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瘟疫條辨》~ 卷二 (6)
卷二 (6)
1. 舌白苔，黃苔，黑苔
凡傷寒邪在表者，工舌無苔。邪在半表半裡，白苔而滑，肺主氣而色白。故凡白苔猶帶表證，止宜和解，禁用攻下。有尖白根黃，尖黃根白，或尖白根黑，及半邊黃白前苔滑者，雖證不同，皆屬半表半裡。若傳裡則乾燥，熱深則黃，甚則黑也。然黑苔止有二種，有火極似水者，為熱極；有水極似火者，為寒極。
細辨之，黑色亦自不同。熱極者色黑而苔燥，或如芒刺，再驗必小便赤澀，大承氣湯下之；寒極者色青灰而苔滑，再驗必小便清白，或淡黃，理中湯加附子溫之。又溫病與傷寒，舌色不同，傷寒自表傳裡，舌苔必由白滑而變黃變黑，不似溫病熱毒由里達表，一發即是白黃黑諸苔也。
故傷寒白苔不可下，黃則下之；溫病稍見黃白苔，無論燥潤，即以升降散、加味涼膈散下之，黑則以解毒承氣湯急下之。下後間有三二日裡證去，舌尚黑者，苔皮未落也，不可再下，務在有下證方可下。有一種舌俱黑而無苔，此經氣，非下證也。妖娠多有此，陰證亦有此。
又有一種舌，屢經汗下消導，二便已通，而舌上青灰色未退，或濕潤，或雖不濕潤，亦不幹燥，不可因其濕潤妄投薑、附，亦不可因其不濕潤而誤與硝、黃。此困汗下過傷津液，其脈必虛微無力，急宜救陰為主，炙甘草湯、左歸丸料，或六味地黃九料合生脈散滋其化源。又有一種舌，真陰虧損，火勝津枯，乾燥涸極，唇裂鼻煤舌黑，宜以涼水梨漿治其標，左歸、六味滋其本，庶或可生。若執用平氣、涼膈則殆矣。
（實熱火盛而焦，虛熱水虧而枯，分辨不清，彼此無一生矣，仔細勘驗脈證，畢竟不同。——眉批）杜清碧三十六舌法，三十五舌屬熱，惟一舌屬寒，大抵熱多寒少。三十六法已覺其煩，後廣之一百有餘，真屬蛇足。大鵝梨削薄片，於新汲水中，去渣飲汁，即梨漿是也。
舌白砂苔，舌紫赤色
舌上白苔乾硬如砂皮，一名水晶舌。乃自白苔之時，津液乾燥，邪雖在胃，不能變黃，急下之。紫赤亦胃熱也，亦宜下之。
舌芒刺
熱傷津液，此熱毒之最重者，急下之。
舌裂，日久失下，血液枯涸，多有此證。又熱結旁流，日久不治，在下則津液消亡，在上則邪火毒熾，故有此證，急下之，裂自滿。
舌短，舌卷，舌硬
此皆邪氣勝，真氣虧，急下之，舌自舒。
唇燥裂，唇焦色，口臭，鼻孔如煙煤
此胃家實多有此證，急下之。鼻孔煤黑，溫毒在胃更甚，急下之。
口燥咽乾，氣噴如火，揚手擲足，小便極臭，小便赤黑，小便涓滴作痛
此皆內熱之極，急下之。
潮熱
邪熱在胃，宜下之。
善太息
此胃家實。呼吸不利，胸膈痞悶，每欲引氣下行故然，宜下之。
心下滿，心下痛，心下滿痛，心下高起如塊，腹脹滿痛，腹痛按之愈痛，小腹滿痛
白話文：
舌苔呈現白色、黃色、黑色，分別代表著不同的身體狀況：
一般來說，外感風寒的初期，舌頭通常不會有苔。當病邪由表入裡、處於半表半裡時，舌苔會呈現白色且濕滑，這是因為肺氣主白色。所以，白色舌苔通常代表病邪還在體表，治療上應該以和解的方式為主，不宜使用攻下的藥物。如果舌苔出現尖端白色根部黃色、尖端黃色根部白色、或是尖端白色根部黑色，以及半邊黃色半邊白色、舌苔前面濕滑等情況，雖然病症不同，但都屬於病邪在半表半裡的狀態。如果病邪進入到內裡，舌苔會變得乾燥；如果熱邪加深，舌苔會變黃，熱邪更嚴重則會變黑。
黑苔主要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熱到極點，表面看起來像水一樣的黑苔，另一種是寒到極點，看起來像火的黑苔。
仔細辨別，黑苔的顏色也有不同。熱到極點的黑苔，顏色是黑色的，而且舌苔乾燥，甚至像長了芒刺一樣，進一步檢查會發現小便呈現赤紅色且排尿困難，這時應該使用大承氣湯來攻下。寒到極點的黑苔，顏色呈現青灰色，而且舌苔濕滑，進一步檢查會發現小便清澈或淡黃色，這時應該使用理中湯加附子來溫補。另外，溫病和傷寒的舌苔顏色不同。傷寒是由表入裡的，舌苔會由白色濕滑逐漸變成黃色或黑色；而溫病是由內向外發的熱毒，一開始就會出現白色、黃色、黑色的舌苔。
因此，傷寒的白苔不能攻下，黃苔則可以攻下；溫病只要出現黃白苔，無論舌苔是乾燥或濕潤，就應該使用升降散或加味涼膈散來攻下。如果出現黑苔，應該立即使用解毒承氣湯來攻下。攻下後，如果三兩天內裡證消失了，但舌苔仍然是黑色的，表示只是苔皮還沒有脫落，不能再攻下，一定要有攻下的症狀才可以攻下。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整個舌頭都是黑色的，但是沒有舌苔，這表示經氣虛弱，而不是攻下的症狀，懷孕的婦女和陰虛體質的人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還有一種情況是，舌苔經過多次發汗、攻下、消食導滯等治療，大小便也已經通暢，但是舌苔仍然呈現青灰色沒有退去，或者是濕潤的，或者是不濕潤也不乾燥，不可以因為舌苔濕潤就濫用薑、附子等溫熱藥物，也不可以因為舌苔不濕潤就誤用硝石、黃連等寒涼藥物。這種情況通常是因為過度發汗或攻下而損傷津液，脈象一定虛弱無力，應該以滋養陰液為主，使用炙甘草湯、左歸丸等藥方，或用六味地黃丸搭配生脈散來滋養身體的根本。還有一種情況是，身體的陰液嚴重虧損，導致虛火旺盛、津液枯竭，出現舌頭乾燥、嘴唇乾裂、鼻孔乾燥像煤炭、舌頭發黑等症狀，應該使用梨汁等涼性飲品來緩解症狀，並使用左歸丸、六味地黃丸來滋養身體的根本。如果執意使用平氣、涼膈等藥物，病情只會更加嚴重。
（實熱是火過盛導致焦枯，虛熱是津液不足導致枯竭，必須仔細分辨，否則會誤治而造成危險。——眉批）杜清碧的三十六種舌診方法中，有三十五種屬於熱證，只有一種屬於寒證，可見熱證比較常見。杜清碧的三十六種舌診法已經很繁瑣，後來又擴展到一百多種，實在是畫蛇添足。新鮮的梨子削成薄片，浸泡在剛汲取的井水中，濾掉梨渣後飲用汁液，這就是梨漿。
舌苔白如砂子
舌苔呈現白色，乾燥堅硬如砂皮，又稱為水晶舌。這是因為從白苔時期，津液已經開始乾燥，病邪雖然在胃，但是沒有變黃，應立即攻下。舌頭呈現紫紅色也是胃熱的表現，也應該攻下。
舌頭有芒刺
這是因為熱邪損傷津液，屬於熱毒最嚴重的情況，應立即攻下。
舌頭有裂痕
這是因為病情持續時間太久，沒有及時攻下，導致血液枯竭。也可能是因為熱邪結聚，導致津液損耗，應該立即攻下，裂痕自然會癒合。
舌頭短、捲曲、僵硬
這些都表示邪氣旺盛、正氣衰弱，應立即攻下，舌頭自然會恢復舒展。
嘴唇乾燥破裂、嘴唇焦黑、口臭、鼻孔乾燥如煤炭
這些都是胃部實熱的表現，應該立即攻下。鼻孔乾燥如煤炭，表示胃熱更嚴重，更應該立即攻下。
口乾咽燥、呼吸時噴出熱氣、手足躁動不安、小便極臭、小便赤黑色、小便滴瀝疼痛
這些都是內熱極盛的表現，應立即攻下。
潮熱
表示邪熱在胃，應攻下。
頻繁嘆氣
這是胃部實證的表現。呼吸不順暢、胸悶，總是想要深呼吸來讓氣往下走，應該攻下。
心下滿悶、心下疼痛、心下滿悶且疼痛、心下有硬塊、腹部脹滿疼痛、腹痛按壓更痛、小腹滿悶疼痛
這些都屬於實證，應該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