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堅

《傷寒論述義》~ 卷五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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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8)

1. (附)答問

問。仲景方藥。其類有幾。湯散丸之別。其理如何。曰。云汗。云清。云下。云溫。此為正證之治。太陽之於桂麻。少陽之於柴胡。陽明之於白虎承氣。三陰之於姜附諸湯。是也。云吐。云消。云補。云澀。此為兼變之治。膈痰之於吐。停水之於消。虛之於補。脫之於澀。是也。

汗清下溫。兼變亦施。而吐消補澀。正證所不須。且此八法中。細目頗多。不可不審。湯散丸。則藥病各有所宜。此其所以有別。蓋方劑諸義。愚著藥治通義詳論之云。

問。古方權量。諸說紛糺。准之今制。孰能為當。曰。吾友小島學古(尚質)嘗從事於此。撰為一書。云。仲景之一銖。當今之一釐四毫五絲。一兩。當今之三分四釐八毫。一斤。當今之五錢五分六釐八毫。一斗。今量之一升一合零一撮強。升合皆從此酌量。凡藥稱幾升者。

皆繫於藥昇平之。非通用之升也。(但粳米。豉。不在此例。藥升。見本草序例。)其說皆確有根據。以足為定論矣。如分之名。愚謂是裁分之分。非六銖之分。至其詳說。並拈於藥治通義中。今不復贅。

問。刺灸之法。聞有補瀉。仲景所施。亦復然否。曰。用針補瀉。詳見靈樞。然仲景之針。唯是瀉而已。所謂隨其實而取之者。言隨實之微甚。而瀉有輕重也。灸艾。大率在回陽補虛。然針處核起之灸。殆屬瀉者也。孫真人灸腳氣。稱以泄風氣。或是一輒。虞恆德醫學或問之言。宜並考焉。

問。桂枝湯方。其病不重者。猶曰又不汗後服小促其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而至病重者。則反曰一日一夜周時觀之。服一劑盡。病證猶在者。更作服。是病之輕重。藥之多少。似有所錯。義不可解。曰。此非錯。傷寒例甚明。云。凡發汗溫服方藥。雖言日三服。若病劇不解。

當促其間。可半日中盡三服。若與病相阻。(句)即便有所覺病重者。(句)一日一夜。當晬時觀之。是也。此言其人中必有奸。而藥與之相格。因致煩郁。使其覺病勢加重者。須從容施劑。以就其安也。楊仁齋曰。病人有挾宿恙。如痰飲症癖之類。又隔汗而不能出。即是已。

所謂服桂枝湯。反煩不解。先刺風池風府者。殆此類也。蓋不止桂枝一證。往往有如此者。切須熟察。勿雜藥亂投之弊矣。褚氏遺書曰。當驗之藥未驗。切戒亟投。亦此之謂乎。(金匱耆芍桂酒湯方後曰。若心煩不止者。以苦酒阻故也。蓋與病相阻之阻。與此阻字同義。)

問。五辛之名。無出於輯義所引之外者。否。曰。有。荊楚歲時記。有五辛盤之稱。而不著其品。本草菜部韭條。引食醫心鏡云。正月之節。食五辛以闢癘氣。蒜。蔥。韭。薤。姜。如他諸書所載。皆道家之五辛。與佛家之五辛已。山田正珍曰。玉函經。千金翼。無禁生冷云云十五字。知是後人所加。其言卓矣。

白話文:

(附)答問

問:張仲景的方劑,種類有多少?湯劑、散劑、丸劑的區別和原理是什麼?

答:有發汗、清熱、瀉下、溫經四法,這是治療正證的方法。太陽病用桂枝麻黃湯,少陽病用柴胡湯,陽明病用白虎加人參湯或承氣湯,三陰病用附子理中湯等,都是例子。還有吐、消、補、澀四法,這是治療兼雜病變的方法。膈痰用吐法,停水用消法,虛證用補法,脫證用澀法,也是例子。

發汗、清熱、瀉下、溫經,兼雜病變也適用這些方法。而吐、消、補、澀,正證通常不需要。而且這八種方法中,細節很多,不可不仔細審察。湯劑、散劑、丸劑,則根據不同的疾病和藥物性質而有所選擇,這就是它們區別的道理。關於方劑的各種義理,我在《藥治通義》中詳細論述了。

問:古代方劑的劑量,各種說法很混亂,按照現代的度量衡換算,哪種說法最準確?

答:我的朋友小島(尚質)先生曾專門研究過這個問題,寫了一本書。書中說:仲景的一銖相當於現在的一點四五克,一兩相當於現在的三點四八克,一斤相當於現在的五點五六八克,一斗相當於現在的一點一零一升。升、合的換算也以此類推。凡是藥物劑量以幾升計算的,都是指藥用升平,不是通用的升。(但是粳米、豉不在此例,藥用升,見本草序例。)他的說法都有根據,可以作為定論。至於「分」的稱呼,我認為是指裁分的「分」,不是六銖為一分。其詳細說明,都已收錄於《藥治通義》中,這裡就不再贅述了。

問:針灸的方法,聽說有補瀉之分,張仲景所用的針灸也是這樣嗎?

答:針灸的補瀉方法,詳見《靈樞》。但是仲景的針法,只是瀉法而已。所謂「隨其邪氣而取之」的意思,是指根據邪氣的輕重來決定瀉法的輕重。艾灸,大多是用於回陽補虛,但是針刺後再灸的針灸方法,大概屬於瀉法。孫真人灸腳氣,說是為了泄去風邪,這一點可以參考虞恆德的《醫學或問》。

問:桂枝湯方劑,對於病情不重的病人,說「再不發汗就服用,服藥間隔縮短,半日內服用完三劑」,而對於病情重的病人,卻說「一日一夜觀察病情,服用完一劑,如果病情仍然存在,就再服用一劑」。這病情輕重與藥物劑量的關係,好像有點矛盾,意思難以理解。

答:這不是矛盾。傷寒論裡講得很清楚,凡是發汗溫服的方劑,雖然說一日三服,如果病情嚴重,沒有好轉,就應該縮短服藥間隔,可以在半日內服用完三劑。如果藥物與病情相抗衡(原文有缺失),病人就會感覺病情加重,這時候應該一日一夜觀察病情,再決定是否繼續服用。這是說病人體內可能有其他疾病,藥物與之產生抵觸,導致煩悶,使病人感覺病情加重,因此需要從容施治,使其病情趨於平穩。楊仁齋說,病人如果夾雜其他舊疾,例如痰飲、症瘕等,又不能發汗,就是這種情況。

服用桂枝湯,反而煩悶不適,先刺風池、風府穴位,大概就是這種情況。這種情況不只出現在桂枝湯證,其他方劑也經常遇到。一定要仔細觀察,避免濫用藥物。褚氏遺書說:「要驗證藥效是否有效,切忌急於下藥」,也是這個意思。(金匱要略的耆芍桂酒湯方後說:如果心煩不止,是因為苦酒的阻礙。這與「藥物與病情相抗衡」的「抗衡」意思相同。)

問:五辛的種類,是不是都出自輯義引用的那些?

答:不是。荊楚歲時記,提到過「五辛盤」,但沒有說明具體的種類。本草綱目菜部韭條,引用《食醫心鏡》說:正月節日,吃五辛以辟邪氣,五辛包括蒜、蔥、韭、薤、姜。其他書籍記載的五辛,都是道家的五辛,與佛家的五辛有所不同。山田正珍說,《玉函經》、《千金翼》中,「無禁生冷」十五字是後人添加的,他的說法很精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