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瘟疫條辨》~ 卷六 (6)
卷六 (6)
1. 消劑類
縮砂仁，味辛溫，氣香竄。入肺、脾、胃、大小腸、膀胱、腎。補肺益腎，和胃醒脾，行氣消食，醒酒逐寒，祛痰嗽逆咳立止，療霍亂大除惡心，消脹滿安氣滯之胎，（同枳殼服。）卻腹疼，驅臟寒之瀉，（同乾薑、五味服。）治瀉痢嘔吐膈噎，散咽喉口齒浮熱。欲其溫散薑汁炒研。益智、人參為使，入脾、胃；白蔻、檀香為使，入肺；茯苓、黃柏為使，入膀胱、腎；赤石脂為使，入大小腸。總之，砂仁為行散之藥，故能引入七經。性溫而不傷於熱，行氣而不傷於克，尤為太陰脾之要藥。（常嚼最妙。）《尊生書》曰：漫言水穀消融，且化骨鯁銅鐵，因收入消劑。（安胎散治跌墜損傷。凡因所觸，致胎不安，痛不可忍者，砂仁炒熟，去皮為末，溫酒調服二錢，覺腹內胎動極熱則安矣。又方：砂仁、威靈仙、砂糖，醋煎服，治諸骨鯁。）
沉香（忌火。），味苦辛，氣溫，可升可降，有陽有陰。其性緩，故抑陰扶陽，補助相火；其氣香，故通天徹地，條達諸氣。（《談野翁試驗方》：沉香五錢，芫花三錢，月季花頭二錢，銼碎，入大鯽魚腹中，就以魚腸封固，水酒各半煮熟，食之即愈。所用之魚，須安糞水內遊死者方效。原文曰：此家傳方，治瘰癧未破者，活人多矣。）行氣不傷氣，溫中不助火，除心腹疼痛，治噤口毒痢，墜痰涎平怒，調翻胃嘔逆。（古方攝生飲，治中風、中痰、中氣、中食，上壅垂危。沉香五分磨汁，入木香、半夏、南星錢半，枳實、細辛、石菖蒲一錢。痰盛加全蠍二枚，生薑水煎。一方有蒼朮。）
廣木香（忌火。），味苦辛微甘，氣味俱厚，降也，陽中陰也。行肺、肝、脾氣滯如神，去心腹脅氣疼甚捷，和胃氣止嘔瀉，散逆氣除脹滿，氣順癥癖自散，氣調胎孕亦安。佐黃連治暴痢，固大腸。本草言其性補，或以滯去食進，而脾自健耳，非真能補也。（子和木香檳榔丸，推蕩一切實積，瀉痢食瘧咸宜。木香、檳榔、青皮、陳皮、枳實、黃連、黃柏、三稜、莪朮五錢，香附、大黃一兩，牽牛二兩。為末，芒硝水丸，量虛實服。清火利氣破滯，為摧堅峻品。濕熱積聚去，則二便調，而三焦通泰矣。蓋宿垢不淨，清陽終不能升也。）
枳實、枳殼（麩炒。），時珍曰：實、殼上世未分，至魏晉始分用，乃一物也。小如指頂而實者為實，長成而空者為殼。枳實，味苦酸微寒，氣味俱厚，陰中微陽，性沉急於枳殼。除脹滿消宿食，削堅積化稠痰，逐瘀血破滯氣，療結胸胸痹。（仲景枳實薤白湯，治胸痹結胸。其證心下痞堅，留氣結聚脅下，逆氣搶心。枳實五錢，厚朴五錢，薤白一兩，肉桂一錢，栝樓實一枚，連皮子瓤搗爛，水煎分二服，連進。熱加黃連。）佐白朮能健脾，佐大黃能推蕩，但損真氣，虛者忌之。下氣瀉痰滑竅，有推牆倒壁之功。故心下痞，脾血積也，東垣有枳實白朮湯；若胸中痞，肺氣結也，《活人》有枳殼桔梗湯。皆取其疏通快泄，破結散滯之義。枳殼，其氣略薄，味亦稍輕，性亦稍緩，功亦相類。但枳實性重，多主下行心腹削堅，而枳殼氣輕，多主上行胸膈破氣。因其性緩，故用以束胎，虛者亦忌。治胸中痞塞，泄肺氣，凡刺疼皆宜用，破滯氣亦用，看何經分，以引經藥導之。
青陳皮（皆橘子皮也。），陳皮味苦，氣辛氣實，痰滯必用。留白味甘緩，去白味辛速。瀉脾胃濁痰，散心腹滯氣，飽逆脹滿堪除，嘔吐噁心皆效。解酒除煩，利水破積，通達上下，統治百病，皆理脾燥濕之功。（丹溪曰：二陳湯能使大便潤而小便長，豈獨治痰一節乎？）橘核治疝氣，橘葉散乳癰。（橘葉七片，青皮二錢，石膏八錢，甘草節一錢八分，栝樓實一枚，酒煎服。一方加蒲公英三錢，金銀花三錢，連翹二錢，川芎錢半，並治吹乳寒熱交錯者。）青皮即橘之嫩小者，苦能去滯，辛能散氣，酸能入肝，又入三焦、膽。消堅癖除脅疼，驅惡瘧散乳癰，解鬱怒劫疝疏肝，破滯氣寬胸消痰。肝虛者忌之，蓋有滯氣則破滯氣，無滯氣則損真氣也。
厚朴（姜炒。），味苦辛，氣溫。氣味俱厚，可升可降，有陽有陰，有小毒。治霍亂轉筋，消膨脹下氣，止嘔逆吐酸，除腹疼瀉痢，能緩脾，善走氣。與蒼、陳、甘草同用謂之平胃，能除濕滿。與枳實、大黃同用謂之承氣，能瀉實滿，孕婦忌之。（按：脹滿證治各不同，氣虛血虛宜補，濕熱宜清利，痰食宜消導，寒鬱散寒，怒郁行氣，蓄血消瘀，清補貴得其宜，不可專用行散藥，亦不可概作脾虛腎虛治也，臨病宜致詳焉。）
藿香葉（廣出。），味辛甘，氣溫。氣味俱薄，香甜不峻，快脾順氣，開胃進食，除口臭水腫，止霍亂吐瀉。（藿香五錢，陳皮五錢，焦渴澄水煎服。）理脾滯同烏、沉等劑，健脾土入六君同煎。
桔梗，味甘辛，氣微涼，氣輕於味，陽中陰也。載藥上浮，有舟楫之名。入心、肺、胸膈上焦。載散藥清理風寒頭目，載寒藥冷利齒牙咽喉，載肺藥解肺熱，療癰痿唾膿咳嗽，載痰藥消痰涎，止喘嘔利膈寬胸，引大黃可使上升，引青皮平肝止疼。（仲景桔梗甘草湯，治咽喉腫疼，陰陽通用。）
檳榔（海南子佳，今所用者皆大腹子。），味辛澀，微苦，氣微溫，味厚氣薄，降也，陰中陽也。攻堅去脹，逐水除痰，消食醒酒，溫中快氣，療瘴癘瘧痢，腳氣衝心，（童便、薑汁、溫酒調檳榔末二錢，連服。）殺三蟲，開停滯，止心疼，墜胸中至高之氣至於下極。按：《本草》言治後重如奔馬。夫後重，乃毒聚大腸而氣陷所致。此物性降，氣必愈降，味澀，毒必不散，恐非後重所宜。本草又言泄氣極速，較枳殼、青皮尤甚。而廣南之人終年朝夕啖噬，似非泄氣極速者。兩說極言其效，皆未盡其妙。蓋此物辛溫而燥，故能解毒利氣，逐脹導滯。然其味澀，故行中有留，氣薄，故降中有升，雖泄氣散毒而不傷氣，故治後重，長啖噬皆無妨也。《林玉露》曰：飽能使之飢，飢能使之飽，醉能使之醒，醒能使之醉。詳味斯言，可得其性味矣。大腹皮，大腹子皮也。（捶碎，黑豆湯洗。）辛瀉肺，溫和脾，下氣行水，通大小腸。治瘴瘧霍亂，痞脹痰膈，水腫腳氣。氣虛者忌。
烏藥，味苦辛，性溫。入胃、腎。諸冷能除，凡氣堪順，止翻胃，消食積作脹，縮小便，逐氣衝致疼，闢瘴癘時作，解蠱毒卒中，攻婦人凝滯血氣，去小兒積聚蛔蟲。又療癰癤疥癩，貓犬病磨汁灌效。（嚴氏四磨湯：烏藥、沉香、枳殼、檳榔等份，磨汁煎服，治七情氣逆。虛加人參磨，若暴怒氣厥，加枳實、木香，白酒磨服。）
香附（海南者佳。），味苦辛，性溫，氣味俱厚，陽中有陰，氣中血藥也。童便炒下行，醋炒理血滯，酒炒散氣疼。行氣開結，和血解鬱，去皮膚瘙癢，消腹脅脹疼。治經胎產諸證，號為婦女聖藥。若陰虛燥熱，汗出血妄者忌。（紺珠正氣天香散：香附四錢，烏藥、蘇葉、陳皮一錢，乾薑五分，水煎服。平肝行氣，則氣順血和而經自調，疼自止矣。）
滑石（桂府者佳。），味甘淡，氣寒性滑，降也，陰也。入膀胱、大腸。利六腑之澀結，（六一散：滑石六兩，甘草一兩，為末服。）分水道逐凝血，行津液利九竅，實大腸清熱降火，墜胎亦捷。（煉石丹，治痧脹屢效。滑石三錢，琥珀三錢，陳石灰一兩，為末。水丸。茶清送下二錢，煩躁青黛為衣，心悶亂丹砂為衣。）
豬苓，味淡而苦，氣平，降也，陽中陰也。入膀胱、腎。通淋消腫滿，除濕利小便。因其苦故瀉滯，因其淡故滑竅。（仲景有豬苓湯，利濕兼清熱，治疸黃便閉渴嘔。）《衍義》云：行水之功居多。（仲景五苓散用之。按：五苓為治水之總劑。訒庵謂曾世榮治驚風，亦用五苓。
蓋以茯苓安心神，豬、澤導小水，水利則火降，金得木而旺，木得桂而枯，抑木則風熄，風火寧而驚自定。曾可謂善用五苓者矣。可知仲景制一方，即可通百病，人特不善體會耳。）
澤瀉，味苦淡微咸，氣寒，氣味頗厚，沉而降，陰中微陽。入膀胱、膽。滲水去濕利小便，瀉伏火收陰汗，引藥下行。經云除濕止渴聖藥，通淋利水仙丹。若濕熱壅閉而目不明，非本草久服昏目之說也。（澤瀉三兩，白朮二兩，水煎分三服，治心下有水。）久服澤瀉，未有不與熟地、山萸同用者。古人制方，有補必有瀉，此仲景八味丸用澤瀉之微義也。後人處方，多填塞補藥，何益之有？當局者悟之。
木通，味苦，氣寒，沉也，降也。瀉小腸火鬱，利膀胱熱淋，導痰濕嘔噦，消腹疼壅塞，（木通二兩，水煎服。通則不壅下疼矣。）利血脈九竅，通達上下，以其利水故也。小水利則心火降，故導赤散用之。古謂消劑兼通，此類是也。（通靈散，治血瘀繞臍腹疼甚驗。木通、五靈脂、赤芍三錢，水煎服。）
車前子，味苦，氣寒。入膀胱與肝。祛風濕目赤翳膜，通尿管熱淋澀疼，（炒末，米飲調服二錢，並治水瀉皆效。）利水除濕痹，性滑善催生，涼血止吐衄，強陰能益精。莖、葉治淋瀝癃閉，並尿血衄痢（生，搗汁頻服。）更妙，不走腎氣。子、葉性味無異。（古方三奇丸治目內障。車前子、麥冬、熟地等份為末，煉蜜丸服。）
燈草，味淡，性寒。入心、小腸。通陰竅利小水，除癃閉成淋，消水濕作腫，燒灰敷金瘡止血，療小兒夜啼。少加冰片，吹喉中治急喉痹，再加珠子煅研，其效更捷。缽擂乳香，少入油潤全無，罐藏冰片，多加分兩不耗。
山楂，味甘酸，性消導，然其氣輕，故不耗真氣。解宿食，化痰滯，去瘀血，克肉積，除㿗疝，祛膨脹，發痘疹，潤腸胃，健脾土。（保和丸：山楂三兩，神麯、麥芽、半夏、茯苓一兩，陳皮、萊菔子、連翹五錢，蜜丸。此內傷氣未病者，但以平和之味，消而化之，不必攻補也。加白朮二兩，名大安丸，則兼補矣。）
六神麯，味甘，氣平。生髮脾氣，熟斂暴氣。走脾、胃二經，助中焦土氣。逐痰消積，化滯調中，運化水穀，開胃破癥。其氣腐故除食熱，其性澀故止瀉痢。療婦人胎動因滯，治小兒腹堅因積。（化生丹：神麯半生半炒五兩，香附三兩，陳香櫞二兩，卜子半生半炒、三稜、莪朮、橘紅、茯苓、澤瀉一兩，山楂、青皮五錢，為末，蜜丸，米飲下。治氣蠱、血蠱、食蠱、水蠱。）
附：造神麯法，白麵五斤，杏仁炒研五兩，赤小豆四兩煮熟，搗爛。外用蒼耳草、野蓼、青蒿，俱取自然汁，及河水各一小碗，於六月六日合一拌勻，乾溼得所，握團以苘葉裹之，懸風處，經年用。
使君子（忌茶。），味甘，氣溫。健脾胃，除虛熱，殺臟蟲，治五疳瀉痢，（同蘆薈為末，米飲下。）白濁瘡癬，渾身、頭面、陰囊虛腫，（蜜炙為末，米飲調服，）小兒尤宜。（上證皆由脾胃虛弱，因而乳停食滯，濕熱瘀塞而成，脾胃健則諸證悉平。消癖丸，治小兒痞塊腹大，面黃肌瘦，漸成疳疾。使君子仁三錢炒，木鱉子仁炒五錢，為末，水丸，龍眼大，雞子一個，破頂入藥一丸，封固蒸熟食之。肥兒丸，治小兒脾弱疳積諸大證。使君子肉炒、芡實粉、黃連、神麯、麥芽、青皮五錢，陳皮一兩，胡黃連、白茯苓、蘆薈三錢，木香、人參二錢五分，為末，飴丸如芡實大，米飲化下一丸，冬薑湯化下。加五穀蟲、山楂、枳實各五錢更妙。瀉，加建蓮子五錢，蜜丸。）
萊菔子，味大辛，氣溫，氣味俱厚，可升可降。入脾、肺。下氣消痰食，有推牆倒壁之功。（搗汁攙薄荷汁服，立吐痰食。磨墨服止血。）凡胃有氣、食、痰飲停滯，致成膨脹者，非此不除。（合皂角燒去皮、子、弦等份為末，薑汁入，煉蜜丸，白水下二錢，治一切痰氣。）生升氣，炒降氣。
升則散風寒，吐痰食，寬胸膈；降則定痰喘，止咳嗽，卻內疼除後重，皆利氣之功。萊菔（即蘿蔔也。）生搗汁調蜜服，治噤口痢，（重者用黑膻羊肝一葉，以箸戳數十孔，入甘草末四兩，煮熟，續吃效。）止消渴，塗跌傷燙火傷；炒熟用寬中降氣，化痰消瘀，治吐衄咳喘，吞酸利便，制面毒、豆腐積。服何首烏、熟地忌之，恐白鬚發，以多食滲血故也。
（古方滋補丸：萊菔汁、藕汁、梨汁、人乳各一碗，熬成膏，入煉蜜一斤，用小黑藥豆炒焦為末，同蜜膏和令得所，每丸重一錢五分，丹砂為衣，細嚼，滾水送，日三服。）
白芥子，味大辛，氣溫。調五臟消痰癖，除脹滿平喘急，寬中利膈開結散滯，闢除冷氣。然味厚氣輕，故開導雖速，而不甚耗氣。能去脅肋皮膜之痰，則他處可知，過煎則無力。（三子養親湯：白芥子、紫蘇子、萊菔子。合二陳湯更妙。）
旋覆花（即金沸草。），味甘鹹，性溫。入肺、肝、大腸、膀胱。主結氣、風氣、脅下氣，膈上痰如膠漆，下氣利大腸，逐水濕。丹溪曰：走散之藥，虛者少服。（金沸草散加杏仁、五味子，下氣降痰，治諸咳嗽皆驗。）
前胡，味苦，氣寒，性降。下痰氣如神，開結滯亦速，去胸中喘滿，消風熱霍亂，除肝膽風痰，解嬰兒熱疳。（己卯歲試，商邑庠生宋知，年四五十歲一子，其子內得疳熱已經三歲，骨蒸肌瘦危迫極矣。余用前胡、柴胡、秦艽，青蒿、黃芩、梔子、龍膽草、膽星、生地黃一錢，人參、甘草五分，生梨、生藕二片，一服熱退神清而愈，快哉。）
半夏（反烏頭，生嚼戟喉閉氣，生薑制。），味大辛，氣溫，能走能散，可升可降，陽中陰也。體滑性燥，和胃健脾，補肝潤腎，發表開鬱，下逆氣止煩嘔，發聲音利水道，除痰涎脅疼、嘔惡氣結，消痰核腫突、脾濕泄瀉，祛痰結頭疼、眉稜骨疼。經云：半夏和胃而通陰陽。若嘔吐不止，加薑汁微妙，即孕婦服之亦無妨也。（二陳湯加枇杷葉，去毛蜜炙，三錢，治孕婦惡阻。）古有三禁，血家、汗家、渴家，然間有用之者。（按：《局方》半硫丸：半夏、硫黃等份，薑汁糊丸服，治老人虛秘，取其潤滑也。《內經》云：胃不和則睡不安，治之以半夏湯。半夏二升，秫米一升，水煎服。是果性燥者乎？不知濕去則土燥，痰涎不生，非半夏之性燥也。世徒以性燥而治濕痰，則半夏之功用不彰矣。）
川貝母（反烏頭。），味辛，氣寒，氣味俱輕，用須加倍。解肝經鬱怒，散心中逆氣，祛肺癰痰膿喘嗽，降胸中因熱結胸。足生人面瘡，燒灰油調頻敷；產難胞不下，研末用酒和吞。亦除瘕疝喉痹，亦止消渴煩熱，赤眼翳膜堪點，脾郁黃疸能驅。但貝母治肺燥之痰嗽，與半夏治脾濕之痰嗽為不同耳，須辨之。
膽星（九套者佳。），味苦，性沉而平。降痰涎因火動如神，療急驚有痰搐必用。總之有實痰實火壅閉上焦，而氣喘煩躁，焦渴脹滿者，非此不除。（古方金星散治大人小兒犯咸哮吼者，膽星一錢，紫蘇葉一錢，甘草五分，水煎，調雞內金末七分服。）南星祛風散血，勝濕除痰，下氣破癥，攻積拔腫，性更烈於半夏。
鬱金（楚產蟬肚者佳。），味辛苦，性寒，純陰之品。入心、肺。主順氣破血開鬱，治尿血吐衄，驅血氣作疼，消血積歸經，（經不下行，上為吐衄，鬱金二錢，和韭汁、薑汁、童便服，血自下行。有痰涎入竹瀝。）且善治蠱毒。（同升麻煎服，不吐則下矣。）其性輕揚上浮，故散郁遏有功，入血分兼入氣分，行滯氣不損正氣，破瘀血亦生新血。（白金丸，治產後敗血攻心，癲狂失心者。鬱金七兩，白礬三兩，為末，米粥丸服。蓋鬱金入心散惡血，白礬化頑痰故也。）
薑黃（廣產。），性味與鬱金相似，然較烈。下氣最捷，破血立通，調月信，消瘴腫，（升降散用為佐。）但稍損真氣，用宜慎之。
丹參（反藜蘆。），味苦，性微寒。入心定神，破瘀除癥，消癰散腫，生肌排膿。治風邪留熱，眼赤狂悶，驅骨節疼痛四肢不遂，破宿血生新血，落死胎安生胎，理婦女經脈不調，血崩帶下。鄭奠一曰：養神定志，通利血脈，實有神驗。一味丹參散，功同四物。（溫酒調末三錢，治婦人經、胎、產諸證。）
五靈脂（去砂。），味甘，性溫。入心、肝。主心腹冷氣疼痛，腸風產後血暈，去疳蛔，（疳熟有蟲肚脹，同胡黃連為末，丸服。）散目翳，解蛇毒。酒浸行血，醋炒止血，其功最捷。（失笑散，散瘀結甚驗。）
延胡索，味辛苦，氣溫。入肺、脾、心包、肝。行血中氣滯，氣中血滯。止腹疼通經，調月水淋閉，除跌僕凝血，散癥瘕疝氣，一切因血作疼之症，悉治之。生用破血，炒用調血，酒炒行血，醋炒止血，但其力迅墮胎，血枯勿加。（延胡索、當歸、肉桂等份為末，溫酒調服三錢，治肢體拘疼，並冷氣腰疼，皆氣血凝滯所致也。）
紅花（酒炒。），味甘，微苦，氣微寒。陰中微陽，唯入血脈，尤宜女科。少則和血行經，多則破血通瘀，（瘀行則血活，熱結於中，吐紫黑血者，吐出為妙。吐未盡，加桃仁、紅花以行之。大抵鮮血宜止，瘀血宜行也。）能下死胎，亦療血暈，達痘瘡血熱難出，散斑疹血滯不清。（《金匱》澤瀉云：治婦人三十二種風。）子能解消渴。（與麥門冬同煎更炒。）
澤蘭葉，味甘苦，性微溫。入小腸，通肝、脾之血。治經胎產百病，通九竅利關節，散頭風目疼，療吐血鼻紅，消癰癤排膿。按：澤蘭葉通利小腸，則脾、肝無壅瘀之患，故透竅以理血脈，行血無推蕩之苦，養血無滯膩之虞，女科為聖藥有自來矣。癰疽由血熱，故亦治之。（澤蘭葉湯治產後陰戶燥熱成翻花，名曰陰翻。先以澤蘭葉四兩煎湯熏洗三次，再加桔礬五錢煎洗之即安。又方治產後水腫，澤蘭葉、防己等份為末，酒、醋調服二錢。）
紫草茸，味甘鹹，氣寒。茸初得陽氣，和血涼血，利九竅通二便。治溫病邪熱，（小清涼散用之。）蓄血黃疸，痘疹血熱，惡瘡瘑癬，皆血分濕熱所致也。
桃仁，味甘苦，氣平，陰中有陽。入心包、肝。甘緩肝氣而生新血，苦瀉血滯而破瘀血。生研用行血，治血瘀血閉血結，通血隔，破血癥，逐血疼，皮膚血熱燥癢，蓄血發熱如狂；（仲景桃仁承氣湯悉治之。）炒研用和血，治熱入血室，（小柴胡湯加生地、丹皮、紅花、桃仁。）潤秘結大腸。血枯不可妄用，雙仁有毒難當。（《尊生書》曰：桃仁不可去皮尖，以皮紅取其入血，尖取利氣而行瘀也，花治陽狂。）
杏仁炒（研。），味苦甘辛，氣溫平，味厚於氣，降也，陰中陽也，有小毒。入肺、胃、大腸。其味苦降，故定氣逆氣喘上衝，通大腸氣閉乾結；其味辛甘，故瀉肺中滯氣，逐隔上痰涎，佐以半夏、生薑尤散風寒咳嗽。（仲景麻黃湯、大青龍湯俱用之。）按：桃仁、杏仁俱治大便秘，但當以血氣分之。脈沉在血分，桃仁、陳皮治之；脈浮在氣分，杏仁、陳皮治之。賁門上主往來，魄門下主收閉，故言肺與大腸為通道。
茜根，味鹹，氣寒，陰中微陽，血中要藥。（或云茜草、藘茹一物也，非也，破瘀同。《內經》藘茹合烏賊骨等份為末，雀卵為丸，鮑魚湯下，治婦女血枯甚驗。）味鹹故能通經閉，氣寒故能止動血。惟能通，故能止。治勞傷吐衄時來，除血虛崩漏不止，散跌僕血凝瘀聚，解蓄血疸黃燥肝。有胎須忌之。凡血閉、（酒煎服一兩效。）血枯、血熱、血動並建奇功。（八珍湯加茜根五錢，治脾虛而吐衄、崩漏、尿血、便血者。）
雄黃，味辛，性溫。得正陽之氣，搜肝強脾，殺百毒。治驚癇痰涎，暑濕瘧利，化瘀血為水，散百節大風，除勞疳瘡疥，破結滯殺蟲。孕婦佩之生男，姑存此說。（解毒丸，治纏喉急痹。雄黃一兩，鬱金二錢，巴豆七粒，為末，麵糊丸，津咽三五丸。如不能咽，先吹末喉中，後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