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昌

《尚論後篇》~ 卷二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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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17)

1. 會講溫證正名辨脈之要一段

至於濕溫,君火心,太陰脾,從不識正法若何,但施邪術而已,真見則安在哉?吾徒品騭溫症,列眉如炬,諸公目擊勝義,千里同風,是所望矣。

白話文:

關於濕溫病,其病機在於心火(君火)和脾(太陰脾)受損。許多人根本不懂正確的治療方法,只會使用旁門左道的邪術,真正的治病之法又在哪裡呢?希望我的學生們仔細研討溫病,像火炬般明亮地辨析病症,各位同道也能親眼目睹正確的治療方法,到處都能形成一致的見解,這就是我所期望的。

2. 會講論溫古今粹美同堂悅樂一條

上堂師嘉言老人第六會語錄

人無古今,性有完缺,吾生所賦,一隙微明而已。然靜里索照,覺無極、太極以來,雖未生人,先具人理。人理者,天地之心也。向著陰病論,少摹開闢一班,而劫初上帝以為之君,其臣以為之教,創著《上經》、《中經》、《下經》三卷。中古遼邈,全書未睹。而岐伯先師,私淑先師祖,時與黃帝相授一堂。

《內經》以後,十不徹一,況古經論溫哉!然上古榮未交,前及榮交後,生死燎然。但溫旨莫能幾及,絕世知識,明明見莫問,問莫究,豈不世界空擲人理乎?吾徒神酣上古,志觀玉京,繪為空中樓閣之想,步虛陟降,遊焉息焉,自覺目光心朗,溫症開先,即使拱璧以先駟馬,不若晤言一室,求志千古矣。此吾徒一大暢也!岐伯先師論運氣曰:尺寸交者死,陰陽交者死。

各有其義。惟論溫曰:陰陽交,交者死也。一言而終,更不再舉,吾徒何從得之?然溯上古前聖,徐覺榮交、未交兩端,而生死定之也。仲景後聖,徐覺溫與風溫兩端,而生死定之也。今始陰陽交,交者死。論溫比類列眉,岐伯先師從前大呼疾聲,向不悟則不聞耳,悟則豈論岐伯先師,即吾徒交與未交,自烱兩目,胃為腎關,同一機軸,溫症才一見之,而意中已先覺矣。此吾徒一大暢也。

先師仲景宮牆,吾徒步趨,垂老彌任,忽發未刊之旨,意謂冬寒、春溫、夏熱,分之三時,覺三大綱,建鼎足焉。冬月太陽寒水,繼以厥陰風木,則統傷寒、中風兩症為一大綱,以傷寒該中風,天然不易也。春月厥陰風木,繼以少陽相火,則出溫症、風溫兩症為一大綱,以溫病該風溫天然不易也。

夏月少陰君火,繼以太陰濕土,則出暍、濕兩症為一大綱,以暍病該濕溫,天然不易也。精微之蘊,聲臭盡泯。叔和以後,歧路羊腸,蓁披鳥道,多少沉淪,天意未喪,乃至吾世,履視昭然,此吾徒一大暢也。仲景先師,以前無方,以後其方充楝,大率禁方失傳,浸成邪僻,所以有晉溫疫,疑鬼疑神,相沿未已,亦以後人莫得仲景之方耳。

吾徒《傷寒論》方,取裁溫症諸方,《尚論篇》未刻,後四卷之一載之,逐一發明其義,無方乃有定方,此吾徒一大暢也。晉、唐、宋、元以後,賢者和解因時,銖銖兩兩,無可奈何,猶可言也;不肖者,蕩檢逾閑,妄行汗下,生命施手,不可言也。幾千年來,獨東垣老人二則,談言微中,域外偉觀,異時同調,此吾徒一大暢也。

嗣後諸君精參,各出一則、二則,豎義警切,蘊理新硎,應接不暇,吾徒一大暢大暢矣!

白話文:

[上堂師嘉言老人第六會語錄]

無論古今,人的本性都有完美與缺陷,我們的生命被賦予的不過是微弱的一縷光明。然而,在寧靜中自我審視,我們會發現從無極到太極,雖然在人類出現之前,但已經具備了人類的原理。所謂的人理,就是天地的核心。對於陰病的討論,略為摹仿創世之初的情景,認為在最初的時代,上帝是萬物之主,祂的臣子們負責教導,創作了《上經》、《中經》、《下經》三卷書。然而,由於古代距離我們太遠,至今我們無法看到這些書的全貌。岐伯先師,他私下敬仰前代的師祖,並且與黃帝在同一堂課中學習。

《內經》之後,我們對其中的知識理解不足十分之一,更不用說古代的溫病學說了!然而,上古時期,疾病尚未廣泛流行,但那時候的生死界限卻非常清晰。只是對於溫病的理解,人們難以達到深入的程度,那些博學多識的人即便明白也往往不問,即便問了也不深究,這豈不是讓世界白白浪費了人理的智慧嗎?我們這些學者沉浸於上古的智慧,志向遠大,構思著空中樓閣般的理想,上下求索,遊憩其中,自覺眼界開闊,溫病的知識也得以先開先河,即使擁有珍貴的寶石和千軍萬馬,也不如在房間裡與朋友共聚,追求千古的真理。這是我們的一大快樂!

岐伯先師討論運氣時曾說:「尺寸交者死,陰陽交者死。」每一句話都有其深意。而當他談到溫病時,他說:「陰陽交,交者死。」僅僅一句話就結束了討論,不再重複,我們從何得知其中的奧祕呢?然而,追溯至上古的前輩聖賢,他們逐漸意識到榮交與未榮交兩種狀態,並以此來判斷生死。仲景後的聖賢,他們逐漸意識到溫病與風溫兩種情況,同樣用來判斷生死。現在開始,我們談論陰陽交,交者死。對於溫病的討論,岐伯先師過去曾大聲疾呼,如果沒有領悟,那麼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旦領悟,就不僅僅是岐伯先師的理論,而是我們自己對於交與未交的直覺,如同雙眼明亮,胃作為腎的關卡,它們共同運作,當溫病初現時,我們心中已經有所察覺。這是我們的一大快樂!

先師仲景的宮牆,我們這些學者不斷靠近,年歲越長,越能承擔起重任。突然間,我們發現了一個未出版的理論,認為冬季寒冷、春季溫暖、夏季炎熱,可以劃分為三個季節,形成三大綱領,建立鼎立的格局。冬季,太陽寒水後接厥陰風木,因此,可以把傷寒和中風兩個症狀歸為一大綱領,以傷寒涵蓋中風,這是自然的定律。春季,厥陰風木後接少陽相火,因此,可以將溫病和風溫兩個症狀歸為一大綱領,以溫病涵蓋風溫,這是自然的定律。夏季,少陰君火後接太陰濕土,因此,可以將暍病和濕病兩個症狀歸為一大綱領,以暍病涵蓋濕溫,這是自然的定律。這些精微的道理,超越了聲音和氣味的表象。自叔和之後,學術之路變得曲折,許多學者迷失方向,無數人沉淪其中。然而,天意並未喪失,直到我們這個時代,這些道理終於清晰地呈現在我們面前。這是我們的一大快樂!

仲景先師之前,治療方法無一定之規,之後的方法雖然豐富,但大多數禁方失傳,逐漸演變成錯誤的偏方,因此導致了晉朝時期的瘟疫,人們疑神疑鬼,這種觀念一直延續至今,主要是因為後人未能得到仲景的正統療法。我們這些學者將《傷寒論》中的方法應用於溫病的治療,《尚論篇》尚未出版,但在後面四卷中已有所載錄,逐一批評其義,即使沒有固定的療法,我們也能找到確定的療法。這是我們的一大快樂!

晉、唐、宋、元之後,賢者根據時代變化調整療法,但這些微小的變化無法解決根本問題,這還可以理解;然而,那些不肖之徒,卻肆意妄為,隨意使用汗下療法,對生命造成威脅,這實在無法接受。幾千年來,唯有東垣老人的兩則論述,言簡意賅,堪稱海外奇觀,與我們的觀點相同,這是我們的一大快樂!

往後,各位學者精進研究,各自提出自己的觀點,立論嚴謹,富有新意,令人應接不暇,這正是我們的一大快樂!一大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