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二 (13)
卷二 (13)
1.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中第二
喻昌。瀨穆。皆以其復煩脈浮數。為再感之病。非也。惟成無己。以為邪未盡。金鑑從之。是也。凡論中言複利復惡寒之類。皆非云再感也。
〔五十八〕凡病。若發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陰陽自和者。必自愈。(成本全書。及諸注本。皆脫亡血二字。唯宋板玉函有之。又亡津液之亡。玉函作無。非也。)
魏荔彤曰。上三若字。作或字看。下一若字。作倘字看。
正珍曰。凡病二字。廣該三陽諸證言之。若亡血。亡津液六字。上文汗吐下之所致。如用麻黃湯致衄。用抵當湯丸。桃核承氣類。以下血。所謂亡血也。如下條大下後。復發汗。致小便不利。所謂亡津液也。一說以嘔血便血。為亡血。以自汗盜汗。為亡津液。非也。此等惡證。
豈有自愈之理乎。陰陽。指表裡言之也。言既有其病。而施其治。雖則或有致一時之虛者。然以表裡既和之故。不必俟補而其虛自復也。方有執。劉棟並云。陰陽以脈而言。非也。
〔五十九〕大下之後。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金鑑曰。大下之後。復發其汗。重亡津液。小便當少。以水液內竭故也。勿治之。言勿利其小便也。須俟津液回。而小便利。必自愈矣。
陽明篇曰。陽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以汗多。胃中燥。豬苓湯複利其小便故也。宜與此條參考。
再按。又宜與第七十二條參看。
正珍曰。自此以下數條。承上章說陰陽不和者也。其得小便利四字。疑是古註文。或叔和語已。宜刪。若有此四字。則必自愈三字。果是何等病證乎。按方有執以勿字。管下六字看之。其說雖是。文法不穩。不可從矣。程應旄云。得小便利。而雜病皆愈。(止此)然而此條所論。
止小便一證已。未嘗言及其他雜證。可謂強辨矣。又按。此條及百五十四條。並是蘧伯玉之治國。以弗治為治之意非後世諸醫所能知也。(淮南子。蘧伯玉為相。子貢往觀之曰。何以治國。曰。以弗冶。治之。)
〔六十〕下之後。復發汗。必振寒脈微細。所以然者。以內外俱虛故也。
宮義方曰。內外。陰陽表裡也。可行乾薑附子湯證也。
正珍曰。所以然者四字。蓋叔和所加。凡稱所以然者。皆爾。必者。十而八九然之謂也。下則虛其內。發汗則虛其外。其邪雖解乎。表裡之陽俱虛。所以振振寒慄而脈微細也。宜與姜附之劑。急補其虛也。成無己以振寒為陽氣微。以脈微細為陰血弱。鑿矣。惟忠云。凡曰實者。
皆是邪實。藥之所治。凡曰虛者。皆是正虛。以穀肉果菜養之。非藥之所治也。嗚呼。惟忠過矣。如此條振寒脈微細者。豈不藥而可哉。亦豈穀肉果菜之所可得而養邪。
〔六十一〕下之後。復發汗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身無大熱者。乾薑附子湯主之。
白話文: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中第二
喻昌和瀨穆都認為,再次出現煩躁、脈浮數的症狀,是再次感受外邪的疾病。這是錯誤的。只有成無己認為是邪氣未盡,金鑑也採納了這種說法,這是對的。凡是論述中提到再次腹瀉、再次惡寒等情況,都不是指再次感受外邪。
各種疾病,無論是發汗、吐瀉、下藥、失血或喪失津液,只要陰陽自行調和,必然自愈。(《成本全書》及其他注本都漏掉了「亡血」二字,只有宋板《玉函》有此二字;「亡津液」的「亡」,《玉函》作「無」,這是錯誤的。)
魏荔彤說:「上邊三個『若』字,讀作『或』字;下邊一個『若』字,讀作『倘』字。」
鄭珍說:「『凡病』二字,廣泛涵蓋了三陽諸證;『若亡血、亡津液』六字,是指上文發汗、吐瀉、下藥所導致的結果。例如,服用麻黃湯導致鼻衄,服用抵當湯丸、桃核承氣湯等下瀉藥導致出血,這就是所謂的『亡血』;像下瀉之後再次發汗,導致小便不利,這就是所謂的『亡津液』。有人說,嘔血、便血是『亡血』,自汗、盜汗是『亡津液』,這是錯誤的。這些都是惡劣的症狀,
怎麼會有自愈的道理呢?『陰陽』是指表裡而言。意思是,既有疾病,就施行治療,雖然有時會導致一時的虛弱,但由於表裡已經調和,不必等待補益,虛弱就會自然恢復。方有執、劉棟都說,陰陽是根據脈象而言,這是錯誤的。
大下之後,再次發汗,小便不利,是因為喪失津液。不要治療它,等到小便通利,必然自愈。
《金鑑》說:大下之後,再次發汗,更加喪失津液,小便應該減少,因為體內水分已經枯竭。不要治療它,意思是不要促使小便通利,要等到津液恢復,小便通利,必然自愈。
《陽明篇》說:陽明病汗出很多而且口渴,不能服用豬苓湯,因為汗出很多,胃中乾燥,豬苓湯又會促使小便通利。應該參考這一條。
再次說明,也應該參考第七十二條。
鄭珍說:從此以下幾條,承接上章關於陰陽不調的論述。「得小便利」四字,可能是古代注釋的文字,或者叔和的語句,應該刪除。如果有這四字,那麼「必自愈」三字,究竟是指什麼樣的病症呢?按方有執的說法,將「勿」字與下邊六個字連起來看,雖然他的說法是對的,但文法不穩妥,不能採納。程應旄說:「小便通利,那麼各種雜病都會痊癒。」(僅此而已)然而,這一條所論述的,
只針對小便這一症狀,並沒有提及其他雜病,可謂強詞奪理。又按,這一條和一百五十四條,都是蘧伯玉治國,以不治為治的意圖,不是後世許多醫生所能理解的。(《淮南子》:蘧伯玉為相,子貢去看他,問他說:『您怎麼治理國家?』他說:『以不治理來治理。』)
下瀉之後,再次發汗,必然會出現振寒、脈微細的症狀。這是因為內外俱虛的原因。
宮義方說:「內外,就是陰陽表裡。可以用乾薑附子湯。」
鄭珍說:「『所以然者』四字,大概是叔和加上的。凡是稱作『所以然者』的,都是這樣。『必』字,是指十之八九這樣的情況。下瀉就虛損內部,發汗就虛損外部,雖然邪氣解除了,但是表裡之陽都虛弱了,所以會出現振寒、慄慄發抖和脈微細的症狀。應該服用乾薑附子類的藥物,緊急補充虛損。成無己認為振寒是陽氣虛弱,脈微細是陰血不足,這是錯誤的。惟忠說:凡是說實的,
都是邪氣實證,是藥物所能治療的;凡是說虛的,都是正氣虛弱,應該用穀物、肉類、水果、蔬菜來滋養,不是藥物所能治療的。唉,惟忠錯了。像這一條出現振寒、脈微細的症狀,難道可以不用藥嗎?難道可以用穀物、肉類、水果、蔬菜來滋養嗎?
下瀉之後,再次發汗,白天煩躁不安,睡不著覺,晚上卻安靜,不嘔吐、不口渴,沒有表證,脈沉微,身體沒有發高燒,用乾薑附子湯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