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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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8)

1.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上第一

正珍曰:太衝所說未的確,余別有考。()若其傳於今者,出於梁陶弘景所注,其後於東漢也,無慮五百餘載。此豈仲景氏之所據以制方者哉?故仲景之書,或可以正本草也;本草之書,不可以極仲景氏之蘊也。無己則通考全論,以窺其端倪乎。是余之所以不釋方意也云。又按金鑑及錢潢刪去去皮二字。

其說曰:桂味皆在皮;若曰去皮,則木心有何氣味乎?不可入藥。殊不知所謂去皮者,惟是去甲錯無味之粗皮之謂也。

上桂枝湯方,本在前條之後,今移於此焉。服法中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觀之十三字,蓋叔和註文誤入正文者也。觀傷寒例可見矣。醫藥攻病,各有所主;專精一隅,故藥術稱方。按㕮咀二字,始見靈樞壽夭剛柔篇。張介賓曰:㕮咀,古人以口嚼藥碎如豆粒而用之。後世雖用刀切,而猶稱㕮咀者,其義本此。品字箋云:㕮,齧;咀,味也。今醫家呼飲片為㕮咀者,上古無有刀㔍,但以口齒㕮而斷之,咀而味之,遂定其佐使君臣溫涼寒熱也。本草綱目序例云:恭曰:㕮咀,商量斟酌之也。宗奭曰:㕮咀有含味之意,如人以口齒咀齧,雖破而不塵。古方多言㕮咀,此義也。杲曰:㕮咀,古制也。古無鐵刅,以口咬細,令如麻豆煎之。今人以刀剉細爾。以上諸說,皆非也。蓋㕮咀者,謂製藥為飲片。蓋古人制藥,不用刀切,唯於臼中搗碎,令之如口齒㕮細,而後用之;是以謂之㕮咀。梁陶弘景名醫別錄云:凡湯酒膏藥舊方皆云㕮咀者,謂稱畢搗之如大豆,又使吹去細末是也。若夫生薑大棗類,其質濕潤,不能得而㕮咀,因以切之擘之耳。後人不察,妄謂㕮咀者以口咬細也;或謂仲景書中刀切為㕮咀,存古名也。殊不知堅硬難破者,雖窮日之力,十兩以上固不可得而咬細;而於生薑下別稱切,則㕮咀與刀切自別矣。或疑:果爾,直謂之搗碎可也,不可謂㕮咀矣。不知比象取義,華夏文辭之教乃爾。故詩以比為六義之一;禮以直情徑言為戎狄之道。苟不會此義,妄由戎狄之道以讀華夏古文,其不壅閼者幾希矣。

服者,說文云:服用也。禮記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須臾者,韻會小補云:斯須則一離一合之頃,又須臾不久貌。品字箋云:俄頃也。翻譯名義云:一日一夜共有三十須臾。又說類引毗曇論云:一息為一羅婆,三十羅婆為一摩喉,羅譯為一須臾,是三十息為一須臾也。稀粥者,言薄粥也。品字箋云:稀疏也。促者,韻會小補云:催也。方有執云:漐漐,和潤而欲汗之貌。微似二字,最為要緊。有影無形火謂也。如水流漓者,言過當也。(按通雅曰:林離一作淋漓,淋漓通作滲漓流離。陸機賦:流離濡翰。注曰:林離流離通用。)病必不除;決言不遵節制,則不效驗也。發秘曰:遍身漐漐四字,謂汗浹治也。若不如是,則必有發汗不徹、轉屬陽明之患也。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討論《傷寒雜病論》中的一些術語和方劑的釋義以及版本差異。作者首先指出陶弘景注釋的影響,認為現存的《傷寒雜病論》版本經過長期流傳,與張仲景原著可能存在出入,因此不能完全依據本草書來理解仲景的用藥精髓,需要綜合考量才能窺探其奧妙。

接著,作者解釋了「去皮」一詞在桂枝湯方中的含義,並非去除所有樹皮,而是指去除粗糙無味的表皮。

關於「㕮咀」二字,作者詳細考證了歷代醫家的不同解釋,最終認為「㕮咀」指的是古人將藥材在臼中搗碎,使其如同用牙齒咬碎一般細小,而非後世以刀切碎的方式。 作者強調,這種解釋是基於比喻和古代文辭的理解,並非字面上的咬碎,因為很多堅硬的藥材根本無法用牙齒咬碎。生薑等濕潤的藥材則可以直接切或掰開。

文中還解釋了「服」、「須臾」、「稀粥」、「促」等詞語的含義,並指出「微似」二字在判斷病情的重要性,以及「遍身漐漐」指的是汗出遍體的狀態,如果發汗不透徹,則可能轉化為陽明病。最後,文中還提到「水流漓」指的是用藥過度。總之,作者旨在糾正一些常見的誤解,闡明古方中一些術語的正確含義,並強調理解古方需結合古代的語境和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