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訂通俗傷寒論》~ 第三編　證治各論 (98)

1. 第十節，夾脹傷寒（一名傷寒夾腫脹，又名腫脹兼傷寒）

《葉案》驗方，肅肺氣以平喘腫；熱重濕輕者，茅根清絡飲（海金砂五錢拌包飛滑石六錢，生川柏、川通草各錢半，豬苓三錢，杜赤豆四錢，北細辛一分，鮮蔥須二分，用鮮茅根二兩、全絲瓜絡一枚，煎湯代水。

《葉案》驗方），清三焦以定腫喘。積熱壅脾，脾氣橫泄，或上肢腫而目金黃，或下肢腫而脘腹痞滿者，此中醫所謂黃腫及腳氣腫者，西醫所謂局部性水腫也，手腫面黃者，加味二金湯（雞內金五錢，川樸、豬苓、焦山梔、大腹皮各三錢，通草二錢，用西茵陳一兩、海金砂五錢，煎湯澄清代水。吳氏《條辨》方加味），去積熱以退黃腫；腳腫腹滿者，加味大承氣湯（川樸、廣皮各二錢，枳實、檳榔、苡仁、元明粉各三錢，生川軍四錢，木瓜錢半），瀉積熱以退腳氣。

瘀熱阻肝，肝絡鬱塞，或先經斷而後水腫，或先水腫而後經斷者，中醫所謂血分腫及水分腫者，西醫所謂惡液質性水腫也，先經停而後水腫者，三合絳覆湯（新絳、旋覆花包各二錢，烏賊骨四錢，茜草根一錢，光桃仁九粒，歸尾二錢，澤蘭五錢，青蔥管五寸沖）送下理沖丸（生黃耆兩半，生水蛭一兩，當歸、桃仁、知母各六錢，生三稜、生莪朮各五錢，共研細勻，蜜丸，每服二錢。以上《葉案》方及張壽甫驗方），通經閉以退水腫；先水腫而後經停者，加減《千金》鯉魚湯（歸尾、澤蘭、赤芍各三錢，絳通草錢半，生薑皮一錢，連須蔥白十個，用活鯉魚一尾，約重十二兩，馬鞭草一兩，煎湯代水），送下沉香琥珀丸，退水腫以通經閉。

至若虛腫，或外感病後，失於調養；或內傷情志，不能解脫；或平素恣酒貪色，日積月累，釀成腫病，皆由肺脾腎三經氣化失司，此即西醫所謂心臟性及腎臟性水腫也。肺氣虛不能通調水道，致水溢外膜而成腫者，黃耆秫米煎（生黃耆四兩、北秫米一酒鍾，煎一大碗，用小瓢逐漸呷服。許珊林《觀察》驗方），大補宗氣以退腫；脾氣虛不能為胃行津液，致水聚膜絡而為腫者，烏蠡魚湯（生於朮、雲茯苓各二錢半，廣皮紅、木瓜蜜炙、桑皮各二錢，秦艽三錢酒洗，生薑皮錢半，蘇葉一錢，用大烏蠡魚一枚、河水五碗，煎至三大碗，去魚骨濾清煎藥。

繆仲淳驗方）不應，則用水腫至神湯（浙茯苓二兩切小塊，生於術黃土炒、杜赤小豆、車前草各一兩，大麥須五錢，小枳實二錢，六神麯四錢，大罐濃煎，須一日夜服盡，連服三劑，溺暢腫消。汪氏方原名水腫神方），大補中氣以消腫；腎氣虛不能下輸膀胱，致水積腎盂而為腫者，先用林氏腎氣湯（桂心五分後煎、黑附塊三分、浙茯苓三錢、淮牛膝炒車前各二錢、大腹絨錢半、川椒目二十粒。林佩琴驗方），溫化腎氣以通溺道，繼用加減金匱腎氣湯（熟地、生淮藥、雲茯苓各四錢，萸肉、澤瀉、丹皮各錢半，紫猺桂五分後入，知母三錢，生白芍五錢。治陰虛不能化陽，致溺閉積成水腫。張壽甫驗方），補化腎氣以消水腫。

若夫實腫，或由胸膈停飲，或由腹膜積水，或由胃腸積滯，忽然浮腫，腫必兼脹，停飲以蠲飲萬靈湯為主（俞根初方）；積水惟逐水至神湯最效（炒黑丑三錢、煨甘遂三錢、炒車前一兩、紫猺桂五分。傅青主男科方）；積滯以枳實導滯湯最穩（俞根初方），他如舟車神祐丸之逐飲（煨甘遂二錢，芫花一錢醋炒，紅牙大戟三錢，黑醜、拌炒生川軍各四錢，青皮、廣皮各錢半，廣木香、輕粉各一錢，尖檳榔三錢，紅棗肉煮熟去皮核煉丸，如梧桐子大，先服三十丸，次服二十丸。服三十丸，以腫退為度。張子和方），神芎導水丸之泄水（黑醜、拌炒生軍各五錢，川芎、薄荷葉各三錢，條芩、川連各二錢，滑石一兩，水泛丸，每服三四錢。張子和方），陰陽攻積丸之祛積（茱萸、乾薑、官桂、川芎各一兩，黃連、半夏、橘紅、茯苓、檳榔、厚朴、枳實、菖蒲、延胡、人參、沉香、琥珀、桔梗各八錢，巴霜另研五錢，皂角六兩，煎汁泛丸，每服八分，漸加至一錢半，薑湯下。此丸通治五積六聚，七癮八瘕，痃癖蠱血痰食，皆效。喬三餘方），對證酌用，皆有捷效。

其次論脹，脹病頭緒甚繁，先宜辨有形無形，無形多屬氣鬱，故治以理氣為主；有形多屬血瘀，故治以通絡為君，此脹病之大要也。然必辨寒、熱、虛、實，繼辨痰、水、谷、蟲，約計十種，分證條治。

白話文：

第十節，夾脹傷寒（也叫傷寒夾腫脹，又名腫脹兼傷寒）

《葉案》的驗方：用來疏通肺氣以平緩氣喘和腫脹。如果是熱象嚴重而濕氣較輕的，可以用茅根清絡飲這個方子，裡面的藥材有海金砂五錢（用飛滑石六錢拌在一起包好），生川柏、川通草各一錢半，豬苓三錢，杜赤豆四錢，北細辛一分，鮮蔥須二分，再用鮮茅根二兩、全絲瓜絡一個，一起煎煮成湯，代替水來服用。

《葉案》的驗方：用來清熱三焦，使腫脹和氣喘平定。如果體內積熱堵塞脾胃，導致脾氣向外散洩，可能出現上肢腫脹而且眼睛發黃，或是下肢腫脹而且脘腹脹悶的狀況，這就是中醫所說的黃腫和腳氣腫，西醫則稱之為局部性水腫。如果出現手腫臉黃的，可以用加味二金湯這個方子，藥材有雞內金五錢，川樸、豬苓、焦山梔、大腹皮各三錢，通草二錢，再用西茵陳一兩、海金砂五錢，一起煎煮成清湯，代替水來服用。（吳氏《條辨》的方子再加一些藥材）。用這個方子可以去除體內積熱，消除黃腫；如果是腳腫腹脹的，可以用加味大承氣湯，藥材有川樸、廣皮各二錢，枳實、檳榔、薏苡仁、元明粉各三錢，生川軍四錢，木瓜一錢半。用這個方子可以瀉去體內積熱，消除腳氣腫。

如果是體內瘀熱阻礙肝臟，導致肝臟經絡堵塞，可能出現先是月經停止然後出現水腫，或是先出現水腫然後月經停止的狀況，這就是中醫所說的血分腫和水分腫，西醫則稱之為惡液質性水腫。如果是先停經然後才出現水腫的，可以用三合絳覆湯這個方子，藥材有新絳、旋覆花（用布包起來）各二錢，烏賊骨四錢，茜草根一錢，光桃仁九粒，歸尾二錢，澤蘭五錢，再用青蔥管五寸沖服。同時服用理沖丸，藥材有生黃耆二兩半，生水蛭一兩，當歸、桃仁、知母各六錢，生三稜、生莪朮各五錢，一起磨成細粉，用蜂蜜製成丸藥，每次服用二錢。以上是《葉案》的方子和張壽甫的驗方，可以用來疏通閉塞的月經，消除水腫；如果是先出現水腫然後才停經的，可以用加減《千金》鯉魚湯，藥材有歸尾、澤蘭、赤芍各三錢，絳通草一錢半，生薑皮一錢，連鬚蔥白十個，再用活鯉魚一條（約重十二兩），馬鞭草一兩，一起煎煮成湯，代替水來服用。同時服用沉香琥珀丸，可以用來消除水腫，使月經暢通。

至於虛弱導致的腫脹，可能是因為外感疾病後沒有好好調養，也可能是因為內心情緒不佳，不能排解，或者是平時過度飲酒或貪戀性慾，日積月累導致的腫病，這些都是因為肺、脾、腎三條經絡的氣化功能失調所造成的，也就是西醫所說的心臟性或腎臟性水腫。如果是肺氣虛弱，不能疏通調節體內的水液運行，導致水液溢出到身體表面形成腫脹的，可以用黃耆秫米煎，藥材有生黃耆四兩、北秫米一小杯，煎煮成一大碗，用小瓢慢慢喝下。這是許珊林的《觀察》驗方，可以用來大補宗氣，消除腫脹；如果是脾氣虛弱，不能幫助胃部運化水液，導致水液聚集在體內形成腫脹的，可以用烏蠡魚湯，藥材有生白朮、雲茯苓各二錢半，廣陳皮、木瓜（用蜂蜜炙過）、桑白皮各二錢，秦艽三錢（用酒洗過），生薑皮一錢半，蘇葉一錢，再用大烏蠡魚一條、河水五碗，煎煮到剩下三大碗，去除魚骨頭過濾後煎藥服用。如果這個方子效果不好，可以用水腫至神湯，藥材有浙茯苓二兩（切成小塊），生白朮（用黃土炒過）、杜赤小豆、車前草各一兩，大麥鬚五錢，小枳實二錢，六神麯四錢，用大鍋濃煎，需要一天一夜服完，連續服用三劑，排尿順暢後腫脹就會消除。這是汪氏的方子，原名是水腫神方，可以用來大補中氣，消除腫脹；如果是腎氣虛弱，不能把水液輸送到膀胱，導致水液積在腎臟形成腫脹的，先用林氏腎氣湯，藥材有桂心五分（後煎）、黑附子三分、浙茯苓三錢、淮牛膝（炒過）、車前子各二錢、大腹皮一錢半、川椒目二十粒。這是林佩琴的驗方，可以用來溫化腎氣，使排尿順暢。接著再用加減金匱腎氣湯，藥材有熟地、生淮山藥、雲茯苓各四錢，萸肉、澤瀉、丹皮各一錢半，紫猺桂五分（後加入），知母三錢，生白芍五錢。這個方子用來治療陰虛不能轉化為陽氣，導致排尿不暢，積水形成水腫的情況。這是張壽甫的驗方，可以用來補益腎氣，消除水腫。

至於實證引起的腫脹，可能是因為胸膈有停飲，也可能是因為腹膜積水，或者是胃腸積滯，突然出現浮腫，而且腫脹必定同時發生。如果是停飲導致的，以蠲飲萬靈湯這個方子為主（俞根初的方子）；如果是積水導致的，以逐水至神湯這個方子最有效，藥材有炒黑丑三錢、煨甘遂三錢、炒車前子一兩、紫猺桂五分。（這是傅青主男科的方子）；如果是積滯導致的，以枳實導滯湯這個方子最穩妥（俞根初的方子）。其他像舟車神祐丸可以逐飲（藥材有煨甘遂二錢，芫花一錢醋炒，紅牙大戟三錢，黑丑、拌炒生川軍各四錢，青皮、廣皮各一錢半，廣木香、輕粉各一錢，尖檳榔三錢，紅棗肉煮熟去皮核煉成丸藥，像梧桐子那麼大，先服用三十丸，之後再服用二十丸。服用三十丸後，以腫脹消退為度。這是張子和的方子）；神芎導水丸可以洩水（藥材有黑丑、拌炒生川軍各五錢，川芎、薄荷葉各三錢，條芩、川連各二錢，滑石一兩，用水把藥粉調成丸藥，每次服用三四錢。這是張子和的方子）；陰陽攻積丸可以祛積（藥材有吳茱萸、乾薑、官桂、川芎各一兩，黃連、半夏、橘紅、茯苓、檳榔、厚朴、枳實、菖蒲、延胡索、人參、沉香、琥珀、桔梗各八錢，巴豆霜另外研磨成粉五錢，皂角六兩，煎汁後把藥粉調成丸藥，每次服用八分，逐漸增加到一錢半，用薑湯送服。這個丸藥可以治療各種積聚、痞塊、痃癖、蠱血、痰食等症狀，效果很好。這是喬三餘的方子）。這些方藥都要根據具體情況選擇使用，效果都會很快。

接下來說說脹病，脹病的原因很複雜，首先要分辨是有形還是無形。無形的脹多屬於氣機鬱結，所以治療以理氣為主；有形的脹多屬於血瘀，所以治療以通絡為主，這是脹病的大要。但必須分辨是寒、熱、虛、實哪種情況，再分辨是痰、水、食積、蟲積哪種情況，大概分為十種，分清證型後再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