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五 (1)
《傷寒直指》卷五 (1)
1. 辨陽明病脈讓治第八
問曰:病有太陽陽明,有正陽陽明,有少陽陽明,何謂也?答曰:太陽陽明者,脾約是也。(陽明,胃也。邪自太陽經傳之入腑者,謂之太陽陽明。經曰: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後,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者,與小承氣湯,即是太陽陽明脾約證也。)正陽陽明者,胃家實是也。
(邪自陽明傳入腑者,謂之正陽陽明。經曰:陽明病,脈遲,雖汗出不惡寒,其身必重,短氣,腹滿而喘,有微熱者,欲解,可攻裡也。手足濈濈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氣湯主之,即是正陽陽明,胃家實也。)少陽陽明者,發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煩實,大便難是也。
白話文:
問
醫生,我聽說疾病有太陽陽明、正陽陽明、少陽陽明,這三種分別是什麼意思呢?
太陽陽明
指的是 脾約,也就是脾臟的功能受到限制。
- (陽明指的是胃。當病邪從太陽經傳入到胃腑,就稱為太陽陽明。醫書記載:太陽病症,如果出現嘔吐、腹瀉、發汗後輕微煩躁、小便頻繁、大便乾燥等症狀,就可以用小承氣湯治療,這就是太陽陽明脾約的表現。)
正陽陽明
指的是 胃家實,也就是胃氣壅滯,積食滿盈。
- (當病邪從陽明經傳入到胃腑,就稱為正陽陽明。醫書記載:陽明病症,脈搏遲緩,雖然出汗但不畏寒,身體沉重、呼吸短促、腹部飽滿且喘不過氣、略微發熱,想要解病就必須攻裡。手腳微微出汗,表示大便已經乾燥,可以用大承氣湯治療,這就是正陽陽明胃家實的表現。)
少陽陽明
指的是 發汗、利尿後,胃中乾燥、煩躁、大便難解 的情況。
- (也就是說,患者已經經過發汗和利尿治療,但胃中依然乾燥、煩躁,大便排泄困難。)
(邪自少陽傳入腑者,謂之少陽陽明。經曰:傷寒脈弦細,頭痛發熱者,屬少陽。少陽不可發汗,發汗,則譫語,此屬胃,即是少陽陽明也。宇泰:太陽陽明,當用調胃承氣,故附證於太陽篇中。正陽陽明當用大承氣;少陽陽明當用小承氣。但少陽禁汗下,故去芒硝之峻劑,當少少與之也。
又須識太陽陽明,可脾約丸,少陽陽明,又可用大柴胡也。觀子:三陽明均為胃實便結,然所入之經不同,故分之有三。當太陽病時,脾苟能為胃行其津液,則陰陽和,營衛通,汗出邪解而病已矣。其致入腑者,脾失約制,不能無過也,故亦曰脾約,非麻仁丸之脾約耳。正陽者,病在本經入腑,而成胃實。
白話文:
少陽經的邪氣傳入腑臟,稱為少陽陽明。古籍記載,傷寒脈搏弦細,頭疼發熱,屬於少陽。少陽病不可發汗,發汗會導致神志不清,這是因為邪氣已經侵入胃經,也就是少陽陽明。太陽陽明當用調胃承氣湯,所以將其附證於太陽篇中;正陽陽明則當用大承氣湯;而少陽陽明則要用小承氣湯。但少陽病忌汗下,所以要去掉芒硝這種峻劑,可以少少地使用。
此外,還要區分太陽陽明可用脾約丸,而少陽陽明可以用大柴胡湯。三陽明都屬於胃實便結,只是進入的經脈不同,所以分為三種。當太陽病時,脾胃能運化津液,陰陽調和,營衛通暢,汗出邪解,疾病就會痊癒。而邪氣進入腑臟,是因為脾胃失約,無法正常運化津液,所以稱為脾約,與麻仁丸所治的脾約不同。正陽陽明是指病邪進入本經後侵入腑臟,導致胃實。
三陽明獨於此言冒實者,政見與經病之有殊也。三陽本為三禁,乃妄汗利以奪其津液,內熱躁煩,轉屬陽明,明矣。夫當其在各經之時,實有三者之不同,及其既已入腑,一熱實不大便而已,豈可因是而分三治。經於敘列其由之下。蓋入腑而猶有他經未盡之證。則太陽篇中,桂枝柴胡諸條,已詳言之。
若止屬入腑,而有上中下微甚之分,則當如後所列三承氣以分別施治。故不重言湯劑,政見未可以一法擬也。)陽明之為病,胃家實也。(邪入陽明,熱毒留結則胃家為實。華佗曰:熱毒入胃,要須下之,不可留於胃中,是知邪在陽明,為胃家實也。健曰:陽明有在經在腑之分。
白話文:
三陽明獨指陽明經脈發熱的症狀,這與其他經脈的病症有所不同。三陽本是三條禁脈,如果因為發汗或利尿而損失了津液,就會導致內熱躁煩,進而影響陽明經脈。
當病症還停留在經脈階段,三陽經脈的病症表現有所不同,但一旦進入腑臟,就只表現為發熱、便秘,不應再用三陽經脈不同的理論來區分治療。經書中已經詳細說明了這個道理。
因為進入腑臟時,可能還存在其他經脈未完全消退的症狀,例如太陽經脈的症狀,在桂枝湯和柴胡湯等方劑中已經詳細說明了。
如果僅僅是進入腑臟的病症,而且又有上中下不同的表現,則應根據後面的三承氣湯來分別施治。因此,不需重複說明湯劑,因為病症表現並不可以用一種方法來處理。
陽明經脈的病症,主要是胃氣實證。當邪氣侵入陽明經脈,熱毒停留於胃部就會造成胃氣實證。華佗說,熱毒入胃,必須要瀉下,不可留在胃中,這就說明了邪氣在陽明經脈,屬於胃氣實證。健說,陽明經脈分為經脈和腑臟兩個部分。
邪傳入經,即曰胃實,猶當解肌以泄之。元化所云要須下去者,此邪已入腑,必譫語舌焦,燥矢結聚,腹實拒按之證,方可下也。若下早多變。)
問曰:何緣得陽明病?答曰:太陽病,發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乾燥,因轉屬陽明,不更衣,內實,大便難者,此名陽明也。(本太陽病不解,因汗、利小便,亡津液,胃中乾燥,太陽之邪入腑,轉屬陽明。古人登廁必更衣,不更衣者,謂不大便,則胃中物不得泄,故內實。
胃無津液,加之畜熱,大便則難,為陽明裡實。健曰:此在不更衣三字,為裡實屎燥,與調胃承氣湯下之,以轉其燥。)問曰:陽明病,外證云何?答曰:身熱,汗自出,不惡寒,反惡熱也。(陽明病,為邪入腑也。邪在表,身熱,汗出而惡寒;邪既入腑,則表證已罷,故不惡寒,但身熱汗出而惡熱也。
白話文:
邪氣如果進入經絡,就會形成胃實的狀況,這時宜解肌瀉邪。元化所說的「須下去者」,是指邪氣已經進入臟腑,出現譫妄、舌頭乾燥、大便乾結、腹部飽滿而拒按等症狀,才能使用瀉下之法。如果過早或過度瀉下,恐會導致病情變化。
問:病患怎麼會得陽明病?答:太陽病發作時,如果發汗、利小便,導致體液流失,胃中乾燥,邪熱就會轉入陽明經。病患沒有更換衣服(即沒有排便),內有積熱,大便難,這就是陽明病。(原本太陽病沒有解除,因為發汗、利小便而導致津液流失,胃中乾燥,太陽經的邪氣進入臟腑,轉而影響陽明經。古人上廁所後必定更換衣服,沒有更換衣服的人,表示沒有大便,胃中的宿物無法排出,因此內有積熱。)
胃中沒有津液,加上蓄積熱氣,就會導致大便困難,形成陽明裡實。李東垣說:「這在於『不更換衣服』三字,表示體內有積熱,大便乾燥,可用調胃承氣湯瀉下,以緩解乾燥。」
問:陽明病的外證表現如何?答:身體發熱,自發出汗,不畏寒,反而怕熱。(陽明病是由於邪氣進入臟腑所致。邪氣在表時,會出現身熱、出汗、怕冷的症狀;邪氣進入臟腑後,表證就會消失,所以不怕冷,只有身熱出汗、怕熱的症狀。)
健曰:陽明為半里,汗出不惡寒,必辨其經腑。經宜解,而腑宜下,若治差,必有下陷之禍矣。)問曰:病有得之一日,不發熱而惡寒者,何也?答曰:雖得之一日,惡寒將自罷,即自汗出而惡熱也。(邪客陽明,當發熱而不惡寒,今得之一日,不發熱而惡寒者,邪未全入腑,尚帶表邪;若表邪全入,則更無惡寒,必自汗出而惡熱也。健按:病得一日,不發熱而惡寒,是未歸定經。
惡寒已而自汗惡熱,乃屬陽明初起證,將自罷者有之,成氏稱邪全入,是在腑矣,誤甚。)問曰:惡寒何故自罷?答曰:陽明居中,土也。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始雖惡寒,二日自止,此為陽明病也。(胃為水穀之海,主養四旁。四旁病,皆能傳入於胃,入胃,則不復傳。
白話文:
健曰
陽明經脈如同半條路程,患者出汗卻不畏寒,一定要辨明是經還是腑的問題。經宜解表,而腑宜瀉下。如果只治表而不瀉下,病情稍有好轉,必定會有下陷的禍患。
問曰
病人得病第一天,沒有發熱反而畏寒,這是為什麼?
答曰
雖然只得病一天,但畏寒現象很快就會消失,接著就會自行出汗並感到惡熱。這是因為邪氣侵犯陽明經,應該發熱而不畏寒,現在只得病一天,沒有發熱反而畏寒,說明邪氣尚未完全進入腑中,還帶有表邪;如果表邪完全進入,就更不會畏寒了,必定會自行出汗並感到惡熱。
健按
病人得病一天,沒有發熱反而畏寒,說明邪氣尚未歸定經脈。
問曰
畏寒為什麼會自行消失?
答曰
陽明經位於人體的中心,如同土一樣,萬物歸於土,沒有地方再傳播。所以一開始雖然畏寒,但兩天就會自行消失,這是陽明經的病症。
如太陽傳之入胃則更不傳陽明;陽明傳之入胃,則更不傳少陽;少陽病傳之入胃,則更不傳三陰,復庵:陽明居中,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如太陽入胃,則不傳陽明云云。其三陰,又有自受邪,變熱入胃者。如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系太陰,此太陰之邪入陽明也。少陰病六七日,腹脹,不大便者,急下之,此少陰之邪入腑也。
下利有譫語者,燥矢也,小承氣湯,此厥陰之邪入腑也。三陰變熱入腑者,往往有之,是六經皆入腑,為止極也。觀子:厥應下之,厥深熱深,大承氣。政厥入腑者,又腹滿、咽乾、舌卷囊縮,亦系入腑證。下不嫌遲,何以二日隨屬陽明,急下之證,亦多。雖病方起,而陽明熱邪已深,非下奪之不可,然在得之一日,或帶太陽證者,良有之。
白話文:
如果太陽經的病邪傳入胃經,那麼就不會再傳入陽明經;如果陽明經的病邪傳入胃經,那麼就不會再傳入少陽經;如果少陽經的病邪傳入胃經,那麼就不會再傳入三陰經。復庵認為:陽明經位於人體中央,是萬物所歸的方向,沒有什麼病邪會再從陽明經傳出,就像太陽經的病邪進入胃經,就不會再傳入陽明經。三陰經也可能受到病邪直接侵襲,導致發熱並進入胃經。比如傷寒時脈搏浮緩,手足自動發熱,這是太陰經的病邪進入陽明經的緣故。少陰病六七天後,出現腹脹、大便不通的症狀,需要緊急下泄治療,這是少陰經的病邪進入腑臟導致的。
下痢時出現胡言亂語的症狀,往往是燥矢所致,可以服用小承氣湯治療,這是厥陰經的病邪進入腑臟導致的。三陰經的病邪化熱進入腑臟的情況很常見,這是六經病邪都進入腑臟的極端表現。觀子認為:厥證應該下泄治療,厥證程度嚴重,熱證嚴重,就用大承氣湯。此外,厥證進入腑臟還會出現腹脹、咽乾、舌卷囊縮等症狀,這些也屬於病邪進入腑臟的證據。治療的時候,不要嫌棄時間太晚,為什麼呢?因為在陽明經的第二個階段,急需下泄治療的證據很多。儘管病症剛剛開始,但陽明經的熱邪已經很深,不進行下泄治療是不行的,但是如果在第一天就發現病症,或者伴有太陽經證狀的,還是有機會痊癒的。
不知其邪已全在腑,惡寒即自罷,而裡熱證大作矣。陽明居中以下,又發明入腑,無復他傳之理。既見已入腑,安得復有他經之證哉。舉一太陽之證,而諸經俱在言表矣。健按:成注傳之入胃句,即萬物所歸之義也。入胃,是入腑也。不然,何太陽傳陽明,而復有陽明傳之入胃句,令人似有疑竇。
蓋傳者,傳陽明之經;入胃者,入陽明之腑。知此,則經腑自明,而表裡俱均判矣。經邪應解,而腑邪應下。又各顯然,不獨三陽之邪實入腑,三陰之邪亦終入腑,故曰萬物所歸。因陽明居中,為水穀之海,氣血之總司爾。但入腑之邪,輕重不一當察脈舌,而以三承氣酌下則愈。
白話文:
如果病邪已經深入到臟器(腑)裡,那麼惡寒的情況就會停止,而會出現內熱的症狀。陽明經位於中下部位,它深入到腑裡,並沒有其他的傳播途徑。既然已經看到病邪進入了腑裡,怎麼可能會再有其他經絡的症狀呢?舉一個太陽經的症狀,就可以概括其他所有經絡的症狀。我按:成公亮註解的「傳之入胃」一句,即是萬物歸集的含義。進入胃部,即是進入了腑裡。否則,為什麼太陽經傳遞到陽明經,卻又有「陽明經傳之入胃」這一句,讓人產生疑惑。
傳遞指的是傳遞陽明經的經絡,進入胃部則是進入了陽明的腑。瞭解這個,經絡與腑之間的關係就清楚了,表與裡的分界也就明確了。經絡的邪氣應該被解開,而腑裡的邪氣應該被導下。這些都變得非常顯著,不僅是三陽的邪氣實際上進入了腑裡,三陰的邪氣最終也會進入腑裡,所以說萬物歸集。因為陽明經位於中間,是食物和血液的海灣,也是氣血的總管。但是進入腑裡的邪氣,輕重程度不同,需要觀察脈象和舌頭的狀況,並根據三承氣湯來斟酌是否需要導下,這樣效果更好。
故曰無所復傳。)
本太陽初得病時,發其汗,汗先出,不徹,因轉屬陽明也。(傷寒傳經,一日太陽,二日陽明,此太陽傳及,故曰轉屬陽明。觀子:上發汗,是汗之太過,故液亡胃燥,而穀食結聚。及未當下,而誤下之,不當利小便,而妄利之,皆是矣。此發汗,是汗之不及,全在不徹字面。
既不徹,則邪仍在,故為傳經。是二者入腑雖同,而致病之由不同。健曰:汗不徹,則太陽之邪未解,而傳陽明,當與柴葛解肌為事。)傷寒發熱無汗,嘔,不能食,而反汗出濈濈(音七)然者,是轉屬陽明也。(傷寒發熱無汗,嘔,不能食者,太陽受病也。若反汗出濈濈然者,太陽之邪,轉屬陽明也。
白話文:
所以說,病邪就這樣傳下去了。
當太陽病剛開始的時候,發汗,汗先出來,卻沒有透出,就會轉移到陽明經。這是因為傷寒傳經,第一天是太陽經,第二天是陽明經,太陽經的病邪傳到陽明經,所以說轉屬陽明經。觀子說:剛開始發汗,是汗出得太過,所以體液流失,胃乾燥,食物在胃裡積聚。如果還沒到應該下瀉的時候,就誤下瀉,不應該利尿的時候,就妄加利尿,都是這樣。這次發汗,是汗出得不夠,全在「不徹」兩個字。
既然不徹,邪氣仍在,所以就會傳經。這兩種情況雖然都進入了腑臟,但致病的原因不同。健曰:汗不徹,說明太陽經的邪氣還沒解開,而傳到陽明經,應該用柴葛解肌的方法來治療。
傷寒發熱,沒有汗,嘔吐,不能吃飯,卻反而出汗,汗出得很稀少,這就是轉屬陽明經。傷寒發熱,沒有汗,嘔吐,不能吃飯,這是太陽經受病。如果反而出汗,汗出得很稀少,說明太陽經的邪氣,轉屬陽明經了。
經曰:陽明病,法多汗。)傷寒三日,陽明脈大。(三日,邪傳陽明之時。經曰:尺寸俱長,陽明受病,當二三發,陽明氣血俱多,又邪並於經,是以脈大,為陽明證。)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太陰者,身當發黃;若小便自利者,不能發黃。至七八日,大便硬者,為陽明病也。
(浮為陽邪,緩為脾脈。傷寒脈浮緩,太陰客熱,邪在三陽則手足熱;邪在三陰則手足寒。今手足自溫,知系在太陰也。太陰,土也,為邪蒸之,則色現於外,當發身黃。小便自利者,熱不內畜,不能發黃。至七八日,大便硬者,即太陰之邪入腑,轉屬陽明也。觀子:三陰各有本經受邪,但病經絡者,如此條類也,雖不從三陽來,其感邪同,在經又同,故皆化熱,皆傳入腑,如復庵所云是矣。浮者,表邪;緩者,脾診;手足溫者,脾證。
白話文:
醫書上說:得了陽明病,通常會出很多汗。)傷寒三天後,陽明脈搏會變大。(三天後,病邪傳到了陽明經。醫書上說:寸關尺脈都較長,表示陽明經受了病,發作時會出現兩三次,陽明經氣血都很充盈,再加上病邪侵入了經絡,所以脈搏會變大,這是陽明經病變的徵兆。)傷寒時脈搏浮浮緩緩,手腳又能自發感到溫暖的,是病邪在太陰經。太陰經受邪,身體會發黃;如果小便能自行通暢的,就不會發黃。到了七八天,大便變硬的,是陽明經發病了。
(脈搏浮為陽邪在表,脈搏緩為脾脈。傷寒時脈搏浮緩,表示太陰經有客熱,病邪在三陽經,則手腳會發熱;病邪在三陰經,則手腳會發冷。現在手腳能自發感到溫暖,表示病邪在太陰經。太陰經屬土,被病邪蒸灼,則顏色會表現於體外,應當會發身黃。小便能自行通暢的,表示熱邪沒有內聚,不會發黃。到了七八天,大便變硬的,是太陰經的病邪入了腑臟,轉屬陽明經了。按注:三陰經各有自己的受邪特點,但如果病邪侵入了經絡,就會像這個條目所分類的那樣,病邪雖然不是從三陽經來的,但受邪是一樣的,在經絡中的表現也一樣,所以都會化熱,都會傳入腑臟,正如復庵所說的。脈搏浮為表邪,脈搏緩為脾脈診斷,手腳溫暖為脾證。)
曰是為系在者,政見病止本經,與傳自他經者不同也。邪熱蒸陰之濕,多見身黃。不發黃,小便利者,脾濕猶行也。濕去,熱獨留,胃汁必干,而便結矣。三陽云:傳邪既無入腑,三陰經邪,又皆入腑者,胃為水穀之海,土之位,萬物始於土,終於土,故皆以入腑為極。又須知熱必入腑,寒但入臟也。
健曰:脾主四肢,熱客於太陰脾經,則脈浮緩,是為系在。脾主肌肉,色按中央,熱鬱發黃小便利者,熱邪已泄,不作黃已。至大便硬,屬陽明腑證,當下矣。但此言太陰本經受邪,不因太陽之邪傳入,故列於陽明篇中。若太陽傳入之證,經言尺寸俱沉,腹滿嗌乾,而為裡熱矣。
白話文:
這指的是病症源於太陰脾經本身,與從其他經絡傳來的病症不同。邪熱蒸灼陰氣導致的濕邪,多見於身體發黃。若不發黃,但小便不利者,說明脾濕仍在運行。濕邪消退,熱邪獨留,胃液必然乾涸,導致大便乾燥。三陽經的邪氣通常不會入腑,而三陰經的邪氣則都會入腑。胃為水穀之海,屬土,萬物皆始於土,終於土,因此所有經絡的邪氣最終都會入腑。還要明白,熱邪必入腑,寒邪只入臟。
健曰:脾主四肢,熱邪客於太陰脾經,則脈象浮緩,這就是系在。脾主肌肉,顏色以中央為準,熱邪鬱積導致發黃和小便不利者,說明熱邪已經泄出,不發黃了。至於大便硬結,則屬於陽明腑證,應該要治療。但這裡所說的是太陰脾經本身受邪,並非因太陽經的邪氣傳入,所以放在陽明篇中。若太陽經傳入的病症,經書記載寸口脈和尺脈都沉,腹部滿脹,咽喉乾渴,這就是裡熱。
此脈浮,為太陰表脈。緩為太陰本象,《脈經》言脾脈緩,是也,豈同太陽傳入之邪乎。林氏謂不同三陽來,其感邪民二句甚當。)傷寒轉系陽明者,其人濈濈然汗出也。(傷寒則無汗,陽明法多汗,此傷寒之邪轉系陽明,故濈濈然微汗出。觀子:夫陽明有入胃在經之殊,此所言,止入腑之證耳。
若經病,則序例言之,本篇未之及也。又葛根白虎,俱陽明要劑,本篇亦不之列,則知仲景書,不傳者多矣。)
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浮而緊;若下之,則腹滿,小便難也。(脈浮在表,緊為在裡,此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滿微喘者,熱傳於裡也。發熱惡寒者,表仍未解也。若下之,里邪雖去,表邪復入於裡,又亡津液,故使腹滿而小便難也。婁氏:陽明宜下,先列在經與裡虛,不宜下者於前,仲景慎重之意可見。
白話文:
這款脈象浮在上,是太陰經的表證脈象。脈象緩和是太陰經的本質,就像《脈經》所說的:「脾脈緩和」,這是太陰經的脈象,怎麼會和太陽經傳入的邪氣一樣呢?林氏認為不同於太陽、陽明、少陽三陽經的脈象,他的「其感邪民」兩句話說得很對。
傷寒轉入陽明經的人,會微微出汗。(如果還是傷寒的證型,則不會出汗;而陽明經的證型通常會出汗。這是傷寒的邪氣轉入陽明經,所以才會微微出汗。《靈樞·經脈》說:「陽明有進入胃經和在陽明經本身兩種情況。」這裡所說的,只指「進入胃腑」的證狀。
如果是陽明經本身的疾病,則序言中已經說過,本文沒有涉及。另外,葛根和白虎湯都是陽明經的重要治療方劑,本文也沒有列出來,由此可見仲景所著的醫書,有很多沒有流傳下來的。
陽明經中風的人,會出現口苦、咽喉乾燥、腹脹、輕微喘息、發熱、惡寒等症狀,脈象浮而緊;如果用瀉下的方法治療,那麼腹脹會加重,小便也會困難。(脈象浮在上,表示邪氣在表;脈象緊,表示邪氣在裡。這種情況是陽明經中風,口苦、咽喉乾燥、腹脹、輕微喘息等症狀,都是熱邪傳入裡面的表現。發熱、惡寒則是表的邪氣仍然沒有去除。如果用瀉下的方法治療,雖然裡面的邪氣會被驅散,但是表的邪氣又會入侵裡層,而且津液還會喪失,所以會導致腹脹加重和小便困難。婁氏說:「陽明經應該用瀉下的方法治療。」仲景在文中先列出陽明經在經脈中和裡虛的情況下不適合瀉下,然後再列出本文的主題,由此可見仲景的謹慎態度。)
宇泰:誤下,則亡陰,無陰則陽無以化,故腹滿小便難。許學士云:此小柴胡湯。觀子:既為陽明中風,當如前法與桂枝,失與而至風邪日熾,與陽明之經邪相壅結,是以內有口咽之熱證,外復發熱惡寒,表仍未解也。然此中風之邪,與陽明經氣交病耳,豈陽明內實之比。其腹滿喘者,熱蘊於裡,裡氣不通也。
若誤以喘滿為可下而下之,邪轉陷入,腹滿不為解,且津液亡,而小便難矣。當照脈浮而緊者弦也句看,宜小柴胡加葛根。健曰:柴胡加葛根,但能解陽明之表熱,不能除陽明之裡熱,須加入石膏,則表裡之熱俱解矣。)陽明病,若能食,名中風;不能食,名中寒。(陽明病,以飲食別風寒者,以胃為水穀之海,風為陽邪,陽殺穀,故中風者能食;寒為陰邪,陰不殺穀,故傷寒者不能食。)陽明病,若中寒,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濈然汗出,此欲作固瘕,必大便初硬後溏。
白話文:
如果誤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就會傷了陰氣,沒有陰氣,陽氣就無法化生,所以會出現腹脹、小便困難。許學士說,這種情況應該用小柴胡湯治療。觀子說,既然是陽明中風,就應該像之前一樣用桂枝治療,如果沒有用桂枝,導致風邪越來越盛,與陽明經的邪氣互相阻礙,就會出現口咽乾燥發熱,同時還伴有發熱怕冷,表面寒症還沒解除的情況。然而,這次中風的邪氣,只是與陽明經的氣相互交病而已,並不是陽明經內實的情況。腹脹喘息的原因,是熱氣積聚在裡面,裡氣不通暢。
如果誤以為腹脹喘息是可以下瀉的,就用下瀉的方法治療,邪氣就會轉入內部,腹脹不會解除,反而會損耗津液,導致小便困難。應該根據脈象浮緊弦來判斷,用小柴胡加葛根治療。健說,柴胡加葛根,只能解除陽明經的表面熱症,不能消除陽明經的裡熱,必須加入石膏,才能同時解除表裡熱症。陽明病,如果能吃,叫做中風;如果不能吃,叫做中寒。陽明病,用飲食來區分風寒,因為胃是水谷的海洋,風是陽邪,陽氣可以殺傷谷氣,所以中風的人能吃;寒是陰邪,陰氣不能殺傷谷氣,所以傷寒的人不能吃。陽明病,如果中寒,不能吃,小便不利,手腳突然出汗,這是要發展成固瘕的徵兆,大便會先硬後軟。
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水穀不別故也。(陽明中寒,不能食者,寒不殺穀也,小便不利者,津液不化也。陽明病,法多汗,則周身汗出。此手足濈然汗出,而身無汗,陽明中寒也。固瘕者,寒氣結積也。胸中寒甚,欲留結而為固瘕,津液不得通行,大便必硬,若汗出小便自利者,為實也。
此小便不利,水穀不別,雖大便初硬,後必溏也。宇泰: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理中湯類。觀子:胃熱固結,胃冷亦結,所謂有熱秘冷秘也。以不能食之中寒,小便不利之津液虛少,虛陽復隨四末,而妄泄於外,大便有不幹燥者乎。然此豈是實熱在腑之比。名曰固瘕。瘕者,氣寒而有物假之結聚,皆由胃冷不能制水穀之故。
白話文:
這是因為胃寒,導致水穀無法消化吸收。陽明經寒,不能吃東西,是因為寒氣不殺穀,小便不暢是因為津液不能化解。陽明病症通常會出汗,但這種手腳出汗,身體卻不出汗的情況,就是陽明經寒。固瘕是寒氣結積而成,胸中寒氣很重,想要停留凝聚成固瘕,津液無法流通,大便就會很硬,如果出汗小便順暢,就是實證。
這種小便不暢,水穀無法分化,雖然大便一開始很硬,之後就會變稀。適合用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以及理中湯之類的藥方。胃熱會導致便秘,胃寒也會導致便秘,也就是所謂的熱秘和冷秘。這是由於胃寒無法消化食物,導致津液虛少,虛陽跑到四肢末端,而從體表排出,因此大便不干。但這跟腑熱導致的便秘不同,這叫固瘕。固瘕指的是寒氣導致有東西結聚在一起,都是因為胃寒無法制約水穀的緣故。
大便初雖硬,後必溏,未可妄攻也。)陽明病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調,其人骨節疼,翕翕如有熱狀,奄然發狂,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勝谷,與汗共並,脈緊則愈。(陽病客熱,初傳入冒,胃熱則消穀而欲食。陽明病熱為實者,則小便當數,大便當硬,今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調者,熱氣散漫不為實也。欲食則胃中谷多,《內經》曰:食入於陰,長氣於陽,谷多則陽氣勝,熱消津液則水少。
《經》曰:水入於經,其血乃成,水少則陰血弱。《要略》曰:陰氣不通即骨疼,其人骨節疼者,陰氣不足也。熱甚於表者,翕翕發熱;熱甚於里者,蒸蒸發熱。此熱氣散漫,不專著於表裡,故翕翕如有熱狀。奄,忽也。忽然發狂者,陰不勝陽也。《內經》曰:陰不勝其陽,則脈流薄疾,並乃狂。
白話文:
大便開始可能乾硬,但之後可能會變得稀軟,因此不可以隨意進行攻伐治療。在陽明病中,如果患者感到餓卻小便不順暢,大便卻正常,同時出現骨頭疼痛,全身感覺熱,突然變得狂亂,並且大量出汗後逐漸康復的情況下,這表明體內的水分不足以支持穀物的消化,加上出汗,導致體溫上升。這是因為體內的熱量不能完全被水份吸收和調節,造成了一種熱量和水分的失衡。
陽明病中的熱症可能是虛實之分,如果是實熱,患者的尿應該頻繁,大便應該乾硬。現在尿頻不正常,大便正常,說明熱量已經擴散,而不是集中在某個部位成為實熱。患者感到餓是因為胃部存有大量的食物,按照《內經》的說法,食物進入陰部(胃部),會在陽部(體表)產生能量,食物過多,會使陽氣更盛,熱度消耗掉體內的水分,導致體液減少。
《經》中提到,水進入體內,血液就會形成,如果體液不足,陰血就會變得薄弱。《要略》中指出,陰氣流通不暢會導致骨頭疼痛,如果患者感到骨頭疼痛,那麼陰氣就是不足的。表層熱度高時會產生微熱,內部熱度高時會產生蒸熱。這種熱度擴散並非集中在表面或內部,所以感覺像是全身都有熱感。「奄」表示突然,突然發狂是因為陰氣無法勝過陽氣,按照《內經》的理論,陰氣無法勝過陽氣,脈搏會變得急促,最後會導致狂亂。
陽明蘊熱為實,須下之愈。熱氣散漫,不為實者,必待汗出而愈,故云濈然汗出解也。水穀之等者,陰陽氣平也。水不勝穀氣,是陰不勝陽也。汗出則陽氣衰,脈緊則陰氣生,陰陽氣平而無偏勝則愈。故云與汗共並,脈緊則愈。宇泰:桂枝、羌活湯類。石山:水,陰氣;谷,陽氣。
傷寒以陽為主,水不勝谷,乃陰勝陽,病漸向安。故陰氣與汗共並而散,因見脈緊。緊者,陰寒脈也。此則變熱入腑,何以脈緊?蓋由陰氣與汗共並而然也。且緊與長相類,長為陽明本脈耳。健曰:此證乃風中陽明,熱傷陰血,故骨節失養而疼,自汗不解,故忽發狂,是風與熱並,陰不勝陽而作。宇泰設桂枝羌活二湯,此太陽表劑,雖能散風,不能除熱。
白話文:
陽明經積熱屬於實證,需要用瀉下藥物治療。如果熱氣散佈全身,不屬於實證,必須等到出汗才能痊癒,因此說「濈然汗出解也」。水谷的比例均衡,就代表陰陽氣息平穩。如果水氣無法克制谷氣,就表示陰氣不勝陽氣。出汗會導致陽氣衰弱,脈象緊則代表陰氣旺盛,當陰陽氣息恢復平衡,沒有偏勝的情況,就能痊癒。因此說「與汗共並,脈緊則愈」。例如桂枝湯、羌活湯等藥方。石山解釋說:「水」代表陰氣,「谷」代表陽氣。
傷寒以陽氣為主,當水氣無法克制谷氣,就代表陰氣勝過陽氣,病情逐漸趨向穩定。所以陰氣會隨著汗液一起散發,因此出現脈象緊的現象。緊脈代表陰寒脈象。既然是熱邪入侵腑臟,為何會出現緊脈呢?這是因為陰氣隨著汗液一起散發造成的。而且緊脈與長脈相似,長脈是陽明經的本脈。健曰:這種症狀是風邪侵襲陽明經,熱邪傷了陰血,所以骨節失養而疼痛,自汗不止,因此突然發狂,這是風邪和熱邪並存,陰氣不勝陽氣而導致的。宇泰所設的桂枝湯、羌活湯,都是治療太陽經表證的藥方,雖然可以散風,但無法去除熱邪。
方內須重加石膏,以涼散之,於狂庶有當而易已。)陽明病欲解時,從申至戌上。(四月為陽,土旺於申、酉、戌向旺時,是為欲解。)陽明病,不能食,攻其熱必噦。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故攻熱必噦。(不能食,胃中本寒,攻其熱,復虛其胃,虛寒相搏,故令噦也。
經曰:關脈弱,胃氣虛,有熱不可大攻之,熱去寒起。此之謂也。觀子:陽明譫語潮熱,不能食者,須詳別之,未可便以不能食為實證也。若誤攻之,熱去噦作矣。噦者,呢逆也。妄下後,胃中虛冷,即致之。然則烏可以陽明,概為宜下哉。健曰:陽明病不欲食,當按其胃中虛實,察其舌色有無,則表裡寒熱自見。
白話文:
在藥方中必須加重使用石膏,用以清熱散熱,這樣對於狂躁症狀可能會有所緩解。陽明病想要好轉的時間段是在申時到戌時之間(下午五點到七點)。四月份屬陽,土元素在申、酉、戌時段最旺盛,這就是好轉的時刻。陽明病患者如果出現不想吃飯的情況,進行消熱治療可能會引起噦食現象。原因在於,他們原本胃部就處於虛冷狀態。由於他們本身體質虛弱,進行消熱治療反而會使胃部更加虛冷。胃部虛冷和虛寒相互作用,導致噦食現象。
經典中提到:關脈弱表示胃氣虛,存在熱症狀,不應該大肆進行消熱治療,否則熱退寒會跟隨而來。這就是說的這個道理。請注意:當遇到陽明病患者出現譫語、潮熱且不想吃飯的情況時,必須詳細辨別病因,不能一概認為是實證。如果錯誤地進行消熱治療,熱退後可能會出現噦食現象。噦食指的是嘔吐。如果過度下藥後,胃部虛冷,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因此,不能一概而論地認為所有陽明病都適合下藥。健先生建議:當陽明病患者出現不想吃飯的情況時,應該根據胃部的虛實程度,觀察舌頭的顏色,以此來判斷病情是表還是裡,是寒還是熱。
虛則舌淡無胎,實則舌燥黃焦。虛者經邪,實者腑熱。虛宜溫經以鼓胃,實宜瀉熱以回津,惜文之殘缺未備耳。)陽明病,脈遲,食難用飽,飽則微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谷疸,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陽明脈遲,則邪方入里,未為實也。食入於陰,長氣於陽。
胃中有熱,食難用飽,飽則微煩,而頭眩者,穀氣與熱氣相持也。兩熱相合,消摶津液,必小便難。利者不能發黃,言熱得泄也。小便不利,則熱不得泄,身必發黃。疸者,黃也。以其發於穀氣之熱,故曰谷疸。熱實者,下之則愈。脈遲為熱氣未實,雖下之,腹滿亦不減也。
白話文:
舌頭顏色淡白,沒有舌苔,代表身體虛弱;舌頭乾燥發黃,則代表身體實熱。虛證是由於經絡受邪氣入侵,實證是由於腑臟有熱。虛證需要溫暖經絡,促進脾胃運化;實證需要瀉去熱邪,滋養津液。然而,醫書殘缺不全,無法完全闡述。
陽明病患者脈象遲緩,吃東西難以飽腹,飽腹後感到輕微煩躁,頭昏眼花,一定排尿困難,這預示著將要發生谷疸。即使使用瀉藥,腹部仍然脹滿。這是因為脈象遲緩,邪氣尚未深入臟腑,尚未達到實證。食物進入脾胃,產生氣血,氣血的生化需要陽氣的溫煦。
胃中有熱,吃東西難以飽腹,飽腹後感到輕微煩躁,頭昏眼花,這是因為穀氣和熱氣相互抵抗。兩者互相作用,消耗津液,導致排尿困難。如果排尿暢通,則熱邪能得到宣泄,不會發黃。如果排尿不暢,熱邪無法宣泄,就會導致身體發黃。谷疸是指因穀氣熱邪導致的黃疸。熱實證需要瀉藥治療,可以痊癒。脈象遲緩,說明熱邪尚未深入,即使使用瀉藥,腹部脹滿也不會減輕。
經曰:脈遲尚未可攻。卿子:此條同愈後損谷則愈證,由胃虛食鬱致熱,故曰谷疸。成注先云胃中有熱,食難用飽,脈遲故也,句似失之。觀子:脈遲則陽明之氣虛,虛則下而不運,所以食入反助邪而煩且眩也。小便難者,濕熱之氣下瘀也,是穀氣與疸氣交病矣。攻可去實,豈腹滿脈遲之所宜乎。
健曰:此因陽明冒有濕熱停畜,故脈遲而食不宜飽。濕氣之脈濡滯,近乎遲象,食氣與濕熱相摶,反煩而眩矣。小便利,則濕氣下化而不為疸;小便不利,則濕熱畜聚,與所食之穀氣,並而為疸矣。宜胃苓合茵陳湯治之。)
白話文:
經文說:脈搏緩慢還不適合進行攻擊性治療。這條理論認為,病況在康復後,如果飲食減少,病情就會得到改善。這是因為胃部虛弱、消化不良導致體內產生熱毒,所以稱為「谷疸」。注釋者先指出,胃部有熱毒,食物不易被消化飽足,這是脈搏緩慢的原因,這個論點可能有些失誤。觀察到,脈搏緩慢表示陽明經的氣血不足,氣血不足時,身體的運轉功能減弱,因此食物進入反而會助長邪氣,引發頭暈和心煩。小便困難,是因為濕熱之氣向下瘀滯,表示體內既存在谷氣又存在疸氣,同時病徵。進行治療可以去除實質的病態,但這樣的脈搏緩慢和腹脹狀況是否適合進行治療呢?
健氏指出:這是由於陽明經受到濕熱之氣的積聚,導致脈搏緩慢,而且食物不易消化飽足。濕氣的脈搏表現為緩慢和阻滯,接近緩慢的脈象。當食物氣息與濕熱相互作用時,會引發頭暈和心煩。小便正常,表示濕氣得以向下排出,不會造成疸病;反之,如果小便不順暢,則是濕熱之氣囤積,加上攝取的食物氣息,共同形成了疸病。建議使用胃苓湯和茵陳湯來治療。
陽明病法多汗,反無汗,其身如蟲行皮中狀者,此以久虛故也。(胃為津液之腑。氣虛者,津液少,病則反無汗。胃候身之肌肉,其身如蟲行皮中者,知胃久虛也。健曰:陽明病應有汗,此反無汗,身如蟲行皮中,乃邪氣在經,經氣虛,不能作汗,故留連攻刺於皮肉之間也。當與升陽益胃湯,以解其肌,令汗可泄而愈。
)陽明病,反無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嘔而咳,手足厥者,必苦頭痛;若不咳不嘔,手足不厥者,頭不痛。(陽明病法多汗,反無汗,而小便利者,陽明傷寒而寒氣內攻也。至二三日,嘔咳而支厥者,寒邪發於外也,苦頭痛;不咳不嘔,手足厥者,是寒邪但攻裡而不外發,其頭亦不痛也。叔微:小便利者,寒邪內攻;肢厥頭痛者,寒邪外攻也。
白話文:
陽明病症通常會出汗,但反而是沒有汗,而且身體像蟲子在皮肉中爬行,這是因為身體長期虛弱造成的。如果陽明病沒有汗,但反而頻頻小便,持續兩三天,還伴隨嘔吐和咳嗽,手腳冰冷發涼,那麼一定會頭痛。如果沒有咳嗽嘔吐,手腳也沒有冰冷,則頭部不會疼痛。
觀子:須識陽明亦有手足厥證,胃主四末,中虛氣寒即致也。然頭苦痛而咳,自與陰寒但厥者異矣。此類數條,最為難解,缺疑以俟明者,未敢妄為穿鑿也。健曰:無汗而小便利者,邪猶在經,而未入於裡。因無汗,故小便利也。二三日,邪熱入胃則嘔,上衝於肺則咳。陽明主乎四末,手足厥者,邪熱結而上衝,正氣不能外衛於四末,故頭痛作而手足厥矣。
上無頭痛咳嘔,則手足亦和而不厥。經文直達其理,明系邪熱內郁,皆因無汗之故。成氏反言寒氣內攻,又言寒邪外達,二說盡謬。叔微從而附和,觀子云自與陰寒,但厥者異,已明知不是寒厥,而欲言不逮耳。若不表而出之,則後學墮迷無底矣。此亦解肌湯證,何用拘泥,如厥甚者,加石膏,得涼而汗泄,可愈。
白話文:
觀察到的子問題是關於陽明經的足厥證,胃主四肢,中間虛弱、氣血寒涼會導致這種病症。然而,頭部疼痛和咳嗽的情況與只有四肢寒冷的人有所不同。這類幾條經文,是最難理解的,因為其中的含義可能有疑問,因此不敢輕易做解釋或推測。健先生指出,沒有發燒但小便正常,這表示病邪還在表層,並未進入內部。由於沒有發燒,所以小便正常。經過兩三天,病邪熱度進入胃部,就會引發噁心,向上衝擊肺部導致咳嗽。陽明經負責四肢,四肢厥冷,是因為病邪熱度聚集而向上衝擊,正常的身體功能無法保護四肢,因此會出現頭痛和四肢厥冷的症狀。
如果沒有頭痛、咳嗽和噁心的症狀,那麼四肢也會感到舒適,不會出現厥冷的情況。經文直接說明瞭原理,顯然是因為病邪熱度在內部積聚,這是因為沒有發燒造成的。成氏反而認為是寒氣在內部攻擊,又說寒邪在外散開,這兩種說法都錯誤。叔微隨後跟進,觀子認為不是寒厥,只是說的不夠清楚。如果不直接表達出來,那麼學術界就會陷入混亂。這也是解肌湯的治療範圍,何必拘泥於死板的理論,如果厥冷的情況嚴重,可以加入石膏,這樣可以得到涼爽的發汗效果,病症就能得到改善。
下條竟是石膏湯證,加薄荷甘桔,即瘥也。)
陽明病,但頭眩,不惡寒,故能食而咳,其人必咽痛;若不咳者,咽不痛。(陽明病,身不重,但頭眩不惡寒者,陽明中風,而風氣內攻也。經曰:陽明病,若能食,名中風。風邪攻胃,胃氣上逆則咳。咽門者,胃之系,咳甚咽傷,故必咽痛。若胃氣不逆,則不咳,其咽亦不痛也。
宇泰:胃氣主嘔,肺氣主咳,成氏以胃氣上逆則咳,恐非。蓋風邪傷肺也,肺雖不為足經,然肺主氣,風為氣類。)陽明病無汗,小便不利,心中懊憹者,身必發黃。(陽明病,無汗,而小便不利,此熱蘊於內,不得發越,心中懊憹者,熱氣鬱蒸,欲發於外,而為黃也。觀子:懊憹為邪客心胸間,加之無汗,小便不利,熱不得越己甚,有不侵入陽明者乎?然亦失治使然。
白話文:
下一條就是「石膏湯」的證候,再加上「薄荷」和「甘桔」,即可痊癒。
陽明病,只有頭暈,不畏寒,所以能吃東西但咳嗽,那個人必定喉嚨痛;如果不咳嗽,喉嚨就不痛。(陽明病,身體不沉重,只有頭暈不畏寒,是陽明經中風,風氣內攻所致。經文說:陽明病,如果能吃東西,稱為中風。風邪攻擊胃部,胃氣上逆就會咳嗽。咽喉是胃部的相連部位,咳嗽嚴重會傷到咽喉,所以必定喉嚨痛。如果胃氣不逆,就不會咳嗽,咽喉也不會痛。
宇泰:胃氣主宰嘔吐,肺氣主宰咳嗽,成氏認為胃氣上逆就會咳嗽,恐怕不對。應該是風邪傷害到肺部,肺雖然不是足經,但肺主氣,風邪屬氣類。)陽明病不流汗,小便不暢,心中煩躁的人,身體必定發黃。(陽明病,不流汗,小便也不暢,這是熱氣積聚在體內,無法發散,心中煩躁,是熱氣鬱結,想要發散到體外,就會發黃。觀子:煩躁是邪氣侵犯心胸之間,加上不流汗,小便不暢,熱氣無法發散,這難道不會侵入陽明經嗎?但這也是治療不當所致。
如前證不結胸,但頭汗時,能以梔子豉湯早投之,何至成身黃耶!)陽明病,被火,額上微汗出,小便不利者,必發黃。(陽明病則為內熱,被火,則火熱相合而甚。若遍身汗出,而小便利者,熱得泄越不發黃,今額上微汗出,而小不利,則熱不得越,鬱蒸於胃,必發黃也。觀子:此火劫發黃也。
額汗,便難,皆火氣所傷,陽明已作內熱,而又以火迫之。政經所謂兩陽熏灼,其身必發黃。健曰:上二證,皆茵陳蒿湯主之,可愈。)陽明病,脈浮而緊,必潮熱,發作有時。但浮者,必盜汗出。(浮為在經,緊為裡實,脈浮而緊者,表熱也,必盜汗出。盜汗者,睡中汗出也。
白話文:
第一段
如前症狀未形成胸悶,但若出現頭部出汗的情況,就可以及早使用梔子豉湯治療,又怎麼會發展成全身發黃呢?陽明病屬於內熱,若被火熱所傷,額頭微出汗,小便不利,就一定會發黃。因為陽明病本身就是內熱,被火熱所傷,就如同火上澆油,熱氣加重。如果全身出汗,小便通暢,熱氣可以順利排出,就不會發黃。現在額頭微出汗,小便不利,代表熱氣無法順利發散,鬱積在胃部,就會導致發黃。古人說:這是火熱劫奪導致的發黃。
第二段
額頭出汗,小便困難,都是火氣所傷,陽明已經出現內熱,又被火熱逼迫。醫書上說,兩個陽氣互相熏灼,身體就會發黃。古人說:以上兩個症狀,都可以用茵陳蒿湯治療,可以治癒。
第三段
陽明病,脈象浮而緊,必定會出現潮熱,且發作有時間規律。脈象浮,代表病邪在經絡,脈象緊代表裡氣實,脈浮而緊,代表表熱,必定會盜汗。盜汗是指睡覺時出汗。
陽明病裡熱者自汗;表熱者盜汗。《活人》:脈浮盜汗,黃芩湯,或柴胡桂薑湯,或桂枝茯苓白朮湯。)陽明病,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咽者,此必衄。(陽明之脈,起於鼻,絡於口。陽明裡熱,則渴欲飲水,此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咽者,是熱在經,而里無熱也。陽明氣血俱多,經中熱甚,迫血妄行,必作衄也。
健曰:口燥不欲咽水,此陽明經熱,非裡熱可知矣。)
陽明病,本自汗出,醫更重發汗,病已差,尚微煩不了了者,此大便必硬故也。以亡津液,胃中乾燥,故令大便硬。當問其小便日幾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知大便不久出。今為小便數少,以津液當還人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先亡津液,使大便硬,小便數少,津液分別,大便必自下。
白話文:
患有陽明病,身體裡有熱就會自行出汗,表面的熱氣會引起盜汗。《活人書》中記載:脈象浮浮的盜汗,可以使用黃芩湯、柴胡桂薑湯,或者桂枝茯苓白朮湯。
患有陽明病,口乾舌燥,可是隻想漱漱口不想喝水,這一定是會流鼻血。(陽明經的脈絡從鼻子開始,聯繫到嘴巴。陽明經裡有熱,就會口渴想喝水,現在口乾但只漱口而不想喝水,說明熱在經絡中,體內沒有熱氣。陽明經氣血都很充沛,經絡中的熱氣很重,過度刺激血液亂流動,必定會流鼻血。
張健說:口乾不想喝水,這是陽明經發熱,而不是體內有熱氣。
患有陽明病,原本會自己出汗,醫生卻又給予發汗的治療,病情已經改善,仍然有些微不適,這一定是因為大便乾燥的緣故。因為津液缺乏,胃中乾燥,所以大便才會變硬。應該詢問患者一天排幾次小便。如果原本一天排便三、四次,今天只排兩次,就知道大便很快就會通了。現在小便變少,是因為津液已經迴流到胃中,所以知道不久後一定會排便。(先失去津液,導致大便變硬,小便變少,津液流散到不同地方,大自然就會排便。
觀子:不必汗下利小便,亡損津液,因轉屬陽明,即如病已差。先曾亡津液者,尚微煩不了了,能作大便硬也。然此非病邪不解之故,故當測其小便,以俟津液還入自通耳。)傷寒嘔多,雖有陽明證,不可攻之。(嘔多者,熱猶在上焦,未全入腑,故不可下。健曰:嘔多,是半表裡證,防其發斑,須柴葛解肌。
如舌胎粉白,加石膏豆豉,兼托兼化,而嘔可止,非攻證也。)陽明病,心下硬滿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止者死,利止者愈。(陽明病腹滿者,為邪氣入腑,可下之。心下硬滿,則邪氣尚淺,未全入腑,不可便下之,下之得利止者,為邪氣去,正氣安,則愈,若因下利不止者,為正氣脫而死。健曰:心下硬,非腹滿硬之比,故不可攻,攻之,則利不止,死。
白話文:
**觀子:**不用發汗或利尿,以免損傷津液,導致轉為陽明病症,就像病情已經好轉一樣。此前已經損傷了津液的人,仍然會感到輕微的煩躁和不安,而且容易大便乾燥。不過,這並不是病邪未解的原因,因此應該觀察小便,等待津液自行恢復後再通利。(傷寒導致嘔吐不止,即使出現陽明病症,也不能使用攻法治療。【嘔吐不止】的意思是熱邪還在上焦,還沒有完全進入腑臟,所以不能下利。趙健注:嘔多,是表裡同病的一種情況,要預防發斑,需要使用柴葛湯解肌。)
如果舌苔粉白,可以加用石膏和豆豉,既能清熱解毒,又能行氣化濕,這樣嘔吐就可以停止,這不是攻伐病邪的證據。(陽明病症,心下發硬脹滿,不能使用攻法治療。如果使用攻法治療,導致利止不止的,會死亡,利止的,會痊癒。【陽明病症腹滿】,是因為邪氣已經進入腑臟,可以下利治療。心下發硬脹滿,說明邪氣還比較淺,還沒有完全進入腑臟,不能立刻使用下利治療,如果使用下利治療,導致利止的,是因為邪氣去除,正氣安和,所以痊癒,如果因為下利導致利止不止的,是因為正氣耗脫而死亡。趙健注:心下硬滿,與腹滿硬脹不同,所以不能攻伐,攻伐會導致利不止,死亡。)
)陽明病,面合赤色,不可攻之,必發熱色黃,小便不利也。(合,通也。陽明病面色通赤者,熱在經也,不可下。下之,虛其胃氣,耗其津液,經中之熱,乘虛入胃,必髮色黃,小便不利也。兼善:陽明病多近於下,但以面赤,其熱猶在經,故云不可攻。若攻之,則經中必熱,悉入於胃,郁畜而發黃色,譬如下之早成結胸之類。
)
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可與調胃承氣湯。(吐後心煩,謂之內煩;下後心煩,謂之虛煩。今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是胃有鬱熱也。與調胃承氣,以下鬱熱。觀子:不吐不下而心煩,固為邪實。然心煩而腹不脹滿,亦非大實之比,與調胃承氣宜矣。)陽明病,脈遲,雖汗出,不惡寒者,其身必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者,此外欲解,可攻裡也。手足濈然而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氣湯主之。
白話文:
陽明病
- 面色通紅,不可攻下。否則會發熱,面色發黃,小便不利。
- 註解:陽明病面色通紅,說明熱在經中。不可攻下,否則會虛損胃氣,耗損津液,經中的熱乘虛進入胃中,就會發熱,面色發黃,小便不利。兼善:陽明病多偏於下焦,但從面赤來看,其熱仍然在經中,所以說不可攻下。如果攻下,則經中的熱必會進入胃中,鬱結不散,發為黃疸,就像下得太早而導致結胸一樣。
陽明病
- 不吐不泄,心煩者,可以服用調胃承氣湯。
- 註解:吐後心煩,稱為內煩;泄後心煩,稱為虛煩。現在陽明病不吐不泄而心煩,說明胃中鬱熱。用調胃承氣湯來攻下鬱熱。觀子:不吐不泄而心煩,自然是邪實。但心煩而腹不脹滿,也不是大實證。所以用調胃承氣湯是適宜的。
陽明病
- 脈遲,雖出汗,但不惡寒者,身體一定沉重,胸悶腹滿,喘息,有潮熱。這是外邪將要解除,可以攻裡。
- 手足微冷而汗出者,說明大便已經變硬,可以用大承氣湯治療。
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外未解也,其熱不潮,未可與承氣湯。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大泄下。(陽明病脈遲,若汗出久微發熱惡寒者,表未解也。若脈遲,雖汗出而不惡寒者,表證罷也。身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者,熱入腑也。四肢諸陽之本,津液足,為熱蒸之,則周身汗出。
津液不足,為熱蒸之,其手足濈然而汗出,知大便已硬也,與大承氣湯以下胃熱。經曰:潮熱者,實也。其熱不潮,是未成實,故不可與大承氣。雖云腹大滿不通之急,亦不可與大承氣。與小承氣,微和胃氣。黃氏:若汗多微發熱以下,蓋謂陽明亦有在經者,未全入胃,猶宜解外。
白話文:
如果出汗多、稍微發燒、怕冷,表示外感風寒尚未解,體內熱氣不潮濕,不能服用大承氣湯。如果肚子脹滿、大便不通,可以服用小承氣湯,稍微溫和胃氣,不要讓它過度瀉下。陽明病脈象遲緩,如果出汗很久、稍微發燒、怕冷,表示外感尚未解。如果脈象遲緩,雖然出汗但不怕冷,表示表證已經消失。身體沉重、呼吸短促、肚子脹滿、喘不過氣、有潮熱現象,表示熱氣已經進入腸腑。四肢陽氣的根本,津液充足,被熱氣蒸騰,就會周身出汗。
津液不足,被熱氣蒸騰,手腳發熱出汗,表示大便已經硬結,應該服用大承氣湯來瀉除胃熱。經書中說:潮熱表示實證。如果熱氣不潮濕,表示尚未形成實證,所以不能服用大承氣湯。雖然肚子脹滿、大便不通很急迫,也不能服用大承氣湯。應該服用小承氣湯,稍微溫和胃氣。黃氏說:如果出汗多、稍微發燒等等症狀,表示陽明病也有在經絡中的,還沒完全進入胃,應該先解表。
縱有大滿,大腑不通,亦不過小承氣微下之。入胃在經,宜兩審也。觀子:此節辨脈遲內結之證,或宜大承氣攻之,或但小承氣微和也。陽明病,其脈遲,為邪已營於裡,證復兼汗出,雖不惡寒,必身重,必腹滿,且短氣而喘,何也?熱氣內甚者,身始重,結而不通者,腹始滿短喘,是證屬可攻矣,然必再以他證決之。
如有潮熱者,為外證已解,里證已具,手足濈然汗者,為津液不足,大便已硬,主大承氣攻之奚疑。若汗出雖多,猶微發熱惡寒,則表尚在也。其熱既非潮熱,汗亦非手足濈然之汗,安可與承氣以攻乎?夫汗出身重,腹滿短氣之證,大滿不通者,亦有之。然雖腹大滿不通,亦但可與小承氣微和,非大承氣大泄之證也。
白話文:
即使腹脹滿,大腸不通暢,也只需要用小承氣湯稍微瀉一下就好。藥物進入胃經,需要謹慎判斷。
書中提到,辨別脈象遲緩,內裡阻塞的症狀,要考慮是否用大承氣湯攻下,還是用小承氣湯溫和調理。
陽明病,脈象遲緩,說明邪氣已經深入營氣,而且患者出汗,雖然不畏寒,但一定會覺得身體沉重,腹部脹滿,還會呼吸短促喘不過氣,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體內的熱氣很盛,所以身體會沉重;腸胃阻塞不通,所以腹部會脹滿,呼吸才會短促喘不過氣。這種情況可以考慮用藥攻下,但一定要結合其他症狀才能決定。
如果患者出現潮熱,說明外感症狀已經解除,內裡症狀已經出現;如果患者手腳出汗,而且汗出得厲害,說明津液不足,大便已經乾燥,這時就應該毫不猶豫地用大承氣湯攻下。
但如果患者汗出雖然多,但還是輕微發熱畏寒,說明表症還沒有完全解除。而且患者的發熱不是潮熱,出汗也不是手腳出汗,就不可用承氣湯攻下。
有些患者會出現汗出身重、腹滿短氣的症狀,其中也包含腹脹滿不通的情況。但即使腹脹滿不通,也只能用小承氣湯溫和調理,不用大承氣湯瀉下。
何以故?脈遲,非必下之脈,雖內結,豈大承氣所宜哉?健按:陽明病,脈遲,汗出不惡寒,腹滿喘,而身重者,蓋表已解,而俱里證矣。然尚未入腑,猶當作在經之裡證者,故未可下。待手足汗,大便硬,乃可與大承氣。若汗多微惡寒,此表邪未解,而更不可下,直至腹大滿不通,方與小承氣微利之。
總歸一脈遲,邪雖結而熱尚輕,無燥實堅三字。故黃氏叮嚀在經之象多,入腑之證少,須細審之。觀子亦曰:非必下之證,二公辨之熟矣。夫脈遲,似澀滯之象,汗出不惡寒,似濕熱內蒸之象,故身重腹滿而喘。以南方人較之,此非太陽傷寒傳經所來,乃陽明本經濕熱為病,每多是證,以仲景不能食施之,其效亦捷。)陽明病,潮熱,大便微硬者,可與大承氣湯;不硬者,不與之。
白話文:
為什麼這樣說呢?脈遲,不一定就是需要瀉下的脈象,即使內有宿疾,難道就適合用大承氣湯嗎?
注:陽明經病,脈遲,汗出而不惡寒,腹部脹滿、喘息,身體沉重,這是因為表邪已解,而裡證仍在經絡中。然而,尚未深入臟腑,還應當作為經絡中的裡證來治療,所以不能急於攻下。等到手腳出汗,大便變硬,纔可以給予大承氣湯。如果汗多而微惡寒,說明表邪未解,就不能攻下,一直等到腹部脹滿不通,纔可以用小承氣湯稍微通利。
總之,脈遲,說明邪氣雖然停滯,但熱度還不夠嚴重,沒有燥、實、堅三種證狀。所以黃氏特別叮囑,在經絡中的證狀比較多,深入臟腑的證狀比較少,需要仔細辨別。觀《子》經上也說:“不一定非用瀉下不可的證狀”,兩位大師辨析得很清楚。脈遲,類似於氣血不通的證狀;汗出而不惡寒,類似於濕熱內蒸的證狀;因此身體沉重、腹部脹滿、喘息。與南方人比較,這不是太陽傷寒傳經而來的,而是陽明經本身濕熱所致的病症,這樣的證狀比較多,用仲景的治療方法,療效也很快。)陽明經病,潮熱,大便略微變硬,可以給予大承氣湯;不變硬的,不給予。
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與小承氣湯,湯入腹中,轉失氣者,此有燥屎,乃可攻之。若不轉失氣者,此但初硬,後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脹滿不能食也。欲飲水者,與水則噦。其後發熱者,必大便復硬而少也,以小承氣湯和之,不轉失氣者,慎不可攻也。
(潮熱者,實也。得大便微硬者,便可攻之。若便不硬者,熱未成實,微有潮熱,亦未可攻。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當先與小承氣湯漬之。如有燥屎,小承氣湯藥勢緩,不能宣泄,必轉失氣下。若不轉失氣,是胃中無燥屎,但腸間少硬,前止初硬,後必溏。攻之則虛其胃氣,致腹脹滿不能食也。
白話文:
第一段
如果六七天沒有大便,很可能會有燥屎(乾硬的糞便)。想要知道是否有燥屎,可以少量服用小承氣湯,如果湯藥進入腹中,轉而感到失氣(腹中氣機不暢),就說明有燥屎,可以服用藥物攻之。如果沒有轉失氣,表示只是糞便最初較硬,之後必定會變軟稀溏,不宜服用藥物攻之,否則會導致腹脹滿不能進食。
第二段
如果想喝水卻喝了就嘔吐,之後又發熱,表示大便一定會變得更加乾硬,而且量少。可以服用小承氣湯調理,如果服用後仍然沒有轉失氣,就應該慎重,不可再服用藥物攻之。
第三段
潮熱屬於實熱症狀。如果大便稍微硬,就可以服用藥物攻之。如果大便不硬,表示熱氣尚未成實,只是微微有潮熱,還不能服用藥物攻之。如果六七天沒有大便,可能會有燥屎,應該先用小承氣湯浸泡之。如果有燥屎,小承氣湯藥性緩和,不能宣洩排毒,必定會轉失氣而排出。如果沒有轉失氣,就表示胃中沒有燥屎,只是腸道中有些許硬結,一開始只是硬結,之後就會變軟稀溏。服用藥物攻之會虛耗胃氣,導致腹脹滿不能進食。
胃中乾燥,則欲飲水,水入胃中,虛寒相搏,氣逆則噦。其後卻發熱者,則熱氣乘虛,還復聚於胃中,胃燥得熱,必大便復硬而少,與小承氣湯,微利以和之。故重云不轉失氣,不可攻,慎之至也。《活人》:大便溏者,古人云:歲火不及,寒乃大行,民病鶩溏。蓋溏者,胃中冷,水穀不別也。
華佗云:寒即溏,熱即垢。仲景:初硬後溏者二證,一言小便不利,一言小便少,皆水穀不分耳。觀子:此辨潮熱之,或大便硬有燥屎,或止初硬後溏者有之,故必與小承氣。轉失氣者,方與大承氣,毋致誤下,成脹滿不食也。飲水噦以下,皆是誤下後之證,和以小承氣,又所以救噦後之大便復硬也。
白話文:
胃部乾燥時,會感到口渴並想喝水。喝水後,水分與胃內的虛弱寒氣相互作用,導致胃氣上逆,引發嘔吐。如果之後出現發熱,那麼熱氣乘虛而入,再次聚集在胃部。胃部在乾燥的情況下接觸熱氣,會導致大便變得更硬且量減少。這時可以使用小承氣湯,以輕微的通便效果來調和身體。我們要強調的是,如果不改變這種情況,就不要進行攻擊性的治療,這是極為重要的。《活人》一書提到,大便溏稀時,古人認為是因為火氣不足,寒氣大行,導致人民出現溏稀的症狀。溏稀表示胃部寒冷,食物與飲料未能被正常消化。
華佗認為,寒冷會導致溏稀,熱氣則會產生污垢。張仲景指出,起初大便硬後變為溏稀的兩種情況,一種表現為小便不通暢,另一種表現為小便量少,這都是因為食物和飲料未能分離。
根據您的描述:這些症狀可能包括高熱、或大便硬結伴隨乾燥的糞便,或者只是最初硬結後轉為溏稀的大便。因此,通常會使用小承氣湯來治療。如果出現轉失氣的情況,則應該使用大承氣湯,以免誤用導致腹脹和失去食慾。喝水後的嘔吐以及大便復硬,都是在錯誤下藥後的症狀,使用小承氣湯既可調和身體,也能緩解因嘔吐後大便變得更硬的問題。
健曰:此節同上文之意,復申明之,以慎誤下也。欲水而水入反噦者,知其假熱,不為實也,後熱實便硬乃可與小承氣微下之。)
夫實則譫語,虛則鄭聲。鄭聲重語也。(《內經》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譫語由邪氣盛,而神識昏也。鄭聲由精氣奪而聲不全也。譫語者,言語不次也;鄭聲者,鄭音不正也。《論語》:惡鄭聲亂雅樂,如新差氣虛人,聲轉者是,所謂重語者也。宇泰:譫語謂亂言無次,數更端也。
鄭聲謂鄭重頻頻也,只將一事一句,重疊言之,數日不換他聲也。蓋神有餘,則能機變亂語;神不足,則無機變,而只守一聲也。全善:譫語者,氣虛獨語也。《素問》云:脫陽者,見鬼。余用參耆溫補,活者數十人,不可概以譫語為實。健曰:婁氏言譫語為氣虛脫陽,未可盡信。
白話文:
趙養葵說:這一節的意思與上文相同,再次強調,目的是為了避免後面的誤會。想要喝水但喝水反而使人想吐的,知道是假熱,不是實熱,等後來熱證成為實證,大便變硬的時候,纔可以給予小承氣湯來微微瀉下。
實證會出現說夢話的症狀,虛證會出現「鄭聲」的症狀。「鄭聲」是語音重複的症狀。(《內經》說:邪氣盛行則為實證;精氣被奪則為虛證。說夢話是由於邪氣盛行,而神識昏沉。發出「鄭聲」是由於精氣被奪,而聲音不全。說夢話的人,是語言沒有順序;而發出「鄭聲」的人,是鄭國的發音不標準。《論語》說:討厭鄭國的音調擾亂雅樂,就像剛病癒氣虛的人,聲音變化的樣子,這個就是所謂的「語音重複」。宇泰說:「說夢話」是指說話混亂沒有次序,並且常常改變說法。
「鄭聲」是指鄭重其事地重複,只把一件事情、一句話,重複地說,好幾天都不換別的話。大概是神氣有餘,就能靈活變化語言;神氣不足,就不能靈活變化,而只守著一種類型的聲音。全善說:「說夢話」是氣虛獨自說話的症狀。《素問》說:陽氣脫離的人,會看見鬼。我用參耆溫補,救活了幾十個人,不能籠統地把說夢話當作實證。趙養葵說:婁全善說說夢話是氣虛陽氣脫離,不能完全相信。
譫而舌焦黑,腹滿堅者,是陽明腑證,當下。譫而身熱舌乾白,是陽明經邪,必發斑,當解肌。若虛熱神衰,乃是呢喃獨語,舌無胎色,神氣恍惚,脈虛微,庶可補也。)直視譫語喘滿者,死。下利者,亦死。(直視譫語,邪勝也。喘滿,為氣上脫;下利者,為氣下脫,皆死候也。
)發汗多,若重發汗者,亡其陽,譫語脈短者,死。脈自和者,不死。(亡陽胃燥,譫語者脈短,津液己絕,不可復治。脈自和,為正未衰而猶可生也。觀子:按發狂、衄血、譫語、鄭聲、盜汗、無汗類,皆陽明緊要之證,今但略具一二語,而未詳言之,且治法亦不之及,則是書散亡之多,蓋可見矣。健曰:觀子知書之散亡,而為道破,非有得於中者,不能言也。
白話文:
病人神志不清,舌頭焦黑,肚子脹滿堅硬,這是陽明腑證,應該馬上治療。如果病人神志不清,身體發熱,舌頭乾燥發白,這是陽明經邪氣入侵,必然會出現斑疹,應該解表退熱。如果病人虛熱神衰,只是喃喃自語,舌頭沒有舌苔,精神恍惚,脈象虛弱,可以考慮補益。病人神志不清,呼吸急促,肚子脹滿,就會死亡。如果病人出現腹瀉,也會死亡。神志不清是邪氣太過旺盛,呼吸急促是氣往上走,腹瀉是氣往下走,都是死亡的徵兆。出汗過多,如果還要繼續發汗,會損傷陽氣,神志不清,脈象短促,就會死亡。脈象平穩的話,就不會死亡。損傷陽氣,胃部乾燥,神志不清,脈象短促,是津液已經耗竭,無法治療。脈象平穩,說明正氣尚未衰竭,還有救治的機會。從這本書中可以看出,病人發狂、流鼻血、神志不清、聲音嘶啞、盜汗、無汗等都是陽明經的危重症狀。雖然書中只簡單提到了其中幾個症狀,但沒有詳細說明,也沒有提到治療方法,這說明這本書已經散失了許多內容。健曰:你能夠知道這本書已經散失了許多內容,並且說出來,一定是真正理解了這些內容,才能說得出來。
)
傷寒若吐若下後,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日晡所發潮熱,不惡寒,獨語如見鬼狀。若劇者,發則不識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脈弦者生,澀者死。微者但發熱譫語者,大承氣湯主之。若一服利,止後服。(若吐若下,皆傷胃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者,亡津液,胃氣虛,邪熱內結也。
陽明旺於申酉時,日晡所發潮熱者,陽明熱甚也。不惡寒者,表證罷也。獨語如見鬼狀者,陽明實熱,以為熱氣有餘。若劇者,是熱氣甚也,熱大甚於內,昏冒正氣,使不識人,至於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傷寒陽勝而陰絕者死,陰勝而陽絕者亦死。熱劇者,為陽勝。
白話文:
傷寒病人如果吐瀉之後,症狀沒有緩解,而且便秘五到六天,最長甚至十多天,傍晚時分會發熱潮紅,不畏寒,獨自說話像看到鬼一樣。如果病症嚴重,發病時會不認人,沿著衣服摸床,驚恐不安,微微喘氣,直視前方。脈象弦緊的病人會活下來,脈象澀滯的病人則會死亡。病情較輕的病人,只有發燒神志不清的,可以用大承氣湯治療。如果服用一劑後大便通暢了,就停止服用。
脈弦為陰有餘,澀為陰不足。陽熱雖劇,脈弦,知陰未絕,而猶可生。脈澀則絕陰,故不可治。其邪熱微而未至於劇者,但發熱譫語,可與大承氣湯以下胃中熱。經曰:凡服下藥,中病即止,不必盡劑。此以熱未劇,故云若一服利,則止後服。嗣真:此段當分三截看,自傷寒若吐,至如見鬼狀為一截,是將潮熱譫語,不惡寒不大便對為現證。下文又分二截,以辨劇者微者之殊。
微者,但發熱譫語,但字為義,以發熱譫語之外,別無他證。其用承氣一服利,止後服,見其熱輕,猶恐下之太過也。至於劇者,發則不識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如此熱極危候,不可不決死生以斷之。以脈弦者生,澀者死。此陽熱已極,若脈弦為陰未絕,猶可下之以復其陰。
白話文:
如果是熱邪嚴重的情況,患者會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抓著衣服摸著床鋪,坐立不安,呼吸微弱,眼睛直視,這些都是熱邪極度的危重症狀,必須當機立斷,決生死。如果脈搏弦緊,說明陰氣尚未消失,還可以服用藥物來恢復陰氣,但如果脈搏澀滯,那就代表陰氣耗盡,無藥可救了。
若脈澀為陰絕,不可救藥而死矣。叔微:予觀錢仲陽《小兒直訣》云:手循衣領,及捻物者,肝熱也。此證在《玉函》,列於陽明部中,蓋肝有熱邪,淫於胃經,故以承氣瀉之,且得弦脈,則肝平而胃不受克,所以有生之理。讀仲景書,不能博通諸家以發明其隱奧,專守一書,吾未見其能也。
觀子:此入腑之深,熱結之最重者,當辨其劇,且脈澀必死,劇而脈弦與微而未劇,猶可生也。健按:叔微、仲陽之說雖是,而實非,蓋凡血熱生風,津耗傷筋,有撮捻搐揚之勢,將成驚象者,俱稱肝熱,或從風熱外襲,或因本弱內虛而然,非比傷寒邪熱入腑,胃亡津液,熱迫四末所致,必從下劑以轉其燥也。若泥於肝熱二字,則證屬厥陰,不當列於陽明篇矣。
白話文:
如果脈象澀滯,就代表陰氣衰竭,無法救治,必死無疑。叔微說:我看到錢仲陽的《小兒直訣》中提到,手摸衣領,以及捻物時手指動作,都是肝熱的表現。這個症狀在《玉函》中被列入陽明篇,因為肝臟有熱邪侵襲,蔓延至胃經,所以要使用承氣湯瀉下。如果脈象轉為弦脈,就表示肝氣平息,胃經不受克制,所以病人還有生存的希望。讀仲景的書,不能只侷限於他的觀點,要博覽群書,才能理解其深奧之處,只專注於一本书,是无法真正掌握醫理的。
觀子说:這個病症屬於邪氣深入臟腑,熱邪凝結最嚴重的情況,要辨別病情嚴重程度。脈象澀滯必死無疑,但如果病情嚴重卻出現弦脈,或是病情輕微尚未嚴重,還有生存的可能性。健按说:叔微和仲陽的說法雖然有道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凡是血熱生風,津液耗損傷及筋脈,表現出手指撮捻搐揚,即將出現驚厥的症狀,都被稱為肝熱。這些症狀可能是風熱外侵,也可能是體質虛弱導致的,不一定是傷寒邪氣入侵臟腑,胃部津液耗損,熱氣迫使四肢產生熱象,而需要使用下瀉藥來轉化燥熱。如果執著於肝熱這兩個字,那這個病症其實屬於厥陰,不應該被列入陽明篇。
是仲景、仲陽二說,分明兩途,未可同日語也。因其脈弦而諸家皆以肝熱為解,殊不思胃燥津枯,脈失榮養而見弦者多,何也?緣肝主疏泄,燥屎結聚不泄,則肝脈形也。下之則弦退,故曰可生。非得弦反曰肝平,胃不受克,此悖於理矣。如弦而硬,且躁疾無胃氣者,比澀脈之死,更暴速也。
)
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則譫語,小承氣湯主之。若一服,譫語止,更莫復服。(亡津液胃燥,大便硬而譫語,雖無大熱內結,亦當與小承氣湯和其胃氣。得一服譫語止,則胃燥已潤,匆復與承氣,以胃本無熱故也。觀子:譫語宜下,然多汗之,津液內竭,再下之稍過,陰氣復傷,其表裡之存者幾何,故致謹於一服即止也。健曰:服後若屎未去,譫未止,舌胎焦黑者,乃燥屎結實,必須大承氣矣。
白話文:
這是仲景和仲陽兩種觀點,截然不同,不能相提並論。由於脈象弦緊,諸醫家都認為是肝火旺盛所致,殊不知胃中乾枯、津液耗竭,脈絡失去濡養而表現出弦緊的也很多,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肝臟主疏泄,如果燥屎結聚不暢,就會出現肝脈弦緊的現象。攻下後,弦緊就會減退,所以說「可生」。並非有了弦緊脈象就能說肝臟平順,胃沒有受到抑制,這是違背道理的。如果弦緊而堅硬,而且煩躁激動沒有胃氣,比起澀脈致死,更加急劇。
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則譫語,小承氣湯主之。若一服,譫語止,更莫復服。
(由於津液流失,胃中乾燥,大便乾結,會導致譫語,雖然沒有大的熱邪內結,也應當用小承氣湯調和胃氣。服用一劑譫語停止,則胃中乾燥已經滋潤,不要再服承氣,因為胃中本來沒有熱邪。觀子說:譫語應該瀉下,但是多汗的人津液內竭,再瀉下稍過,陰氣又會受傷,表裡之氣尚存多少,所以謹慎地服用一劑即可。健曰:服用之後如果大便未去,譫語未止,舌苔焦黑,就是燥屎結實,必須服用大承氣。)
)陽明病,譫語發潮熱,脈滑而疾者,小承氣湯主之。因與承氣一升,腹中轉失氣者,更服一升;若不轉失氣,勿更與之,明日不大便,脈反微澀者,裡虛也,為難治,不可更與承氣湯也。(陽明病,譫語潮熱,若脈沉實者,內實也,可下。若脈滑疾為里未實,則未可下,先與小承氣湯和之。
得轉失氣者,中有燥屎,可更與一升以除之。若不轉失氣是無燥矢,不可更與也。至明日邪氣傳時,脈得沉實堅牢之類,是為裡實,反得微澀者,裡氣大虛也。若大便利後,脈微澀者,止為裡虛而猶可。此不曾大便,脈反微澀,是正氣內衰,為邪氣所勝,故云難治。觀子:譫語且潮熱,為熱實內結之證。
白話文:
陽明病,病人神志不清、說胡話,還伴隨發熱,脈搏滑而快,可以用小承氣湯治療。如果患者服用一升承氣湯後,肚子還是脹氣,可以再服用一升;如果肚子沒有脹氣,就不要再給他喝了。如果隔天還沒排便,脈搏變得微弱澀滯,就說明身體虛弱,病情難治,不能再用承氣湯。
陽明病,病人神志不清、說胡話,還伴隨發熱,如果脈搏沉實有力,表示內部實熱,可以服用瀉藥。如果脈搏滑而快,表示身體虛弱,還不能服用瀉藥,應該先服用小承氣湯來緩解。
如果服用承氣湯後肚子脹氣,表示腸道有燥屎,可以再服用一升承氣湯來清除。如果沒有脹氣,表示腸道沒有燥屎,就不要再服用。到了隔天,邪氣入侵的時候,如果脈搏沉實有力,表示內部實熱;如果脈搏變得微弱澀滯,表示身體虛弱。如果患者排便後,脈搏變得微弱澀滯,表示身體虛弱,但病情還算可以控制。但如果患者一直沒有排便,脈搏卻變得微弱澀滯,就說明正氣衰敗,被邪氣所攻克,所以說難治。
病人神志不清、說胡話,還伴隨發熱,這是熱邪實結在體內導致的。
必得熱實內結之脈,乃脈反滑疾,非大承氣證矣。故宜小承氣以微和之,得轉失氣,燥矢未出,再與必出矣。其不大便,脈反微澀者,正氣已脫,雖與承氣,無益矣。何也?始之脈滑而疾,政以裡虛,脈不應病,故終有此難治之患也。健按:與小承氣,不但不大便,且無轉失氣,則非應下之證矣。
況脈反微澀,謂為裡虛難治,不復言他法,豈仲景無可救之道歟。若果裡虛潮熱譫語,腹無堅滯,舌不幹焦者,此人參白虎可與也。
陽明病,譫語有潮熱,反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若能食者,但硬爾,宜大承氣湯下之。(譫語潮熱,為胃熱,當消穀引食。不能食者,胃中有燥屎,而胃實也。若能食者,胃中虛熱,雖硬不得為燥屎。雜病,虛為不食,實為欲食。傷寒,則胃實熱甚者不食,胃虛熱不甚者能食。
白話文:
必須是身體內有熱證的脈象,脈象表現為反常地滑動且急促,才屬於大承氣證。故宜用小承氣湯稍加調和,氣息轉弱而未出,再次給予小承氣湯,氣息必出。若是不大便,脈象表現微弱而遲澀,表示正氣已衰竭,即使給予承氣湯,也無益處。原因為何?起始的脈象滑動而急促,正是由於裡虛,脈象不符合病情,所以最後導致如此難以治療的病症。
健按:給予小承氣湯,不僅不大便,而且沒有氣息轉弱,則不是應當下瀉的證候。
況且脈象表現為微弱而遲澀,指為裡虛難以治療,未再提及其他治療方法,難道仲景沒有可以拯救的辦法嗎?如果確實是裡虛引起潮熱、譫語,腹中沒有堅硬的滯留物,舌頭並不乾燥焦枯,這類患者可以服用人參白虎湯。
陽明病,有譫語和潮熱,反不能進食的患者,胃中必定有五六枚燥屎。如果能進食的患者,只是胃中發硬,宜用大承氣湯下瀉。(譫語潮熱,是胃熱引起的,應當消散穀物、引導飲食。不能進食的患者,胃中有燥屎,而胃實。如果能進食的患者,胃中虛熱,即使發硬也不能算是燥屎。雜病中,虛弱導致不進食,實熱導致想進食。傷寒中,胃實熱嚴重者不進食,胃虛熱不嚴重者能進食。)
與雜病異也。大承氣湯以下燥屎,逐結氣。觀子:此又以能食不能食,辨譫語潮熱之或燥屎,或但初硬後溏也。能食者,胃必虛,故但初硬後溏,宜大承氣句,是指有燥矢者言,非下但硬者也,健曰:胃虛能食,是胃中空而無物,非胃氣虛也,不可認錯。)
陽明病,下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但頭汗出者,刺期門,隨其實而瀉之,濈然汗出則愈。(陽明病熱入血室,迫血妄行,使下血譫語。陽明病法多汗,以奪血者無汗,故但頭汗出也,刺期門以散血室之熱,隨其實而瀉之,以除陽明之邪熱,散邪除熱,營衛得通,津液得復,濈然汗出而解。《明理》:血室,即衝脈也。
白話文:
第一段
與其他雜病不同。大承氣湯用於治療燥屎(乾燥的糞便),驅除結氣(積聚的氣)。觀子說:這裏是根據病人能吃卻不能吃的情況,來區分譫語(神志不清)潮熱(身體發熱)是否伴隨燥屎,或者只是先硬後軟的糞便。能吃的人,胃必定虛弱,所以才會出現先硬後軟的糞便,適合使用大承氣湯。這句話是指有燥屎的人,而不是單純糞便硬的人。健曰:胃虛能吃,是胃中空無物,而不是胃氣虛弱,不可弄錯。
第二段
陽明病,出現下血(便血)和譫語,這是熱邪侵入血室(血脈系統)所致;如果只是頭部出汗,就應該刺期門穴,隨其病情(實際情況)瀉出熱邪,大量出汗則病癒。
陽明病熱邪侵入血室,迫使血液妄行,導致下血和譫語。陽明病的病理多伴有汗出,但因邪熱奪血,所以無汗,只有頭部出汗。刺期門穴可以散血室之熱,隨其病情瀉出,可以去除陽明之邪熱,散邪除熱,營衛氣血暢通,津液恢復,大量出汗而痊癒。《明理》說:血室,就是衝脈。
解釋:
這段文字主要討論的是陽明病的一些症狀和治療方法。第一段重點在於辨別燥屎和胃虛,指出大承氣湯的適用範圍。第二段則講述陽明病下血譫語的病理和治療方法,強調刺期門穴的重要性。
整體而言,這段文字体现了中醫理論的精髓:辨證論治,因人而异,并注重观察病人的具体情况,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
衝起於腎下,出於氣衝,並足陽明,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為十二經脈之海,男子則運行生精,女子則上為乳汁,下為月經。傷寒之邪,婦人則隨經而入,男子則由陽明而傳。陽明內熱傳入之也,衝脈得熱,血必妄行,故亦有下血譫語。既邪氣留結不去,是以刺而瀉之。觀子:男女均有此精血道路,故男子亦有熱入血室之證。
下血而譫,似屬胃實當下,然但頭汗出,陽氣上蒸,津液不足也,不宜下之以奪內液,故刺期門,以瀉其熱邪而已。健曰:不善刺者,當依丹溪法,柴胡地黃湯。)
汗出譫語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為風也,須下之,過經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語言必亂,以表虛里實故也。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胃中有燥矢,則譫語,以汗出為表未罷,故云風也。燥屎在胃則當下,以表未和,則未可下,須過太陽經無表證,乃可下之。若下之早,燥矢雖除,則表邪乘虛復陷於裡,為表虛里實,胃虛熱甚,語言必亂。
白話文:
衝脈起源於腎臟下方,由氣衝穴而出,沿著足陽明經脈,夾著肚臍向上運行,到胸中後散開,是十二經脈的聚合處。對於男性來說,衝脈負責運送生精之氣;對於女性來說,衝脈的上部負責乳汁分泌,下部負責月經。感寒時,病邪對女性而言會隨著經脈侵入體內,對男性而言則會通過陽明經傳播。陽明經內的熱氣傳入衝脈後,就會導致出血和胡言亂語的情況。當邪氣滯留不散時,就需要用針灸來瀉出。觀子說:男女都擁有這條運送精血的道路,因此男性也有熱邪侵入血室的病症。
出血且胡言亂語,看似是胃氣過盛應當瀉下,但是此時只有頭部出汗,陽氣上浮,身體津液不足,不宜瀉下而耗損體內津液,所以應該針刺期門穴,來瀉出身體中的熱邪。健曰:如果無法善用針灸,應當採用丹溪的方法,使用【柴胡地黃湯】。
出汗且胡言亂語,是因為胃中有乾燥的宿便,這是風邪引起的,需要瀉下,但必須等到太陽經的表證解除後才能瀉下,如果瀉得太早,言語必定會更加錯亂,這是因為表虛裏實的緣故。瀉下後就會痊癒,應當使用大承氣湯。(胃中有乾燥的宿便,就會胡言亂語,而此時出汗表示表證尚未解除,所以稱為風邪。胃中有乾燥的宿便應該瀉下,但因為表證尚未解除,所以不能瀉下,必須等到太陽經的表證沒有了才能瀉下。如果瀉得太早,雖然乾燥的宿便排出了,但表邪會趁虛入侵裡部,導致表虛裏實,胃氣虛弱且熱盛,言語必定會更加錯亂。
與大承氣湯,下胃中邪熱則止。三陽云:陽明多汗,況有譫語,似可下矣,但風家多汗,恐汗出則表未罷,故須過經,乃可下。若下早,燥矢雖除,表邪乘虛復陷,又將為表虛里實矣。下之則愈二句,又申明可下之之句耳。觀子,此辨因風汗出,雖有燥矢譫語,而未可便下,必過經表罷,方除裡實也。
)
健曰:陽明熱盛而譫者不一,有經熱而譫,有腑實而譫。此言汗出譫語,以有燥矢,是經腑俱熱。《內經》曰:病從外之內者,先治其外,後治其內。故曰過經乃可下之。文雖言此為風,而不言風之脈候。愚以風雖有汗之證,然不言身熱,未可以風擬議,明系胃熱自汗,耗散津液,則燥矢結而譫矣。當與調胃承氣湯微下之,正合病狀,究無痞滿燥實堅證,非大承氣可行也。
白話文:
如果使用大承氣湯,排除胃中的邪熱就會停止。三陽經說:陽明經出汗多,再加上胡言亂語,好像可以攻下(治療),但是如果風邪引起的多汗,恐怕汗出後表證還沒除盡,所以需要等表證過了,纔可以攻下。如果攻下過早,雖然排除了燥結的大便,但是表證卻會乘虛而入,又會形成表虛裏實的狀況。攻下後即會痊癒這兩句話,又進一步說明可以攻下的情況。觀察這段話,辨別因風邪而導致的出汗,雖然有大便乾燥和胡言亂語的症狀,但是不可馬上攻下,必須等到表證消除後,才能消除裡實。
健按曰:陽明經熱盛而胡言亂語的不只一種,有經絡發熱而胡言亂語,有腑臟積結實熱而胡言亂語。此處所說的汗出胡言亂語,再加上有燥結的大便,是經絡和腑臟都發熱。《內經》說:從外入內的疾病,先治療外證,然後治療內證。所以說要等到表證過了纔可以攻下。文雖說這是風邪,但是沒有提到風邪的脈象。愚按風邪雖然有出汗的證狀,但是沒有提到發熱,不能將之擬為風邪,明顯是指胃熱自汗,耗散體液,所以燥結的大便形成而胡言亂語。應該使用調胃承氣湯稍微攻下,與病狀相符,沒有痞滿、燥實、堅硬的證狀,不能使用大承氣湯。
)傷寒四五日,脈沉而喘滿。沉為在裡,而反發其汗,津液越出,大便為難,表虛里實,久則譫語。(邪氣入內之時,得脈沉而喘滿,里證具也,則當下之。反發其汗,令津液越出,胃中乾燥,大便必難,久則矢燥胃實,必發譫語。觀子:此正宜下,而反發汗之逆也。便難,大便不通也,津傷胃實,譫語自相因而至矣。
健曰:須調胃承氣湯下之。)
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而面垢,譫語遺尿,發汗則譫語,下之則額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湯主之。(譫語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譫語,陽明也。《針經》曰:少陽病甚則面塵。此面垢者,少陽也;遺尿者,太陽也。三者以陽明證多,故出陽明篇中。
白話文:
)傷寒發病四、五天,脈象沉細而氣喘胸悶。脈象沉細表示病邪在人體內部,但此時卻反其道而行讓病人出汗,導致津液外泄過多,大便排泄困難,表氣虛弱而裡氣實滯,時間久了會出現譫語。(當邪氣進入人體時,如果出現脈沉而氣喘胸悶的現象,表示裡證已具,應當瀉下。反其道而行讓病人出汗,導致津液外泄過多,胃中乾燥,大便一定會難以排泄,時間久了大便乾燥胃氣實滯,必然會出現譫語。觀子:這正是應該瀉下的情況,卻反而出汗,與治法相反。大便難以排泄,就是指大便不通暢,津液受損胃氣實滯,譫語也就相繼而至。)
健曰:應使用調胃承氣湯瀉下。
三陽經合病,腹滿身體沉重,難以翻轉側身,嘴巴沒有知覺且臉色晦暗,說話不清、尿液失禁,出汗則說話不清,瀉下則前額出汗,手腳發冷。如果自發出汗,應以白虎湯為主治。(說話不清、身體沉重、難以翻轉側身、嘴巴沒有知覺、說話不清,這些都是陽明經的症狀。《針經》中說:少陽經病嚴重了則面部沾染塵土。此處的臉色晦暗,是少陽經的症狀;尿液失禁,是太陽經的症狀。這三種症狀中,以陽明經的證狀居多,所以放在了陽明經病證中。)
三陽合病,為表裡有邪,若發汗攻表,則燥熱益甚,必愈譫語。若下之,則表熱乘虛內陷,必額上汗出,手足逆冷,其汗自出者,三陽經熱甚也。《內經》曰:熱則腠理開,汗大泄,與白虎湯以解內外之熱。亮宸:雖曰三陽合病而陽明為多,故止陽明之熱,而三陽之病自己。
健曰:陽明居中,為三陽之裡,邪合陽明,無他合矣,故但瀉陽明,可知白虎能除三陽表裡之邪,不專功於陽明也。陽明本經之證,尚未述完,而忽入三陽合病,足見叔和之誤也。)
二陽並病,太陽證罷,但發潮熱,手足漐漐汗出,大便難而譫語者,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本太陽病並於陽明,名曰並病。太陽證罷,是無表證;但發潮熱,是熱並陽明。一身汗出為熱越,今手足漐漐汗出者,必大便已硬也,與大承氣湯,以下胃中實熱。觀子:太陽證罷,則邪已去太陽之經,見證潮熱汗出,便難譫語,為入腑悉具。
白話文:
三陽合病,表裡都有病邪。如果發汗攻表,燥熱會更加嚴重,必定更加譫妄。如果瀉下,表熱會乘虛內陷,必定額頭出汗,手腳冰冷,汗水自出,是三陽經熱氣旺盛的緣故。《內經》說:熱氣上來,皮膚腠理打開,大汗淋漓,用白虎湯可以解除內外熱氣。
亮宸:雖然說是三陽合病,但陽明症狀為主,因此只要止住陽明的熱氣,三陽的病症自然會好。
健曰:陽明居於中間,是三陽的裡症,病邪合於陽明,不可能還有其他合病,所以只要瀉下陽明,可知白虎湯能消除三陽的表裡之邪,不只是針對陽明。陽明本經的證狀,尚未講述完畢,卻突然談到三陽合病,足見叔和的錯誤。)
二陽並病,太陽症狀減緩,但仍然發潮熱,手足有水珠般的汗水,大便不通而出現譫妄,用瀉下的方法可以治癒,宜用大承氣湯。(太陽病併入陽明病,稱為並病。太陽症狀減緩,表示沒有表證;但發潮熱,表示熱氣併入陽明。全身出汗是因為熱氣過盛,現在手足有水珠般的汗水,必定是大便已經硬結,用大承氣湯,可以瀉下胃中的實熱。觀子:太陽症狀減緩,表示病邪已經離開太陽經,所見證狀潮熱、出汗、便祕、譫妄,表示邪氣已入腸胃。)
是始焉並病,而今已轉屬胃實,非下不可者也,故與大承氣湯。)
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觀子此宜柴葛解肌。)若發汗則燥,心憒憒,反譫語。若加燒針,必怵惕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豉湯主之。(脈浮發熱,為邪在表;咽燥口苦,為熱在經;脈緊腹滿而喘,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為邪在裡。此表裡俱有邪,猶當雙解之。
若發汗攻表,表熱雖除,而內熱益甚,故燥而憒憒,反譫語。憒憒者,心亂。經曰:營氣微者,加燒針則血不行,更發熱而躁煩。此表裡有熱,若加燒針,損動陰氣,故怵惕煩躁,不得眠也。若下之,裡熱雖去,則胃中空虛,表中客邪陷於上焦,煩動於膈,使心中懊憹而不了了。
白話文:
一開始是同時發病,而現在已經轉變為胃氣過盛,非得用瀉下法不可,所以給予大承氣湯。)
陽明經病,脈象浮浮緊緊,喉嚨乾燥口苦,腹部脹滿而喘息,發熱出汗,不畏寒,反而怕熱,身體沉重。(觀察這些症狀,適宜用柴葛解肌湯。)如果發汗治療,則會更加燥熱,心神恍惚,反而說胡話。如果再用燒灼針灸,必然會心悸煩躁而無法入睡。如果使用瀉下法,那麼胃中就會空虛,外邪乘機侵犯膈肌,導致心中煩悶,舌苔有白色胎狀物的,可用梔子豉湯治療。(脈象浮發熱,說明邪氣在表;喉嚨乾燥口苦,說明熱在經絡;脈象緊腹脹而喘,出汗不惡寒,反而怕熱身體沉重,說明邪氣在裡。這種表裡都有邪氣的情況,應當同時解除。)
如果發汗治療表證,表熱雖然可以去除,但內熱會更加嚴重,所以會燥熱而心神恍惚,反而說胡話。心神恍惚,就是心神混亂。經書說:營氣微弱時,如果再用燒灼針灸,血液就會運行不暢,會更加發熱而煩躁。這種表裡都有熱的情況,如果再用燒灼針灸,會損傷陰氣,所以會心悸煩躁,無法入睡。如果使用瀉下法,裡熱雖然可以去除,但胃中就會空虛,表中的外邪會乘機侵犯上焦,煩擾膈肌,使得心中煩悶而不明瞭。
舌上胎黃者,熱氣客於胃中;舌上胎白,知熱氣客於胸中,與梔子豉湯,以吐胸中之邪。全善:梔子豉湯,專指下後心中懊憹者設。觀子:陽明多氣多血之經,故在經,即有目痛鼻乾,身大熱,脈洪長之證,其與太陽寒水之病,本不同也。此以中風之陽邪,合有餘之經氣,至日久而表裡俱病,安得不熱甚乎。
使能兩治其邪,亦何難內外悉安。單汗則遺內;單下則遺外;燒針則助陽,病所以不除也。然不直言其湯治,而惟詳誤下後之三法者,此屬常證之外,圓機活法,仲景欲人思而得之,不以一言印定也。健按:此證當作三段看,上段已經熱傷津液,故肢體不和身重矣。中段若再發汗加燒針,則更增煩躁不眠。
白話文:
舌頭上有黃色的胎黃,是因為熱氣停留在胃部;如果舌頭上出現白色的胎白,則表示熱氣停留在胸部,應該服用梔子豉湯來排出胸中的邪氣。全善所說的梔子豉湯,主要是針對下藥後心中感到煩躁的人設立的。觀子認為,陽明經脈氣血豐富,因此,如果在這個經脈出現症狀,可能會表現為眼睛疼痛、鼻子乾燥、身體高熱、脈搏強大等現象,這和太陽經的寒水病症完全不同。這種情況是因為風邪進入體內,並與過剩的經脈氣體結合,長期下去,導致體內和體外都受到病害,當然會感到非常熱。
如果能夠同時對待體內和體外的病害,那麼內外都可以得到安定。單純出汗會遺留體內的病氣;單純下藥則會遺留體外的病氣;使用燒針會幫助陽氣,但這樣病狀仍然無法消除。然而,對於湯劑的治療並未直接說明,而是詳細地描述了錯誤使用下藥後的三個方法,這是除了常見病症之外的靈活處理方式,張仲景希望人們能夠思考理解這些方法,而不是用一兩句話來確定它們。
我按:這個症狀應該分為三個部分來看待,上部分已經因為熱傷津液,所以四肢不協調,感到沈重。中部分如果再次進行發汗或者使用燒針,則會使得煩躁和失眠的情況更加嚴重。
下段若下之,則胃虛懊憹,客氣反動矣。然總表邪入里之熱,乃無形之氣,非有形垢滯可下之比,宜葛根白虎湯,均可解之。)
若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若下後,邪熱客於上焦者為虛煩,此下後,邪熱不客於上焦者,為乾燥煩渴,與白虎加人參湯,散熱潤燥。健曰:此但言口乾渴,欲飲水,雖不連上文貫下,然看若字,似從上文若下後所致。)
若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此下後,熱客下焦者也。邪氣自表入里,客於下焦,三焦俱帶熱也。脈浮發熱者,上焦熱也;渴欲飲水者,中焦熱也;小便不利者,下焦熱也。邪客下焦,津液不得下通也,與豬苓湯利小便,以瀉下焦之熱。兼善:邪熱客於下焦,則津液不得上升,故亦有作渴者。
白話文:
第一段:
如果用瀉下法來治療,就會導致胃氣虛弱、心情憂鬱,客氣又會反彈。不過,表層邪氣進入體內化為熱症,是無形的氣體,不像有形的髒汙可以瀉下。因此,建議使用「葛根白虎湯」來治療,可以有效解除熱症。
第二段:
如果口渴想喝水,口乾舌燥,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治療。(如果用瀉下法治療後,邪熱停滯在上焦,症狀會出現虛熱煩躁;如果瀉下後,邪熱沒有停滯在上焦,症狀會出現口乾舌燥、煩渴,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清熱潤燥。)
第三段:
如果脈象浮發、發熱、口渴想喝水、小便不通暢,可以使用「豬苓湯」來治療。(這是瀉下後,熱邪停滯在下焦的症狀。邪氣從表層進入體內,停滯在下焦,導致三焦都有熱症。脈象浮發發熱,說明上焦有熱;口渴想喝水,說明中焦有熱;小便不通暢,說明下焦有熱。邪氣停滯在下焦,津液無法順利流通,因此使用豬苓湯來利尿,瀉去下焦的熱邪。另外,邪熱停滯在下焦,津液無法上升,也會引起口渴。)
瀉下焦之熱,熱不得阻塞於中焦,肺與膀胱,津液流通,而病自愈矣。觀子:此之熱容於下,小便不利,既屬三焦俱病,則太陽五苓之獨不利溺,必兼致津液,更可知矣。此發熱不再用表藥,則太陽五苓之非屬桂枝發汗,又可知矣。健按:下後脈浮發熱,乃津液內亡,邪熱上炎。
胃虛燥渴而欲水,萬不可因脈浮而擬表劑。《脈經》言虛合四形,浮、大、遲、軟,故仲景用豬苓湯,妙在阿膠一味,益陰利便,青色使脈浮發熱退也。)陽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以汗多,胃中燥,豬苓湯複利其小便故也。(《針經》曰:水穀入於口,輸於腸胃,其液別為五,天寒衣薄則為溺,天熱衣厚則為汗,是汗、溺一液也。汗多為津液外泄,胃中乾燥,故不可與豬苓湯利小便也。
白話文:
瀉掉下焦的熱,熱氣不能阻塞在中焦,肺和膀胱津液流通,病自然就好了。看一看這情況:這熱氣積聚在下焦,小便不利,屬於三焦都病了,那麼太陽五苓湯單獨不利尿,必然要兼顧滋補津液,這點就更明白了。這發熱不再用表藥,那麼太陽五苓湯就不是屬於桂枝發汗的藥物,這點也就可以明白了。健按:下後脈浮發熱,就是津液內耗,邪熱上炎。
胃虛燥渴而想喝水,萬萬不可因為脈浮就用表藥。《脈經》說虛合四形,浮、大、遲、軟,所以仲景用豬苓湯,妙在阿膠一味,可以益陰利便,青色使脈浮發熱退去。陽明病,汗出很多而且口渴,不能用豬苓湯,因為汗多,胃中乾燥,豬苓湯又利小便,所以不適合。 《針經》說:水穀從口進入,送到腸胃,它的液體分為五種,天冷穿薄衣服就變成小便,天熱穿厚衣服就變成汗,所以汗和小便是一體的。汗多是津液外泄,胃中乾燥,所以不能用豬苓湯利小便。
兼善:既陽明汗多,屬陽明病未解。渴者,胃中津液乾燥,若與豬苓湯複利小便,是為虛虛矣。健曰:胃燥津干,與人參白虎湯最妙。)
脈浮而遲,表熱裡寒,下利清穀者,四逆湯主之。(浮為表熱,遲為裡寒,下利清穀者,裡寒甚也,與四逆湯溫里散寒。觀子:下利請谷,裡寒外熱,本陰經之證,然外熱之熱,乃格陽之假熱耳,不同猶有表也。其脈非沉而遲,即緩欲絕,安得猶有浮也。此證曰裡熱者,必外證仍未罷;靖谷者,必寒毒已入胃。
是證雖陽,而內寒已甚,故表熱裡寒。脈浮者;熱之在表也;遲者,寒之在裡也。蓋與太陽頭痛發熱,脈反沉證,絕相類。彼以頭痛身疼,故屬太陽;此以大腑有寒,下利清穀,自當屬陽明也。雖猶有陽經之表證,而當救裡寒為急,是以主四逆略同耳。健曰:脈浮表熱之外證輕,脈遲裡寒下利之裡證重,故當從重論治,理也。
白話文:
如果陽明經出現大量汗水,通常表示陽明病尚未解除。出現口渴的情況,意味著胃中的津液乾燥。如果用豬苓湯來補充小便,這就顯示出有虛弱的情況。健醫認為,胃燥津乾的情況,最適合使用人參白虎湯。
如果脈象浮而緩慢,表現出熱而裡面卻是寒,並且出現清稀的下利,這時就應該用四逆湯來治療。浮脈表示表面有熱,遲脈則顯示內裡寒冷,而下利清穀則意味著內寒非常嚴重,這時候與四逆湯能夠溫暖內裡並驅散寒氣。根據觀子所言,下利清穀、內寒外熱的情況,這是陰經的證據。然而外熱所帶來的熱量,其實是格陽所造成的假熱,這與外表仍有一定的關係。如果脈象不沉而且緩慢,這證明寒氣欲絕,但仍顯示出有浮脈。因此這種情況稱作裡熱,但也必須留意外表的症狀尚未消退;對於治療下利的情況,也必須注意寒毒已經進入胃中。
這種證候雖然是陽性的,但內部寒氣卻已相當嚴重,因此表面上是熱而裡面是寒。脈浮表示熱在表面;脈遲顯示寒在內部。這與太陽證的頭痛和發熱、脈象反而沉的情況十分相似。前者因為頭痛和身體疼痛,所以屬於太陽。而這種因為大腑有寒、下利清穀的情況,則應該屬於陽明。儘管陽經的表證仍在,但急需解決內部的寒,因此主治四逆湯的使用也類似。健醫指出,脈象浮表示表熱的外證較輕,而脈遲則代表裡寒、下利的內證比較重,所以在治療上應該重視內證的情況。
)
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飲水則噦。(噦者,咳逆也。《千金》曰:咳逆者,噦逆之名,胃中虛冷,得水則水寒相搏,胃氣逆而噦。觀子:胃中虛冷,誤下者噦。若非誤下,與水亦噦者,一為去其熱,一為益以寒故也。是治雖殊,而致病則頗同。)脈浮發熱,口乾鼻燥,能食者,則衄。
(脈浮發熱,口乾鼻燥,熱在經也;能食里和也。熱甚於經,迫血妄行而為衄。胃中虛冷,陰勝也。水入於經,其血乃成,飲水者助陰,氣逆為噦。發熱口乾,陽勝也。食入於陰,長氣於陽,能食者助陽,血妄為衄。二者偏陰偏陽之疾也。三陽云:上二條,是中陰腑之疾,此條以下,又是陽經傳來之證也。
白話文:
(脈搏浮而發熱,口乾舌燥,說明熱在經脈裡;能吃飯說明脾胃和諧。熱氣過於旺盛,迫使血液逆流,就會流鼻血。胃裡虛寒,陰氣過盛。水進入經脈,才能滋養血液,喝水就是助長陰氣,導致胃氣逆流引起呃逆。發熱口乾,陽氣過盛。食物進入脾胃,滋養陰氣,增強陽氣,能吃飯就是助長陽氣,導致血液逆流引起流鼻血。這兩種情況都是偏陰偏陽的疾病。《三陽脈訣》說:前面兩條是中陰腑的疾病,從這裡開始,就是陽經傳來的症狀。)
簡單來說,這段文字描述了兩個症狀
- 胃中虛寒,吃不下東西,喝水就呃逆。
- 發熱口乾,能吃飯,就流鼻血。
並解釋了這兩種症狀的病因
- 第一個症狀是由於胃中陰氣過盛,喝水助長陰氣,導致胃氣逆流而引起的。
- 第二個症狀是由於經脈中陽氣過盛,吃飯助長陽氣,導致血液逆流而引起的。
這段文字展現了中醫對疾病的辨證論治,通過觀察症狀,分析病因,最終找到治療疾病的正確方法。
)
陽明病下之,其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心中懊憹,飢不能食,但頭汗出者,梔子豉湯主之。(表未罷而下者,應邪熱內陷也。熱內陷者,則外熱而無手足寒,今外有熱而手足溫者,則熱內陷而不深,故不作結胸也。心中懊憹,飢不能食者,熱客胸中,為虛煩也。熱自胸中蒸蒸於上,故但頭汗出而身無汗,與梔子豉湯,以吐中之虛煩。
觀子:陽明病者,陽明經或中風中寒,下之,皆得內陷,成懊憹也。不結胸者,猶有外熱,未全收斂入內也。手足溫,但頭汗出者,邪客胸中諦也,故主梔子豉湯。健曰:此經邪在表居多,而下亦輕,故不致成結胸。惟心中懊憹,胃熱盛,則飢而不食,熱上蒸則頭汗出。但梔豉為吐劑,只能去在上之邪,不能除內陷之熱,應合石膏湯同進,庶乎表裡肅清。
白話文:
陽明病患者如果出現發熱、手腳溫暖、沒有胸悶,並且心裡煩躁,食慾不振,但只有頭部出汗的症狀,可以用梔子豉湯治療。這種情況表示體內寒邪尚未完全消除,熱邪已經入侵內部。因為熱邪尚未深入,所以沒有出現手腳冰冷的現象,也沒有胸悶的症狀。煩躁、食慾不振是熱邪停留在胸腔,導致虛煩。熱邪從胸腔向上蒸發,所以只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汗。梔子豉湯可以清熱解毒,緩解虛煩。
)
陽明病,發潮熱,大便溏,不便自可,胸脅滿不去者,小柴胡湯主之。(陽明病,潮熱為胃實,大便硬而小便數。今大便溏,小便自可,則胃熱未實,而水穀不別也。大便溏,應氣降而胸滿去,今反不去者,邪氣猶在表裡之間也。與小柴胡以去半表半裡之邪。吳氏:邪在半表半裡,雖潮熱,不得為里大實,故仍在半表裡治之,何也?便溏脅滿故也。
健曰:潮熱雖屬陽明,胸脅滿系少陽,故與小柴胡,治半表半裡之法。)陽明病,脅下硬滿,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可與小柴胡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身濈然而汗出解也。(陽明病,腹滿不大便,舌上胎黃者,為邪熱入腑,可下。若脅下硬滿,雖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為邪未入腑,在表裡之間,與小柴胡湯以和解之。上焦得通,則嘔止,津液得下,則胃氣因和,汗出而解。
白話文:
陽明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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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潮熱、大便溏薄、小便通暢,但胸脅滿悶不消退者,**可使用「小柴胡湯」。(因為陽明病潮熱,表示胃中實熱,通常大便會乾燥、小便次數多。但現在大便溏薄,小便通暢,表示胃熱尚未真正實熱,而是水液食物無法區分導致。大便溏薄,表示氣應該往下行,胸滿應該會消退,但現在反而不消退,表示邪氣還停留在表裡之間。因此使用小柴胡湯,來去除表裡之間的邪氣。吳氏:邪氣停留在表裡之間,雖然有潮熱,但不能算是胃中實熱,因此仍然要針對表裡之間進行治療,原因在於大便溏薄,脅下滿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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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下堅硬滿痛、不大便、嘔吐,舌苔白色者,**可使用小柴胡湯。因為上焦通暢,津液得以下降,胃氣因而調和,身體發熱並出汗而解除症狀。(陽明病,腹部滿而不大便,舌苔黃者,是因為邪熱進入臟腑,可以瀉下。但如果是脅下堅硬滿痛,雖然不大便,卻嘔吐,舌苔白色者,表示邪氣還未進入臟腑,停留在表裡之間,因此使用小柴胡湯來調和。上焦通暢,嘔吐就會停止,津液下降,則胃氣因而調和,出汗而解除。)
吳氏:且有脅下硬滿,在柴胡證猶未除也。戴氏:陽明下證已具,其人喘嗽,或微惡寒,為太陽陽明;往來寒熱,為少陽陽明。於陽明證中,而太陽少陽證未罷,此非正陽明也。慎未可遽下,所以古注陽明有三,常須識此。全善:陽明宜下,而先在經與裡虛,不宜攻下者於前,仲景慎重之意可見。
觀子:潮熱為陽明病,大便溏,小便自可,即非冒實裡熱矣,況有脅滿者乎,不大便亦陽明病。脅下硬而嘔,舌上又白胎,知非腑證也。是二者,皆半表裡之邪為重,非小柴胡,其誰與歸。
陽明中風,脈弦浮大,而短氣,腹都滿,脅下及心痛,久按之氣不通,鼻乾不得汗,嗜臥,一身及面目悉黃,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宇泰,宜小柴胡加茯苓。)耳前後腫,刺之小差。外不解,病過十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無餘證者,與麻黃;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
白話文:
吳氏
患者除了脅肋下硬脹外,柴胡證狀尚未消除。
戴氏
陽明病的證狀已經齊全,患者出現喘咳,或輕微惡寒,這是太陽經與陽明經的證狀;如果出現寒熱往來,則是少陽經與陽明經的證狀。在陽明病中,太陽經和少陽經的證狀尚未消失,這並不是純粹的陽明證。此時應慎重行事,不可貿然攻下,因此古籍將陽明證分為三種,需要仔細辨別。
全善
陽明病雖然適合攻下,但如果患者的經絡和體內有虛弱的情況,則不宜攻下。這正是仲景謹慎小心的意圖。
觀子
潮熱是陽明病的症狀,大便溏稀,小便通暢,說明患者並不是實證和裡熱;如果再加上脅肋下脹滿,即使沒有大便溏稀,也屬於陽明病。脅肋下堅硬而嘔吐,舌頭上有白苔,說明不是腑疾。所以,這兩種情況都是半表半裡的邪氣較重,若不使用小柴胡湯治療,還有其他藥物能代替嗎?
(浮大為陽,風在表也;弦則為陰,風在裡也。短氣腹滿,脅下及心痛,風熱壅於腹中而不通。若寒客於內痛者,按之則寒氣散而痛止。此風熱內壅,故雖久按之,而氣亦不通。陽明病鼻乾不得臥,自汗出,邪在表也。此鼻於不得汗,而嗜臥者,風熱內攻,不幹表也。一身面目悉黃,小便難者,潮熱,時時噦,風熱攻於胃也。
陽明之脈出大迎,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熱勝則腫,此風熱在經,故耳前後腫,刺之經氣通,腫則小差。如此者,外證罷則可攻。若外證不解,雖過十日,脈續浮者,邪氣猶在半表半裡,與小柴胡湯以和解之。若其脈但浮,而不弦大,無諸里證者,是邪但在表也,可與麻黃湯以發其汗。
白話文:
脈象浮大,表示陽氣在外,風邪在表;脈象弦緊,表示陰氣在內,風邪在裡。
如果患者呼吸短促、腹部脹滿、脅肋下方疼痛以及心痛,可能是風熱之邪阻塞於腹中不通暢。若因寒邪入侵導致疼痛,按壓之後寒氣散去,疼痛就能止住。而風熱內壅的情況,即使長時間按壓,氣血依然不通暢。
陽明經病症,例如鼻腔乾燥、無法平躺、自發性出汗,這些都是邪氣在表面的表現。如果患者鼻腔乾燥卻嗜睡,表示風熱之邪已經深入內部,未停留在表面。
如果全身皮膚和臉色發黃,小便困難,經常感到潮熱,並且時常呃逆,這些都是風熱之邪侵犯胃部的症狀。
陽明經脈從大迎穴開始,沿著頰車穴向上,經過耳前,到達客主人穴。如果熱邪過盛,就會導致耳前後腫脹。這表示風熱之邪停留在經脈中,因此針刺治療可以疏通經氣,腫脹就會減輕。
對於這種外在症狀減輕的病患,可以進一步服用藥物治療。若外在症狀沒有改善,即使過了十天,脈象仍然浮大,說明邪氣停留在半表半裡,需要服用小柴胡湯來調和解表。
如果脈象只是浮大,沒有弦緊,也沒有其他裡證,表示邪氣只停留在表面,可以服用麻黃湯來發汗驅邪。
若不尿腹滿加噦者,關格之疾也,故云不治。《難經》曰:關格者,不得盡其命而死。亮宸:此屬三陽經氣壅遏,邪閉不通之證,腹滿短氣,按之不通,鼻乾不得汗,嗜臥,發黃,小便難,潮熱,時噦,皆邪壅陽明也。脅下及心痛,耳前後腫,邪在少陽。然脈弦為少陽,大為陽明,浮則又為太陽矣。
蓋三陽外閉,譬之注水之器,外竅閉,則裡氣不通,故先以小柴胡,通少陽之塞,而兼用麻黃解太陽之閉也。健按:脈弦、浮、大,正是三陽中風之診,因腹滿身黃,而歸陽明為重,外閉風邪,內壅濕熱,故作潮熱時噦等證。宇泰謂小柴胡加茯苓,予以為大柴胡微利之,以通其否塞,不為過當。
白話文:
如果病人不排尿,腹部脹滿,還伴隨呃逆,這是關格病,所以說是不治之症。《難經》中說:「關格病,患者無法活到自然壽命而死。」亮宸認為:這種病屬於三陽經氣阻塞,邪氣閉塞不通,症狀有腹部脹滿、呼吸短促、按壓腹部不通、鼻乾無汗、嗜睡、皮膚發黃、小便困難、潮熱、偶爾呃逆,這些都是邪氣壅塞陽明經的表現。如果病人出現脅肋下和心臟疼痛,耳朵前後腫脹,則邪氣在少陽經。脈象弦緊屬於少陽經,脈象洪大屬於陽明經,脈象浮則屬於太陽經。
三陽經外閉塞,就好比一個盛水的器皿,外口被堵住,裡面的氣體就無法流通。所以要先用小柴胡湯來通暢少陽經的阻塞,同時再用麻黃來解除太陽經的閉塞。健按認為:脈象弦緊、浮、洪大,正是三陽經中風的診斷。病人出現腹部脹滿、皮膚發黃,歸屬於陽明經,這是因為外感風邪閉塞,內有濕熱壅滯,所以出現潮熱、偶爾呃逆等症狀。宇泰認為小柴胡湯加上茯苓,我認為應該使用大柴胡湯,它具有微利的作用,可以通暢阻塞,不會過於猛烈。
註釋
- **關格之疾:**指陽氣閉塞不通,不能運行到體表,導致氣機不暢的疾病。
- **三陽經:**指太陽、少陽、陽明三條經絡。
- **邪氣:**指致病因素,如風邪、濕熱等。
- **壅遏:**阻塞、堵塞。
- **潮熱:**指時而發熱,時而退熱。
- **時噦:**指偶爾呃逆。
- **脅下:**指肋骨下方。
- **小柴胡湯:**中藥方劑,具有疏肝解鬱、和解少陽之功效。
- **麻黃:**中藥,具有發汗解表之功效。
- **大柴胡湯:**中藥方劑,具有瀉熱除濕、通腑泄下的功效。
- **茯苓:**中藥,具有利水滲濕之功效。
總結
這段古文描述了三陽經氣閉塞不通導致的關格病,並分析了病因、症狀和治療方法。作者認為,應先通暢少陽經,再解除太陽經的閉塞,並提出使用大柴胡湯的建議。
脅下及心痛句,疑似倒裝,就其表裡之邪,壅塞中焦而上下不通,則應心下及脅痛耳。未可稱為心痛。心可痛乎哉!痛則以何治之。故凡讀書,必須字斟句酌,能知其是否,則近道矣。)
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雖硬不可攻之,當須自欲大便,宜蜜煎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與大豬膽汁,皆可為導。(津液內竭,腸胃乾燥,大便因硬,此非結熱,故不可攻,宜以藥外治而導引之。觀子:自汗或發汗之後,小便又自利,津液不固而兩竭矣,再與瀉陽明,是重伐津液之源也,故法但可導,不可攻。)
白話文:
腋窝和心口痛,可能是表里之邪阻塞中焦,上下不通,导致心下和胁肋疼痛,不一定是心脏疼痛。心脏怎么会痛呢?痛了又该如何治疗呢?所以读书的时候,必须细细品味,才能明白其中的真谛,这才是捷径。
阳明病,自己出汗,如果再发汗,小便也自利,这是津液内竭,即使症状严重也不能攻伐,应该等到病人想要大便时,用蜂蜜煎药引导通便。土瓜根和大猪胆汁都可以用来引导通便。津液内竭,肠胃干燥,大便硬结,这不是热结,所以不能攻伐,应该用外治法引导通便。观察病人:自己出汗或发汗之后,小便又自利,津液不固,两者都耗竭了,再泻阳明,就等于再次攻击津液的根源,所以只能引导,不能攻伐。
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湯。(陽明脈遲,汗出多,當責邪在裡,以微惡寒,知表未解,與桂枝湯和表。觀子:雖屬陽明病,而猶有微惡寒,是邪仍在表矣,雖汗多,亦非熱越之汗矣。脈遲者,脈緩之類也,與桂枝以解肌,政所以治陽明之中風也。)
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陽明傷寒表實,脈浮,無汗而喘,與麻黃湯以發汗。觀子:陽明法多汗,此無汗而喘,脈且浮,安得為陽明裡證乎?與麻黃湯發之,政以治陽明之中寒者,得汗則愈。)
陽明病,發熱汗出,此為熱越,不能發黃也。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小便不利,渴引水漿者,此為瘀熱在裡,身必發黃,茵陳湯主之。(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者,熱不得越也。小便不利,渴引水漿者,熱甚於胃,津液內竭也。胃為土而色黃,胃為熱蒸,則色奪於外,必發黃也,與茵陳湯逐熱退黃。
白話文:
陽明病,脈遲,汗出多,感到微寒 說明表證尚未解除,可以使用發汗的桂枝湯治療。(陽明脈遲、汗出多,應該是邪氣在體內,但微惡寒表示表證未解,所以給予桂枝湯來和解表裡。觀子:雖然是陽明病,但還有微惡寒,說明邪氣還在體表,儘管汗出多,也不是熱極的緣故。脈遲屬於脈緩一類,用桂枝來解肌,正是治療陽明中風。)
陽明病脈浮,沒有汗卻喘 發汗治療後會痊癒,可以使用麻黃湯治療。(陽明傷寒表證實熱,脈浮、無汗而喘,給予麻黃湯發汗治療。觀子:陽明病的原則是多汗,此例無汗而喘,脈還浮,怎麼可能是陽明裡證?用麻黃湯發汗治療,主要是治療陽明中的寒證,發汗後就會痊癒。)
陽明病,發熱出汗 這是熱邪過盛,不能發黃疸。但只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汗,汗液沿著脖子流回,小便不利,口渴想喝水,這是瘀熱在體內的緣故,一定會發黃疸,使用茵陳湯治療。(只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汗、汗液沿著脖子流回,說明熱邪不能外發。小便不利、口渴想喝水,說明胃中熱甚,津液內耗。胃屬土而色黃,胃中熱蒸,則黃色被奪取,一定會發黃疸,使用茵陳湯驅熱退黃。)
亮宸:陽明法多汗,汗則外越。即不越,亦或燥熱,不發黃矣。今但頭汗,而身無汗,小便又不利,上下之濕,無從而去。又渴飲水漿,水濕之氣,與熱相持,所以瘀熱在裡也。瘀熱熏蒸,外發黃色,非大黃,無以蕩胸中之熱;非茵陳,無以瀉胸中之濕;梔子之苦,引熱曲下行,從小便中去也,此為陽明裡實,故下之。)
陽明證,其人喜忘者,必有畜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雖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宜抵當湯下之。(《內經》曰:血並於下,亂而喜忘,此下本有久瘀血,所以喜忘也。津液少,大便硬,以畜血在內,屎雖硬,大便反易,其色黑也。與抵當湯,以下瘀血。
白話文:
亮宸認為,陽明病症的典型特徵是多汗,汗液應該排出體外。如果汗液無法排出,就會出現燥熱,但不會發黃。患者只頭部出汗,身體卻不流汗,小便也不順暢,這表明體內濕氣積聚,無處排泄。此外,患者還口渴,大量飲水,水濕之氣與體內的熱氣相互抵觸,導致瘀熱停留在體內。瘀熱蒸熏,使皮膚發黃,需要服用大黃和茵陳,分別瀉熱和除濕。梔子則可以引導熱氣向下排出。
陽明證的患者容易忘事,這是因為體內有瘀血。長期瘀血積聚會導致喜忘,雖然大便乾燥,但卻容易排便,而且顏色會是黑色。這種情況下,應該服用抵當湯瀉下瘀血。
《內經》中也提到,血液聚集在下焦會導致喜忘,這是因為下焦本來就有瘀血。津液不足導致大便乾燥,也是因為血液蓄積在體內。這種情況下,應該服用抵當湯瀉下瘀血。
注意
海藏:初便褐色者重,再便深褐色者愈重,三便黑色者,為尤重。色變者,以其火燥也。觀子:太陽隨經瘀熱膀肽者,固畜血;陽明隨經瘀熱在胃者,亦畜。故古人有在上在下之分。在下者,必少腹硬滿,小便自利,及發黃如狂之證;在上者,則喜忘,屎黑而已。健曰:陽明畜血在胃,太陽畜血在膀胱,即上下之分,而色有黃黑之異。
)
陽明病,下之,心中懊憹而煩,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滿,初頭硬,後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氣湯。(下後,心中懊憹而煩者,虛煩也,當與梔子豉湯。若冒中有燥屎者,非虛煩也,可與大承氣湯。其腹微滿,初硬後溏,是無燥屎,此熱不在冒而在上也,故不可攻。
白話文:
海藏的原文: 初次排出的糞便呈現褐紅色,表示病情較重;第二次排出的糞便轉為深褐色,病情更為嚴重;第三次排出的糞便呈現黑色,病情則更加危急。顏色改變,代表身體內有過度的燥熱。
對於觀子的解釋: 太陽經的熱瘀血癥,通常會積聚於膀胱,導致血液蓄積;而陽明經的熱瘀血癥則會在胃部,同樣會造成血液積聚。古人根據病情的所在部位(上或下)進行區分。在下部的情況,患者會表現出小腹緊實、小便通暢,以及黃疸且行為失常的症狀;而在上部的情況,則會出現記憶力減退,大便呈黑色的現象。
健曰的解釋: 陽明經的熱瘀血癥在胃部,太陽經的熱瘀血癥在膀胱,這是病情所處的上下部位的區別,同時顏色上會有所差異,有黃色和黑色之分。
陽明病的治療: 如果陽明病患者已經被下藥治療,但仍然感到心煩不安,並且胃部有乾燥的糞便,這種情況可以使用攻法。如果患者的腹部稍微有些脹滿,起初糞便硬結,但後來變得稀軟,這種情況則不適合使用攻法。如果有乾燥的糞便存在,則應使用大承氣湯來治療。如果在下藥後,患者仍然感到心煩不安,這可能是虛火所致,應該使用梔子豉湯來治療。如果腹部稍微脹滿,起初糞便硬結,但後來變得稀軟,並無乾燥的糞便,這表示熱病並未在胃部,而是在上部,因此不適合使用攻法。
觀子:此辨懊憹之有燥屎,或無燥屎也。懊憹本屬虛邪,煩為內實,知有燥屎也,故大承氣湯攻之。微滿者,邪猶未全入腑,不過初硬後溏,故不可攻。健曰:欲辨燥屎之有無,在按之拒與不拒,舌上胎與不胎。不拒按而胎白者,不可攻;拒按而胎焦者,方可下。)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繞臍痛,煩躁,發作有時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不大便五六日者,則大便必結為燥屎也。胃中燥實,氣不得通,故繞臍痛,煩躁,發作有時也。觀子:是證乃燥屎之明驗。)病人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脈浮虛者宜發汗。下之與大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雖得陽明證,未可便為裡實,審看脈候,以別內外。
白話文:
觀察病人,要辨別是否有燥屎,也就是乾結的糞便。懊憹本是虛邪,但煩躁則屬於內實,這時就知道有燥屎,所以要使用大承氣湯攻之。如果只是輕微腹脹,邪氣尚未完全進入腑臟,只是剛開始硬後來軟,就不要攻下。健曰:要辨別是否有燥屎,可以觀察按壓腹部是否有抵抗感,以及舌苔是否厚膩。沒有抵抗感,舌苔白潤,就不能攻下;有抵抗感,舌苔焦黃,才能用藥攻下。病人五六天未排便,繞臍疼痛,煩躁,發作時有時無,這就是有燥屎,所以導致便秘。
五六天未排便,大便一定會結為燥屎。胃中乾燥實熱,氣機不通,所以繞臍疼痛,煩躁,發作時有時無。觀子說:這些症狀就是燥屎的明顯證據。病人煩熱,出汗後症狀減輕,又像瘧疾一樣,下午發熱,屬於陽明經病。脈象實者應該使用攻下藥;脈象浮虛者應該使用發汗藥。攻下藥使用大承氣湯,發汗藥使用桂枝湯。雖然有陽明經病的症狀,但不能立刻判斷是裡實,要仔細觀察脈象,以區分內外。
其脈實者,熱已入腑為實,可與大承氣湯下之。其脈浮虛者,是熱未入腑,猶在表也,可與桂枝湯發汗則愈。觀子:煩熱得汗解矣,何以又如瘧狀,解而復熱,屢作屢止,則里有邪實,未可知也。況得之日晡潮熱,故曰屬陽明也。然是證,猶恐在疑似之間,必再以脈察之。其脈果實,即屬下證,若脈浮虛,即邪氣徘徊於營衛間,而不得解,宜桂枝湯以發之。
)大下後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大下後,則胃弱不能消穀,至六七日,不大便,則宿食已結不消,故煩熱不解而腹滿痛,是知燥矢也。與大承氣湯除之。全善:此大下之後,復下之也,反用大承氣者,以津液漸竭故也,須審虛實用之,不如梔子枳實穩當。觀子:此大下之後,邪熱未實,徒耗津液,邪反乘虛而結,故必再下乃除。
白話文:
對於脈象堅實的情況,如果熱力已經進入腸道成為實症,可以使用大承氣湯來通便。對於脈象浮虛的情況,表示熱力還未深入腸道,仍處於表面,此時可用桂枝湯來發汗退熱。
觀察你的症狀:如果你感到煩熱並且出汗退熱了,但仍然出現類似瘧疾的症狀,發熱後再次復發,反覆出現,這可能意味著腸道裡有邪氣積聚,我們還無法確定。此外,你如果在下午時刻出現潮熱,這表明你的病症屬於陽明經範疇。然而,這種情況仍有可能處於疑似狀態,必須再通過脈診來確認。如果脈象堅實,那麼這就是需要下藥的症狀;如果脈象浮虛,則表示邪氣仍在血液和氣體間徘徊,無法解開,應使用桂枝湯來發汗。
大約在大瀉後六七天,如果仍然沒有大便,並且煩躁不減,腹部有脹痛感,這可能是因為有乾燥的糞塊堵塞。這是因為原本就存在宿食,所以出現這樣的症狀。應使用大承氣湯來排除乾燥的糞塊。你的症狀表明在大瀉後再次進行了瀉法,但是使用大承氣湯的原因是因為體內的津液已經逐漸耗盡。應該仔細分辨虛實後再使用此藥,否則不如使用梔子、枳實來穩定病情。
觀察你的症狀:在大瀉後,如果邪熱尚未達到實症的程度,只是耗損了津液,邪氣反而趁虛而入,形成新的堵塞,因此必須再次使用瀉法才能消除症狀。
見證煩不解,腹滿痛,大承氣攻之當矣。)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冒不能臥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氣湯。(小便利,則大便硬;此以有燥屎,故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胃熱者,發熱,喘冒無時及不得臥也。此燥屎在胃,故時有微熱,喘冒不得臥也。
與大承氣以下燥屎。三陽云:此證必以手按之,果大便硬結,喘冒不能臥,方可攻之,何也?乍難乍易故也。觀子:熱氣內畜,故水道為之不利,小便不得利,則大便亦不硬,而乍難乍易矣。然微熱者,裡熱也;冒者,熱甚神昏也;喘而不臥者,邪實內燥也,皆以燥矢未去,故上下否隔如此。宜大承氣以除之。
白話文:
見證病人出現煩躁不解、腹部滿脹疼痛的情況,使用大承氣湯進行治療是合適的。若病人出現小便不利,大便時難時易,偶爾伴有微熱,甚至喘息無法平躺的情況,這可能是因為有燥屎存在。適合使用大承氣湯進行治療。
如果病人的小便變得順暢,那麼大便就會變得堅硬;這正是因為有燥屎的存在,導致小便不利。胃熱的情況下,會出現發熱、喘息和無法平躺的症狀。這些症狀都是由於燥屎阻塞在胃部所導致的微熱、喘息和無法平躺。
對於使用大承氣湯來治療燥屎,三陽理論認為,必須用手按壓病人的腹部,確認大便確實已經變得硬結、喘息無法平躺,纔可進行治療。這是因為病人出現了大便時難時易的情況。觀察到熱氣在體內積聚,導致水道運行受阻,小便不利,因此大便也不會變得堅硬,而是時常出現困難或容易。微熱表示體內有裡熱;喘息表示熱度過高導致意識模糊;喘息而無法平躺表示邪氣實在且內部乾燥,這是因為燥屎尚未排出,導致上下不通暢。適合使用大承氣湯來清除燥屎。
既微熱,時作喘冒不臥,則有燥屎矣,是宜下,以逐裡實為急,安可復以小便利,定硬,始可攻之常法為拘哉。)
食谷欲嘔者,屬陽明也,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上焦主內,胃為之市,食谷欲嘔者,胃不受也,與吳茱萸湯以溫胃氣。得湯反劇者,上焦不納也,以治上焦法治之。仁齋:宜葛根半夏生薑湯。觀子:胃寒則嘔,胃熱亦嘔,大抵脾胃之證,非熱中,即寒中耳。
然此與少陽之嘔不同,少陽邪初傳裡則嘔,多作於病之始,陽明則多作於病之後。當是腑實通後,胃寒不安穀,故嘔吐。若溫之反劇,必上焦遺熱未盡也,宜清陽明以理之。須味食谷二字,其為傷寒後可知,故不能一法取必。若陽明之邪未罷,可漫無成見,而以寒熱二藥互試乎。
白話文:
如果有輕微發熱,時常喘息冒汗而無法入睡,那麼就會有乾燥的大便,此時應立即瀉下,以排出體內的實熱為要務。怎麼能再用一點小通便藥,等大便變硬,才能用一般的方法攻治呢?
想要吐出穀物的食物,屬於陽明病,可以用吳茱萸湯來治療。服用了吳茱萸湯後反而加重病情,屬於上焦的病症。(上焦主管內部,胃部是它的市場,想要吐出穀物的食物,是因為胃部無法接受食物,所以用吳茱萸湯來溫暖胃氣。服用了吳茱萸湯後反而加重病情,是因為上焦無法容納食物,所以要用治療上焦的方法來治癒。仁齋:應該用葛根半夏生薑湯。觀子:胃部寒冷就會嘔吐,胃部發熱也會嘔吐,脾胃的病症大多不是因為熱症,就是因為寒症。)
然而,這與少陽病的嘔吐不同,少陽邪氣初入裡部就會嘔吐,通常發生在疾病的初期,陽明病則多發生在疾病後期。這是因為腑氣實通後,胃部寒冷無法安納穀物,所以才會嘔吐。如果用溫熱的藥物治療後嘔吐加重,必定是因為上焦的餘熱尚未清除,應該用清熱瀉陽明的方法來調理。要注意「食谷」兩個字,可以知道這是傷寒後的症狀,所以不能用一種方法一定有效。如果陽明的邪氣還沒有消除,可以不用固定的想法,而用寒熱兩種藥物互相試探治療。
健曰:食谷欲嘔,得湯反劇煮,必陽明有熱,豈是胃中寒哉?中寒則宜辛熱,何服茱萸而反劇者,其為胃熱明甚,須竹茹橘皮湯,或二陳白虎,均可與之,愚嘗遇此而治之屢效。)
太陽病,寸緩、關浮、尺弱,其人發熱汗出,復惡寒,不嘔,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惡寒而渴者,此轉屬陽明也。小便數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渴欲飲水,少少與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太陽病,脈陽浮陰弱,為邪在表;今寸緩、關浮、尺弱,邪氣漸傳裡,則發熱汗出,復惡寒者,表未解也。傳經之邪入里,里不和者必嘔。
白話文:
如果病人吃飯就想吐,喝湯後反而更想吐,那一定是陽明經有熱,怎麼會是胃寒呢?胃寒應該用辛熱的東西來治療,為何服用茱萸反而更嚴重?這就證明胃熱很明顯了,應該服用竹茹橘皮湯,或者二陳白虎湯,都可以治療。我曾經遇到這種病症,用這些方法治療多次都很有效果。
太陽病,寸脈緩、關脈浮、尺脈弱,病人發熱出汗,又怕冷,不嘔吐,只是感到心下痞悶,這是邪氣要從下焦排出的徵兆。如果邪氣不從下焦排出,病人不畏寒反而口渴,這就轉屬陽明經了。小便頻繁的人,大便一定會硬,即使不換衣服十天,也不會感到不舒服。口渴想要喝水,就少量多次給他喝,只要依照法度治療就行了。口渴的人,應該服用五苓散。太陽病,脈象陽氣浮、陰氣弱,表示邪氣在表。現在寸脈緩、關脈浮、尺脈弱,邪氣逐漸進入內里,所以病人發熱出汗,又怕冷,說明表症尚未解除。傳經的邪氣入里,內里不調和就會嘔吐。
此不嘔但心下痞者,醫下之早,邪氣留於心下也。如其不下者,必漸不惡寒而渴,太陽之邪轉屬陽明也。若吐若下,若發汗,小便數,大便硬者,當與小承氣和之。此不因吐下發汗後,小便數,大便硬者,是無滿實,雖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候津液還入胃中,小便數少,大便必自出也。
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以潤胃氣,但審邪氣所在,以法救之。如渴不止與五苓散是也。兼善:十日不更衣,而不用攻伐,何也?曰:此非結熱,乃津液不足。夫不大便,而有潮熱譫語,可下之證者,然後可以攻之。其不大便而無諸下證者,此津液不足,當須審慎,勿以日數久,而轍為攻下也。
白話文:
如果病人感到口渴想要喝水,就應該少量多次給予,以滋潤胃氣。但要仔細觀察邪氣所在的位置,用正確的方法治療。例如口渴不止,可以服用五苓散。
有人問:為什麼病人十天不換衣服,也不需要用攻伐的藥物?答:因為這不是由於熱邪積聚,而是津液不足。如果病人沒有大便,卻出現潮熱、神志不清等可以瀉下的症狀,就可以用瀉藥治療。如果病人沒有大便,但是沒有其他可以瀉下的症狀,這是由於津液不足,需要謹慎治療,不要因為病情持續時間長就盲目地使用瀉藥。
三陽云:此處五苓散難用。不然,經文渴字上,當有闕文也。觀子:太陽病,尚有發熱惡寒汗出表證之時,而脈已得寸緩尺弱者,裡氣不足也。關浮者,客熱虛邪也,如不發熱,而但痞,此屬醫之所傷,宜以痞證治之。若不經醫下,又惡寒罷而渴,此虛熱已下陽明,必顯小便數,大便硬之證矣。
然此與熱實入腑者,不同治也。既有里弱之脈,復津虛之證,惟以客熱熏灼,若再為攻除,變證起矣,故必俟其津回,邪可解也。渴欲飲水者,陽氣得復也,故可與水。渴不己者,邪仍結太陽之裡,不轉屬陽明也,故五苓散解之。健按:此條寸緩關浮,發熱惡寒,明是太陽中風傳陽明半表裡之證,因醫誤下,而致痞。
白話文:
三陽云: 此處五苓散難以使用。否則,經文中的「渴」字上,應該有缺失的文字。
觀子: 太陽病,尚有發熱惡寒汗出等表證的時候,而脈象已經出現寸脈緩弱、尺脈虛弱的情況,說明裡氣不足。關脈浮者,是客熱虛邪所致。如果沒有發熱,而只是腹脹,這是屬於醫治失誤,應該以痞證進行治療。
若是不經醫生治療而自行服用瀉下藥,又出現惡寒疲乏和口渴的情況,說明虛熱已經下降至陽明經,必然會出現小便頻數、大便乾燥的症狀。
然而,這種情況與熱邪實邪侵入腑臟的治療方法不同。既有裡氣虛弱的脈象,又出現津液虧虛的症狀,只能用溫和的方法來處理客熱的熏灼,如果再用攻伐的方法,就會引起變證。所以必須等到津液恢復,邪氣才能解除。
口渴想要喝水,說明陽氣已經恢復,所以可以給予水飲。口渴不止,說明邪氣仍然停留在太陽經的裡邊,沒有轉移到陽明經,所以可以用五苓散來解渴。
健按: 此條寸脈緩弱、關脈浮、發熱惡寒,明確是太陽中風傳至陽明經,半表半裡的證狀。因為醫生治療失誤而導致腹脹。
如不下,不惡寒,而見渴,是陽明之邪變熱矣。故小便數,大便硬,雖不更衣,無所苦者,是但有經邪之熱,而無入腑之實耳,只當清解經邪而已。既云渴欲飲水,何以五苓為哉?夫五苓,利寒水之劑,乃脾腎之藥也,此非太陽傳本,又非濕盛反渴,投之必更增燥,故王三陽云:此處五苓難用,疑有闕文。真見道之言。
觀子:注論未瑩於末句,亦認邪結太陽之裡,歸到五苓收局,謬矣。此當以葛根白虎湯,加蔞仁、枳實治之,則經熱解,而痞自除。)
脈陽微而汗出少者,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陽微者邪氣少,汗出少者為適當,故自和;汗出多反損正氣,是汗出太過也。)陽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為陽絕於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脈陽浮者,表熱甚也。因發汗,熱乘虛蒸津液外泄,致汗出太過。
白話文:
如果不發燒,不畏寒,但出現口渴,這是陽明經的邪氣化熱。因此小便頻繁,大便乾硬,即使不換衣服,也不覺得不舒服,這是隻有經絡邪熱,沒有實邪進入腑臟,只需要清解經絡邪熱即可。既然說口渴想喝水,為什麼要用五苓散呢?五苓散是利寒水的藥方,是脾腎的藥。這個情況不是太陽經傳變的,也不是濕氣過重導致反渴,服用五苓散肯定會加重乾燥,所以王三陽說:這裡不宜用五苓散,懷疑有缺漏。這是真正見解獨到之言。
觀子:註解的最後一句不太明確,也是認為邪氣結聚在太陽經的裡面,最後歸結到用五苓散治療,這是錯誤的。應該用葛根白虎湯,加蔞仁、枳實治療,這樣經絡邪熱就會消除,痞滯也會自然解除。
脈象浮陽而汗出較少的是正常的;汗出較多的則是過度了。(脈象浮陽表示邪氣較少,汗出較少是適當的,所以是正常的;汗出過多反而會損傷正氣,這是汗出過度。)陽脈實,發汗後汗出過多的,也是過度。過度就會導致陽氣在體內衰竭,津液耗盡,所以大便就會硬。
汗多者,亡其陽,陽絕於里,腸胃乾燥,大便因硬也。觀子:陽脈實,則表邪盛,法應汗。然亦不可太過,太過則內外兩竭。何也?胃者,津液之源,陽氣之根,過汗,則外亡其陽,其根源內竭之虞更深也。經於可汗之中,凡尺微弱遲者,復戒以不可汗,固矣。此又以陽脈微者,亦不可過汗,蓋甚者,汗各有殊兩也,至脈實者,似可大汗矣。
然多出太過,即陽絕於里矣。蓋人身之得汗,即天地之得雨也。致雨必由陰陽,和通津液,有不由營衛合度哉。使如水淋漓,大汗出,其氣暴皆非矣。雖然,風寒營衛之傷,可從汗解者,不過一太陽病耳,惟汗之非宜,即歸陽明。傷寒以入腑為極,乃必由過損津液,即致此經於汗下失當處,每每舉而深切著明之。
白話文:
流汗過多的人,是失去了他們的陽氣,陽氣在體內消失,導致腸胃乾燥,大便因此變得堅硬。觀察這一點:如果陽脈充實,表示體表有邪氣,按照常理應該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然而,發汗也不能過度,過度會讓體內和體外都出現枯竭的情況。為什麼呢?胃是津液的來源,陽氣的基礎,過度出汗,會在外散失陽氣,而且內部的津液和陽氣也有可能因此更加枯竭。在可以發汗的情況下,只要脈象微弱、遲緩,就應該再次提醒不可以發汗,這是確切的。這個道理是,即使陽脈微弱,也不可以過度發汗,因為不同程度的病症,對發汗的反應也會有所不同。到了脈象充實的階段,似乎可以進行較大的發汗了。
然而,如果發汗過度,那麼陽氣就會在體內消失。人的出汗,就像是天地之間的降雨一樣。降雨必須由陰陽調和,使津液得以流通,沒有哪個過程不是通過營養和衛生來調節的。如果讓人像被雨水淋透一樣大量出汗,這種情況下的氣息都不正常。雖然如此,風寒影響到營養和衛生的問題,可以通過發汗來解決的,不過僅限於陽明病的初期。只有不適合發汗的情況,才會歸屬於陽明病。傷寒進入腑臟是最嚴重的狀態,通常是因為過度損耗津液所導致,這種情況往往發生在出汗或使用下藥不當的地方,並且表現得非常深刻明確。
不曰轉屬,即曰亡津液,不厭診縷其辭也。)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澀相搏,大便則難,其脾為約,麻仁丸主之。(趺陽,脾胃之脈,浮為陽,知胃氣和。澀為陰,知脾為約。約者,儉約之約,又約束之約。《內經》曰:飲入於胃,遊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是脾主為胃行其津液者也。今胃強脾弱,約束津液,不得四布,但輸膀胱,致小便數,大便難,與脾約丸,通腸潤燥。
觀子:胃實不大便者,主承氣類以通之。若非陽明內結,而由胃強脾弱,約束津液者,其大便亦硬,此病不在腑,而在他臟也。下之,津液轉涸轉秘矣。故立麻仁丸以治之,厚朴以瀉胃之強,芍藥除脾之仇。雖曰脾不能行津液,然大腸傳道之腑,肺與之表裡,氣不降於大腸,水液所以偏滲於膀胱也,杏仁、枳實以疏脾肺之氣。燥澀者麻仁潤之;堅結者大黃逐之,閉證有不愈者乎。
白話文:
不說津液轉移到其他地方,就說津液完全消失了,不厭其煩地診斷並說明病情。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表示胃氣強,澀則表示小便次數多,浮澀相搏,大便就會困難,脾氣約束水液,因此麻仁丸能主治此症。(趺陽,脾胃之脈,浮為陽氣,表示胃氣和緩。澀為陰氣,表示脾氣約束。約束,有節儉的意思,也有約束的意思。《內經》說:飲食進入胃中,散發出精氣,輸送到脾中,脾氣散佈精氣,輸送到肺中,疏通水道,輸送到膀胱中,水液精氣分佈到全身,五經同時運行,這是脾幫助胃運送津液。現在胃強脾弱,約束津液,不能分佈到全身,只輸送到膀胱中,導致小便次數多,大便困難,服用脾約丸,可以通腸潤燥。
觀子說:胃實不排大便的,要用承氣類藥物來通利。如果並非陽明內結,而是由胃強脾弱,約束津液導致的,大便也會堅硬,此病不在腑,而在其他臟腑。如果攻下,津液就會轉為乾涸而更加便祕。所以制定麻仁丸來治療,厚朴瀉胃中之強氣,芍藥去除脾中的仇熱。雖然說脾不能運行津液,但大腸是傳導之腑,肺與之表裡,如果氣不降於大腸,水液就會偏滲於膀胱,杏仁、枳實可以疏通脾肺之氣。燥澀者用麻仁潤澤;堅結者用大黃攻逐,閉證還能不癒嗎?
脈浮者,胃有邪熱客之;脈澀者,脾陰不足。陽強而陰不能化,由是脾不能散津於肺,肺不能通調水道。大腸失傳道之常,膀胱有頻數之滲,而內液日就乾涸矣。然診趺陽,病由脾胃,非傷寒之邪內傳入腑,與亡津液胃燥轉屬之比。出於陽明篇中者,必其人或胃火素盛,或津液本少,如瘡家、淋家、亡血家之類,因傷寒而轉得脾約之證,亦未可知。故立麻仁丸,以補承氣之所不及治耳。
健按:趺陽,即衝陽。又曰:太衝,其脈在足背上,大筋之旁,乃胃經先天之脈。故小兒初生,即能吮乳而知食,是胃氣之根也。至手部六脈,待三歲得谷之後,始現全也。人如大病,手部將絕,而趺陽根氣之脈不失尚可治也。關係後天,為胃氣之驗非細,此脈浮,為胃有邪熱;脈澀,則脾陰不足,不能為胃行其津液,故小便數,而大便硬矣,名為脾約也。)
白話文:
脈象浮浮的,說明胃部有邪熱入侵;脈象澀滯的,說明脾陰不足。陽氣太盛,陰氣無法化開,因此脾不能把津液輸布到肺,肺也無法疏通水道。大腸失去了傳遞津液的正常功能,膀胱有頻尿的現象,體內的津液一天天乾涸。然而,診斷大小腿的陰陽脈象,發現疾病是從脾胃開始的,並不是傷寒邪氣往內傳入臟腑,或者因為津液喪失而胃部乾燥所引起的症狀。出自《陽明篇》中的描述,這些人可能是平時胃火就旺盛,或者原本津液就很少,例如瘡疾、淋病、失血的人,因為傷寒而轉變為脾約的證狀,也不足為奇。因此才制定「麻仁丸」的方劑,以補足「承氣湯」無法治療的部分。
健按
大小腿的陰陽脈象,就是衝陽脈。又稱太衝脈。脈象位於足背上,大筋旁邊,是胃經先天之脈。所以小嬰兒出生後,就本能地尋找乳房吸奶,這就是胃氣的根源。至於手部的六脈,要等到三歲之後開始吃穀類,脈象才會全部顯現。如果一個人得了大病,手部的脈象可能消失,但大小腿陰陽脈象作為胃氣的根基脈象卻不消失,仍有救治的可能。大小腿陰陽脈象與後天有關,是胃氣盛衰的重要驗證,不容輕忽。如果這個脈象浮浮的,說明胃中有邪熱;如果脈象澀滯,則說明脾陰不足,無法為胃輸送津液,所以小便頻繁,而大便乾結,稱為脾約。
太陽病三日,發汗不解,蒸蒸發熱者,屬胃也,調胃承氣湯主之。(蒸蒸,如熱熏蒸,言甚熱也。太陽病三日,發汗不解,則表邪已罷,蒸蒸發熱為甚,與調胃承氣湯,下胃熱。觀子:發汗而不解,邪不在表矣。蒸蒸發熱為裡熱,日雖淺,屬腑已明,故下之。然太陽病之三日,其熱結亦非大實大堅之比,遂以輕緩之調胃承氣行之。
健按:太陽三日,已傳陽明,其熱蒸蒸,不同太陽之壯熱可知。未便即為腑熱,而驟下以調胃承氣,此當與柴葛解肌為是。如已現入腑之脈舌,始可與下也。成氏以蒸蒸為甚熱,又言發汗不解為表邪已罷,皆謬矣。表既已罷,何復有陽明之盛熱耶?智者審之。)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白話文:
如果患了太陽病(即感冒)三天,發汗後症狀沒有減輕,反而出現持續不斷的發熱,像是被熱氣蒸熏一樣,這就屬於胃熱,應該服用調胃承氣湯來治療。(「蒸蒸」是指像熱氣蒸熏一樣,形容非常熱。)
太陽病三天發汗後症狀沒有減輕,說明表面的邪氣已經消退,現在持續不斷的發熱是內熱,雖然病程還不長,但已經明顯表現出內熱,因此需要服用瀉下藥物來治療。但是太陽病三天,熱邪還沒有深入到內臟,所以不用使用強力的瀉藥,而是使用溫和的調胃承氣湯來治療。
健按
太陽病三天之後,邪氣已經傳到陽明經,出現持續不斷的發熱,與太陽病初期的壯熱不同。這種情況還不能確定是內熱,貿然使用調胃承氣湯瀉下治療是不妥的,應該先服用柴葛解肌湯來疏解表邪。如果出現脈象、舌苔等明顯的內熱表現,才能使用瀉下藥物來治療。
成氏說「蒸蒸」是形容很熱,又說發汗不解就是表邪已退,這些說法都不正確。表邪已經退了,怎麼還會出現陽明經的盛熱呢?希望有智慧的人可以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傷寒患者嘔吐之後,腹脹滿的,也應該服用調胃承氣湯。
說明
這段文字是描述中醫對太陽病(感冒)的辨證論治。根據不同的症狀,醫生會選擇不同的治療方法。這段文字中提到的「調胃承氣湯」,是一種瀉下藥物,用來治療內熱。
注意
這段文字只是對中醫理論的簡單介紹,並不代表可以自診自療法。如有任何疾病,請咨詢專業醫生。
(《內經》曰:諸脹腹大,皆屬於熱。熱在上焦則吐,吐後不解,復腹脹滿者,邪熱入胃也,與調胃承氣湯下其胃熱。)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者,與小承氣湯和之愈。(吐下發汗,皆損津液,表邪乘虛傳裡。大煩者,邪在表也;微煩者,邪入里也。
小便數,大便硬者,其脾為約也。小承氣湯和之愈。觀子:太陽病既汗吐下後,損其津液,而內煩之證作,轉屬陽明明矣。然小便數,大便硬者,則裡氣亦不足,非小便利,屎定硬之比,故與小承氣和之而已。)得病二三日,脈弱,無太陽柴胡證,煩躁,心下硬,至四五日,雖能食,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與大承氣一升。
白話文:
第一段
- 《內經》說:各種腹脹、腹大,都屬於熱證。熱在上焦(指胸膈部位)則會嘔吐,嘔吐後症狀沒有緩解,反而腹脹滿,這是邪熱進入胃部造成的,可以用調胃承氣湯來瀉去胃部的熱邪。
第二段
- 太陽病,如果出現嘔吐、腹瀉、發汗,輕微煩躁,小便次數多,大便乾燥,可以用小承氣湯調和治療,就能痊癒。
- (嘔吐、腹瀉、發汗,都會損傷津液,表邪乘虛而入。嚴重煩躁是邪氣仍在表面的表現;輕微煩躁則是邪氣已經進入裡面的表現。
- 小便次數多,大便乾燥,說明脾臟功能受損。小承氣湯調和治療可以痊癒。
- 觀子說:太陽病在汗吐下之後,損傷了津液,內煩的症狀出現,轉為陽明證是很明顯的。但是小便次數多,大便乾燥,說明裡氣也不足,不只是小便多,大便乾燥而已,所以要與小承氣湯調和治療。)
第三段
- 得病兩三天,脈象微弱,沒有太陽病和柴胡證的症狀,出現煩躁,心下硬,到了四五天,雖然能吃東西,可以用少量的小承氣湯稍微調和一下,讓病人稍微舒服一些,到了第六天就可以服用一升大承氣湯。
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雖不能食,但初頭硬,後必溏,未定成硬,攻之必溏,須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宜大承氣湯。(《針經》曰:脈軟者,病將下。弱為陰脈,當責邪在裡,得病二三日脈弱,是日數雖淺,而邪已入里也。無太陽證為表證已罷。無柴胡證,為無半表半裡之證。
煩躁心下硬者,邪氣內甚也。胃實熱甚,則不能食;冒虛熱甚,至四五日雖能食,亦當與小承氣湯微和之。至六日則熱甚,與大承氣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多者,為津液內竭,大便必硬,則可下之。小便少者,則胃中水穀不別,必初硬後信,雖是能食,為冒實,以小便少則未定成硬,亦不可攻。
白話文:
如果六七天沒有大便,而且小便量少,即使能吃東西,大便也一定是先硬後軟。還沒完全變硬就使用攻下藥,反而會導致腹瀉。必須等到小便順暢,大便成形後才能使用攻下藥,建議使用大承氣湯。
(《針經》中說:脈象軟弱的人,病邪將要下陷。脈象弱表示陰氣不足,應當認為病邪已經深入內里。得病兩三天脈象就軟弱,說明雖然病程淺,但病邪已經深入內里。沒有太陽病證,說明表證已經解除。沒有柴胡證,說明沒有半表半裡之證。)
如果病人煩躁,心下部位硬實,說明病邪已經深入內里。胃中積實,熱氣很重,就吃不下東西。如果是虛熱盛,到了四五天雖然可以吃東西,也應該用小承氣湯稍微調和一下。到了第六天,熱氣更盛,就應該使用大承氣湯一升。
如果六七天沒有大便,小便量多,說明體內津液已經耗竭,大便必定硬結,就可以使用攻下藥。如果小便量少,說明胃中水谷不能消化,大便必定是先硬後軟。即使能吃東西,也屬於積食,因為小便少,大便還沒完全變硬,也不可使用攻下藥。
須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觀子:此節分兩證看:第一證言二三日病初起時,外則無表證,並半表裡證,內則煩躁心下硬,是日數淺,邪已內結矣。至四五日復能食;能食者,胃必虛,似不當議下。然既已結於裡,雖能食,非下之不可。但先有脈弱之裡虛,次有能食之胃弱,亦非大承氣證也,小承氣,少少微和可耳。
若至五六日裡實已堅,方與大承氣一升宜矣。第二證言若得如是之證,又未經與小承氣微和,至不大便者六七日,似可直與大承氣矣。不知若小便少者,必水穀不別,雖不能食,有似實證,然必初硬後溏,亦非大承氣所宜。須小便利,津液走,屎定成硬者,方為大承氣證也。
白話文:
如果病人小便通暢,大便乾燥堅硬,就可以考慮使用攻下之法。
觀察病人的情況,這一段話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病人病初起時,兩三天內,表面沒有表證,也沒有半表半裡證,內部則表現為煩躁、心下硬,這說明病程較短,邪氣已經在內部結聚。到了四五天,病人又能吃飯了,能吃飯說明胃氣虛弱,似乎不應該考慮攻下。但是,邪氣已經在裡頭積聚,即使能吃飯,也必須要攻下。然而,病人既有脈象虛弱的裡虛,又有能吃飯的胃虛,也不屬於大承氣湯的適用範圍,應該使用小承氣湯,少少微和即可。
如果到了五六天,裡實已經堅固,就可以使用大承氣湯一升了。
第二種情況:如果病人出現了上述的證狀,又沒有服用小承氣湯稍微調和一下,一直到大便不通暢六七天,似乎可以直截了當使用大承氣湯了。但是要注意,如果病人小便量少,說明水穀不分,雖然不能吃飯,看起來像是實證,但實際上一定是先硬後溏,也不適合使用大承氣湯。必須小便通暢,津液流通,大便乾燥堅硬,才是大承氣湯的適用證狀。
健曰:此脈弱,乃無浮弦之象,非太陽柴胡證,而已傳陽明裡矣。故煩躁,心下硬,乃邪氣結於中也。能食者,胃無停滯。林氏曰:胃必虛,虛者,但有熱邪,而無實邪內著,故不可大承氣,只小承氣微去之。待小便利,屎定硬,方與大承氣除之,但不可偏認脈弱胃虛二說為本虛耳。
所謂弱與虛,是邪未實之稱,須當識此。)
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無表裡證,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急下之,宜大承氣湯。(《內經》曰:諸脈皆屬於目,傷寒六七日,邪入里之時,目中不了了,睛不和者,邪熱內甚上熏於目也。無表裡證,大便難者,裡實也。身大熱者,表熱也;身微熱者,裡熱也。
白話文:
醫生说,这脉象很弱,没有浮弦的迹象,不是太阳柴胡证,而是已经传到阳明里了。所以病人烦躁,心下发硬,是邪气在里面结聚。能吃东西说明胃没有停滞。林氏说,胃一定虚弱,虚弱是因为只有热邪,没有实邪在里面停留,所以不能用大承气汤,只能用小承气汤稍微去掉一些。等到小便通畅,大便变得硬了,才能用大承气汤去除它,但不能偏执地认为脉象弱和胃虚这两个说法都是本虚。
所谓的弱和虚,是指邪气还没有实证,要明白这一点。
伤寒病发六七天,眼睛看不清东西,眼球不舒适,没有表里证,大便困难,身体微热,这是实证。应该尽快服用大承气汤泻下。 《内经》说:所有脉络都和眼睛有关联,伤寒病发六七天,邪气进入里层的时刻,眼睛看不清东西,眼球不舒适,是因为邪热内盛向上熏蒸眼睛。没有表里证,大便困难,是里实证。身体大热是表热证;身体微热是里热证。
《針經》:熱病目不明,熱不已者死。此目中不了了,睛不和,則證危惡矣,須急與大承氣下之。觀子:大便難,但六七日耳,又無表裡確然之證,何遽議攻?曰此冒已極,而移克腎水之候也。目不了了,晴不和者,微陰欲絕也。熱反微者,邪深欲變也。非急瀉其實,易救之。
健按:仲景急下之證,惟少陰與此。少陰二條,理應急下,而此條實有疑焉。目中不了了,睛不和,雖屬陰虧,然無表裡證,競大便難,身微熱,何以為實而有急下之文?夫傷寒六七日,未見煩滿躁實之象,不便即攻,況無表裡證四字,豈可急下之乎?非闕文誤次,必其人素虛所致。陽明為氣血總司,目得血而能視,陽明熱則血耗不能輸精於目,故目不了了,而晴不和矣。
白話文:
《針經》
熱病患者眼睛看不清,且發燒不止,就會死亡。這時眼睛失去光彩,眼球也不協調,情況十分危急,需要緊急使用大承氣湯瀉下。
觀子
病人便秘,但只持續六七天,也沒有明顯的表裡證狀,為什麼要急著攻邪呢?
答
這是因為病邪已經深入,侵犯腎水之氣所致。眼睛失去光彩,眼球不協調,是陰氣將要耗盡的徵兆。發燒又稍微減弱,說明邪氣深入將要轉化。如果不緊急瀉去實邪,就難以救治。
健按
仲景醫書中主張緊急瀉下的情況,只有少陰病與此類似。少陰病的兩條證治原則,都應當緊急瀉下,但是這裡卻存在疑問。
眼睛失去光彩,眼球不協調,雖然屬於陰氣虧損,但沒有表裡證狀,反而便秘,身體微熱,怎麼能說是有實證而需要緊急瀉下呢?
傷寒病發六七天,尚未出現煩躁、滿實等實證,不應該急於攻邪,何況還沒有表裡證狀,更不能急著瀉下!除非是文本缺失或錯亂,否則一定是患者本身體質虛弱所致。
陽明經是氣血的總司令,眼睛依靠血液才能視物。陽明經熱則血液消耗,無法將精氣輸送到眼睛,所以眼睛失去光彩,眼球不協調。
《針經》
高燒患者眼睛看不清,而且持續發燒,就會死亡。這種情況下,眼睛黯淡無光,眼球也不協調,情況非常危急,需要立即使用大承氣湯瀉下。
觀子
患者便秘,但只持續六七天,也沒有明顯的表面和內在的證狀,為什麼要急著使用瀉藥呢?
答
這是因為病邪已經深入體內,侵犯腎臟的陽氣所致。眼睛黯淡無光,眼球不協調,是陰氣快要耗盡的徵兆。發燒又稍微減弱,說明病邪深入體內,可能會發生轉變。如果不緊急瀉掉體內積存的實邪,就很難治癒。
健按
仲景醫書中主張緊急使用瀉藥的情況,只有少陰病與此類似。少陰病的兩條證治原則,都應當緊急使用瀉藥,但是這裡卻存在疑問。
眼睛黯淡無光,眼球不協調,雖然屬於陰氣虧損,但沒有表裡證狀,反而便秘,身體微熱,怎麼能說是有實證而需要緊急使用瀉藥呢?
傷寒病發六七天,尚未出現煩躁、腹部飽滿等實證,不應該急於使用瀉藥,何況還沒有表面和內在的證狀,更不能急著瀉下!除非是文本缺失或錯亂,否則一定是患者本身體質虛弱所致。
陽明經是氣血的總司令,眼睛依靠血液才能視物。陽明經熱則血液消耗,無法將精氣輸送到眼睛,所以眼睛黯淡無光,眼球不協調。
大便難者,亦血燥腸枯,不得潤下也,否則病不多日,無表裡證者,不當現此危象。若急下之,是犯虛虛之誤矣,定須察脈驗舌以決之。如脈微弱,舌無胎滯者,直與養榮湯。補陰退熱,使還其晴,則睛必和,便亦潤。未可信為實邪,而從急下之文,悔之無及。要知無應下之據,特申管見以發明之。
)陽明發熱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邪熱入腑,外發熱汗多者,熱迫津液將竭,急與大承氣以下其腑熱。健曰:陽明法多汗,此發熱汗多,未入腑者,乃經邪應解之候。已入腑者,為汗多液耗。或有燥屎,而無腹滿堅實、舌黑譫語等象,亦未便遽下,此無諸見證,豈可以大承氣急下之乎?只可葛根白虎,加蔞仁以涼瀉之,否則必有貽誤也。)發汗不解,腹滿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白話文:
大便困難者: 也是因為血燥腸道乾枯,無法潤下所致。否則,病情不會發展太久,而且沒有表裡證狀者,不應該出現這麼危急的狀況。如果急於通便,是犯了虛虛相犯的錯誤,一定要仔細察看脈象和檢查舌頭來判斷。如果脈象微弱,舌苔沒有黏滯的情況,可以直接服用[養榮湯]。這能補陰退熱,讓陽氣恢復正常,陽氣恢復正常後,大便就會通暢。不要相信這是實邪所致,而照著急於通便的說法治療,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要知道沒有適應通便的證據,特此提出個人的見解來說明這一點。
陽明發熱汗多者: 急於通便,應使用大承氣湯。(邪熱進入腑腔,外部發熱汗多的情況,是熱迫津液將要耗盡,趕快用大承氣湯來瀉掉腑腔中的熱氣。健曰:陽明證型的特徵是多汗,如果發熱汗多,但邪氣尚未進入腑腔,這是經絡邪氣應該解除的時機。如果邪氣已經進入腑腔,會導致汗多液耗。有的可能有乾燥的大便,但沒有腹滿堅實、舌苔發黑、胡言亂語等徵象,也不宜貿然通便,因為沒有這些證據,怎麼可以急用大承氣湯通便呢?這時只能用葛根白虎湯加上蔞仁涼瀉,否則一定會有貽誤病情的問題。)發汗無法解除,腹部脹滿疼痛者,急於通便,應使用大承氣湯。
(發汗不解,邪熱入腑,而成腹滿痛者,傳之迅也,是須急下之。健曰:此亦應察舌胎焦黑,腹拒按者,方可急下,否則尚須酌量。)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當下之,宜大承氣湯。(腹滿不減,邪氣實也。經曰:大滿大實,自可除之。大承氣湯,下其滿實。若腹滿時減,非內實也,則不可下。
《要略》曰:腹滿時減復如故,此為寒,當與溫藥。是減不足言也。兼善:或謂減不足言,復曰當下之何也?此古之文法如是也。言腹滿不減當下之,宜大承氣湯,此滿而不減之謂。若時滿時減者,不可以當下論,是減不足言也。然承氣湯句當綴於腹滿不減處,不當出於減不足言之下也。
白話文:
如果發汗後仍然無法退燒,導致熱邪入侵內臟,造成腹部脹滿疼痛,這病症傳播得很快,必須趕快使用瀉藥。不過,要先觀察舌苔是否焦黑、腹部是否拒按,才能決定是否急著使用瀉藥,否則需要根據情況斟酌。如果腹部脹滿一直沒有減輕,或減輕得很微不足道,就應該使用瀉藥,建議服用大承氣湯。因為腹部脹滿不減,代表邪氣很盛,古書記載:「腹部脹滿且實,就可以去除它。」大承氣湯可以瀉去脹滿和積實。如果腹部脹滿時有時無,不代表內部實證,就不可使用瀉藥。
古書《要略》提到:如果腹部脹滿時有時無,又恢復原狀,這是寒證,應該用溫熱藥物治療。也就是說,減輕得很微不足道。有人可能疑惑為什麼減輕得很微不足道,還要使用瀉藥?這是古文寫作的語法,意思是說如果腹部脹滿不減,應該使用瀉藥,建議服用大承氣湯,指的是一直脹滿不減的情況。如果腹部時脹時消,就不可以考慮使用瀉藥,因為減輕得很微不足道。其實,「大承氣湯」這句話應該放在「腹滿不減」的後面,而不是放在「減不足言」的後面。
如太陽篇中,傷寒不大便,六七日云云,緣桂枝當發汗而設,非謂治衄而用。以其文法所拘,致令後世治衄者,有麻黃桂枝之誤。其減不足言之說,亦不外乎是。觀子:既滿而不減,自當承氣下之,其減不足言之句,專指時減者言,則此節,尚或有脫文也。健曰:此條明系倒置脫文,成氏引《要略》之說,已情現乎辭矣。
兼善又舉而明之,並辨太陽治衄之誤,大有功於仲景,而澤及乎後世。)
陽明少陽合病,必下利,其脈不負者,順也;負者,失也。互相剋賊,名為負也。脈滑而數者,有宿食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陽明土,少陽木,二經合病,氣不和,則必下利。少陽不勝,陽明不負,是不相剋為順也。若少陽脈勝,陽明負者,是鬼賊相剋,為正氣失也。
白話文:
陽明病和少陽病合並發作,必定會腹瀉。脈象不負於少陽經的,是順利;負於少陽經的,是失常。互相剋制,叫做負。脈象滑且數的,有宿食,當用下法,宜用大承氣湯。(陽明屬土,少陽屬木,二經合病,氣機不和,則必定腹瀉。少陽經不勝任,陽明經不負擔,是不相剋制而順利。如果少陽經脈象勝過陽明經,陽明經負於少陽經,就是陰邪剋制陽氣,陽氣失常。)
《脈經》曰:脈滑者,為病食也。又曰:脈滑數,則胃氣實。下利者,脈當微厥,今脈滑數,知胃有宿食,與大承氣湯以下除之。宇泰:脈弦者,木乘陽明已衰也,故負者死;不弦者,土猶未敗也,故不負不死。若滑而數,有宿食,非負也,故宜下。)
(脈純弦為負,是弦直緊急之象,中無胃氣,真臟傷也,故死。不負,猶未失而順也,故生。觀子:此證是三證在內,大承氣,只治脈滑而數,有宿食之證,非並治上兩證也。其脈負者,雖下利而脈未至純弦也,不言治法,節庵謂以小柴胡,加葛根芍藥治之。負者,純弦也,土敗,但見賊脈,不必治矣。
白話文:
《脈經》中說,脈搏滑利,是因病食所致。又說,脈搏滑而數,代表胃氣實。若病人腹瀉,脈象應當微弱虛弱,但如今脈象滑而數,可知胃中有宿食,應當服用大承氣湯等藥物來清除。宇泰認為,脈弦代表木氣乘陽明而陽明已衰,所以負者必死;不弦則代表土氣未敗,所以不負則不死。若脈象滑而數,代表有宿食,並不屬於負者,因此應該服用下藥。
脈象純弦為負,是弦直緊急之象,表示胃中無氣,真臟受損,因此必死。不負則表示未失而順,因此可以存活。觀子認為,這種病症包含三種症狀,大承氣湯只針對脈滑而數,有宿食的症狀,並不治療其他兩種症狀。其脈負者,雖然腹瀉,但脈象還未達到純弦,因此不提治療方法,節庵則認為應該服用小柴胡湯,加入葛根、芍藥來治療。負者,即純弦,代表土氣敗壞,只出現賊脈,不必治療。
蓋雖同是陽明少陽之合,而有入腑在經之殊,安可以在經之際,概歸之承氣乎。《明理論》:合病家皆作下利,太陽與陽明,葛根湯;太陽與少陽,黃芩湯;陽明與少陽,大承氣湯。三者皆合病下利,一發表,一攻裡,一和解。所以不同者,蓋六經以太陽陽明為在表,雖曰下利,必發散經中邪氣而後己,故與葛根湯以汗之。太陽少陽為半表裡,雖曰下利,必和解表裡之邪而後已,故與黃芩湯以和之。
陽明少陽為在裡,邪氣已入腑,雖曰下利,必逐去胃中之實而後已,故與承氣下之。三者所以有異也。兼善:凡合病皆下利,各從外證以別焉。夫太陽病,頭項痛,腰脊強;陽明病,目痛鼻乾,不得臥;少陽病,胸脅痛而耳聾。凡遇兩證齊見而下利,合病也。雖然,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
白話文:
雖然陽明和少陽同時出現症狀,但它們分別屬於內臟和經絡,不能籠統地都使用承氣湯。
《明理論》中說:合病的患者都會出現腹瀉,太陽和陽明合病,用葛根湯;太陽和少陽合病,用黃芩湯;陽明和少陽合病,用大承氣湯。
這三種合病都有腹瀉的症狀,但治療方法卻不同:葛根湯發散表邪;黃芩湯調和表裡之邪;承氣湯驅除胃中的實邪。
之所以有這樣的區別,是因為六經中的太陽和陽明屬於表證,即使出現腹瀉,也是因為經絡中的邪氣發散後才引起的,所以要用葛根湯發汗治療。
而太陽和少陽屬於半表半裡,即使出現腹瀉,也是因為表裡之邪調和後才引起的,所以要用黃芩湯調和治療。
陽明和少陽屬於裡證,邪氣已經進入內臟,即使出現腹瀉,也是因為胃中實邪被驅除後才引起的,所以要用承氣湯瀉下治療。
因此,這三種合病的治療方法各不相同。
兼善說:凡是合病都會出現腹瀉,可以根據外在症狀進行區分。
太陽病:頭項疼痛,腰脊僵硬;陽明病:眼睛疼痛,鼻子乾澀,不能平臥;少陽病:胸脅疼痛,耳聾。
如果同時出現兩個症狀並且伴有腹瀉,那就是合病。不過,即使只出現一個症狀,也不必完全符合。
仲景不言脈證,止言太陽與陽明合病云云者,以前所論,包含以上之證也,況各經之見證不一,難為定論。觀子:人身之陰陽,平則治,偏則病。然復有此盛彼衰,此衰彼盛之機者,蓋必致之勢,自然之理也。故邪方並熾於外,而熟知下利嘔逆之已從內生哉。然病兩經,雖與病一經者迥殊,其邪之所湊則一也。
故非表即里,非里即表,非表裡,即半表半裡。而在表者,仍投表劑汗之;在裡者,仍以里藥除之;在半表半裡者,仍和解以安之。變證有無窮,治法無多歧也。若三陽之合,經氣更雜出矣,乃不越夫白虎柴胡等法也。是知合病一證,雖所舉不過數端,諸不盡之義例,皆於此概見矣。
白話文:
張仲景在書中沒有明確提及脈象和病證,只說太陽和陽明合病等等,其實這是在他之前所論述的內容中,已經包含了這些病症的證據。況且,各個經脈所表現出來的症狀都不相同,很難下定論。
我們可以觀察一下:人體的陰陽,平衡則健康,偏失則生病。但又存在著一方盛極而另一方衰弱,一方衰弱而另一方盛極的現象,這是自然規律,也是必然的趨勢。所以,外邪正旺盛地侵襲人體,但我們也要了解,腹瀉、嘔吐等病症已經從內部產生了。
雖然病患同時患有兩條經脈的疾病,這和只患一條經脈的疾病有很大的不同,但邪氣聚集的部位卻是一樣的。
因此,病症要麼是表證,要麼是裡證,要麼既非表證也非裡證,而是表裡兼證。如果是表證,就用表證的藥物來發汗;如果是裡證,就用裡證的藥物來治療;如果是表裡兼證,就用和解的藥物來調理。病症變化無窮,但治療方法卻沒有那麼多樣。
如果三陽經合病,經氣就更加複雜了,但最終也不過是白虎湯、柴胡湯等方法而已。由此可知,合病的症狀,雖然書中只舉了幾個例子,但其他未盡的道理和規律,都可以在這些例子中概括地理解。
健曰:觀子復以叮嚀之意,開示後人,厥功偉矣。)
病人無表裡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飢,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當湯。(七八日,邪入腑之時,病人無表裡證,但發熱,雖脈浮數,亦可與大承氣湯下之。浮為熱客於氣,數為熱客於血,下之,邪熱去,而浮數之脈俱當解。
若下之後,數脈去而脈但浮,則是營血間熱並於衛氣間也,當為邪氣獨留,心中則飢,邪熱不殺穀,潮熱發渴之證。此下之後,浮脈去而數不解,則是衛氣間熱合營血間也。熱氣合併,迫血下行,胃虛協熱,消穀善飢。血至下,若大便利者,下血乃愈。若六七日不大便,則血不得行,畜血下焦為瘀,與抵當湯以下去之。
白話文:
健曰:觀子復以叮嚀之意,開示後人,厥功偉矣。)
病人沒有表裡症狀,發熱七、八日,雖然脈象浮數,可以服用大承氣湯瀉下。假設已經瀉下,脈象數脈不消,伴隨發熱、食慾好、容易飢餓,並且六、七日沒有排便的情況,說明有瘀血,應該服用抵當湯。
七、八日後,邪氣進入腑臟的時候,病人沒有表裡症狀,只有發熱,雖然脈象浮數,也可以服用大承氣湯瀉下。浮脈代表熱邪停留在氣分,數脈代表熱邪停留在血分,瀉下後,邪熱消除,浮數脈象都應該消失。
如果瀉下之後,數脈消失但浮脈仍然存在,說明營血之間的熱邪同時停留在衛氣之間,應該屬於邪氣單獨殘留,病人會感到飢餓,邪熱沒有消滅食物,出現潮熱發渴的症狀。
如果瀉下之後,浮脈消失但數脈不消,說明衛氣之間的熱邪與營血之間的熱邪合併在一起。熱邪合併,迫使血液向下運行,胃氣虛弱配合熱邪,導致食慾好、容易飢餓。血液向下運行,如果排便暢通,下血就會痊癒。如果六、七日沒有排便,說明血液無法運行,淤積在下焦形成瘀血,需要服用抵當湯來瀉下去。
兼善:攻下之法,須外無表證,里有下證,然後可攻。上言無表裡證,況脈更浮數,何言可下之?曰:此非風寒之所病,是由內傷而致也。若外惡寒,里無譫語,但七八日,發熱,消爍津液,乃陽盛陰虛之時,苟不攻之,其熱不已而變生焉,故不待沉實而後攻之。叔微:凡傷寒當下之證,皆從太陽陽明在經之邪入腑,故下之。
今不言陽明病,而云病人無表裡證,此非自表之裡而病也,但為可下,故編入陽明篇中。《明理》:當不大便六七日之際,又無喜忘如狂之證,亦無少腹硬滿之候,則處承氣下者多矣。何以知其有畜血,而以抵當湯下之,蓋以其脈浮數也。浮則熱客於氣,數則熱客於血,下後浮數俱去則病已。
白話文:
「兼善」這段話是說,使用瀉下的方法治療,必須確認體內無外感症狀,且有內有積滯的症狀,才適合使用。如果體內沒有表裏的症狀,更不用說脈象浮數,怎麼能說可以使用瀉下呢?這段話認為這種情況並非風寒所導致,而是因為內部受損所引起。如果外感寒冷,但體內無積滯,僅在七八天後出現發熱、津液消滅的情況,這表示體內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足。如果不及時進行治療,發熱會持續下去並產生變化,所以即使脈象未完全沈實,也要及早使用瀉下法來治療。
「叔微」這段則指出,所有因傷寒而需使用的瀉下方法,都是因為太陽和陽明經的邪氣進入臟腑所致。現在雖不直接提到陽明病,但若病人沒有表裏的症狀,這並不是表層的內臟問題,只是適合使用瀉下法,因此將其歸類到陽明篇中。
「明理」則提到,在六七天沒有大便,且沒有喜怒失常或精神狂亂的症狀,也沒有腹部硬脹的現象時,通常會使用承氣湯進行治療。之所以會使用抵當湯來治療,主要是因為脈象浮數。脈象浮表示熱邪停留在氣分,脈象數則表示熱邪停留在血分。使用後,若脈象浮數都消失,則表示病情已經得到改善。
若下後數去而浮在,則營血中熱去,而衛氣中熱在,為邪氣獨留。若下後浮去而數不去,則衛氣中熱去,而營血中熱在,血熱合並,迫血下焦。若下焦下利不止,則熱泄必便膿血;若不大便六七日,血不得泄,則畜在下焦,為瘀血,故須抵當湯下之。此證之奇異,治法之玄微也。
健按:諸家言之概詳,而叔微謂其不言陽明,止言病人無表裡證,似不從傷寒傳經所來,因其可下,故入此篇,即如前章目不了了之證。竊以其人素虛而然,非急下證也。但浮數之脈,邪在表裡之間,故下後不遲,未必便是畜血。應與解肌兼涼血清熱,紫草、茜根之類,暫緩抵當以俟之。
白話文:
如果病人服藥後脈搏變得浮緩,則說明營血中的熱已經退去,而衛氣中還有熱存在,這是邪氣獨留的表現。如果病人服藥後脈搏變得浮快,而脈搏跳動依然很緩慢,則說明衛氣中的熱已經退去,而營血中還有熱存在,血熱合在一起,迫使血液流向下焦。如果下焦持續腹瀉不止,則說明熱邪不斷往下泄,必然會排出膿血;如果六七天不排便,血液無法排出,就會積在下焦,形成瘀血,所以需要服用抵當湯來治療。這個病症非常奇特,治療方法也十分微妙。
我認為,其他醫家對這個病症的描述比較全面,但叔微卻沒有提及陽明經,只說病人沒有表裡證,好像不是從傷寒傳經學說來的。因為這個病症可以用瀉下藥治療,所以被收錄到這一章節,就像之前章節的一些症狀描述一樣,讓人感到含糊不清。我認為這個病人是體質虛弱造成的,並不是急需瀉下的病症。雖然脈搏浮數,說明邪氣在表裡之間,所以服藥後病情不一定會很快好轉,但也不一定就是積血。應該用解肌和涼血清熱的藥物,比如紫草、茜根等,暫時不要急於使用抵當湯,觀察病情再做決定。
)若脈數不解,而下不止,必協熱而便膿血也。(下後脈數不解而不大便者,是熱不得泄,畜血於下,為瘀血也。若下後脈數不解,而下利不止者,為熱得下泄,迫血下行,必便膿血。亮宸:喜忘、黑矢者,畜血之證具也。脈數合熱,消穀善飢者,畜血之因耳。《內經》曰:血並於上,亂而善忘,蓋陰陽不交,故畜血而昏瞀。
又心主血,血畜而閉,則神不清也。大便色黑者,血混至也,血本潤故反易也。發熱六七日,里成熱矣。脈數消穀善飢,則胃熱甚矣。胃熱迫血,血溢於冒,故不大便而成瘀也。脈數而言,則為瘀血,若下而不止,又為便膿血者,總一熱所成,行止有異,故證不同也。健按:畜血必現喜忘黑矢,若前言善飢六七日不大便,未可即為畜血。
白話文:
如果脈搏跳動頻繁,但腹瀉不止,一定是熱邪入侵導致膿血便。如果腹瀉後脈搏仍然頻繁,但沒有大便,說明熱邪無法排出,導致血液淤積在下焦,形成瘀血。如果腹瀉後脈搏頻繁,並且腹瀉不止,說明熱邪順利排出,迫使血液向下流動,最終導致膿血便。喜忘、黑便都是瘀血的症狀。脈搏頻繁伴隨食慾亢進,則是瘀血形成的原因。 《內經》記載:血液上逆,導致精神恍惚,善忘,這是因為陰陽失調,導致血液瘀積,昏迷。
心臟主血,血液瘀積閉阻,就會導致神志不清。大便顏色發黑,說明血液混雜在其中,這是因為血液本性潤滑,所以容易流動。發熱六七天,熱邪就會深入到內臟。脈搏頻繁伴隨食慾亢進,說明胃熱嚴重。胃熱迫使血液外溢,導致無法大便,形成瘀血。脈搏頻繁說明是瘀血,如果腹瀉不止,並且伴隨膿血便,都是熱邪所致,只是表現不同,所以症狀也不同。需要注意的是,瘀血不一定會出現喜忘、黑便,如果之前食慾亢進,發熱六七天沒有大便,也不能直接斷定是瘀血。
如此條脈數不解,而下不止,乃協熱自利也,當用葛根白虎加茯苓以分利之。若早服辛溫,動傷血分,致便膿血者,白頭翁湯最妙。)
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裡,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於寒濕中求之。(《要略》曰:黃家所起,從寒濕得之,汗出熱去,則不能發黃。發汗已身目為黃者,風氣去,濕氣在也。脾惡濕,濕氣內著,脾色外奪者,身目為黃。若瘀熱在裡發黃者,則可下,此以寒在裡,故不可下,當從仲景寒濕法治之。
觀子:此從風濕發黃也。風濕相搏者,若汗之非法,風去而濕內留,遂為寒濕發黃也。曰寒與瘀熱者迥別矣。陽明之黃,屬熱屬實,故宜下。此既挾寒,溫解斯可,下則氣轉寒,濕轉入里矣,豈其治哉?故曰於寒濕中求之。健曰:傷寒在表為寒,在裡成熱,既發汗過,而身目為黃,則表寒已往,裡熱鬱蒸明矣。
白話文:
如果拉肚子一直止不住,是因為体内有热气,应该用葛根白虎汤加茯苓来缓解。如果之前吃了辛辣温热的药物,伤了血液,导致拉出脓血,就用白头翁汤治疗最有效。
伤寒病发汗后,身体和眼睛发黄,是因为体内有寒湿之气没有散去,不能用泻下药。应该从寒湿的角度来治疗。
黄疸的病因,大多是寒湿所致,发汗后热气散去,就不会出现发黄。发汗后身体和眼睛发黄,是因为风气消散,湿气留在体内。脾脏不喜欢湿气,湿气停留在体内,影响脾脏的颜色,就会导致身体和眼睛发黄。如果是因为体内热气郁结导致发黄,就可以用泻下药。但这里是因为寒气停留在体内,所以不能用泻下药,应该用张仲景治疗寒湿的方法来治疗。
这是因为风湿之气互相搏击,如果发汗的方法不对,风气散去而湿气留在体内,就会导致寒湿发黄。寒湿和热气淤积导致发黄是完全不同的。阳明经的黄疸,属于热证实证,应该用泻下药。但这里已经夹杂了寒气,应该用温热的药物来缓解,如果用泻下药,寒气会更重,湿气会更深入体内,怎么会治好呢?所以说应该从寒湿的角度来治疗。
伤寒在表证是寒,在里证是热,发汗过度后身体和眼睛发黄,说明表面的寒气已经消散,里面的热气已经郁积在体内了。
譬之冬月,以物置濕處,未即發黴,若夏熱之令,稍沾濕氣,無物不黴。黃為土色,土主濕,而又惡濕,如受濕蒸,無不發黃,乃濕必生熱之理也。未有寒濕而能發黃者。即或有寒,亦從濕而變熱矣,何諸注之隨文也。此當以四苓散加茵陳治之。燥濕靖熱,豈事寒濕以求哉。
)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當熱甚之時,身黃如橘子色,是熱毒發泄於外。《內經》曰:膀胱者,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小便不利,小腹滿者,熱氣甚,而津液不得下行也,與茵陳蒿湯,利小便,退黃逐熱。海藏:熏黃,濕證也,一身盡痛。
白話文:
就好比冬天把东西放在潮湿的地方,不会马上发霉,但夏天热的时候,只要稍微沾点湿气,什么东西都会发霉。黄色是土的颜色,土主湿,又讨厌湿,就像被湿气蒸着,什么东西都会变黄,这是湿气一定会生热的道理。没有寒湿能够导致发黄的,即使有寒,也是从湿气转化而来的热。所以,不应该因为文章中说“注”就跟着说寒湿。应该用四苓散加上茵陈来治疗,燥湿清热,怎么可以为了寒湿而用药呢?
伤寒发病七八天,身体发黄像橘子颜色,小便不利,腹部微微胀满,用茵陈蒿汤治疗。当热气很盛的时候,身体发黄像橘子颜色,这是热毒发泄到外面。 《内经》说:“膀胱是贮藏津液的地方,气化了就能排泄出去。” 小便不利,小腹胀满,是因为热气盛,津液不能下降。用茵陈蒿汤,利尿、退黄、逐热。海藏说:“熏黄,是湿证,全身疼痛。”
橘子黃,黃病也,一身不痛。不岩:熏黃,陰黃也;橘子黃,陽黃也。亮宸:陽黃色明而亮且淺,陰黃色黑而黯且深。觀子:熱不得越,瘀郁在裡而發黃,豈獨濕熱之氣,不得疏泄,其陽明亦必有物為滯矣,故茵梔去濕除熱之外,必佐將軍以盪滌也。腹字,成注作小腹,按經文,言小腹,無去少字,稱腹之例,恐未是。
)傷寒身黃髮熱者,桅子柏皮湯主之。(傷寒身黃,胃有瘀熱,當須下去之。此發熱,為熱未實,與梔子柏皮湯解散之。)傷寒瘀熱在裡,身必發黃,麻黃連招赤小豆湯主之。(濕熱相交,民多病癉。癉,黃也。傷寒為寒濕在表,發黃為瘀熱在裡,與麻黃連軺赤小豆湯除熱散濕。
白話文:
橘皮黃色的,是病黃,全身沒有疼痛。不巖:燻黃色,是陰黃;橘皮黃色,是陽黃。亮宸:陽黃色的顏色鮮明明亮而且偏淺,陰黃色的顏色偏黑偏暗而且偏深。觀子:熱氣無法發散,鬱積在身體內而出現黃色,豈止是濕熱之氣無法疏導,陽明經中必定也有東西阻滯啊,所以茵陳和梔子除了能祛濕除熱之外,必須再佐以將軍(具備通陽作用的藥物)才能達到疏通的目的。腹字,成無己注釋為小腹,按經文,提到小腹,如果沒有去掉(「少」)字,稱「腹」的例子,恐怕不對。
)傷寒身黃發熱的,以梔子柏皮湯為主。(傷寒身黃,胃中有瘀熱,當須往下瀉。此發熱,因為熱未充實,與梔子柏皮湯解散。)傷寒瘀熱在體內,身必發黃,以麻黃連招赤小豆湯為主。(濕熱交錯,民眾多半會患癉病。癉,即黃色。傷寒是寒濕在表,發黃是瘀熱在裡,與麻黃連軺赤小豆湯除熱散濕。
觀子:身黃而內不言小便不利,渴滿之證,外則猶有表熱,里無甚邪可法矣,故但以梔柏勝熱除黃也。若麻黃連軺一證,雖曰瘀熱在裡,必由邪氣在表之際,有失解散,今雖發黃,猶兼汗解以治也。麻黃、杏仁俱澈表利衛之藥,同生姜大棗以行津助汗,連軺、赤小豆、梓白皮除熱而善通氣。則邪從外得者,復從外解,而鬱熱有不即散者乎。
健曰:經既言瘀熱在裡,則但清熱退黃可已,何主乎麻黃連軺表裡兼施之劑耶?觀子謂其在表之際,有失解散,故以是湯為主。然當味瘀熱在裡四字,則知病在陽明,而不在太陽。故身發黃,與以升麻、葛根合四苓茵陳參用,其瘀熱即能解散而愈矣。
白話文:
觀子:患者皮膚發黃,但小便不通,口渴腹滿的症狀,外感表熱未退,內裡邪氣不重。因此,只用梔子、柏子清熱退黃即可。
若發黃而兼有麻黃連軺的症狀,雖然說是內有瘀熱,但一定是表邪未解所致。現在雖然發黃,但仍可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麻黃、杏仁都是發散表邪的藥,與生薑、大棗搭配,可以幫助發汗;連軺、赤小豆、梓白皮可以清熱利氣。這樣一來,外邪通過外解而排出,內鬱的熱邪也會隨之消散。
健曰:經書已經說了瘀熱在裡,那隻要清熱退黃就夠了,為什麼還要用麻黃連軺這種表裡兼顧的藥方呢?觀子說是因為表邪未解,所以才用這個方子。但是,當我們看到「瘀熱在裡」這四個字時,就應該知道疾病在陽明經,而不是在太陽經。因此,發黃而與升麻、葛根、四苓、茵陳參同用,瘀熱就能夠消除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