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七 (1)

1. 《傷寒直指》卷七

2. 辨霍亂病脈證治第十三

問曰：病有霍亂者何？答曰：嘔吐而利，名曰霍亂。（三焦者，水穀之道路。邪在上焦，則吐而不利；邪在下焦則利而不吐；邪在中焦則既吐且利。以飲食不節，寒熱不調，清濁相干，陰陽乖隔，遂成霍亂。輕者，止曰吐利；重者，揮霍撩亂也。健曰：平陳合藿香正氣散治之宜。

）問曰：病發熱，頭痛，身疼，惡寒，吐利者，此屬何病？答曰：此名霍亂。自吐下，又利止，復更發熱也。（發熱頭痛，身惡寒者，本是傷寒，因邪入里，傷於脾胃，上吐下利，令為霍亂。利止里和，復更發熱者，還是傷寒，必汗出而解。《明理》：傷寒吐利者，邪氣所傷；霍亂吐利者，飲食所傷。

其有兼傷寒之邪，內外不和，加之頭痛發熱，而吐利，如此條云云者，是霍亂兼傷寒者也。）傷寒，其脈微澀者，本是霍亂，今是傷寒，卻四五日，至陰經上，轉入陰必利，本嘔下利者，不可治也。欲似大便而反失氣，仍不利者，屬陽明也，便必硬，十三日愈。所以然者，經盡故也。

（微為亡陽，澀為亡血。傷寒脈微澀，則本是霍亂，吐利亡陽亡血，吐利止，傷寒之邪未已，還是傷寒也。卻四五日，邪傳陰經之時，裡虛遇邪，必作自利。本嘔者，邪湛於上；又利者，邪甚於下。先霍亂裡氣大虛，又傷寒之邪，再傳為吐利，是重虛也，故為不治。若欲似大便，而反失氣，裡氣熱也，此屬陽明，便必硬也。

十三日愈者，傷寒六日傳遍三陽三陰，後六日再傳經盡，則陰陽和，大邪已去而愈也。）下利後，當便硬，硬則能食者愈；今反不能食，到後經中，頗能食，復過一經能食，過之一日，當愈。不愈者，不屬陽明也。（下利後，亡津液，當便硬，能食為胃和，必自愈。不能食者，胃氣方和，過一日當愈。

不愈者，暴熱使之能食，非陽明氣和也。）

惡寒脈微，而複利，利止，亡血也，四逆加人參湯主之。（惡寒脈微而利者，陽虛陰勝也，利止則津液內竭，故云亡血。《金匱》曰：水竭則無血，與四逆湯溫經助陽，加人參生津液而益血。仁齋：霍亂要審察冷熱而治，若夏月暑霍亂，脈虛，小便少，不可用附子、乾薑，細辨之。

又曰：中暑霍亂，只宜五苓散加香藿、扁豆、葛根、薑汁炒黃連類治之。觀子：東南之氣，多暑熱，霍亂作於夏秋者眾，故治宜五苓藿香正氣。西北之氣多陰寒，霍亂兼於傷寒者眾，甚者，且清穀，脈微，裡寒外熱，厥作格陽，故治非理中四逆不可。是知地宜不同，寒熱頓異，施治之殊，又不獨傷寒為然也。

）霍亂，頭痛發熱，身疼痛，熱多，欲飲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頭痛發熱，則邪自風寒而來。中焦為寒熱相半之分，邪稍高者，居陽分，則為熱。熱多欲飲水者，與五苓散以散之；邪稍下者，居陰分，則為寒，寒多不用水者，與理中丸以溫之。）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當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湯小和之。

白話文：

辨霍亂病脈證治第十三

問：什麼是霍亂病？
答：嘔吐且腹瀉，即稱為霍亂。（三焦為水穀運行的通道。邪氣在上焦則嘔吐但不腹瀉；邪氣在下焦則腹瀉但不嘔吐；邪氣在中焦則既嘔吐又腹瀉。由於飲食不節制、寒熱不調和，清濁相互乾擾，陰陽失衡，才會形成霍亂。輕微者僅有吐瀉；嚴重者則症狀劇烈混亂。張健建議：可運用平陳合藿香正氣散治療。）

問：若患者發熱、頭痛、身體疼痛、怕冷，並伴有嘔吐腹瀉，這是什麼病？
答：此稱為霍亂。自行吐瀉後若腹瀉停止，卻再度發熱。（發熱頭痛、怕冷本是傷寒，因邪氣入裡損傷脾胃，導致上吐下瀉，形成霍亂。腹瀉停止後若又發熱，仍是傷寒，需發汗方能痊癒。《明理》提到：傷寒吐瀉是邪氣所致，霍亂吐瀉則是飲食所傷。若兼有傷寒邪氣，內外失調，加上頭痛發熱與吐瀉，即此條所述，屬霍亂兼傷寒。）

若傷寒脈象微澀，原本是霍亂，後來轉為傷寒，四五日後邪氣傳至陰經，進而轉為陰證必定腹瀉。本有嘔吐腹瀉者，治療困難。若似欲排便卻只排氣，無腹瀉者，屬陽明病，大便必硬，十三日後可癒。（脈微為陽氣虛，脈澀為陰血虧。此脈象顯示原為霍亂吐瀉導致氣血虧虛，吐瀉停止後傷寒邪氣未除。四五日後邪入陰經，裡虛遇邪必腹瀉。原嘔吐者邪在上焦，又腹瀉者邪在下焦，霍亂己耗損裡氣，再受寒邪吐瀉，是為重虛，難以治癒。）

腹瀉後本應大便轉硬，能進食者將痊癒；但若反不能食，經過一段時間後稍能進食，再過一段時間完全能食，一日後應癒。若仍未癒，則不屬於陽明病。（腹瀉後津液耗損，本應便硬，能食代表胃氣調和，將自癒。不能食者，待胃氣恢復，隔日應癒。不癒者，若非陽明胃氣調和，可能是因暴熱勉強能食。）

若怕冷、脈微又腹瀉，腹瀉停止後為津血耗竭，可用四逆加人參湯治療。（怕冷脈微且腹瀉是陽虛陰盛，腹瀉停止後津液枯竭，故稱亡血。《金匱》雲：津液枯竭則無血，因此用四逆湯溫陽，加人參生津益血。仁齋提醒：霍亂需辨冷熱治療，如夏季暑霍亂脈虛、小便少，不可用附子乾薑。中暑霍亂宜用五苓散加香薷、扁豆、葛根、薑汁炒黃連等治療。觀子認為：東南地區暑熱多，夏秋易發霍亂，宜用五苓藿香正氣散；西北地區寒症多，霍亂常伴傷寒，甚至下利清穀、脈微、內寒外熱，須用理中湯或四逆湯，可見地域不同，治法亦異。）

霍亂患者頭痛發熱、身體疼痛，若熱症明顯且想喝水，用五苓散；若寒症明顯不想喝水，用理中丸。（頭痛發熱為風寒所致，中焦介於寒熱之間。邪偏上者屬陽分，表現為熱症；邪偏下者屬陰分，表現為寒症。）

吐瀉停止但身體仍疼痛者，應斟酌調和表證，可用桂枝湯輕微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