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正珍

《傷寒論集成》~ 卷三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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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20)

1. 卷三

劉棟曰。此方有疑惑者二。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之主也。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讝語遺尿者。白虎湯之主也。但身體痛與不痛。胸滿與腹滿。遺尿與不利。有嘔與無嘔。有渴與無渴。此其異而已。

(正珍曰。桂枝附子湯。以身體疼煩為主。白虎湯。以腹滿譫語為主。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以胸滿煩驚為主。其身重不可轉側。三證俱同焉。)

正珍曰。下條云。太陽傷寒者。加溫針必驚也。又云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臥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又云。火逆下之。因燒針煩躁者。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合而考之。此條有煩驚而用龍骨牡蠣者。亦必火逆一證。不則何以發煩驚。

亦何以用龍骨牡蠣邪。因詳文義。八九日下之之間。必有闕文。今竊以意補之如下。

傷寒八九日下之後。復以火迫劫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讝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嘗考素問玉機真藏論。火攻之術。本為寒痹不仁等而設。不可以施諸傷寒實熱者也。今傷寒柴胡證。醫反下之。又以火強發其汗。遂致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讝語身重之變證者。

蓋火氣乘其虛以上衝。心氣為之不鎮故也。故主小柴胡。加龍骨牡蠣。以鎮壓之也。胸滿讀曰胸懣。說見上篇。煩驚之煩。與煩渴煩疼之煩同。甚之之詞。非驚外別有心煩也。如煩勞煩苦。可以見矣。詳見上篇。惟忠分為二證。非也。再按。此條蓋柴胡證。被火邪而發煩驚讝語身重者。

究竟火毒陷脈乘心。以發癇證也。故以柴胡治本證。加龍骨牡蠣。以治所挾之癇也。但古昔以癇。為小兒病名。而不稱之大人。故本論無癇名也。叔和論溫病火逆證曰。若被火者。微則發黃色。劇則如驚癇。時瘈瘲。云如而不云發。亦復以古昔大人不稱癇也。蓋癇者。心疾也。

驚與讝語。皆心氣失常之病。隋書許智藏傳曰。秦王俊有疾云云。智藏診脈曰。疾已入心。即當發癇。不可救也。凡病人外無風寒之漸。內無痞滿便結之證。卒然見煩驚讝語瘈瘲。煩躁悶亂不安之證者。皆癇也。婦人妊娠五六月。小兒痘瘡初熱。間往往有此證。謹勿認讝語如狂證。

為陽明內實病。外下劑。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方

柴胡(四兩),龍骨,黃芩,生薑(切),鉛丹,人參,桂枝(去皮),茯苓(各一兩半),半夏(二合半洗),大黃(二兩),牡蠣(一兩半熬),大棗(六枚擘)

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內大黃。切如棋子。更煮一兩沸。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柴胡湯。今加龍骨等。

按方名曰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則宜於小柴胡湯方中加二物也。不則加字失義。今此方有鉛丹桂枝茯苓大黃四味者。非仲景氏本色也。方後先煮諸藥。後內大黃。及切如棋子文。在煎法中者。論中無再見。倍知其不為真方矣。外臺此方引千金翼。而不引傷寒論。亦可以證矣。劉棟云。大柴胡方中加二品也。非也。說見前柴胡加芒硝湯條。

白話文:

[卷三]

劉棟說,這個方劑中有兩個疑點。傷寒病發八九天,風濕互相侵犯,身體疼痛煩躁,不能自己翻身,不嘔吐不口渴,脈象浮虛而澀的,是桂枝附子湯的主治症狀。三陽經合病,腹部脹滿,身體沉重,難以翻身,胡言亂語、遺尿的,是白虎湯的主治症狀。只是身體疼痛與否,胸部脹滿與腹部脹滿,遺尿與小便不利,有嘔吐與無嘔吐,有口渴與無口渴,這些只是症狀的差異而已。

(正珍說:桂枝附子湯,以身體疼痛煩躁為主;白虎湯,以腹部脹滿、胡言亂語為主;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以胸部脹滿、煩躁驚恐為主。其身體沉重,不能翻身,這三種病症都相同。)

正珍說,下文說:太陽傷寒,加溫針必然驚恐。又說傷寒脈象浮,醫生用火攻的方法強行逼汗,耗損陽氣必然驚狂,臥起不安的,用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治。又說:火逆下瀉,因為燒針而煩躁的,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治。綜合起來考察,這一條有煩躁驚恐而使用龍骨牡蠣的,也必然有火逆的症狀,否則為何會出現煩躁驚恐?

為何要用龍骨牡蠣呢?因此詳細考察原文意思,八九天之後下瀉之間,一定有缺失的文字。現在我私下揣測補充如下:

傷寒八九天之後下瀉,又用火攻的方法強行逼汗,胸部脹滿、煩躁驚恐,小便不利、胡言亂語,全身沉重,不能翻身的,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治。曾經考究《素問·玉機真藏論》,火攻之法,原本是針對寒痺不仁等症而設的,不可以施用於傷寒實熱的病人。現在傷寒柴胡證,醫生反而使用下瀉的方法,又用火強行發汗,於是導致胸部脹滿、煩躁驚恐、小便不利、胡言亂語、身體沉重的變證。

大概是因為火邪乘虛而上衝,心氣因此不能鎮定所致。所以主用小柴胡湯,加龍骨牡蠣,來鎮壓它。胸滿讀作胸懣,詳見上篇。煩躁驚恐中的煩躁,與煩渴、煩疼的煩躁相同,是程度很深的詞語,並不是驚恐之外另有心煩。例如煩勞、煩苦,可以看出這一點。詳見上篇。惟忠把這分成兩種病症,是不對的。再次分析,這一條是柴胡證,因為火邪而導致煩躁驚恐、胡言亂語、身體沉重的。

究其根本是火毒侵犯脈絡,乘虛而入心,導致癇證。所以用柴胡治療本病,加龍骨牡蠣治療伴隨發生的癇證。只是古代把癇證作為小兒的病名,而不稱之於大人,所以本論沒有癇證這個名稱。叔和論溫病火逆證說:如果被火邪侵犯,輕則發黃,重則像驚癇,時而抽搐,說「像」而不說「發作」,也是因為古代不把癇證稱之於大人。因為癇證是心疾。

驚恐和胡言亂語,都是心氣失常的疾病。《隋書·許智藏傳》說:秦王俊有病……智藏診脈說:病已入心,將要發作癇證,不可救治了。凡是病人沒有外感風寒的症狀,內無痞滿便秘的症狀,突然出現煩躁驚恐、胡言亂語、抽搐、煩躁不安的症狀,都是癇證。婦女妊娠五六月,小兒出痘初期發熱,有時也會出現這種症狀。謹慎不要把胡言亂語當作狂證,認為是陽明經內實的病症,而使用下瀉的藥物。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方

柴胡(四兩)、龍骨、黃芩、生薑(切)、鉛丹、人參、桂枝(去皮)、茯苓(各一兩半)、半夏(二合半,洗)、大黃(二兩)、牡蠣(一兩半,熬)、大棗(六枚,擘)

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加入大黃,切成棋子大小,再煮一沸,去渣,溫服一升。原文是柴胡湯,現在加了龍骨等藥。

按:方名叫做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則應該在小柴胡湯方的基礎上加這兩種藥。否則「加」字就失去意義。現在這個方劑有鉛丹、桂枝、茯苓、大黃四味藥,不是仲景的原方。方後先煮諸藥,後加入大黃,以及切成棋子大小的文字,在煎藥方法中,文中沒有再次出現。更知道它不是真正的方劑。外臺此方引用《千金翼》,而不引用《傷寒論》,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劉棟說,在大柴胡湯方中加兩種藥,是不對的,詳見前面的柴胡加芒硝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