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惟忠

《傷寒之研究》~ 卷四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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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3)

1. 數量

藥有銖兩。水有升斗。而其煎煮之法。亦不一焉。古昔之所用。何太密也。舉其一二而言之。以厚朴枳實大黃之三品。名曰小承氣湯。又曰厚朴三物湯。又曰厚朴大黃湯。惟此三品。一無所更。而異其名。亦異其所之者。以其兩數之與升斗。與其煎煮之法也。有苓桂甘棗。有苓桂術甘。

有苓桂甘姜。惟此三湯。代棗以術。代術以生薑。而異其所之者。亦以其兩數之與升斗。與其煎煮之法也。其他如此類。不遑枚舉矣。柴胡瀉心之於再煎。大黃黃連之於麻沸。誰知其所以然之故也。惟度其所受之如何而已。古人既稽其宜。建以為法。豈可以己之私。而溷古人之正法哉。

白話文:

在中醫古籍中,藥物的用量以銖兩計算,水的用量則以升斗為單位,而各種藥物的煎煮方法也不盡相同。古人對藥方的使用真是細緻入微啊!隨便挑幾個例子來說,使用厚朴、枳實、大黃這三味藥組成的方劑,稱為小承氣湯,有時也叫作厚朴三物湯,或是厚朴大黃湯。儘管這三個名稱指的都是同一組藥物,沒有任何更動,但命名不同,並且因應不同的用量(以兩數計算)、水量(以升斗計)以及煎煮方式有所差異。

再比如,有些方劑包含茯苓、桂枝、甘草和大枣,有的是茯苓、桂枝、白朮加上甘草,還有的是茯苓、桂枝、甘草配上生薑。這些方子只是在藥物上做了些許調整,如用白朮替代大枣,或用生薑替代白朮,而它們之所以有這些變化,同樣也是因為藥物的用量(兩數)、水量(升斗)及煎煮方法的不同。諸如此類的例子多不勝數。

對於柴胡用於瀉心的需要再次煎煮,以及大黃與黃連在沸騰的麻油中使用的特殊要求,這些背後的原因,我們可能無法全然明了,只能根據當時設定的標準來執行。古人已經根據適宜性建立了這些法則,我們怎麼能因為個人的私見,就去混淆古人確立的正確方法呢?

是故銖兩升斗。及煎煮之法。不可不稽焉。雖然。年逝世換。量衡亦沿革不一。是以推之於史。遷之於世。觸乎類。索乎物。儳足以辨其概耳。於是諸家有所互發焉。近聞京師某生有所述。某生亦有所錄。於彼乎。於此乎。如沸如激。自非昇平之化。文運之融。稽古之道。六通四辟。

何以見斯盛哉。雖然。余未嘗一寓目。是以不知其是非也。曩歲肥後人村井生。持其所撰藥量考來。示之於余。余倉卒讀過。雖未能盡以其言乎。猶記其義。大抵如可據矣。屬又我友備中人淺野生。著秤量考。寄謀之於余。余亦往有所考。既而失其稿。欲更起稿未果。得此著為幸。

白話文:

因此,用於計量藥材的銖兩升斗,以及煎煮的方法,都不可不加考證。雖然,歲月流逝,世事變遷,度量衡也隨著時代而有所不同。所以,從史書中推斷,並將其遷移到現實生活中,通過類比探尋,就能大致辨明其概貌。於是,各家學者便有了不同的見解。最近聽說京城某位先生有所論述,另一位先生也做了記錄,兩者都像沸騰激盪般熱烈。如果不是盛世太平,文運昌盛,稽古考證之風盛行,才能如此通達古今。

為何能看到這種盛況呢?雖然我從未見過這些著作,所以不知道其內容是否正確。先前肥後人村井生,帶著他所著的《藥量考》來找我,我倉促地讀了一遍,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論點,但依然記得其大意,大致上是可以參考的。接著我的朋友備中人淺野生,也著有《秤量考》,向我請教。我也曾去考證過,後來卻弄丟了草稿,一直想重寫卻沒有完成。如今得到這本書,真是萬幸。

乃閱其所考證。與余之所推。為不大相背矣。故姑從其說。而不論於此也。村井生之所撰。先行於世。繼之以淺野生之所著。而又復諸家之所發。接踵而起。則彼以讎對乎此。得銖兩升斗之平正。可企以望矣。豈不愉快哉。雖然。醫之臨術也。莫先乎審脈證焉。藥品次之。數量又次之矣。

仲景氏既論脈證。為之規則。不循其規則。處方將何之據。故莫先乎審脈證焉。藥有種品。因其土之厚薄。氣味自不同。氣味各愜仲景氏之所用。而後疾可得而治矣。若不愜仲景氏之所用。雖得其脈證。疾何以治。故藥品次之矣。銖兩升斗。各有其分備。然而量衡世有沿革。

白話文:

我閱讀了他所考證的內容,與我推斷的結果相差不大,因此暫且採納他的說法,不再在此討論。村井生所撰寫的書籍先於世人,接著是淺野生的著作,之後各家所發表的著作接踵而來,互相對照,能夠取得毫釐之間的精準,實在令人欣慰。雖然如此,醫學的臨床實踐,首要之務是審慎診斷脈象和病症,其次才是藥物種類,再次才是藥物的劑量。

仲景氏已經論述了脈象和病症的規律,不遵循這些規律,開出的處方將依據何物呢?所以審慎診斷脈象和病症是首要之務。藥物有不同的種類,由於生長土壤的肥沃程度不同,其氣味也各有差異。藥物的氣味必須符合仲景氏所使用的原則,才能治癒疾病。如果藥物的氣味不符合仲景氏的原則,即使診斷出脈象和病症,疾病又如何治癒呢?所以藥物種類居其次。毫釐之間的精準,各有其分寸,然而量衡隨著時代的演變而有所不同。

不可得而一也。縱有其所考。不能無毫釐撮勺之差。惟在其概耳。若能致其平正。而無毫釐撮勺之差。不得其脈證。則疾必不除。惟其脈證之與藥品。能得其所而不失。則銖兩升斗之不致其平正。而有毫釐撮勺之差。疾何不瘳。故數量又次之矣。由是而觀之。銖兩升斗之於醫事。

抑亦末也。故醫之於務。當以脈證為先。而藥品為次。然後及數量。未為後矣。數量之於醫事。抑亦末也。雖然。古昔之所用太密。則及其煎煮之法。亦皆一規則也。豈容忽諸哉。且夫銖兩之於考。必徵之於錢。以其無他可以徵者也。於是非半兩則五銖。或貨泉。又或開元錢等。

白話文:

無法得到統一的答案。即使有他們所研究的內容,也不能完全沒有毫髮之差錯。只有在大體上保持一致。如果能夠達到公平正確,並且沒有毫髮之差錯,但卻得不到脈象和症狀,那麼疾病必定不會痊癒。只有脈象和症狀與藥品相匹配,並且得到它們的正確位置而不失去,那麼銖兩、升、鬥的精確度不足於達到公平正確,並有毫髮之差錯,疾病怎麼會好轉。因此,數量只是次要的了。由此觀之,銖兩、升、鬥在醫學事務中,也只是次要的。所以醫生在務實上,應當以脈象和症狀為首要,藥品為次,然後才談到數量,並非最後。數量在醫學事務中,也是次要的。然而,古代所使用的過於密集,那麼對於煎煮的方法,也都有一個規則。怎能容許忽視呢?而且,銖兩在考驗中,必須根據錢來計算,因為沒有其他可以參考的東西。因此,不是半兩就是五銖,或者是貨泉,又或者是開元錢等。

據以為徵矣。以余謂之。年逝世換之久。輪郭銷燬。則姑舍㫋。雖未審古昔鑄錢之法如何乎。視諸本邦今時所鑄之法。作千萬模範。𩰾溶銅鐵。流入之於模範。則千萬一舉而成矣。未嘗一一修之形。亦未嘗一一較其輕重。是以不得少無大小厚薄之參差。豈暇一一修之。一一較之。

以齊一之哉。雖古昔亦當然而已。是故五銖未必五銖。半兩未必半兩。惟平均數十錢。然後儳得其正耶。而今取其一而齊視之。豈其不差乎。不知其徵之以五銖之果正耶。又將以半兩之未正耶。故考之一二。為其概則可。為無毫釐之差。則不可也。然銖兩固不可不密也。何則。

白話文:

認為這就是徵兆了。我認為,時間流逝,物換星移已久,輪廓都已銷毀。所以姑且捨棄這個說法。雖然不知道古代鑄錢的方法如何,但看看我們現在鑄錢的方法。製作上千萬個模具,熔化銅鐵,注入模具中,就能一次性鑄造上千萬枚。從未一個個修整形狀,也從未一個個校驗重量。因此,多少會有一些大小厚薄的差異。怎麼可能一個個修整,一個個校驗呢?

要做到完全一致嗎?古代也應該是這樣吧。所以五銖不一定就是五銖,半兩也不一定就是半兩。只有平均數十枚,才能大致得到正確的重量。現在取一枚來觀察,難道不會有偏差嗎?不知道是用五銖作為標準呢,還是用半兩作為標準呢?所以,考究一二,可以知道大概情況,但要做到毫釐不差,就不可能了。然而,銖兩還是要精密的,為什麼呢?

古昔之為方。既因此而異其名。亦異其所之。然而今果不能如古。則末奈之何已。縱不能無毫釐之差。惟是醫事之末。無已據於概而已。故銖兩之於概。亦豈容忽諸哉。

白話文:

當年製作藥方的方式已經不同了,名字和使用方法也有所不同。但是現在如果無法像古人那樣做,那麼就只能放棄了。即使不能完全避免一些細微的錯誤,但因為這是醫生的工作,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論。因此,在用秤稱量的時候,又怎麼能忽略呢?

2. 加減法

夫藥也者。性之偏者也。非若穀肉果菜之常能養人也。人之自有常也。失常之謂疾。惟疾乎能害於人。為其能害於人。服夫偏性之物。謀以除之也。乃同飲食入口也。不得其肯綮。則亦能害於人。是故聖者猶慎焉。古之精於此者。能辨人之所以疾者。與其所以除之者。聚藥而制方。

欲使人之免疾而復常也。於是乎醫之職興焉。醫之職興。而其詳不可得而稽焉。暨臻張仲景氏。論定而規則建焉。規則既建。而後人有依而據焉。於是乎各有所窺。亦未能一焉。夫未能一焉。又焉能一之也哉。雖然。我苟不一之於吾。則術何所修也。於是務一之於此。以修其術。

白話文:

藥物是偏性的東西,不像穀物、肉類、水果、蔬菜能持續滋養人體。人體原本都有正常運作的狀態,當偏離常態就叫做疾病。疾病會傷害人體,所以人們服用偏性的藥物,企圖藉此去除病患。然而,藥物和食物一樣都要入口,如果沒有掌握正確的方法,也會傷害人體。因此,聖人對此格外謹慎。古時候精通醫術的人,能辨別疾病的成因和治療方法,將藥物組合成方劑,希望讓人們擺脫疾病,恢復正常狀態。這就是醫術的起源。醫術的發展歷程非常久遠,很難追溯其細節。直到張仲景出現,才將醫學理論整理成規範,建立起一套標準。有了這些標準,後人才能依循。雖然各家醫術都有其獨到之處,但始終無法統一。既然無法統一,又怎麼能強制統一呢?不過,如果我不致力於統一自己的醫術,又如何精進呢?因此,我努力追求統一,以精進我的醫術。

乃取其所修。以臨術於今。幸見其不乖也。則術其所以一之者。我滿吾之腹焉爾矣。夫藥也者。性之偏者也。非若穀肉果菜之常能養人也。乃其已疾之能。全是在於性之偏。偏之能害於物。即害夫使人之失常之物。此之為藥之能也。故藥之為能也。惟利於疾。而不利於人。乃同飲食入口也。

不得其肯綮。則亦能害於人。豈可不慎焉也哉。夫藥之為性也。本是一味一能。而不能兼眾能也。是故方之於制也。肇於一味。而至於數味。雖乃至於數味乎。合為一方。則未必治數證。亦猶一能也。何則。其合數味而為一方也。彼為此戮力。此為彼所誘。是故有如治三四證者。

白話文:

因此,我取用古人所修煉的醫術,應用在今天的醫治上,希望能夠看到其效果不違背古人的智慧。如果能找到將各種藥物融合成一體的規律,我就能滿懷自信地行醫了。藥物的特性是偏性的,不像五穀、肉類、水果、蔬菜等能夠持續滋養人體,它們是針對疾病的特定功效。藥物的療效完全依賴於其偏性的特性,偏性能對事物產生影響,也會對導致人體失常的因素產生影響,這就是藥物的功效。因此,藥物的作用僅限於治療疾病,並不利於人體,就如同飲食進入人體一樣。

如果無法掌握藥物的關鍵,也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怎麼能不謹慎呢?藥物的特性本質上是一味一種功效,無法同時擁有多種功效。因此,配方的制定,始於單味藥物,逐漸發展到多味藥物。即使是多種藥物,組合成一個方子,也未必能治療多種疾病,就像單一功效一樣。這是因為,多味藥物組合成一個方子時,各藥物相互協作,互相影響,才能達到治療多種疾病的效果。

雖乃如治三四證乎。本之則必是一病證也。故合數味而為一方。則亦猶一能也。仲景氏既有所稽於古。能辨其所以然者。因其方法。或加或去。為各半。為二一。極其變化。致其妙用。建之規則。使人有依而據。則莫不適其宜焉。莫有所未盡焉。此豈後人淺膚之識之所能窺測也哉。

夫既合數味而為一方。僅能治一病證。則欲一一析之。以極其能。不可得者。固不少也。惟其隨證而移也。於其所或加或去。不無一二之可以窺者也。藉令能一一極其能。又能辨雜之於合數味之方中。果能趨其所欲令趨。擅奏其效耶。焉知不彼為此戮力。此為彼所誘。遂趨於他。

白話文: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治療三、四種病症,但根本上必然是一種疾病。所以將多種藥材組合成一方,也如同是一種藥效。仲景先生繼承了古代醫學的精華,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並根據其方法,或增或減,組成各種比例的藥方,變化多端,達到神奇的效果。他建立了規範,讓人們有依據可循,因此都能對症下藥,沒有遺漏。這豈是後人膚淺的認知所能洞察的嗎?

如果將多種藥材組合成一方,只能治療一種病症,那麼想要一一分析,以發揮其藥效,就必然有很多無法做到的地方。正因為藥方可以根據病症而改變,所以那些或增或減的藥材,多少還是可以窺探一二的。即使能一一發揮其藥效,又能辨別多種藥材在一方中互相影響的關係,真的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嗎?誰知道是否會因為彼此相互作用而產生新的效果,導致原本的目標無法達成呢?

反為之害也哉。於是乎知加減之難隨意為也。譬諸五色糅布而成間色。五味交和而成鹽梅焉。糅布有分。交和有節。分紊則不成其色。節亂則不成其味。不成色則不文。不成味則不旨。不文則物不足以觀。不旨則人不足以養。色以美於觀為本。味以厚於養為本矣。加減之難隨意為也。

亦猶此也耶。古之精於此者。既能推夫觀之與養之為本。為之分。為之節。使其不得紊亂。亦惟彼為此戮力。此為彼所誘。能成其文。能成其旨也。若夫紊亂分之與節。欲成其間色。成其鹽梅耶。焉知不彼為此戮力。此為彼所誘。遂趨於他。不翅不文不旨。反毀物害人也哉。

白話文:

古人雲:「過猶不及」,凡事都有個度,過了或者不及都不好。在醫術上,治療疾病也要講究「加減」之道,不能隨便胡來。就好比織布一樣,五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可以製造出各種不同的顏色,五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可以調製出美味的鹽梅。織布要有一定的比例,調味要有限制,比例失衡則顏色不成,限制錯亂則味道不美。顏色不成則無視覺美感,味道不美則無食慾。顏色以好看為主,味道以滋補為主。

同樣的道理,醫學上的「加減」也要小心使用,不能隨心所欲。古代的醫學家們能夠根據病情的不同,合理地調整藥物的使用,使病痛得以緩解,身體得以康復。然而,如果他們忽略了「加減」的原則,那麼就有可能造成疾病的加重,反而傷害了病人。

這就是古人對「加減」之道的深刻理解,也是他們對於醫學的嚴肅態度。他們知道,只有遵循了「加減」的原則,才能真正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否則,就可能會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導致病情惡化,甚至危及生命。

於是乎知加減之難隨意為也。夫藥之為性也。本是一味一能。而不能兼眾能也。試舉其一二。則大黃以偏下之為能。芒硝以能爍凝結為能。於是乎若欲下宿食燥屎。則必以此二物為主也。桃仁能破新瘀血。於是乎若欲下瘀血之新凝結者。則必以此三物為主也。水蛭虻蟲能破舊瘀血。

於是乎欲下瘀血之舊凝結者。則必合此四物施之也。由此而觀之。雖大黃之偏下之乎。非芒硝戮之力。為其所誘。則不能及宿食燥屎也。雖芒硝之能爍凝結乎。非為大黃所誘。為彼戮力。則亦不能及宿食燥屎也。雖桃仁之能破新瘀血乎。非上二物戮之力。為其所誘。則不能及其凝結也。

白話文:

因此可明白,藥物增減的使用並不能隨意進行。藥物的特性基本上是单一的,每個藥物都有其特定的功效,而不能同時具備多種功效。舉幾個例子來說,大黃的特點在於能夠使身體下瀉,芒硝則能夠溶解積聚的物質。所以,如果想要清除積存的食物殘渣或乾燥的糞便,就必定要以這兩味藥為主要方劑。桃仁有破碎新形成瘀血的作用,因此,如果需要清除新近凝聚的瘀血,就必然要以這三種藥物為主。至於水蛭和虻蟲,它們能夠破解舊有的瘀血。

所以,若想治療舊有的瘀血積聚,就必須結合這四種藥物來使用。從這個角度看,即便大黃具有強烈的下瀉作用,假如沒有芒硝消融積聚的助力配合,它也無法有效針對積存的食物和乾燥糞便。同樣地,即便芒硝能夠溶解凝結物,如果缺乏大黃引導其效力,它單獨也不能達到清除這些物質的效果。而桃仁雖然能夠擊破新瘀血,但若沒有上述兩味藥物的協同作用和助力,它也無法直接影響到瘀血的凝聚狀態。

雖水蛭虻蟲之能破舊瘀血乎。非為上二物所誘。為彼戮力。則亦不能及其凝結也。桂枝能達於肌表。以其能達於肌表。乃驅其邪。又上抵頭上。內散上衝之氣。又能之於四支。雖其能之如及三四乎。其實則一也。麻黃能之於膚肉而驅其邪。雖乃驅膚肉之邪。未能達於肌表。於是乎戮力桂枝。

為其所誘。能得達於肌表。發之於汗也。葛根亦能之於膚肉。而解其熱。以其能之於膚肉。又能之於項背。而不能獨之於項背。於是乎戳力上二物。為其所誘。能得之於項背。發之於汗。若反汗出。則去其麻黃也。此雖其能之如有二乎。其實則一也。麻黃之既能之於膚肉也。

白話文:

雖然水蛭和虻蟲能夠破除舊瘀血,但它們並非上二物(桂枝和麻黃)所誘導。即使上二物盡力,也無法使之完全凝結。桂枝能夠到達肌表,正是因為它能夠到達肌表,才能驅除邪氣。它也能上抵頭部,內散上衝之氣,又能達於四肢。雖然它能到達四肢,看似有三四種作用,但其實只是一種作用。麻黃能夠到達膚肉,驅除邪氣,但它只能驅除膚肉之邪,無法到達肌表。於是它便依靠桂枝的引導,才能到達肌表,發散於汗液。葛根也能够到達膚肉,解除熱邪。由於它能夠到達膚肉,又能到达項背,但不能單獨到达項背。於是它依靠上二物(桂枝和麻黃)的引導,才能到达項背,發散於汗液。如果出现反汗,則去除麻黃即可。雖然這些藥物看似具有兩種作用,但其實只是一种作用。麻黄能够到达膚肉,本身就具備驱邪的功能。

又能止汗。而不能獨止汗。於是乎戮力石膏。為其所誘。能得止汗也。此雖其能之如有二乎。其實則一也。石膏之既得麻黃。而能止汗也。又得知母粳米。能已煩渴。附子得乾薑。能溫裡寒。又得桂術苓。能利水。止疼痛。緩屈伸。厚朴得杏仁。能祛喘。又得枳實。能減腹滿。

半夏得生薑。能止嘔。又得乾薑。能除心下水氣。凡此等之類。不暇枚舉。亦皆此為彼戮力。彼為此所誘。差其所之。雖其能之如及三四乎。其實則各一也。他亦可例而推焉爾矣。夫既如此也。藉令能一一極其能。又未辨雜之於合數味之方中。果能趨其所欲令趨。擅奏其效。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中醫藥物配伍原理的古代表述:

能夠制止出汗,但是單獨使用時可能無法完全達到止汗效果。因此,需要與其他藥物協同作用,這裡特別提到的是石膏。石膏在與麻黃配合時,能夠發揮止汗的功效。而石膏加上知母和粳米,則能夠緩解煩躁和口渴。附子與乾薑同用,能夠治療體內的寒氣;若再配合肉桂、白朮、茯苓,則能利尿消水,減輕疼痛,並改善關節屈伸不適。厚朴與杏仁相配,能減輕喘息症狀;而與枳實同用,則能減少腹部脹滿感。

半夏與生薑搭配,能有效止嘔;若與乾薑共用,則能消除心下部位的水氣積聚。諸如此類的藥物配對例子不勝枚舉,都是基於這樣的道理:一種藥物助力於另一種,彼此相互誘導,根據病情需要進行調整。雖然看似每種組合能發揮多種功效,實際上每一組合都是針對一個主要療效。其他藥物的配伍原則也可依此類推。

既然如此,如果能充分發揮每一味藥的最大效用,並且在複方中精確搭配多種藥物,能否確保藥方能如預期那樣,針對病情發揮最佳療效,這是值得進一步探究的。

則豈可隨意而加減也哉。夫藥之於能也。惟利於疾。而不利於人。乃同飲食入口也。不得其肯綮。則亦能害於人。不可不慎焉。或曰。今考仲景氏之方論。既有去桂。如桂。去芍藥。加芍藥。加厚朴杏子。加茯苓白朮。加朮。加大黃。加芒硝。加人參。新加。加半夏生薑。加龍骨牡蠣。

加蜀漆牡蠣龍骨。加吳茱萸生薑。加豬膽汁。及各半二一等。此皆據古昔之方法。對即今之脈證。隨其宜而為之加減者也。且於小青龍湯。小柴胡湯。真武湯。四逆湯。通脈四逆湯。理中丸等之下。詳設加減之法。亦皆使人據此而及於他者也。且疾病之能變而能化。固不可概而論也。

白話文:

怎麼可以隨意加減使用藥物呢?藥物的功效,只對疾病有利,而不對人體有害。這就和飲食一樣,入口的東西如果不得其法,也能造成危害,不可不慎。有人說,現在研究仲景的方論,發現有的去除了桂枝、肉桂,加了芍藥,加了厚朴、杏子,加了茯苓、白朮、朮、大黃、芒硝、人參、生薑,新加了半夏、龍骨、牡蠣、蜀漆、牡蠣、龍骨、吳茱萸、生薑、豬膽汁,以及各種草藥的二分之一量等。這些都是根據古代的方法,根據目前的脈象和症狀,而隨其情況加減的。再比如,在小青龍湯、小柴胡湯、真武湯、四逆湯、通脈四逆湯、理中丸等藥方中,詳細說明瞭加減的方法,也是為了讓人據此類推到其他藥方上。疾病的變化是多端的,固然不能一概而論。

仲景氏之論脈證。惟是其概耳。烏暇盡其變化乎。於是不漆膠本論。乃變乃化。且加且減。惟隨其宜。是之謂能活乎術也。仲景氏既試加減於當時。又示其法於六方之下。則今例於此而為之者。又何不可乎。然吾子獨漆膠其所概論之脈證。強辨加減之難以為於今。可謂拘泥之太甚矣。

曰吾子亦過矣。大抵後之為方技者。無不皆言如子之所言。緣飾己之陋也。仲景氏之於術。非謂無加減也。不審其規則。徒取之於概。隨意而加減。將惟疾病是弄。無乃不可乎。若乃據夫例。而為一二之加減。猶無大害也。甚則至於擬各半一二等之例。不惟合二為一。更復加之數藥。

白話文:

張仲景對於脈診與症狀的理論,只是一種概要性的理解,無法完全捕捉所有可能的變異。因此,不能僅僅依賴原始理論,必須根據情況進行調整與變化,並適時地增加或減少藥物,才能稱得上真正懂得運用醫術。張仲景在當時實際應用了這種調整與變化的方法,並且在六種方劑下示範了這些方法,現在有人依照這類原則來操作,當然也是可行的。

然而,你卻過度拘泥於張仲景概括性的脈診與症狀理論,強調現在的加減法難以實行,這實在有些過於死板了。

說到你也有過於嚴格的傾向。大多數後世的醫學家,都如同你所描述的那樣,只是遵循你的指導原則。這是因為他們自身知識的不足。張仲景對於醫術的理解,並不只是簡單的增減藥物,而是需要明確的規則,如果只是盲目地依照概括性的理論,隨意增減藥物,那麼可能會導致疾病的胡亂操縱,這恐怕是不可取的。

若能根據既定的原則,進行一兩次的增減,還沒有太大問題。但若是將每種情況都設置為一半或一二等的範例,不僅將兩種情況混為一談,還額外添加了幾味藥物,這就更加不可取了。

欲兼盡數證也。幸遇自愈者。謂實由於加減之力也。於是每證配藥而不足。必將加減以不遺也。此其所專。不在於本方。而在於加減也。加減之果能兼盡而不遺。則百證接踵而起。固不足以為憂矣。古人之制數百之方劑者。迂闊之已甚。又何使人迷惑也。擇其緊要者。則不過二三方。

而無所不足。又奚煩數百之方劑之為。仲景氏既有所稽於古。能辨其所以然者。因其方法。或加或去。為各半。為二一。極其變化。致其妙用。建之規則。使人有依而據。則莫不適其宜焉。莫有所未盡焉。此豈後人淺膚之識之所能窺測也哉。夫既建之規則。使人有依而據。則其非概而論者諦矣。

白話文:

想要治好各種病症,希望能遇到能自癒的人,這表示加減藥力的力量的確有效。所以,針對每種病症配藥時,如果藥力不足,就一定要加減藥量,才能治好所有病症。這才是精華所在,不在於原本的方劑,而在於加減藥量。如果能精準地加減藥量,讓藥力恰到好處,那麼各種病症接踵而來也不足為懼。古人制定了數百種方劑,顯然過於繁雜,令人困惑。其實只要選取最重要的方劑,不過二三種就足以應付所有疾病,又何必需要數百種方劑呢?張仲景先生繼承前人經驗,懂得分析病症的根源,然後根據病症的變化,或增或減藥量,例如一半一半、二比一等等,變化無窮,達到最佳效果,建立一套法則,讓後人有所依據,這樣一來就能對症下藥,無所遺漏。這絕非後人淺薄的見識所能理解的。既然建立了法則,讓後人有所依據,那麼就不會再出現籠統的論述了。

規則之具於脈證也。厝脈證而將何之由。處方之從於轉機也。厝脈證而將何之由。然後處方在於我。而加減不在於我也。豈可徒取之於概。隨意而加減也哉。夫既處方在於我。而加減不在於我。故術之為治也。不在於每證加減。而在於察機處方也。或不必兼治。而分治各證。

或因一二異同。而懸殊其所之。或一方而二三其脈證。或證相類而方不相類。或藥多而證少。或證多而藥少。此乃仲景氏之所以能極其變化。能致其妙用也。如腳攣急而厥。咽中干。煩躁吐逆者。與甘草乾薑湯。厥愈足溫者。更與芍藥甘草湯。若胃氣不和讝語者。與調胃承氣湯。

白話文:

診斷脈象是治療的基礎,根據脈象來決定治療方向。處方則要根據病情變化而定,根據脈象來決定治療方向。如此一來,處方由我來決定,加減藥物則不由我決定。不能隨意地根據概論來加減藥物。既然處方由我決定,而加減藥物不由我決定,所以醫術的精髓不在於每種病症的加減用藥,而在於觀察病情變化、制定處方。有時不必兼治,可以分治各種病症。

有時因一兩點異同,而造成治療方向截然不同。有時一種病症出現兩種或三種脈象,有時病症類似,但處方不同,有時藥物多而病症少,有時病症多而藥物少。這就是張仲景能夠精通醫術變化,達到神奇效果的原因。例如,腳抽筋、發冷、咽喉乾燥、煩躁、嘔吐,可以用甘草乾薑湯。如果發冷、腳溫,可以用芍藥甘草湯。如果胃氣不和、譫語,可以用調胃承氣湯。

若四支厥逆者。與四逆湯。又有表裡證。渴欲飲水。水入則吐者。不與小柴胡湯。而先與五苓散。又與瀉心湯。痞不解。渴而口燥煩。小便不利者。與五苓散。又心下痞鞕。乾噫食臭。腹中雷鳴下利者。與生薑瀉心湯。而噫氣不除者。與旋覆代赭石湯。又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

自下利者。與真武湯。而下利不止。便膿血者。與桃花湯。又服桂枝後。大煩渴不解。及服柴胡湯。已渴者。皆與白虎加人參湯。則不必兼治而分治各證者也。如桂枝湯。治頭痛發熱。汗出惡風者。及其氣上衝者。又加之桂二兩。足前成五兩。名桂枝加桂湯。治奔豚。又加芍藥三兩。

白話文:

如果四肢厥逆,就用四逆湯。如果又有表裡證,口渴想喝水,喝了就吐,不要用小柴胡湯,要先用五苓散,再用瀉心湯。如果胸腹痞塞,口渴、口乾、煩躁,小便不暢,就用五苓散。如果心下痞塞,乾嘔,食物有臭味,肚子裡雷鳴,腹瀉,就用生薑瀉心湯。如果嘔氣不除,就用旋覆代赭石湯。如果腹痛、小便不暢,四肢沉重疼痛,並且腹瀉,就用真武湯。如果腹瀉不止,大便有膿血,就用桃花湯。如果服用桂枝後,大熱口渴不解,或者服用柴胡湯後,口渴仍然存在,就都用白虎加人參湯。這樣,就不必同時治療,而是針對不同症狀分别治療。比如桂枝湯,用來治療頭痛發熱、出汗怕風的,如果氣上衝,就再加桂枝二兩,總共五兩,稱為桂枝加桂湯,用来治疗奔豚;再加芍藥三兩。

足前成六兩。並膠飴。名奔豚。治腹中急痛者。及心中悸而煩者。又去其膠飴。名桂枝加芍藥湯。治腹中滿時痛者。又加之大黃一兩。名桂枝加大黃湯。治其實痛者。又桂枝湯方中。去芍藥。名桂枝去芍藥湯。治脈促胸滿者。又加之附子一枚。名芍藥加附子湯。治其微惡寒者。

又加之附子二枚。足前成三枚。名桂枝附子湯。治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脈浮虛而澀者。又去桂加朮四兩。名去桂枝加白朮湯。治其大便鞕。小便自利者。又桂枝附子湯方中。減附子一枚。去生薑大棗。加朮二兩。名甘草附子湯。治骨節煩疼。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

白話文:

足前服用六錢,再加入膠飴,稱為「奔豚」。治療腹中急痛,或心中悸動煩躁。若移除膠飴,稱為「桂枝加芍藥湯」。治療腹中脹滿疼痛。另外再加入一錢大黃,稱為「桂枝加大黃湯」。治療實熱疼痛。再從桂枝湯方中移除芍藥,稱為「桂枝去芍藥湯」。治療脈搏急促、胸中脹滿。再加入一顆附子,稱為「芍藥加附子湯」。治療微惡寒。

再加入兩顆附子,足前共服用三顆,稱為「桂枝附子湯」。治療身體疼痛煩躁,無法翻身,脈搏浮虛不順。再移除桂枝,加入四錢朮,稱為「去桂枝加白朮湯」。治療大便不通,小便卻自然流暢。再從桂枝附子湯方中減去一顆附子,移除生薑和大棗,加入兩錢朮,稱為「甘草附子湯」。治療骨節痠痛,痛得無法屈伸,靠近會加劇疼痛。

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又桂枝湯方中。加附子一枚。名桂枝加附子湯。治發汗遂漏不已。其人惡風。小便難。四支微急。難以屈伸者。四逆湯。治吐利煩躁。四支厥逆。無脈者。及下利清穀者。又去其甘草。名乾薑附子湯。治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

脈沉微。身無大熱者。又去其附子。名乾薑甘草湯。治咽中干。煩躁吐逆而厥者。芍藥甘草湯。治腳攣急。又加附子。名芍藥甘草附子湯。治發汗病不解。反惡寒者。又四逆湯方中。去甘草。代蔥白。名白通湯。治下利脈微者。又四逆湯方中。加人參。名四逆加人參湯。治惡寒脈微而複利者。

白話文:

出汗、呼吸急促,小便排泄不順,怕風、不想脫衣服,身體微微腫脹。桂枝湯方中加附子一枚,稱為桂枝加附子湯,治療發汗後汗液不止,怕風,小便困難,四肢微緊,難以屈伸。四逆湯治療嘔吐腹瀉、煩躁不安、四肢厥逆、無脈,以及腹瀉清稀者。去掉甘草後,稱為乾薑附子湯,治療白天煩躁不安睡不著,晚上卻安靜。脈象沉微,身體沒有明顯發熱者,再去除附子,稱為乾薑甘草湯。治療咽喉乾燥、煩躁不安、嘔吐腹瀉伴有厥逆的,用芍藥甘草湯。治療腳部攣縮,加附子後,稱為芍藥甘草附子湯。治療發汗後病症未解,反而怕冷的,用四逆湯方中去掉甘草,換成蔥白,稱為白通湯。治療腹瀉、脈象微弱的,用四逆湯方中加人參,稱為四逆加人參湯,治療怕冷、脈象微弱並且腹瀉的。

又去附子。代術。名理中湯。治霍亂寒多不用水者。又加之桂四兩。名桂枝人參湯。治協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鞕。表裡不解者。附子湯。治少陰病。口中和。其背惡寒者。及身體痛。手足寒。骨節痛。脈沉者。又去人參代生薑。名真武湯。治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

自下利者。及太陽病。發汗。汗出不解。仍發熱。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擗地者。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治臍下悸。欲作奔豚者。又以術代大棗。名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治心下逆滿。氣上衝胸。起則頭眩。脈沉緊者。又以生薑代術。名茯苓甘草湯。治傷寒汗出者。

白話文:

  • 去掉附子,加入代術,名為「理中湯」,用於治療霍亂時寒氣過多而不適合用水的。
  • 再加入桂四兩,名為「桂枝人參湯」,用於治療協熱而腹瀉,腹瀉不止,心下痞悶,表裡不解的。
  • 附子湯,用於治療少陰病,口中和氣,但背部畏寒,身體疼痛,手足冰冷,骨節疼痛,脈象沉細的。
  • 去掉人參,加入生薑,名為「真武湯」,用於治療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的。
  • 下痢的,以及太陽病,發汗後汗出不止,仍然發熱,心下悸動,頭暈目眩,身體忍不住顫抖,想要抓地的,可以使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用於治療臍下悸動,想要奔馳不止的。
  • 將大棗換成代術,名為「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用於治療心下逆滿,氣息上衝胸腔,起身後頭暈目眩,脈象沉緊的。
  • 將代術換成生薑,名為「茯苓甘草湯」,用於治療傷寒出汗的。

及厥而心下悸者。小柴胡湯。治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喜嘔者。又加之桂枝芍藥。名柴胡桂枝湯。治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半夏瀉心湯。治心下痞鞕。又加之生薑四兩。名生薑瀉心湯。治心下痞鞕。乾噫食臭。

腹中雷鳴下利者。又加之甘草一兩。足前成四兩。名甘草瀉心湯。治下利日數十行。穀不化。腹中雷鳴。心下痞鞕而滿。乾嘔。心煩不得安者。又半夏瀉心湯方中。去黃芩代桂枝。加黃連二兩。足前成三兩。名黃連湯。治腹中痛。欲嘔吐者。梔子甘草豉湯。治發汗吐下後。虛煩不得眠。

白話文:

當出現心悸時:使用小柴胡湯。對往來寒熱、胸肋苦悶、無精打採不想進食、心煩、喜歡嘔吐等症狀有效。若再添加桂枝和芍藥,稱為柴胡桂枝湯。對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四肢痠痛、微嘔、心下鬱結、外感未除等症狀有效。

心下痞塞不通時:使用半夏瀉心湯。若再添加生薑四兩,稱為生薑瀉心湯。對心下痞塞不通、乾嘔、飲食發臭等症狀有效。

腹中雷鳴作響、腹瀉時:再添加甘草一兩,一共四兩。稱為甘草瀉心湯。對腹瀉頻繁、穀物不消化、腹中雷鳴、心下痞塞滿悶、乾嘔、心煩不安等症狀有效。

半夏瀉心湯方中,去除黃芩,改用桂枝。再添黃連二兩,一共三兩。稱為黃連湯。對腹中疼痛、欲嘔吐等症狀有效。

梔子甘草豉湯:對發汗、嘔吐、腹瀉後出現虛煩失眠等症狀有效。

少氣者。又去香豉代蘗皮。名梔子蘗皮湯。治身黃髮熱者。又梔子豉湯方中。如枳實。名枳實梔子湯。治大病差後勞復者。又去香豉。代厚朴。名梔子厚朴湯。治下後心煩腹滿。臥起不安者。調胃承氣湯。治胃氣不和。讝語者。又去甘草。代甘遂。名大陷胸湯。治實熱結胸。

心下痛。按之石鞕者。則因一二異同。而懸殊其所之者也。如桂枝湯。行之太陽病。頭痛發熱。汗出惡風。鼻鳴乾嘔者。而又行之其氣上衝者。及前證既愈。身痛不休者也。麻黃。行之頭痛發熱。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而又行之太陽與陽明合病。喘而胸滿者。及不發汗。

白話文:

**氣虛者:**再去除香豉,用代赭石加梔子,稱為梔子代赭石湯。治療身體發黃、發熱者。

**梔子豉湯:**配方中加入枳實,稱為枳實梔子湯。治療大病痊癒後,因勞累復發的患者。

**梔子厚朴湯:**再去除香豉,用厚朴代替,治療腹瀉後心煩、腹脹,臥起不安者。

**調胃承氣湯:**治療胃氣不和,言辭錯亂者。再去除甘草,用大戟代替,稱為大陷胸湯。治療實熱結胸。

**心下疼痛,按壓時有石塊感者:**則依據不同的症狀,使用不同的藥方。例如:桂枝湯治療太陽病,頭痛發熱、出汗怕風、鼻塞乾嘔等症狀,也用於氣往上衝、前述症狀已癒但身體疼痛不止的患者。麻黃則治療頭痛發熱、骨節疼痛、惡風、不汗而喘等症狀,也用於太陽病與陽明病合併的喘息胸悶,以及不出汗的患者。

因致衄者也。葛根湯。行之項背強𠘧𠘧。無汗惡風者。而又行之太陽與陽明合病。自下利者也。小建中湯。行之腹中急痛者。而又行之心中悸而煩者也。大青龍湯。行之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而又行之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也。

五苓散。行之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而又行之水逆及霍亂也。豬苓湯。行之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而又行之少陰病。下利。咳而嘔渴。心煩不得眠者也。茯苓甘草湯。行之傷寒汗出者。而又行之厥而心下悸者也。小柴胡湯。行之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飲食。

白話文:

因致衄者也

造成流鼻血的原因。[葛根湯]解決項背強直、無汗、惡風的問題。

而又行之太陽與陽明合病。自下利者也

合併太陽病和陽明病,導致腹瀉。[小建中湯]解決腹中急痛的問題。

而又行之心中悸而煩者也

合併心中悸動煩擾。[大青龍湯]解決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煩躁的問題。

而又行之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也

合併脈浮緩、身重不痛、偶有輕快,但無少陰證。

五苓散

解決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的問題。也可用於水逆和霍亂。

豬苓湯

解決脈浮發熱、口渴欲飲水、小便不利的問題。也可用於少陰病、腹瀉、咳嗽嘔渴、心煩失眠的情況。

茯苓甘草湯

解決傷寒出汗的問題。也可用於厥逆心悸的情況。

小柴胡湯

解決往來寒熱、胸脅苦滿、沉默少食的問題。

心煩。喜嘔者。而又行之身熱惡風。頸項強。脅下滿。手足溫而渴者。及熱入血室。與嘔而發熱者。與傷寒差已後。更發熱者也。大柴胡湯。行之嘔不止。心下急。鬱郁微煩者。而又行之傷寒十餘日。熱結在裡。復往來寒熱者。及傷寒發熱。汗出不解。心下痞鞕。嘔吐而下利者也。

白虎湯。行之脈浮滑。表有熱。里有寒者。而又行之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而面垢。讝語遺尿。自汗出者。及脈滑而厥。里有熱者也。白虎加人參湯。行之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而又行之傷寒無大熱。口燥渴。

白話文:

心煩、想吐,身體發熱怕風,脖子僵硬,肋骨下脹滿,手腳溫熱口渴,或是熱邪侵入血室,伴隨嘔吐發熱,或是傷寒病好轉後又發熱,可用大柴胡湯。如果嘔吐不止,心口急迫,鬱鬱寡歡,而且傷寒病持續十多天,熱邪積聚在內,反复寒熱交替,或者傷寒發熱,出汗止不住,心口脹滿,嘔吐腹瀉,可用白虎湯。如果脈象浮滑,表面有熱,內里有寒,或是三陽經病,肚子脹滿身體沉重,難以翻身,嘴麻木臉色暗淡,說胡話尿失禁,自汗不止,或是脈象滑而昏厥,內里有熱,可用白虎加人參湯。如果熱邪積聚在內,表裡都熱,時常怕風,口渴舌燥心煩,想喝大量的水,或是傷寒病沒有高燒,口乾舌燥,可用白虎加人參湯。

心煩。背微惡寒者。及服桂枝湯。大汗出後。大煩渴不解。脈洪大者。與服柴胡湯已渴者也。調胃承氣湯。行之胃氣不和。讝語者。而又行之發汗後。不惡寒。但惡熱者。及自下利。脈反調和者。與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與心下溫溫欲吐。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

鬱郁微煩者。與吐後腹脹滿者也。小承氣湯。行之小便數。大便因鞕。微煩者。而又行之大便不通者。及下利讝語者也。大承氣湯。行之陽明病。讝語潮熱。腹滿微喘。大便鞕。或不大便六七日。有燥屎者。而又行之少陰病。二三日。口燥咽乾者。及自利清水。色純青。心下必痛。

白話文:

心煩,背部略微發冷,服用桂枝湯後大量出汗,之後感到極度口渴,難以解渴,脈搏洪大,這就與服用柴胡湯後口渴的情況相似。調胃承氣湯用於胃氣不和,胡言亂語的病人,以及服用發汗藥後不發冷,只感到熱,並且腹瀉,脈象反而調和的病人。這也與陽明病不吐不瀉,心煩,以及心窩部溫溫欲吐,胸中疼痛,大便稀溏,腹部略微脹滿的情況相似。

鬱鬱寡歡,微感心煩,這與嘔吐後腹部脹滿的情況相似。小承氣湯用於小便頻繁,大便乾燥,略微心煩的病人,以及大便不通的病人,以及腹瀉胡言亂語的病人。大承氣湯用於陽明病,胡言亂語,潮熱,腹部脹滿,呼吸微促,大便乾燥,或者六七天沒有大便,有乾燥糞便的病人,以及少陰病二三天的病人,口乾舌燥,以及腹瀉清水,顏色純青,心窩部疼痛的病人。

口乾燥者也。真武湯。行之少陰病。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而又行之太陽病。發汗不解。仍發熱。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擗地者也。附子湯。行之少陰病。口中和。其背惡寒者。而又行之身體痛。手足寒。骨節痛者也。四逆湯。行之下利清穀。裡寒外熱。

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者。而又行之發熱頭痛。脈反沉。身體疼痛者。及膈上有寒飲。乾嘔者。與下利腹脹滿者也。吳茱萸湯。行之食谷欲嘔者。而又行之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及乾嘔吐涎沫。頭痛者也。則一方而二三其脈證者也。如曰桂枝證。醫反下之。利遂不止。脈促。

白話文:

"口乾燥的情況,適合使用真武湯。如果出現腹部疼痛、小便不順暢、四肢沈重且有疼痛感,並伴有下痢的情況,同樣可以使用真武湯。若發汗後病情未解,仍持續發熱,伴有心慌、頭暈、身體震顫或想倒地的情況,則適用於太陽病的治療,可使用太陽病方。

若病人口中感到舒適,但背部感到寒冷,或全身疼痛、手腳冰涼、關節疼痛,則適合使用附子湯。對於下痢且排泄物呈水狀、內部寒冷但外表表現為熱象、手腳冰冷、脈搏微弱接近消失的情況,或者發熱頭痛、脈搏反而沈澱、全身疼痛的病人,以及膈上部有寒邪、乾嘔、下痢且腹脹滿等症狀,可使用四逆湯進行治療。

對於手腳逆冷、脈搏微弱接近消失的病人,如果出現發熱頭痛、脈搏反而沈澱、全身疼痛,或者膈上有寒邪導致乾嘔、吐出泡沫、頭痛等症狀,都可使用吳茱萸湯。若原本應使用桂枝湯的病症,但醫生誤用下法,導致下痢不止、脈搏緊縮,這樣的狀況也是其中之一。"

以上內容僅供參考,具體情況請尋求專業醫療人員的指導。

喘而汗出者。宜葛根黃連黃芩湯。曰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之。遂協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鞕者。宜桂枝人參湯。曰發下後。腹脹滿者。宜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曰吐後。腹脹滿者。宜調胃承氣湯。曰下後。心煩腹滿。臥起不安者。宜梔子厚朴湯。曰少陰病六七日。

腹脹不大便者。宜大承氣湯。曰腹滿時痛者。宜桂枝加芍藥湯。其大實痛者。宜桂枝加大黃湯。曰腹滿痛者。宜大承氣湯。曰腹中急痛而嘔者。宜小柴胡湯。曰腹中痛。欲嘔吐者。宜黃連湯。曰心下溫溫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者。宜調胃承氣湯。曰心下痞鞕。嘔吐而下利者。

白話文:

**喘而汗出者。**宜葛根黃連黃芩湯。謂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之。遂協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鞕者。宜桂枝人參湯。謂發下後。腹脹滿者。宜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謂吐後。腹脹滿者。宜調胃承氣湯。謂下後。心煩腹滿。臥起不安者。宜梔子厚朴湯。謂少陰病六七日。

**腹脹不大便者。**宜大承氣湯。謂腹滿時痛者。宜桂枝加芍藥湯。其大實痛者。宜桂枝加大黃湯。謂腹滿痛者。宜大承氣湯。謂腹中急痛而嘔者。宜小柴胡湯。謂腹中痛。欲嘔吐者。宜黃連湯。謂心下溫溫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者。宜調胃承氣湯。謂心下痞鞕。嘔吐而下利者。

宜大柴胡湯。曰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熱。從心下至少腹。鞕滿而痛。不可近者。宜大陷胸湯。曰不大便五六日。日晡所發潮熱。腹滿痛者。宜大承氣湯。曰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讝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宜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曰腹滿身重。難以轉側。

口不仁而面垢。讝語遺尿。自汗出者。宜白虎湯。曰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宜桂枝附子湯。曰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水逆。宜五苓散。曰少陰病。飲食入口則吐。心中溫溫欲吐。復不能吐。胸中實者。宜瓜蒂散。曰本自寒下。醫復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

白話文:

宜大柴胡湯: 若五日到六日未大便,舌頭乾燥口渴,下午會發熱,熱從心下傳至下腹部,腹部脹滿疼痛,不可按壓。

宜大陷胸湯: 若五日到六日未大便,下午發熱,腹部脹滿疼痛。

宜大承氣湯: 若胸部脹滿煩躁不安,小便不利,胡言亂語,全身沉重,無法轉動。

宜柴胡加龍骨牡蠣湯: 若腹部脹滿,全身沉重,難以轉側。

宜白虎湯: 若口脣不靈活,臉色污黑,胡言亂語,遺尿,自汗。

宜桂枝附子湯: 若身體疼痛煩躁,無法自行轉側,不嘔吐、不口渴,脈搏浮而虛弱且澀滯。

宜五苓散: 若發汗後,服藥後水逆,無法入口。

宜瓜蒂散: 若本就虛寒,又使用催吐、瀉下的藥物導致寒氣阻滯,更加逆吐逆瀉。

若食入口即吐者。宜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曰氣上衝胸。起則頭眩。脈沉緊者。宜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曰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擗地者。宜真武湯。曰心下痞鞕。脅下痛。氣上衝咽喉。眩冒。經脈動惕者。宜十棗湯。曰胸中痞。氣上衝咽喉。不得息者。宜瓜蒂散。

曰太陽與陽明合病。自下利者。宜葛根湯。曰太陽與少陽合病。自下利者。宜黃芩湯。曰少陰病。咽痛。宜桔梗湯。曰咽中痛。宜半夏散。曰吐利厥逆。脈微欲絕者。宜四逆湯。曰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宜吳茱萸湯。曰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

白話文:

**如果吃進嘴裡的東西馬上吐出來。**建議使用「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

**症狀為氣往上衝到胸腔,起牀會頭暈,脈搏沉且緊。**建議使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

**症狀為心窩跳動不安,頭暈,身體不自主地抽動,好像想要在地上拍打。**建議使用「真武湯」。

**症狀為心窩胸部滿悶,脅肋下方疼痛,氣往上衝到咽喉,眩暈目眩,經脈跳動不安。**建議使用「十棗湯」。

**症狀為胸中滿悶,氣往上衝到咽喉,喘不過氣來。**建議使用「瓜蒂散」。

**症狀為太陽病和陽明病同時發作,有腹瀉。**建議使用「葛根湯」。

**症狀為太陽病和少陽病同時發作,有腹瀉。**建議使用「黃芩湯」。

**症狀為少陰病,咽喉疼痛。**建議使用「桔梗湯」。

**症狀為咽喉疼痛。**建議使用「半夏散」。

**症狀為嘔吐、腹瀉、暈厥,脈搏微弱幾乎消失。**建議使用「四逆湯」。

**症狀為嘔吐、腹瀉、手腳冰冷,煩躁不安,瀕臨死亡。**建議使用「吳茱萸湯」。

**症狀為腹瀉,脈搏微弱。**建議使用「白通湯」。如果腹瀉不止,暈厥沒有脈搏,乾嘔煩躁。

宜白通加豬膽汁湯。曰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宜白虎加人參湯。曰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宜豬苓湯。曰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宜五苓散。則證相類而方不相類者也。如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之於臍下悸也。茯苓甘草湯之於傷寒汗出也。半夏瀉心湯之於心下痞鞕也。

小建中湯之於腹中急痛也。黃連湯之於腹中痛欲嘔吐也。桂枝加芍藥湯之於腹滿時痛也。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之於腹脹滿也。桂枝加芍藥生薑人參新加湯之於身疼痛也。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之於火邪也。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之於火逆也。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之於發黃也。

白話文:

適宜服用白通加豬膽汁湯。症狀:口渴想喝水、口乾舌燥。 適宜服用白虎加人參湯。症狀:口渴想喝水、小便不利。 適宜服用豬苓湯。症狀:脈搏浮動、小便不利、微熱消渴。 適宜服用五苓散。症狀:證候相似,但藥方不相同。 例如: 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針對臍下悸動。 茯苓甘草湯針對傷寒汗出。 半夏瀉心湯針對心下痞滿。 小建中湯針對腹中急痛。 黃連湯針對腹中疼痛欲嘔吐。 桂枝加芍藥湯針對腹滿時痛。 厚朴生薑甘草半夏人參湯針對腹脹滿。 桂枝加芍藥生薑人參新加湯針對全身疼痛。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針對火邪。 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針對火逆。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針對黃疸。

黃連阿膠湯之於煩不得臥也。小柴胡湯之於嘔而發熱也。白頭翁湯之於熱利下重也。附子湯之於口中和背惡寒也。牡蠣澤瀉散之於腰以下有水氣也。則藥多而證少者也。如甘草乾薑湯。以治厥而咽中干。煩躁吐逆者。乾薑附子湯。以治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脈沉無大熱者。

甘草附子湯。以治骨節煩疼。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寒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十棗湯。以治漐漐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鞕滿。引脅下痛。乾嘔短氣者。大陷胸湯。以治膈內拒痛。胃中空虛。短氣躁煩。心中懊憹。心下因鞕者。及不大便五六日。

白話文:

「黃連阿膠湯」用於煩躁不安、無法入睡。 「小柴胡湯」用於嘔吐發熱。 「白頭翁湯」用於熱瀉裏急後重。 「附子湯」用於口中和背部發冷。 「牡蠣澤瀉散」用於腰部以下有水腫。 這些藥的使用範圍廣泛,而症狀較少。

例如「甘草乾薑湯」用於治療手腳冰冷、咽喉乾燥,煩躁嘔吐。 「乾薑附子湯」用於治療白天煩躁不安,無法入睡,晚上安靜,脈象沉穩,沒有明顯發熱。 「甘草附子湯」用於治療骨節痠痛,掣痛無法屈伸,靠近疼痛加劇,出汗氣短,小便不利,惡寒怕脫衣服,或身體微腫。 「十棗湯」用於治療大汗淋漓,發作時間不定,頭痛,心下痞滿,牽連脅下疼痛,乾嘔氣短。 「大陷胸湯」用於治療膈內疼痛,胃中空虛,氣短煩躁,心中煩悶,心下痞滿,或五六天沒有大便。

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熱。從心下至少腹。鞕滿而痛。不可近者。豬膚湯。以治下利咽痛。胸滿心煩者。瓜蒂散。以治胸中痞。氣上衝咽喉不得息者。及手足厥冷。心中滿而煩。飢不能食。邪結胸中者。吳茱萸湯。以治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四逆湯。以治下利清穀。

裡寒外熱。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者。則證多而藥少者也。凡是皆雖或加或去。或異一二。或以此代彼乎。非若極夫一味之能。欲兼盡而不遺也。何則。其加者。不必加證。其去者。不必去證其異一二者。不必異一二。其以此代彼者。不必以此代彼也。既加既去。既異一二。

白話文:

舌頭乾燥口渴,下午時分略微發熱,從心口一直到小腹,腹部脹滿疼痛,不能靠近人。豬膚湯用來治療腹瀉咽喉疼痛、胸悶心煩。瓜蒂散用來治療胸中痞塊、氣往上衝到咽喉喘不過氣,以及手腳冰冷、心口滿悶煩躁、飢餓卻無法進食、邪氣阻滯胸中。吳茱萸湯用來治療嘔吐腹瀉、手腳冰冷、煩躁不安快要死亡。四逆湯用來治療腹瀉清稀。

內寒外熱,手腳冰冷,脈搏微弱,快要斷氣,這種情況證狀多而藥物少。所有這些藥方,雖然可以加減增減、改變一二,或用此藥代替彼藥,但並不像單一藥物一樣能兼顧所有症狀。為什麼呢?因為加藥不一定需要加症,減藥也不一定需要減證,改變一二也不一定要改變一二,用此藥代替彼藥也不一定需要用此藥代替彼藥。加藥減藥、改變一二,這些都是根據實際情況而定的。

既以此代彼。則各自一方。而其所之之不同也。既各自一方。而其所之之不同。此特在於仲景氏之術而不在於我。我烏能辨其所以然者也哉。仲景氏既有所稽於古。能辨其所以然者。因其方法。極其變化。致其妙用建之規則。使人有依而據。則其在於我。而可行於今者。惟此而已。

何必極一味之能。隨意而加減之為。若乃專於加減。則不得不一一推其能也。欲一一推其能。則必有所窮。窮則必強。強則必馳。既取脈證於概。而專於其所馳。則無所不至。以此稱能活乎術。術之為活。亦終不難矣。古人之既制數百之方劑。仲景氏之或加或去。為各半。為二一。

白話文:

既然用這個代替那個,那麼就各自一方,它們的用途就不同了。既然各自一方,它們的用途就不同,這只在仲景氏的醫術上,不在我身上。我怎麼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呢?仲景氏既然參考了古代醫學,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他的方法變化多端,精妙絕倫,建立了規則,讓人有依據可循。所以,對我而言,能沿用至今的,只有這些。

何必執著於一種藥物的功效,隨意加減呢?如果專注於加減,就不得不一一推敲藥物的功效。想要一一推敲藥物的功效,就必然有所局限,局限就必然強求,強求就必然急於求成。既然從整體上把握脈證,又專注於急功近利,就無所不至。以此稱之為精通醫術,醫術的精通,最終也不難了。古人已經制定了數百種方劑,仲景氏有的加藥有的減藥,有的各佔一半,有的二比一。

極其變化。致其妙用者。非若夫極一味之能。欲兼盡而不遺也。此豈後人淺膚之識之所能窺測也哉。然則數百之方劑。及其或加或去。為各半。為二一者。不在於仲景氏之術而何。我惟由規則於此。則轉機乎可以察。而處方乎無不從也。雖不極其能乎。雖不為加減乎。仲景氏之術之活。

果可行於今矣。故術之為活也。不在於每證加減。而在於察機處方也。術之為活。亦已為難矣。夫藥也者。性之偏者也。非若穀肉果菜之常能養人也。乃同飲食入口也。不得其肯綮。則亦能害於人。豈可不慎焉也哉。且於六方之下。設加減之法者。皆依或字而為之也。或也者。

白話文:

變化多端,能達到奇妙效果的,並非單純依靠某一種藥物,而是要兼顧所有藥性,不遺漏任何細節。這可不是後人膚淺的知識所能理解的。因此,數百種藥方,以及加減藥物的比例,比如一半一半,或者二比一,都離不開仲景的醫術。只要掌握了這些規律,就能洞察藥物變化,處方也自然隨之而來。即使不能完全掌握仲景醫術,即使不精通加減藥物,只要能掌握仲景醫術的精髓,就能在現今時代發揮作用。所以,醫術的精髓不在於每種病症都加減藥物,而在於洞察病機,精準處方。掌握醫術的精髓並不容易。藥物本身具有偏性,不像穀物、肉類、水果、蔬菜等能常規滋養人體,而是跟飲食一樣入口,如果不能準確把握其特性,反而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因此不可不慎。而且,在六經辨證的基礎上,加減藥物的法則都是根據“或”字來確定的。“或”字的意思是……

蓋事之涉於二道。而未必之辭也。故今云或其或某者。謂其兼證之有然者。又有否者也。此本非為加減言之也。大抵論病狀。有定證。有兼證。如定證。則必之者也。如兼證。則未必者也。姑以青龍柴胡二湯言之。則青龍之定證。至於發熱而咳。柴胡之定證。至於心煩喜嘔。

以下云或某或某者。皆其兼證也。乃其於兼證之然與否。或疑乎異其方法也否。於是云或某或某以明其不論然之與否。亦能統而治之。不異其方法也。故依或字。一一設加減者。非仲景氏之意也。此必後人之不辨此旨。忽看或字。謂此宜乎加減。於是乎。旁註加減之法者。遂謬混正文也。

白話文:

古時候,有些病症會牽涉到兩種不同症狀,而醫生在診斷時,並不能完全確定是哪一種。因此,古籍中常會出現「或其或某」的說法,意思是說,患者可能兼具兩種症狀,也可能只具有其中一種。這裡的「或」字,並不是用來描述加減藥物的,而是用來描述病症的可能性。

一般而言,醫生會根據病人的症狀判斷是哪一種病症,如果有確定的症狀,就是「定證」,如果存在兩種可能的症狀,就是「兼證」。比如,青龍湯的定證是發熱咳嗽,柴胡湯的定證是心煩嘔吐。

古籍中那些「或某或某」的描述,都是指患者可能出現的兼證。醫生需要判斷患者是否同時出現兩種症狀,以及是否需要調整治療方法。這些「或某或某」的說法,只是說明即使患者兼具兩種症狀,也能用同一種方法治療,不需要改變治療方案。

因此,古籍中那些依「或」字添加加減藥方的做法,並不是張仲景的本意,而是後人誤解了古籍的含義。他們看到「或」字就以為應該根據情況加減藥物,於是就在正文旁邊添加了加減藥方的註解,導致原來的文字變得混亂。

若果仲景氏之所設。則奚啻於六方之下。必當先肇之於桂枝湯已。未見他於無或字者。設加減之法者何耶。必言今例於此。而施之於他。果見其效。則加減之法。何可廢乎。殊不知此本統其或某或某者。皆能治之。固不須加減也。況乎既加既去。既異一二。既以此代彼。則各自一方。

而其所之之不同也乎。故依或字。一一設加減。又例於此而施之於他者。皆非仲景氏之意也。不可從矣。夫疾病之能害於人也。服夫偏性之藥者。本是不得已也。乃其同飲食入口。而受於胃也。於其所受。必有宜與否既雖此藥之中彼之病乎。勢之不相應。則反為逆。或不逮也。

白話文:

如果要說仲景先生的醫學體系,那麼桂枝湯無疑是基礎。我們從未見過他不加“或”字的方劑,這是因為他設定了加減法的原則。他會說,這個方子適用於某種情況,然後再根據其他情況進行加減。如果效果顯著,那麼加減法就不可廢棄。殊不知,仲景先生的方子本來就包含了各種情況,所有情況都能用它來治療,根本不需要加減。何況,一旦加藥減藥、改變藥物、用此藥代替彼藥,就會變成各不相同的方子,功效也就會不同。所以,根據“或”字來一一設置加減,再以這個方子作為例子套用到其他情況,都不是仲景先生的本意,不可取。疾病之所以會傷害人體,是因為服用了偏性的藥物,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些藥物與飲食一樣,從口中進入胃,在胃裡吸收。而人體對這些藥物的吸收,必然有適合和不適合之分。就算這個藥物能治療那個病,但藥性與體質不相符,也會產生副作用,甚至達不到治療效果。

為逆則嘔吐而水漿不下。痞為鞕。鞕為痛。不逮則數服而不見其效也。非必此藥之不中彼之病也。勢之不相應也。故其所受之宜與否。亦不可不稽矣。古人既稽於此。假生薑大棗粳米飴蜜之類。伍之於藥。以緩其氣。以勵其力。以宣布之。以滋潤之。此皆人之常所食養。而非偏性之物也。

不必中其病。各稽其入口受於胃之宜。使其勢之相應。能極其變化。能致其妙用矣。古者暇修之加桂姜。膳羞之用棗慄飴蜜之類。此非其入口受於胃之宜。則何以施之食養乎。然則今雖伍之於藥。亦不得不皆然矣。倘或謂既伍之於藥。則異乎宜其入口受於胃之類耶。惟是假此物。

白話文:

逆向使用藥物時,會導致嘔吐且無法下嚥飲食。如果腹部有硬塊,就會感到疼痛。若藥物效果不佳,即使多次服用也難見療效,並非藥物對症,而是因為藥物與病情不相配。因此,藥物是否適合患者,也需要考慮和驗證。古人已經通過經驗,選用瞭如生薑、大棗、粳米、蜂蜜等日常食物,作為藥物的輔助物質,用來緩和藥性、增強藥效、宣揚藥效和滋潤身體。這些都是常見的食物,並且沒有特殊的副作用。

藥物不一定需要對症,重要的是要考量其對胃的適應性,讓藥物與病情相匹配,才能充分發揮變化和妙用。古人會在藥物中加入肉桂、生薑等調味料,以及棗、蜂蜜等食材,這類物品未必適合胃的消化,但用於食養卻很合適。因此,現在即使將這些物品與藥物一同使用,也必須遵循同樣的原則。如果有人認為這樣使用藥物與食養的選擇不同,那只是因為他們利用了這些物品。

緩之氣。勵之力。為宣布。為滋潤而已。豈有其宜乎食養者之更成偏性之物。而中其病之理矣乎哉。夫既雖此藥之中彼之病乎。勢之不相應。則反為逆。或不逮也。乃其同飲食入口。而受於胃。則其所受之宜與否。亦不可不稽矣。如桂枝湯之歠熱稀粥。以助之力。則欲使其逮也。

如柴胡湯及瀉心湯等之再煎以鈍之氣。則使其不逆也。桂苓甘棗湯之於甘瀾水。大黃黃連瀉心湯之於麻沸湯。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之於潦水。枳實梔子湯之於清漿水。亦不得不皆然矣。雖然。稽其入口而受於胃之宜與否也。在於古人。我烏能稽之乎。亦惟循規則於仲景氏焉耳矣。

白話文:

緩和藥氣,增加藥力,才能使藥效發揮。滋潤身體固然重要,但若長期食用偏性食物,反而會加重病情。即使藥物能治病,但若藥性與病症不相符,就會產生相反效果,甚至達不到預期效果。因此,食物的選擇同樣至關重要。例如,桂枝湯宜搭配熱粥,以助藥力發揮;柴胡湯、瀉心湯等則需要二次煎煮,以減緩藥性。桂苓甘棗湯宜用甘甜水,大黃黃連瀉心湯宜用麻沸湯,麻黃連軺赤小豆湯宜用潦水,枳實梔子湯宜用清漿水,這些搭配都是有道理的。雖然古人的經驗值得借鑒,但我們無法完全復刻,只能遵循仲景的原則,依方抓藥,謹慎用藥。

且煎煮之法。有宜猛火者。有宜微火者。若不得其宜。則氣味或差。差則雖此藥之中彼之病乎。或不成其效也。故煎煮之法。亦不可不戒矣。譬如煮茗之法。先猛其火。以沸其湯。當其沸怒之時。急投之茗。一二沸而飲之。氣味大佳。若煮之以微火。則氣少味澀。而色徒成濃耳。

乃藥之於煎煮。亦無不然。豈可不戒矣乎哉。且湯散丸之類。古人既稽其所受之宜。而肇之制。為湯為散為丸。則湯不可為散。散不可為湯。湯不可為丸。丸不可為散。若據便宜。則何不取之於一乎。故其為湯為散為丸者。不惟稽其所受之宜。稽其中於病。而見其效之宜而已。

白話文:

煎煮中藥時,火候很重要,有些藥需要猛火,有些則需要微火。若火候不對,藥物的氣味就會改變,藥效也會減弱,甚至達不到治病的效果。因此,煎煮方法不可不謹慎。就像煮茶,一開始要猛火煮沸水,水沸騰時立刻放入茶葉,煮沸一兩次後即可飲用,這樣茶的氣味最香。若用微火煮茶,茶的香氣就會淡薄,味道澀口,雖然顏色看起來濃郁,但實際上味道不好。

煎煮藥物也一樣,不能隨便用火。古人根據藥物的特性,將藥物製成湯劑、散劑、丸劑,不同的劑型有不同的製作方法,不能混淆。例如湯劑不能當散劑,散劑也不能當湯劑,湯劑不能當丸劑,丸劑也不能當散劑。如果只是隨便用藥,為什麼不直接選擇一種劑型呢?所以,古人將藥物製成湯劑、散劑、丸劑,不僅是根據藥物的特性,還考慮了藥物對疾病的療效。

雖有若理中陷胸抵當半夏散及湯之類乎。此稽其宜。而肇之制也。既在於古人。我烏能稽之乎。亦惟循規則於仲景氏焉耳矣。

白話文:

這段古文中醫文言文的意思是:「雖然有些方子像是理中、陷胸和抵當等(如半夏散及湯),這些都是合適的治療方法。然而制定這些方劑的人已經是古人了,我又怎麼能夠去追查他們呢?只能夠遵循張仲景所定下的法則而已罷了。」 簡單來說就是說有一些經典的中藥配方是由前人創立的,我們現在應該遵守的是由張仲景所建立的原則來使用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