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訂通俗傷寒論》~ 第三編 證治各論 (104)
第三編 證治各論 (104)
1. 第十節,夾脹傷寒(一名傷寒夾腫脹,又名腫脹兼傷寒)
方載張石頑《本經逢原》),理氣寬膨以消脹;繼用陳麥草湯(陳麥稈草五錢,生麥芽二錢,陳大麥須、萊砂散各一錢。何廉臣驗方)送下佛手丸(鮮佛手用銀胡三錢煎湯,拌炒切片,鮮香團去子,用川楝子三錢煎湯拌炒,冬桑葉、京川貝、炒棗仁、建神麯、湘蓮肉各五兩,太子參一錢,另研擂丸,共研細末,先將佛手棗仁煎濃汁泛丸,再用糯米飲湯泛上,每服一錢。淩氏《飼鶴亭集方》),舒暢氣機以善後,往往十全七八。
若失治,及病人不能戒怒,勢必肝橫乘脾,脾失健運,腹脹減食,食益䐜脹,按之如鼓,形瘦肢削,溺澀而急,《內經》所謂之「如鼓,皆屬於熱」,葉天士所謂「久必入絡」也,每用三仁絳覆湯,送下消臌蛛連丸(白蜘蛛十隻,蠶綿灰五錢,紫猺桂、麝香各五分,小川連五錢,共研細勻,藕粉為丸,如小綠豆大,每服一錢。專治氣鬱成臌。
何廉臣驗方),泄肝運脾以消臌。俾腹脹轉軟而寬,用五汁一枝煎,送下綠萼梅花丸(方載夾痛傷寒勘語中)辛潤通補以除根。似此治法,亦可十全一二。
二、瘧臌。即瘧母成臌,多因於瘧邪未淨,截之太早,誤服甘肥滋補,留邪入絡,腹脹如鼓,按之左邊尤堅,此中醫所謂「瘧母」,西醫所謂「脾脹」也。治以活血通絡,葉氏二仁絳覆湯(用馬鞭草一兩、紫蘇嫩枝三錢,煎湯代水),送下鱉甲煎丸,外貼鱉莧膏以消塊。
三、瘡臌。多因於周身疥瘡,誤用熏法,及涼藥塗布,將瘡遏進,濕熱盤踞膜絡,初則腹痛便泄,繼則囊腫腹脹,下至少腹。此王洪緒所謂「瘡臌」,葉天士所謂「瘡蠱」,徐洄溪所謂「瘡臌」也。
治以解毒發表,銀翹敗毒散(薄荷錢半,青連翹三錢,羌活、獨活各八分,柴胡、前胡各一錢,枳殼、桔梗各七分,用銀花、杜赤豆各八錢,煎湯代水),送下瘡臌紅棗丸(白殭蠶、紅棗各四兩,先用水煮紅棗一二滾,取棗湯洗白殭蠶,棄湯,以棗去皮核搗爛,殭蠶曬乾為末二兩,同棗搗和為丸四兩,丸如小赤豆大,每服二錢。王洪緒《外科全生集》),使周身仍發疥瘡,則瘡臌全消。
或用紫蘇一兩,煮大長臍蟹,約重斤余,飲酒將蟹吃完,覆被而睡。不兩時,身仍發瘡,更狠於前,而臌全消。然後再治疥瘡,以竟全功。
四、水臌,多因於濕滯腫滿,大劑峻逐,頻進不休,力求速愈,初服少效,久必傷殘脾陽,始由四肢歸腹,腹大如箕(俗稱「筲箕脹」),手足反瘦,逐漸堅脹,按之如鼓,旦食不能暮食。不知增液通絡,又用攻堅分消,更損腎陽,重傷氣化,腰痠足軟,溺色淡黃而少,甚至小便癃閉。
病勢至此,本不可為,即遇明醫,亦惟用加減金匱腎氣湯,送下桂附理中丸,溫補脾腎,以救殘陽,盡人事以挽天機而已。予屢遵嘉言三法,初用辛甘通陽,如桂甘薑棗、麻辛附子湯加味;繼用培養元陽,如真武湯送金匱腎氣丸;三用轉旋大氣,如補中益氣湯重用耆朮,送下《局方》禹餘糧丸;外用罨臍法以通溺(大水田螺一個,雄黃、甘遂末各一錢,麝香一分,同搗為餅,罨臍上),病家雖甚信從,而醫者藥無一效,無任慚汗;末遵張景岳大補法,用參附理陰煎仍加於術,送服蜘蛛散(白蜘蛛十六隻焙焦、青化桂一錢,同研極細,每服一錢。
白話文:
第十節,夾脹傷寒(又名傷寒夾腫脹或腫脹兼傷寒)
治療方法首先使用張石頑《本經逢原》中的方劑,理氣消脹;接著服用陳麥草湯(配方:陳麥稈草五錢,生麥芽二錢,陳大麥須、萊砂散各一錢。此為何廉臣驗方),搭配佛手丸(配方:鮮佛手用銀胡三錢煎湯拌炒切片,鮮香團去子後用川楝子三錢煎湯拌炒,冬桑葉、京川貝、炒棗仁、建神麴、湘蓮肉各五兩,太子參一錢,另研成丸,共研細末,先用佛手和棗仁煎濃汁泛丸,再用糯米飲湯裹外,每服一錢。出自淩氏《飼鶴亭集方》),以舒暢氣機,鞏固療效,通常能治癒七八成。
若延誤治療或病人無法控制情緒,可能導致肝氣橫逆侵犯脾臟,脾虛運化失常,腹脹食慾減退,越吃越脹,按壓如鼓,身形消瘦,小便困難且急,《內經》所說「如鼓,皆屬於熱」,葉天士所謂「久必入絡」,此時常用三仁絳覆湯,送服消臌蛛連丸(配方:白蜘蛛十隻,蠶綿灰五錢,紫猺桂、麝香各五分,小川連五錢,共研細末,藕粉為丸,每服一錢。主治氣鬱成臌。此為何廉臣驗方),以疏肝健脾,消除腫脹。待腹脹減輕後,改用五汁一枝煎,送服綠萼梅花丸(方見夾痛傷寒勘語中),以辛潤通補,根除病因。如此治療,仍可能治癒一二成。
二、瘧臌。即瘧疾後形成的腫脹,多因瘧邪未清,過早止瘧,誤服滋補甘肥,邪氣滯留經絡,腹脹如鼓,按之左邊較硬,即中醫所謂「瘧母」,西醫所謂「脾脹」。治法宜活血通絡,用葉氏二仁絳覆湯(以馬鞭草一兩、紫蘇嫩枝三錢煎湯代水),送服鱉甲煎丸,外貼鱉莧膏以消腫塊。
三、瘡臌。多因全身疥瘡誤用熏藥或涼藥外敷,將瘡毒內逼,濕熱膠著膜絡,起初腹痛腹瀉,後陰囊腫脹且腹脹延伸至下腹。此即王洪緒所稱「瘡臌」,葉天士稱「瘡蠱」,徐洄溪稱「瘡臌」。
治療宜解毒發表,用銀翹敗毒散(配方:薄荷錢半,青連翹三錢,羌活、獨活各八分,柴胡、前胡各一錢,枳殼、桔梗各七分,以銀花、杜赤豆各八錢煎湯代水),送服瘡臌紅棗丸(配方:白殭蠶、紅棗各四兩,先煮紅棗取湯洗殭蠶,棄湯後棗去皮核搗爛,殭蠶曬乾研末二兩,與棗泥混合製丸,每服二錢。出自王洪緒《外科全生集》),使疥瘡重新發散,腫脹便會消退。
或使用紫蘇一兩,煮一斤多的大長臍蟹,配酒食用後蓋被睡覺,不久身體會再發瘡,且比之前更嚴重,但腫脹全消。之後再治療疥瘡,以完成療程。
四、水臌。多因濕滯水腫,長期濫用峻下藥,初見效後反傷脾陽,水腫從四肢轉至腹部,腹大如箕(俗稱「筲箕脹」),手足消瘦,逐漸堅硬如鼓,白天能吃,晚上卻無法進食。若不滋陰通絡,反而繼續攻堅利水,更損傷腎陽,氣化功能受損,導致腰痠腿軟,小便淡黃且少,甚至尿閉。
病情至此已難治療,即使遇到高明醫師,也只能用加減金匱腎氣湯,送服桂附理中丸,溫補脾腎,輓救殘陽,盡力而為。我曾依照喻嘉言的三步治法:先用辛甘通陽,如桂甘薑棗、麻辛附子湯加味;再培養元陽,如真武湯送金匱腎氣丸;最後調和氣機,如補中益氣湯重用黃耆、白朮,送服《局方》禹餘糧丸;外敷罨臍法通尿(配方:大水田螺一個,雄黃、甘遂末各一錢,麝香一分,搗成餅敷於臍上),但療效不彰,深感慚愧。最終參考張景岳的大補法,用參附理陰煎加白朮,送服蜘蛛散(配方:白蜘蛛十六隻焙焦、青化桂一錢,研細末,每服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