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正珍

《傷寒論集成》~ 卷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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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1)

1. 辨厥陰病脈證並治第十二

〔三百三十四〕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飢而不欲食。食則吐蛔。下之利不止。

〔三百三十五〕厥陰中風。脈微浮。為欲愈。不浮。為末愈。

〔三百三十六〕厥陰病欲解時。從醜至卯上。

〔三百三十七〕厥陰病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愈。

按厥陰篇亡而不傳矣。王叔和患其闕文。補以四章。所謂厥陰之為病。消渴云云。厥陰中風雲云。厥陰病欲解云云。厥陰病渴欲飲水云云是也。後人復患其若斯淺略。拾取其散落者。附以雜病之文。何以知其然也。蓋厥陰者。陰證之極。至深而至急者也。其文雖缺。以意推之。

四肢厥逆。煩躁吐利。脈微欲絕者。固不俟言。如少陰篇所收。吳茱萸湯。通脈四逆湯證。是也。而今厥陰雲云四章。無一及此者。其非仲景之舊可知也。玉函經。才舉此四章以充厥陰一篇。而不及下利嘔噦諸條。豈非叔和真面目乎。其下利有微熱以下。至嘔噦等條。皆金匱之所載。

白話文:

【三百三十四】厥陰病的症狀包括口渴、腹部疼痛、心熱、飢餓但不想吃東西、吃了東西會吐出蟲子。如果使用瀉藥,會導致腹瀉不停。

【三百三十五】厥陰中風的情況,脈搏微弱且浮現,表示病情可能正在好轉;如果不浮現,則表示病情尚未完全好轉。

【三百三十六】厥陰病症狀逐漸緩解的時間,從醜時到卯時。

【三百三十七】厥陰病患者如果感到口渴想要喝水,應少量多次地給予,這樣可以得到療效。

厥陰篇的內容已經遺失或未傳下來。王叔和擔心篇中的缺漏,補上了四章內容,這些內容包括厥陰病的症狀、厥陰中風的脈象、厥陰病逐漸好轉的時間以及厥陰病患者口渴時的治療方式。後世的人又認為這些內容太簡略,於是收集了散落的信息,附上了其他疾病的文獻。

這可以得知,厥陰篇描述的是陰性病症的極端情況,病態深入且緊迫。雖然文中有些部分缺失,但是我們可以根據其特性進行推測。例如,四肢發冷、煩躁、嘔吐、腹瀉、脈搏微弱等症狀,都是厥陰病的特徵。然而,現在的「厥陰」四章中,並沒有提到這些症狀,這顯示它們並非出自張仲景的原作。

《玉函經》僅以這四章填充厥陰篇,卻沒有提及腹瀉、嘔吐等症狀,這可能是王叔和原始版本的特點。而腹瀉伴隨微熱、嘔吐等症狀,這些在《金匱要略》中有所記載。

非傷寒之文也。豈非後人拾取其散落者。附以雜病之文乎。

〔三百三十八〕諸四逆厥者。不可下之。虛家亦然。

〔三百三十九〕傷寒先厥後發熱。而利者。必自止。見厥複利。

〔三百四十〕傷寒始發熱。六日厥。反九日而利。凡厥利者。當不能食。今反能食者。恐為除中食以索餅。不發熱者。知胃氣尚在必愈。恐暴熱來出而復去也。後日脈之。其熱續在者。期之旦日夜半愈。所以然者。本發熱六日厥。反九日復發熱。三日並前六日。亦為九日。與厥相應。

故期之旦日夜半愈。後三日脈之。而脈數。其熱不罷者。此為熱氣有餘。必發癰膿也。

白話文:

這不是傷寒的文獻。難道是後人收集了其散失的部分,把它附在雜病的文獻中嗎?

〔三百三十八〕所有四逆厥逆的患者,不可給予瀉下藥。體虛的人也相同。

〔三百三十九〕傷寒發病時先發生厥逆,然後發熱。而腹瀉的,一定會自行停止。出現厥逆又腹瀉的,

〔三百四十〕傷寒發病初期發熱。第六天厥逆。反過來,第九天腹瀉。凡是厥逆腹瀉的,都應該不能進食。現在反而能進食,恐怕是為了除去胃中的食物而索取餅食。沒有發熱的,表示胃氣還在,一定會痊癒。恐怕是暴熱來襲,卻又復發了。隔日後切其脈,如果熱度還在持續,預計明天半夜會痊癒。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原本發熱六天後厥逆。反過來,第九天又發熱。三天加上前六天,也變成九天。與厥逆相應。

所以預計明天半夜會痊癒。隔三日後切其脈,若脈數,熱度不退,這是熱氣過剩了。一定會發癰膿。

上三條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四十一〕傷寒脈遲六七日。而反與黃芩湯徹其熱。脈遲為寒。今與黃芩湯復除其熱。腹中應冷。當不能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今與玉函作而與。此名作此為。)

傷寒脈遲句下。當有發熱二字。應下文反與黃芩湯徹其熱之語。蓋黃芩湯。本治太陽少陽合病之方。豈用之於無發熱者乎。徹與撤通。韻會小補。撤字注云。直列切。除去也。經典通作徹。論語以雍徹。左傳襄公二十三年。平公不徹樂。(杜注云。徹。去也。)是也。除中者。

白話文:

前面的三條是後人的話,應該刪除。

〔三百四十一〕傷寒病人的脈搏遲緩六七天,反而給予黃芩湯來清熱。脈搏遲緩是寒證,現在給予黃芩湯再去除熱氣,腹中應該會發冷,本該不能進食。現在反而能進食,這是所謂的「除中」,必死無疑。(現在與玉函本改作「而與」。「此名」改作「此為」。)

「傷寒脈遲」一句下應該有「發熱」二字,與下文「反而給予黃芩湯來清熱」相呼應。黃芩湯本是治療太陽少陽合病的方劑,怎麼會用在沒有發熱的病人身上呢?「徹」與「撤」通假。《韻會小補》中對「撤」字的解釋是:直列切,除去的意思。經典中經常用例「徹」代替「撤」。《論語》中「以雍徹」,《左傳·襄公二十三年》中「平公不徹樂」。(杜預注:「徹,去也。」)就是這種用法。這裡的「除中」是指:

謂中氣被翦除。魏書任城王澄傳云。尋得翦除亦大損財力。是也。除中反能食者。胃氣將絕。引食以自救故也。闢諸富家暴貧。強作驕奢。以取一時之快。不祥莫大焉。不死何俟。易曰枯楊生華。何可久也。

〔三百四十二〕傷寒先厥後發熱。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為痹。發熱無汗。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膿血者。其喉不痹。

〔三百四十三〕傷寒一二日至四五日厥者。必發熱。前熱者。後必厥。厥深者。熱亦深。厥微者。熱亦微。厥應下之。而反發汗者。必口傷爛赤。

〔三百四十四〕傷寒病厥五日。熱亦五日。設六日當復厥。不厥者。自愈。厥終不過五日。以熱五日。故知自愈。

白話文:

中氣被翦除。魏書任城王澄傳雲:尋得翦除,也大損財力。意思是這樣。除了中氣以外還能進食的,是胃氣將要斷絕,引誘食物來自救的緣故。像那些富裕人家忽然變得很窮,卻強作驕奢,以求一時的快活,沒有比這更不吉利的了。不死的,還能等待什麼呢?易經上說:「枯乾的楊柳生出花來」,怎麼能長久呢?

〔三百四十二〕傷寒先出現手腳厥冷,後來發熱。下利一定會自行停止。而反而出汗,咽喉中疼痛的,他的喉嚨被痹症阻塞了。發熱沒有出汗,而下利一定會自行停止。如果沒有自行停止而排出膿血的,他的喉嚨沒有被痹症阻塞。

〔三百四十三〕傷寒一兩天到四五天出現厥冷的,一定會發熱。先前發熱的,後來一定會厥冷。厥冷現象嚴重的,發熱也嚴重。厥冷現象輕微的,發熱也輕微。應該用下法治療厥冷的,反而發汗的,一定會口脣破爛發紅。

〔三百四十四〕傷寒病厥冷五天,發熱也五天。假設第六天應該再次出現厥冷,卻沒有出現的,就表示自己痊癒了。厥冷最長不超過五天。由於已經發熱五天了,所以知道會自己痊癒。

以上三條。亦系後人之言。當削之。

〔三百四十五〕凡厥者。陰陽氣不相順接便為厥。厥者。手足逆冷者是也。(成本無逆冷者之者字。是。)

陰陽氣不相順接者。謂血氣否寒。不能升降。所謂天地不交。否。是也。嘗考和蘭解體之書。人身血行之道二矣。其一起於心藏。以順行周身。是之謂動脈。其一起於動脈所盡之處。受動脈之血逆行。而還入於心。是之謂血脈。更出更入。如環無端然。若有一所否寒。則出者不入。

人者不出。厥逆於是乎發。脈動於是乎絕。遂乃至乎死。所謂陰陽二字。蓋動脈血脈是也。再按。此條疑是後人註文已。

〔三百四十六〕傷寒脈微而厥。至七八日膚冷。其人躁無暫安時者。此為藏厥。非為蛔厥也。蛔厥者。其人當吐蛔。令病者靜而復時煩者。此為藏寒。蛔上入其膈故煩。須臾復止。得食而嘔。又煩者。蛔聞食臭出。其人當自吐蛔。蛔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方。(非為蛔厥也五字。

白話文:

以上三條,都是後人添加的,應該刪除。

[三百四十五] 凡是厥症,都是因為陰陽之氣不通調所致。厥症表現為手腳逆冷。

陰陽之氣不通調,是指氣血寒凝,不能正常升降。這種情況就像天地不交接一樣。

我曾經研究過荷蘭人的解剖學著作,得知人體血流有兩種途徑。一種從心臟出發,順行全身,稱為動脈。另一種從動脈末端出發,逆行迴流到心臟,稱為血脈。這兩種血流循環就像環形一樣,永不停歇。

如果有一種血流寒凝不通,就會導致血液不能正常流動,進而出現厥症。脈搏會逐漸消失,最終導致死亡。所謂的陰陽二字,其實就是指動脈和血脈。

[三百四十六] 傷寒出現脈搏微弱並伴有厥症,持續七八天後皮膚寒冷,患者煩躁不安,靜不下來。這種情況屬於藏厥,不是蛔厥。

蛔厥患者會吐出蛔蟲。患者靜下來時,仍舊煩躁不安。這是因為蛔蟲上竄到膈肌,導致煩躁。暫時停止一段時間後,煩躁感又會出現。患者進食後嘔吐,煩躁感加劇。這是因為蛔蟲聞到食物的氣味而跑出來,患者應該主動吐出蛔蟲。蛔厥應當服用烏梅丸治療,也可以治療久瀉。

千金翼。作死一字。非為之為字。依成本全書補之。又按令病玉函作今病是。當改之。成本脫時煩者之者字。及其膈之其字。並當補之。玉函無又主久利方五字是。當削之。)

成無己曰。藏厥者死。陽氣絕也。蛔厥雖厥而煩。吐蛔已則靜。不若藏厥而躁無暫安時也。病人藏寒胃虛。蛔動上膈。聞食臭出。因而吐蛔。與烏梅丸。溫藏安蟲。

張璐曰。藏厥用附子理中湯及灸法。其厥不回者死。

希哲曰。此為藏寒。蛔上入其膈故煩。十一字為一句。為字去聲。又曰藏寒者。胃寒也。古書有指府為藏者。不可拘泥也。

白話文:

千金翼方:作死的「作」字,不是「為」的錯字。根據成本全書補上。又根據《令人病玉函》,「今病」應為「是」,應予以修改。成本中脫落了「時煩者之」和「及」字,應予以補上。《玉函》中缺少「又主久利方」五個字,應予以刪除。

成無己說:藏厥會導致死亡,因為陽氣已經衰竭。蛔厥雖然也是厥證,但會有煩躁感。吐出蛔蟲後便會平靜,不像藏厥會持續躁動不安。病人藏厥是由於胃寒虛弱導致,蛔蟲在隔膜上方活動,聞到食物的氣味就會出來,因此會吐出蛔蟲。可用烏梅丸溫暖臟腑,安定蛔蟲。

張璐說:藏厥可以使用附子理中湯和灸法治療。如果厥證不消退,就會死亡。

希哲說:這屬於藏寒,蛔蟲上竄到隔膜,因此會煩躁。從「十一」字到「者」字為一句,「為」字讀去聲。又說,藏寒是指胃寒。古籍中有將胃府稱為「藏」的說法,不必拘泥於此。

烏梅丸方

烏梅(三百枚),細辛(六兩),乾薑(十兩),黃連(十六兩),當歸(四兩)附子(六兩炮去皮),蜀椒(四兩出汗),桂枝(去皮六兩),人參(六兩),黃蘗(六兩)

上十味。異搗篩。合治之。以苦酒漬烏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飯熟搗成泥。和藥令相得。內臼中與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飲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白話文:

烏梅丸方

材料:

  • 烏梅(300顆)
  • 細辛(6兩)
  • 乾薑(10兩)
  • 黃連(16兩)
  • 當歸(4兩)
  • 附子(6兩,炮製後去皮)
  • 蜀椒(4兩,出汗後使用)
  • 桂枝(去皮後6兩)
  • 人參(6兩)
  • 黃蘗(6兩)

製作方法: 將以上十種藥材研磨篩濾後混合。將烏梅用苦酒浸泡一夜,去除果核後蒸熟,加入五斗米中。蒸熟後搗成泥,與藥材混合均勻。再放入臼中,加入蜂蜜,用杵搗製 2,000 下。將藥泥丸成梧桐子大小。

服用方法: 先吃飯喝水,服用十顆。一天服用三次。逐漸增加至二十顆。服用後避免食用生冷、滑膩、有異味的物品。

劉棟曰。按千金方。治久痢方亦同於此。疑是唐以降之方。至作其劑者。當有取捨耳。

正珍曰。此條論與方。皆非仲景氏也。附子六兩。亦非仲景之方法。

〔三百四十七〕傷寒熱少微厥。指頭寒。嘿嘿不欲食。煩躁數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熱除也。欲得食其病為愈。若厥而嘔。胸脅煩滿者。其後必便血。

劉棟曰。此條亦後人之言也。

〔三百四十八〕病者手足厥冷。言我不結胸。小腹滿。按之痛者。此冷結在膀胱關元也。

結胸當作厥冷。蓋結厥同音。因誤為結冷。再誤為結胸耳。猶荀子鼫鼠五技。一誤為鼯鼠。再誤為梧鼠。本草馬矢蒿。一訛為馬先蒿。再誤為馬新蒿。否則言吾不結胸一句。甚似無謂矣。金匱瘀血病篇曰。病人腹不滿。其人言我滿。為有瘀血。造語之法。全與本節同。益可以知結胸為厥冷之誤矣。

白話文:

〔347〕傷寒熱退少微厥,手指尖冷,呻吟不欲食,煩躁數日,小便通利,顏色白色。這是熱已退,想要飲食,病情就會好。如果厥而嘔吐,胸脅煩悶,以後必會便血。

劉棟曰:這條論述也是後人的話。

〔348〕患者手足厥冷,說我不結胸,小腹脹滿,按壓疼痛。這是寒結在膀胱關元的緣故。

「結胸」應該是「厥冷」的誤寫。因為「結」和「厥」發音相似,所以誤寫為「結冷」,再誤寫為「結胸」。就像《荀子·鼫鼠》中「五技」被誤寫為「鼯鼠」,再誤寫為「梧鼠」。《本草》中「馬矢蒿」被誤寫為「馬先蒿」,再誤寫為「馬新蒿」。否則「言吾不結胸」一句好像沒有意義。金匱要略中的瘀血病篇說:病人腹不脹,但說自己脹,是因為有瘀血。造語的方法與這一節完全相同。這更能證明「結胸」是「厥冷」的誤寫。

關元上當有當灸二字。後三百五十七條云。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灸之。三百七十條亦云。下利手足厥冷。無脈者灸之。甲乙經云。關元在臍下三寸。刺入二寸。留七呼。灸七壯。又云胞轉小腹滿。關元主之。又云奔豚寒氣入小腹。時欲嘔。關元主之。合而考之。脫簡無疑。

又按金匱云。婦人懷娠六七月。小腹如扇。子藏開故也。當以附子湯溫其藏。此證亦當用附子四逆輩。

〔三百四十九〕傷寒發熱。四日厥。反三日復熱。四日厥少熱多者。其病當愈。四日至七日熱不除者。必便膿血。

〔三百五十〕傷寒厥。四日熱。反三日復厥。五日其病為進。寒多熱少。陽氣退。故為進也。

白話文:

關元穴的上方,應該有「當灸」二字。後面的三百五十七條說:傷寒時脈搏急促,手腳冰冷逆轉,可以艾灸。三百七十條也說:下痢、手腳冰冷、無脈象的,可以艾灸。甲乙經說:關元穴在肚臍下方三寸,針刺深度二寸,留針七口氣的時間,艾灸七壯。又說:胞衣轉動、小腹脹滿,由關元穴調理。又說:奔豚病(小腹痛),寒氣進入小腹,時常想嘔吐,由關元穴調理。綜合來看,省略的文字無疑是「當灸」二字。

又根據《金匱要略》記載:婦女懷孕六七個月,小腹像扇子一樣,這是子宮張開的緣故,應該用附子湯溫熱子宮。此證也應當使用附子四逆湯等方劑。

〔三百四十九〕傷寒發燒,四天後手腳冰冷,三天後又發燒,四天後手腳冰冷、發燒減輕的,病情會好轉。四到七天,發燒不退的,一定會大便帶膿血。

〔三百五十〕傷寒手腳冰冷,四天後發燒,三天後又手腳冰冷,五天後病情加重,手腳冰冷加重,發燒減輕,這是陽氣虛弱所致。

〔三百五十一〕傷寒六七日脈微。手足厥冷煩躁。灸厥陰。厥不還者死。

上三條。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五十二〕傷寒。發熱下利。厥逆。躁不得臥者死。

此即陰證之極。裡寒外熱之證。

〔三百五十三〕傷寒。發熱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

不止者。以服藥無效言。

〔三百五十四〕傷寒六七日。不利便。發熱而利。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陰無陽故也。

不利便。當作小便不利。有陰無陽故也六字。系後人之言。

〔三百五十五〕傷寒五六日。不結胸。腹濡脈虛。復厥者。不可下。此為亡血。下之死。(為字。依玉函成本全書。補之。)

白話文:

三百五十一

傷寒病發病六七天,脈象微弱,手腳冰冷麻木,煩躁不安。灸治厥陰經。如果厥冷不緩解,則會死亡。

三百五十二

傷寒病發熱、下痢,伴有厥逆,煩躁不安,無法入睡者死亡。

這是陰證的極端表現,內寒外熱的證狀。

三百五十三

傷寒病發熱、下痢非常嚴重,厥冷持續不退者死亡。

持續不退,是指服用藥物無效。

三百五十四

傷寒病發病六七天,小便不通,發熱後出現腹瀉。如果患者汗出不止,則會死亡。這是因為有陰無陽所致。

三百五十五

傷寒病發病五六天,沒有胸中結實痛悶的現象,腹部軟弱,脈象虛弱。如果再次出現厥冷,則不能再下瀉治療。這是因為患者氣血虛弱,下瀉會導致死亡。

濡字。程應旄改作滿。是也。若腹濡脈虛而厥。皆無可下之理。而曰不可下。則為無謂。按金鑑改結胸作大便。方有執訓亡為無。皆非矣。

〔三百五十六〕發熱而厥。七日下利者為難治。

此亦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五十七〕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灸之。(者字。依玉函成本全書。補之。)

灸可以挽回陽氣。繼以四逆輩可也。

〔三百五十八〕傷寒脈滑而厥者。里有熱也。白虎湯主之。(也字。依玉函成本全書。補之。)

程應旄曰。脈滑而厥。此乃陽實拒陰之厥也。可舍證而治脈也。

金鑑曰。滑為陽脈。裡熱可知。是熱厥也。然內無腹滿痛不大便之證。是雖有熱。而里未實。不可下而可清。故以白虎湯主之。

白話文:

濕潤。程應旄改為「滿」。是正確的。因為如果腹中濕潤,脈象虛弱,而且出現厥逆的症狀,那麼就沒有理由讓其瀉下。而說不能瀉下,就是沒有道理的。根據《金鑑》,將「結胸」改為「大便」,「亡」為「無」。這些都是錯誤的。

〔三百五十六〕發熱而且出現厥逆,七天後纔出現腹瀉,很難治療。

這也是後人所說的話,應該刪除。

〔三百五十七〕傷寒,脈搏急促,手足厥冷,可以艾灸。(「者」字,根據《玉函成本全書》,補上。)

艾灸可以挽回陽氣,然後再使用四逆輩的藥方。

〔三百五十八〕傷寒,脈搏滑數,而且出現厥逆,是體內有熱的緣故。(「也」字,根據《玉函成本全書》,補上。)

程應旄說,脈搏滑數,而且出現厥逆,這是陽氣過盛,抵抗陰氣所造成的厥逆。可以不考慮其他症狀,直接針對脈象進行治療。

《金鑑》說,滑主陽脈,裡熱可知。所以這是熱厥。但是,內部沒有腹滿疼痛,不大便的症狀。所以雖然有熱,但體內尚未實熱,不能瀉下而可以清熱。因此,以白虎湯為主方。

發秘曰。厥逆脈沉微者為寒。用四逆。脈滑大者為熱。用白虎。

〔三百五十九〕手足厥寒。脈細欲絕者。當歸四逆湯主之。

當歸四逆湯方

當歸(三兩),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細辛(三兩),甘草(二兩炙),通草(二兩),大棗(二十五枚擘一法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三百六十〕若其人內有久寒者。宜藏厥。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方

白話文:

發祕曰:

脈象微弱、沉細的,是寒證,用四逆湯。脈象滑利、洪大的,是熱證,用白虎湯

[三百五十九]

手腳冰冷,脈搏細如遊絲,快要斷了的,用當歸四逆湯主治。

當歸四逆湯方

材料:

  • 當歸(三兩)
  • 桂枝(三兩,去皮)
  • 芍藥(三兩)
  • 細辛(三兩)
  • 甘草(二兩,炙)
  • 通草(二兩)
  • 大棗(二十五枚,擘開)或十二枚擘開

做法:

以上七味藥材,加入八升水熬煮,取三升藥汁。去除渣滓,溫熱服下一升。一日三次。

[三百六十]

如果病人體內有久寒的徵兆,適合加用藏厥湯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方

當歸(三兩),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細辛(三兩),甘草(二兩炙),通草(二兩),生薑(半斤切),茱萸(二升),大棗(二十五枚擘)

上九味。以水六升。清酒六升和。煮取五升。去滓。溫分五服。(一方水酒各四升)

錢潢曰。手足厥寒。即四逆也。故當用四逆湯。而方名雖曰四逆。而方中並無姜附。不知何以挽回陽氣。仲景制方。治極陰最寒之證。獨遺此二物邪。是以不能無疑也。恐是歷年久遠。散失遺亡。訛舛於後人之手。未可知也。不然。何湯名四逆。而藥物與四逆迥異邪。

正珍曰。上二條論之與方。俱非乎仲景之言。錢潢所論。極是也。此乃後人之所攙。不可從矣。劉棟曰。通脈四逆湯方中。加當歸。以復其脈也。大非。

白話文:

當歸(三兩),桂枝(去掉樹皮的三兩),芍藥(三兩),細辛(三兩),炙黃耆(二兩),通草(二兩),切片的生薑(半斤),茱萸(二升),擘開的大棗(二十五枚)

以上九種藥材。用六升水。加入六升清酒一起煮。煮到剩五升。過濾掉藥渣。溫熱後分五次服下。(另一種說法是水和酒各用四升)

錢潢說:手腳冰冷,就是四種寒症。所以要使用四逆湯。但是這個方子雖然叫做四逆湯,但是方子配方中卻沒有附子和生薑。不知道用什麼提升陽氣。仲景制定這個方子,是用來治療極寒的症狀。結果唯獨遺漏了這兩種藥材。所以我難免起了疑心。可能是年代久遠,有人遺失了,後來的人又把它加上去的。也不能保證一定這樣。不然,為什麼這個湯方叫四逆湯,而藥物卻跟四逆湯差這麼多呢?

正珍說:上面兩段話論述的內容和藥方,都不是仲景的說法。錢潢的論述,講得很有道理。這是後人添加進去的。不能採用。劉棟說:通脈四逆湯的方子中,增加了當歸,是用來恢復脈絡的。這樣說是大錯特錯。

〔三百六十一〕大汗出。熱不去。內拘急。四肢疼。又下利厥逆而惡寒者。四逆湯主之。(脈經無又字。是。)

金鑑曰。是陽亡表。寒盛於裡也。故主四逆湯。溫經以勝寒。回陽以斂汗也。

正珍曰。內者。腹內也。此證而脈微欲絕者。通脈四逆湯所主。

〔三百六十二〕大汗。若大下利而厥冷者。四逆湯主之。

成無己曰。大汗大下利。內外雖殊。其亡津液損陽氣則一也。陽虛陰勝。故生厥逆。與四逆湯。固陽退陰。

〔三百六十三〕病人手足厥冷。脈乍緊者。邪結在胸中。心下滿而煩。飢不能食者。病在胸中。當須吐之。宜瓜蒂散。(乍緊辨可吐篇作乍結是。千金翼同。)

白話文:

**〔三百六十一〕**大量出汗,但熱氣無法散去;內部絞痛,四肢疼痛;又腹瀉、抽搐、畏寒。當以四逆湯為主要治療方法。(脈經中沒有「又」字。本書有。)

金鑑說:這是由於陽氣外泄,寒氣盛於體內所致。因此,主要以四逆湯為治療方法,溫暖經絡以克服寒氣,迴轉陽氣以收斂汗液。

正珍說:「內」是指腹部。如果出現這種症狀,且脈搏微弱欲絕,則應以通脈四逆湯為主要治療方法。

**〔三百六十二〕**大量出汗和腹瀉,導致手腳冰冷。當以四逆湯為主要治療方法。

成無己說:大量出汗和腹瀉,雖然內外不同,但都是津液流失、陽氣受損所致。陽虛陰盛,所以發生抽搐。使用四逆湯可以固陽驅陰。

**〔三百六十三〕**手腳冰冷,脈搏時而緊張。這是由於邪氣結聚在胸中,心窩部位飽滿而煩悶,飢餓但不能進食。病因在胸中,應當催吐。可用瓜蒂散。(乍緊辨可吐篇作「乍結」;千金翼方同。)

此與前三百三十二條。並系邪氣實於上焦。陽氣為是所閉塞。而不能通達四末之證。非清穀下利脈微欲絕之寒厥也。故吐以瓜蒂散以達其鬱閉也。按乍緊作乍結為是。結即代。惟病者其脈素不結。今發手足厥冷而乍結者。非炙甘草湯證血液不充之結。即有物塞於胸中之所致。

故與瓜蒂散以吐之則愈。若其心下滿以下。別是一證。不可與上文混視。唯以其均可吐之證合而論之。蓋證異而因同者。故亦吐之以瓜蒂散也。仲景氏家法乃爾。

〔三百六十四〕傷寒厥而心下悸者。宜先治水。當服茯苓甘草湯。卻治其厥。不爾。水漬入胃必作利也。(者字。依成本全書補之。服字。玉函作與字。卻成本作郤。)

白話文:

此症狀與前面所述的第三百三十二條相似。都是因邪氣實滯於上焦,陽氣受阻,無法通達四肢末梢的證狀。但此症狀並非寒厥,脈象微弱欲絕。因此,採用催吐的方式,利用瓜蒂散來疏通鬱閉的氣結。根據脈象,如果時而感到緊繃,時而感到結實,就是此症狀。結實和緊繃是同義詞。但是,病者的平時脈象並不會結實。現在手足發冷且結實,並非《炙甘草湯》證中血液不足的結實。而是胸中另有阻滯之物造成的。

因此,用瓜蒂散來催吐就會痊癒。如果心下滿水,則是一種不同的證狀。不可與上文混為一談。但因為兩者同樣可以催吐,所以一併在此討論。雖然證狀不同,但是病因相同。所以,同樣採用瓜蒂散來催吐。這是仲景的治病方法。

〔三百六十四〕傷寒時,出現厥逆,並伴有心下悸動,應先治療水氣。服用《茯苓甘草湯》。之後再治療厥逆。如果不先治療水氣,水氣積聚在胃中,必定會引發腹瀉。

方有執曰。金匱曰。水停心下甚者則悸。然則悸為水甚。

金鑑曰。厥而心下悸者之下。當有以飲水多四字。若無此四字。乃陰盛之厥悸。非停水之厥悸矣。何以即知是水。而曰宜先治水耶。蓋停水者。必小便不利。若不如是治之。則所停之水。漬入胃中必作利也。此證雖不曰小便不利。而不利之意。自寓其中。

正珍曰。此條蓋承上條。重論邪實在胸中之厥。兼挾停水而心下悸者。以示治有緩急也。非裡虛陰盛。危在旦夕之厥冷也。故厥一字與心下二字。亦皆自上條中。細繹出來。可見脈之乍結。心下之滿而煩。飢不能食。皆在一厥字中而含蓄焉。猶大青龍湯之後條。五苓散之後條。

白話文:

方有執說:**《金匱要略》**記載:「水停留在心下,嚴重的時候就會心悸。」因此,心悸是水氣過盛的緣故。

**《金鑑》**說:「厥證而心下悸動的,應該補上「飲水過多」這四個字。如果沒有這四個字,那是陰氣過盛引起的厥證,而不是水氣停滯導致的厥證。為什麼一知道是水氣,就說應該先治療水氣呢?因為水氣停滯的人,一定會小便不利。如果不這樣治療,停滯的水氣會滲入胃中,必定會導致腹瀉。雖然這個證狀沒有明確提到小便不利,但不利的含意已經隱含在其中。

正珍說:這一段承接上文,再次討論邪氣實實在在存在於胸中的厥證,兼併水氣停滯導致心下悸動的狀況,說明治療的緩急先後。這不是裡虛陰盛、危在旦夕的厥冷證。因此,「厥」這個字和「心下」這兩個字,都要從上文仔細推敲,才能理解脈象有時結,心下有時滿而煩悶,以及飢餓不能吃東西等症狀,都包含在「厥」這個字中。就像《大青龍湯》後一條,《五苓散》後一條一樣。

皆承上條而省略其脈證也。夫邪結在胸中之厥。非危急之證也。其所兼挾之悸。卻急於厥何也。悸乃停水所致。其人小便必不利。觀小柴胡條。可以見矣。是以不先與茯苓甘草湯以治其水。則停水漬入大腸中。必作下利。故先治其水。而後更與瓜蒂散以治其厥也。又按水漬入胃之胃字。

當為腸字解之。如胃中有燥屎亦然。其實腸胃一府。唯就其廣狹大細。以殊其名已。素問標本病傳論云。大小不利治其標。今此條先行其水。而後治厥。蓋取諸標者也。孰謂仲景氏不撰用素問乎。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中醫理論中的治療順序和方法。主要內容如下:

  1. 此段文字承繼了上一條的理論,但省略了一些脈象和症狀的詳細描述。其中提到了「厥」,指的是身體某部分的循環或功能異常。

  2. 「邪結在胸中之厥」表示胸部有邪氣凝聚所引起的「厥」現象。這種情況並不算危急的症狀。接著提到,這種「厥」除了胸部的問題外,還伴隨著心悸(心跳不正常)的現象。這裡的心悸是由於體內積水所導致的。

  3. 文中指出,如果只針對心悸進行治療而不先處理體內積水,那麼積水可能會滲入大腸,引起腹瀉的問題。因此,應該先處理積水,再使用瓜蒂散來治療「厥」現象。

  4. 在解釋「水漬入胃」時,文中提到「胃」應理解為「腸」。這是指胃和腸是同一個消化系統的一部分,只是根據它們的大小和形狀來區分其名稱而已。

  5. 最後,文中引用《素問》中的一段話,說明瞭對於大小便不通暢的情況,應該先處理標本問題。這裡提到,先處理積水再治厥,就是遵循了標本治療原則。這表明即使是著名的醫學家張仲景,在治療原則上也遵循了傳統醫學的指導原則,並未完全脫離《素問》的範疇。

〔三百六十五〕傷寒六七日。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喉咽不利。唾膿血。泄利不止者。為難治。麻黃升麻湯主之。

麻黃升麻湯方

麻黃(二兩半去節),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十八銖),黃芩(十八銖)萎蕤(十八銖一作菖蒲),芍藥(六銖),天門冬(六銖去心),桂枝(六銖去皮),茯苓(六銖),甘草(六銖炙),石膏(六銖碎綿裹),白朮(六銖),乾薑(六銖)

白話文:

傷寒六七天後,大便通暢,脈象沉細而緩,手足冰冷,下肢脈搏微弱,喉嚨不適,吐痰帶血,腹瀉不止者,病情較為嚴重。此時可使用麻黃升麻湯來治療。

麻黃升麻湯的配方為:

  • 麻黃(2.5兩,去掉節)
  • 升麻(1.1兩)
  • 當歸(1.1兩)
  • 知母(18錢)
  • 黃芩(18錢)
  • 萎蕤(18錢,或用菖蒲)
  • 芍藥(6錢)
  • 天門冬(6錢,去心)
  • 桂枝(6錢,去皮)
  • 茯苓(6錢)
  • 甘草(6錢,炙過)
  • 石膏(6錢,碎成綿狀包裹)
  • 白朮(6錢)
  • 乾薑(6錢)

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一兩。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頃。令盡汗出愈。

此條論與方。俱後人之所儳。非乎仲景氏之言。故今刪之。

〔三百六十六〕傷寒四五日。腹中痛。若轉氣下趣少腹者。此欲自利也。(趣成。本作趨。)

此乃心下有水。漬入腸中以作利之兆。蓋承厥而心下悸條發也。俚語有之。腹鳴者必下。蓋喻之於事之必有前兆而言。乃此條之意。百六十六條生薑瀉心證曰。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下利。同是有水而雷鳴也。

金匱曰。腹中寒氣雷鳴切痛。附子粳米湯主之。此條證亦宜用粳米湯。不可用生薑瀉心湯。何也。水則一也。證則有痛不痛之別也。

白話文:

(上方)共用十四味藥。用一斗水。先煮麻黃一兩。沸騰後去除上方的泡沫。放入其他藥材煎煮,取三升藥液。去掉藥渣。分三次服用溫熱的藥液。每次服用的間隔時間與煮三鬥米飯的時間差不多。服用後能發出大量汗液,就痊癒了。

這段理論與方劑都是後人附會的,並非仲景先生所言。因此現在刪除這段文字。

〔條文三百六十六〕

傷寒四五天後。腹中疼痛。如果疼痛轉移至小腹部。這是即將腹瀉的徵兆。

這是因為心下有積水。積水滲入腸道而導致腹瀉。與承厥而心下悸那一條所說的徵兆相符。俗話說「腹鳴必下」。這是用人事物的必然性來比喻腹瀉前的徵兆。這條文的意思就是這樣。第166條「生薑瀉心證」說:脅下有積水,腹中雷鳴,腹瀉。這條文與本條證狀都與積水有關,而且都會雷鳴腹瀉。

《金匱要略》說:腹中有寒氣,雷鳴一樣疼痛。可用「附子粳米湯」治療。這條證狀也適合用「粳米湯」治療。不能用「生薑瀉心湯」。為什麼呢?因為水是一樣的。而證狀卻有疼痛和不疼痛的區別。

〔三百六十七〕傷寒本自寒下。醫復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主之。(玉函成本全書。俱無復吐下之下字。玉函即吐下有者字。是。當補之。)

傷寒至逆吐下十七字。闕誤錯亂。不可強解。王肯堂以寒下。為吐下之誤寫矣。按金匱云。食已即吐者。用大黃甘草湯。由此考之。飲食有間而吐者。多因虛寒。其入口即時吐出者。多因上焦有熱。故用芩連解熱之品主之也。

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方

白話文:

傷寒原本是寒邪侵襲所致,如果醫生又使用吐下法,寒邪則會變得更逆而導致吐下。如果食物入口後立即吐出,則以【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成方編號:21695)為主方。(《玉函成本全書》的文字中,缺少「復吐下」字樣。但《玉函》註解中提到「吐下有者」,所以應將其補上。)

「傷寒至逆吐下」十七個字,原本有缺漏和錯誤,難以強行解釋。王肯堂認為「寒下」是「吐下」的寫錯字。根據《金匱要略》記載,食後立即嘔吐的,使用【大黃甘草湯】(成方編號:543)。由此推測,進食後一段時間才嘔吐的,多半是由於虛寒引起。而入口後立即嘔吐的,多半是由於上焦有熱,所以使用清熱的芩連類藥物為主方。

乾薑,黃芩,黃連,人參(各三兩)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

〔三百六十八〕下利有微熱而渴。脈弱者。令自愈。

〔三百六十九〕下利脈數。有微熱汗出。令自愈。設復緊。為未解。

上二條。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七十〕下利手足厥冷。無脈者灸之不溫。若脈不還。反微喘者死。

此乃白通加豬膽汁湯證。

〔三百七十一〕少陰負趺陽者。為順也。

〔三百七十二〕下利寸脈反浮數。尺中自澀者。必清濃血。

上二條。亦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七十三〕下利清穀。不可攻表。汗出必脹滿。

白話文:

乾薑、黃芩、黃連、人參各三兩。將這四味藥材用水六升煮成二升,去除藥渣,溫熱後分兩次服用。

腹瀉伴有微熱和口渴,脈搏微弱,服藥後可以自行痊癒。

腹瀉、脈搏快速、微熱出汗,服藥後可以自行痊癒。如果病情仍然緊迫,表示尚未痊癒。

以上兩條屬於後人所言,應該刪除。

腹瀉伴有手足厥冷,脈搏摸不到,灸治後也不溫暖,如果脈搏沒有恢復,反而出現微喘,就會死亡。

這是白通加豬膽汁湯的症狀。

少陰經受損,導致陽氣上浮,這是正常的現象。

腹瀉,寸關脈反而浮數,尺脈卻沉澀,一定是由於清濁血混合所致。

以上兩條也是後人所言,應該刪除。

腹瀉排出的是清穀,不能使用攻表的方法,出汗後一定會導致腹脹。

下利清穀。裡寒為甚。可與四逆湯溫之。雖有表證。不可發汗。汗出則表裡俱虛。而中氣不能宣通。故令人脹滿。亦四逆湯證也。宜與後三百八十一條參考。

〔三百七十四〕下利脈沉弦者下重也。脈大者為未止。脈微弱數者為欲自止。雖發熱不死。

〔三百七十五〕下利脈沉而遲。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熱。下利清穀者。必鬱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陽。下虛故也。

〔三百七十六〕下利脈數而渴者。令自愈。設不差。必清膿血。以有熱故也。

上三條。亦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七十七〕下利後。脈絕手足厥冷。晬時脈還。手足溫者生。脈不還者死。(不還下。玉函千金。有不溫二字。是。當補之。)

白話文:

腹瀉,脈搏沉而弦緊,表示腹中虛寒嚴重。可以使用四逆湯溫補身體。即使有表證(如發熱、怕冷等),也不可以發汗。發汗會導致表裡俱虛,中氣(脾胃之氣)運行不暢,反而會引起腹脹。這也是四逆湯的證型,可參考三百八十一條。

脈沉弦表示腹重;脈大表示腹瀉尚未停止;脈微弱而數表示腹瀉即將自行停止。即使發燒,也不會死亡。

腹瀉,脈搏沉而遲緩,面色微紅,身體微熱,腹瀉清穀,是鬱熱蒸騰造成的。發汗後即可解除。病人必定會微微厥逆,這是因為其陽氣外浮,下焦虛寒所致。

腹瀉,脈搏數而口渴,會自行痊癒。如果不痊癒,必定會排出清膿血,這是因為體內有熱所致。

以上三條是後人所說,應該刪除。

腹瀉後,脈搏消失,手足厥冷。天亮時脈搏恢復,手足溫暖,表示病人會好轉。脈搏不恢復,則病人會死亡。

成無己曰。晬時。周時也。

正珍曰。此條蓋以通脈四逆湯服後言之。晬時。詳見抵當丸條下。

〔三百七十八〕傷寒下利日十餘行。脈反實者死。

金鑑曰。傷寒下利日十餘行。正氣虛也。其脈當虛。今反實者。邪氣盛也。正虛邪盛。故主死也。

正珍曰。素問玉機真藏論曰。泄而脈大。脫血而脈實。皆難治。

〔三百七十九〕下利清穀。裡寒外熱。汗出而厥者。通脈四逆湯主之。

此證其脈微欲絕。蓋寒邪太盛。陽氣虛脫者也。宜與前三百二十五條參考。

〔三百八十〕熱利下重者。白頭翁湯主之。

白話文:

成無己說:晬時,也就是傍晚時分。

正珍說:這條記載可能是服用通脈四逆湯之後所說的。晬時,詳細說明請見「抵當丸」條目。

〔三百七十八〕傷寒腹瀉十餘天,脈象反而實大者會死亡。

金鑑說:傷寒腹瀉十餘天,是正氣虛弱的表現,脈象應該虛弱,現在反而實大,說明邪氣旺盛,正氣虛弱而邪氣旺盛,所以會死亡。

正珍說:素問「玉機真藏論」說:腹瀉而脈象洪大,或者失血而脈象實大,都很難治癒。

〔三百七十九〕下痢清穀,體內寒冷而體外發熱,汗出而手腳冰冷者,可以使用通脈四逆湯治療。

此證脈象微弱欲絕,可能是寒邪太盛,陽氣虛脫所致。可以參考前面三百二十五條。

〔三百八十〕熱利便溏者,可以使用白頭翁湯治療。

島壽曰。熱利下重者。有熱致利。下焦重滯也

正珍曰。此亦系今之痢病。下重謂下部沉重。又謂之後重。身熱下利。腹裡拘急。下部沉重。後世所謂熱毒痢也。白頭翁湯可以解其熱毒。按痢字蓋後世俗字。素靈謂之腸澼。病源千金外臺諸書。又謂之滯下。盧和丹溪纂要云。仲景以瀉利滯下。混同論治。殊不知腸澼滯下及痢。

皆屬病名。而仲景氏所論。惟以病證而言矣。再按白頭翁湯。主熱痢。桃花湯。主冷痢。俱是治痢之方。本在雜病論中者。而非傷寒之方也。視金匱二方接在一處。可以見矣。

白話文:

島壽說:熱而下痢,小便閉塞者,是因熱氣導致下痢,下焦積滯不通。

正珍說:這也屬於現代的痢疾。下重指的是下腹部沉重,也指肛門沉重。身體發熱、下痢,腹部拘緊、下腹部沉重,是後世所說的熱毒痢。白頭翁湯可以解除熱毒。痢字是後世通俗的字,素靈稱之為腸澼。病源、千金、外臺等書,又稱之為滯下。盧和丹溪纂要說:仲景以瀉利、滯下混為一談,殊不知腸澼、滯下和痢疾都是不同的病名。而仲景所論,僅以病症而言。再說白頭翁湯主治熱痢,桃花湯主治冷痢,都是治療痢疾的方劑,原本屬於雜病論,而非傷寒論中的方劑。從金匱二方接在一處,可以看出這一點。

白頭翁湯方

白頭翁(二兩),黃蘗(三兩),黃連(三兩),秦皮(三兩)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不愈。更服一升。(白頭翁二兩。玉函金匱全書。俱作三兩是。)

〔三百八十一〕下利腹脹滿。身體疼痛者。先溫其里。乃攻其表。溫里宜四逆湯。攻表宜桂枝。(成本全書。俱脫二宜字。當補之。)

成無己曰。下利腹滿者。里有虛寒。先與四逆湯溫里。身疼痛為表未解。利止里和。與桂枝湯攻表。

張志聰曰。攻。專治也。

正珍曰。下利腹脹滿者。以裡虛而氣不能宣通也。前第九十三條曰。傷寒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疼痛者。急當救里。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救里宜四逆湯。救表宜桂枝湯。

白話文:

白頭翁湯藥方

原料:

  • 白頭翁(兩百公克)
  • 黃蘗(三百公克)
  • 黃連(三百公克)
  • 秦皮(三百公克)

作法與服用方法:

上述四味藥材加水七碗熬煮,直至剩兩碗。濾去渣滓,溫服一碗。如果症狀未見改善,再服一碗。(白頭翁的用量:古籍《玉函金匱全書》記載是三百公克,非兩百公克)

其他注意事項:

〔三百八十一〕對於腹瀉、腹脹、身體疼痛的患者,應先溫暖其腸胃,再調理其外表的症狀。溫暖腸胃,可使用四逆湯。調理外表的症狀,可使用桂枝 湯。

成無己說:腹瀉、腹脹滿的人,是因為腸胃虛寒所致。應先服用四逆湯溫暖腸胃。身體疼痛是因為外表的病邪未解除。腹瀉停止、腸胃調和後,再服用桂枝湯調理外表。

張志聰說:攻,指針對某一項疾病專門治療。

正珍說:腹瀉、腹脹滿的人,是因為腸胃虛弱,氣血無法流通所導致的。前文第93條提到:傷寒病患服用瀉藥,卻持續腹瀉,且排出清澈的穀物,同時身體疼痛的患者,應立即救治其腸胃。後文提到:腹瀉停止,排便恢復正常後,身體疼痛的患者,應立即救治其表面的病邪。救治腸胃,宜用四逆湯,救治表面的病邪,宜用桂枝湯。

〔三百八十二〕下利慾飲水者。以有熱故也。白頭翁湯主之。

成無己曰。自利不渴。為藏寒。與四逆湯以溫藏。下利飲水為有熱。與白頭翁湯以涼中。

劉棟曰。此條當在上白頭翁條之下也。

正珍曰。飲水二字指渴而言。水字泛言飲物。訓為冷水非也。說詳於前第七十一條。按下利飲水多。是內有熱邪所致。間亦有津液內竭而然者。或大汗後。或大下若大吐後。或痘瘡灌膿後。往往有之。概為熱邪所致非也。又因所飲之冷熱。以辨其虛實亦非也。

〔三百八十三〕下利讝語者。有燥屎也。宜小承氣湯。

金鑑曰。其下利之物。必稠黏臭穢。知熱與宿食合而為之也。此可決其有燥屎也。於此推之。可知燥屎不在大便硬與不硬。而在裡之急與不急。便之臭與不臭也。

白話文:

〔382〕拉肚子想喝水的人。這是因為體內有熱造成的。可以使用白頭翁湯治療。

成無己說:如果拉肚子但沒有口渴,是因為身體裡有寒氣。可以用四逆湯溫暖身體。如果拉肚子想喝水,是因為體內有熱。可以用白頭翁湯清涼腹中。

劉棟說:這一條應該放在白頭翁條的後面。

正珍說:喝水兩個字是指口渴的意思。水字泛指飲品。解釋為冷水是不正確的。詳細的解說在之前的第71條。需要強調的是,拉肚子喝水多,大多是由於體內有熱邪造成的。但也有一些是津液耗盡而導致的。比如大量出汗之後、大便或大量嘔吐之後,或是痘瘡化膿之後。這些情況通常是由熱邪引起的,而不一定是因為飲用了冷水造成的。

〔383〕拉肚子胡言亂語的人。這是因為體內有乾燥的大便。應該服用小承氣湯。

金鑑說:他們的便便一定很黏稠、臭味難聞。這說明是由於熱氣和宿食混在一起造成的。由此可以確定體內有乾燥的大便。從這裡可以推論出,乾燥的大便不在於大便的軟硬,而在於體內的大便是否緊急排出,以及便便是否發臭。

正珍曰。少陰篇曰。少陰病自利清水。色純青。心下必痛。口乾燥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辨可下篇曰。下利心下硬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下利脈遲而滑者。內實也。宜大承氣湯。下利不飲食者。有宿食故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是也。雖然讝語間有屬虛寒者。不可概以為胃實燥屎也。

二百二十一條曰。讝語脈短者死。二百二十四條曰。陽明病讝語。脈反微澀者裡虛也。是也。

〔三百八十四〕下利後更煩。按之心下濡者。為虛煩也。宜梔子豉湯。

白話文:

張正真說:「《少陰篇》記載:少陰病大便清稀,且顏色深青,腹痛,口舌乾燥,應立即下利,可用大承氣湯。

《辨可下篇》記載:腹瀉時腹部堅硬,應立即下利,可用大承氣湯。

下利時脈搏遲緩且滑利,表示體內有實熱,可用大承氣湯。

下利且飲食不佳,可能是宿食引起的,也應下利,可用大承氣湯。

不過,在胡亂說話的情況中,有些屬於虛寒證,不能一概認為是胃中實熱、大便乾燥。」

「第221條記載:胡言亂語且脈搏短小者會死亡。

第224條記載:陽明病胡言亂語,脈搏微弱而澀,表示裡虛,建議使用梔子豉湯。」

「腹瀉後仍然煩躁,按壓腹部感到濕潤,屬於虛煩,可用梔子豉湯。」

方有執曰。更煩。本有煩不為利除而轉甚也。

正珍曰。凡傷寒發汗吐下者。諸證皆去。但心煩者。是大邪已去。正氣暴虛而餘熱內伏故也。心下濡者。下後無物也。是雖言虛煩。其實非真虛。亦惟一時假虛已。梔子豉湯以解餘熱則愈。按金鑑以此條為虛煩。以大黃黃連瀉心湯條。為實煩。彼豈為實煩乎。不可從矣。

〔三百八十五〕嘔家有癰膿者。不可治嘔。膿儘自愈。

金鑑曰。心煩而嘔者。內熱之嘔也。渴而欲水嘔者。停水之嘔也。今嘔而有膿者。此必內有癰膿。故曰不可治。但俟嘔膿儘自愈也。

白話文:

方有執說:病情加重。原本就有煩熱,沒有解除反而更加嚴重。

正珍說:凡是患傷寒,已經發汗或吐下後,各種症狀都消失了。唯獨心煩的人,是因為大邪已經離去,正氣突然虛弱,餘熱內伏的緣故。心下潮濕的人,是因為下洩後沒有東西了。雖然說是虛煩,其實並非真正的虛,只是暫時的假虛而已。用梔子豉湯來祛除餘熱就可以痊癒。金鑑以此條為虛煩,而以大黃黃連瀉心湯條為實煩。這難道是實煩嗎?不能這樣理解。

〔三百八十五〕嘔吐的人如果有膿瘡,不能治療嘔吐。膿瘡自行痊癒即可。

金鑑說:心煩而嘔吐的,是內熱引起的嘔吐。口渴想喝水而嘔吐的,是因為水停滯引起的嘔吐。現在嘔吐又有膿的,這一定是體內有膿瘡。所以說不能治療,只要等嘔出膿瘡後自然痊癒即可。

正珍曰。不可治嘔句。膿儘自愈句。金鑑以嘔屬下句非也。此蓋以肺癰證言之。劉棟云。此當在太陽篇服桂枝湯條之下。誤混於此。是未必然。又曰明萬表萬氏家抄云。試肺癰法。凡人胸中隱隱疼。咳嗽有臭痰。吐在水內沉者是癰證。浮者是痰。入門曰。肺癰咳唾膿血腥臭。置之水中則沉。此試肺癰之法。亦不可不知矣。

〔三百八十六〕嘔而脈弱。小便複利。身有微熱見厥者。難治。四逆湯主之。既云難治。又處以四逆湯。論中斷無此例。疑非仲景之言。

〔三百八十七〕乾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沫字下。玉函有而復二字)

白話文:

正珍說:「『不可治療嘔吐』的句子、『膿液排盡後會自行痊癒』的句子,金鑑將嘔吐歸屬於後一句是不正確的。這兩句話應該是針對肺癰的症狀來說的。」

劉棟說:「這句話應該放在太陽篇服桂枝湯的條目之下,被錯誤地混在了這裡。」但這個說法並不能確定。

又說:「明代萬表的《萬氏家抄》中說:試驗肺癰的方法是,如果胸中隱隱作痛,咳嗽有臭痰,吐在水中會沉下去,這就是肺癰的症狀。如果浮在水面上,就是痰。入門書中也說:肺癰會咳出血膿、腥臭難聞,吐在水中會沉下去。這是試驗肺癰的方法,也是不可不知的。」

【三百八十六】

嘔吐而脈搏虛弱,小便反覆清利,身體微熱出現厥冷的症狀,難以治療。使用四逆湯治療。既然說難以治療,又使用四逆湯,在論著中沒有這樣的先例。懷疑這不是仲景的原話。

【三百八十七】

乾嘔吐涎沫、頭痛的,使用吳茱萸湯治療。(沫字下面,《玉函方》中有「而復」二字)

成無己曰。乾嘔吐涎沫者。裡寒也。頭痛者。寒氣上攻也。與吳茱萸湯溫里散寒。

正珍曰。此胃虛寒。而飲水淤蓄者。與少陰篇膈下有寒飲乾嘔。與四逆湯。差後病篇。大病差後喜唾。久不了了。胃上有寒。宜理中丸者。同胃寒有飲之證。故與吳茱萸湯。以溫胃逐水也。又按吐涎沫。乃是吐痰。古無痰字。詳見瓜蒂散下。再按此證也。今世所謂痰厥頭痛者。

外臺第八卷。載痰厥頭痛方八首。至於後世則有元人李杲。半夏白朮天麻湯方。載在蘭室秘藏。蓋皆吳茱萸湯之支流余裔耳。

〔三百八十八〕嘔而發熱者。小柴胡湯主之。

白話文:

成無己說:乾嘔吐出黏液,這是裡頭有寒氣。頭痛,是寒氣向上衝擊。用附子、乾薑、吳茱萸組成的湯藥溫暖裡頭、驅散寒氣。

正珍說:這是胃部虛寒,喝了水後不能消化。可以參照《少陰篇》裡「膈下有寒飲乾嘔」的條目,使用四逆湯。如果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後,還是喜歡吐口水,久久不能痊癒。這是胃中有寒氣,應該使用理中丸。理中丸和吳茱萸湯治療的證狀相同,都是胃寒又有水分積聚,所以使用吳茱萸湯來溫暖胃部,驅逐水分。另外,吐出黏液,實際上就是吐出痰液。古代沒有「痰」這個字,可以參照《瓜蒂散》的條目。再者,這個證狀,就是現在所說的「痰厥頭痛」。

《外臺祕要》第八卷,記載了八種治療「痰厥頭痛」的方劑。到了後代,元朝的李杲有使用半夏、白朮、天麻組成的湯藥,記載在《蘭室祕藏》。這些方劑,其實都是吳茱萸湯的衍生和變化。

〔三百八十八〕嘔吐並且發熱,要用小柴胡湯。

成無己曰。嘔而發熱者。柴胡證具。

〔三百八十九〕傷寒大吐大下之極虛復極汗出者。以其人外氣怫鬱。復與之水以發其汗。因得噦。所以然者。胃中寒冷故也。

此條系後人之言。當刪之。

〔三百九十〕傷寒噦而腹滿。視其前後。知何部不利。利之即愈。(視。玉函作問。是。)

成無己曰。前部小便也。後部大便也。

趙開美曰。活人云。前部宜豬苓湯。後部宜調胃承氣湯。

張璐曰。一為胃氣虛寒。一為胃中實熱。不可不辨。虛寒者溫之。四逆理中是也。實熱者利之。承氣五苓是也。

白話文:

成無己說,嘔吐並發燒的,就是柴胡證的表現。

傷寒病人,經過大吐大瀉之後,身體虛弱,又大量出汗,這是因為外氣鬱結在體內,又給病人喝水讓他們出汗,導致了呃逆。這是因為胃中寒冷的緣故。

這一條是後人加上的,應該刪除。

傷寒病人呃逆且腹部脹滿,要觀察病人的前後情況,就知道哪個部位不順暢。通暢了就會痊癒。(“視”字,玉函版本作“問”,是正確的。)

成無己說,前部指的是小便,後部指的是大便。

趙開美說,《活人書》中提到,前部不順暢的,應該用豬苓湯治療;後部不順暢的,應該用調胃承氣湯治療。

張璐說,一種情況是胃氣虛寒,一種情況是胃中實熱,不能不加以辨別。虛寒者應該溫暖它,四逆理中湯就是這樣;實熱者應該通暢它,承氣五苓湯就是這樣。

金鑑曰。傷寒噦而不腹滿者。為正氣虛。吳茱萸湯證也。噦而腹滿者。為邪氣實。視其二便何部不利。利之則愈也。

正珍曰。素問標本病傳論曰。先病而後生中滿者。治其標。又曰。小大不利。治其標。此條不拘噦。而專主腹滿者。蓋先療其急者也。

白話文:

《金鑑》說:傷寒症狀是噁心嘔吐,但腹部不脹滿的,屬於正氣虛弱,是吳茱萸湯的症狀。如果噁心嘔吐而且腹部脹滿,就是邪氣實證。要觀察患者的二便,哪個方面不順暢,就針對它治療,病就會好。

《正珍》說:《素問·標本病傳論》中說:「先有病症,然後才出現腹部脹滿的,要治療其病症。」又說:「大小便不順暢,要治療其病症。」這段文字雖然不拘泥於噁心嘔吐,而是專注於腹部脹滿的治療,但主要還是治療緊急的症狀。