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述義》~ 卷二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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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6)

1. 述太陽病

溏者益溏矣。此說反覺直切。又此證既是兼里,乃似宜蚤從大些胡雙解之法;而先用小柴胡者,蓋以丸藥誤下,不欲續以快藥,仍姑清和,以待胃安也。且其下利,故壅實輕於大柴胡證,而燥結則有甚,是以不藉大黃之破實,而殊取芒硝之軟堅矣。按,以此方為大柴胡加芒硝,原出於黃氏,而宗印亦有其說。

○軒熙曰:此條與次調胃條,其云十三日者,亦是約略之辭;或以為十餘日之訛者,殆未是也。

其一,柴胡加龍骨牡蠣湯證,是也。此以誤下,邪陷於裡,加以諸證錯雜,蓋壞之甚者矣。(成氏曰:傷寒八九日,邪氣已成熱,而復傳陽經之時,下之虛其里而熱不除;胸滿而煩者,陽熱客於胸中也;驚者,心惡熱而神不守也;小便不利者,裡虛津液不行也;讝語者,胃熱也;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陽氣內行於里不營於表也。與柴胡湯,以除胸滿而煩;加龍骨、牡蠣、鉛丹,收斂神氣而鎮驚;加茯苓,以行津液利小便;加大黃,以逐冒熱止讝語;加桂枝,以行陽氣而解身重。錯雜之邪,斯悉愈矣。)

尤氏曰:傷寒下後,其邪有並歸一處者,如結胸下利,是也;有散漫一身者,如此條所云諸證,是也。二說亦似精當。

喻氏以為伏飲素積,為變之最巨者,叵從。

又此證一身盡重,與三陽合病身重難以轉側,其機稍均。

○此當入兼變諸證中,然無類可附,仍列於斯。)

以上少陽病要領也。

此他,有兼虛小建中湯證(出兼變虛乏中)。

其愈,有振汗而解者。(成氏謂經下里虛,邪氣欲出,內則振振然,蓋原於辨脈法「其人本虛,是以發戰」雲云。軒熙曰:太陽病未解,脈陰陽俱停,必先振慄汗出而解。諸注皆為自愈之候,恐非;蓋振汗非太陽所有。脈陰陽俱停,想系邪在少陽者,其病跨於表裡,故脈不偏見,猶是《金匱》脈兩出積在中央之理。倘用柴胡,而鬱邪離窟,則振汗而解也。下文云「汗出」,云「下之」,俱指藥治。要是列舉三陽愈候者,故下「三而解」字。此說未知當否,姑錄備考。)

其傳陽明,有為白虎證者(服柴胡湯已渴者條可徵);有為承氣證者(經中多言之)。

其變或為太陰,或為少陰,或為厥陰,殆不一定矣。(變為三陰,經無明文;然太陽既變太陰,則少陽亦未可不變太陰。其變少陰者,近世甚多;如厥陰,則其部位及寒熱勝復,並與本病稍相類似,乃其變為固其分也。)

蓋以其界表裡,所繫不一,而醫之失治多於此位;故兼挾變壞之證,少陽最多;而經中所舉,不過數章;學者當擴而充也。

(吳有性著《溫疫論》,主疫邪自口鼻入之說,蓋膜原實少陽之部;而達原飲、三消飲,有地方之宜,或驗於今者。然審其主證,猶不能出大小柴胡之例;竊想當吳氏之時,邪勢暴厲,遽犯半表裡,故遂立其說乎?董氏《西塘感症》引《傷寒心法》,稱「見今世甚少太陽症」。其書適與吳氏時世相近,可以證矣。世偶有墨守吳氏之法,忌用桂麻,視柴胡為餘熱之治者。)

白話文:

述太陽病

瀉痢的病人,瀉痢會更厲害。這種說法看似直接了當。但這個症狀兼夾裡證,似乎應該及早採用大柴胡湯加減法的治療方法。然而,一開始卻使用小柴胡湯,是因為之前服用丸藥導致瀉下,不想再用峻猛的藥物,姑且先用清和的藥物,等待胃氣恢復。而且,這類下利的症狀,壅盛之實證比大柴胡湯證輕,而燥結則比較嚴重,所以不用大黃攻破實邪,而特別選用芒硝軟堅散結。按:這個方子是大柴胡湯加芒硝,出自黃氏醫案,宗印也同樣有這種說法。軒熙說,這條與下文調胃的條文,所說的十三日,只是大約的說法,有人認為是十餘日的訛誤,恐怕不對。其一,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的證候是這樣的:因為誤下,邪氣陷於裡,加上各種症狀錯雜,病情已經很壞了。成氏說,傷寒八九日,邪氣已經化為熱,並且傳入陽經的時候,下瀉耗傷了裡面的津液,而熱邪卻未除,胸部滿悶煩躁,這是陽熱客於胸中的表現;驚悸,是因為心煩熱而神志不安;小便不利,是因為裡虛津液運行不暢;語無倫次,是因為胃熱;全身沉重,不能翻身,是因為陽氣內陷於裡,不能布散於表。用柴胡湯去除胸悶煩躁,加龍骨、牡蠣、鉛丹收斂神氣而鎮驚,加茯苓以利水通淋,加大黃以瀉熱止語無倫次,加桂枝以通行陽氣而解除全身沉重。錯雜的邪氣,這樣就都治癒了。尤氏說,傷寒下後,邪氣有的聚集在一處,比如結胸下利,就是這樣;有的散佈全身,像這條文中所說的各種症狀,也是這樣。這兩種說法也都比較精確。喻氏認為是伏飲素來積聚,是病情變化最嚴重的情況,這說法不可取。又這個證候全身沉重,與三陽合病,身重難以轉側,病情症狀比較相似。這應該歸入兼夾變證中,但是沒有類似的證候可以歸類,所以還是列在這裡。以上是少陽病的主要症候。此外,還有兼夾虛證,需要服用小建中湯。(出自兼夾變證虛乏的條目)痊癒時,有的會出現振動性的汗出而解。(成氏認為,這是因為瀉下後裡虛,邪氣欲出,內部振動,這是根據辨脈法而來的,病人本來就虛弱,所以出現發抖的症狀。軒熙說,太陽病未解,脈象陰陽俱停,必然先要振慄汗出而痊癒,其他注釋都認為是自愈的徵兆,恐怕不對。因為振動性的汗出並非太陽病所有,脈陰陽俱停,想來是邪氣在少陽,病情涉及表裡,所以脈象不偏向一邊,猶如金匱要略中脈象兩頭都出現,積滯在中央的道理。如果使用柴胡湯,鬱結的邪氣離開,就會出現振動性的汗出而痊癒。下文說汗出,說下瀉,都是指藥物治療。總之,列舉的是三陽病痊癒的症候,所以下三而解這個詞,這個說法不知道是否正確,姑且記錄下來以備參考。)傳變陽明,有的會成為白虎湯證。(服用柴胡湯後已經口渴的條文,可以作為參考證據。)有的會成為承氣湯證。(經文中多次提及。)其變證,有的會成為太陰證,有的會成為少陰證,有的會成為厥陰證,大概不一定。(變為三陰,經文中沒有明確記載。但是太陽病變為太陰病,那麼少陽病也未嘗不可以變為太陰病。變為少陰病的,近世很多。至於厥陰,其部位、寒熱盛衰,都與本病稍有類似,所以它也可能變為厥陰病,這是它的變化。)因為少陽病涉及表裡,所牽涉的部位不一樣,而醫生的失治,多在此階段,所以兼夾變證壞證,少陽病最多,而經文中所舉,不過幾章而已,學習者應該擴充理解。(吳有性所著溫疫論,主張疫邪從口鼻侵入的說法,大概因為黏膜原來就是少陽的部位,而達原飲、三消飲,在某些地區有效,也許現在也能驗證。然而審查其主證,還是不能超出大小柴胡湯的範疇。我猜想在吳氏那個時代,邪氣非常凶猛,突然侵犯半表半裡,所以才這樣論述。董氏的《西塘感症》引用傷寒心法,說現在很少見到太陽病,他的書恰好與吳氏的時代相近,可以互相印證。現在偶爾有人墨守吳氏的醫法,禁忌使用桂枝、麻黃,認為柴胡是治療餘熱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