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解毒療法》~ 研究熱腸症的緣起

1. 研究熱腸症的緣起

我的研究傷寒熱腸開始於十八年前，其時，國醫革新派先進惲鐵憔先生因讀了我的「人生指津」，通函讚許枉顧見教，並告我說，傷寒有速愈之法，時醫不善用古方，致認為難治。惲先生對於西醫內科學亦深有研究（先生系南洋公學出身，曾充湖南優級師範英文教師），其言有速愈之法，即是對於西醫必須經過四星期過程之理論，亦在抹殺之列，我認為極有興趣，我素來不願研究醫學，從此開始即照惲先生指示的幾種書加以研究。

凡講一切學問，對於當前有兩種相反之學說，必須加以辨明，不能含糊了事，豈能任其浮沉，不求解決，如能使有效之法加以證明，使多數人免於枉死，世間學問事業有比此更急更大者否？此即我研究醫學，並從傷寒治法入手之動機。

我研究的著眼，在撇去理論，搜輯實證。所以然者，因見古來講理論各家如傷寒派之六經傳經用桂枝湯入手，確有弊無利。近人吳鞠通溫病派，甘淡滲濕、芳香化濁之理論，亦復拖延貽誤。惟明清以來認為溫疫傳染之派，用藥不依古理論者，均有實效證明，作為我研究的依據。

至二十七年起，開始按照此派中證驗最確之呂氏書製藥送人，成效確著，即刊小冊子送請中西醫學家指正。三十年，重訂呂心齋書印行。三十一春，因吐血失音，仍臥病刊行小冊子三種。至三十三年，足患骨癆，三十四年鋸腿，遂完全放棄。去春稍有氣力，又繼續工作，將數年來續得經驗加以科學說明，以期新醫瞭解。

據租界時代之衛生報告：公共租界二十八、九年兩年傷寒死亡率為百分之五十左右，三十三年一年則增至百分之八十、九十，中醫、西醫治療均包括在內。西人患者死亡為百分之十八，則由看護營養之法較佳，及早期即入醫院能通利大便之所致。從明、清諸家治效說明，及我數年實驗，則傷寒確有速效之法，百分之五十以上固冤，百分之十八亦大可減少。

所以要將我的方法加以科學說明，期望新醫界加以公開實驗，驗血證明拙法是否確有效驗，此為我病中努力之原因。

白話文：

我的探討熱腸病症的研究起源於十八年前，當時，中醫革新的先驅惲鐵憔先生，在閱讀了我的著作《人生指津》後，透過信函表達對我的讚賞，並親自來訪，指導我醫學知識。他告訴我，傷寒熱腸有快速康復的方法，但許多醫生因為不懂得如何妥善使用古方，所以認為這病難以治癒。惲先生同時也對西醫內科學有深入研究（他畢業於南洋公學，曾任湖南優級師範的英文教師），他所說的快速治癒法，甚至可以否定西醫認為需經歷四周過程的理論，這讓我感到非常感興趣。原本我並不想涉獵醫學，但自此開始，我依照惲先生的指引，研究起他推薦的幾本書籍。

無論研究任何學問，當遇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論時，都應該進行明確的辨析，不能模稜兩可，不能讓其懸而未決。如果能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拯救眾多人免於無辜死亡，世上還有什麼學問或事業能比這更迫切、更重要呢？這就是我開始研究醫學，並且從傷寒治療方法著手的動機。

我研究的重點在於拋開純粹的理論，轉而搜尋實際案例。因為我發現，自古以來，各個理論派別如傷寒派的六經傳經和使用桂枝湯的理論，實際上弊大於利。近代的吳鞠通溫病派，其甘淡滲濕、芳香化濁的理論，往往導致病情延誤。然而，明清以來，那些認為溫疫具有傳染性的派別，他們不拘泥於古人的理論，而是根據實際情況用藥，這些都有實質的療效，成為我研究的重要依據。

自民國二十七年起，我開始按照這一派別中證據最確鑿的呂氏書籍製造藥物，贈予他人，療效顯著，隨後出版小冊子請中西醫學家評閱。民國三十年，我重新整理呂心齋的書籍並印行。民國三十一年春天，我因吐血和失聲，臥病在牀，但仍堅持出版三種小冊子。到民國三十三年，我患上骨結核，民國三十四年不得不截肢，於是完全停止了研究。去年春天，我恢復了一些體力，再次投入工作，將過去幾年累積的經驗，以科學方式進行闡述，希望新醫學界能夠理解。

根據租界時代的衛生報告顯示：公共租界在民國二十八、二十九年兩年間，傷寒的死亡率約為百分之五十，而到了民國三十三年，這個數字竟攀升至百分之八十至九十，這其中包括了中醫和西醫的治療結果。西方人士的死亡率為百分之十八，這可能是由於他們的護理和營養方法較好，以及他們能在早期就進入醫院，接受通便治療。從明清諸家的治療效果和我數年的實驗來看，傷寒確實存在快速治癒的方法，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實屬冤枉，百分之十八的死亡率也應大幅降低。

因此，我努力將我的方法以科學的方式進行闡釋，期望新醫學界能公開進行實驗，通過血液檢測來證明我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這是我病中依然堅持努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