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集成》~ 卷八 (10)
卷八 (10)
1. 辨少陰病脈證並治第七
暗合冥契矣。服湯後其脈暴出者。猶油盡將滅之燈。一被挑剔。忽明而終滅。故為死徵。若其微續漸出者。猶為霜雪所抑屈之草。得春陽之氣。徐徐甲坼。故為生也。此證蓋少陰兼厥陰者也。古來注家皆云。此證陰寒太盛。若耑與熱藥。則拒格而不入。故以人尿豬膽之寒。從其陰寒。
以導姜附之熱。果爾。則如通脈四逆證。曾無一寒藥之在其中乎。可謂強矣。或問。閉之與脫。其證何緣辨之。曰閉者其脈伏。脫者其脈欲絕。所謂無脈。乃是伏而非絕也。白通湯之脈微。亦是欲伏之微。非欲絕之微也。通脈四逆證云。下利清穀。手足厥逆。脈微欲絕。其脫可知也。
又云。裡寒外熱。身反不惡寒。其人面色赤。其不閉可知也。白通及白通加豬膽證則否。此可以辨其閉之與脫矣。若夫通脈四逆加豬膽湯。主虛寒至極。且閉且脫者云。
三百七十條曰。下利手足厥冷。無脈者灸之不溫。若脈不還。反微喘者死。由此考之。本條白通加豬膽證宜兼用灼矣。
白通加豬膽汁湯方（汁字。依成本補之。）
蔥白（四莖），乾薑（一兩），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人尿（五合），豬膽汁（一合）
上五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內膽汗人尿。和令相得。分溫再服。若無膽亦可用。（附子生下。當有用字。上字。成本全書。作已上二字。非。五味。成本全書。作三味。非。）
若無膽亦可用六字。叔和所攙。當刪之。按霍亂篇通脈四逆加豬膽湯條云。無豬膽。以羊膽代之。蓋以諸獸膽。性用不甚相遠也。今則可以熊膽代焉。
〔三百二十四〕少陰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為有水氣。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嘔者。真武湯主之。（自下利三字。玉函作而利二字。小便利。作小便自利四字。千金翼。真武湯。作玄武湯。）
或下利三字。當作或不下利四字。對上文自下利言之。否則上既云自下利。豈更云或下利乎。脫簡明矣。不已者。謂其病不瘥。枚乘七發云。聽聖人辯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又漢書宣帝紀。孝武皇帝曾孫病已。師古注云。蓋以夙遭屯難而多病苦。故名病已。欲其速差也。
又按。內經中亦往往以已字為瘥。惟康熙字典。正字通。韻會小補諸書。俱未載此說。因茲委焉。不已者。示前藥無效之辭。腹痛以下。皆屬有停水之證。或以下。皆是兼證。言或如是者與否者。皆在一真武湯所得而療也。按太陽病。有水氣者。桂枝加白朮茯苓湯。五苓散。
小青龍湯所主也。今此證少陰病而有水氣。故附子為主以療少陰證。芍藥以止腹痛。白朮茯苓生薑三味。以利停水也。此方亦治太陽病。發汗後。仍發熱。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躃地者。亦以汗後中虛而飲水停畜故也。此方名真武者。以附子色黑也。金鑑云。真武者。
白話文：
辨少陰病脈證並治第七
脈象和病情暗合，冥冥之中自有其理。服用湯藥後，脈象突然顯現，如同油盡燈枯的燈火，稍微撥動燈芯，忽明忽滅後便徹底熄滅，這是死亡的徵兆。如果脈象微弱但逐漸有力，則如同被霜雪壓抑的草木，等到春陽回暖，慢慢地破土而出，這是痊癒的象徵。這種症狀多為少陰兼厥陰之症。古來的註解都說，此症陰寒太盛，如果直接用熱藥，就會被身體所拒絕，無法吸收。因此，用人尿和豬膽的寒性，順應其陰寒之性，以此引導乾薑、附子的溫熱之性。如果這樣做，就如同治療通脈四逆證一樣，方中根本沒有寒藥，可謂強有力。
有人會問，閉證和脫證，其症狀如何區分？閉證的脈象隱伏，脫證的脈象將要消失，所謂「無脈」，是指脈象隱伏而非真正消失。白通湯的脈象微弱，也是將要隱伏的微弱，而非將要消失的微弱。通脈四逆證的症狀是：下利清穀，手足厥逆，脈象微弱將要消失，由此可知其為脫證。
又說，裡寒外熱，但病人並不惡寒，面色反而發紅，則可知並非閉證。白通湯及白通加豬膽湯則不然。由此可以區分閉證和脫證。至於通脈四逆加豬膽湯，主治虛寒極度，且兼有閉證和脫證的症狀。
《傷寒論》三百七十條記載：下利、手足厥冷、無脈，灸治也不溫，如果脈象不能恢復，反而出現微喘，就會死亡。以此推斷，本條白通加豬膽湯宜配合灸法。
白通加豬膽汁湯方：
蔥白（四莖）、乾薑（一兩）、附子（一枚，生附子去皮切成八片）、人尿（五合）、豬膽汁（一合）
以上五味，加水三升，煎煮至一升，去渣，加入豬膽汁和人尿，混合均勻，分溫熱服。若無豬膽，亦可不用。
若無豬膽亦可用六字，是後人所添加的，應該刪除。按《霍亂論》通脈四逆加豬膽湯條記載：無豬膽可用羊膽代替，因為各種獸膽的藥性相差不大，現在也可以用熊膽代替。
〔三百二十四〕少陰病，二三日不愈，到四五天，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行下利的，這是水氣停滯的表現。病人可能咳嗽，或者小便不利，或者下利，或者嘔吐，真武湯主治。
「或下利」三字，應改為「或不下利」四字，與上文「自下利」相對應，否則上文已說「自下利」，怎麼又說「或下利」呢？文字簡潔明瞭。「不已」是指病情未見好轉。《枚乘七發》記載：「聽聖人辯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又《漢書·宣帝紀》記載：「孝武皇帝曾孫病已。」師古注云：「蓋以夙遭屯難而多病苦，故名病已，欲其速差也。」
又按，《內經》中也經常使用「已」字表示痊癒，只是《康熙字典》、《正字通》、《韻會小補》等書均未記載此說，因此暫且擱置。「不已」表示之前的藥物無效。腹痛以下，都是水氣停滯的症狀。「或」以下，都是兼證，說明有這些症狀與否，都在真武湯的治療範圍之內。按太陽病，有水氣者，桂枝加白朮茯苓湯、五苓散、小青龍湯主治。今此證為少陰病而有水氣，故以附子為主治療少陰證，芍藥止腹痛，白朮、茯苓、生薑三味，利水氣。此方也治療太陽病，發汗後，仍然發熱，心下悸，頭暈目眩，身體顫抖，想要倒地，也是因為汗後氣虛，飲水停滯所致。此方名真武湯，是因為附子顏色黑色。《金鑑》記載：真武湯的命名，是因為附子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