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九 (6)
卷九 (6)
1. 辨厥陰病脈證並治第十二
〔三百七十四〕下利脈沉弦者下重也。脈大者為未止。脈微弱數者為欲自止。雖發熱不死。
〔三百七十五〕下利脈沉而遲。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熱。下利清穀者。必鬱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陽。下虛故也。
〔三百七十六〕下利脈數而渴者。令自愈。設不差。必清膿血。以有熱故也。
上三條。亦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七十七〕下利後。脈絕手足厥冷。晬時脈還。手足溫者生。脈不還者死。（不還下。玉函千金。有不溫二字。是。當補之。）
成無己曰。晬時。周時也。
正珍曰。此條蓋以通脈四逆湯服後言之。晬時。詳見抵當丸條下。
〔三百七十八〕傷寒下利日十餘行。脈反實者死。
金鑑曰。傷寒下利日十餘行。正氣虛也。其脈當虛。今反實者。邪氣盛也。正虛邪盛。故主死也。
正珍曰。素問玉機真藏論曰。泄而脈大。脫血而脈實。皆難治。
〔三百七十九〕下利清穀。裡寒外熱。汗出而厥者。通脈四逆湯主之。
此證其脈微欲絕。蓋寒邪太盛。陽氣虛脫者也。宜與前三百二十五條參考。
〔三百八十〕熱利下重者。白頭翁湯主之。
島壽曰。熱利下重者。有熱致利。下焦重滯也
正珍曰。此亦系今之痢病。下重謂下部沉重。又謂之後重。身熱下利。腹裡拘急。下部沉重。後世所謂熱毒痢也。白頭翁湯可以解其熱毒。按痢字蓋後世俗字。素靈謂之腸澼。病源千金外臺諸書。又謂之滯下。盧和丹溪纂要云。仲景以瀉利滯下。混同論治。殊不知腸澼滯下及痢。
皆屬病名。而仲景氏所論。惟以病證而言矣。再按白頭翁湯。主熱痢。桃花湯。主冷痢。俱是治痢之方。本在雜病論中者。而非傷寒之方也。視金匱二方接在一處。可以見矣。
白頭翁湯方
白頭翁（二兩），黃蘗（三兩），黃連（三兩），秦皮（三兩）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不愈。更服一升。（白頭翁二兩。玉函金匱全書。俱作三兩是。）
〔三百八十一〕下利腹脹滿。身體疼痛者。先溫其里。乃攻其表。溫里宜四逆湯。攻表宜桂枝湯。（成本全書。俱脫二宜字。當補之。）
成無己曰。下利腹滿者。里有虛寒。先與四逆湯溫里。身疼痛為表未解。利止里和。與桂枝湯攻表。
張志聰曰。攻。專治也。
正珍曰。下利腹脹滿者。以裡虛而氣不能宣通也。前第九十三條曰。傷寒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疼痛者。急當救里。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救里宜四逆湯。救表宜桂枝湯。
〔三百八十二〕下利慾飲水者。以有熱故也。白頭翁湯主之。
成無己曰。自利不渴。為藏寒。與四逆湯以溫藏。下利飲水為有熱。與白頭翁湯以涼中。
劉棟曰。此條當在上白頭翁條之下也。
白話文：
辨厥陰病脈證並治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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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痢，脈沉弦的，是下焦沉重。脈大的，表示痢疾尚未停止；脈微弱而數的，表示將要自行停止。即使發熱，也不會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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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痢，脈沉而遲，病人面色略微發紅，身體略有微熱，下痢的糞便稀薄如米湯，必定是氣鬱阻礙，導致表邪內陷。汗出後症狀就會減輕，但病人必定會輕微厥冷。原因是臉上呈現陽氣，而下焦卻虛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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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痢，脈數且口渴的，讓它自行痊癒。如果沒有好轉，必定是清稀膿血，因為體內有熱的緣故。
以上三條，都是後人添加的，應該刪除。
- 下痢之後，脈搏消失，手腳厥冷，到晬時（週歲）脈搏恢復，手腳溫暖的就能活；脈搏沒有恢復的就會死亡。（「不還」之下，玉函千金方中，有「不溫」二字，應當補上。）
成無己說：晬時，就是週歲的時候。
張景岳說：這條記載大概是指服用通脈四逆湯之後的情況。晬時，詳見抵當丸條下。
- 傷寒導致下痢，一天十多次，脈象反而實的，就會死亡。
金鑑說：傷寒導致下痢，一天十多次，是正氣虛弱的表現；脈象應該虛弱，現在卻反而實的，是邪氣盛的表現。正氣虛弱，邪氣又盛，所以會死亡。
張景岳說：素問玉機真藏論說：下痢而脈大，脫血而脈實，都是難以治療的。
- 下痢稀薄如米湯，裡寒外熱，汗出卻厥冷的，用通脈四逆湯治療。
這種情況脈象微弱，將要消失，這是寒邪太盛，陽氣虛脫的表現。應該與前面三百二十五條一起參考。
- 熱痢且下焦沉重的，用白頭翁湯治療。
島壽說：熱痢且下焦沉重，是有熱氣導致下痢，下焦阻塞不通的緣故。
張景岳說：這也是現代的痢疾。下重是指下腹部沉重，也指後重。身體發熱，下痢，腹部拘急，下腹部沉重，是後世所說的熱毒痢。白頭翁湯可以解其熱毒。按「痢」字是後世通俗的字，素問靈樞稱之為腸澼；病源、千金要方、外臺秘要等書，又稱之為滯下；盧和、丹溪心法等書云，張仲景用瀉法治療痢疾和滯下，混為一談，殊不知腸澼、滯下和痢疾，都是疾病名稱，而張仲景的論述，只是根據病證而言。再按，白頭翁湯主治熱痢，桃花湯主治寒痢，都是治療痢疾的方劑，原本在雜病論中，而不是傷寒的方劑。看金匱要略這兩個方劑放在一起，就可以知道了。
白頭翁湯方：
白頭翁（二兩），黃蘗（三兩），黃連（三兩），秦皮（三兩）
以上四味藥，加水七升，煮成二升，去渣，溫服一升，如果沒有好轉，再服用一升。（白頭翁二兩，《玉函金匱全書》都作三兩，應當是三兩。）
- 下痢腹脹滿，身體疼痛的，先溫煦裡，再攻治表。溫裡用四逆湯，攻表用桂枝湯。（《成本全書》都脫漏了「二宜」二字，應當補上。）
成無己說：下痢腹脹滿的，裡有虛寒，先用四逆湯溫煦裡；身體疼痛，是表邪未解，等到下痢停止，裡證和緩，再用桂枝湯攻治表邪。
張志聰說：「攻」，是專門治療的意思。
張景岳說：下痢腹脹滿，是因為裡虛，氣不能宣通的緣故。前面第九十三條說：傷寒用下法治療，之後又得下痢，稀薄如米湯，不止，身體疼痛的，應該緊急救治裡；之後身體疼痛，大便自然調和的，應該緊急救治表。救裡用四逆湯，救表用桂枝湯。
- 下痢想喝水的，是因為有熱的緣故，用白頭翁湯治療。
成無己說：自己下痢卻不渴的，是因為臟腑寒冷，用四逆湯溫煦臟腑；下痢想喝水的，是因為有熱，用白頭翁湯清熱。
劉棟說：這條應該放在白頭翁湯條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