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之研究》~ 卷二 (1)
卷二 (1)
1. 卷二
2. 寒五名
凡人之所病者。通謂之疾。指曰邪。名曰寒。寒即邪之名也。而義之所歧，凡五焉。邪有輕重，而統以為寒。析以為風。風其最輕焉者也。寒其最重焉者也。故風自寒析，惟寒統之矣。是乃傷寒中風之辨也。寒又有內外之別矣。而其自外焉者，必能為熱。此為之陽也。其自內焉者，必能為寒。此之為陰也。寒即裡寒之寒，以吐利言之矣。是乃內外之辨也。寒也者，邪之名也。而義之所歧，凡五焉。有指邪氣者，有指痰飲者，有指吐利者，或對熱，或對溫。如曰傷寒，曰寒去欲解，曰寒實，曰被寒，曰胸有寒，曰里有寒，曰寒格，則皆指邪氣者也。如曰寒飲，曰久寒，曰胃上有寒，則皆指痰飲者也。如曰寒分，曰寒下，曰裡寒，曰藏有寒，曰寒多，則皆指吐利者也。如曰惡寒，曰往來寒熱，曰寒少，則皆對熱者也。如曰手足寒，曰厥寒，曰藏寒，則皆對溫者也。凡寒之歧為五義者若此矣。而統為傷寒，析為中風，外焉而熱，內焉而寒，雖如不均，而其實則一也。一也者何？一寒而已。寒也者，邪之名也。能為此數者之疾，而病人者，惟邪而已。故以寒為邪之名者，正義為然矣。後之說傷寒者，深泥寒字，以為非觸冒冬時嚴寒之氣，則不得名為寒也。於是乎遂至有其即病者為傷寒，不即病，而其寒毒藏於肌膚，至春變為溫病，至夏變為暑病之說。嗚呼，此何以知其即病之與其不即病，而其寒毒之藏於肌膚，至春至夏而變乎？倘能知焉乎？不若速施之治，而不使其寒毒之藏於肌膚也。又何俟其至春至夏而變乎？誰謂素難之不妄乎？今審仲景氏之所論，未嘗問四時。雖其邪之或自外焉，或自內焉，而統名為傷寒焉。寒也者，邪之名也。故不問四時，統名為傷寒者，是為正義矣。奚翅觸冒冬時嚴寒之氣焉已矣哉。傷寒之名，蓋自古有之矣。仲景氏據而述焉已矣。風溫溫病，雖載之於太陽篇，而徒論其被下被火之逆，不及其方法也。然則其所謂風溫溫病者，何方之處乎？此惟以寒為嚴寒之寒，不辨傷寒中風之為輕重，與自內自外之為寒熱，而不知一寒之統名於邪之為古義，而強為之說者也。不可從矣。
白話文：
這段文字的大意如下：
任何人所患的疾病，一般都稱之為「疾」，而具體病因則常被稱作「邪」，其中「寒」是邪的一種。但「寒」這個詞的意義在不同情況下會有不同的解釋，大體上可以歸納為五種情況。
首先，「寒」的嚴重程度可以不同，但都被歸類為「寒」，其中最輕微的可被稱為「風」。「風」是「寒」中最輕的一種，因此「風」可以看作是由「寒」分化出來的。「寒」是所有較嚴重的邪氣的統稱。這是「傷寒」和「中風」的主要區別。
其次，「寒」還可以分為外來的和內生的兩種。外來的「寒」有可能導致發熱，這種情況被稱為「陽」；而內生的「寒」則可能導致身體更冷，這種情況被稱為「陰」。當我們談論「裡寒」時，就是在講內生的「寒」。這是外來「寒」和內生「寒」的區別。
再者，「寒」這個詞在不同情境中有不同的含義，主要有五種。有時候它指的是邪氣，有時候指的是痰飲，有時候指的是嘔吐和腹瀉。或者它用來對比「熱」，或者對比「溫」。例如，「傷寒」、「寒去欲解」、「寒實」、「被寒」、「胸有寒」、「裡有寒」、「寒格」等都是指邪氣。而「寒飲」、「久寒」、「胃上有寒」等是指痰飲。「寒分」、「寒下」、「裡寒」、「藏有寒」、「寒多」等是指嘔吐和腹瀉。「惡寒」、「往來寒熱」、「寒少」等是用來對比「熱」的。「手足寒」、「厥寒」、「藏寒」等是用來對比「溫」的。
總之，「寒」這個詞的含義有五種，但統稱為「傷寒」，也可以細分為「中風」。外來的「寒」可能會導致發熱，內生的「寒」則可能導致身體更冷。雖然這兩種情況看起來不一樣，但實際上它們都是由「寒」引起的。「寒」就是邪氣的名稱，它能引發各種疾病，使人生病的只有邪氣。因此，把「寒」作為邪氣的名稱是合理的。
後世有些人過度糾結於「寒」這個詞，認為只有冬天接觸到嚴寒的氣候才會被稱為「寒」。他們認為，如果立即發病，就是「傷寒」；如果不立即發病，寒毒就會藏在皮膚下，到了春天就會變成溫病，到了夏天就會變成暑病。然而，他們怎麼知道哪些人會立即發病，哪些人不會？他們又如何知道寒毒藏在皮膚下，到了春天和夏天就會變呢？如果能夠及時治療，就不會讓寒毒藏在皮膚下，何必等到春天或夏天才發病呢？
《黃帝內經》並沒有提到四季，即使邪氣可能是外來的或內生的，但它們都被統稱為「傷寒」。「寒」是邪氣的名稱，所以不必考慮四季，統稱為「傷寒」是正確的。不僅僅是接觸到冬天的嚴寒氣候才會被稱為「傷寒」。「傷寒」這個名詞自古就有，張仲景只是沿用了這個說法。
至於「風溫」和「溫病」，雖然在《太陽篇》中有提及，但只討論了誤用下法和火法的反效果，並沒有提到具體的治療方法。因此，所謂的「風溫」和「溫病」到底是什麼，並沒有明確的定義。如果只是把「寒」理解為嚴寒的「寒」，不區分「傷寒」和「中風」的輕重，也不分辨外來和內生的「寒」，並且不知道「寒」作為邪氣的統稱是古已有之的定義，那麼這樣的解釋是不能接受的。
3. 三陽三陰
三陽三陰者。表裡之統名也。外內之分也。凡疾病之於變。千狀萬態。不可得而窮極焉。雖然。其所統者。不出乎陰陽也。雖乃不出乎陰陽。而又不能無淺深緩急。於是各歧而為三矣。而又喚三陽以表裡。是惟喚之在三陽。而非謂陰陽以統之表裡也。夫三陽之為表也固矣。而其所主在熱。
而其脈則浮。然其熱亦不一。而其所名而喚者凡十二。而其所統者五。雖乃統之於五。而非若配之五藏之類也。要亦不出其表裡之二焉。惡寒發熱。為太陽為表。是其在三陽。最淺而最緩也。往來寒熱。為少陽為表裡。是其在三陽。其表稍深於太陽。而其里稍淺於陽明。所以為之半也。
此二者。必兼惡風寒也。論曰。有熱惡寒者。發於陽是也。身熱惡熱潮熱。為陽明為里。是其在三陽。最深而最急也。此獨無有惡風寒也。若尚有焉。則是為其表未解也。例曰微惡寒者。表未解是也。故太陽為表之表。而陽明為表之裡也。若乃以其淺深緩急之次。則當自太陽及少陽。
自少陽及陽明。而反篇少陽於後者。蓋欲先示其為表裡也。三陰之為里也固矣。而其所主在寒。而其脈則沉。寒即裡寒之寒。而以吐利厥冷言之也。然其寒亦不一。而其以淺深緩急。歧而為三者。亦猶三陽也。而不可復以表裡言之也。則直舉其形狀而示之也。腹滿而吐。食不下。
自利腹痛。手足溫而不渴。是為太陰。此其於三陰。甚淺而甚緩也。此無有發熱也。若脈浮發熱。則取之於表也。例曰。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是也。脈微細。但欲寐。欲吐不吐。心煩。自利而渴。手足寒。或咽中痛。是為少陰。比之太陰。則稍深而稍急也。此亦無有發熱也。
若反發熱。則亦取之於表也。論曰。少陰病。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又曰。少陰病。得之二三日。麻黃附子甘草湯微發汗。以二三日無里證故。微發汗是也。脈太微。或全無。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飢不飲食。吐利甚。四支厥逆。是為厥陰。
比之少陰。則太深而太急也。此雖有發熱微熱外熱。而皆屬身熱。頗殊太陽之發熱也。且其脈之與厥冷。亦不相似也遠矣。三陰亦有惡風寒。而無發熱為其分。論曰。無熱惡寒者。發於陰是也。此專乎少陰而言之也。如厥陰。則篤危之極也。而有寒有熱焉。少陰亦不為不篤危。
而不若厥陰之甚。少陰亦不為無寒熱。而不若厥陰之甚。不惟寒之極能為厥。而熱之極亦能為厥。是以特擅之厥陰也。雖均為厥乎。寒熱之分。不可不辨矣。夫三陽之主熱也。惟以惡風寒。辨其表裡。三陰之主寒也。惟以發熱辨其表裡。此為法矣。且有始於熱而之於寒者。有客於寒而主於熱者。
白話文：
「三陽三陰」指的是疾病在身體內外、淺深層次上的總稱。它可以區分為身體的外部和內部。所有的疾病在變化發展時，呈現出千變萬化的狀態，難以窮盡。儘管如此，它們的歸類都離不開陰陽這個概念。雖然不超出陰陽範疇，但疾病的發展仍有淺深、緩急之分，因此又各自區分為三類。我們用三陽來區分表裡，這僅僅是為了在三陽中區分，並非說陰陽的表裡區分僅限於三陽。三陽確實代表身體的外部，並且主導熱的特性，它的脈象是浮在表面的。然而，熱的表現也不盡相同，它可以分為十二種，但歸納起來則有五種。儘管歸於五種，但並非像五臟的配屬關係。總的來說，仍舊不出表裡這兩大範疇。
惡寒發熱，這是屬於太陽，代表身體的表層，這是三陽中最淺層、最緩慢的。往來寒熱，這是屬於少陽，代表表裡之間，它在三陽中，表層比太陽稍深，內部比陽明稍淺，所以是介於表裡之間的狀態。這兩種情況，一定會同時出現怕風怕冷的現象。古籍中說：「有熱又怕冷，這是發於陽的病症」。身體發熱、怕熱、潮熱，這是屬於陽明，代表身體的內部，它是三陽中最深層、最急迫的。這種情況通常不會有怕風怕冷的現象，如果有的話，代表表層的病邪還沒有解除。例如，微微怕冷，代表表層的病邪還未解除。因此，太陽是表層中的表層，而陽明則是表層中的內層。如果依照淺深緩急的順序排列，應該是從太陽到少陽，再從少陽到陽明。之所以把少陽放在後面，是為了先說明它是介於表裡之間的。
三陰代表身體的內部，並且主導寒的特性，它的脈象是沉在裡面的。寒指的是身體內部的寒冷，通常以嘔吐、腹瀉、手腳冰冷等現象來表現。然而，寒的表現也不盡相同，按照淺深緩急的程度可以區分三類，就像三陽一樣，但不能再用表裡來區分了，只能直接描述它的具體症狀。腹部脹滿且嘔吐，吃不下東西，腹瀉、腹痛，手腳溫熱但不口渴，這是屬於太陰，它是三陰中最淺層、最緩慢的。這種情況通常不會發熱。如果脈象浮且發熱，則要從表層治療。例如，古籍中說：「太陰病，脈浮者，可以用發汗的方法治療，宜使用桂枝湯」。脈象細微，只想睡覺、想吐又吐不出來、心煩、腹瀉卻口渴、手腳冰冷，或者咽喉疼痛，這是屬於少陰，與太陰相比，它稍深且稍急。這種情況通常也不會發熱。如果反而發熱，則要從表層治療。古籍中說：「少陰病，剛開始發病就發熱，脈象沉的，可以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治療。又說，少陰病，得病二三天，如果沒有出現裡證，可以用麻黃附子甘草湯微微發汗」。脈象非常微弱甚至摸不到、口渴、氣向上衝擊心臟、心口疼痛發熱、肚子餓但吃不下東西、嘔吐腹瀉很嚴重、四肢厥冷，這是屬於厥陰，與少陰相比，它太深且太急。這種情況雖然有發熱或微熱，但都屬於身體內部的熱，與太陽的發熱明顯不同。而且，它的脈象和手腳冰冷的現象也差異很大。
三陰也可能有怕風怕冷的現象，但沒有發熱是它們的區分點。古籍中說：「沒有發熱卻怕冷，這是發於陰的病症」，這主要是針對少陰而言。至於厥陰，則屬於非常危險的狀態，可能同時有寒和熱的表現。少陰也並非不危險，只是沒有厥陰那麼嚴重。少陰也可能會有寒熱交錯的情況，只是不如厥陰那麼明顯。不只是寒冷到極致會造成厥冷，發熱到極致也會造成厥冷，因此，厥陰獨具厥的特性。儘管都屬於厥，但寒熱的區別，是必須仔細分辨的。三陽主要表現為熱的特性，用怕風怕冷來區分表裡。三陰主要表現為寒的特性，用發熱來區分表裡。這是辨證的法則。此外，還有一些疾病是從發熱開始，後來轉變為寒冷的，也有一些是從寒冷開始，後來轉變為發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