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三 (10)
卷三 (10)
1. 卷三
柳宗元詩云。嘿嘿含悲辛。成無己云。默默。諍也。喻昌云。默默。即昏昏之意。非靜默也。喜字去聲。與憙通。喜嘔者。謂數嘔吐也。按。喜善好三字。皆有轉用訓數者。左傳襄公二十八年云。慶氏之馬善驚。正義云。善驚。謂數驚也。古人有此語。今人謂數驚。為好驚。
亦善之意也。漢書溝洫志云。岸善崩。師古注云。言憙崩也。字典喜字注云。又許記切。與憙同。好也。又憙字注云。好也。又省作喜。合而考之。喜善好三字。皆宜訓數也。又按。正字通。善字注。引詩鄘風女子善懷。箋云。善。猶多也。字典亦同焉。然而不如訓數之的當也。
程應旄云。嘔則木火兩舒。故喜之也。張志聰亦云。嘔則逆氣少疏。故喜也。是讀喜。為喜悅之喜。不知抵當湯條所謂其人喜忘者。亦讀為喜悅之喜乎。不覺歕飯滿案矣。心下悸。玉函作心中悸。非也。此章實是少陽病正證。宜在少陽篇首也。古經殘缺。叔和信手而編次之。
故錯亂若斯也。自此以下。柴胡諸證。亦皆然也。所謂少陽病者。蓋太陽病一變。而未至於陽明之甚者。實為太陽陽明問證也。太陽屬表。陽明屬裡。而少陽居表裡之間。故亦謂之半表半裡證也。表則頭項強痛。發熱惡寒。里則腹滿便結。潮熱讝語。今只見往來寒熱。胸脅苦悶。
默默不欲飲食。心煩憙嘔者。知邪氣已去表。而未結於裡。正在乎表裡之間矣。表則發之。里則下之。今在表裡之間。故不肯發。亦不肯下。惟與小柴胡湯。以和解之也。若其或以下數證。便是所兼之客證。不問其兼與不兼。皆在一小柴胡所得而主也。蓋人之為體。有虛。有實。
有老。有少。有有宿疾者。有無宿疾者。故邪氣之所留雖同也。至於其所兼者。則不能齊。是以有兼證若此者也。古今注家。皆以苦滿之滿。讀為虛滿之滿。非也。胸肋堅剛。豈有滿不滿之可診者哉。成無己云。邪在表則能食。邪在裡則不能食。不欲食者。未至於必不能食。
故亦為在表裡之間也。詳則詳矣。然少陽篇明言。本太陽病不解。轉入少陽者。脅下硬滿。乾嘔不能食。由是觀之。不欲食與不能食。辭雖不同。實則一證之輕重已。別為二證鑿矣。
小柴胡湯方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參（三兩），半夏（半升洗），甘草（炙），生薑（各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大棗十二枚。全書作十三枚。非。集註千金翼。亦爾。）若胸中煩而不嘔者。去半夏人參加栝樓實一枚。若渴去半夏加人參。合前成四兩半。栝樓根四兩。若腹中痛者。去黃芩加芍藥三兩。若脅下痞硬。
去大棗加牡蠣四兩。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黃芩加茯苓四兩。若不渴外有微熱者。去人參加桂枝三兩。溫覆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參大棗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
白話文：
[卷三]
柳宗元詩句「嘿嘿含悲辛」說明了默默的含義。成無己說「默默」指昏昏沉沉，而非靜默。 「喜」字去聲，與「憙」同義，「喜嘔」指多次嘔吐。 「喜」、「善」、「好」三字古文中常被用來表示多次的意思，例如左傳中「善驚」指多次驚嚇，現在則說「好驚」。 漢書中「岸善崩」的「善」，師古注釋為「多次崩塌」。字典也解釋「喜」、「憙」都有「好」的意思，也就是「多次」的意思。「善」字也有此意，例如詩經中「女子善懷」的「善」即「多」的意思。但將「喜」、「善」、「好」解釋為「多次」更為貼切。
程應旄和張志聰認為嘔吐是木火兩氣舒泄的表現，所以用「喜」字。他們將「喜」理解為喜悅之情，但這與湯方中「其人喜忘」的「喜」字，是否也是喜悅之義，則不得而知。 心下悸動，玉函經作「心中悸」，是不對的。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少陽病的典型症狀，應該放在少陽篇的開頭。由於古經殘缺，叔和編撰時有所錯亂。
從這裡開始，柴胡證的描述也存在類似的錯亂。少陽病是太陽病的變化，尚未發展到陽明病的嚴重程度，屬於太陽與陽明之間的病證。太陽病屬於表證，陽明病屬於裡證，少陽病居於表裡之間，所以也稱之為半表半裡證。表證有頭項強痛、發熱惡寒；裡證有腹滿便結、潮熱讝語。現在只見往來寒熱、胸脅苦悶、默默不語、不想吃東西、心煩意亂、多次嘔吐，說明邪氣已退去表層，但尚未深入裡層，正處於表裡之間。表證應發汗治療，裡證應下瀉治療，但現在處於表裡之間，所以不能發汗也不能下瀉，只能服用小柴胡湯來調和。
如果出現其他症狀，那就是伴隨的兼證。無論是否兼有其他症狀，都可用小柴胡湯主治。人體有虛實、老少、有宿疾和無宿疾之分，邪氣停滯的位置雖相同，但伴隨的兼證卻各不相同。古今注釋者都將「苦滿」的「滿」解釋為虛滿，這是錯誤的。胸肋堅硬，哪有什麼虛滿實滿之分呢？成無己說，邪氣在表能吃東西，邪氣在裡不能吃東西。不想吃東西，不代表一定不能吃，也說明邪氣在表裡之間。
雖然解釋很詳細，但少陽篇明確指出，本來的太陽病沒有痊癒而轉變成少陽病的，會出現脅下硬滿、乾嘔不能吃東西。由此可見，不想吃東西和不能吃東西，雖然用詞不同，實則是同一症狀的輕重程度差異，不應將其分作兩個不同的證候。
小柴胡湯方劑：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人參（三兩）、半夏（半升，洗淨）、炙甘草（三兩）、生薑（三兩，切片）、大棗（十二枚，掰開）
上七味，加水一斗二升，煎至六升，去渣，再煎至三升，溫服一升，一日三次。（大棗十二枚，全書作十三枚，錯誤，千金翼集注也作十二枚。） 若胸中煩躁而不嘔吐，去半夏、人參，加栝樓實一枚；若口渴，去半夏，加人參，共四兩半，再加栝樓根四兩；若腹部疼痛，去黃芩，加芍藥三兩；若脅下痞塊堅硬，去大棗，加牡蠣四兩；若心下悸動，小便不利，去黃芩，加茯苓四兩；若不口渴，體表微熱，去人參，加桂枝三兩，溫暖覆蓋，微微出汗即愈；若咳嗽，去人參、大棗、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