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之研究》~ 卷二 (10)
卷二 (10)
1. 脈候
若夫三部之說。或取三指一寸九分之間。或取寸口至尺澤。分陽分陰。藏與府之配而察虛實死生者。非不纖悉也。而今試按其所謂三部者。三指之所應。未嘗不一動也。則其雖寸口至尺澤。亦無不皆然焉。然則其特為在寸口者。不必以三指。雖二指或一指。亦何不可之有。不特於寸口。
趺陽少陰。亦惟隨切隨察。何必三指取三部之為。至如叔和氏之輩。立七表八里九道。合為二十有四。則不為不相似。亦終不可施於事。則何從如此之煩為。夫脈證者。疾病之轉機。而相依不離者也。故脈必須證。證必須脈。然後疾病莫攸隱匿焉。古者稱醫為脈家。如扁鵲倉公輩。
亦皆以脈其選也。仲景氏之於方論。亦復舉脈證。以為處方之準據。則又何廢脈之為。
白話文：
脈候
關於三部脈的說法，有人用三指去測量一寸九分之間的脈象，有人則從寸口到尺澤，區分陽脈陰脈，配合臟腑來觀察虛實、生死，這種方法確實細緻入微。但是，現在試著去驗證所謂的三部脈法，三指所應對的部位，脈搏從未停止過單一運動，那麼即使從寸口到尺澤，也同樣如此。所以，僅僅在寸口取脈，不一定要用三指，即使用兩指或一指，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只是寸口，趺陽、少陰等脈位，也只要隨意按壓、觀察即可，何必一定要用三指來測量三部脈呢？像叔和等人，設立了七表、八里、九道，共二十四方位的脈診法，雖然看似相似，但最終都無法實際應用，為何要如此繁瑣呢？
脈象和症狀是疾病轉變的關鍵，彼此互相依存、密不可分。因此，診斷必須同時考慮脈象和症狀，症狀也必須參考脈象，這樣疾病才能毫無遺漏地被發現。古時候稱醫生為「脈家」，像扁鵲、倉公等人，都是憑藉精湛的脈診技術而聞名。張仲景在《傷寒雜病論》中，也多次提到脈象和症狀，將其作為處方制定的依據，那麼又為何要廢棄脈診呢？
2. 熱五道（十二名）
三陽之所主。在於熱焉。熱之所名而喚者。凡十有二。而其大綱凡五焉。大綱凡五。而其所統不出於表裡矣。一曰惡寒發熱。二曰往來寒熱。三曰身熱。四曰惡熱。五曰潮熱。此五者。熱之大綱也。不可不辨矣。有表熱。有外熱。有微熱。是皆屬身熱也。有裡熱。有煩熱。有瘀熱。
有蒸蒸發熱。是皆屬惡熱也。此七者。熱之小目也。亦不可不辨矣。雖然。或屬身熱。或屬惡熱。則大綱不過於五焉。然後惡寒發熱。往來寒熱。此二者為表。以其有惡寒也。身熱。惡熱。潮熱。此三者為里。以其無惡寒也。然則雖其凡之綱於五焉。而其所統不出於表裡矣。
蓋惡寒發熱者。惡寒且發熱也。而其熱全在於大表。翕翕者也。是為太陽。往來寒熱者。熱之與寒。互往而互來也。而其熱在於胸脅之間。使人心煩喜嘔者也。是為少陽。身熱者。胸腹之常熱也。而其熱在於肌膚。使人身重微煩者也。惡熱者。惡如惡寒噁心之惡。而其熱全在於分肉。
鬱郁如蒸。炎炎如焮。能使人常煩者也。潮熱者。其發之必有時也。猶如潮汐之以時來去也。而其熱專結於裡。時又熏於肉。亦能使人煩躁者也。此三者為陽明。陽明者。三陽之極也。故其熱之及也。或膚。或肉。或里。惟其極為然矣。三陰之主寒也。尚有表熱外熱發熱微熱等。
雖然。其脈之與證。固與三陽不同也。而三陰之於脈證。沉微細。而手足寒。甚則無脈。而四支厥逆。故雖有表熱外熱發熱微熱等。非如三陽之脈浮。一身手足盡溫也。是之為其別。亦不可不辨矣。又有曰熱入血室者。此亦為一種之目也。而或屬往來寒熱。或屬潮熱。又有曰無大熱者。
此非若上所舉之五之數也。大即大表之大。非大小之大。故無大熱者。謂無表證也。即指太陽之發熱惡寒而言之矣。又如曰熱結。曰結熱。曰熱實。曰協熱。曰合熱。曰熱越。曰熱利之類。亦皆非如上所舉之五之數也。辨詳於各條之下。
先於此。或請問熱之辨。余答以五綱十二名。或曰五綱十二名。既聞其教矣。然於其情狀。猶有未盡者。願書以再教我。我幸以此辨之。吾子其勿辭哉。余不得止。書以與之。乃今搜得其稿於巾衍。此雖與前之所辨或重複乎。直附於此。以便於初學云。
惡寒發熱，惡寒之中且發熱。發熱之中且惡寒也。
一日二三度發，發熱之中且惡寒。熱多而寒少。其發作也。日至二三度。而與往來寒熱頗異。故論曰。如瘧狀。此以其二三度發作言之也。又曰其人不嘔。此以其異於往來寒熱言之也。
日再發，同上而稍輕矣。故不至二三而再。再也者。不過一二之辭。二三也者。逾再次之辭也。二三之所以為重也。
時發熱，此惟時時發熱已。與潮熱之期時而發大異矣。蓋發熱者。在大表而翕翕者也。潮熱者。在分肉而蒸蒸者也。大表淺矣。故未至煩躁也。分肉深矣。故使人煩躁也。此豈非大異乎。
白話文：
熱的五大類別（共十二種）
熱的表現主要由三陽經絡主導，之所以稱之為「熱」，可以分為十二種不同的情況，而這些情況又可以歸納為五大類。這五大類別所涵蓋的範圍，都離不開表裡的概念。
第一類是「惡寒發熱」，第二類是「往來寒熱」，第三類是「身熱」，第四類是「惡熱」，第五類是「潮熱」。這五大類是熱的主要綱領，必須仔細辨別。
「表熱」、「外熱」、「微熱」都屬於「身熱」的範疇。「裡熱」、「煩熱」、「瘀熱」、「蒸蒸發熱」都屬於「惡熱」的範疇。這七種是熱的小分類，也必須仔細辨別。
雖然有這些小分類，但最終還是可以歸納到「身熱」或「惡熱」這兩大類，而這兩大類又不出上述的五大綱領。其中，「惡寒發熱」和「往來寒熱」屬於「表」，因為它們都伴有怕冷的症狀。「身熱」、「惡熱」和「潮熱」屬於「里」，因為它們都沒有怕冷的症狀。
總之，雖然熱的種類可以歸納為五大類，但其根本還是區分表裡。
所謂「惡寒發熱」，是指既怕冷又發熱，這種熱主要在身體表面，是一種發散性的熱，對應於太陽經。所謂「往來寒熱」，是指發熱和怕冷交替出現，這種熱主要在胸脅之間，會使人心煩、想吐，對應於少陽經。「身熱」，是指胸腹部經常有熱感，這種熱主要在皮膚表面，會使人身體感到沉重、輕微煩躁。「惡熱」，是指像厭惡寒冷一樣地厭惡熱，這種熱主要在肌肉層，像蒸煮一樣悶熱，像火燒一樣熱烈，會使人經常煩躁。「潮熱」，是指發熱的時間固定，像潮汐一樣定時出現，這種熱主要在身體內部，有時也會散發到肌肉，也會使人煩躁不安。這三種都屬於陽明經。陽明經是三陽經絡的極致，所以其熱的影響範圍，可能是皮膚、肌肉或身體內部，這種發熱的範圍是陽明經的特點。
三陰經絡主要主導寒，也會有「表熱」、「外熱」、「發熱」、「微熱」等表現。雖然如此，這些陰經的脈象和證候與三陽經絡明顯不同。三陰經的脈象通常是沉、微、細，而且手腳會發冷，嚴重時甚至沒有脈搏，四肢冰涼，所以即使有「表熱」、「外熱」、「發熱」、「微熱」等症狀，也與三陽經脈浮、全身手腳溫熱的情況不同，這是它們的區別，也必須仔細辨別。
另外，還有「熱入血室」這種情況，這也是一種發熱的表現，可能屬於「往來寒熱」，也可能屬於「潮熱」。還有「無大熱」這種情況，這與前面所說的五大類不同。「大」指的是表證的「大」，而不是大小的「大」，所以「無大熱」指的是沒有表證，也就是指太陽經的發熱、怕冷症狀。像「熱結」、「結熱」、「熱實」、「協熱」、「合熱」、「熱越」、「熱利」等情況，也都與前面提到的五大類不同，這些需要在其他篇章中詳細解釋。
在學習這些之前，有人問我如何辨別熱證，我回答說有五大類、十二種情況。有人說，雖然知道了這五大類、十二種情況，但對它們的具體表現還是不太清楚，希望我能再詳細說明。我很高興能為大家講解這些，不希望大家推辭。我不得不停止目前的工作，把它寫下來給大家，今天我從舊書稿裡找到了這篇文字，雖然和之前所講的可能有些重複，但還是附在這裡，方便初學者學習。
「惡寒發熱」是指怕冷之中又會發熱，發熱之中又會怕冷。
有時一天發作兩三次，發熱的同時伴有怕冷，發熱的情況多於怕冷，一天會發作兩三次，和「往來寒熱」明顯不同，所以有人說像瘧疾一樣，這是就其一天發作兩三次的情況而言。還有人說不會嘔吐，這是就其與「往來寒熱」不同之處而言。
一天發作兩次，與上面的情況類似，但症狀稍輕，不會像上面那樣發作兩三次，所謂發作兩次，只不過是一兩次而已，而發作兩三次，是指超過兩次的情況，發作兩三次的情況比較嚴重。
「時發熱」，只是指時不時地發熱而已，和「潮熱」的定時發熱有很大區別。發熱的情況，主要在身體表面，是一種發散性的熱。「潮熱」的情況，主要在肌肉層，是一種像蒸煮一樣的熱。身體表面比較淺，所以不會讓人感到煩躁。肌肉層比較深，所以會使人感到煩躁，這兩者之間差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