極度口渴多飲水,應使用白虎湯治療。
又云: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又陽明證云:表熱裡寒,四逆湯主之。又少陰證云:裡寒外熱,通脈四逆湯主之。乃知其脈浮滑,表熱裡寒者,表裡二字,必訛也。就仲景數論而斷之,豈有里既寒,而反用大寒之劑乎?豈有裡寒而脈浮滑者乎?豈有裡寒而大熱煩渴者乎?故知白虎為陽明大熱而設。其曰里有寒者,定差無疑也。
成氏隨文釋之,誤矣。知母之寒,不及石膏,且知母但主內熱,不能解肌,況止用六兩,非君藥也,宜作臣。石膏入肺屬金,其色白,其性涼,與白虎之義相合,且用一斤,非臣藥也,宜作君。三陽云:經文里有寒之寒字,當作邪字解亦熱也。健按:念莪此論,抉千古之疑,兼善名言,拯後人之溺,三陽解寒字為邪即熱,亦善體經文之不逮,皆屬當頭棒喝。)
白話文:
有人說,如果表證未解,就不能用白虎湯。而陽明證則表現為表熱裡寒,要用四逆湯治療。少陰證則表現為裡寒外熱,要用通脈四逆湯治療。但是,如果脈象浮滑,代表表熱裡寒,那麼「表裡」二字就可能弄錯了。根據仲景的醫學理論來判斷,裡寒症怎麼可能用大寒的藥物治療呢?裡寒症怎麼可能脈象浮滑呢?裡寒症怎麼可能出現大熱煩渴的症状呢?所以可知,白虎湯是用來治療陽明大熱的。有人說裡面有寒症,這個說法肯定錯了。
成氏在解說這段文字時,就犯了錯誤。知母藥性寒涼,但不及石膏,而且知母只治療內熱,不能解表,更何況只用六兩,並不是君藥,應該作為臣藥。石膏入肺屬金,顏色白色,性涼,符合白虎湯的藥性,而且用量是一斤,並不是臣藥,應該作為君藥。三陽說:經文裡「寒」字,應該理解為「邪」字,也就是熱邪。健按:念莪的這個說法,解開了千古以來的疑惑,兼具善名言和拯救後人於水火之中的功效,三陽將「寒」字解釋為「邪」即熱,也善於體會經文的不完備之處,都屬於醍醐灌頂的指點。
炙甘草湯第七十二
甘草(四兩,炙),生地黃(一斤),麥門冬(去心),麻子仁(各半斤),桂枝(去皮),生薑(各三兩),人參,阿膠(各二兩),大棗(十二枚,擘),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內膠烊消盡,溫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復脈湯。(補可去弱,人參、甘草、大棗之甘,以和不足之氣;桂枝、生薑之辛,以益正氣。
《聖濟經》曰:津液耗散為枯,五臟痿弱,營衛涸流,溫劑所以潤之,麻仁、阿膠、麥冬、生地之甘,潤經益血,復脈通心也。念莪:脈結代者,氣血虛衰,不能相續也。心動悸者,邪氣煩擾,不能自安也。參、甘補其氣,薑、桂溫其氣,麻仁、阿膠、地黃、麥冬皆濡潤益陰之品,所以濟其枯涸,而脈代悸者,可復於平和,故名復脈湯也。亮宸:脈者血之府,心合脈,主營主血。
白話文:
炙甘草湯
甘草(四兩,炙過),生地黃(一斤),麥門冬(去心),麻子仁(各半斤),桂枝(去皮),生薑(各三兩),人參,阿膠(各二兩),大棗(十二枚,剖開)。以上九種藥材,用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渣,加入阿膠溶化,溫服一升,一天三次。又名復脈湯。(此方可補虛去弱。人參、甘草、大棗味甘,用以調和不足之氣;桂枝、生薑味辛,用以增強正氣。)
《聖濟經》說:津液耗散導致身體枯槁,五臟虛弱,營衛之氣乾涸,溫補藥劑可以滋潤之。麻仁、阿膠、麥冬、生地味甘,滋潤經脈,益補氣血,復通脈絡,使心氣通暢。徐氏曰:脈象結代者,是氣血虛衰,不能連續。心悸者,邪氣煩擾,不能安定。參、甘益補其氣,薑、桂溫暖其氣,麻仁、阿膠、地黃、麥冬皆為滋潤益陰之品,以保其枯涸之體,使脈象結代、心悸得以恢復平和,故名為復脈湯。註解者曰:脈為血之府庫,心與脈相合,主導營氣及血液。
心氣弱則營血衰,不能注於經隊,脈所以結代而心為之悸動也。復脈者,必先補心以益血,阿膠、生地以生之,麻仁以潤之,麥冬滋肺益心以生脈。蓋寸口為手太陰之經,脈司治節,行營衛陰陽者也。夫營出中焦,統於脾胃,非甘草、人參、大棗以補脾,生薑、桂枝以行陽,益生化之源。
此方為千古養陰之祖也。仁齋:若脈結足冷,腹中痛,陽氣微者,須當用大建中湯。)
大承氣湯第七十三
大黃(四兩,酒洗),厚朴(半斤,去皮,炙),枳實(五枚,炙),芒硝(三合),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內大黃,煮取二升,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一兩沸,分溫再服。得下,余勿服。(《內經》曰:燥淫所勝,以苦下之,大黃、枳實之苦以潤燥除熱。
白話文:
心臟氣虛,會導致血液循環不暢,無法滋養經絡,於是脈搏會出現結代(脈搏忽快忽慢)的現象,導致心臟悸動。想要恢復脈搏正常,必須先補益心氣以生血,可以用阿膠、生地黃滋補血液,用麻仁潤澤血液,用麥冬滋養肺氣,益氣生脈。因為寸口脈是手太陰肺經的脈象,肺經主導全身的氣機運作,調控營衛陰陽的運行。營血從中焦產生,由脾胃統治,所以必須用甘草、人參、大棗補益脾氣,用生薑、桂枝疏通陽氣,增強生化之源。
這個方劑是所有滋陰方劑的鼻祖。仁齋註解:如果脈搏結代,手足冰冷,腹中疼痛,陽氣較弱,則需要使用「大建中湯」。
大承氣湯(方劑名)
大黃(四兩,先用酒洗過),厚朴(半斤,去皮後炙過),枳實(五枚,炙過),芒硝(三合)
以上四味藥材,用一斗水先煎煮大黃和厚朴,取五升藥汁,去渣。再放入枳實,煎煮取二升藥汁,去渣。最後放入芒硝,再次上火煎煮,稍稍煮沸一次,分兩次溫服。腹瀉後,剩餘藥汁不要再服用了。(《內經》說:如果燥熱邪氣盛,可以用苦寒的藥物瀉下,大黃和枳實的苦寒性質可以潤燥清熱。)
又曰:燥淫於內,治以苦溫,厚朴之苦以下結燥。又曰:熱淫所勝,治以鹹寒,芒硝之咸,以攻蘊熱。承者,順也。胃為水穀之海,邪氣入冒,冒為壅滯,糟粕秘結,必滌盪之,正氣乃順,故有承氣之名也。王冰曰:宜下必以苦,枳實苦平,潰堅破結為君;厚朴苦溫,降氣泄滿為臣;芒硝鹹寒,軟堅除熱為佐;大黃苦寒,盪滌潤燥為使,是以有將軍之名也。
海藏:厚朴去痞,枳實泄滿,芒硝軟堅,大黃泄實,惟痞、燥、實、堅四證全見者,方可用之。若不宜下而誤下之,變證不可勝數。大小調胃氣,必須脈浮頭痛,惡風惡寒,表證盡罷,而反發熱惡熱,譫語不大便者,方可用之。若脈浮緊,下之必結胸,脈浮緩,下之必痞氣。
白話文:
古人認為,體內燥熱過盛,可以用苦溫的藥物治療,例如厚朴,它能清熱化燥,消除內結。如果體內熱邪過盛,則應以鹹寒藥物治療,例如芒硝,它能清熱解毒,化解積熱。承氣湯的“承”字,意指順暢。胃是消化食物的器官,邪氣入侵就會造成阻塞,導致食物殘渣積聚,必須用藥物清除,才能讓正氣順暢,故名承氣湯。
王冰認為,承氣湯需要苦味藥物來瀉下,枳實苦平,能破除堅硬積聚,為君藥;厚朴苦溫,能降氣消脹,為臣藥;芒硝鹹寒,能軟化堅硬,清熱解毒,為佐藥;大黃苦寒,能清熱潤燥,蕩滌積聚,為使藥。因此,承氣湯又被稱為將軍湯。
海藏指出,厚朴能化解痞塊,枳實能瀉下積滿,芒硝能軟化堅硬,大黃能瀉下實熱。只有同時出現痞塊、燥熱、實積、堅硬四種症狀,才能使用承氣湯。如果病人不適合瀉下,而誤服承氣湯,則會產生各種變症。承氣湯適合用於胃氣不和,脈象浮而頭痛,怕風怕冷,表證消失,反而發熱怕熱,神志不清,大便不通的患者。如果脈象浮而緊,瀉下后容易胸悶;如果脈象浮而緩,瀉下后容易出現痞氣。
大抵三法不可差,差則無者生之,有者遺之。假令調胃承氣證,而用大承氣下之,愈後則元氣不復,以其氣藥犯之也。若大承氣證,而用調胃承氣下之,愈後則神思不清,以其無氣藥也。小承氣證,若用芒硝下之,則或利不止,變而成虛矣。卿子:乾陽亢極於上,而有悔,悔字即陰承於下,五行家所謂陰生於午。
坤象所謂順承天,亢害承製之義皎然。此湯不曰制火,不曰生陰,而曰承氣,仲景法天以為方者也。東垣:仲景謂邪自外傳入於胃者,為入腑,腑之為言,聚也。胃為水穀之海,營衛之源,水穀會聚,變化而為營衛。邪氣入胃,則胃氣菀滯,糟粕秘結而為實,實則瀉之,人無所苦。
白話文:
總的來說,三種方法不可混淆,混淆了就會導致本該存在的消失,本該不存在的出現。比如說,應該用調胃承氣湯的證候,卻用了大承氣湯瀉下,病雖然好了,但元氣卻無法恢復,這是因為藥性過於猛烈。如果大承氣湯的證候,卻用調胃承氣湯瀉下,病雖然好了,但神志卻不清醒,這是因為藥性不夠。小承氣湯的證候,如果用芒硝瀉下,就可能導致腹瀉不止,變成虛弱的狀態。
「承氣」的意思是承接天地之氣。陽氣極盛,就會有「悔」的現象,而「悔」字代表著陰氣在下方,五行學說中稱之為「陰生於午」。
坤卦象徵著順應天意,而「亢害承製」的意思非常明顯。這個湯方不直接說要制火,也不說要生陰,而是說「承氣」,張仲景是依循天道來制定方劑的。
李東垣說,張仲景認為邪氣從外界侵入胃部,稱為「入腑」,「腑」的意思是聚集。胃是水谷的匯集之處,也是營氣和衛氣的來源,水谷在胃中聚集,轉化為營氣和衛氣。邪氣侵入胃部,就會導致胃氣阻塞,食物殘渣積聚而形成實證,實證就需要瀉下,人體就不會感到痛苦。
知其間緩急輕重之法,則臨時消息焉。成氏云:大熱結實者云云,如不至大堅而邪熱已甚,須攻下者,亦未可投大承氣必以輕緩之劑攻之。於大承氣減枳、樸加甘草,乃輕緩以調胃也。設若大承氣證,反用調胃承氣下之,則邪氣內伏;小承氣證反用大承氣下之,則過傷正氣而腹滿不能食。仲景所以分而治之,有勿大泄之戒,未嘗越聖人之制度也。
後世醫者,以此三藥合而為一,且云通治,三藥之證,反無問傷寒雜病,內外一切所傷。如此,與仲景之方甚背戾,大夫軒岐緩急之旨。由是紅紫亂朱,迷惑世人,一唱百和,病者暗受其殃,將何所咎哉。倘有公心審是者,當於《內經》及仲景求之,必使藥證相對,以聖賢之心為心,則方之真偽,可得而知矣。吳氏:按承氣有三種用者,大須審酌,必真有大熱大實者,方可與大承氣湯。
白話文:
瞭解各種疾病的緩急輕重之法,就能在適當時機變通處理。成氏說:對於大熱結實的疾病,如果熱邪過盛,但實證還未非常嚴重,需要攻下的,也不一定非用大承氣湯。可以用減去枳實、厚朴,加入甘草的大承氣湯,以緩和的方式來調理胃氣。如果把大承氣湯的證型當成調胃承氣湯來用,就會使邪氣潛伏;如果把調胃承氣湯的證型當成大承氣湯來用,則會過度損傷正氣,導致腹滿不能進食。仲景因此將這兩種湯劑分開治療,並強調不要過度攻瀉,這是不違背聖人醫法的。
後世醫家,將這三種藥物合而為一,並且說可以包治百病,不知道三種藥物的證型,而不分傷寒、雜病,內外一切疾病都用。這樣一來,就與仲景的方劑大相違背,違背了大師緩急用藥的精義。結果弄得紅的紫的混在一起,迷惑世人,人云亦云,患者暗自受其禍害,又能怪誰呢?假使有人能公正地考察此事,一定要從《內經》和仲景的醫著中去求證,讓藥證相對應,以聖賢之心為心,那麼方劑的真假,自然就會明瞭了。吳氏:按承氣湯有三大類用途,必須仔細權衡,只有真正有大熱大實的疾病,才能用大承氣湯。
小熱小實者,可與小承氣湯。若但結熱而不滿堅者,僅與調胃承氣湯,此為合法。若病大而以小承氣攻之,則邪氣不淨;病小而以大承氣攻之,則正氣必傷。仲景曰:凡欲行大承氣,必先與小承氣,轉失氣者,有燥矢也,可與大承氣。又曰:服承氣得利者,慎勿再服。何其諄諄致謹乎。
節庵:傷寒熱邪傳入於裡,無非苦寒之藥下之,不下其邪從何而去。然須看熱之淺深,今醫不分輕重,概用大承氣攻下,非徒無益,而反害之,予謂傷寒之邪,傳來非一,治之有殊。病有三焦俱傷者,則痞滿燥堅全具,正宜與大承氣。厚朴苦溫以去痞,枳實苦寒以泄滿,芒硝鹹寒以潤燥軟堅,大黃苦寒以泄實去熱,中病即愈矣。邪在中焦,則有燥實堅三證,故宜調胃承氣,以甘草和中,芒硝潤燥,大黃泄實。
白話文:
節庵:傷寒熱邪傳入體內,必須用苦寒的藥物瀉下,否則邪氣無從排出。但是,需要根據熱證的深淺來選擇藥物,現在的醫生不分病情輕重,一律使用大承氣湯攻下,不僅無益,反而有害。我認為傷寒之邪的傳入途徑不只一種,治療方法也有所不同。如果三焦俱傷,則會出現痞滿燥結的症狀,此時應使用大承氣湯。厚朴苦溫,可以消痞;枳實苦寒,可以瀉滿;芒硝鹹寒,可以潤燥軟堅;大黃苦寒,可以瀉實去熱,服後即可痊癒。如果邪氣在中焦,則會有燥實堅三證,故宜調胃承氣湯治療,以甘草和中,芒硝潤燥,大黃瀉實。
不用枳樸,恐傷上焦虛無氤氳之氣。調胃之名,自此著矣。若上焦受傷,則痞而實,宜用小承氣湯。枳實、厚朴能除痞,大黃以瀉實,去芒硝,則不傷下焦血分之真陰,謂不伐其根本也。若夫大柴胡湯無芒硝加芍藥者,以其表證尚未除,而里又急,不得不下,只用此湯,以通表裡而緩治之。猶有老弱及氣血兩虛之人,及差後復有下證者,亦宜用此,恐承氣太峻故也。
經曰:轉藥孰緊。有芒硝者,緊也。大承氣最緊,小承氣次之,大柴胡又次之。大柴胡加大黃,大承氣加芒硝,方為轉藥。亮宸:傷寒三陽之經,日久蘊結化熱者,皆能傳入胃腑。故經有太陽陽明,有正陽陽明,有少陽陽明;有因汗下而得,有不因汗下邪熱內傳而得。蓋胃為五臟六腑之海,藥物所歸。
白話文:
不用枳樺,以免傷害上焦虛弱的氣體。從此,調胃的名稱就確立了。如果上焦受損傷,就會出現痞塞和實症狀,適合使用小承氣湯。枳實和厚樺能去除痞塞,大黃用於清熱,去掉芒硝,這樣就不會傷害下焦血液中的真正陰氣,這是為了不傷害根本。至於大柴胡湯沒有芒硝加芍藥的情況,因為它們表面的症狀尚未消除,但內部卻有急迫的問題,所以不得不使用下法,僅僅使用這種湯藥,以疏通表裏,進行緩慢治療。對於年老體弱或氣血雙虛的人,或者治療後又出現下部症狀的人,也適合使用此湯,因為擔心使用承氣湯可能會過於峻烈。
經典提到:改變藥方的原則是緊迫的。有芒硝的藥方是最緊迫的,小承氣湯其次,大柴胡湯再次。大柴胡湯加上大黃,大承氣湯加上芒硝,這就是改變藥方的方式。亮宸指出:傷寒病的三陽經路,長期積聚熱毒,都能夠傳入胃腸。因此經典中提到有太陽陽明、正陽陽明、少陽陽明等不同情況;有的是通過發汗、下利獲得,有的則是熱毒從內部傳入。胃是五臟六腑的總匯,藥物的最終歸宿。
表邪悉斂入於內,熱毒蘊結,如熾炭然,於此失下,地道不通,營衛閉絕,陰陽竭而死矣。然辨治之法,有數端焉,以兩字言之:曰熱曰實。熱而不實未可以用此也。五字言之:曰痞、滿、燥、實、堅。痞滿而不實,實而未燥,未可全用此也。然雖實熱,表邪未罷,更未可用此也。
第一辨惡寒不惡寒,稍有惡寒,即是表邪,斷未可下。第二辨潮熱不潮熱,蓋熱悉入里,內有堅結,則身表無熱,至其旺時,熱始外蒸,如潮之有信,知其內實也。第三辨手足汗出,陽明法多汗,今熱蒸而止手足汗出,知津液竭而便硬也。第四辨譫語,蓋熱盛則神昏而妄語,知有燥屎也。
白話文:
外邪全部都收斂到體內,熱毒積聚在一起,就像熾熱的炭火一樣。如果在此時服用瀉下藥,會導致腸胃不通暢,氣血運行受阻,陰陽失調,最終導致死亡。然而,辨別和治療的方法有很多,可以用兩個字概括:熱和實。如果只是熱而不實,不能使用瀉下藥。再用五個字概括:痞、滿、燥、實、堅。如果只是痞滿而不實,或者實而不燥,也不能完全使用瀉下藥。即使是實熱症,如果外邪還沒有消除,更不能使用瀉下藥。
如何判斷是否可以使用瀉下藥,需要觀察以下四個方面
- 辨別惡寒: 如果患者稍微有點惡寒,就表示外邪還沒有完全清除,不能使用瀉下藥。
- 辨別潮熱: 如果熱氣全部進入體內,內部有堅結,則身體表面不會感到發熱。等到熱氣達到最強的時候,熱氣才會從體表散發出來,就像潮汐有規律一樣,這就是內部實熱的表現。
- 辨別手足汗出: 陽明經病症通常伴隨多汗,如果患者熱氣蒸騰卻沒有手足汗出,就表示津液耗竭,腸胃乾燥堅硬。
- 辨別譫語: 熱氣過盛會導致神志昏迷,胡言亂語,這表示患者的腸胃內有燥屎。
簡而言之
瀉下藥不能隨便使用,需要根據患者的症狀進行辨證施治。如果患者體內有熱毒積聚,並且同時出現了痞滿、燥、實、堅等症狀,才能使用瀉下藥。但即使是實熱症,如果外邪還沒有完全清除,也需要先解除外邪,再使用瀉下藥。
第五辨繞臍與腹滿痛,煩躁發作有時,蓋寒亦痛者,以煩躁知其為熱也。又以發作有時,知為熱而實也。第六辨微熱喘冒不能臥,蓋微熱者,熱斂於裡也。喘者,熱實而上衝也。冒者,神昏而熱盛也。第七辨目不了了,睛不和,骨之睛為瞳子,熱甚而水竭,故目不明,非急下恐無以救水也。
第八辨汗多,汗太過,恐液竭。第九辨脈遲脈實脈滑。遲為營衛不通,熱結而行遲;實者滑者,宿食也。第十辨小便多少,多則便硬,少則便溏也。至心下硬,腹滿與痞,雖系陽明內實兼有之證,然未可便定為裡實,蓋亦有不當下者在矣。健按:亮宸十辨,條分縷晰,如是,則承氣無誤投之患矣。
白話文:
第五章判斷腹部疼痛與肚脹,煩躁的情緒時有發作,如果是因寒引起疼痛,從煩躁的情況可以得知其實是熱症。而且,如果疼痛發作有固定時間,這表明是熱症且已經很嚴重。第六章分析微熱、喘息、無法躺臥的情況,微熱表示熱症已進入體內。喘息是熱症嚴重,向上衝擊肺部的表現。冒頭表示神智不清,熱症嚴重。第七章指出眼睛模糊,眼睛不協調,眼睛中的黑色部分稱為瞳孔,若熱症嚴重導致眼淚乾涸,所以視力模糊,需要緊急下藥來救護水分。
第八章討論多汗的問題,過量出汗可能導致水分不足。第九章提到脈象的特徵,包括遲、實、滑的脈象。遲代表營養與血液循環不暢,熱症導致脈搏變慢;實和滑則代表有積食。第十章判斷小便的量,過多可能導致大便硬結,過少則表示消化不良或大便稀軟。對於心下硬、腹脹和痞塊的症狀,雖然可能是陽明內實的表現,但不能馬上斷定為裡實,因為也可能存在其他情況不適合使用下藥治療。總結:亮宸提出的十條判斷原則,詳細明確,如此一來,使用承氣湯時就不會出現誤用的情況了。
然更須驗舌胎,則熱之實與不實,輕重多少,瞭然心目,而三承氣之用無少差矣。
小承氣湯第七十四
大黃(四兩),厚朴(二兩,炙),枳實(大者,三枚,炙),以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二服。初服湯當更衣,不爾者,盡飲之,若更衣者,勿服之。(大熱結實者,與大承氣;小熱微結者,與小承氣。以熱不大甚,故於大承氣湯,去芒硝。又以結不至堅,故亦減厚朴枳實也。
吳氏:或問承氣湯,仲景有大、小、調胃之名何也?傷寒傳變入里,邪氣與糟粕,蘊而為實,實則潮熱譫語,手足濈濈汗出者,此燥屎所為也。如人壯大熱大實者,宜大承氣下之。小熱小實者,與小承氣下之。又熱結不堅滿者,減去厚朴、枳實,加甘草而和緩之,故曰調冒承氣也。
白話文:
此外,更需檢查舌頭和舌苔,即可明瞭熱氣的虛實、輕重程度,使用三承氣湯時就能更有把握。
小承氣湯(第 74 方)
材料:
- 大黃(4 兩)
- 厚樸(2 兩,炙烤過)
- 枳實(大的,3 枚,炙烤過)
做法: 以上三味藥材,用 4 升水煮成 1 升 2 合,去掉渣滓,分為兩次溫熱服用。第一次服用時要更換衣物,否則就要把藥湯全部喝完。如果更換了衣物,就不要服用藥湯了。(大熱結實的人,使用大承氣湯;小熱微結的人,使用小承氣湯。由於熱度不大,因此將芒硝從大承氣湯中去除。此外,由於結塊不至過於堅硬,因此也減少了厚樸和枳實的分量。)
吳氏說:有人詢問承氣湯,為什麼仲景會有大、小、調胃之分?傷寒傳變進入腹中,邪氣與糞便累積成塊,形成實症。實症會出現潮熱、譫語、手足溫熱出汗的狀況,這是燥屎造成的。如果患者壯碩且熱氣大、實症嚴重,應使用大承氣湯來瀉下。小熱小實的人,使用小承氣湯瀉下。此外,如果熱結並不堅滿,可以減少厚樸、枳實,加入甘草調和緩和藥性,稱為調胃承氣湯。
若病大而以小承氣攻之,則邪氣不去;病小而以大承氣攻之,則過傷正氣,且不及還,如再攻,過則不能復救,可不慎哉?仲醇:胃之上口曰賁門,與心相連。胃氣壅則心下亦急而痞痛,邪塞中焦,則升降不舒,而氣上逆。枳實得其破散沖走之力,則結實脹滿悉除,所以仲景承氣湯用之也。
)
豬苓湯第七千五
豬苓(去皮),茯苓,阿膠,滑石(碎),澤瀉(各一兩),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內下阿膠,烊消,溫服七合,日三服。(甘甚而反淡,淡味滲泄為陽,豬苓、茯苓之甘,以行小便;鹹味湧泄為陰,澤瀉之咸以泄伏水;滑石利竅,阿膠、滑石之滑,以利水道。嗣真:太陽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五苓散。
白話文:
如果疾病嚴重卻使用小承氣湯攻治,邪氣就不會去除;如果疾病較輕卻使用大承氣湯攻治,就會過度損傷正氣,而且來不及恢復元氣。如果再攻治,過度了就無法挽救,豈能不謹慎呢?仲醇說:胃的上部稱為賁門,與心臟相連。胃氣鬱積,心窩也會發急、脹痛。邪氣阻塞中焦,氣機升降不暢,就會氣逆。枳實具有破散、沖刷的力量,可以去除結實、脹滿的症狀,因此仲景的承氣湯中使用了枳實。
豬苓湯第七千五百
豬苓(去皮)、茯苓、阿膠、滑石(研碎)、澤瀉(各一兩)。以上五味藥材,加水四升煎煮,先煮四味藥材,取二升藥液,去渣,加入阿膠融化至溶解,溫服七合,一日三次。
(豬苓、茯苓甘味而反淡,淡味可以滲泄,屬陽;澤瀉鹹味可以湧泄,屬陰;滑石利於通利水道,阿膠、滑石的滑性,可以幫助利尿。嗣真說:太陽經脈脈象浮沉,小便不利,微熱口渴,可以服用五苓散。)
陽明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既脈證皆同,何用藥之不同?曰:太陽邪在表,發汗不解,故用五苓散和表行津液。陽明邪已入里,熱客下焦,故用豬苓湯滲瀉其熱。蓋豬苓專滲泄,五苓則兼汗利也。士材:《活人》云:脈浮者五苓散,脈沉者豬苓湯,則知此湯論中,脈字下脫一不字也。
按「太陽篇」內五苓散,乃豬苓、澤瀉、茯苓三味加桂與術也。「陽明篇」內豬苓湯,乃豬苓、澤瀉、茯苓三味加阿膠、滑石也。桂與術味甘辛為陽,主外,阿膠、滑石味甘寒主內,南陽之言,可謂不失仲景之旨矣。但竟以沉字易之,不若浮字為妥。崔皋:少陰下利而主此方者,分其小便而下利自止也。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陽明經脈浮現,發燒,口渴想喝水,卻小便不順暢,可以使用豬苓湯。既然脈象和症狀都相同,為什麼要使用不同的藥物呢?這是因為太陽經的病邪在外表,發汗後無法解除,所以要用五苓散來疏通表層,讓津液流通。而陽明經的病邪已經進入內部,熱氣停留在下焦,所以要用豬苓湯來滲透瀉出熱氣。豬苓專門滲透瀉出,五苓散則兼具發汗利尿的作用。士材在《活人》中說:「脈浮者用五苓散,脈沉者用豬苓湯。」說明這段文字中,脈字後面少了一個「不」字。
根據「太陽篇」,五苓散由豬苓、澤瀉、茯苓三味藥加上桂枝和白朮組成。「陽明篇」中的豬苓湯,則由豬苓、澤瀉、茯苓三味藥加上阿膠、滑石組成。桂枝和白朮味甘辛屬陽,主外,阿膠、滑石味甘寒屬陰,主內。南陽的說法,可以說是沒有違背仲景的意思。不過,用「沉」字來代替「不」,不如用「浮」字更恰當。崔皋認為,少陰經導致腹瀉,而用這個藥方,是因為這個藥方能分開小便和腹瀉,使腹瀉自行停止。
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而主此方者,導其陽邪由溺而出,則津液運化而渴自愈也。豬苓質枯輕清,能滲上焦之濕;茯苓味甘益中,能滲中焦之濕;澤瀉味鹹潤下,能滲下焦之濕;滑石性寒清肅,能滲濕中之熱,四物皆滲利,恐有下多亡陰之懼,故用阿膠佐之,以存津液於決瀆耳。)
蜜煎導第七十六
蜜七合,一味內銅器中,微火煎之,稍凝似抬狀,攪之,勿焦著,欲可作餅,手捻作挺,令頭銳,大如指,長二寸許。當熱時急作,冷則硬,以內穀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時,乃去之。(健曰:後人煉蜜,以滴水成珠時,離火,調入牙皂末,攪作挺,更利於便。)
白話文:
口渴想喝水,卻尿不出來,這方子的作用是引導體內的病邪從尿液排出,使津液運行通暢,口渴自然就會好了。豬苓性寒清輕,能滲透上焦的濕氣;茯苓味甘益中,能滲透中焦的濕氣;澤瀉味鹹潤下,能滲透下焦的濕氣;滑石性寒清肅,能滲透濕氣中的熱,這四味藥都有利水的作用,但擔心過度利水會損傷陰氣,所以用阿膠來補充津液,讓身體在排泄過程中不至於流失過多水分。
蜜七份,放入銅器中,小火慢煎,略微凝固像抬一樣,用勺子攪拌,不要焦糊,要像餅一樣,用手捏成細條狀,頭尖尖的,像手指一樣粗,長約兩寸。趁熱製作,冷了就硬了,放入肛門中,用手緊緊抱住,想要大便時再拿出來。(健曰:後人煉蜜,用滴水成珠的方法判斷火候,離火之後,加入皂角末,攪拌成細條狀,更加利於排便。)
豬膽汁導第七十七
大豬膽(一枚)瀉汁,和醋少許,以灌穀道中,如一食頃,當大便出。(士材:汗則津液枯於上,小便利,則津液竭於下,若強攻之,危證立見。如上二導法,為虛弱人立權巧法也。然此惟燥屎在直腸者,宜之。若燥屎在上者,非其治也。崔皋:膽能潤腸,醋能斂液,故大便難者,用之。)
茵陳蒿湯第七十八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擘),大黃(二兩,去皮),上三味,以水一斗,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小便當利,尿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復減黃,從小便去也。(小熱之氣,涼以和之;大熱之氣,寒以取之。茵陳、梔子之苦寒,以逐胃燥。
白話文:
豬膽汁導(第七十七方)
取一枚豬膽,取出膽汁並加少許醋,灌入肛門中。大約一餐時間後,大便就會排出。(附註:若出汗導致津液不足,而排尿量少也會使津液耗盡。若此時再強行導瀉,將會出現危急症狀。因此,上述兩種導瀉方法適用於虛弱體質者。然而,這些方法僅適用於直腸內有乾燥糞便的情況。若乾燥糞便位於上方,則不適合使用此種治療方法。崔皋:膽汁能潤腸,醋能斂液,因此便祕時可使用此方。)
茵陳蒿湯(第七十八方)
取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劈開)、大黃兩兩(去皮)。以上三味藥材,加水一斗,先煮茵陳蒿,待水量減至六升時,再加入梔子和 大黃,繼續煮至水量三升。去渣,分三次溫服。服用後,小便應通暢,尿液呈皁角汁狀,顏色鮮紅。一晚後,黃色尿液逐漸減少,表示病邪已隨小便排出體外。(輕微熱氣,用涼藥緩和;嚴重熱氣,用寒涼藥治療。茵陳蒿和梔子的苦寒性質,能驅散胃中的燥熱。)
宜下必以苦,宜補必以酸,大黃之苦寒,以下瘀熱。發黃者,熱之極也,非大寒之劑,則不澈其熱。泄甚熱必以苦為主,故以茵陳蒿之苦寒為君;心法南方火而主熱,梔子苦寒入心而勝熱,故以為臣;下必以苦,推除邪熱,必假將軍攻之,故以大黃苦寒為使;苦寒相得,雖甚熱大毒,分泄祛邪而解矣。)
(士材:熱不得越,鬱而發黃,如橘子色者,熱甚於外,津液不行也。非大寒之品,不能澈其鬱熱。茵陳酸苦,梔子苦寒,二物之性,能使丙丁之邪,屈曲下行;黃為土之本色,奪土鬱而無壅滯者,大黃有專掌焉,三物偕行而水泉湧決矣。)
吳茱萸湯第七十九
白話文:
若要瀉下,就應該使用苦味藥;若要補益,就應該使用酸味藥。大黃味苦性寒,可以用來瀉去瘀積的熱邪。發黃是熱邪極盛的表現,若不使用大寒之藥,就無法徹底消除熱邪。要瀉除過盛的熱邪,就必須以苦味藥為主。因此用茵陳蒿的苦寒之性為君藥;心臟屬火,位於南方,主熱,梔子苦寒入心而能克制心火,所以作為臣藥;瀉下必須用苦味藥,驅除邪熱必須借助將軍之藥攻伐,因此用大黃的苦寒之性為使藥;苦寒之性相互配合,即使是熱邪極盛、毒性很大,也能分而瀉之,驅除邪熱,使病症消除。
患者因熱邪壅滯,不能宣洩,導致鬱熱發黃,如橘子色,說明熱邪盛於外,津液不能流通。若不是大寒之藥,無法徹底消除鬱熱。茵陳味酸苦,梔子味苦性寒,這兩種藥物能夠使熱邪屈曲下行,從下焦排出;黃色是土的本色,大黃能疏通脾土的鬱滯,使之暢通無阻;三味藥物共同作用,如同泉水湧出,暢通無阻。
总结
吳茱萸湯主要由茵陳蒿、梔子、大黃三味藥組成,其藥性皆為苦寒,可以瀉熱、除鬱、通下,用於治療因熱邪鬱滯而導致的發黃、小便不利等症。
吳茱萸(一升,洗),人參(二兩),生薑(六兩,切),大棗(十二枚,擘),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內經》曰:寒淫於內,治以甘熱,佐以苦辛,吳茱萸、生薑之辛以溫胃;人參、大棗之甘以緩脾。海藏:衝脈為病,逆氣裡急,宜吳茱萸湯主之。
震坤合見,故其色綠。仲景此湯及當歸四逆湯,治厥陰及溫脾胃,皆用之也。崔皋:少陰犯其寒者,足少陰腎臟中寒,陰寒甚,故上格乎陽而吐。腎主二便,腎寒故大便不禁而利。手足得陽而溫,受氣於內者也。內有陰寒,故手足厥逆而冷。煩躁者,陰盛格陽,陽氣內爭,故陽煩而陰躁,其為證亦危矣,故欲死。
白話文:
吳茱萸(一升,洗過),人參(二兩),生薑(六兩,切片),大棗(十二枚,擘開),以上四種藥材,用七升水煮取二升。濾去藥渣,溫服七合,一天三次。(《內經》說:寒邪侵襲體內,用溫熱甘甜的藥物治療,佐以苦辛的藥物,吳茱萸、生薑辛溫溫胃;人參、大棗甘緩脾。海藏:衝脈受病,逆氣上沖,應使用吳茱萸湯主治。
震坤兩卦相會,所以吳茱萸的顏色是綠色的。仲景的這個湯和當歸四逆湯,治療厥陰寒證和溫補脾胃,都使用。崔皋:少陰受到寒邪侵襲,足少陰腎臟中寒,陰寒極盛,所以上犯於陽而嘔吐。腎主二便,腎寒所以大便不禁而腹瀉。手足得陽而溫,是接受內部氣息。體內有陰寒,所以手足厥逆而發冷。煩躁不安,是陰盛格陽,陽氣內部爭鬥,所以陽氣煩熱,陰氣躁動,其證象也很危急,所以想要死掉。
厥陰者,肝也。寒氣內格,故嘔吐涎沐。厥陰與督脈會於巔,故頭痛。吳茱萸辛熱而味厚,經曰:味厚者為陰,故走下焦而溫少陰。臣以生薑散其寒也。佐以參、棗,補中虛也。婁氏:得湯反劇者,當用生薑、黃連治之。)
庶仁丸第八十
麻子仁(二升),杏仁(去皮、尖,熬,另作脂),大黃(各一兩,去皮),厚朴(一斤,去皮,炙),枳實(炙),芍藥(各半斤),上六味,為末,煉蜜為丸,桐子大。飲服十丸,日三服,漸加,以和為度。
(《內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麻子、杏仁之甘,緩脾而潤燥;津液不足,以酸收之,芍藥之酸,以斂津液;腸燥胃強,以苦泄之,枳實、厚朴、大黃之苦,下燥結而泄胃強也。腸潤結化,津液還入胃中,則大便和,小便少而愈矣。亮宸:趺陽候胃,浮者胃有物而陽強也。
白話文:
肝屬厥陰,寒氣入侵導致嘔吐唾液,而厥陰與督脈在頭頂交匯,所以會頭痛。吳茱萸性溫辛味厚,古籍記載味厚屬陰,因此能下達下焦溫暖少陰。我用生薑散去除寒氣,再佐以人參、大棗補益中氣。婁氏說服用此湯後症狀加重者,應以生薑、黃連治療。
麻子仁丸是由麻子仁、杏仁、大黃、厚朴、枳實、芍藥等六味藥材製成,服用十丸,一日三次,逐漸增加劑量,以達到緩和的狀態。
《內經》記載,脾喜緩,可食用甘味食物來緩和它,麻仁和杏仁的甘味可緩脾潤燥;津液不足,可用酸味收斂,芍藥的酸味可斂津液;腸燥胃強,可用苦味瀉下,枳實、厚朴、大黃的苦味可瀉下燥結,緩解胃強。腸道潤滑,結塊消散,津液回到胃中,則大便通暢,小便減少,病症痊癒。亮宸說趺陽候診胃,浮脈表示胃中有物,陽氣亢盛。
澀者,脾陰虛而津液不布,但輸小便也。夫脾主為胃行其津液者也。今脾氣既弱,冒中有物,便多液少,致大便不得潤降,良由脾氣約束不行故也。此方雖用大黃、枳實以泄胃強,但因燥而結,無大熱,故以麻仁潤燥而秘通,芍藥收陰而泄結,煉蜜之甘緩而作丸,從乎中治也。然不獨小便數者宜之,凡汗出多,津少燥結,里無大熱者,皆宜之。
入腑結於胃中,非下除之不可,脾約初不由胃,但津液偏滲,大腸中涸燥耳。下之則愈損其液,故必潤降而徐去之也。)
梔子柏皮湯第八十一
梔子(十五個,擘),甘草(一兩),黃柏(二兩),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溫再服。(士材:身黃者,本子濕熱。去濕熱之道,莫過於清膀胱。故用黃柏直入少陰,以達膀胱之本;投梔子導金水而下濟;甘草入中,調和升降,剖別清濁,庶幾直搗黃證之巢矣。
白話文:
大便乾澀的人,是因為脾虛陰虛,津液運送不暢。脾的主要作用是幫助胃運送津液。現在脾氣虛弱,體內有實邪,就會津液少、大便乾燥,這是因為脾氣運送不暢所導致的。
這個方子雖然使用了大黃、枳實這些瀉下藥,但因為燥邪結聚,沒有明顯的熱象,所以用麻仁來潤燥通便,芍藥收斂陰液而瀉除結聚。加煉蜜甘緩,製成丸劑,從中治療。
不僅小便頻繁的人適合此方,凡是出汗多、津液少、燥邪結聚,且體內沒有明顯熱象者,都適合服用。
實邪結聚在胃中,非用瀉下法不可去除。脾的收約束作用並非來自胃,而是因為津液偏滲,導致大腸中乾燥。瀉下會進一步損傷津液,所以必須潤燥通便,徐徐去除實邪。
梔子柏皮湯(方劑名)
- 梔子15個,劈開
- 甘草1兩
- 黃柏2兩
這三味藥材加水四升煮取一升半,去渣,分兩次溫服。
方劑按語
體表發黃的人,是因為體內有濕熱。去除濕熱的方法,沒有比清利膀胱更好的了。所以用黃柏直達少陰經,以達到膀胱的根源處;用梔子引導金水下行;甘草居中調和,辨別清濁,這樣才能直搗黃疸的巢穴。
亮宸:此治陽明濕熱,而無瘀者,不言無汗,小便不利,又無腹滿,則里濕不甚,但身黃髮熱,則熱在肌肉。黃柏苦寒最能清熱燥濕,梔子引熱從小便去,甘草生用亦瀉熱也。瘀而不甚,故用此和解之。海藏:仲景茵陳梔子大黃湯治濕熱也,梔子柏皮湯治燥熱也。如苗澇則濕黃,旱則燥黃。
濕則燥之,燥則潤之,可也。此二藥治陽黃也。韓祗和、李思訓治陰黃用茵陳附於湯,大抵以茵陳為君,而佐以大黃、附子,各隨其寒熱也。健按:海藏於茵陳梔子二湯,分黃之濕燥,核之經文,一則腹微滿,小便利,一則身黃且發熱,是濕黃燥黃之確證,乃發千古未發之真諦也。)
白話文:
亮宸:這個方子用來治療陽明經濕熱,但沒有瘀血的情況,不提無汗、小便不利,也沒有腹滿,說明裡面的濕氣不重,只是身體發黃、發熱,說明熱在肌肉。黃柏苦寒,最善於清熱燥濕,梔子引熱從小便排出,甘草生用也能瀉熱。瘀血不嚴重,所以用這個方子來和解。
海藏:仲景的茵陳梔子大黃湯治濕熱,梔子柏皮湯治燥熱。就像苗木被水淹了就會濕黃,旱災就會燥黃。
濕氣就用燥的藥治,燥熱就用潤的藥治,可以的。這兩種藥都是治療黃疸的。韓祗和、李思訓治療陰黃,用茵陳附於湯中,大體上以茵陳為君藥,輔以大黃、附子,根據寒熱情況而調整藥量。
健按:海藏將茵陳梔子湯和梔子柏皮湯區分開來,分別治療黃疸的濕和燥,符合經文記載,一個是腹微滿、小便不利,另一個是身黃且發熱,這是濕黃和燥黃確切的證據,真是開創千古以來未曾有過的真諦。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第八十二
麻黃(二兩,去節),連軺(連軺也,二兩),赤小豆(一升),杏仁(四十個,去皮、尖),生梓白皮(一升),大棗(十二枚,擘),生薑(二兩,切),甘草(二兩,炙),以上八味,以潦水一斗,先煮麻黃,再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分溫三服,半日則盡。(《內經》曰:濕上甚而熱,治以苦溫,佐以甘平,以汗為故,此之謂也。
煎用潦水者,取其水味薄,則不助濕氣也。亮宸:此治不得汗,表氣閉熱,因而內瘀者,人之濕氣皆從郁遏而生。如霧結云凝,則土潤濕蒸;風開云淨,則天潔地燥矣。人之表邪閉遏,內生瘀熱,大約似之。所以《內經》曰開鬼門,又曰風能勝濕也。此以表郁為重,故用麻黃、杏仁、薑、棗、甘草發其閉而開之;閉則內熱,連軺、赤小豆以清熱利濕,梓皮性寒,亦以清閉遏之熱也。全善:梔子柏皮湯、連軺赤小豆湯,治身黃小便利,而身不疼者,海藏所謂干黃是也。
白話文:
麻黃連翹赤小豆湯 第八十二
組成:
- 麻黃(四錢,去節)
- 連翹(四錢)
- 赤小豆(兩杯)
- 杏仁(四十顆,去皮、尖)
- 梓白皮(兩杯,生)
- 大棗(十二顆,剖開)
- 生薑(四錢,切片)
- 甘草(四錢,炙)
用法: 以上八味藥材,用一碗清水先煮麻黃,再沸騰後撈掉浮沫,加入其他藥材,煮取三碗藥液,分三次溫熱服用,半天內服完。(《內經》說:濕氣上攻嚴重而發熱,用苦味溫熱的藥物治療,輔以甘味平和的藥物,目的是讓病人出汗,這便是此方的道理。
煎藥用水慮過,目的是取其水味清淡,不助長濕氣。【亮宸按:】此方適用於無法出汗,表氣閉塞發熱,而內部瘀血的人。人的濕氣都是因為鬱結堵塞而產生。就像霧氣凝聚形成雲層,大地就會潮濕蒸騰;風吹散雲霧,天空和大地就會清爽乾燥道理相同。人體的表邪閉塞不通,內生瘀熱,大致與此相似。因此,《內經》說「打開鬼門關」,又說「風能勝濕」。此方以表氣鬱結為主要病因,因此使用麻黃、杏仁、薑、棗、甘草來發散開鬱;閉塞則內熱,連翹、赤小豆清熱利濕,梓皮性寒,也同時清熱利濕。【全善按:】梔子柏皮湯、連翹赤小豆湯,治療身體發黃、小便頻數而身體不痛的患者,海藏所謂「乾黃」的症狀。
桂枝附子湯,去桂加白朮湯,治身黃小便不利,而一身盡痛者,《活人》所謂中濕也。)
桂枝加芍藥湯第八十三
於桂枝湯方內,更加芍藥三兩,(通前共六兩),余依桂枝湯法。
桂枝加大黃湯第八十四
桂枝(三兩,去皮),大黃(一兩),芍藥(六兩),生薑(三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擘),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升,日三服。(婁氏:用四逆輩,固所當然,復用桂枝、大黃,大黃大寒,何為用於陰經?又兼桂枝,寒熱相雜何也?曰:自利而渴者,屬少陰,為寒在下焦;自利不渴者,為太陰,為寒在中焦,以四逆等湯,溫其臟,此本經當用之藥也。其太陽病反下之,表邪未解,乘虛傳於太陰,因而腹滿時痛。
白話文:
桂枝附子湯,去桂加白朮湯
治療身體發黃、小便不利,全身疼痛,在《活人書》中稱之為中濕。
桂枝加芍藥湯第八十三
在桂枝湯方中,加入芍藥三兩(與前面共六兩),其他部分按照桂枝湯的方法。
桂枝加大黃湯第八十四
桂枝(三兩,去皮),大黃(一兩),芍藥(六兩),生薑(三兩),甘草(兩兩),大棗(十二枚,破開),以上六味,用水七升,煮取三升,去除渣滓,溫熱服用一杯,一天三次。(婁氏:使用四逆類的方劑,本應如此,但又用桂枝、大黃,大黃是大寒之藥,為何用於陰經?又兼用桂枝,寒熱相雜,這是什麼道理?答:自發利又口渴的,屬於少陰,寒在下焦;自發利但不口渴的,屬於太陰,寒在中焦,用四逆等湯來溫暖臟腑,這是本經中應該使用的藥物。太陽病反而下痢,是表邪未解,乘虛傳到太陰,因此腹部脹滿,時常疼痛。
大實痛者,桂枝加芍藥湯為宜。嗣真:太陰腹滿證,有三:有次第傳經之邪,有直入本經之邪,有下後內陷之邪,不可不辨也。)
麻黃附子細辛湯第八十五
麻黃(二兩,去節),細辛(二兩),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三升,去沫,內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內經》曰:寒淫於內,治以甘熱,佐以苦辛,以辛潤之。麻黃之甘以解少陰之寒,細辛、附子之辛以溫少陰之經。
嗣真:太陽病發熱頭痛,其脈當浮,今反沉,少陰脈沉,法當無熱,今反熱。仲景於此兩證,各言反者,謂反常也。蓋太陽病而脈似少陰,少陰病似太陽,所以皆謂之反,而治之不同也。均是脈沉發熱,以其有頭痛,故為太陽病。陽證脈當浮,今反不浮者,以裡虛久寒,正氣衰微所致。
白話文:
如果患者腹痛剧烈,应该服用桂枝加芍药汤。嗣真指出,太阴腹满症有三种情况:一是邪气循经而行,二是邪气直接进入本经,三是邪气下降后内陷。这三种情况都需要仔细辨别,不可混淆。
又身體痛,故宜救里,使正氣內復通邪出外。且乾薑、生附,亦能發汗,假使裡氣不虛寒,則脈必浮,而正屬太陽麻黃證矣。均是脈沉發熱,以其無頭疼,故名少陰病。少陰當無熱,今反發熱,則寒邪在表未轉於裡,但以皮腠鬱閉為熱,而在裡無熱。故用麻黃細辛以發表間之熱,附子以溫少陰之經,假使寒邪入里,則外必無熱,當見吐利厥逆等證,而正屬少陰四逆證矣。
由此觀之,表邪發熱浮淺之反為輕,正氣衰微脈沉之反為重,此四逆不為不重於麻黃附子細辛湯也。又可見熟附配麻黃,發中有補;生附配乾薑,補中有發,仲景之旨微矣。崔皋:病發於陰者當無熱,今少陰病,何以反發熱也。此乃太陽表裡雙傳之證故耳。蓋太陽膀胱與腎為表裡,腎經虛則太陽之邪,由絡直入腎臟,餘邪未盡入里,故表有發熱;真寒入腎,故里有脈沉,外有太陽之表熱。故用麻黃以發汗,內有少陰之裡寒,故用辛、附以溫經。
白話文:
身體疼痛,就應該救治內臟,使正氣恢復暢通,讓邪氣排出體外。乾薑和生附子也能發汗,如果內臟氣虛寒,脈象就會浮,這屬於太陽麻黃證。但這裏脈象沉而發熱,沒有頭痛,所以叫做少陰病。少陰病本應該沒有熱,現在卻發熱,是因為寒邪停留在體表沒有轉入內臟,只是因為皮膚毛孔閉塞而感到發熱,內臟並沒有熱。所以用麻黃細辛發表表面的熱,用附子溫暖少陰經。如果寒邪進入內臟,體表就一定不會發熱,會出現嘔吐、腹瀉、厥逆等症狀,這屬於少陰四逆證。
由此可見,表邪發熱浮淺屬於輕症,正氣衰微脈象沉屬於重症。所以四逆證比麻黃附子細辛湯治療的症狀更嚴重。另外,熟附子配麻黃,發汗中帶有補益;生附子配乾薑,補益中帶有發汗,這是仲景的妙處。崔皋說,病發在陰分應該沒有熱,為什麼少陰病反而發熱呢?這是因為太陽表裡雙傳的症狀。太陽膀胱經與腎經是表裡關係,腎經虛弱,太陽經的邪氣就會通過經絡直接進入腎臟,還沒有完全進入內臟,所以表有發熱;真寒入腎,所以內臟有脈沉,體表有太陽經的表熱。所以用麻黃發汗,內有少陰經的裡寒,所以用辛附溫經。
觀子:裡虛陰寒得以直入,故始得之,即脈沉,表氣猶未至蕩盡,故外發熱,是兩感之外,又一太陽少陰俱病之證矣。然裡寒雖屬重證,較鬱熱內克之兩感,反有可治之機,故處二湯以兼解之。
麻黃附子甘草湯第八十六
麻黃(二兩,去節),甘草(二兩,炙),附子(一枚,炮,去皮,破),上三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黃一兩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麻黃甘草之甘,以散表寒,附子之辛,以溫寒氣。嗣真:仲景發汗湯劑,各分輕重不同。至少陰發汗二湯,其第一證,以少陰本無熱,今發熱,故云反也。
白話文:
觀子
因為體內虛寒,寒邪得以直接侵入體內,所以才導致發病。因此脈象沉細,而表面的陽氣尚未完全散盡,所以外發熱。這既有表證,又有裡證,是太陽經和少陰經同時生病的表現。雖然裡寒屬於比較嚴重的病症,但相比於鬱熱內阻的表裡雙感,裡寒反而有較好的治療機會。因此用兩個湯劑,同時兼顧治療。
方劑
麻黃(去節,二兩),甘草(炙,二兩),附子(炮製,去皮,破開,一枚)。以上三味藥材,用七升水,先煮麻黃一兩沸騰,去浮沫,然後加入其他藥材,煮至三升,去藥渣,溫服一升,每天服用三次。
方義
麻黃和甘草的甘味,可以散解表寒;附子的辛味,可以溫暖寒氣。
嗣真
張仲景的發汗湯劑,各具輕重不同的功效。其中少陰發汗的兩個湯劑,第一個證,就是因為少陰經原本不應該發熱,而現在卻發熱,所以說“反”。
蓋發熱為邪在表而當汗,又兼脈沉,屬陰而當溫,故以附子溫經,麻黃散寒,而熱須汗解,故加細辛,是汗劑之重者。第二證,既無裡寒之可溫,又無裡熱之可下,其所以用麻黃、附子者,唯是脈亦沉,故曰少陰病,亦發熱故行發汗藥。然得之二三日,病尚淺,比之前證稍輕,故不重言脈證,而但曰微發汗。
所以去細辛,加甘草,是劑之輕者。海藏:體沉重,加防己、蒼朮以勝濕也;體輕,加石膏、知母以勝熱也。)
黃連阿膠湯第八十七
白話文:
一般來說,發燒是外邪入侵表層,應該要出汗,但同時脈象沉細,屬於陰寒體質,需要溫補。因此用附子溫暖經絡,麻黃散寒,但熱症需要出汗才能解除,所以加入細辛,這是汗藥中較重的方劑。
第二種情況,既沒有裡寒需要溫補,也沒有裡熱需要瀉下,為何還要用麻黃、附子呢?因為脈象也沉細,所以稱為少陰病,同時也發燒,因此還是要使用發汗藥。但這種情況是在發病兩三天之內,病情尚淺,比前一種情況輕微,所以不強調脈象,只說要微微出汗。
因此去掉了細辛,加入甘草,這是較輕的藥方。海藏注釋:如果患者身體沉重,可以加防己、蒼朮來祛除濕氣;如果患者身體輕浮,可以加石膏、知母來清熱。
黃連(四兩),黃芩(一兩),芍藥(二兩),雞子黃(二枚),阿膠(三兩),上五味,以水五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內膠烊盡,小冷,內雞子黃,攪令相得。溫服七合,日三服。(陽有餘,以苦除之,黃連、黃芩之苦,以除熱。陰不足,以甘補之,雞黃、阿膠之甘,以補血。
酸,收也,泄也,芍藥之酸,收陰氣而泄邪熱。觀子:雞清善清氣,理咽,故苦酒湯煮而用之;雞黃則陰中之陰,而又生用,於寒藥之中,以勝熱。清者本上,濁者本下,所以物殊而功各不同也。)
附子湯第八十八
白話文:
藥方
- 黃連(四兩)
- 黃芩(一兩)
- 芍藥(二兩)
- 雞子黃(兩枚)
- 阿膠(三兩)
製法
- 將黃連、黃芩、芍藥三味藥材以水五升先煮,煮至剩二升,去渣。
- 加入阿膠,烊化至完全溶解。
- 微涼後,加入雞子黃,攪拌至均勻。
- 溫服七合,一日三次。
藥理
- 陽氣過盛,以苦味藥物去除之,黃連、黃芩的苦味可以清熱。
- 陰氣不足,以甘味藥物補益之,雞子黃、阿膠的甘味可以補血。
- 芍藥的酸味可以收斂陰氣,並將邪熱排出體外。
- 雞蛋清性寒,善於清熱解毒,理咽喉,所以苦酒湯中常用雞蛋清來製藥。
- 雞子黃屬陰中之陰,且生用,在寒性藥材中,可以克服熱邪。
- 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因此不同的藥物具有不同的功效。
注
- 此方出自《傷寒論》,是治療陽盛陰虛、熱邪熾盛的方劑。
- 雞子黃即雞蛋黃,生用。
- 七合,即約七分滿。
附子(二枚,去皮,破),茯苓(三兩),人參(二兩),白朮(四兩),芍藥(三兩),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辛以散之,附子之辛以散寒;甘以緩之,茯苓、人參、白朮之甘以補陽;酸以收之,芍藥之酸以扶陰。所以然者,偏陰偏陽,因為病,火欲實水當平之,不欲偏勝也。
宇泰:背惡寒者,陰寒氣盛,此條是也。又或陽氣內陷,有背微惡寒者,經所謂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背微惡寒,白虎加人參湯主之是也,一為陰寒氣盛,一為陽氣內陷,當於口中潤燥辨之。仁齋:附子乃陰證要藥,凡傷寒傳變三陰,及中寒夾陰,雖身大熱,而脈沉者,必用之。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了一個中醫藥方,主要針對陰陽失衡導致的發冷症状,特別是背部發冷。藥方以附子為主藥,具有散寒補陽之效,配合其他藥材,達到溫陽補氣、扶陰收斂的作用。醫家們針對不同情況,還給出了更詳細的說明,強調了辯證論治的重要性,提醒醫生要根據患者的具體症狀來判斷用藥。
或厥冷腹痛,脈沉細甚,則唇青囊縮者,亦急須用之,有退陰回陽之力,起死回生之功。近世陰證傷寒,往往疑似不敢用附子,直待陰極陽竭而用之,已遲矣。且夾陰傷寒,內外皆陰,陽氣頓衰,急用人參健脈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溫經散寒,舍此不用,何以救之。)
桃花湯第八十九
赤石脂(一斤,一半全用,一半篩末),乾薑(一兩),粳米(一升(,上三味,以水七升,煮米令熟,去滓,溫服七合,內赤石脂末方寸匕,日三服。若一服愈,余勿服。(澀可去脫,赤石脂之澀,以固腸胃;辛以散之,乾薑之辛,以散裡寒;粳米之甘,以補正氣。丹溪:仲景便膿血,赤石脂、乾薑為桃花湯者,蓋謂病屬下焦,血虛且寒,非乾薑之溫,石脂之澀且重,不能止血。用粳米者,味甘引入腸胃,不使重澀之體,少有凝滯也。
白話文:
桃花湯(第八十九號)
赤石脂(一斤,一半研磨成末),乾薑(一兩),粳米(一升),以上三味藥材與七升水煎煮,煮至米熟,濾渣,溫服七合,加入赤石脂末一寸匕,一日三次服用。如果服一劑後痊癒,則不必再服。(澀味可以止瀉,赤石脂的澀味可以固護腸胃;辛味可以散寒,乾薑的辛味可以散去體內的寒氣;粳米的甘味可以補益正氣。丹溪:仲景使用桃花湯治療便血,以赤石脂、乾薑為主,是因為疾病在於下焦,血虛而寒,如果不使用辛溫的乾薑和澀重固澀的赤石脂,便不能止血。使用粳米,是因其味甘能引藥入腸胃,避免澀重之性凝滯於腸胃。)
或厥冷腹痛,脈沉細甚,則脣青囊縮者,亦急須用之,有退陰回陽之力,起死回生之功。近世陰證傷寒,往往疑似不敢用附子,直待陰極陽竭而用之,已遲矣。且夾陰傷寒,內外皆陰,陽氣頓衰,急用人參健脈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溫經散寒,舍此不用,何以救之。
(如果出現手足冰冷腹痛,脈象沉細無力,嘴脣發青,囊袋緊縮的症狀,也應緊急使用桃花湯,它具有驅除陰寒、振奮陽氣,起死回生的功效。近年來,對於陰證傷寒的患者,常因猶豫不敢使用附子,直到陰極陽盡才使用,這時已經太遲了。而且夾雜寒陰的傷寒,內外皆為陰寒,陽氣衰頹,應緊急使用人參來加強脈搏,以益補元氣,配合附子溫暖經絡,散除寒氣,如果不使用這種方法,該如何挽救患者?)
仲醇:凡泄利腸澼,久則下焦虛脫,無以閉藏。其他固澀之藥,性不能達下,惟石脂體重而澀,直入下焦陰分,故為久利泄澼之要藥。)
豬膚湯第九十
傷寒(一斤),上一味,以水一斗,煮取五升,去滓。加白蜜一升,白粉五合,熬香,和相得,溫分六服。(豬,水畜也。其氣先入腎,少陰客熱,是以豬膚解之,加白蜜以潤燥除煩,加白粉以益氣斷利。石山:豬膚,海藏以為鮮傷寒,吳緩以為燖豬時刮下黑膚,二說不同,今考禮運疏,革膚內厚皮也。膚革外薄皮也。其說為是,膚者膚淺之義。)
甘草湯第九十一
白話文:
治療腹瀉腸道滲漏,時間久了會導致下焦虛脫,無法收納。其他收斂的藥物,性質無法到達下焦,只有石脂因為重量且性澀,可以直接進入下焦陰分,所以是治療長期腹瀉腸道滲漏的要藥。
豬膚湯是用傷寒(一種藥材)一斤,加水一斗,煮到五升,去渣。再加入白蜜一升、白粉五合,熬香,拌勻,溫熱分六次服用。豬是水生動物,其氣先入腎,少陰客熱,所以用豬膚來解之,加白蜜潤燥除煩,加白粉益氣止瀉。
甘草(二兩),上一味,以水二升,煮取一升半,去滓,溫服七合,日二服。
桔梗湯第九十二
桔梗(一兩),甘草(二兩),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再服。(桔梗辛溫以散寒,甘草甘平以除熱,甘、桔相合,以調寒熱。亮宸:咽痛者,邪客少陰之經,而漸成熱也。咽痛既不可發汗,若寒之,恐益其寒而下利作,溫散之,又益其氣,惟甘草之甘平緩而解熱,故用之。不差者,開利散郁之功少也。
以桔梗之苦,升而發之,則寒熱邪散,而咽痛平矣。觀子:非少陰之虛,則邪不直干於少陰之經。未至臟寒己極,則邪郁亦不復化熱。少陰之脈貫肝膈,入肺循喉嚨,政陽熱結咽之道路,故少陰之證,多病於喉也。然以寒藥治之,無裡寒遂變真寒,此惟以桔梗之苦辛清肺,甘草之甘溫瀉火,則熱調而痹痛解矣。)
白話文:
甘草(二兩),將其放入鍋中,加入兩升的水,煮至剩下一升半,然後過濾,溫熱後服用七合,每天服用兩次。
桔梗湯第九十二
桔梗(一兩),甘草(二兩),將這兩種材料放入鍋中,加入三升的水,煮至剩下一升,然後過濾,分次溫服。(桔梗味辛溫,可以驅散寒氣;甘草味甘平,能清熱。這兩者相結合,正好調和寒熱。咽喉痛的人,邪氣侵襲少陰經絡,逐漸形成熱症。咽喉痛而不宜發汗,若使寒氣加重,可能會引發腹瀉。所以需要用溫散的藥物,來增強氣血。甘草的甘平和緩解熱氣的特性,正好適合這個情況。這樣可以避免去掉少陰經中邪氣的效果不佳。
利用桔梗的苦味,可以驅散寒熱邪氣,這樣就能舒緩咽喉痛。另外,非少陰虛弱的情況下,邪氣不會直接侵擾少陰經。如果還沒有到達內寒極限,邪氣也不會轉化成熱症。少陰脈絡通過肝膈,進入肺部循環至喉嚨,正好是陽熱結聚在咽喉的路徑,所以少陰症狀多在喉嚨上。但是如果用寒藥來治療,反而會把裡部的寒氣變成真正的寒。這裡唯一可用的是桔梗的苦辛來清肺,甘草的甘溫來泄火,這樣就能調整熱氣,緩解疼痛。
苦酒湯第九十三
半夏(洗,破如棗核大,十四枚),雞子(一枚,去黃,內上苦酒,著雞子殼中),上二味,內半夏,著苦酒中,以雞子殼,置刀環中安,上火三沸,去滓,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劑。(辛以散之,半夏之辛,以發音聲;甘以緩之,雞子之甘,以緩咽痛;酸以收之,苦酒之酸以斂咽瘡。宇泰:按苦酒,《本草》注曰醢,而成氏復云苦酒之酸,余則以為名義俱乖。
安知酒之味苦者,不可以已咽痛耶?若嫌苦酒性熱,則半夏湯更辛,況此味苦哉。下文發字、斂字,自相反。士材:少陰多咽傷咽痛之證,古方用醋煮雞子,主咽喉失音,取其酸收宜也。半夏辛燥,何為用之?蓋少陰寒證,取其辛散,一發一斂,遂有理咽之功耶。觀子:半夏散郁發音聲,卵白清氣除伏熱,苦酒消壅腫,散瘀解毒,而理咽清音。
白話文:
苦酒湯第九十三
半夏(洗淨,搗碎成棗核般大小,十四枚),雞蛋(一枚,去蛋黃,加入苦酒,盛在雞蛋殼中),將這兩味藥材放入苦酒中,用雞蛋殼盛好,放在刀環中安置好,用火煮沸三次,去掉渣滓,分次慢慢含服,如果症狀沒有改善,再製作三劑。(辛味藥物可以疏散,半夏的辛味可以發出聲音;甘味藥物可以緩解,雞蛋的甘味可以緩解咽喉疼痛;酸味藥物可以收斂,苦酒的酸味可以斂閉咽喉瘡口。宇泰註解:根據《本草》注,苦酒指的是醢(一種醃漬肉類的醬),然而成氏又說苦酒是酸的,我認為這兩種說法在名稱和性質上都存在偏差。
怎麼知道味道苦的酒不能治療咽喉疼痛呢?如果擔心苦酒性熱,那麼半夏湯的辛味更甚,何況這種湯本來就是苦的呢。文章後半部分的「發」字和「斂」字自相矛盾。士材:少陰證常見咽喉腫痛的症狀,古方使用醋煮雞蛋,主要是因為醋的酸味能收斂,適合治療咽喉失音。半夏辛燥,為什麼會用在這裡呢?可能是因為少陰寒證,需要辛味藥物來疏散,一發一斂,就能起到治療咽喉的作用。觀子:半夏散的辛味可以發散鬱氣,卵白的清氣可以去除伏熱,苦酒可以消腫散瘀,解毒消炎,從而治療咽喉、清利咽音。
繆仲醇言常治少陰咽痛,咽中生瘡,聲不出用苦酒湯,到咽即效。因知古人立法,非今人可及。健按:苦酒湯之治咽痛,此最可疑。夫少陰受寒,曷為有此咽痛哉?蓋少陰之脈循喉嚨,寒結少陰,則地氣不能上升,廉泉玉英之道閉,而津液不及上朝於母,肺氣燥而咽喉故痛。此陰伏於下,陽亢於上之證也。
豈是苦酒湯之可治耶?苦酒是醋,酸斂之物,肺所惡也。半夏乃脾胃辛燥之藥,欲其不燥,必以薑製,制之稍生,反能嘎音,亦肺所惡也。腎為肺子,母之所惡,子豈悅之?欲其展開喉之效,理必不然。況痛必傷腫,咽喉乃呼吸之門,五味之火上熏,要害之地一遇辛酸,其痛如割,非別處可耐之比。諸家盡稱其能,愚獨不敢相信,只宜辛涼以散,甘緩治之,庶幾無失。
白話文:
繆仲醇常說,用苦酒湯治療少陰咽痛、咽喉發炎、聲音沙啞,只要喝到喉嚨就有效。由此可知古人的立法,是現代人難以達到的。
健按
苦酒湯治療咽痛,這一點最令人懷疑。少陰受寒,怎麼可能發生咽痛呢?因為少陰的脈絡循行於喉嚨,寒邪凝滯於少陰,就會導致地氣無法上升,「廉泉」和「玉英」的通道閉塞,津液無法上行輸注於肺,肺氣乾燥,因此咽喉疼痛。這是陰邪潛伏於下,陽氣亢盛於上的證狀。
苦酒湯怎麼可能治好這種病呢?苦酒就是醋,是酸收斂的物質,肺最討厭它。半夏是脾胃中辛燥的藥材,想要它不燥熱,必須用薑炮製,但如果炮製得不夠透徹,反而會造成聲音沙啞,這也是肺所討厭的。腎是肺的子臟,母親討厭的東西,兒子豈能喜歡?想要它發揮開喉利咽的功效,道理上根本說不通。
更何況疼痛必定伴隨著腫脹,咽喉是呼吸的門戶,五味之火向上薰蒸,這個要害部位一旦接觸到辛酸之物,疼痛彷彿刀割,不是其他部位可以忍受的。很多醫家都稱讚苦酒湯的功效,我卻不敢苟同,我只主張用辛涼之藥來散寒,甘緩之藥來治療,這樣纔不會有誤。
其苦寒溫燥,均非咽痛所宜,明理者審之。)
半夏散及湯第九十四
半夏(洗),桂枝,甘草(炙,各等分),以上三味,各搗篩已,合治之,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若不能服者,以水一升,煎七沸,內散兩方寸匕,更煎三沸,下火,小冷,少少咽之。(寒淫所勝,平以辛熱,佐以甘苦。半夏、桂枝之辛,以散經寒,甘革之甘,以緩正氣。
士材:凡曰少陰病者,必兼脈細,乃知咽痛多是伏寒於少陰之經,法當溫散,此半夏、桂枝之所由用也。和以甘草,蓋緩其熱耳。若肺家實火而痛,當與甘桔湯,山梔、葶藶,及刺少商出血,即愈。健按:《內經》曰:人之傷於寒也,則為病熱,除直中真寒厥逆外,大抵伏寒為熱者多,此咽痛之所由作也。前輩往往隨文釋義,致後人膠執錯誤不少。
白話文:
半夏散(和湯劑)第九十四
[處方]:半夏(洗淨),桂枝,甘草(炙製,各等分)。
[使用方法]:以上三味藥搗碎篩細,混合均勻。白開水送服,每次一湯匙,每日三次。不能直接服用的,加水一升,煎煮七次,放入藥散兩湯匙,再煎煮三次,離火,稍稍冷卻,少量分次嚥下。(寒邪侵襲,用辛熱藥物調和,甘苦藥物輔助。半夏、桂枝的辛味,可以驅散經脈中的寒氣,甘草的甘味,可以緩和正氣。)
[醫理]:凡是少陰病,一定伴有脈象細微,由此可知咽痛多是因少陰經絡伏有寒氣所致,治療方法應當是溫散寒氣,這就是使用半夏、桂枝的原因。加入甘草,是為了緩和它的熱性。如果肺部有實火而導致疼痛,應當與甘桔湯、山梔、葶藶同用,並刺破少商穴放血,就能痊癒。
[健按]:《內經》說:人受寒邪侵襲,就會產生熱性病症,除了直接中招的真寒厥逆之外,大多是伏寒化熱,這就是咽痛的成因。前輩醫家往往依文解義,導致後人膠柱鼓瑟,產生不少錯誤。
按半夏專主陽明、太陰,《本草》雖有辛能潤腎燥之說,然非指少陰咽痛言也。桂枝乃太陽中風表藥,此曰少陰,又無發熱之文,何以欲其散少陰之咽痛?經既殊途,藥偏礙病。士材謂其伏寒少陰,少陰在下,陰寒下伏,上陽反越,間隔之患。前條言之詳矣。苦酒湯尚且難用,而況此方之辛熱乎。
《素問》云:病所遠而中道氣味之者,食而過之,無越其制度也。夫遠者,恐其中道受藥之毒。中道,胃氣也。毒者,大毒小毒之劑,治遠雖當,猶慮其中道受累,故必食而過之。過者,食前食後以俟遠近,無使傷及於胃也。若少陰果系伏寒,而無咽痛,亦非桂枝所主。今乃咽痛,焉能啜其辛熱之味?則恐下未能遠達乎少陰之伏寒,而上之咽痛,先受反劇之近禍耳。經藥俱悖於理,萬難信用者也。
白話文:
半夏主要針對陽明、太陰,雖然《本草》說它辛味能潤腎燥,但這裡不是指少陰咽痛。桂枝是太陽中風表證的藥物,而現在說的是少陰,也沒有提到發熱,為何要用它來散少陰咽痛?經絡和藥物都錯了,治病效果自然不好。有人說這是因為少陰伏寒,少陰在下,寒氣在下伏,陽氣上越,造成咽痛,這是間隔之患。之前已經詳細解釋過了。苦酒湯都難以使用,更何況這個藥方辛熱?
《素問》說,病灶遠的,要用藥物治療,但要適量,不能超過劑量。遠者,擔心藥物毒性傷及中間。中間指的是胃氣。毒是指大毒小毒的藥物,雖然治療遠處病灶可以,但仍要擔心傷及中間,所以一定要適量。適量指的是服用藥物前或後,要等待一段時間,讓藥物慢慢到達病灶,不要傷及胃。如果少陰真的是伏寒,但沒有咽痛,也不是桂枝的治療範圍。現在有咽痛,怎麼能喝這種辛熱的藥?恐怕藥效還沒到達少陰的伏寒,咽痛反而先受到藥物反作用的傷害。經絡和藥物都違背道理,絕對不可信。
考雜病有少陰腎虛,陰火上炎之咽痛。足冷至膝者,用七味湯,引火歸原之法,亦常反受其累。茲屬傷寒,不免毫釐千里,況經無兼見脈證,但曰少陰病,咽中痛,明是脫文,而非不易之方也。並此以明之。)
白通湯第九十五
蔥白(四莖),乾薑(一兩),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再服。(《內經》曰:腎昔燥,急食辛以潤之。蔥白之辛,以通陽氣;薑、附之辛以散陰寒。崔皋:是方也,能散陰而通陽,即蔥白而名白通耳。兼善:白通湯,及白通加豬膽湯。
白話文:
治療雜病時,遇到少陰腎虛、陰火上炎導致的咽痛,如果患者足冷至膝蓋,就用七味湯引火歸原。但這種方法也常會適得其反。這次是傷寒,病情變化瞬息萬變,況且經書中沒有兼見脈證,只說少陰病、咽中痛,顯然是文字遺漏,並非不可用的方劑。因此以此說明之。
白通湯的組成是:蔥白四莖、乾薑一兩、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將以上三味藥用三升水煮至一升,去渣,分溫服兩次。《內經》說:「腎氣虛燥,要急用辛辣之物來滋潤它。」蔥白的辛辣可以通陽氣,薑和附子的辛辣可以散陰寒。崔皋說:這個方劑能散陰通陽,所以用蔥白來命名為白通湯。兼善說:白通湯和白通加豬膽湯,都是有效的方劑。
真武湯與通脈四逆湯,皆為少陰下利而設,除用薑、附相同,其餘之藥各異,何也?蓋少陰下利,寒氣已甚,非薑、附不能治,然下利之理無殊,而兼有之證不一,用藥故不同耳。)
白通加豬膽汁湯第九十六
蔥白(四莖),炮姜(一兩),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人尿(五合),雄豬膽(一合),以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內膽汁人尿,和令相得,分溫再服。若無膽,亦可用。(《內經》曰:若調寒熱之逆,冷熱必行,則熱物冷服,下咽之後,冷體消,熱性便發,由是病氣隨愈,嘔噦皆除,情且不違,而致大益。此和人尿膽汁鹹寒苦物於白通熱劑中,要其氣相從,則可以去拒按之寒矣。
白話文:
真武湯與通脈四逆湯
真武湯和通脈四逆湯,都是針對少陰下利而設定的方劑。除了都使用生薑和附子外,其他藥物卻各不相同,這是為什麼呢?原因在於少陰下利,是寒氣已經非常嚴重,非生薑和附子不能治療。然而,下利的道理並無差別,而兼有的證狀則不盡相同,因此用藥也就不同。
白通加豬膽汁湯
材料:
- 蔥白:四莖
- 炮薑:一兩
-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成八片)
- 人尿:五合
- 雄豬膽:一合
做法: 將上述三味藥材,加入三升水煮沸,取一升液體,去渣後,加入膽汁和人尿,攪拌均勻,分兩次溫服。如果沒有豬膽,也可以使用(《內經》說:如果要調和寒熱逆氣,冷熱一定會運行,所以熱性的藥物要用冷水服用,吞下後,寒性會消失,熱性就會發作,這樣一來,病氣就會跟著痊癒,嘔吐和呃逆都會消除,而且不會違背情理,反而會帶來很大的好處。這個方劑將鹹寒苦味的膽汁和人尿,加入熱性的白通劑中,讓藥氣相輔相成,就可以驅散抵禦寒氣。
兼善:白通湯用附子,凡四證,惟真武湯一證熟用,余皆生用何也?凡附子生用,則溫經散寒,炮用則益陽除濕。乾薑辛熱,佐生附為用;生薑辛溫,少資熟附之功。然白通等湯以下利為重,其真武湯證以寒濕為先,故用藥有輕重之殊耳。瀕湖:陽氣獨虛,陰氣大勝,純與陽藥,恐陰氣拒格不得入,故加膽汁等,苦入心而通脈,寒制肝而和陰,不致拒格也。凡用烏、附藥,並宜冷服者,熱因寒用也。
蓋陰寒在下,虛陽上浮,治之寒則陰氣益甚,治以熱,則拒格不納,熱藥冷飲,此反治之妙也。)
真武湯第九十七
茯苓(三兩),芍藥(三兩),生薑(三兩,切),白朮(二兩),附子(一枚,炮,去皮,破),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若咳者,加五味(半升),細辛、乾薑(各一兩)。(氣逆者,咳,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水寒相搏則咳,細辛、乾薑之辛,以散水寒。
白話文:
兼善:
白通湯中使用附子,共有四種證型。只有真武湯這一種證型是熟用的附子,其他證型都是生用的。為什麼呢?因為附子生用可以溫經散寒,炮用則可以益陽除濕。乾薑辛熱,可以配合生附子使用;生薑辛溫,可以稍微配合熟附子的功效。然而,白通等湯注重以利濕為重,而真武湯證以寒濕為先,因此用藥的輕重程度有所不同。
瀕湖:
陽氣獨虛,陰氣大勝時,如果只用純陽藥物,恐怕陰氣會拒絕格擋,使藥物無法進入身體。因此,加入膽汁等苦味藥,可以通過心經而通脈,寒涼之性可以抑制肝氣而調和陰氣,從而避免拒格的現象。凡是用烏頭、附子等藥物,都宜冷服,因為是用熱藥來治療寒症。
蓋因陰寒之氣在下,虛陽之氣在上浮,如果用寒藥治療,陰氣會更加嚴重;如果用熱藥治療,又會被拒格而不被吸收。因此,用熱藥冷服,就是反治的妙法。
真武湯第九十七條
茯苓(三兩),芍藥(三兩),生薑(三兩,切),白朮(二兩),附子(一枚,炮製去除外皮,破開),以上五味藥材,用八升水煮取三升,去掉藥渣,溫服七合(約140毫升),每日三次。如果咳嗽,加五味子(半升),細辛、乾薑(各一兩)。(氣逆時會咳嗽,五味子的酸味可以收斂氣息。水寒相搏也會咳嗽,細辛、乾薑的辛味可以散去水寒。)
)若小便利者,去茯苓。(小便利,則無伏水,故去茯苓。)若下利者,去芍藥,加乾薑(二兩)。(芍藥之酸,泄氣,乾薑之辛,散寒。亮宸:下利更甚,則裡寒極矣。故去芍藥之寒,加乾薑之熱,以佐附子。)若嘔者,去附子,加生薑足成半斤。氣逆則嘔,附子補氣,生薑散氣。
《千金》曰:嘔家多服生薑,為聖藥。脾惡濕,甘先入脾,茯苓、白朮之甘以益脾,逐水;寒淫所勝,平以辛熱,濕淫所勝,佐以酸平,附子、芍藥、生薑之酸辛以溫經散濕。真武,北方水神也。水氣在心下,外帶表而屬陽,必應發散,故治以真武湯。青龍湯主太陽,真武湯主少陰。
白話文:
如果只是輕微腹瀉,就去除茯苓。因為輕微腹瀉,就代表沒有積水,所以去除茯苓。如果腹瀉厲害,就去除芍藥,加入乾薑(二兩)。芍藥性酸,會導致氣虛,而乾薑性辛,可以散寒。下利更厲害,代表裡寒極了,所以要去掉芍藥的寒性,加入乾薑的熱性,以輔助附子。如果嘔吐,就去除附子,加入生薑,直到達到半斤。氣逆則會導致嘔吐,附子補氣,而生薑散氣。《千金》中說,嘔吐的人大多服用生薑,是聖藥。脾胃不喜濕,甘味先入脾胃,茯苓、白朮的甘味可以益脾,利水。寒邪入侵,就用辛熱來平復;濕邪入侵,就用酸味來平復。附子、芍藥、生薑的酸辛可以溫經散濕。真武,是北方水神。水氣在心下,向外發散,屬於陽性,必須用發散的方法治療,所以用真武湯。青龍湯治太陽經,真武湯治少陰經。
少陰者,腎水,此湯可以治之,真武之名得矣。真武主少陰之水,亦治太陽之悸。夫脾惡濕,腹有水氣則不治。脾欲緩,甘以緩之,則土調,故以茯苓、甘草為君:白朮甘溫為臣;經曰濕淫所勝,佐以酸辛,故以芍藥、生薑為佐:經曰寒淫所勝,平以辛熱,故以附子為使。然水氣內漬,散行不一,則變證多端,故立加減之法。
咳者,水寒射肺也,肺氣逆,則以五味子酸收之;肺惡寒,則以細辛、乾薑辛潤之;小便利,去茯苓以其滲泄也;下利則去芍藥,以其酸澀也。加乾薑者,散其寒也。嘔者,必因於氣逆,附子益氣,故去之;生薑散氣,故加之。兼善:真武湯治少陰二三日至四五日,腹滿小便不利,四肢重痛自利者,為有水氣,故多或為之證。水為寒濕,腎實主之。
白話文:
少陰是指腎中的水,此湯可以治療這些症狀,因此得到「真武」之名。真武湯主要針對少陰之水,也可以治療太陽之悸動。脾臟厭惡濕氣,腹部有水氣的話就無法治癒。脾臟喜愛溫和,用甘味來緩和,就能調理土氣,故以茯苓、甘草為主;白朮甘溫為輔;經文記載,濕淫為患,使用酸味和辛味來輔助,故以芍藥、生薑為佐;經文記載,寒淫為患,用辛熱來平衡,故以附子為使。然而,水氣內阻,散佈不一,因此變證很多,故制定加減之法。
若有咳嗽,是水寒侵犯肺部,肺氣上逆,則用五味子的酸味來收斂;肺部怕寒,則用細辛、乾薑的辛味來溫潤;小便量少,要去掉茯苓,因為它有滲泄作用;腹瀉,要去掉芍藥,因為它有酸澀作用。加乾薑,是為了散寒。嘔吐,一定是因為氣息上逆,附子有益氣作用,故去除之;生薑可以散氣,故加入。兼善:真武湯治療少陰二至四天,腹滿小便不利,四肢沉重自行出汗者,是因為有水氣,故多以此為證。水為寒濕,由腎臟掌管。
腎病不能制水,水飲停畜,為寒濕內甚,四肢重痛,為寒濕外甚,小便不利,濕甚而水穀不分也。茯苓、白朮之甘以益脾逐水,薑、附、芍藥之酸辛以溫經散濕。「太陽篇」中小青龍湯,亦有水氣,故多或為之證,如少陰真武湯,不殊此理也。通脈四逆湯治少陰下利清穀。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者,裡寒。
身熱不惡寒,面赤者,為外熱。此陰盛格陽於外,與通脈四逆湯,以散陰通陽。其或為之證,依加減法治之。以上四逆,俱下利而各不同,故其用藥,因宜而各別也。)
通脈四逆湯第九十八
甘草(三兩,炙),附子(大者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乾薑(三兩,強人可四兩),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再服。其脈即出者愈。面色赤者,加蔥(九莖。蔥味辛,以通陽氣)。腹中痛者,去蔥加芍藥(二兩。芍藥之酸,通寒利,腹中痛,為氣不通也。
白話文:
腎臟功能失常,無法控制水液,水液停滯積存,則為內部寒濕過盛,四肢沉重疼痛,則為外部寒濕過盛,小便不暢,這是濕邪太過,導致水液和食物無法區分。
茯苓、白朮甘味,可以益氣健脾,促進水液排出;薑、附子、芍藥酸辛,可以溫熱經脈,散除濕氣。
《傷寒雜病論》中的「小青龍湯」,也與水氣有關,所以常常使用此藥方來治療。
「通脈四逆湯」用於治療少陰證引起的腹瀉清穀。
手腳冰冷,脈搏微弱欲絕,則為內寒。
身熱不惡寒,面部發紅,則為外熱。這是陰氣過盛,阻滯外陽,可使用「通脈四逆湯」來散陰通陽。
如果出現其他證狀,可根據加減法進行相應的治療。
以上四種「四逆」,都表現為腹瀉,但是各有不同,所以用藥也需要根據情況而定。
通脈四逆湯方劑
甘草(三兩,炙用) 附子(大顆一顆,生用,去皮,破成八片) 乾薑(三兩,體質強健者可加至四兩)
以上三味藥材與三升水同煮,取一升二合藥液,去渣,分兩次溫服。脈搏恢復跳動即可痊癒。
如果面色發紅,加蔥(九莖,蔥味辛,可通陽氣)。
如果腹中疼痛,去蔥,加芍藥(二兩,芍藥酸味,可通寒利氣,腹中疼痛多因氣不通所致)。
)嘔者,加生薑(二兩。辛以散之,嘔者,為氣不散也。)咽痛者,去芍藥加桔梗(一兩。咽中如結,加桔梗,則能散之。)利止脈不出者,去桔梗加人參(二兩,利止脈不出者,亡血也,加人參以補之。經曰:脈微而利,亡血也,四逆加人參湯主之。脈皆相應,乃可服之。
念莪:此湯與四逆湯同,但倍乾薑耳。加蔥者,以通陽氣;加芍藥者,以和營衛;加生薑者,以散逆氣;加桔梗者,以散結氣;加人參者,以補肺氣。仁齋:或問陰證傷寒用附子必冷服,何也?此陰極於下,陽浮於上之治法也。余曾治一傷寒十餘日,脈細沉,手溫而足冷,大便不通,面赤嘔,煩渴,藥不能下,惟喜涼水一二口,或西瓜一塊,食下良久,吐出。此陰甚於內,逼其浮陽失守之火,聚於胸中,上衝咽嗌,故為面赤煩嘔也。
白話文:
嘔吐者,加入生薑(二兩。辛味能散發之,嘔吐是因為氣不散開。)
咽喉疼痛者,去掉芍藥,加入桔梗(一兩。咽喉中有阻塞感,加入桔梗,能散開阻塞。)
洩瀉停止後脈搏消失者,去掉桔梗,加入人參(二兩。洩瀉停止後脈搏消失,是失血過多,加入人參以補氣血。經典說:脈搏微弱但洩瀉不止,是失血過多,服用「四逆加人參湯」主治。脈搏與病情相符合,纔可以服用。)
筆記:此湯與「四逆湯」相同,只是乾薑加倍。加入蔥白,以通陽氣;加入芍藥,以調和營衛;加入生薑,以散逆氣;加入桔梗,以散結氣;加入人參,以補肺氣。
仁齋:有人問,陰證傷寒使用附子必須冷服,為什麼?這是在下焦陰寒極盛,上焦陽浮不降的治療方法。我曾治療一個傷寒十餘天的患者,脈細沉,手溫而足冷,大便不通,面赤嘔吐,煩渴,藥物無法下達,只喜歡喝涼水一二口,或吃一塊西瓜,吃下去後很久,又吐出來。這是內熱甚盛,逼迫上浮的陽火失去控制,聚集在胸中,上衝咽喉,所以出現面赤煩嘔的症狀。
遂用大附子一枚,以生薑自然汁,和麵裹,煨熟,去皮、尖,切,以人參三錢,炮二錢,水煎,浸冷,與之而愈。按《內經》云,若調寒熱之逆云云。蓋近世陰證傷寒,往往疑似參差,初不敢用附子,直待陰極陽竭,而用已遲矣。故凡治法,有是病,投是藥,豈可狐疑而誤治哉。
且挾陰傷寒,先因欲事伏陰於內,卻又著寒,外內皆陰,陰氣獨盛,則陽氣頓衰,故脈沉足冷。須急用人參健脈以益元氣,佐以附子,溫腎經散寒邪,以退陰而回陽也。舍此將何以救乎?諺云:傷寒偏死下虛人,誠哉是言!許學士云:必以真武為主,乃人命之根蒂。若不察元氣之虛實,而欲急攻其熱,或妄施汗下,或誤用寒涼,外熱未去,陰寒復生,病遂不救,良可悲矣。)
白話文:
於是就用一整枚大附子,用生薑的自然汁液和麵裹好,煨熟後去皮和尖,切碎,再用三錢人參和二錢炮製過的附子,水煎後浸涼,給病人服用,病就好了。根據《內經》記載,調治寒熱逆亂的病症等等。近來陰證傷寒的病人,往往症狀模糊難辨,一開始不敢使用附子,等到寒氣極盛陽氣衰竭,再用藥就已經太遲了。因此,凡是治療疾病,遇到什麼病症就用什麼藥,怎麼可以猶豫不決而誤治呢?
而且挾陰傷寒,原本就想把寒氣伏藏在體內,卻又著了寒,内外皆寒,陰氣過盛,陽氣就會迅速衰敗,所以脈象沉細,腳底冰冷。必須緊急使用人參健脾益氣,輔以附子溫腎經散寒邪氣,讓陰氣消退,陽氣恢復。不這樣做,怎麼救治呢?俗話說:傷寒最容易死掉的是體虛的人,真是至理名言!許學士說:一定要以真武湯为主,它就是人命的根本。如果不能察覺元氣虛實,就想急著攻熱,或者妄施汗法和下瀉法,或者誤用寒涼藥物,外熱還沒去除,陰寒又生,病情就無法救治了,實在令人悲痛!
四逆散第九十九
甘草(炙),枳實(破水漬,炙乾),柴胡,芍藥,上四味,各十分,搗篩,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內經》曰:熱淫於內,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發之。枳實甘草之甘苦,以泄裡熱,芍藥之酸,以收陰氣,柴胡之苦,以發表熱。)咳者,加五味子、乾薑各五分,並主下利。
(肺寒氣逆,則咳,五味子酸收逆氣,乾薑之辛散肺寒,並主下利者,肺與大腸為表裡也。上咳下利,治則頗同。經所謂上則為咳,下則為利,為痛是也。)悸者,加桂枝五分。(悸者,氣虛而不能通行,心下築築然悸動也。桂猶圭也,引導陽氣。苦熱以使。)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
白話文:
四逆散 第九十九
甘草(炙過),枳實(去除水漬,炙乾),柴胡,芍藥,以上四味,各取十分,搗碎過篩,用白開水調和服用,每次方寸匕(約半湯匙),每日服三次。(《內經》說:熱氣侵犯內臟,需要用甘苦藥物來輔助治療,用酸味藥物來收斂,用苦味藥物來發散。枳實和甘草的甘苦味,可以泄去裡面的熱氣;芍藥的酸味,可以收斂陰氣;柴胡的苦味,可以發散表面的熱氣。)
如果患者咳嗽,可以加入五味子、乾薑各五分,同時也能治療腹瀉。
(肺寒氣逆,就會咳嗽,五味子的酸味可以收斂逆氣,乾薑的辛味可以散寒,同時也能治療腹瀉,這是因為肺和大腸是表裡關係。上面咳嗽,下面腹瀉,治療原則很相似。經書上說:上面表現為咳嗽,下面表現為腹瀉,都會引起疼痛。)
如果患者心悸,可以加入桂枝五分。(心悸是指氣虛,不能正常運行,導致心下不安,跳動不已。桂枝就像圭玉一樣,可以引導陽氣,苦熱藥物可以驅散寒邪。)
如果患者小便不利,可以加入茯苓五分。
(茯苓味甘而淡,用以滲泄。)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拆。(裡虛遇邪,則痛,加附子以補虛。)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薤白三升,煮取三升,去滓,以散三方寸匕,內湯中,煮取一升半,分溫再服。(泄利下重者,下焦氣滯也。加薤白泄氣滯。論云:四肢者,諸陽之本。
陽氣不足,陰寒加之,陽氣不相順接,致手足不溫而成四逆。此湯發陽氣,散陰寒,溫經暖肌,故以四逆名之,此奇制之大劑也。四逆屬少陰,少陰者腎也。腎腑位遠,非大劑不能達。《內經》曰:遠而奇偶,制大其服,此之謂也。觀子:少陰四逆,既為陽邪入里,何以咳悸諸證,反惟暖藥之加?蓋少陰之與厥陰,厥逆雖同,而熱伏之淺深不同。厥陰之厥深熱深者,燥屎聚,非下不可者也。
白話文:
(茯苓味道甘淡,用於利尿通水。)腹痛的人,加入炮製後的附子(一枚)。(裡虛遇到邪氣,就會疼痛,加入附子來補虛。)瀉痢腹中沉重的人,先用五升水,三升薤白,煮取三升水,去掉渣滓,用勺子取三寸匕散藥,放入湯中,煮取一升半,分兩次溫服。(瀉痢腹中沉重的人,是下焦氣滯所致。加入薤白來疏通氣滯。)論說:四肢是諸陽之根本。陽氣不足,加上陰寒之氣,陽氣不能順接,導致手腳不溫而出現四逆。此湯能發散陽氣,祛除陰寒,溫通經脈,溫暖肌膚,故名為「四逆湯」,是奇特效法的首要大劑。四逆屬少陰,少陰為腎。腎腑位置深遠,非大劑藥物不能到達。《內經》中說:遠而奇特,劑量要大,指的就是這種情況。觀子:少陰四逆,既然是陽邪犯裡,為什麼咳嗽、悸動等症狀,反而只加溫熱藥物呢?因為少陰和厥陰雖同屬厥逆,但熱邪的深淺程度不同。厥陰的厥證,熱邪深重,有燥屎聚結,必須用瀉下之法。
厥微熱微者,雖未入腑,里有極熱者也。二者豈少陰比?少陰四逆而猶有咳悸痛,諸或為之證,因其邪結尚淺,證亦表裡雜見而不定。藥以柴胡澈表,枳實和里,不同承氣、白虎之施,而惟從乎中治者,豈非經既陰,而熱氣淺。所慮者駸駸陰進而長之勢,既無大實之難攻,亦非熱極在腹,然則炮附、薑、桂之投,又何疑焉。)
烏梅圓第一百
烏梅(三百個),黃連(一斤),乾薑(十兩),桂枝,黃柏,細辛,附子(炮),人參(各六兩),當歸,蜀椒(各四兩,去核),上十味,異搗篩,合治之。以苦酒漬烏梅一宿,去核,蒸之五升米下,飯熟搗成泥,和藥令相得,內臼中,與蜜杵二千下。圓如梧子大,先食飲,服十圓,日三服,稍加至二十圓。
白話文:
稍微發熱的人,雖然病邪還沒有進入臟腑,體內卻隱藏著極大的熱。這兩種情況難道可以和少陰病相比嗎?少陰病有手腳冰冷等四逆症狀,還有咳嗽喘息、疼痛等症狀,各種或然症狀都成了證據。由於邪氣結聚還很淺,症狀也表裡不一,無法確定。藥物應使用柴胡來清表,枳實來和裏,這與承氣湯、白虎湯的用法不同,而只採用中焦治療法。難道是因為陽經已經虛衰,而熱氣又很淺嗎?擔心的只怕是陰氣漸漸進犯,越來越嚴重。既沒有實熱難攻的情況,也不像熱邪極盛在腹中。那麼,使用炮附子、生薑、桂枝還有什麼疑問呢?
(烏梅)丸劑第一百
烏梅(三百個),黃連(一斤),乾薑(十兩),桂枝,黃柏,細辛,炮附子,人參(各六兩),當歸,蜀椒(各四兩,去核)。以上十味藥,分別搗碎篩濾,混合製成。先將烏梅用苦酒浸泡一夜,去核,放入五升米中蒸煮,蒸熟後搗成泥,與藥材混合均勻,放入臼中,用蜜杵搗兩千下。丸成梧子大小,先進食後服,每次服十丸,每日三次,逐漸增加至二十丸。
禁生冷滑物臭食等。(肺主氣。肺欲收,急食酸以收食之,烏梅之酸以收肺氣;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人參之甘以緩脾氣。寒淫於內,以辛潤之,以苦堅之,當歸、桂、椒、細辛之辛以潤內寒;寒淫所勝,平以辛熱,薑、附之辛熱以勝寒。蛔得甘則動,得苦則安,黃連、黃柏之苦以安蛔。
士材:凡治蛔,勿使甘甜之物,蓋蛔得甘則動,得苦則安,得酸則軟,得辛則伏。乾薑、桂、附溫臟寒也。人參、當歸補胃虛也。)
當歸四逆湯第一百一
當歸,芍藥,桂枝,細辛(各三兩),甘草,通草(各二兩),大棗(二十五枚,擘),上七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月匠一升,日三服。(《內經》曰:脈者,血之府也。諸血皆屬於心,通脈者,必先補心益血。苦先入心,當歸之苦以助心血。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芍藥之酸以收心氣;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大棗、甘草、通草之甘以緩陰血。念莪:手足厥寒者,陽氣外虛,不能潤於四末;脈細欲絕者,陰血內弱不能充於經隧。
白話文:
禁止食用:生冷、滑溜、發臭的食物等。
調養肺部:肺主氣。肺要收攝,急食酸味收斂肺氣,烏梅的酸味可收斂肺氣;脾要緩和,急食甘味舒緩,人參的甘味可舒緩脾氣。
祛除體內寒氣:寒氣侵襲內部,用辛潤之物溫養,用苦澀之物堅固,當歸、桂枝、胡椒、細辛的辛味可滋潤內寒;寒氣過盛,用辛熱之物平抑,生薑、附子的辛熱可抵禦寒氣。
安撫蛔蟲:蛔蟲得甘則躁動,得苦則安靜,黃連、黃柏的苦味可安撫蛔蟲。
名醫囑咐:凡是治療蛔蟲,不要食用甘甜的食物,因為蛔蟲得甘則動,得苦則安,得酸則軟,得辛則伏。乾薑、桂枝、附子溫暖臟腑的寒氣。人參、當歸補充胃氣的虛弱。
當歸四逆湯方劑(第一百一)
材料:
- 當歸、芍藥、桂枝、細辛(各三兩)
- 甘草、通草(各二兩)
- 大棗(二十五枚,掰開)
做法:
- 將以上七味藥材放入八升水中煮,取三升藥液。
- 去除藥渣,溫服一升,每日三次。
醫理: 《內經》說:脈絡是血液的住所,所有的血液都歸屬於心臟,疏通脈絡必須先補充心血。苦味首先進入心臟,當歸的苦味可以幫助心血。心臟苦味緩和,急食酸味收斂,芍藥的酸味收斂心氣;肝臟苦味急促,急食甘味舒緩,大棗、甘草、通草的甘味舒緩陰血。
特效:手腳冰冷者,陽氣外虛,無法滋潤四肢末梢;脈搏細弱欲斷者,陰血內弱,無法充盈經脈。
桂枝、細辛調衛外之陽氣,當歸、芍藥,和營內之陰血,通草宣和,通其陰陽,甘草緩中,和其營衛,則陰陽均受劑,厥寒有不愈者乎。崔皋:手足厥寒,脈細欲絕,則陽氣外虛,陰血內弱可知矣。然此自表入里,傳至厥陰,始終只是陽證,與直中陰經者不同,故不用吳萸、薑、附輩,而用桂枝湯,加當歸、細辛、通草,明者自得之。)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第一百二
當歸,芍藥,桂枝(各三兩),甘草(炙),通草(各二兩),生薑(半斤,切),大棗(二十五枚),吳茱萸(二升),上九味,以水六升,清酒六升,和煮,取五升,去滓,溫分五眼。(叔和)一方水酒各四升。(念莪:證雖同上,但久寒之陽氣益弱,非生薑、茱萸不能溫於四末。
白話文:
桂枝、細辛能調節外在陽氣,當歸、芍藥能調和內在陰血,通草宣通,疏通陰陽,甘草緩和脾胃,調和營衛,這樣陰陽都能得到滋補,難道還有厥寒不痊癒的嗎?崔皋說:手腳厥冷,脈搏細弱欲絕,這是因為外在陽氣虛弱,內在陰血虛弱。雖然是從表傳入裡,傳到厥陰經,始終只是陽證,與直接中陰經的不同,所以不用吳茱萸、薑、附子等藥物,而是使用桂枝湯,加上當歸、細辛、通草,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
當歸、芍藥、桂枝(各三兩),炙甘草、通草(各二兩),生薑(半斤,切),大棗(二十五枚),吳茱萸(二升),將這九種藥材,加水六升,清酒六升,同煮,取五升,去渣,熱飲分五次服完。(叔和)另有方子用四升水和酒。(念莪:證狀雖與上同,但久寒導致陽氣更加虛弱,非生薑、茱萸不能溫暖四肢。
然不用四逆何也?為手足厥寒,邪猶淺也。崔皋:曰久寒則陳久之寒,非時下直中之寒也,明矣。安道:仲景言四逆與厥者非一,或曰四逆,或曰厥,或曰厥逆,厥冷,厥寒,或曰手足逆冷,手足厥逆,手足厥冷,手足厥寒,此是言寒冷耳。故厥逆二字,每每互言,未嘗分逆為不溫,厥為冷也。
然四肢四字,與手足字,亦有所分,以四字加逆之上者,是通指手足臂脛而言也。以手足字,加厥逆、厥冷等上,及無手足字者,是獨指手足言也。蓋厥逆雖俱為寒冷,卻有陰陽之殊,熱極而厥冷,陽極似陰也。仲景以四逆散,寒藥治之是也。寒極而厥逆者,獨陰無陽也。仲景雖無四逆湯熱藥治之之條,然四逆湯之名,由四肢之逆冷而立,可不類知乎。
白話文:
為什麼不用四逆湯呢?因為手足冰冷,邪氣還沒有深入。崔皋說,久寒是指長時間累積的寒氣,而不是突然入侵的寒邪,這很明顯。安道說,仲景所說的四逆和厥,其實是指同一種病症,只是用詞不同,有時說四逆,有時說厥,有時說厥逆、厥冷、厥寒,有時說手足逆冷、手足厥逆、手足厥冷、手足厥寒,都是指寒冷的意思。所以,厥逆兩個詞經常互換使用,並不一定把逆理解為不溫,厥理解為冷。
而四肢、手足兩個詞也有區別,用四肢加逆,是指手足臂脛全身而言。用手足加厥逆、厥冷等等,或者沒有手足二字,就是只指手足。因為厥逆雖然都是寒冷,但卻有陰陽之別,熱極而厥冷,是陽氣過盛而表現出陰寒的現象,仲景用四逆散寒藥治療就是這個道理。寒極而厥逆,則是純粹的陰寒,沒有陽氣。雖然仲景沒有用四逆湯熱藥治療這種情況的條文,但是四逆湯的名字就是從四肢逆冷而來,難道不能說明這個道理嗎?
但四逆之為湯與散,有寒有熱,而四肢通冷,比之手足獨冷,則有間矣。仲景曰:少陰病,吐利煩躁,四逆者死。又曰:四逆惡寒而蜷,脈不至,不煩而躁者死。少陰病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三條二為死,一為可治。雖通諸證而言,可治者,以厥冷言。死者,以四逆言,可見四逆重於厥冷矣。
成氏謂厥甚於逆,豈不謬歟!宇泰:凡言四逆,或言厥逆者,皆為重證,蓋舉四肢而言耳。言指頭寒,四肢厥,與逆與冷者,皆為厥微。其病之淺深輕重,皆寓於書法中,不可不審也。又曰:自熱至溫,自溫至厥,乃傳經之邪,四逆散主之。厥而大便閉,小便赤,或大便黑,脈沉而滑,此為陽證似陰,白虎湯甚者大承氣湯不可誤投也。
白話文:
成氏認為厥冷症比四逆症還要嚴重,這豈不謬誤嗎?宇泰說:凡是提到四逆症,或稱為厥逆症,都是指非常嚴重的病症,指的是全身四肢發冷的情況。而只說手指頭冰冷,四肢發冷,與四逆和厥冷症相比,都是較輕微的症狀。這些病症的深淺輕重,都隱藏在醫書中的字句裡,不可不仔細研究。又說:從熱證轉變成溫證,再從溫證轉變成厥冷,這是邪氣傳經導致的,可以用四逆散來治療。如果出現厥冷,伴有大便秘結,小便發紅,或者大便呈黑色,脈象沉而滑,這是陽證但表現像陰證,應該用白虎湯治療,嚴重者用大承氣湯,切不可誤投藥物。
註釋
- 四逆: 指四肢冰冷、脈象微弱,是少陰病的嚴重症狀。
- 厥冷: 指四肢冰冷,但比四逆症輕微。
- 少陰病: 中醫病證名,屬於六經病中的少陰病,以手足厥冷、脈象微弱、煩躁不安等為主要症狀。
- 吳茱萸湯: 中藥方劑名,用於治療少陰病的嘔吐、腹瀉、手足厥冷等症狀。
- 四逆散: 中藥方劑名,用於治療四逆症的怕冷、手足冰冷等症狀。
- 白虎湯: 中藥方劑名,用於治療熱證,如發熱、口渴、汗出等症狀。
- 大承氣湯: 中藥方劑名,用於治療大便秘結、腹脹等症狀。
- 傳經之邪: 中醫認為,外邪侵入人體後,會沿著經絡傳播,稱為傳經之邪。
總結
這段古文主要論述了四逆症和厥冷症的區別和治療,以及如何根據病症的輕重來選擇藥物。作者強調,四逆症比厥冷症更加嚴重,需要慎重治療,不可誤用藥物。
節庵:或曰人之手足,乃胃土之末,凡脾胃有熱,手足必熱,脾胃有寒,手足必冷,理之常也。雖傷寒厥深熱亦深,厥微熱亦微之論,何耶?曰:胃寒手足冷,胃熱手足熱,病之常也。若夫極則變,不可以常道拘矣。蓋亢則害,承乃制,火氣亢極,反兼水化,陰陽反復,病之逆從,故有此象耳。
凡經言厥逆、厥冷、厥寒、手足寒冷等語,皆變文耳,不可以論輕重。若言肢冷則有異也。厥冷直至臂脛以上,其為真寒無疑。急用薑、附等溫之,少緩,則難療。謂其上過乎肘,下過乎膝,非有真寒達於四肢而何?然更當以脈,與所兼之證參之,庶斃無誤。凡厥逆兼之腹痛腹滿,泄利清白,小便清,口不渴,惡寒戰慄,面如刀刮者,皆寒證也。
白話文:
節庵:
或曰: 人的手腳,是脾胃之氣的末端。凡是脾胃有熱,手足必熱;脾胃有寒,手足必冷,這是常理。雖然傷寒病症中,有「厥深熱亦深,厥微熱亦微」的說法,但為什麼會這樣呢?
曰: 胃寒手足冷,胃熱手足熱,這是疾病的常態。然而,事物到了極端就會發生變化,不能用常理來拘泥。因為過於亢盛就會有害,相生相剋就會制衡。火氣過於亢盛,反倒會兼有水的性質,陰陽互相轉變,病症也會逆來順往,所以才會有這種現象。
凡經書中說到「厥逆」、「厥冷」、「厥寒」、「手足寒冷」等詞語,都是變異的情況,不能以此論斷病症的輕重。
若說到肢體寒冷,則情況有所不同。 如果厥冷直達手臂和小腿以上,那就是真寒無疑。應當立即用薑、附子等溫熱藥物治療,如果稍微延誤,就很難治癒。因為寒氣已經超過肘關節和膝蓋,如果不是真寒深入四肢,怎麼會這樣呢?
然而,更要結合脈象和兼症來綜合判斷,才能避免誤診。 如果厥逆同時伴隨腹痛腹脹,大便稀薄清澈,小便清澈,口不渴,惡寒戰慄,臉色蒼白如刀削,這些都是寒證。
若腹滿後重,泄利稠黏,小便赤澀,渴而好飲者,皆熱證也。觀子:辨厥逆之要,有三:其一辨熱厥寒厥之異,先發熱後得厥,從熱至厥也,為熱厥。一起便得厥冷,獨陰無陽也,為寒厥。若寒厥之後,反得發熱者,為陰極陽生,厥必愈矣。仲景言熱厥者,五條:以氣不宣通,熱未深入,但當散傳陰之邪者,主少陰之四逆散。
以陽陷伏深,但有極熱,里無實結,宜養陰退陽,主厥陰之白虎湯。失於汗下,傳久入腑,氣血不通,陰陽否隔,非攻除不可者,主厥應下之之大、小承氣湯。後賢又以熱厥易誤,必辨以陰中涵陽,厥冷中或心胸有熱,或指爪甲卻暖,或手心仍熱者,方為熱厥。使更參之以證,別之以脈,而二厥猶有遁情乎。
白話文:
如果腹部感到脹滿且排泄物稠厚黏滑,小便顏色偏紅且有阻塞感,並且口渴喜歡喝水,這都是熱性病症的表現。觀察到以下三個關鍵點來分辨熱厥和寒厥:
- 分辨熱厥與寒厥的差異,若先出現熱性症狀後纔出現厥冷現象,是熱厥;反之,如果一開始就出現厥冷現象,並沒有陽性的反應,則是寒厥。
- 若在寒厥的情況下,後來反而出現熱性症狀,這是因為陰寒極度,陽氣開始復甦,這種情況下,厥冷的情況會得到改善。
- 據張仲景的理論,對於熱厥的診斷,主要根據氣機不暢,熱性症狀尚未深入體內,只需散去陰邪即可,主藥是少陰的四逆散。
對於陽氣陷入深處的病症,如果只有極度的熱性症狀,腸胃內沒有實質的結塊,應以滋養陰液,退去過盛的陽氣,主藥是厥陰的白虎湯。若因失治導致病情傳至下焦,導致氣血不通,陰陽隔離,這種情況下必須進行攻伐治療,主藥是大、小承氣湯。
後世醫學家進一步指出,熱厥容易被誤判,必須詳細辨別在陰中藏著陽氣,厥冷的現象中可能隱含心胸或手指指甲的熱感,或者手心仍然保持溫熱,這些纔是真正的熱厥。只要再結合症狀和脈象來判斷,兩種厥病就不可能混淆了。
其一辨手足冷與四肢冷之異,但手足厥,寒冷者,厥微寒亦微也。上過乎肘,下過乎膝,四肢皆厥逆者,厥深寒亦深也。仲景以厥冷厥寒厥逆逆冷,變文而言,先賢謂未可因是而分重輕。然言寒厥者三十四條,其中屬不治者十條,而四逆、厥逆、遂冷者居其五。又脈微欲絕,無脈陰極格陽之危證,無不厥且逆焉。
是不特凡言四肢者,重於手足而然。凡言逆者,不為不重於厥與寒冷也。其一辨但厥冷,與厥不知人之異。《內經》言厥之狀,與病能非一。傷寒不但厥者,陰陽之氣不相順接,手足逆冷而已。其最甚者,曰四逆。蓋病之重輕,無不從手足之僅冷,與時膝並冷以辨之。然此亦只言寒厥耳。
白話文:
-
首先區分手腳的冷感與全身四肢的冷感。如果是手腳厥冷(即特別冷),那麼這種冷感也是相對較輕的。如果手腳的冷感超過肘部,或到達膝部,則表示四肢的冷感更深、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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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大師張仲景在論述中,用「厥冷」「厥寒」「厥逆」「逆冷」等詞彙來描述不同形式的「厥」,這些都是轉換了語法來表達的。前人指出,不能單純根據這些詞彙來判斷病情的輕重。然而,對於「寒厥」這一類的病徵,有34個相關條目,其中被認為無法治療的有10個,而「四逆」、「厥逆」、「遂冷」等嚴重情況佔了5個。另外,脈搏微弱或接近消失、陰虛陽衰危象的病症,都可能伴有厥逆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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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提到了「四肢」的情況比「手腳」更嚴重,提到「逆」的情況也不會比「厥」和「寒冷」更輕。此外,還區分了只有「厥冷」和「失去意識」的不同。《內經》中描述的「厥」的症狀並不一定與疾病本身相同。傷寒不僅表現為厥冷,還有陰陽之氣不順暢接觸的問題,只是手腳冷而已。最嚴重的情況稱為「四逆」。病情的輕重,可以通過手腳是否僅有冷感,或者是否同時影響膝部來判斷。然而,這也只是描述了「寒厥」的情況。
請注意,這段文字是從中醫角度出發,對於具體的醫療建議和診斷,應尋求專業醫生的指導。
若熱厥,往往有暴不知人,厥狀如屍者,亦謂之厥,其於仲景奚屬哉。外此復有平脈內所言屍厥。考之目瞑無知,卒昏迷者,古謂之鬱冒,即今之厥證也。然《內經》言諸虛乘寒,則為厥鬱冒不仁。本篇又言下利清穀者,必鬱冒汗出而解,必微厥。
其鬱冒之與厥,果一耶?二耶?厥不知人之厥,與但厥冷之厥,果有殊治耶?同治耶?又按暴不知人之熱厥,或當亟瀉其陽,或攻除其閉,或厥一二日而復甦,或終不治而死,仲景雖未詳言,要其治法,亦不越乎各條之內。是又不可不知者也。)
麻黃升麻湯第一百三
白話文:
如果出現發熱昏迷的現象,病人往往突然失去意識,昏迷狀態如同屍體一般,這也稱為厥。這種情況在仲景的著作中屬於哪一類呢?除了這個,還有平脈內經所提到的屍厥。考察發現,病人眼閉無知,突然昏迷,古人稱之為鬱冒,也就是現在所說的厥證。然而,《內經》中提到,虛寒入侵則會導致厥、鬱冒、不仁。本篇又說,腹瀉清稀者,必會出現鬱冒、汗出而解,必定會伴隨輕微的厥症。
那麼,鬱冒和厥到底是一回事,還是兩回事呢?失去意識的厥症,和單純厥冷的厥症,治療方法是否有所不同,還是相同呢?再者,對於突然失去意識的熱厥,有的需要緊急瀉火降陽,有的需要攻破積滯,有的厥症持續一兩天後恢復意識,有的最終不治而亡。仲景雖然沒有詳細說明,但其治療方法,也離不開各條方劑的範疇。這也是不可不知的。
麻黃(二兩半,去節),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黃芩,萎蕤(各八十銖),石膏(碎),白朮,乾薑,芍藥,天門冬(去心),桂枝,茯苓,甘草(炙,各六銖),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一兩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頃,令盡,汗出愈。
(《玉函》曰:大熱之氣,寒以取之;熱甚之氣,汗以發之,麻黃、升麻之甘以發浮熱。正氣虛者,以辛潤之,當歸、薑、桂之辛以散寒。上熱者,以苦泄之,知母、黃芩之苦涼心去熱。津液少者,以甘潤之,茯苓、白朮之甘緩脾生津。肺燥氣熱,以酸收之,以甘緩之,芍藥之酸以斂逆氣,萎蕤、天冬、石膏、甘草之甘以潤肺除熱。士材:以芍藥、甘草制肝,以天冬、萎蕤潤肺,更以石膏清胃,勿使東方之邪犯中氣也。
白話文:
麻黃(二兩半,去掉節的部分),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黃芩,萎蕤(各八十銖),石膏(敲碎),白朮,乾薑,芍藥,天門冬(去掉心),桂枝,茯苓,甘草(烤過的,各六銖),以上十四味藥材,用一斗水,先將麻黃一兩煮沸,去掉浮沫,加入其他藥材,煮取二升的水,去掉藥渣,分三次溫熱服下。每次服藥的間隔時間如同煮三鬥米飯的時間,將藥液全部喝完,出汗越多越好。
(《玉函》說:大熱的氣,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熱氣很重的,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麻黃、升麻的甘味可以發散浮熱。正氣虛弱的人,用辛味滋潤的藥物,當歸、薑、桂的辛味可以散寒。上部的熱氣,用苦味瀉下的藥物,知母、黃芩的苦寒可以清心降火。體內津液不足的人,用甘味滋潤的藥物,茯苓、白朮的甘味可以緩解脾胃,生津止渴。肺燥氣熱的,用酸味收斂的藥物,用甘味滋潤的藥物,芍藥的酸味可以收斂逆氣,萎蕤、天冬、石膏、甘草的甘味可以潤肺清熱。士材:用芍藥、甘草來調理肝臟,用天冬、萎蕤來潤肺,再用石膏來清胃,防止東方的邪氣侵犯中氣。)
)
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第一百四
乾薑,黃連,黃芩,人參(各三兩),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辛以散之,甘以緩之,乾薑、人參之甘辛以補正氣。苦以泄之,黃芩、黃連之苦以通寒格。士材:上焦寒則吐,下焦寒則利,為醫所傷,遂成寒格。以乾薑散寒,人參補正氣,此正治也。
其芩、連者,寒因寒用,為嚮導之兵,此從治也。健曰:既為寒格,而以芩、連為嚮導,則不當等其分兩,應以乾薑為君,人參為佐,芩、連為使,使者之職,不合等其主帥。)
白話文:
這是一個治療寒邪入侵導致的寒格病症的藥方。藥方以乾薑、人參來補益正氣,以黃芩、黃連來引導寒邪外出。其中,乾薑是主要的藥物,人參輔助,黃芩、黃連則作為引導寒邪的藥物,其用量應當區分。
註
- 此方為古代醫書中的藥方,現代人使用需遵醫囑。
- 中醫藥學講究辨證論治,此方僅供參考,不可自行使用。
白頭翁湯第一百五
白頭翁(二兩),黃連,黃柏,秦皮(各三兩),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不愈,更服一升。(《內經》: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利則下焦虛,是以純苦之劑堅之。崔皋:寒者除熱,苦者厚腸,四藥皆苦寒,故治熱利而療下重。觀子:白頭翁善止毒利,秦皮能除虛利,故與連、柏同為厚腸泄瀉之品。
吳氏曰:下利紫血鮮血者,此湯宜之。)
四逆加人參湯第一百六
於四逆湯方內,加人參(一兩),余依前法。
白話文:
白頭翁湯用白頭翁兩錢、黃連、黃柏、秦皮各三錢,用水七碗煮成兩碗,去渣,溫溫服用一碗。若是不見效,可再服用一碗。四逆加人參湯則是在四逆湯的基礎上,再加入人參一錢,其他依照四逆湯的作法。
理中丸第一百七
人參,甘草(炙),白朮,乾薑(各三兩),上四味,搗篩為末,蜜和九,如雞黃大。以沸湯數合,和一丸,研碎,溫服之,日三服,夜二服。腹中未熱,益至三四丸,然不及湯。湯法:以四物依兩數切,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內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甘補之,人參、白朮、甘草之甘以緩脾調中。
寒淫所勝,平以辛熱,乾薑之辛以溫散寒。心肺在膈上為陽,肝腎在膈下為陰,脾胃應土,處於中州,在五臟曰孤臟,在三焦曰中焦,一有不調,此丸專治,故曰理中。脾欲緩,緩中益脾,必甘為主,是以人參之甘溫為君;脾惡濕,溫中勝濕,必以甘為助,是以白朮之甘溫為臣;甘先入脾,脾不足,以甘補之,是以甘草之甘平為佐;喜溫惡寒者,胃也,胃寒則中焦不治,是以乾薑之辛溫為使。)
白話文:
理中丸 第一百七
組成:
人參、甘草(炒)、白朮、乾薑(各三兩),以上四味研磨成細粉,用蜂蜜和成九九,每丸如雞蛋黃大小。
服用方法:
用沸水數碗,沖服一丸,研碎後溫服。每日白日服三次,夜間服二次。腹中尚未溫熱,可增加至三四丸,但不建議超過此量。
湯劑方法:
將四味藥材依兩數切塊,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除藥渣,溫服一升。每日服三次。(《內經》中提到:脾臟喜緩和,配合辛熱的食物可以緩和脾臟,所以用甘味來補脾,使用人參、白朮、甘草的甘味來緩和脾臟,調和中焦。
寒邪侵害導致的症狀,可以用辛熱之品來平衡,乾薑的辛味可以溫散寒氣。心肺位於橫膈以上,屬陽;肝腎位於橫膈以下,屬陰;脾胃屬土,位於中焦,在五臟中稱為「孤臟」,在三焦中稱為「中焦」,任何一處失調,此丸都能對症治療,故名為「理中」。脾臟喜緩和,緩和中氣可以益脾,所以甘味為主,因此人參的甘溫之性為君藥;脾臟惡濕,溫暖中焦可以化濕,所以需要甘味來輔助,因此白朮的甘溫之性為臣藥;甘味先滋養脾臟,脾臟不足可以用甘味來補,因此甘草的甘平之性為佐藥;胃喜溫惡寒,胃寒則中焦失調,因此乾薑的辛溫之性為使藥。)
加減法:若臍上築者,腎氣動也。去朮加桂四兩。(脾虛,腎氣築動於臍上,《內經》曰:甘者令人中滿,朮、甘壅補,桂泄奔豚,是以相易也。健按:此稱桂,應是肉桂,能入肝腎命門,補真火不足,而除痼冷沉寒,益陽消陰,制木生土,非桂枝屬太陽膀胱經藥比也。觀成注:能入腎,治奔豚,則知是肉桂矣。
)吐多者,去朮,加生薑三兩。(嘔家不喜甘,故去朮,嘔家多服生薑,以辛散之。健曰:吐多者,胃氣必傷,用術猶能保胃也。)下多者,還用術,悸者,加茯苓二兩。(下多者,用術以去濕,悸者,加茯苓以導飲。)渴欲得水者,加朮,足前成四兩半。(津液不足,則用術甘以緩之也。
白話文:
加減法:
若臍上築者,腎氣動也。去朮加桂四兩。
如果患者腹部臍上部位有脹滿的感覺,這是腎氣躁動的表現。應該去除白朮,加入肉桂四兩。
(脾虛,腎氣築動於臍上,《內經》曰:甘者令人中滿,朮、甘壅補,桂泄奔豚,是以相易也。健按:此稱桂,應是肉桂,能入肝腎命門,補真火不足,而除痼冷沉寒,益陽消陰,制木生土,非桂枝屬太陽膀胱經藥比也。觀成注:能入腎,治奔豚,則知是肉桂矣。)
這是因為患者脾氣虛弱,導致腎氣躁動在臍上部位。根據《內經》的記載,甘味的食物會讓人腹脹,白朮性甘,有補益的作用,而肉桂則可以瀉奔豚,因此用肉桂來替代白朮。這裡說的桂應該是肉桂,肉桂可以入肝腎命門,補益陽氣,去除體內的寒氣,滋陰降火,抑制肝木,滋養脾土,跟桂枝屬於太陽膀胱經的藥物不同。觀成注釋說:肉桂可以入腎,治療奔豚病,所以可以確定這裡的桂是指肉桂。
吐多者,去朮,加生薑三兩。
如果患者嘔吐不止,應該去除白朮,加入生薑三兩。
(嘔家不喜甘,故去朮,嘔家多服生薑,以辛散之。健曰:吐多者,胃氣必傷,用術猶能保胃也。)
因為嘔吐的患者不喜甘味,所以要去除白朮。嘔吐的患者通常會服用生薑,因為生薑辛溫,可以散寒止嘔。健注釋說:嘔吐不止的患者,胃氣一定受損,白朮還有保胃的作用。
下多者,還用術,悸者,加茯苓二兩。
如果患者腹瀉不止,應該繼續使用白朮,如果患者心悸,應該加入茯苓二兩。
(下多者,用術以去濕,悸者,加茯苓以導飲。)
因為腹瀉的患者是濕氣過重,需要用白朮去濕;心悸的患者是心氣不足,需要用茯苓來利水通心。
渴欲得水者,加朮,足前成四兩半。
如果患者口渴,想要喝水,應該加入白朮,總共加到四兩半。
(津液不足,則用術甘以緩之也。)
因為患者津液不足,所以要用白朮甘味來滋潤緩解。
)腹中痛者,加人參,足前成四兩半。(裡虛腹痛,加人參以補之。健曰:凡腹痛不利於補,故曰痛無補法,專指腹痛而言。此條不但理中丸之可補,而更加參,何也?夫治腹痛,當察其上中下三段部位,及痛處緩急,有無停滯空實,可按不可按,喜冷喜暖之分,核之脈舌,面色。如果脈虛而遲,唇舌淡白,喜按喜暖者,方可用補。
並要究其二便之利不利,庶無干礙,否則稍有阻滯,誤矣。)寒者,加乾薑,足前成四兩半。(寒淫所勝,平以辛熱。)腹滿者,去朮,加附子一枚。服湯後,如食頃飲熱粥一升,微自溫,勿發揭衣被。(胃虛,則壅塞腹滿,甘令人中滿,是以去朮,附子之辛以補陽散壅。脾胃居中,病則邪氣上下左右,無病不至,故有諸加減法。
白話文:
對於腹痛的情況,可以加入人參,總量達到四兩半。這是在治療裡虛腹痛的情況,加入人參以補益身體。陳健認為,一般來說,腹痛不適合用補法來治療,這句話是專門針對腹痛來說的。然而,為什麼在這個療法中不僅使用了理中丸這種補法,還進一步加入了人參呢?在治療腹痛時,我們需要觀察疼痛的位置,是上、中、下哪一段,疼痛的緩急程度,是否有堵塞或空虛的情況,是否能夠按壓到,以及對冷暖的喜好,再結合脈象和舌苔,觀察面色。如果脈象虛弱且遲緩,脣色和舌色為淡白色,且喜歡按壓和暖和,那麼就可以使用補法。
同時,還需要詳細調查大小便是否順暢,以確保治療不會引起問題。否則,如果治療過程中有所阻礙,就會出現錯誤。對於寒冷的問題,可以加入乾薑,總量達到四兩半。這是因為寒冷會被辛熱之物剋制。對於腹脹的問題,可以去掉術(可能是指大黃),加入一枚附子。服藥後,約一個小時後飲用熱粥一杯,讓身體微微暖和,但不要掀開衣物和被褥。因為脾胃位於身體中央,疾病會影響它們的正常運作,所以有許多增減方法。
氣壅而不泄,則築然動,白朮味甘補氣,去之則氣易散。動者欲作奔豚,桂辛以散之,能入腎治奔豚,故加之。氣上逆則吐,朮甘而壅,非所宜也。姜辛而散,為聖藥。氣泄而不收,則下多,朮甘而補,能使正氣收而不泄。飲聚則悸,茯苓之滲泄,伏水以除。津液不足則謁,朮甘以補津液。
裡虛者腹痛,補可去之,人參之屬是也。寒用乾薑,辛能散也。氣鬱腹滿,為之治滿,朮甘補則去之,附子辛散故加之。)
四逆加豬膽汁湯第一百八
於四逆湯方內,加入豬膽汁半合,余依前法服。如無豬膽,以羊膽代之。
白話文:
如果氣機阻塞不暢,就會導致身體出現堵塞感和震動,白朮味甘能補氣,可以幫助氣機散開。當氣機動盪想要衝出胸腔,像是奔豚一樣,桂枝辛辣可以散氣,又能入腎治療奔豚,因此加入桂枝。如果氣上逆導致嘔吐,白朮甘甜反而會加重阻塞,並不適合。薑辛辣可以散氣,是治療氣上逆的良藥。如果氣機泄漏不能收斂,就會導致排泄過多,白朮甘甜可以補氣,使正氣收斂而不外泄。如果體內積聚水液,就會心悸,茯苓可以利水滲濕,去除體內積聚的水液。如果津液不足就會口渴,白朮甘甜可以補益津液。
如果內虛導致腹痛,可以用補氣藥物來治療,人參之類的藥物就是如此。如果寒邪入侵,可以用乾薑,辛辣可以散寒。如果氣機鬱滯導致腹脹,可以用白朮補氣來治療,附子辛辣可以散氣,因此也加入附子。
四逆加豬膽湯,是在四逆湯的基础上,加入半合猪胆汁,其他服用方法與四逆湯相同。若沒有豬胆,可以用羊胆代替。
燒褌散第一百九
上取婦人中褌近陰處,剪燒灰,以水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小便即利,陰頭微痛而愈。婦人病,取男子褌襠燒灰。(兼善:易病之為合陰陽,感動餘邪,則其人正氣本虛,故能染著。同用燒褌散,以誘安正氣,正氣安,餘邪自平矣。)
枳實梔子豉湯第一百十
枳實(三枚,炙),梔子(十四枚,擘),豉(一升),上三味,以清漿水七升,空煮,取四升,內枳實、梔子,煮取二升,下豉,更煮五六沸,去滓,溫分再服,覆令微似汗。(枳實梔子豉湯,則應為吐之劑,此云覆令微自汗出,以其熱聚於上者,苦則吐之;熱散於表者,苦則發之。《內經》曰:火淫所勝,以苦發之,此之謂也。
白話文:
燒褌散(第109則)
取婦女穿著的底褲近陰部處,剪一小塊燒成灰,用開水沖服,每次一湯匙,每日服用三次,很快就能利尿,陰部會輕微疼痛,但慢慢就會痊癒。如果患者是女性,則取男子的褌褲前檔燒成灰。(兼善解釋:容易生病是因為陰陽失去平衡,導致餘邪入侵。這種人的正氣本來就虛弱,所以容易受到感染。用燒褌散可以安撫正氣,正氣安穩了,餘邪自然就會平息。)
枳實梔子豉湯(第110則)
枳實(三枚,烤過)、梔子(十四枚,剖開)、豉(一升)。將上述三味藥材與七升清水放入鍋中煮,煮沸後取四升湯汁,再放入枳實和梔子,繼續煮取二升。加入豉,再煮五、六次。過濾去渣,溫熱後分兩次服用,並蓋上被子讓身體微微冒汗。(枳實梔子豉湯通常用於引發嘔吐,但是這裡提到服用後要微微冒汗,是因為病人的熱氣積聚在上半身,用苦味藥材可以引發嘔吐;如果熱氣散發到體表,用苦味藥材可以引發發汗。《內經》說:被火熱之邪侵襲,用苦味藥材可以引發發汗,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宇泰:傷寒之邪,自外入,勞復之邪,自內發,汗、吐、下,隨宜施治。)
牡蠣澤瀉散第一百十一
牡蠣(熬),澤瀉,栝蔞根,蜀漆(洗去腥),葶藶(熬),商陸根(熬),海藻(洗去咸,以上各等分),上七味,異搗篩為散,更人臼中治之,白飲和服方寸匕,小便利,止後服,日三服。(鹹味湧泄,牡蠣、澤瀉、海藻之咸以泄水氣。《內經》曰:濕淫於內,平以苦,佐以酸辛,以苦泄之,蜀漆、葶藶、栝蔞、商陸之酸辛與苦以導腫濕。)
竹葉石青湯第一百十二
白話文:
['宇泰:傷寒之邪,自外入,勞復之邪,自內發,汗、吐、下,隨宜施治。']
「宇泰」指的是治療傷寒和勞復病症的方法,根據病情的不同,可以選擇適應的治療方式,如出汗、吐瀉或者下藥。
['牡蠣澤瀉散第一百十一']
「牡蠣澤瀉散」是一種藥方,主要成分有牡蠣、澤瀉、栝蔞根、蜀漆、葶藶、商陸根和海藻。這些成分等量混合後研磨篩選成散劑,再在臼中進行進一步的研磨處理。服用時需用白米酒調和,每次服用半匙,當尿頻尿急減輕後,可停止使用,每日服用三次。其中,牡蠣、澤瀉和海藻的鹹味可以幫助排除體內的水分;蜀漆、葶藶、栝蔞和商陸的酸辛味則能引導身體排出積聚的濕氣。
['竹葉石青湯第一百十二']
「竹葉石青湯」也是一種藥方,具體的配方和用途在原文中未詳細說明,但通常湯類藥物會使用多種草藥或中藥材來調理身體,改善特定的健康問題。
竹葉(二把),石膏(一斤),半夏(半升,洗),人參(三兩),甘草(二兩,炙),粳米(半升),麥門冬(一升,去心),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內粳米煮,米熟湯成,去米,溫服一升,日三服。(辛甘發散而除熱,竹葉、石膏、甘草之甘辛以發散餘熱。
甘緩脾胃而益氣,麥冬、人參、粳米之甘以補不足。辛者,散也;氣逆者欲其散,半夏之辛以散逆氣。)
白話文:
這個藥方由竹葉、石膏、半夏、人參、甘草、粳米、麥門冬七味藥材組成。藥材經過煎煮後,去除藥渣,加入粳米煮粥,溫熱服用。此方具有清熱解毒、益氣養陰、散解氣逆等功效。適合治療因熱邪入侵導致的發熱、口渴、氣喘、咳嗽等症狀,同時也可以緩解脾胃虛弱、氣陰不足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