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七 (1)
卷七 (1)
1. 卷七
〔二百三十八〕陽明病。脅下硬滿。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可與小柴胡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也。
成無己曰。陽明病。腹滿。不大便。舌上胎黃者。為邪熱入府可下。若脅下硬滿。雖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為邪未入府。在表裡之間。與小柴胡湯。以和解之。
程應旄曰。脅下硬滿。不大便而嘔。自是大柴胡湯證也。其用小柴胡湯者。以舌上白胎。猶帶表寒故也。若胎不滑而澀。則所謂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謂裡熱已耗及津液。此湯不可主矣。
白話文:
陽明經病症。脅肋下方堅硬脹滿,不排便,而嘔吐。舌苔白色。可以服用小柴胡湯。上焦氣機通暢,津液下降滋潤,胃氣因此得以調和。身體自然發汗而病症解除。
成無己說:陽明經病症,腹部脹滿,不排便,舌苔黃色。是因為邪熱進入腑臟,適宜下法治療。但是,如果脅肋下方堅硬脹滿,即使不排便,但嘔吐且舌苔白色。說明邪氣尚未進入腑臟,而是在表裡之間。應服用小柴胡湯來調和解表。
程應旄說:脅肋下方堅硬脹滿,不排便而嘔吐,這是大柴胡湯的證候。之所以使用小柴胡湯,是因為舌苔白色,仍帶有表寒的因素。如果舌苔不滑而澀,也就是說舌頭乾燥煩躁,想要喝大量的水。說明內熱已經消耗了津液,就不能用此湯治療了。
錢潢曰。此亦陽明兼少陽之證也。上文雖潮熱。而大便反溏。小便自可也。此雖不大便而未見潮熱。皆為陽明熱邪未實於胃之證。
劉棟曰。上焦得通以下。後人之注。誤混本文也。
正珍曰。脅下硬滿。乃小柴胡本條所謂脅下痞硬者也。胎與炲古字通用。炲。煤也。字本作炱。小補韻會炱字注云。說文灰。炱煤也。徐曰。火煙所生也。字典云。炱。集韻。或書作炲。湯來切音胎。玉篇。炱煤。煙塵也。合而考之。胎之為炲明甚。痙濕暍篇云。舌上如胎者。
以丹田有熱。胸中有寒。如字可味矣。一說云。胎苔也。非也。蓋炲者火煙所生。而傷寒舌胎。亦是熱氣所生。於義尤為深切著明。若夫苔者水氣所生。與傷寒舌胎之義冰炭相反。下筆詳慎。智慮周密者。當不應若是。
白話文:
錢潢說:這也是陽明經與少陽經並存的症狀。上文中雖然有潮熱現象,但大便卻反常地溏洩,小便情況尚可。即使沒有大便,但未見潮熱,都是表示陽明熱邪還未在胃部實質化。
劉棟說:上焦若能通暢,則後人的註解,就誤解了原本的意思。
正珍說:脅下硬滿,這是小柴胡經文提到的脅下痞硬現象。胎和炲是兩個古字,可以通用。炲,就是煤。這個字原本寫作炱,小補《韻會》中炱字的注釋說,說文解字中的灰,就是炱煤。徐氏認為,這是火煙產生的。字典中則說,炱就是集韻中的煤。湯來切,音同胎,《玉篇》中說,炱就是煙塵。綜合這些資料來看,胎字實際上就是炲字。
《痙濕暍篇》中提到,舌頭上出現如胎的現象,是因為丹田有熱,胸中有寒。這個描述可以讓人體味到其深意。有一種解讀說,胎苔就是舌頭上長出的像胎一樣的東西,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蓋炲是火煙產生的,而傷寒引起的舌苔,也是由熱氣產生的,這在邏輯上更加清晰、明確。而苔是由水氣產生的,與傷寒引起的舌苔意義上完全相反。在寫作時要詳細謹慎,思維周密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誤解。
〔二百三十九〕陽明中風。脈弦浮大。而短氣。腹都滿。脅下及心痛。久按之氣不通。鼻乾。不得汗。嗜臥。一身及目悉黃。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耳前後腫。刺之小差。外不解病。過十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無餘證者。與麻黃。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
劉棟曰。此條後人之所記也。因太陽中篇。太陽病十日以去脈浮細之條。又論柴胡湯麻黃湯之別也。
〔二百四十〕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雖硬不可攻之。當須自欲大便。宜蜜煎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豬膽汁。皆可為導。(玉函。發字下。有其字。無及字。成本及字下。有與字。)
白話文:
- 陽明證中風,脈弦浮大但比較短促,呼吸困難,腹部脹滿,脅下和心臟疼痛,用手久按疼痛處氣不通,鼻腔乾燥,不能出汗,嗜睡,全身和眼睛都發黃,小便困難,有潮熱感,時常有嘔吐感,耳前後腫脹,針刺後症狀稍微減輕,但外在症狀未見好轉。如果過十天脈象仍然浮的,可服用小柴胡湯。如果脈象僅浮而沒有其他症狀的,可服用麻黃湯。如果小便不暢、腹脹加劇、嘔吐的,無法治癒。
劉棟說:這條內容是後人所記載的,因為是針對太陽中篇和太陽病十日以上脈象浮細的條文,又論述了柴胡湯和麻黃湯的區別。
- 陽明病,自發出汗,如果再發汗,小便自然通暢的,這是因為體內津液已經耗竭,即使小腹脹滿也不可攻之。必須讓其自己想要大便,可用蜂蜜煎服來導通大便。還可以服用土瓜根或者豬膽汁,都可以通便。(《玉函方》「發」字下有「其」字,沒有「及」字。版本中「及」字下有「與」字。)
成無己曰。津液內竭。腸胃乾燥。大便因硬。此非結熱。故不可攻。宜以藥外治而導引之。
方有執曰。竭亦亡也。
金鑑曰。雖大便硬。而無滿痛之苦。不可攻之。
正珍曰。小便自利。當作小便不利。傳寫之誤也。故下文承之云。此為津液內竭。乃前第五十九條所謂大下之後。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是也。蓋小便以自利為常。以不利為病。惟其常則津液內竭四字。無所照應也。且也論中雲小便自利者。每於其當不利。而反快利如常者而言。
太陽中篇。抵當湯諸條可見矣。今此條突然言之。益知其誤寫無疑焉。先輩諸家。未有一言及此者。嗚呼。讀書若斯疏漏。豈足窺古人精微之訓哉。(又按土瓜根方見肘後方)
白話文:
成無己說:津液內部枯竭,腸胃乾燥,大便因此變硬。這不是因為熱結,所以不能攻下。應該用藥物外治和導引的方法來治療。
方有執說:竭的意思就是消失。
金鑑說:雖然大便硬,但沒有腹部脹滿疼痛的症狀,不能攻下。
正珍說:小便自利,應該是小便不利,應該是傳抄的錯誤。所以下文接著說:這是因為津液內部枯竭,也就是前面第五十九條所說的,大下之後又發汗,小便不利,就是因為失去津液。因為小便以自利為常態,不利才算病。既然小便自利是常態,那麼「津液內部枯竭」這四個字就沒有可以對應的地方。而且,也論中提到小便自利的人,往往在應該不利的時候,反而像平常一樣快利。
太陽中篇的抵當湯等條文就可以證明。現在這條文突然出現,更加證明了它一定是寫錯了。以前的前輩們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問題。唉,讀書遇到這種疏漏,怎麼能夠窺探古人的精微教誨呢? (又按:土瓜根的藥方見於肘後方)
蜜煎方
食蜜(七合)
上一味。於銅器內。微火煎之。稍凝如飴狀。攪之勿令焦者。欲可丸。並手捻作挺。令頭銳。大如指。長二寸許。當熱時急作。冷則硬以內穀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時。乃去之。疑非仲景意。已試甚良。(蜜煎方。成本。作蜜煎導方非。玉函成本全書。無食字。成本全書。
無上字。非。於銅器內玉函成本全書。作內銅器中。攪成本作擾。非。欲可丸。玉函作俟可丸。是。之稍二字。宋板作當須。非。今依成本改之。玉函成本全書。無疑非仲景意已試甚良九字是也。)
並手捻作挺者。謂兩手合併而捻之。欲剛柔得所也。挺與梃鋌古字通用。正字通。梃字注云。他頂切。木枝條梃出也。孟子注。趙岐曰。梃。杖也。字典鋌字注曰。音挺。金鋌也。說文銅鐵樸也。是也。若夫挺者。勁直貌。又拔也。寬也。與本文不合。按外臺二十五卷。駐車丸方後云。
白話文:
蜂蜜條劑配方
蜂蜜(7合)
以上一味材料,放入銅器中,用小火煎煮。稍稍凝結成糖漿狀,攪拌防止燒焦,等到可以丸成時,用雙手捏成條狀。讓條狀的一端尖銳,大小如手指,長約二寸。趁熱的時候趕快製作,冷了就會變硬。將條狀物放入肛門中,用手緊緊按住。想要大便的時候,再取出。有人懷疑這不是仲景的方子,但我親自試驗過,效果很好。(蜂蜜條劑配方,本草經,製作蜂蜜條劑的配方錯誤。玉函本草經,沒有「食」字。本草全書,沒有「上」字。本草全書,也不包括「疑非仲景意已試甚良」這九個字。)
「並手捻作挺」,意思是兩手合攏捏成。目的是要軟硬適中。「挺」與「梃」、「鋌」古字通用。《正字通》中「梃」字注釋:「他頂切。木枝條梃出也。」《孟子注》趙岐說:「梃,杖也。」《字典》中「鋌」字注釋:「音挺。金鋌也。」《說文》解釋為:「銅鐵樸也。」這些解釋都是正確的。如果「挺」理解為「勁直貌」,又解釋為「拔也」、「寬也」,就與本文的意思不符。查閱《外臺祕要》第二十五卷,「駐車丸」配方後面記載:
消膠令熔。並手丸如大豆。並手二字。義與本論同。一說並字屬上句。手捻作挺四字為句。非矣。以手急抱以下二十字。語意不通。蓋不知醫事者所攙。當刪之。(萬氏家抄卷三。蜜導法。凡諸秘結不通。或兼他症。又老弱虛極。不可用藥者。用蜜入皂角末少許。同熬至蜜老。
乘熱捻如棗核大。納入穀道中。良久即通。)
豬膽汁方
大豬膽一枚。瀉汁和少許法醋。以灌谷說內。如一食頃。當大便出。宿食惡物甚效。(和少許法醋五字。成本。玉函。並作和醋少許四字。玉函成本全書。穀道內。作穀道中。又無宿食惡物甚效六字。)
白話文:
將膠消融。然後用手將它捏成像大豆一樣大的丸子。「並手」兩個字的意思與主文相同。有人說「並」字屬上句,「用手捻作挺」四字為一句。這是不對的。因為加上「用手急抱」以下二十個字,語意不通。這顯然是外行人添加的,應該刪除。(萬氏家抄卷三。導蜜法。凡是各種便祕不通。或兼有其他症狀。還有老弱體虛到極點。不宜服藥的人。可以使用蜂蜜加少許皁角末。一起熬煮到蜂蜜變稠。
趁熱捻成像棗核一樣大。塞入肛門中。過一會兒就會通暢。)
豬膽汁方
一頭大型豬膽。倒出膽汁並加入少許醋。用灌腸方式灌入肛門中。大約過一頓飯的時間。大便就會排出。對清除宿食和惡物非常有效。(「和少許法醋」五個字。成本。玉函。皆作「和醋少許」四個字。玉函成本全書。「穀道內」。作「穀道中」。又沒有「宿食惡物甚效」六個字。)
土瓜根方
外臺引古今錄驗。療大小便不通方。
取生土瓜根。搗取汁。以水解之。於筒中吹內下部即通。
證類本草。引肘後方。治小便不通。及關格方。
生土瓜根。搗取汁。以少水解之。筒中吹下部取通。
〔二百四十一〕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玉函多字下。有而字。)
金鑑曰。汗出多之下。當有發熱二字。若無此二字。乃是表陽虛。桂枝附子湯證也。豈有桂枝湯發汗之理乎。陽明病。脈當數大。今脈遲。汗出多。設不發熱惡寒。是太陽表邪已解矣。今發熱微惡寒。是表猶未盡解也。故宜桂枝湯。解肌以發其汗。使初入陽明之表邪。仍還表而出也。
白話文:
土瓜根方
《外臺醫鏡引古今錄驗》中記載的治療大小便不通的方子。
取生土瓜根,搗碎取汁,加水稀釋。用筒子吹入下部,即可通便。
《證類本草引肘後方》中記載了治療小便不通和關格(指小便不通)的方子。
生土瓜根,搗碎取汁,加少許水稀釋。用筒子吹入下部,即可通便。
〔二百四十一〕
陽明病。脈搏遲緩,汗出很多,微微感到惡寒,說明表證未解。可以發汗,宜用桂枝湯。
《金匱要略》中說,汗出很多下面應該有發熱兩個字。如果沒有這兩個字,那說明是表陽虛,是桂枝附子湯的證候。怎麼會有桂枝湯發汗的道理呢?陽明病的脈搏應該是數大,現在脈搏遲緩,汗出很多,如果沒有發熱惡寒,說明太陽經的表邪已經解除了。現在有發熱微惡寒,說明表邪還沒有完全解除,所以宜用桂枝湯,解肌發汗,讓剛進入陽明經的表邪重新回到體表排出。
正珍曰。陽明病三字。承上條大便硬言之。金鑑補發熱二字極是。前第百五十四條云。發熱微惡寒。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二百十七條云。微發熱惡寒者。表未解也。是也。錢潢解所謂遲者。非寒脈之遲。乃緩脈之變稱也。又非中寒之陽明脈遲也。錢潢此說頗失於鑿。遲唯是遲。以其當數。而不數言之而已。
〔二百四十二〕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
金鑑曰。是太陽之邪。未悉入陽明。猶在表也。當仍從太陽傷寒治之。發汗則愈。宜麻黃湯。
錢潢曰。此條脈證治法。皆寒傷營也。而仲景何故以陽明病冠之邪。蓋以太陽中篇之第一條曰。惡寒體痛。脈陰陽俱緊者。名曰傷寒。其次條又曰。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此條雖亦無汗而喘。然無惡風惡寒之證。即陽明所謂不惡寒反惡熱之意。是以謂之陽明病也。
白話文:
正珍說:「陽明病」這三個字,承接上文提到的大便硬。金鑑補充的「發熱」兩字非常正確。前文第154條說:「微發熱惡寒,外感證狀尚未解除的,服〔柴胡桂枝湯〕。」第217條說:「微發熱惡寒的,是表證未解。」這都是相同的道理。
錢潢解釋「遲」,不是指寒脈的遲,而是緩脈的別稱。也不是指中寒的陽明脈遲緩。錢潢這個說法有些過於牽強。「遲」就是「遲」,因為它本該數的,卻不數,所以才這樣描述。
〔242〕陽明病,脈浮沒有汗而喘,發汗則痊癒。應該用麻黃湯。
金鑑說:這是太陽的邪氣,還沒有完全進入陽明經,依然在表。應當仍然按照太陽傷寒來治療。發汗後就會痊癒,應當用麻黃湯。
錢潢說:這一條的脈象、症狀和治療方法,都是寒邪傷營所致。但仲景為什麼冠之以「陽明病」呢?這是因為太陽中篇的第一條說:「惡寒身體疼痛,脈搏陰陽兩部都緊的,稱為傷寒。」接著第二條又說:「惡風沒有汗而喘的,用麻黃湯治療。」這一條雖然也是沒有汗而喘,但沒有惡風惡寒的症狀,就是陽明經所謂「不惡寒反而惡熱」的意思。因此稱之為陽明病。
正珍曰。不惡寒惡熱大便硬。皆陽明證也。故有此等證者。每以陽明稱之。汪琥云。無汗而喘。但浮不緊。何以定其為陽明病。必其人目痛鼻乾身熱不得眠。故云陽明病也。雖然。此是素問陽明病之證。即仲景氏大青龍湯所主。安在其為陽明乎。
〔二百四十三〕陽明病。發熱汗出者。此為熱越。不能發黃也。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小便不利。渴引水漿者。此為瘀熱在裡。身必發黃。茵陳蒿湯主之。(成本脫汗出者之者及蒿字。當補之。引字一本作飲非。)
成無己曰。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者。熱不得越也。小便不利。渴飲水漿者。熱甚於胃津液內竭也。
白話文:
正珍說:不畏寒而畏熱,大便硬結,這些都是陽明病的症狀。因此,有這種症狀的,常常以陽明病稱呼。汪琥說:沒有汗而喘息,脈浮但不緊,怎麼確定是陽明病呢?必定會出現眼睛疼痛、鼻子乾燥、身體發熱、不能入睡等症狀,所以稱作陽明病。儘管如此,這屬於《素問》中陽明病的症狀,也就是仲景氏所主治的「大青龍湯」所針對的。哪裡有陽明病的症狀呢?
陽明病
發熱出汗的,這是熱盛外越,不能發黃。但只是頭部出汗,身體不出汗,汗水由頸部返回頭部,小便不利,口渴想喝水,這是瘀熱在裡面,身體一定會發黃,可用「茵陳蒿湯」主治。(文本脫漏「汗出者」之「者」及「蒿」字,應當補上。引字一本作「飲」,非是。)
成無己說:只是頭部出汗,身體不出汗,汗水由頸部返回頭部,是熱不能外越的緣故。小便不利,口渴想喝水,是熱氣過於嚴重,胃中津液耗盡的原因。
正珍曰。陽明病。發熱汗出而渴者。白虎加人參湯證也。若發熱汗多而不渴者。此為有燥屎。大承氣湯證也。二證俱不能發黃。以其熱發揚也。越猶言發。劑猶言限。詳見於前。瘀蓋與菸通用。衣虛切。音於。說文云。菸。郁也。瘀熱即鬱熱也已。先輩諸家不達此義。或謂熱之不得越。
譬猶瘀血之不行。是以謂之瘀熱。籲。迂亦甚矣。若其但頭汗出者。鬱熱不越。上蒸攻頭也。其身發黃者。其熱外薄肌膚而鬱蒸也。茵陳蒿湯。以通大便。則鬱從而解矣。金鑑云。小便不利。濕蓄膀胱也。非也。何者。濕是外邪之名。猶風之與暑也。故曰中濕中風中暑。則可。
白話文:
正珍說:陽明病,發熱出汗口渴的,是【白虎加人參湯】的證狀。如果發熱出汗很多但不口渴的,這是因為有燥屎,是【大承氣湯】的證狀。這兩種證狀都不會發黃,因為他們的熱氣發散出來了。越猶如發散的意思。劑猶如限制的意思,詳見前面。瘀通鬱,衣虛切,音於。《說文解字》中說:鬱,鬱積也。瘀熱就是鬱熱的意思了。前輩諸家不懂這個意思,有人說是熱氣不能發散,譬如瘀血不能運行,因此才稱為瘀熱。啊,迂曲得很啊!如果只是頭部出汗的,是鬱熱沒有發散,往上蒸騰攻襲頭部。身體發黃的,是他們的熱氣向外逼迫肌膚而鬱蒸不出的緣故。【茵陳蒿湯】用於疏通大便,則鬱熱就會解除。
《金鑑》中說:小便不通,是濕氣蓄積在膀胱。這是錯的,因為濕氣是外邪的名稱,猶如風和暑氣一樣。因此說中濕、中風、中暑是可以的。
若謂濕蓄某處。風蓄某處。暑蓄某處則不可。況非此證本從中濕而來者乎。
茵陳蒿湯方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擘),大黃(二兩去皮)
上三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陳。減六升。去滓。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小便當利。尿如皂莢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也。(減全書作取非玉函成本全書。俱脫二升二字。當補之。六升下。肘後。千金外臺並有去滓二字。分三服。玉函。成本。俱作分溫三服是。今從之。)
小便當利以下二十三字。後人所攙。當刪之。何則。此證小便不利者。因瘀熱熬津液。而不因停飲。故方中。無一品之主利水者。則小便當利之語。頗失主當。徵一也。夫服大黃者。雖無病之人。其尿皆赤。豈惟黃病而然耶。又其黃從小便去一語。尤為無謂。蓋黃之解於此湯。
白話文:
如果說濕氣蓄積在某個部位,風寒蓄積在某個部位,暑熱蓄積在某個部位,那就不可信了。況且這種證狀不是原本來自於體內的濕氣嗎?
茵陳蒿湯方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打破),大黃(二兩去皮)
上述三味藥材。以一斗二升的水先行煮沸茵陳蒿,減少六升後去除渣滓,再放入其他兩味藥材。煮沸後取三升,去除渣滓。分三次溫熱服用。小便應當暢通無阻。尿液像皁莢汁的顏色一樣鮮紅,一夜過後腹脹消減,黃疸隨著小便排出。(全書的「減」字應為「取」,玉函成本全書誤脫「二升」二字,應予補足。肘後、千金外臺方皆記載「去除渣滓」二字。玉函、成本全書記載「分三次服用」為是,今依此。小便暢通以下二十三字為後人所添加,應予刪除。原因如下:服用此證的患者小便不通暢,是因為瘀熱煎熬津液所致,而非飲水停積所致。故此方中沒有任何主治利水的藥材,而「小便應當暢通」之語顯然並不恰當。徵一:服用大黃的人,即使是沒有疾病的人,其尿液也會呈紅色,豈止是黃疸病才會如此?此外,「黃疸隨著小便排出」一語更是無關緊要。此湯中黃疸的消除並非如此。)
病根已去也。豈在從小便去乎。果是則表病面赤。發汗而去。亦謂赤從其汗去乎。徵二也。一宿腹減之語。依後之茵陳蒿湯腹微滿文而言。然諸治腹滿方。俱未見方後有腹減之文者。豈獨於其微滿者而言乎。徵三也。三徵既得。攙其可掩邪。一說云。黃從小便去之黃。指大黃而言。
鑿矣。
〔二百四十四〕陽明證。其人喜忘者。必有畜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雖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當湯下之。(玉函。無宜字。下字作主字。)
成無己曰。內經(素問調經論)曰。血並於下。亂而喜忘。此下本有久瘀血。所以喜忘也。
白話文:
病根已經消除。豈是從小便中排出?如果是,那麼應該有表症面紅。發汗驅之,也能說紅色從汗液中排出嗎?這是第二個跡象。一宿腹減之說,根據後面的茵陳蒿湯條文「腹微滿」而言。然而,治療腹滿的方劑中,都沒有看到方劑使用後有腹減的說法。豈是單單對腹脹微滿而言嗎?這是第三個跡象。三個跡象既已得到,加上它的毒性可以隱藏,一種說法認為,黃從小便中排出的黃,是指大黃。
真是荒謬。
〔二百四十四〕陽明證。其人易忘的,必定蓄有瘀血。這樣說的原因,本就有長期瘀血,所以導致易忘。大便雖硬,但排便反而容易。大便顏色一定發黑的,應該用抵當湯攻下。(玉函經:沒有「宜」字,「下」字作「主」字。)
成無己說,內經(素問調經論)說,瘀血聚集在下焦,擾亂導致易忘。這下焦本就有長期瘀血,所以導致易忘。
正珍曰。喜忘謂數忘。畜蓄同。韻會小補蓄字注云。敕六切。說文。積也。通作畜。是也。所以然以下二十五字。王叔和釋文。當刪之。此論陽明證下焦有蓄血之證。凡論中稱少陰證。陽明證者。(少陰證。見三十九條。陽明證。見二百十四條。)皆於章中言之。其以為冒首。
特斯一條已。陽明二字。以其久不大便而言。言病人久不大便。喜忘前言往事者。以下焦有久瘀血也。抵當湯下之則愈也。程應旄謂血與糞並。故易而黑。張璐謂大便色黑。雖曰瘀血。而燥結亦黑。但瘀血則黏如漆。燥結則晦如煤。此為明辨也。籲。二子者。何其為叔和所欺之甚。
白話文:
「正珍」曰:喜忘就是記憶力衰退。儲藏東西的「畜」和「蓄積」的「蓄」同義。《韻會小補》中「蓄」字的註解說:唸作「敕六切」。《說文解字》中說:「積聚也。」也可以通用為「蓄」,這是對的。所以然以下 25 個字,王叔和在《釋文》中說,應該刪除。「論陽明證下焦有蓄血之證」:凡是中醫論著中提到「少陰證」、「陽明證」的,都可以在正文中找到出處。它們做為開頭的,只有這一條。陽明二字,指病人長久未大便。病人長期不排便,容易忘記說過的話和過往的事情,這是因為下焦有長久瘀積的血。用抵當湯治療就會痊癒。程應旄說:血和糞便混合在一起,所以大便容易變成黑色。張璐說:大便的顏色發黑,雖然可能是瘀血,但燥結也會使大便發黑。但是,瘀血會黏稠得像漆一樣,而燥結則會發暗得像煤一樣。這是辨別瘀血和燥結的關鍵。唉!這兩個人,怎麼會被王叔和騙得這麼慘呢?
〔二百四十五〕陽明病。下之心中懊憹而煩。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滿。初頭硬。後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氣湯。(玉函。腹微滿上。有其人二字。是。必溏。作溏者非。)
成無己曰。下後心中懊憹而煩者。虛煩者。當與梔子豉湯。若胃中有燥屎者。非虛煩也。可與大承氣湯下之。其腹微滿。初硬後溏。此無燥屎。此熱不在胃而在上也。故不可攻。
金鑑曰。陽明病。下之後。心中懊憹而煩者。若腹大滿。不大便。小便數。知胃中未盡之燥屎復硬也。乃可攻之。
白話文:
[二百四十五]陽明病。泄瀉後心中懊悔煩躁。胃中有乾硬大便的,可以攻下。腹部略滿,起初大便硬結,後來必定會腹瀉。不可攻下。如果有乾硬大便,應該服大承氣湯。
成無己說:泄瀉後心中懊悔煩躁,這是虛煩,應當服用梔子豉湯。如果胃中有乾硬大便,這不是虛煩。可以服用大承氣湯攻下。其腹部略滿,起初大便硬結,後來腹瀉,這是沒有乾硬大便。這熱不在胃而在上面,所以不可攻下。
金鑑說:陽明病,泄瀉後,心中懊悔煩躁,如果腹部很大,沒有大便,小便頻繁,表明胃中未排盡的乾硬大便又變硬了。這時可以攻下。
〔二百四十六〕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繞臍痛。煩躁。發作有時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錢潢曰。不大便五六日。而繞臍痛者。燥屎在腸胃也。煩躁。實熱鬱悶之所致也。發作有時者。日晡潮熱之類也。
張志聰曰。不言大承氣湯者。省文也。此接上文而言。亦宜大承氣湯明矣。
正珍曰。發作有時。以發熱言。如前百五十三條。百六十一條可見矣。
〔二百四十七〕病人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脈浮虛者。宜發汗。下之與大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玉函又作復。宜下宜發之宜。並作當。與作宜。皆宜從而改之。)
白話文:
【二百四十六】
病人有五六天沒有大便,繞肚臍疼痛,煩躁,發作有時。這是因為腸胃中有乾燥的宿便,所以導致不能大便。
錢潢說:五六天沒有大便,並且繞肚臍疼痛,是腸胃中有燥屎。煩躁是實熱鬱悶引起的。發作有時,像午後發潮熱。
張志聰說:沒有提到大承氣湯,是省略了。這一段接續前面的內容來說,也應該用大承氣湯治療,這是很明顯的。
正珍說:發作有時,是指發熱。像前面第一百五十三條和第一百六十一條所說的。
【二百四十七】
病人煩熱,出汗就可以緩解,又像是瘧疾的症狀,午後發熱。屬於陽明經的證候。脈實的,應該瀉下。脈浮虛的,應該發汗。瀉下可以用大承氣湯。發汗可以用桂枝湯。(玉函又把「復」寫作「發」,把「宜」寫成「當」,把「與」寫成「宜」,都應該改過來。)
差後病篇曰。傷寒差已後。更發熱者。小柴胡湯主之。脈浮者。以汗解之。脈沉實者。以下解之。
金鑑曰。病人。謂病太陽經中風傷寒之人也。
方有執曰。煩熱太陽也。故脈浮虛。而宜汗散。如瘧狀。謂熱之往來。猶瘧之作輟有時而不爽也。
張璐曰。日晡所發熱。則邪入陽明審矣。發熱。即潮熱。乃陽明之本候也。
錢潢曰。脈浮虛者。即浮緩之義。為風邪猶在太陽之表。
希哲曰。脈實乃沉實。對下文浮虛。
正珍曰。又字玉函作復是也。復與覆通。反也。論中復字訓反者。不一而足。如九十一條。九十二條。百六十條。皆爾。如瘧狀。即是潮熱。但以其斯時而發言之。非寒熱交作也。七十九條曰。發汗若下之。而煩熱胸中窒者。梔子豉湯主之。論中煩熱僅二條。猶煩疼煩渴煩驚煩滿煩亂之煩。
白話文:
後遺症篇說:傷寒好轉後,再次發熱,可用小柴胡湯治療。脈浮的人,用發汗法治療。脈沉實的人,用瀉法治療。
金鑑說:病人,是指病在太陽經,受到風寒侵襲的人。
方有執說:煩熱屬於太陽病,因此脈浮虛,宜發散汗法。如瘧狀,指熱度時好時壞,像瘧疾發作似的,有時發作,有時停止。
張璐說:日落後才發熱,說明邪氣已入陽明經。發熱就是潮熱,是陽明經的典型症狀。
錢潢說:脈浮虛,即脈浮緩,說明風邪仍在太陽經表層。
希哲說:脈實就是沉實,與下文的脈浮虛相呼應。
正珍說:又字玉函中寫作復,復與覆相通,有反覆之意。論文中,復字解釋為反覆的很多,比如九十一條、九十二條、一百六十條,都是這種情況。如瘧狀,就是潮熱,只是根據發作時間而稱,並非寒熱交作。七十九條說:發汗法或瀉法治療後,如果煩熱、胸中鬱悶,可用梔子豉湯治療。論文中,煩熱只有兩條,另有煩疼、煩渴、煩驚、煩滿、煩亂等煩。
惟忠分為胸煩身熱二證。非也。煩帶說之辭也已。言太陽病煩熱者。發汗汗出則解。(百六十六條云。傷寒汗出解之後。亦以發汗言也。)汗後不啻不解。反如瘧狀潮熱者。轉屬陽明也。其脈沉實者。轉而純也。故承氣下之。若脈浮緩者。轉而未純也。當先與桂枝以發太陽未盡之表也。
一說。以汗出為自汗。大非也。真武湯證云。太陽病。發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熱。大柴胡湯證云。傷寒發熱汗出不解。皆就發汗上言之。可見本條汗出。亦因發汗而汗出之謂矣。又按。本文汗出則解一句。與前八十七條。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痙之條。同一句法。
白話文:
中醫古籍中提到忠分為胸煩身熱兩種證狀,其實不然。煩躁只是說明的用詞。如果太陽病出現煩熱,發汗治療,汗出後自然痊癒。(《傷寒論》166條:傷寒發汗痊癒後,同樣用發汗來治療。)但如果發汗後不僅沒有痊癒,反而像瘧疾一樣發作性發熱,這就轉成了陽明證。如果脈象沉實,轉化得徹底。因此需要使用承氣湯治療。如果脈象浮緩,轉化得不徹底。這時應該先用桂枝湯治療太陽病未盡的表證。
還有一種說法,把發汗後的出汗當作自汗,這完全錯誤。《真武湯證》記載:太陽病,發汗治療後出汗但沒有痊癒,患者仍發熱。《大柴胡湯證》記載:傷寒發熱,發汗治療後出汗但沒有痊癒。這些記載都是針對發汗治療後出汗的情況。可見《傷寒論》166條中提到的汗出,也是指發汗治療後出汗的情況。此外,文中「汗出則解」一句,與《傷寒論》87條「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痙」中的句子,句法相同。
蓋足以相證也。果是自汗。當云汗出解。安用則字為語辭乎。
〔二百四十八〕大下後。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
方有執曰。煩不解。則熱未退可知。腹滿痛。則胃實可診。故曰有燥屎。
金鑑曰。下之未盡。仍當下之。
正珍曰。所以然十字。叔和釋文。當刪之。
〔二百四十九〕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冒不能臥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氣湯。燥屎乃日外所食之糟粕。牢結而干著腸內者。大便乃現今所食之糟粕。潤軟而順下肛門者。今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者。燥屎橫道。為之障礙也。況微熱喘冒不能臥。是煩躁譫狂之漸乎。
白話文:
〔二百四十八〕大便之後,六七天不排便,煩熱不解,腹部脹痛者。這是因為有乾燥的糞便。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本來就有宿食。宜服大承氣湯。
〔二百四十九〕病人小便不利,大便時而難解時而易解,時有輕微發熱,喘促氣冒不能臥者。這是因為有乾燥的糞便。乾燥的糞便就是平日所吃的糟粕,牢牢地結在一起並黏附在腸道內部。大便就是現在所吃的糟粕,滋潤柔軟而順利地排出肛門。如今病人小便不利,大便時而難解時而易解者,是乾燥的糞便橫在腸道裡,造成障礙所致。況且還有輕微發熱、喘促氣冒不能臥,這是煩躁譫狂的開始了嗎?
雖無滿痛。亦必有燥屎。故宜大承氣湯下之。金鑑云。大便乍難乍易者。蓋熱將欲作結。而液未竭也。籲。果如是則硬已。豈謂之燥屎。哉。錢潢云。乍難大便燥結也。乍易旁流時出也。雖然本文難易二字。唯於一大便上而言。豈分配燥與潤而言乎。
〔二百五十〕食谷欲嘔者。屬陽明也。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
成無己曰。得湯反劇者。上焦不內也。以治上焦法治之。
趙開美曰。婁氏云。得湯反劇者火也。當用生薑黃連治之。
方有執曰。食谷欲嘔胃寒也。
白話文:
雖然沒有腹痛,但一定有燥屎。因此應該喝大承氣湯來瀉下。醫書《金鑑》說:大便時而難解、時而容易,這是因為熱氣將要發作且水液尚未耗盡。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大便就已經變硬了,怎麼能說是燥屎呢?錢潢說:大便難解時是乾澀結塊的,而大便容易時則會稀爛而瀉出。儘管如此,文中所說的「難」和「易」,只針對大便而言,而不是用來分辨乾澀和濕滑。
〔二百五十〕進食穀物後想嘔吐,這屬於陽明經胃熱。可以用吳茱萸湯治療。喝了湯後症狀反而加重了,這是屬於上焦的問題。
成無己說:喝了湯後症狀反而加重,表示上焦沒有內熱。應該用治療上焦的方法來治療。
趙開美說:婁氏說:喝了湯後症狀反而加重是熱證。應該用生薑黃連續治療。
方有執說:進食穀物後想嘔吐是胃寒。
正珍曰。陽明二字。本當作中焦。乃對下文上焦之句。王叔和不知文法若斯。妄謂中焦。即陽明胃腑所位。遂改作陽明者已。食谷欲嘔者。胃中虛寒。而飲水淤蓄故也。吳茱萸之溫中。生薑之逐飲。為是之故也。按太陽下篇云。傷寒胸中有熱。胃中有邪氣腹中痛。欲嘔吐者。
黃連湯主之。由是觀之。屬上焦者。乃胸中有熱之謂。當與小柴胡湯者也。前百五十四條。指小柴胡湯以為治上焦之方。亦可以徵矣。按金鑑以屬上焦。為太陽表熱。處以葛根加半夏湯。希哲劉棟。處以瓜蒂散。皆屬臆造。宜排叱焉。
白話文:
正珍說:「『陽明』這個詞語,本來指的是中焦,因為這是與下文中『上焦』相對應的。王叔和不懂文法,竟妄稱中焦就是陽明胃腑所處的位置,因此將『中焦』改為『陽明』了。吃東西想吐,是因為胃部虛寒,導致飲水積蓄在胃中。使用『吳茱萸』來溫中、『生薑』來去除飲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太陽下篇》中說:傷寒導致胸中發熱、胃中有邪氣腹中疼痛、想嘔吐的人,使用『黃連湯』來治療。由此可見,屬於上焦的是指胸中發熱,應該與『小柴胡湯』一起使用。前一百五十四條,指出『小柴胡湯』是治療上焦的方劑,也可以證明這一點。《金鑑》中將『上焦』當作太陽表熱,用『葛根加半夏湯』來治療;希哲劉棟用『瓜蒂散』來治療,這些都是臆造的,應該摒棄。」
吳茱萸湯方
吳茱萸(一升洗),人參(三兩),生薑(六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二升。全書集註並作三升。非。)
〔二百五十一〕太陽病。寸緩開浮尺弱其人。發熱汗出。復惡寒。不嘔。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惡寒而渴者。此轉屬陽明也。小便數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渴欲飲水。少少與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如其以下十三字。玉函作若不下其人復不惡寒而渴者十二字。)
白話文:
吳茱萸湯方
吳茱萸(一升,洗淨),人參(三兩),生薑(六兩,切片),大棗(十二枚,剖開)
以上四味藥材,加入七升水。煮沸後取二升湯液。濾去藥渣,溫服七合。每日服用三次。(二升。有全書集註註解說應為三升,但此處為誤。)
〔251〕太陽病。脈象:寸口脈緩而開展浮起,尺脈虛弱。症狀:發熱出汗,反覆惡寒,不嘔吐,但心下痞塞。這是因為病邪從陽明經轉入太陽經所致。如果病邪沒有轉入,病人不惡寒而口渴,這是病邪轉屬陽明經的徵兆。小便次數多,大便一定硬結。十日後不再發病。病人口渴想喝水,少量給予。只需要依照法方救治。口渴的患者應服用五苓散。(如其以下十三字,玉函中寫作:如果病邪沒有轉入,病人反覆不惡寒而口渴者十二字。)
寸緩。關浮。尺弱。其人八字。叔和所攙。當刪之。發熱汗出復惡寒者。太陽中風也。不嘔。為其里未受邪也。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如是者。當先與桂枝以解表。表解已而後。與大黃黃連瀉心湯。以治其痞。例見前百七十三條。如不下之。其人不惡寒。而渴者。此為轉屬陽明也。
當俟其表悉解。而與白虎加人參湯也。小便數以下似有闕文。不可強解。姑存疑雲。
〔二百五十二〕脈陽微而汗出少者。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
〔二百五十三〕陽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者。為陽絕於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
白話文:
脈搏寸關尺三處,寸脈緩慢,關脈浮起,尺脈微弱,這病人八字輕浮,需要叔和幫忙扶持,應該要將他排除在外。
發熱出汗,然後又感到惡寒,這是太陽中風。如果沒有嘔吐,表示他內里還沒有受到邪氣侵襲。如果只是心下痞悶,這是可以用藥物來治療的。
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先給他服用桂枝,解開表面的寒邪。表症解開之後,再服用大黃黃連瀉心湯來治療他心下的痞悶。這跟之前第173條的例子是一樣的。
如果服藥後症狀沒有改善,病人也沒有惡寒,反而口渴,這就是轉屬陽明經了。
應該等他表症完全解開,再服用白虎加人參湯。小便數以下似有闕文,不可強解,姑且留待疑雲。
脈搏陽氣微弱,汗出量少,這是自和的現象。如果汗出量多,就是過度了。
脈搏陽氣實,是因為發汗而汗出量多,這也是過度。過度就代表陽氣衰竭,津液流失,大便因此變得乾燥。
〔二百五十四〕脈浮而芤。浮為陽。芤為陰。浮芤相搏。胃氣生熱。其陽則絕。
〔二百五十五〕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散。浮澀相搏。大便則硬。其脾為約。麻子仁丸主之。
上四條叔和所攙。當刪之。
麻仁丸方
麻仁(二升),芍藥(半斤),枳實(半斤炙),大黃(一升去皮),厚朴(一尺炙去皮),杏仁(一升去皮尖熬別作脂)
上六味。蜜和丸。如梧桐子大。飲服十丸。日三服。漸加以知為度。
白話文:
【二百五十四】 脈搏浮而滑。浮屬陽,滑屬陰。浮滑互相交搏,表示胃氣生熱,陽氣則衰竭。
【二百五十五】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盛,澀則小便不利。浮澀互相交搏,導致大便便祕。脾臟功能受損,可用麻子仁丸主治。
注: 以上四條為叔和所加入,應予刪除。
[麻仁丸] 方劑
麻仁(兩升),芍藥(半斤),枳實(半斤,炙用),大黃(一升,去皮),厚朴(一尺,炙用、去皮),杏仁(一升,去皮尖,另煎熬成油脂)
以上六味藥材,用蜂蜜製成丸劑。每丸大小如梧桐子。每次服用十丸,一日三次。逐漸增加劑量,以產生效用為標準。
麻仁丸。疑非仲景之方。厚朴一尺。枳實半斤。杏仁一升。煉蜜和丸。皆非本論文法也。(外臺引古今錄驗。而不引仲景傷寒論。亦可以徵矣。)
〔二百五十六〕太陽病。三日發汗不解。蒸蒸發熱者。屬胃也。調胃承氣湯主之。(主字。全書作汗非。外臺發汗不解四字。作發其汗病不解六字。)
錢潢曰。蒸蒸發熱。猶釜甑之蒸物。熱氣蒸騰。從內達外。氣蒸濕潤之狀。非若翕翕發熱之在皮膚也。
程應旄曰。此即大便已硬之徵。故曰。屬胃也。熱雖聚於胃。而未見潮熱讝語等證。主以調胃承氣者。於下法內從乎中治。以其日未深故也。
白話文:
麻仁丸
懷疑不是仲景的方子。厚朴一尺。枳實半斤。杏仁一升。用煉過的蜂蜜和成丸藥。這些都不符合本論的藥方規範。(《外臺祕要》引自《古今錄驗》,而不引自仲景的《傷寒論》。這也可以用來佐證。)
〔二百五十六〕太陽病
病了三天,發汗治療卻不見好轉,仍然持續發熱的人。這是因為病屬胃。調胃承氣湯主治。(「主」字。全書作「汗非」。《外臺祕要》「發汗不解」四個字作「發其汗病不解」六個字。)
**錢潢說:**持續發熱,就像用鍋爐蒸東西。熱氣蒸騰,從內傳到外。這是氣蒸濕潤的樣子。不像是翕翕發熱的感覺在皮膚上。
**程應旄說:**這已經是大便變硬的徵兆。所以說「屬胃」。熱雖然積聚在胃裡,但還沒有出現潮熱、讝語等證狀。主治用調胃承氣湯,是在通便藥法中取中和之治。因為病程還不深。
正珍曰。三日發汗不解。謂發汗及乎三日。仍未解也。不解者。邪氣之不解也。非表之不解也。按調胃承氣湯五字。脈經作承氣湯三字。宜從之。凡單稱承氣者。統大小承氣而言之。若夫調胃承氣。乃吐下後主藥。自有差別。不可混用也。
〔二百五十七〕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傷寒行吐方之後。諸證皆去。唯胃中不和。其腹脹滿者。藥毒遺害也。調胃承氣可以解毒和胃。若夫發汗後之脹滿則否。故治法不同也。(前第六十六條發汗後腹脹滿者。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主之。)按成無己以吐為嘔吐。以脹滿為邪熱入胃。皆非矣。凡論中雲後者。皆以施治之後言之。
白話文:
正珍說:三天發汗仍未見效。所說的發汗是指發汗持續到第三天,仍然沒有好轉。發汗後病情未解,是因為邪氣未解,而不是表證未解。依據調胃承氣湯這五個字,脈經寫作承氣湯三個字,應當採用脈經的記載。凡是單獨稱呼承氣的,都是指大小承氣湯而言。至於調胃承氣,那是吐法用藥後的主藥,自有區別,不可混用。
〔二百五十七〕傷寒吐後,腹脹滿者,用調胃承氣湯。
傷寒進行吐法治療之後,其他症狀都消失了,只有胃部不調和,腹脹滿者,這是藥物毒性留下的後遺症。調胃承氣湯可以解毒和胃。至於發汗後出現的脹滿,則不適合用這帖藥方。因此,治療方法不同。(前面第六十六條中發汗後腹脹滿者,可用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治療。)按成無己將吐法理解為嘔吐,將脹滿理解為邪熱入胃,這些說法都不對。凡是提到「吐後」的,都是指施治後說的。
如發汗後下後皆爾。若夫邪熱入胃而脹滿者。內必有燥屎。攻之不暇。豈取乎調胃緩弱之將耶。
〔二百五十八〕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後。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者。與小承氣湯和之愈。(成本全書並脫後字。當補之。玉函有之。)
喻昌曰。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皆是邪漸入里之機。故用小承氣湯和之。
〔二百五十九〕得病二三日。脈弱無太陽柴胡證。煩躁心下硬。至四五日雖能食。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與承氣湯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雖不能食。但初頭硬後必溏。未定成硬。攻之必溏。須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宜大承氣湯。(煩躁。成本全書作煩躁。非。不能食。宋板。作不受食非。今依成本全書改之。)
白話文:
如果發汗或腹瀉之後都出現這些症狀,那麼邪熱已經進入胃部導致腫脹。這時候胃裡肯定有硬便,必須及時排出,難道要等到胃氣虛弱時再調理嗎?
〔二百五十八〕陽明病如果嘔吐、腹瀉、發汗之後,輕微煩躁,小便次數多,大便硬結。用小承氣湯調和,病情會好轉。(成本全書和玉函方都漏掉了「後」字,應當補上。)
喻昌說:「輕微煩躁、小便次數多、大便結硬,這些都是邪氣逐漸進入腸胃的徵兆,所以用小承氣湯調和。」
〔二百五十九〕發病兩三天,脈象虛弱,沒有陽明病的柴胡證狀。煩躁,心下堅硬,到四五天雖然能進食,用小承氣湯少少調和,病情就會稍有好轉。到第六天,給與承氣湯一升。如果六七天不通便,小便少,雖然不能進食,但剛開始大便雖然硬,但後來必定會溏瀉。大便如果還沒確定變硬,這個時候攻下,大便一定會溏瀉。必須等到小便通利,大便確定變硬纔可以攻下。適合用大承氣湯。(「煩躁」,成本全書作「煩躁」,有誤。「不能食」,宋板作「不受食」,有誤。現在按照成本全書改。)
方有執曰。太陽不言藥。以有桂枝麻黃之不同也。少陽言藥。以專主柴胡也。凡以此為文者。皆互發也。
錢潢曰。須待也。
劉棟曰。六日。當作五六日。
正珍曰。承氣湯上。脫小字。當補之。四五日五六日。皆不大便之日數也。故下文承之云。不大便六七日。古文錯綜之妙。乃爾。否則至字。無所承當。前二百二十二條云。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可見至字。暗寓不大便之義焉。不大便而能食。其屎才硬。而未燥之候。
若不大便而不能食。乃定硬為燥之診。宜與前二百二十五條互相參考矣。得病二三日。脈弱者。其熱不熾盛可知也。無太陽柴胡證。煩躁心下硬者。其邪已入里可知也。不大便至四五日者。其人雖能食。當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也。少少者。不過三四合之謂。對一升而言也。
白話文:
方有執說:太陽病(熱在體表)無需用藥,因為桂枝和麻黃的作用不同。少陽病(熱在半表半裡)需要用藥,因為柴胡專門治療此病。凡是以此為文例的,都是互相發揮作用的。
錢潢說:需要等待。
劉棟說:六日,應該是五六日。
正珍說:承氣湯上脫了「小」字,應該補上。四五日、五六日,都是不大便的天數。所以下文承接說:不大便六七日。古文的錯綜奇妙,就在於此。否則「至」字就無所依附了。前面第二百二十二條說: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可見「至」字暗含了不大便的意思。不大便但能吃,說明大便只是比較硬,還沒有乾燥。
如果不大便且不能吃,就確診為大便乾燥,應與前面第二百二十五條互相參照。得病二三日,脈象虛弱的,說明熱不很盛。沒有太陽病和柴胡證。煩躁不安,心下堅硬的,說明邪氣已經入裡。不大便到四五日,即使病人能吃,也應給予小承氣湯,少量服用,以緩和病情,減輕症狀。少量,指不過三四合。相對應的是一升。
若少少與之而不得屎。延至五六日者。乃與小承氣湯一升。雖然。若其小便少者。則雖不大便至六七日。且不能食哉。攻之則令人溏。必待其小便數。屎為定硬。始可攻之。宜大承氣湯。
〔二百六十〕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無表裡證。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成無己曰。目中不了了。睛不和者。邪熱內甚上熏於目也。
方有執曰。了了。猶瞭瞭也。
金鑑曰。目中不了了而睛和者。陰證也。睛不和者。陽證也。雖外無陽證。惟身微熱。內無滿痛。只大便難。亦為熱實。故曰此為實也。睛不和者。謂睛不活動也。
白話文:
傷寒病發六、七日,眼睛昏花看不清,瞳孔不靈活。沒有外感或內傷的症狀,大便困難,身體微熱。這是體內有實熱的表現。需要及時通下,建議使用大承氣湯。
成無己說:眼睛昏花看不清,瞳孔不靈活,是因為邪熱內侵,上沖於目所致。
方有執說:「了了」,猶如「瞭瞭」,意思是模糊不清。
《金鑑》說:眼睛昏花看不清,但瞳孔靈活,是陰證。眼睛昏花看不清,瞳孔不靈活,是陽證。雖然外無陽證,但身體微熱,內無腹痛,只有大便困難,也是熱實之象。所以說這是體內有實熱。瞳孔不靈活,是指眼睛不能自由轉動。
正珍曰。無表裡證者。謂表無惡寒發熱頭項強等證。里無腹滿便秘潮熱讝語等證也。劉棟惟忠以表裡證為柴胡證。非也。
〔二百六十一〕陽明病。發熱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成本脫病字。當補之。張璐本。汗字下。補出字。汗多二字。宜與前二百二十三氣蒸考。)
成無己曰。汗多者。熱迫津液將竭。急與大承氣湯以下其府熱。
金鑑曰。陽明病不大便。發熱汗多不止者。雖無內實。亦當急下之。以全津液為務也。宜大承氣湯下之。
〔二百六十二〕發汗不解。腹滿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成無己曰。發汗不解。邪熱傳入府。而成腹滿痛者。傳之迅也。是須急下之。
白話文:
正珍說:沒有表裡證的話,指外表沒有惡寒發熱、頭頸僵硬等證狀,內部沒有腹脹便祕、潮熱胡言等證狀。劉棟惟忠把表裡證當成柴胡證,是不對的。
〔二百六十一〕陽明病:發熱多汗的,宜緊急通下,可用大承氣湯。(成本脫漏「病」字,應補上。張璐本在「汗」字下補上「出」字,「汗多」二字宜與前二百二十三條「氣蒸」考證)
成無己說:出汗多者,是熱氣迫使津液將要枯竭,應緊急用大承氣湯通下,以通下裡熱。
金鑑說:陽明病不排便、發熱多汗不止的,即使沒有內實,也應緊急通下,以保全津液為務,宜用大承氣湯通下。
〔二百六十二〕發汗不解、腹脹痛的,宜緊急通下,可用大承氣湯。
成無己說:發汗不解,邪熱傳入內府而成腹脹痛,傳入極快,所以必須緊急通下。
正珍曰。病人雖表不解。腹滿痛者。不得不下之。九十三條曰。本先下之而反汗之為逆。若先下之治不為逆。是也。
〔二百六十三〕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當下之。宜大承氣湯。
成無己曰。若腹滿時減。非內實也。則不可下。金匱要略曰。腹滿時減。復如故。此為寒。當與溫藥。
正珍曰。若滿不痛者虛也。宜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
〔新增〕傷寒腹滿。按之不痛者。為虛。痛者為實。當下之。舌黃未下者。下之黃自去。宜大承氣湯。
金匱曰。按之心下滿痛者。此為實也。當下之。宜大柴胡湯。
白話文:
朱丹溪說:病人即使外表症狀未解,但如果肚子脹滿疼痛,還是必須瀉下。孫思邈《千金方》說:如果先瀉下後流汗,纔算是治療順序顛倒。但如果先瀉下,再治療腹中實邪,就不算治療順序顛倒。這是對的。
(263條)肚子脹滿沒有減輕,也沒有減輕到值得一提的程度,就應該瀉下。適宜服用大承氣湯。
成無己說:如果肚子脹滿時而減輕,就不是內有實邪,則不可瀉下。《金匱要略》說:肚子脹滿時而減輕,又恢復原來的樣子,這是寒證,應予溫熱藥物治療。
朱丹溪說:如果脹滿不痛,是虛證。宜服用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
(新增)傷寒導致肚子脹滿,按壓時不痛的,是虛證。有疼痛的,是實證,當瀉下。舌苔黃潤,而尚未瀉下的,瀉下後黃潤自去。宜服用大承氣湯。
《金匱要略》說:按壓心下部脹滿疼痛的,這是實證,當瀉下。宜服用大柴胡湯。
程林金匱直解曰。腹滿之證。虛者可按。實者不可按。故實者當下之。若舌有黃胎。而未經下者。則實熱結於中焦。下之則實熱除。而黃胎自去。
正珍曰。此承上二條以辨腹滿之虛實也。舊本脫落。錯入金匱要略中。今依玉函補焉。
〔二百六十四〕陽明少陽合病。必下利其脈。不負者。為順也。負者。失也。互相剋賊。名為負也。脈滑而數者。有宿食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
〔二百六十五〕病人無表裡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喜飢。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當湯。
〔二百六十六〕若脈不解。而下不止。必協熱便膿血也。
白話文:
程林的《金匱要略直解》說:腹脹,虛症可以按壓,實症不可以按壓。所以實症應當用瀉下法治療。如果舌苔黃厚,而且沒有用瀉下法治療過,則說明實熱積聚在中焦,瀉下後實熱消除,黃苔自然會褪去。
《正珍》說:這段話緊接前面兩則,用來辨別腹脹的虛實。舊本缺失,錯誤地收入《金匱要略》中。現在根據《玉函》補上。
〔二百六十四〕陽明經和少陽經合病,一定會腹瀉。脈象不負實,說明瀉下是順應病情的。脈象負實,說明瀉下失宜,互相剋制,稱為負實。脈象滑數,說明有宿食。應當用瀉下法治療,適合使用大承氣湯。
〔二百六十五〕病人沒有表證和裡證,發燒七八天。即使脈象浮數,也可以用瀉下法治療。假使已經用瀉下法治療,脈象數速不退,合併發熱,而且消瘦且食慾大增,到了六七天還沒有大便,說明有瘀血。適合使用抵當湯。
〔二百六十六〕如果脈象不退,瀉下不止,必定是因為熱結腸道,便中有膿血。
〔二百六十七〕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裡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於寒濕中求之。
上四條叔和所攙。當刪之。
〔二百六十八〕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
此乃前二百四十三條證。而加腹微滿一證者。蓋瘀熱在裡。而大便硬故已。
〔二百六十九〕傷寒身黃髮熱者。梔子蘗皮湯主之。(者字。依成本全書。補之。)
茵陳蒿湯證。瘀熱在裡。而外無發熱。且小便不利。腹有微滿。此則不然。外有發熱。而無小便不利腹滿。至於身黃。則一而已矣。又云茵陳蒿湯主裡郁。蘗皮湯主表郁。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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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裡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於寒濕中求之。
上四條叔和所攙。當刪之。
〔二百六十八〕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
此乃前二百四十三條證。而加腹微滿一證者。蓋瘀熱在裡。而大便硬故已。
〔二百六十九〕傷寒身黃髮熱者。梔子蘗皮湯主之。(者字。依成本全書。補之。)
[267]
傷寒發汗後,身目發黃。這是因為寒濕留在體內沒有散發,所以不能瀉下。應該在寒濕的原因中尋找治療方法。
上面四條是叔和添加的,應該刪除。
[268]
傷寒七到八天,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部微微脹滿。用茵陳蒿湯主治。
這個條例是前面第 243 條的證候,外加腹部微微脹滿。這是因為瘀熱留在體內,大便乾結所致。
[269]
傷寒身黃發熱。用梔子蘗皮湯主治。(「者」字根據《成本全書》補上。)
茵陳蒿湯證是瘀熱留在體內,而外表沒有發熱,小便不利,腹部微微脹滿。這個條例不是這樣,外表有發熱,但小便不利、腹脹的症狀都沒有。至於身黃,則是一樣的。還有,茵陳蒿湯主治內鬱,蘗皮湯主治表鬱。
梔子蘗皮湯方
肥梔子(十五個擘),甘草(一兩炙),黃蘗(二兩)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溫再服。(成本全書無肥字。玉函。作梔子十四枚擘。一升半。千金翼作二升。並是。)
〔二百七十〕傷寒瘀熱在裡。身必發黃。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主之。(發字。依成本及玉函全書。補之。)
此乃茵陳蒿湯證輕者。無腹滿小便不利證。故治方亦輕。比之梔子蘗皮湯證。無發熱為異矣。瘀。郁也。詳見前二百四十三條。瘀熱在裡是因。身必發黃是證。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方
白話文:
梔子蘗皮湯
材料:
- 肥梔子(15枚,剖開)
- 甘草(1兩,炙過)
- 黃蘗(2兩)
製法:
將以上三味藥材加入4升水中煎煮,取1升半,去渣,溫熱兩次服用。(《成本全書》無「肥」字。《玉函》作「梔子14枚,剖開」。《千金翼》作「2升」。以上引文均作參考。)
應用:
傷寒瘀熱在裡,身體必定發黃。可用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主治。(「發」字根據《成本全書》和《玉函全書》補上。)
辨別:
本方是茵陳蒿湯證的輕症,沒有腹滿小便不利等症狀,因此治療方法也較為輕緩。與梔子蘗皮湯證相比,本方最大的不同是不發熱。瘀,指鬱結。詳見前第243條。瘀熱在裡是病因,身體必定發黃是症狀。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
麻黃(二兩去節),連軺(二兩連軺是),杏仁(四十個去皮尖),赤小豆(一升),大棗(十二枚擘),生梓白皮(切一升),生薑(二兩切),甘草(二兩炙)
上八味。以潦水一斗。先煮麻黃。再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半日服盡。(甘草二兩。成本作一兩。千金。潦水。作勞水。非也。再沸。玉函作一二沸。上八味。成本。全書。作已上八味。非。又脫去滓二字。)
錢潢曰。潦水。乃雨水所積。韓退之詩云。潢潦無根源。朝灌夕已除。
白話文:
錢潢說:雨水積聚的叫做潦水。唐代韓愈在詩中寫道:「潢潦沒有源頭,早上灌溉,傍晚就乾涸了。」
正珍曰。連軺。千金方及翼並作連翹。嘗考郭璞爾雅連異翹。疏云。一名連苕。又名連草。本草云。由此觀之。連軺即連翹明甚。注云。連翹根是。疑根字即字訛已。一說云。潦水。千金作勞水。即是甘爛水矣。若夫潦者。非有雨。則不可得而用。若取而貯之。則若其腐敗何。
殊不知雨水之為物。獨經旬日而不腐敗矣。五雜俎第三卷載。閩地近海。井泉多咸。人家惟用雨水烹茶。蓋取其易致。而不臭腐。由是觀之。蓄而待用。亦何不可之有。金鑑云。無梓皮以茵陳代之。不知果可否。
白話文:
正珍說:連軺。在《千金方》和《翼》中都寫成「連翹」。我曾經考證過郭璞的《爾雅》,「連異翹」這一條,注釋中說:別名連苕,也叫連草。《本草》中說:由此來看,連軺就是連翹,這是很明顯的。注釋中說:連翹的根是。我懷疑「根」字是「即」字的錯字。另一種說法說:潦水。《千金方》中寫作「勞水」,其實就是甘爛水。如果指的真是潦水,沒有下雨的時候就沒辦法取得,如果取來儲存,那它不是會腐壞嗎?
其實並不知道雨水這種東西,獨獨可以經過十幾天而不腐壞。《五雜俎》第三卷記載:福建靠近海邊,井水和泉水大多是鹹的。當地人只用雨水泡茶,因為取得方便,而且不會變臭腐壞。從這個角度來看,儲存雨水備用,又何不可呢?《金鑑》中說:如果沒有梓皮,可以拿茵陳來代替。不知道這樣做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