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堅

《傷寒論述義》~ 卷四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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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4)

1. 虛乏

張氏類經。論虛里跳動。以純甘壯水之劑。填補真陰。其說甚精。以足發此方之理。宜參。又醫學入門曰。十全大補湯。十四味建中湯。一切峻補之劑。皆自理中建中四逆等湯。而變化之也。單甘草湯。滋陰降火湯。生脈散。補中益氣湯。一切滋補之劑。皆自炙甘草湯。而變化之也。

)如陽明病無汗。身如蟲行者。亦素虛所致也。(趙氏曰。蟲行皮狀者。即經言身癢。是也。久虛者。以表氣不足。津液不充於皮膚。使腠理枯澀。汗難出也。此亦一說。四十八難曰。癢者為虛。)有發汗過多。及汗下錯行。氣血俱虛者。何。如甘草乾薑湯。芍藥甘草湯證。

是氣血素虧。今依過汗。更益虛乏。而其證各見。故藥亦別行。先救其陽。後救其陰。(成氏曰。內經云。辛甘發散為陽。甘草乾姜相合。以復陽氣。又曰。酸以收之。甘以緩之。酸甘相合。用補陰血。)如芍藥甘草附子湯證。亦氣血俱虛。而其病頗重。既變少陰。治宜急救。

故單捷之劑。以雙補之。如桂枝加附子湯證。汗多亡陽。筋脈津燥。其表未解。脫勢亦劇。故用此方。復陽斂液。(聖濟。治產後榮血虛損。汗出日夕不止。形體困怠。附子湯。於本方。加生乾地黃。)如桂枝如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證。亦是汗後虛燥。其邪已除。

脫勢梢緩。故治取漸救。(新加之名。注家多費曲解。特程氏曰。新加人參。而倍姜芍。因知新加字。專為人參而言。蓋芍姜本方固有。而人參本方所無。故彼但言加。此言薪加。以為其別也。山田正珍說亦然。或執桂枝加大黃湯。以駁此說。則拘矣。)此二方並亦雙補。而專救陽者也。

如大青龍湯之逆二證。俱不出桂枝加附子。芍藥甘草附子湯之法。而厥逆筋惕肉瞤。乃其重者也。(此與真武證。其機似不同。如遵張介賓法。則六味回陽飲。為其對治矣。)如脈浮數下之。身重心悸證。即誤下致虛。與過汗同轍者也。(程氏曰。津液下奪。則機關不利。故身重。

津液下奪。則不能上奉。故心悸。所恃表氣未虛。津液不至全亡。只是要和之。蓋陰生於陽。陰液耗者。陽氣必不可重虧也。表裡實。則津液自和。不過養正而邪自除之意。按尺中以候陰。故程氏有此解也。)如太陽病。先下復發汗。因致冒證。其病本輕。故汗下失序。而氣血俱虛矣。

(此條。為汗下先後之例而設。以臆測之。此本兼有表裡證。醫以里為急。而先下之。後見表仍在。以發其汗。然被下之際。表邪不陷。亦似表裡之熱。從汗下解。乃知其病俱輕。但以汗下過當。與先後失序。而致表裡俱虛也。)如下後發汗。小便不利。是幸不至變壞者也。

(此等雖經逆治。能無他變者。其人胃氣本強也。○下後發汗。振寒脈微細。及乾薑附子證。俱是既屬少陰。故不列於斯。)如汗吐下後自愈者。亦不甚虛。且邪既清解。所以勿藥也。(汪氏曰。此亦是當汗而汗。當吐下而吐下。故有陰陽和而自愈之日。非誤用汗吐下藥者所能比也。

白話文:

虛乏

張仲景《類經》論述虛里跳動,採用純甘草壯水之劑填補真陰,其論述非常精妙,足可說明此方之理,宜用人参。又《醫學入門》記載,十全大補湯、十四味建中湯,以及所有峻補的藥方,都源自理中湯、建中湯、四逆湯等,再加以變化而成。單甘草湯、滋陰降火湯、生脈散、補中益氣湯,以及所有滋補藥方,都源自炙甘草湯,再加以變化而成。

若陽明病無汗,身體像蟲子爬一樣,也是由於體質虛弱所致。(趙氏說:蟲行皮狀,就是經書上說的皮膚瘙癢。久病虛弱者,因表氣不足,津液不能充盈皮膚,使肌膚乾燥粗糙,汗液難以排出,這也是一種說法。《四十八難》說:癢是虛證。)若因發汗過多,或汗出不當,導致氣血俱虛,該怎麼辦呢?例如甘草乾薑湯、芍藥甘草湯所治的病證,

都是氣血原本就虧虛,現在又因過度出汗,更加虛弱,但其症狀各有不同,所以用藥也各異。先救治陽氣,後救治陰氣。(成無己說:《內經》說:辛甘發散屬陽,甘草乾薑相合,用以恢復陽氣;又說:酸味能收斂,甘味能緩和,酸甘相合,用以補益陰血。)例如芍藥甘草附子湯所治的病證,也是氣血俱虛,但病情較重,已轉化為少陰證,治療應急救。

所以用單方急救,以雙補的方法治療。例如桂枝加附子湯所治的病證,汗出過多耗損陽氣,筋脈乾燥,雖然表證未解,但脫症也嚴重,所以用此方來恢復陽氣,斂收津液。(《聖濟總錄》治療產後血虛損,汗出日夜不止,形體倦怠,在附子湯的基礎上,加入生地黃。)例如桂枝、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的新加湯所治的病證,也是汗後虛燥,邪氣已除,

脫症稍緩,所以治療採取漸進式救治。(新加之名,注釋者多費解,程氏說:新加人參,並加倍姜芍,所以「新加」二字,專指人參而言,因為芍藥、生薑本方原有,而人參本方沒有,所以前面只說「加」,這裡說「新加」,以示區別。山田正珍的說法也一樣。有人執著於桂枝加大黃湯來反駁此說,那就太拘泥了。)這兩個方子都是雙補,但專門救治陽氣。

例如大青龍湯的逆證,都離不開桂枝加附子湯、芍藥甘草附子湯的治法,而厥逆、筋惕肉瞤,是病情加重的情況。(這與真武湯證的機理似乎不同,如果遵從張介賓的治法,則六味回陽湯是其對治之方。)例如脈浮數而沉細,身體沉重心悸的病證,就是因誤下藥導致虛弱,與過度出汗相同。(程氏說:津液被奪,則臟腑功能失調,所以身體沉重;津液被奪,則不能上輸心臟,所以心悸。因為表氣未虛,津液未完全耗損,只需要調和即可。因為陰氣生於陽氣,陰液耗損,陽氣也必然不會嚴重虧損。表裡實證,則津液自然調和,不過是養護正氣,邪氣自然消除之意。按寸口脈候陰,所以程氏有此解。)例如太陽病,先下藥後又發汗,導致冒汗的病證,其病情本來就輕,因此汗下失常,而導致氣血俱虛。

(這一條,是為汗下先後順序的例子而設。以推測而言,這本兼有表裡證,醫生認為里證為急,而先用下法,後來發現表證仍在,於是又發汗。但是在下藥時,表邪未陷,也類似表裡有熱,從汗下而解,就知道其病都輕,只是因為汗下過度,和先後次序失當,而導致表裡俱虛。)例如下藥後發汗,小便不利,這是幸而沒有轉變成嚴重病情的。(這些雖然是逆治,能沒有其他變化,是因為病人胃氣本來就強盛。○下藥後發汗,惡寒,脈微細,以及乾薑附子湯所治的病證,都是已屬少陰證,所以不列在此。)例如汗吐下後自行痊癒的,也不太虛弱,而且邪氣已經清除,所以不用藥。(汪氏說:這也是該汗則汗,該吐下則吐下,所以有陰陽調和而自行痊癒的時候,不是誤用汗吐下藥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