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八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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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直指》卷八 (17)

1. 《傷寒論》原方

)若咳者,去大棗、人參、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咳者,氣逆也,甘則氣壅,故去人參、大棗。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之酸,以收逆氣。肺寒則斂,散以辛熱,故易生薑,以乾薑之熱。士材:邪氣自表未斂為實,乘虛而湊,則所傳不一,變證良多,故立加減之法。

煩者熱也,嘔者氣逆也。煩而不嘔,則熱雖聚,而氣未逆,邪氣欲漸成實也。去人參,恐其助熱;去半夏,以無逆氣,加栝蔞以除鬱熱。渴為津液枯,半夏性燥,故去之。人參甘而潤,栝蔞苦而堅,堅潤相合,津液生而渴自己。氣不通暢,血不和調,則腹痛,黃芩寒中能滯氣,故去之。

芍藥酸泄,能和營,故加之。痞則氣滿,甘能滿中,故去大棗。硬則形堅,咸能軟堅,故加牡蠣。悸而小便不利,停水之候也,去黃芩之苦堅,堅能助水,加茯芬之淡滲,淡能行水。不渴者,里自和,故去人參。微熱者,表未解,故加桂枝。咳則肺氣逆,甘補中,則氣愈逆,故去參、棗之甘。

肺欲收,收逆氣者,五味子之能也。咳本於寒氣內淫,熱以散之,乾薑辛溫,快氣而散寒,亦司大逆,故仲景不分寒熱,每治咳證,必用此二物也。瀕湖:雖云腹痛,去黃芩,加芍藥,心下悸小便不利,去黃芩加茯苓,亦當以意逆之,辨以證脈。若因飲寒受寒,腹中痛及飲水心下悸,小便不利,而脈不數者,是里無熱證,黃芩不可用也。

若熱厥腹痛,肺熱而小便不利,其可不用乎?健曰:五味、乾薑,咳家最忌,若非肺虛挾寒,毫釐不可擅用。在仲景,西北人也,當嚴寒暴咳,或可用之。遺法於後,而諸家就文釋義,不辨半表之邪未解,半里之熱內盛,上迫於肺則氣逆而咳,豈可憑以酸收熱散之說,大劑以投。勢必邪愈急,熱愈熾,病必增劇,其如之何,於理確難信也。

嘗見世人偶或用之,咳反加甚,是知五味酸斂,一入肺家,如油入面,終無可愈之日矣。況於傷寒表邪未解者哉?玩瀕湖之論黃芩,士材之論乾薑、五味,均要因病制宜,書不可讀殺,見不可執定。士材雖未明言二物之非,然云仲景治咳,不分寒熱,每必用此,已屬皮裡春秋,學者當須識此。不可膠柱鼓瑟,自貽伊戚也。

小建中湯第三十九

桂枝(去皮),甘草(炙),生薑(切,各三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擘),膠飴(一升),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內膠抬,更上微火消解。溫服一升,日三服。(嘔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建中者,建脾也。《內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膠飴、大棗、甘草之甘,以緩中也。

辛,潤也,散也。營衛不足,潤而散之,桂枝、生薑之辛,以行營衛。酸收也,泄也。正氣虛弱,收而行之,是以桂枝辛熱,芍藥酸寒為佐。胃者衛之源,脾者營之本。衛為陽,益之必以辛,營為陰,補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營衛通,是以生薑辛溫,大棗甘溫為佐。

白話文:

《傷寒論》原方

如果出現咳嗽,就要去掉大棗、人參、生薑,加入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咳嗽是因為氣機上逆,甘味會使氣壅滯,所以去掉人參、大棗。肺喜歡收斂,要趕快吃酸味來收斂,五味子的酸味可以收斂上逆的氣。肺寒則會收斂,要用辛熱藥來發散,所以將生薑換成較為辛熱的乾薑。士材認為,邪氣從體表侵入,還沒完全變成實證時,會趁虛而入,所以傳變的證候很多,變化也很大,因此要建立加減藥的方法。)

煩躁是熱,嘔吐是氣逆。如果只是煩躁而不嘔吐,代表雖然有熱積聚,但氣還沒上逆,邪氣正要慢慢變成實證。去掉人參,是怕它助長熱勢;去掉半夏,是因為沒有氣逆的症狀;加入栝蔞是為了消除鬱熱。口渴是因為津液枯竭,半夏藥性燥熱,所以要去掉。人參甘潤,栝蔞苦澀而能堅固,堅固和潤澤相結合,就能產生津液而止渴。如果氣不通暢,血不調和,就會腹痛。黃芩藥性寒涼,容易使氣滯礙,所以要去掉。

芍藥味酸,能洩散,可以調和營血,所以要加入。痞塞是因為氣滿,甘味會使中焦脹滿,所以要去掉大棗。硬結是因為形質堅硬,鹹味可以軟化堅硬,所以要加入牡蠣。心悸而且小便不利,是體內有停水的徵兆,要去掉黃芩的苦寒,因為苦味能助長水邪,加入茯苓的淡滲,淡味可以利水。如果不口渴,代表體內陰陽平和,所以要去掉人參。如果稍微發熱,代表體表還沒解表,所以要加入桂枝。咳嗽是因為肺氣上逆,甘味會補中,反而會使氣逆更嚴重,所以要去掉人參、大棗的甘味。

肺喜歡收斂,能收斂上逆之氣的就是五味子。咳嗽的根本原因是寒氣侵襲體內,要用熱藥來發散,乾薑辛溫,能疏通氣機而散寒,也能治療氣逆,所以張仲景不論寒熱,每次治療咳嗽,都必定用這兩味藥。李時珍說,雖然說腹痛,所以去掉黃芩,加入芍藥;心下悸動小便不利,所以去掉黃芩加入茯苓,也應該依據辨證來運用。如果是因為飲冷受寒,腹中疼痛,以及喝水後心下悸動,小便不利,而且脈象不快,代表體內沒有熱證,黃芩就不能用。

如果是熱厥導致腹痛,肺熱而小便不利,難道就不可以用嗎?張景岳說,五味子、乾薑是咳嗽最忌諱的藥,如果不是肺虛夾寒,千萬不可以隨意使用。張仲景是西北人,當地嚴寒而且容易咳嗽,或許可以使用。他把方法留下來,但後世的人只照著文字解釋,卻不辨別病邪是停留在半表還未解除,還是半里有熱內盛,熱邪上迫肺部導致氣逆咳嗽,怎麼可以只根據酸味收斂、熱藥發散的說法,就大量使用藥物?這樣必定會使邪氣更急、熱勢更盛,病情更加嚴重,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我曾經看過世人有時會使用這些藥,結果咳嗽反而更嚴重,這才知道五味子性酸收斂,一旦進入肺部,就如同油入麵一樣,永遠無法治癒。更何況是傷寒表邪還未解除的情況?仔細思考李時珍對黃芩的看法,以及士材對乾薑、五味子的看法,都應該根據病情來制定治療方案,不可以死讀書,見到條文就執著不變。士材雖然沒有明確指出這兩味藥的缺點,但說張仲景治療咳嗽,不分寒熱都會使用這兩味藥,這已經是話中有話,學者應該要明白這個道理,不可以死守成規,自找麻煩。

小建中湯第三十九

桂枝(去皮),甘草(炙),生薑(切,各三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擘開),膠飴(一升)。以上六味藥,用水七升煎煮,取三升,去掉藥渣,加入膠飴,再用小火熬到溶解。溫服一升,一天服用三次。(嘔吐的人不適合用建中湯,因為它太甜了。建中,就是建立脾氣的意思。《內經》說:脾喜歡舒緩,要趕快吃甘味來使它舒緩,膠飴、大棗、甘草的甘味,就是用來使中焦舒緩的。

辛味,是滋潤、發散的意思。如果營衛不足,要滋潤並發散它,桂枝、生薑的辛味,就是用來運行營衛的。酸味,是收斂、洩散的意思。正氣虛弱,要收斂並運行它,所以用桂枝的辛熱,配合芍藥的酸寒作為輔助。胃是衛氣的來源,脾是營血的根本。衛氣屬陽,要用辛味來補益它;營血屬陰,要用甘味來補益它。辛味和甘味相合,脾胃強健,營衛就能暢通,所以用生薑的辛溫、大棗的甘溫作為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